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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知各家店铺,天香丸即日起打五折外售,就说我们发现天香丸香气不稳,准备淘汰,要他们买回去慎用…”

    说着话,黎君眼里闪过一丝狠色,明知这天香丸里紫丁的分量加重了味道会更鲜幽,黎家却一直不做,就是因为无法克服加了紫丁后,香气不稳的难题,相信这个缺点一暴出,艺荷香坊的天香丸一粒也别想再卖出去!

    “…,,,这个办法好!”黎青眼前一亮,候地又黯下去,“这样一来,天香丸的方子就废了!”黎青心疼的直咬牙。[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被出卖和废了有什么区别,黎家还不差这一个秘方!”黎君冷冷一笑,“…找人把冉冰看起来,告诉各处的大师傅,都看好了自己手里的秘方,谁再不小心泄露了,后果自负!”

    第一百五十六章 形势

    “这…”听了这话,黎青猛吓一跳,“公子万万不可,,

    冉冰可是黎记香行仅次于谷琴的大师傅,就这样被控制了,会不会引起惶恐,闹得人心涣散,逼这些大师傅离开黎记?

    明玉公主大婚在即,凡事都可搁置,黎记此时务求要稳!

    听到头顶一声清响,黎君眉头一动,他朝黎青摆摆手,“,,,…你下去吧。”仲手拿起案上的卷宗。

    嘴唇翕动,黎青还想再劝,对上黎君一副成竹在胸的悠然之色,就应了声是,转身退出。

    “…,,,出来吧。”眼睛看着卷宗,黎君淡淡地说道。

    “…公子的功力越来越深了,奴才这么小心,都被您发现了。”梁上人影一闪,黎苍轻飘飘落在地上。

    “…查得怎么样?”黎君头也没抬。

    “…,,,依公子吩咐,奴才把调香室几个大师傅都监视了,这段日子,除了谷大师和柳家大小姐走的极近,其他师傅倒是没什么反常之处。”

    “…柳家大小姐?”黎君若有所思地放下卷宗。

    “奴才查探了,艺荷香坊的原仁和柳家无关系…”黎苍又补了句。

    皱皱眉,黎君没言语。

    “从朔阳回来的人说,,,…”黎苍偷偷看着黎君的神色。

    黎君神色一震,“…说什么?”

    “外界谣传黑木是公子您的朋友…”掏出密谍拓的柏叶坊招牌样子,“公子您瞧,这招牌上竟印了您的字号呢。”

    双眸蓦然射出两道寒光,黎君伸手接了过去,身子不觉一颤。

    这竟是她的字体!

    看了斗香会所有卷宗,黎君认得穆婉秋的字体,更令他心惊的是,那个黎字纹印章,竟是他送给她的玉牌想起这几次见穆婉秋,都没见她佩戴,一股被人欺骗背叛的感觉涌上心头,黎君一把将拓样揉成团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

    这黑木是什么人,直令她倾尽所有!

    “公子…”从没见黎君这么怒过,黎苍一哆嗦。

    “…,,,还有什么?”久久,黎君才稳住情绪,冷冷地问道。

    “外界风传黑公子和白师傅关系…暧昧…”他声音顿了顿,偷偷看着黎君的神色,“柏叶坊和黄埔家合作就是白师傅从中搭得桥,有人瞧见斗香会结束那天白师傅曾和黄埔玉在醉仙楼一起用餐,之后便传出柏叶坊与黄埔家合作的消息…”

    柏叶香一炮走红,多少人挖空心思想与黑木合作,都不得门,贵为黎家,把穆婉秋挖来了大业都没赚得半点便宜,可黄埔家却是唯一和柏叶坊签了合作契约的而且一签五年,以三百文一斤的低廉价格供货,由黄埔家在大业和安康销售柏叶香。

    这竟是源于她的搭桥!

    “…,,,还有什么?”见黎苍欲言又止黎君低吼道,“一并说出来。”

    身子颤了颤,黎苍忙挺直了胸,“奴才还打探道,半个多月前黑公子送了白师傅一千两银子,,,,…”见黎君疑惑,忙又解释,“是德盛昌开出的银票…”

    德盛昌是黎家的产业。

    “…黑木来了大业?”黎君追问了句。

    他竟来了大业!

    他竟来见了她!

    莫非她发誓不肯嫁他,就是因为他,念头闪过,黎君心头一阵莫名的烦躁脸色也瞬间变得极为阴郁。

    “好像不是…”黎苍摇摇头,见黎君要怒,忙又解释,“,…奴才先前也没注意,是白师傅去德盛昌取银子,掌柜黎春发现银票竟是柏叶坊开出的才上了心,通知奴才时,柏叶坊的人已经走了,听降香说,有两个年轻人来找过白师傅,其中一个还自称是她弟弟,,,,…嗯…”想了想,“依据降香的描述,那两人的样貌应该不是黑公子

    传言中那个黑木可是大腹便便。

    啪的一声,黎君一掌拍在桌子上,震的桌上的茶杯蹦起来老高。

    黎苍一激灵,“公子…”

    “…,,,加派人手,勿要打探出黑木的底细!”

    “自斗香会后,他就再没出现过,奴才…,,,”声音低了下去。

    “…,,,那就直接去柏叶坊问!”黎君眼底闪过一丝少有的怒意,他黎家的名号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的!

    嘴唇动了动,黎苍点头应了声是,正要再说,有小厮进来回,“,,,…老爷来了。”

    挥手示意黎苍下去,黎君亲自接了出去。

    “…,,,父亲怎么来了?”扶黎老爷坐好,黎君接过秦健端上的茶水亲自斟了一杯递上前。

    接过茶喝了两口,黎老爷挥手打发了奴才。

    “父亲…”见黎老爷神色凝重,黎君心砰地跳了下。

    “…,,,君儿怎么结识的黑木?”秦健一关上门,黎老爷当的一声就把茶杯蹲到桌上。

    “这…”黎君身子一震,“…儿子并不认识他”

    “不认识?”黎老爷猛地抬起眼,从袖笼里掏出一张宣纸,“…你瞧瞧,这是什么?”怒道,“把贴身的信物都给了人家做招牌,竟说不认识!”

    接过宣纸,黎君仔细一瞧,竟也是拓下来的柏叶坊招牌,不觉脸色一白,“这个…”声音滞了一下,“儿子半年前将玉牌借给了一个朋友,也许…是那人把玉牌给了黑木。”抬头看着黎老爷,“父亲别急,儿子正在查黑木的底细…”嘴里狠狠地保证道,“父亲放心,儿子绝不能让他毁了我黎家的声誉!”

    “君儿真的不认识他?”

    “儿子从没见过他。”

    “那…”黎老爷神色缓了下来,“君儿把玉牌送给了谁?”

    “一个…”声音颤了下,“朋友。”黎君眼睛看向别处。

    绝不能让父亲知道他把玉牌送给了一个女子,否则,以他父亲的手段,一定会将穆婉秋的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她就再没一天安宁的日子了。

    见他不肯说,黎老爷也没勉强,叹息一声,“君儿识人不明啊…”摇头道,“…黄埔家和柳家都是英王的走狗,是我黎家的死敌,柏叶坊却与黄埔家合作…”声音吞咽在喉咙里,黎老爷目光渐渐变得深邃。

    “是儿子大意了…”黎君低下头,“父亲放心,待儿子查清后,绝不会放过…”想起黄埔玉和黑木合作,竟是穆婉秋从中牵的线,黎君手背上的青筋蹦了几蹦,声音戛然而止。

    “君儿也不要太刻意了,…”黎老爷摇摇头,“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既然木已成舟,君儿不妨将计就计…,,,”

    “父亲…”黎君疑惑不解。

    “自阮都尉到任,几个月来,针对大业的赌坊、妓院、客栈、酒楼进行了几次清洗,黎家和普家都损失惨重…”摇摇头,“好在这些都不是黎家的主业…”

    “英王一定是怀疑我们是太子一党…”黎君点点头,“包括才开业的那个艺荷香坊,儿子怀疑都是英王为打压黎家埋的棋子。”

    “君儿说的不差…”黎老爷点点头,“艺荷的东家原仁就是柳伍德的义子…”

    “…义子?”黎君腾地站起来。

    黎老爷点点头,“包括阮都尉,都是柳伍德的义子,是他从小收养的流浪儿,为柳家培养的傀儡工具…”叹息一声,“为父也是今儿才知道的。”

    “原来如此…”黎君缓缓地坐了下来,忽然抬起头,“柳风和谷琴来往密切,那天香丸秘方…”

    “为父也怀疑是谷琴泄露的…”黎老爷接过去,“谷琴虽然有才,可却心胸狭隘,目光短浅,放在从前,黎家给的工钱利银,她也知足了,现在太子被禁,英王得势…”摇摇头,黎老爷没说下去。

    “小人难养就在于此,我黎家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怕是她第一个就背叛了…”黎君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手握大量秘方,掌握黎记香行的生死,暂时…还动不得…”声音里透着股无奈,蓦然抬起头,“儿子已让人把冉冰看起来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为了求稳,这个黑锅只能先让她背了…”黎老爷叹息一声,看着黎君,“君儿今儿就秘密去趟香行会,把谷琴和冉冰的所有证件都冻结了,嗯…”他想了想,“就说黎家秘方泄露,这两人嫌疑最大,没查清前,她们谁也不得擅自离开黎记投靠其他作坊…”

    “好…”黎君点点头,“儿子这就去办。”又道,“这样一来,有冉冰顶着,谷琴也不会想到我和父亲怀疑了她…”

    “至于那个冉冰,就不要追得太深,你去找她谈一谈,就先关着吧…以后总会给她一个说法…”话题一转,“那个黑木嘛,,,…”

    “如何处理?”黎君抬起头。

    “君儿抓紧查,如果他不是英王的走狗,就让他先打着黎家的旗号吧,,,…”黎老爷目光眯成了一条缝。

    “父亲这是为何?”黎君不解。

    “没有确凿证据,英王也无法肯定我们就是太子一党,我黎家掌管调香界,也等于掌管了大周的经济命脉,要动黎家,他总是会投鼠忌器,柏叶坊被看成了黎家的产业,能这样大张旗鼓地和黄埔家合作,正好给他摆一个乌龙…”

    “好主意!”黎君一拍大腿,“英王一定以为打着黎家旗号的柏叶坊与黄埔家合作,是黎家在向外界暗示,我们想投靠他!”深吸了一口气,“只要英王对黎家的手段稍软一点点,挺过了这段日子,待我们掌握了他私吞赈灾银子、结党营私的铁证,就是太子翻身的日子!”

    “嗯…”手捋须髯,黎老爷由衷地点点头。

    第一百五十七章 被捕

    余光瞧见门帘外人影闪了下,黎君心一动,他咳了一声,问黎老爷,“父亲还有事儿?”

    “嗯…”黎老爷想了想,“君儿多留心些,要尽快培养出一个能替代谷琴的人。”

    能替代谷琴的人?

    穆婉秋的影子在脑际闪过,黎家眼前一亮,随即想起她竟是黑木和黄埔玉合作的搭桥人,目光又候地黯了下去,他叹息一声,“要找一个天纵奇才,又忠于黎家的人,怕是不易…”

    “可以不是奇才,但必须忠于黎家!”黎老爷猛一拍桌子。

    黎家身子跟着颤了颤,眼里现出一丝迷惘。

    “公子总算出来了…”看着黎君送走黎老爷,秦健闪身跟了上来。

    “…什么事儿?”黎君迈步进了屋。

    “白师傅被都尉府的人带走了…”

    “知道了…”随口应了一句,感觉不对,黎君猛转过身,“…你说什么?”

    正低头往前走的秦健险些撞上黎君胸口,连忙来了个急刹车。

    “公子派去保护白师傅的人回来说,她在街头被都尉府侍卫带走了,对方人太多,我们的人没敢动手…”

    “…怎么不早说!”黎君脸色一沉。

    秦健委屈地瘪瘪嘴,心里嘟囔道,“人家早就来了,是您一直有事嘛。”

    “…,,,没探听到为什么?”黎君接着又问。

    “…,,,听说是有人看见阮忠被害前曾找过白师傅?”

    “…谁?”黎君蓦魑转过头。

    “奴才不知…”秦健摇摇头,“听说人就在都尉府。”

    “去,通知影子出手,,,”想也没想,黎君抬腿就往外走,嘴里吩咐道。

    “是,奴才立即就去通知…”嘴里应了一句,秦健忽然站在,“什么…公子您说什么?”

    影子是黎家最机密的组织,不是生死攸关,绝不动用,秦健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

    他家公子竟为一个小姑娘要调动影子!

    正困惑间,迎面黎君的腰牌飞了过来,忙一把接住,“公子…”秦健叫了一声,待要问清楚,黎君早已不见了踪影。

    年关了,进完最后一批料,穆婉秋也清闲下来,早晨去王贵德那点了个卯,便回了白府,准备和墨雪去集上转转,办些年货,最主要的,她想视察一下大业客栈酒楼的行情,为着手配制食品香料做准备。

    “咦…”一出门,墨雪就叫起来,“…,,,这院子被谁买了去?”

    自穆婉秋搬进来,隔壁门上就一直挂着出售的牌子,听说是主人举家回了乡下,当初曾凡修就想给穆婉秋买这套院子,穆婉秋嫌太大,足能装下四五个白府,才改买了隔壁的小院,今日竟开了门,见里面隐约有人影晃动,墨雪就惊喜地探进头去,想认识一下这个新邻居。

    见绡人探头,有人咣当一声,从里面把门插上,险些撞上鼻子,幸亏墨雪身手好闪身退了出来。

    呆愣地摸摸鼻子,墨雪抬脚要踢门,穆婉秋拉了她一把.“走吧,是谁和我们也没关系。”她身份特殊,最好少和这左邻右舍地打交道。

    朝紧闭的大门瞪了瞪眼,墨雪两步追上穆婉秋,蹦蹦跳跳地随在身边,“…,,,小姐,我们去看头饰吧。”女孩子都喜欢这些,和师父哥哥在一起,她可是没机会逛街。

    微微笑了笑,穆婉秋没言语,拉了她往集市走。

    “小姐您瞧,那有个挂摊…”很少逛街,墨雪的眼睛有些不够用,一眼瞧见知三世尤军的挂摊,她惊喜地叫起来,“小姐去算一挂吧。”自从遇到穆婉秋,她的命运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墨雪尤其信这些。

    “骗人的东西,有什么可算得…”瞧见是尤军,穆婉秋一哂,拉了墨雪就走,觉得不对,又转过头去,不觉一惊。

    尤军正和站在挂摊前的两个皂衣侍卫说着什么,手还不时地朝她这边指,心砰地跳了一下,穆婉秋蓦然想起那日这尤军曾亲眼看见穆钟追她而去,“…快走,我们回去!”见两个侍卫看过来,穆婉秋二话不说,拉了墨雪就走。

    “…,,,小姐,怎么了?”墨雪一怔,刚一开口,就听见耳边一阵风声,“小姐小心!”尖叫一声,墨雪一把抱住穆婉秋就跃出了半丈多

    立定后,墨雪定睛望去,只见刚刚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皂衣侍卫,见她站住,又纵身跃了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墨雪闪身挡在穆婉秋身前。

    “有人看到阮侍卫死前找过这位姑娘…”其中一个矮胖的侍卫指着穆婉秋道,“请姑娘跟我们去一趟都尉府。”说着话,就要上前抓穆婉秋。

    墨雪掌劈开他,“我家小姐初来大业,怎会和阮侍卫之死有

    “我们只是请这位姑娘去都尉府对质,这是例行公事…”感觉这丫头会两下子,侍卫没再贸然行动。

    “对质?”随在曾凡修身边,墨雪可是知道这衙门里有多黑暗,说是对质,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不行!”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她突然抱住穆婉秋,“小姐,我们走!”

    啷,啷两声轻响,两个皂衣侍卫同时亮出宝剑,一前一后将穆婉秋和墨雪围住。

    “小姐快走,奴婢拦住她们…”见势不好,墨雪一把推开穆婉秋。

    “算了…”瞧见周围又涌上一群便衣侍卫,穆婉秋拽住她,“我跟他们走吧。”公开拒捕,没事儿也变成有事了。

    “…小姐!”墨雪声音里带着哭腔。

    “去找曾大哥救我…”穆婉秋趁机在她耳边低语。

    一怔神,墨雪随即也想通了,众目睽睽之下,她这样硬来只会害了穆婉秋,就点点头,“小姐小心些,奴婢就去找师父救您。”

    余光扫了眼左右两个侍卫,墨雪忽然纵身跃出丈余,矮胖侍卫一怔神,抬脚就想去追,被另一个侍卫制止,“算了,我们要找的是她,仔细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计…”

    想想也是,矮胖侍卫就回过头,“姑娘,跟我们走吧…”

    穆婉′秋余光扫向挂摊,知三世尤军早已不见踪影。

    都尉府内,阮钰正低头批阅文件,阮熙进来回道:“…回大人,赵海找到了尤军说的那位姑娘。”

    “…,,,找到了?”阮钰欣喜地抬起头,“快,带上来!”侍卫们街头走访,听尤军说阮钟死前曾经找过一个小姑娘,他派人守了几个月,总算不负他望。

    阮熙应了声是,转身走了出去。

    “…,,,怎么又是你?”瞧见穆婉秋被带上来,阮钰怔了片刻,想起初来大业时的那股奇香,想起阮钟那见了鬼的表情,一瞬间,阮钰可以肯定,阮钟的死一定和这小姑娘有关,她很可能就是穆相之女。

    斗香会上,能调出那样的奇香,只有逃亡在外的怀揣魏氏调香术的穆相之女!

    也只有她是穆相之女,才会让阮钟看到她像见了鬼,之后偷偷地出去找她印证。

    因为阮钟认识她,怕被官府抓回,所以她才杀了阮钟!

    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很可能便是仇人之女,一瞬间,阮钰眼底蒙上了一层血雾,扶在案头的手背上青筋鼓起,扑扑地跳着。

    再一次看到这个让她刻骨铭心地爱了一世、恨了一世的人,穆婉秋整颗心都揪成一簇,她僵直着身子朝堂上轻轻一福,听自己清淡淡的声音问道,“…不知阮大人带民女来何事?”

    “跪下!”阮钰猛一拍惊堂木。

    堂上众侍卫俱一哆嗦。

    纷纷看向穆婉秋,见她还僵挺挺地站在哪儿,一个侍卫上前使劲踢了她腿弯一脚,“大人让你跪下!”

    扑通一声,穆婉秋跌倒在地。

    缓缓地爬起来跪在地上,穆婉秋双手紧紧地扣着地面,才没让自己的身子倒下去。

    诺大个后堂,落针可闻。

    一股无形的气势自阮钰身边散发开来,压的众人透不过气来,眼睛悄悄地觑着阮玉,大家都不知道:

    见到这个小姑娘,阮大人为何如此震怒?

    在侍卫看来,有尤军的证词,这小姑娘可能和阮钟的死有关,但绝不会是凶手;任谁也想象不出这样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能杀人,阮钰何必如此动怒?

    “…,,,你认识阮钟?”心弦绷得紧紧地,直到众人感觉下一刻就会断裂,阮钰低沉阴冷的声音才从堂上传来。

    四处空气一轻,众人都舒了一口气。

    “…,,,民女初来大业,怎会认识阮大人的侍卫?”冷静下来,穆婉秋横下一颗心,决定来个死不承认。

    只要她不承认,曾凡修总会想法救她出去!

    “有人亲眼看见阮钟死前曾找过你…”阮钰一瞬不瞬地盯着穆婉秋的眼,“是你把他引向云山杀了,,,,`,”

    “冤枉啊!大人…”穆婉秋大叫,“民女连杀鸡都不敢,怎会杀人?”又道,“是谁亲眼看到民女杀人了,请大人将他叫到堂上,民女愿当堂对质!”

    尤军看到阮钟找她不假,却绝没看到她杀人!

    “…大胆!”阮钰猛一拍惊堂木。

    “民女冤枉!”穆婉秋不亢不卑地辩道,“虽没见过,但民女也听说阮侍卫身手不凡,民女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杀他?”

    第一百五十八章 僵持

    平听了这话,阮钰就皱皱眉。

    这也是他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惑,堂下这个小姑娘他早在第一次见面就试探过,是绝不会武功的,又是怎么杀了武功高强的阮钟?

    果真如谷琴所说,是用奇香杀的,阮钟又怎么会那么傻,中了毒后,就在那等死,而不杀了她?就经验来说,再厉害的毒,人中了之后也不会立刻就死,总有一个发作期,这期间,以他的身手,十个穆婉秋也死了。

    退一步讲,就算阮钟是个白痴,傻乎乎地被这小姑娘毒死了,可是,事后又是谁毁了现场?毁了他的尸体?

    光天化日之下,出入官府如走平地,没有超绝的武功,一般人还真没这个胆!

    很明显,绝不是什么所谓奇香杀人,阮钟就是被一个绝世高手所

    那么,穆婉秋又和他什么关系呢?

    是她雇的杀手?

    是她的同盟?

    让她先将人引到云山下的那个小屋里,然后杀了?

    摇摇头,这个想法连阮钰都觉得可笑,能在官府毁尸,那人当街就可以把阮钟杀了,何必让这小姑娘把阮钟引到僻静处,多此一举?

    好像还没人花银子雇了杀手后,还亲自出头的。

    再有,果真能雇得起杀手,抑或有这么一个强大的同盟,她又何苦委身黎记?

    最主要的,他之所以怀疑她是穆相之女,就是因为她在朔阳出现的是时候,是个孤女,很符合一个逃亡的罪臣之女身份,按这个推断,她现在也一定是没钱没势的,又怎么可能去雇杀手,找联盟?

    真是扑朔迷离啊。

    越想越迷惑,阮钰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忽然,一道灵光划过脑际,暗道,“难道我一开始就错了这小姑娘和阮钟的死根本就没关系,她根本就不是穆相之女?”念头闪过,他心里一阵烦躁,猛一拍惊堂木,“…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朝左右喊道,“来人,带尤军!”

    瞎猜没有还是先对质了再说!

    阮熙应了声是,转身走了出去。

    等了好久,一个侍卫脸色煞白地返回来,“回大人,尤军在堂口中了锁喉毒镖,当时气绝身亡,熙侍卫已追出去了…”

    杀人灭口!

    阮钰一阵惊怒,眸底蓦然射出两道寒光他凛凛地看着穆婉秋,“来人,大刑伺候!”

    哗啦啦一阵乱响牛鞭,拶指、木杖、火烙…,各种刑具瞬间被扔到了穆婉秋跟前,两个高大魁梧的侍卫捋胳膊挽袖子煞气腾腾地走上前来。

    饶是前世在春香楼受尽了酷刑,对上这一堆刑具,穆婉秋的心也不由得颤了颤,她绝望地闭上了眼。

    “…,,,你是招还是不招!”阮钰猛一拍经堂木。

    “武…威…”两旁衙役跟着高喊起来。

    “…民女冤枉!”

    “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肯招了…”阮钰冷冷一笑,“来人…”

    话音刚落,一个侍卫汗涔涔地跑上堂来回道,“知府秦大人来拜…”

    “…,,,他来干什么?”阮钰皱皱眉目光落在穆婉秋身上,身子一震,开口说道,“不见…”

    不见?

    小侍卫脸抽了抽,正要说话,知府秦大龙已经推门而入“哈,哈,哈…,,,本官新得了一副,…”话说了一半,对上穆婉秋和满地的刑具,不觉一阵错愕,“这,…这…”他抬头看着阮钰,“阮大人这是为何?”

    “秦大人请坐…”阮钰起身迎上来,“有人发现忠侍卫被害前曾见过此女…”

    “大人的意思…”秦大龙满眼疑惑。

    “…,,,忠侍卫一定是被此女用香害死!”他咬牙切齿道。

    “怎么会?”秦大龙错愕地看向阮钰,“她一个弱女…”话说了一半立即就改了口,“既然阮大人怀疑,那本官立即就把她收监,明日来个三堂会审…”目光扫视着堂上,“证人呢?本官也一并带走…”

    “忠侍卫是我的手下,,,…”阮钰摇摇头,“就不必劳烦秦大人了。”

    “阮大人掌管军政,这地方政务嘛…”秦大龙声音戛然而止。

    大周律明定,军界不许插手地方政务。

    “这…”提到这个,阮钰也知自己理屈,声音软了些,态度却是坚决,“忠侍卫死了数月,秦大人毫无建树,本官只好自己动手了

    “阮大人何出此言?”秦大人立时变了脸,“几个月来,本官一直尽心追查,毫无松懈,奈何贼人作案手法高明,竟无一丝线索留下…”声音软了下来,看看跪在地上的穆婉秋,“既然阮大人有线索,本官也不介意和阮大人同堂会审!”拉过都尉府侍卫准备的椅子,秦大龙黑着脸坐在堂上。这…”

    阮钰暗暗叫苦,他之所以态度坚决,就是不想让秦大龙插手,现在人家以这是地方政务为由,要和他同堂会审,这也算是给他面子,向他低头了,他却是不好再推三阻四,硬着头皮坐回堂上,他猛喝一声,“…动刑!”

    “…,,,且慢!”侍卫应了声,就要上前,被秦大龙一把喝住,他回过头,“…阮大人能否先把证人证词拿上,让本官审阅。”

    “这…”

    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

    只是,人刚被抓回来尤军就死了,他哪来的及取证词?

    “证词还没取…”阴沉着脸,阮钰硬着头皮说。

    “…,,,还没取证?”惊呼一声,秦大龙随即低下声来,他呵呵赔笑道,“阮大人总是掌管军政,没断过案,不了解这地方政务,,,,…”他摇摇头,“没取证人证言,不易先用刑罚。”目光扫向堂下,“大人不如先带证人上来,让本官取了证词再动刑不迟…”

    “证人已经死了!”阮钰黑着脸说道。

    “死了?”秦大龙一怔,定定地看着阮钰,“怎么没取证就死了?”

    “在带来堂上的途中被人杀了…”阮钰满脸恨意地看着穆婉秋,“一定是她派人杀的!”

    她很可能就是穆贼之女,和他有着血海深仇,想起满门的惨死,一股滔天的恨意涌上心头,阮钰眼底都冒出了血丝。

    直看了他好一会儿,秦大龙怒急反笑,“阮大人真会开玩笑,她已经被你抓来了,又怎么分身去派人杀人?”

    “这…”阮钰也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

    “大人不知…”秦大龙又道,“大周律规定,没有确凿证据,不得滥用刑罚,以免屈打成招,滥杀无辜…”顿了顿,“现在大人既没证人也没证词,按理她就是无罪的,不能入监…”摇摇头,“以本官看,大人不如…”

    “杀了证人,难道就让她这么逍遥法外!”不等秦大龙说完,阮钰猛一拍桌子。

    不是多想为阮钟报仇,今天宁可错杀了,他也不能放过不共戴天的仇人之女!

    “阮大人这样滥用重刑,置我大周律法与何地!”秦大龙也变了脸。

    剑拔弩张,堂上紧张之势一触即发。

    众侍卫衙役皆屏住了呼吸,穆婉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证人在带来后堂途中被杀,就算不是她指使,也和她脱不了干系…”久久,阮钰声音软了下来。

    再强硬,他也不能置大周律法于不顾。

    “…,,,无凭无据的,大人实在不好定罪用刑啊。”面色微霁,秦大龙叹息一声,想了想,道,“按律,这种情况,府衙倒是有十二个时辰的羁押权…”他看向阮钰,“不如这样,本官先将她带回羁押,阮大人马上派人寻找其他证据,如果能找到,本官立即就将她定罪收监,否则…”声音戛然而止。

    否则,十二个时辰后,这个小姑娘就得被无罪释放。

    “这…”阮钰一阵犹豫。

    秦大龙说的没错,这是最好的处置方式,也给足了他面子,只是,既然抓回来了,他怎能轻易放了她?

    阮钟死了数月,现在唯一的证人尤军又死了,别说十二个时辰,就是十二天,他也未必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啊。

    “…,,,既然可以羁押十二个时辰,不如就把她羁押在都尉府好了!”思量再三,阮钰强硬地说道。

    不躬十二个时辰,他就让她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怎么使得…”秦大龙脸色惊变,“都尉府怎好私自押人?”又想了想,“大人不放心,可派人去府衙和本官共同看管此女,,,…”

    阮钰强硬地摇摇头,“…忠侍卫跟随我多年,绝不能就这么白死!”

    “…,,,凡事讲究证据,阮大人维护手下之心本官理解,但也不能置大周律法与不顾!”见阮钰阴沉不语,秦大龙腾地站起来,“来人,带这小姑娘回府衙,好好看管。”

    随在他身后的几名衙役闻声上前。

    “…,,,住手!”青黑着脸,阮钰猛一拍桌子,“没本官同意,我看谁敢!”

    “阮大人是想硬来了?”秦大龙脸色也是一变。

    “忠侍卫不能白死!”

    “本官也是秉公办事!”秦大龙脸色青黑,“阮大人掌管军务,地方之事,还是少插手为妙!”

    一言不和,堂上两位大人斗鸡似的对峙着。

    堂下阮大人的侍卫和秦大龙带来的衙役也都纷纷亮出兵器,虎视眈眈地对峙着。

    紧张之势,一触即发。

    第一百五十九章 赌命

    正僵持间,有侍卫敲门进来,“回大人,黄埔公子来了,”

    黄埔玉?

    阮钰心头一喜,他来的真是时候。

    秦大龙却是一悲,表面看起来和黎家过往亲密,但黄埔家暗地里却是英王忠实的走狗,立场上是黎家的死敌,有他来插一脚,今天,他怕是真有负黎君厚托,带不走这小姑娘了…,,,

    “阮兄别来无恙…”各怀心事,阮钰刚要开口说请,黄埔玉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一进门,不觉怔住,“这…,,,这…”一直云游在外,今日才回大业,就来拜见这位多年的旧友—新上任的都尉大人,怎么他的后堂竟变成了衙门?

    瞧见厅里势同水火,剑拔弩张的两伙人,黄埔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他更后悔自己不该就这么闯了进来。

    无论如何,今日之势,不管是得罪了都尉大人,还是得罪了知府大人,都没他的好果子吃。

    “哈,哈…”他干笑两声,“阮兄有事,我改日再来,改日再来…”嘴里说着,他脚底抹油就想往外溜,一低头,正瞧见跪在地上穆婉秋,不觉怔住,“…这不是白姑娘吗?你怎么在这儿?”

    说服那个神秘的黑木与他独家合作,这白姑娘对他总是有恩,既然撞上了,无论如何,他今天是不能袖手旁观了,心里想着,黄埔玉又返身走了回来。

    “…,,,你们认识?”气氛缓下来,阮钰坐回原处。

    “阮兄不知,她就是我在朔阳跟您起的那个白姑娘,妙-手神技,调得一手好香。”黄埔玉哈哈一笑,恍然才看到秦大龙,上前拱手施礼,“秦大人也在这儿,大人安好…”

    冷哼一声,秦大龙扭过头去。

    “什么妙-手神技,不过昙花一现罢了…”来大业快半年了,穆婉秋豪无建树,连柳风都放弃了挖她去柳家的打算,更主要的,今儿若真承认了她是位身怀绝技的奇人,那么,之后他再杀了她,岂不要被万人唾骂?

    听了阮钰的话,黄埔玉心里暗暗叫苦,他也听密探说过,穆婉秋之前的那几个秘方都是黑木的,想起黑木在李记门前亮出的那一手绝活,他对此深信不移;毕竟身份高贵,黑木不好亲自出头,随便收买一个落魄的手艺人为他在斗香会上推出柏叶香也是正常。

    只是,这样一来,他就不能以惜才之名救穆婉秋了。

    看看阮钰,又看看秦大龙,黄埔玉暗道:“听这语气,应该是阮兄要打白姑娘了?”虽然不知两人为何僵持,可看架势,他也知这两人应该是一个要打,另一个要保,就轻咳一声,硬着头皮说道,“白姑娘和我些渊源,不知什么事儿惹怒了阮兄?”

    一听这话,秦大龙顿时一喜。

    阮钰则皱皱眉,“我一入大业,贴身侍卫阮钟便被人杀了,,,…”把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又斩钉截铁地说道,“…贤弟不要多说,我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她走了!”首先堵住了黄埔玉的嘴。

    低头看看穆婉秋,黄埔玉对阮钰用内功传音道,“这么小的一个姑娘,怎么会是杀人凶手?白姑娘也只是有些嫌疑罢了,阮兄才来大业,根基未稳,因她得罪知府大人,实在得不偿失…”又道,“…不如给我个薄面,今日先放过她,他日阮早。有证据证明白姑娘就是杀人凶手,我绝不阻拦阮兄为忠侍卫报仇。”

    阮钰脸色一阵阴沉,久久,他传言道,“并非我不给贤弟面子,实是我怀疑这个小姑娘就是二年前失踪的穆相之女!”

    穆相之女!

    黄埔玉险些叫出声来,他猛低下头,重新打量了穆婉秋一眼,随即摇摇头,传音道,“阮兄多虑了,虽没见过,可我听说穆相之女骄纵任性,举着无端,怎么可能是白姑娘?”白姑娘可是举着优雅,落落大

    “她为了隐藏身份,刻意改变也难说!”阮钰一哂,传音道。

    “这…”黄埔玉摇摇头,传音道,“她这举止,分明是自小就经过了专门的训练,不可能是匆忙间学的?”又道,“之前我曾打探过,白姑娘一直在朔阳的林记做杂工,贫困潦倒,哪有功夫学这些?又哪来的银子学?”

    这些阮钰也不止一次听阮钟说过,他心一动,随即黑着脸摇摇头,传音道,“那都是风传!毕竟出身相府,再骄纵,这举止礼仪还是要学的,否则…”他顿了顿,“以贤弟之见,一个寒门小户出身的姑娘,举止言谈怎么可能这么雍容贵气?”

    “这…”黄埔玉眉头一紧。

    这个他还从来没细想过,只想着穆婉秋可能是个落魄的庶出小姐。

    见他皱眉,阮钰叹道,“贤弟不知,当年忠侍卫曾化名穆钟,在相府做过多年家奴…一定是她怕被忠侍卫认出来识破身份,才杀人灭口。”

    原来如此!

    难怪一向刚正的阮钰会如此不讲请面,竟要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痛下杀手,听了这话,黄埔玉心里一阵翻腾。

    这可就难办了!

    他定定地看了穆婉秋半天,那一副纤细柔弱的样子,让他怎么也无法和杀人凶手联系到一处,想到一朵娇艳的花就这么陨落,黄埔玉心没由来的生出一丝不忍。

    “初来大业,根基未稳,阮兄行事一定要慎重…”沉吟良久,黄埔玉传音道,“依我之见,不如这样…”他正色看着阮钰,“我常听说穆相之女生来喜武不喜文,阮兄不如就考较考较她的琴棋书画,…”

    这倒是个好主意!

    阮钰心一动,阮钟说过,那穆相之女穆婉秋从小喜武不喜文,穆相爷专门给她聘了武师,至于琴棋书画,她却是一样不会的,退一步想,出身相府,受环境熏陶,那些规矩礼仪是必须学的,可这琴棋书画就不一定了。

    就弈被逼硬学 ( 调香 http://www.xshubao22.com/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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