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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谷琴黎君思维敏锐,他可是眼里不容沙子的,单看她今天几次陷入被动,就知道了,心里想着,穆婉秋悄悄向黎君看去,正对上他一瞬不瞬看着她的目光,脸上一热,讪讪地解释道,“可惜,我也做不了黑公子的主…”觉得不对,又摇摇头,“那个,你也知道,我们是…是…”
“订了婚的”几个字踯躅在舌边,穆婉秋怎么也说不出来,她感觉她脸热的像炭,就要燃起熊熊烈火。[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黎君腾地站起来,几步坐回到书案前,伸手拿起案上的文书看了起来。
尴尬地看着黎君,好半天,穆婉秋小声嘟囔了句,“莫名其妙,…”手扶椅背,她起身想告辞,又停在了那儿。
墨雪一直没来找她,就说明阮熙还没走,这个时候她出去,岂不被堵个正着?
心里想着,她又安心坐了回来,伸手拿起抽屉里的香料,一瓶一瓶地闻辩起来;大冷的天,回家的路又被阮熙堵着,她实在无处可去,左右他又没撵她,她就把这当成避难所好了。
对着黎君的黑脸总比对着让她恨之入骨又每每会让她生出一种别样思绪的阮钰强。
余光瞧见她安稳地坐在那里,不骄不躁地摆弄着香料,黎君心渐渐地沉到了案头的文件里。
温暖的大厅里静谧的出奇,两人遥遥地坐着,各做各的事情,恍然一副温馨的水墨画。
一阵敲门声,两人同时抬起头,黎君喊了声,“进来…”
秦健推门进来,他吃惊地看了眼还没走的穆婉秋,嘴里回道,“,,,…晚饭送来了,公子现在就用?”
“…用吧。”黎君放下手里的笔,看了穆婉秋一眼。
抬头看看漏壶,已经戌时了,穆婉秋忙站起身来,尽管墨雪还没来接她,可人家都用饭了,她也不好意再呆下去。
“白姑娘…”转身招呼人摆饭,秦健看看穆婉秋,又看看黎君,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要也一起用。”
“这…”一提吃饭,穆婉秋才发觉肚子早饿的咕噜噜地叫,正要点头,想起黎君还莫名其妙-地恼着,就看向他。
“吩咐厨房,给白姑娘加两个菜送来…”黎君吩咐道。
“哎…”应了一声,秦健欢实地走了出去。
看了穆婉秋一眼,黎君也没叫她,大步走出去。
这里到底谁是主人,叫她一声能死?
怒瞪着黎君的背影,穆婉秋伸拳头朝他的背影比量了一下,抬脚跟了上去,嘴里嘀咕道,“,,,…小气鬼,又吃不穷你。”
用过饭出来,已经亥时多了。
“…,,,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迎上穆婉秋,墨雪嘟囔道。
清冷幺的月光下,主仆三人踩着雪地咯吱咯吱地响。
“就是,奴才回来没见您,还以为又出什么事儿了,担心的什么似的,四处地找…”墨雨附和道,“您竟为了躲阮大人跑这来用饭!”语气很不满。
在他看来,既然已经发誓不嫁入黎家,他家小姐就该离黎君远些。
想起自己厚着脸皮蹭饭,穆婉秋脸红彤彤的,好在月色朦胧,墨雨墨雪都没注意,她咳了一声,问,“…阮熙什么时候走的?”
“戌时一刻左右,是被都尉府侍卫叫走的…”墨雪说道,“见他走了,奴婢立刻就来接您,里面竟传话说您正在用饭…”语气颇为不满。
她和墨雨一个心思,如果说阮钰是狼,那么黎君就是狈,她家小姐和谁来往都讨不了好去。
“我们得想个法子…”墨雨皱眉道。
他家小姐不喜欢阮钰,能有什么办法?墨雪叹了口气,“阮大人也不是我们能得罪的人…”突然看向穆婉秋,“奴婢觉得阮大人也不错,小姐不如…”
“要不,我明儿求求黎公子,再把木槿院要回来?”没等墨雪说话,穆婉秋就打断了她。
如果阮钰再派人来赌门,她索性就住在黎记不出去。
“小姐…”墨雨墨雪同时叫道。
好马不吃回头草,都搬出来了,怎么能回去?
“白姑娘…”三人正说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啊,,,,…”三人猛唬一跳,墨雪墨雨一闪身,双双挡在穆婉秋身前,定睛瞧去,不觉大吃一惊。
竟是阮钰,他身披一件黑色斗篷,手捧一副精致的围棋,站在清冷的月光下,衬着白雪,显得格外的萧瑟。
他怎么会在这儿?
穆婉秋一哆嗦,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恨意。
看到是他,墨雨墨雪悄悄地退到一边。
“阮大人安…”穆婉秋轻轻一福身。
“本官…我才想出一个破解那万劫谱的局,白姑娘可否陪我印证一下?”低软的语气少了那日公堂上的霸气,对上穆婉秋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阮钰心颤了下。
“太晚了…”穆婉秋抬头看看高高悬挂在夜空中的月亮,“民女…”想说男女授受不亲,夜深人静的不易共处一室,话到嘴边,穆婉秋又改口道,“民女明日还要上工。”
“这…”阮钰一阵失望。
他微低着头,好一会,才抬起头来,“白姑娘回来这么晚,是为了躲避我吗?”语气里满满的伤感。
“…,,,当然是了,知道还来!”心里顶了句,穆婉秋嘴里说道,“阮大人误会了,民女的确很忙…”
“这儿不是公堂,白姑娘叫我阮兄就好…,,,”听她叫他阮大人觉得特别刺耳,阮钰纠正道。
“阮大人无事,民女告辞…”不是公堂对簿,他也没权利留她在这儿说话。
朝阮钰轻轻一福,穆婉秋转身就走。
多呆一刻,她都怕自己克制不了那满腔的恨意,“…我现在势不如他,千万要忍。”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穆婉秋加快了脚步。
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阮钰又快步追了上去。
“…,,,白姑娘!”他闪身挡在穆婉秋身前,“你就那么恨我?”见穆婉秋没言语,又道,“那日的事儿,我也是例行公事…还望白姑娘见谅…,,,”以为是那日的事儿让穆婉秋耿耿于怀,阮钰支吾道。
从没跟女人道过谦,他脸色微微涨红,不敢看穆婉秋的眼。
第一百六十四章 娶你
他竟跟她道歉!
穆婉秋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前一世的他,是多么的霸气,多么的盛气凌人,什么时候给她道过谦,两人争吵,哪一次她先软语温言地道歉。
生怕他不高兴便失踪几个月,哪一次见到他,她不是竭尽所能地讨好他,前世默背了那么多玄妙-的棋谱,不就是为了能像现在这样缠住他吗?
可惜,她使劲万般手段,眉眼都低到了尘埃里,他还是毫无眷恋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她不配”的话,逼她含恨而死;这一世,她恨欲他死,不要了,不想了,可他偏偏蹬上门来纠缠不休。
会这样?
望着月光下那萧瑟的身影,穆婉秋有些懵懂,她听道自己淡淡的声音说:“阮大人客气了,民女还应谢谢阮大人不杀之恩呢…”
“…,,,她这是怪我那日的无情啊。”听了这话,阮钰暗叹一声。
抬头怔怔地看着穆婉秋,他想告诉她那日他实是误会她是仇人之女,想告诉她他背负的血海深仇,嘴唇翕动,终是发出声音。
“阮大人无事,民女告退…”见他挡在自己面前不走,穆婉秋耐着性子说道。
“白姑娘…”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阮钰嘶哑地叫道。
没应承,穆婉秋静静地看着他。
收回目光,阮钰殷殷地看着穆婉秋,“总是女流,白姑娘每日这么早起晚做的太辛苦,不如,,,,…”想说让她辞了黎记去都尉府做事,话到嘴边,阮钰才发现,侍卫都是男人,除了做丫鬟,都尉府根本就没有能做的活计,后话就吞咽到喉咙里。
“…,,,让她去都尉府做丫鬟,她肯吗?”静静地看着穆婉秋,阮钰在心里问自己,摇摇头,“…她一定不会肯。”
不知为什么,看着婷婷玉立在月光中的穆婉秋,阮钰打心里觉得她尊贵无比,会屈膝去伺候谁;可是,好容易想出一步好棋,却没人陪他印证,实在让他心痒难耐。
“如果我收她为妾,把她养在府里,就再不用这么费事地来求了…”心思百转,突然一个念头冒出阮钰脑海,他目光闪闪地看向穆婉秋。
她身穿一件水粉色百合短袄,如墨的青丝简单地挽了个百合髻,斜插一支小巧的蝴蝶钗,清清淡淡的,立在宁谧的月色中,恍如空谷幽兰,周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女儿香,阮钰一阵恍惚,这眉,这眼,他仿佛早就爱过一世,寻过一世。[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阮大人…”见他痴呆地望着自己不语,穆婉秋大声唤醒他。
“阿秋…”回过神,阮钰低叫了一声,“做调香师傅太辛苦了,你辞了黎记吧,随我去都尉府。”嘶哑的声音透着股低糜的磁性,直是荡人心魄。
这声音,这魂牵梦绕的声音啊,曾让她几欲痴狂。
即便隔了一世,再一次听道,穆婉秋的心也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她脸色一阵苍白,“阮大人真会开玩笑,民女和黎家签的是死锲,毁不了的…”说完,她再不顾其他,闪身绕过阮钰。
被阮钰从后面一把拽住,“阿秋,这些我来处理,你只等着我来接你就好…”
“…,,,民女不想离开黎家,大人请自重!”穆婉秋使劲想挣脱他,却被阮钰一把拥入怀中,他贴着她的耳朵,低糜地说,“嫁给我,我会好好待你…”湿濡的气息吹的穆婉秋一激灵,她脸色腾地一红,“…你放手!”使劲踢打着阮钰。
阮钰却越抱越紧。
“…,,,放开我家小姐!”再不顾阮钰的身份,墨雨一掌劈下来。
被阮钰一抬手架住,墨雪趁机一把拽过穆婉秋。
“快走…”一得自由,穆婉秋头也没回,拉了墨雪就跑。
收回手掌,墨雨警戒地看着阮钰。
没理他,阮钰望着穆婉秋落荒而逃的背影,突然哈哈大笑。
“…,,,我一定要娶她!”笑声渐消,他在心里发了个重誓。
见他没再上前,墨雨一点一点倒退着追上穆婉秋。
“嫁给我,我会好好待你…,,,”
“嫁给我,我会好好待你…,,,”
这句话,她前世期盼渴求了一生啊,在那无数个寂寞的里,她魂也渴盼,梦也渴盼,渴盼他有一天能给她一个名分,答应娶她,可直到死,她都没有求来。
这一世她不想了,不盼了,他却告诉她他要娶她,会好好待她!
怎么会这样?
直坐到了炕上,穆婉秋的心还在砰砰乱跳,他竟为了解一个棋谱,就要娶她,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娶一个甚至恨他的女人,他怎么会是这种人?
前一世,自己怎么会爱上这种人?
而且,如痴如醉。
“…,,,小姐先喝杯茶水暖暖身子。”插好门,墨雪煮了杯热茶递,满眼担忧地看着穆婉秋。
随在穆婉秋身边,一直以来她都是淡定的,仿佛天大的都不会放这心里,墨雪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家小姐乱了方寸。
恍然没看到墨雪递上的水,穆婉秋扑棱一下又趿鞋下了地。
“小姐…”墨雪错愕地回过头,“您要做什么?”
“…碾香面!”
“碾…”墨雪一怔,“这大冷的天,您去磨坊撵香面?”她家小姐不是被刺激疯了?
伸手抓起一件披风,墨雪跟着撵了出去,却见穆婉秋并没有去外面的大磨,她来到西屋里研磨样本的碾子上坐下来。
墨雪摇摇头,上前把披风给穆婉秋披在身上,又从后面给系好。
抓一把白豆蔻扔在碾子上,穆婉秋使劲地踩着碾子,把一粒粒白豆蔻碾的粉碎。
仿佛那就是阮钰。
原来她前一世竟爱上了一个这样的人!
他为了报复,先让穆钟把她卖入妓院,又让春香楼妈妈用尽酷刑折磨她,把她塑造成他想要的人,然后,他才向她伸出温暖的手,让她以为找到了归宿,傻傻的,无怨无悔地跟着他,任他戏弄够了,然后杀掉…,,,
这就是他前一世的复仇!
他一直就像一个超脱世外高高在上的主,一直在俯首蔑视戏弄着她,一直看着她像蝼蚁一样,在不断地挣扎,费劲心力向他谄媚讨好,祈求他哪怕一点点的垂怜。
可笑!可怜!可悲!可恨!
这就是她的前一世!
穆婉秋感觉她的胸膛就要炸了,脚下使劲一用力,又一粒白豆蔻被撵的粉碎…
“小姐歇会吧…”瞧见穆婉秋脸上淌满了汗,墨雪在一边不停地擦,嘴里劝道,“其实…奴婢觉得阮大人很好的,对小姐也真心,小姐嫁给妫‘也不错…”
不知道穆婉秋心中这不世的仇恨,墨雪好心地劝着,忽然感觉空气一紧,她下意识地住了嘴。
却见穆婉秋蓦然停下来,修罗般青黑着一张脸瞪着她。
那样子,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和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墨雪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小姐…”她不由自主地叫了声。
“…,,,记得!”穆婉秋冷冷地,一字一子地说道,“你以后再提他我就立即把你撵出白府!”猛地站起身来,穆婉秋一脚踢翻刚碾好的香面子,瞬间卷起一片粉白的雾…
“义父,义父…”柳伍德正拿着一只和田玉如意端详着,原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有人来买天香丸了!”
自黎家自爆短处,降价处理库存的天香丸以来,艺荷香坊的天香丸便一臭到底,价格一降再降,可依然一粒也卖不动,后库积压了大量成品;不比黎家,是老牌子,即便天香丸赔了,还有别的香品撑门面,艺荷是新开张的作坊,主打产品就是天香丸,突然遭受这一打击,买卖立即便萧条下来,门可罗雀。
“…,,,咋呼什么?”一听天香丸三个字,柳伍德脸色顿时黑下来,随手把玉如意放在一边,劈头朝推门进来的原仁训道,“教过你多少回,做生意要沉得住气,沉得住气,你看看你,一个主雇就把你兴奋成这样!”信誓旦旦地要把黎家连根拔了,可一个回合便折羽而归,被人杀的片甲不留,柳伍德可谓郁闷到了极点。
“是,儿子知错了…”原仁身子一顿,规规矩矩地站在地当
“…,,,谁来买天香丸?,…买多少?”艺荷倒闭,责任也不全在原仁,见他如此,柳伍德气消了不少,他转身坐到椅子上,端茶喝了一口,问道。
“要全包了!…”原仁眼睛又亮起来。
“全包了!”柳伍德腾地坐直身子,“难道天香丸还有救?”不是几万粒,那可是多万粒。
已经臭到了家,一文不值的四十多万粒天香丸!
除了有办法重新炼制,弥补其缺点外,谁还会这么傻,全包了回去?
终是老谋深算,眸光只一闪,柳伍德便冷静下来,他又坐了回来,“你没打听一下是谁要买我们的货?”
不会是黎家吧?
他们又耍什么新花样?
“…,,,是朔阳的柏叶坊。”见柳伍德面色严肃,原仁声音也沉了下来,“那个神秘的黑公子。”
“是他?”竟然不是黎家,柳伍德一怔,随即眼前一亮,“他竟来了大业?”腾地站起来,“…走,带为父去见见他!”
第一百六十五章 敲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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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技惊人,又手握柏叶香、佛点头秘方,听说最近柏叶坊又推出一味菱花垂露丸,味道香韵胜过黎家的老牌香品,这黑木,可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奇人,能攀上他,柳家打入调香界斗倒黎家将不再是梦想。
更主要的,能和黄埔家合作,这黑木一定不是黎家的人!
想起这些,柳伍德恨不能立即就见到黑木,倾尽所有也要笼络了
“义父…”见柳伍德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原仁慌忙站起来,“黑公子没亲自来,派了叫李锁儿的童子拿了他的印鉴信物过来,…”见柳伍德疑惑,又解释道,“儿子问了,不是能重新炼制,那童子说黑公子打算把那些天香丸销往马鞍山峡谷以南…,,,说是看了黄埔公子的面子,帮柳家一把…”
帮柳家一把?
柳伍德一皱眉,随即了然,除了要联手打入调香界的黄埔家外,外面没人知道艺荷是柳家的产业,看来,他真是受了黄埔玉的委托,念头闪过,柳伍德再无怀疑,他颓然地坐下来。
“…,,,什么价钱?”好半天,他开口问道。
“…三折。”原仁声音低了下去,“一口价,再一文也不给涨。”偷偷觑着柳伍德的神色,“儿子没敢答应,赶回来找您商量。”
三折!
这哪是看黄埔公子的面子帮柳家?
柳伍德啪地一拍桌子,“…他这是趁火打劫!”
不说人工和其他辅料,三折,就是连主料都买不回来,那可是几十万粒天香丸啊,为一鸣惊人,他用的都是最好的香料,听了这话,柳伍德心疼的直蹦,他脸色青黑,额头青筋若隐若现。
“总比堆在后库里一文不值强!”原仁在心里嘟囔道。
香丸不是酒,存的越久越香。
它可是有期限的,压了那么多货,不说怕受潮虫噬,时间久了,待香味散尽,就是当扔了还得花钱雇人清理呢;心里嘀咕,嘴上却不敢说,原仁小心翼翼地看着柳伍德,“那,儿子就去辞了…”柳伍德为人刻薄狠辣,原仁打小就怕他。
见柳伍德没言语,他转身就走。
“回来…”快到门口,又被柳伍德叫住。
原仁惊喜地回过头。
“…,,,这黑木吃准了啊。”柳伍德颓然说道,“除了他,这批货再没人能买了…”眼底闪过一丝恨意,久久,道,“就当花银子交了,卖吧…”
“是…”原仁强压着欣喜应了一声。
“盯着他们的马车,看货是不是真拉去了朔阳…”
“是”
“好好招待那个童子…”
“儿子知道…”
“让他转告黑木,就说我慕名已久,能见他一面…”
“是。”
交代完了,柳伍德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无力地摆摆手,“你下去吧…”
“义父…”见他如此,原仁担忧地叫了一声。
摆摆手,柳伍德没言语。
“…,,,都是谷琴坑了我们!”沉闷的气氛让原仁腾地冒出一股怒火,“儿子这就去找她,逼她再给两个秘方。”受了这样的打击,如果再一两个响亮点的秘方,艺荷真就撑不下去了。
“…,,,你还没折腾够!”眸中蓦然射出两道寒光,柳伍德猛一拍桌子。
原仁吓得一哆嗦,他委屈地看着柳伍德。
平息下来,柳伍德声音软了下来,“仁儿太年轻了,是不懂啊。”
“义父…”原仁的确不懂。
“黎家这是在跟我们斗钱,斗秘方啊…”目光深邃地望着窗外,柳伍德叹了一口气,“所有的秘方都有缺陷,只是外人不知罢了,…”他摇摇头,“我们这边偷一个,他那边便自暴短处废一个…黎家多的是钱和秘方,可我们赔不起啊!”
毕竟,柳家是想打入调香界,是想挣钱,并不是单纯地受英王所托斗败黎家;和黎家两败俱伤,得利的只有黄埔家和其他人,柳家财力枯竭了,英王还会看得起他柳伍德吗?
不会?
相对的,他柳伍德也不会那么傻,倾尽财力去为英王打倒黎家,然后让别人后来者居上,而自己则像只可怜的狗,到处摇尾祈怜。
这世界,从来都是强者的。
人们只会仰慕强者,却从没有人去尊重弱者!
听了这话,原仁瞬间也明白过来,他凝重地点点头,“儿子明白了,父亲教训的是…”
“这是个教训,仁儿记得,做生意讲究的是利,不是单纯地斗狠…只有你斗得起、能为你带来更大利的时候,才能!”紧咬着牙根,柳伍德狠狠地说道。
“是,儿子记下了…”点头应是,原仁话题一转,“只是…”
艺荷怎么办?
虽然还有其他香品,但主打香品天香丸被黎家臭了名,哪还卖的动?话没说下去,原仁恭敬地看着柳伍德。
一开张就亏得血本无归,他可不敢明晃晃地朝狠辣的柳伍德讨主意。
“交给钰儿打理吧…”柳伍德淡淡地说。
“交…”原仁一惊,“义父!”
义父这是对他彻底失望了!
可是,艺荷自开张以来,所有决策都是他父女定的啊,他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听了这话,原仁万分委屈。
“仁儿别误会,为父亲不是针对你…”看到他满眼委屈,柳伍德解释道,“黎家总是调香界的老大,谁不买他几分面子?和他们闹成这样,艺荷在你手里是再开不起来了…”叹息一声,“这样也好,你对外就以财力不支的名义兑给钰儿,以为我们认了输,黎家也会对艺荷香坊的打压…”
“可是…”原仁说道,“三哥总是个都尉,才来大业没几天,就无缘无故的盘兑个香坊,会不会…”
会不`让人浮想联翩,猜到他来大业的真正意图?
根基未稳,就把底牌亮给对方,明晃晃地把自己摆在黎家的对立面,可不是好事;虽说商不与官斗,但黎家可不是一般的小商户,闹不好,阮钰就会阴沟里翻船!
“不会…”柳伍德摇摇头,“钰儿这段日子因为一个什么万劫谱迷上了黎记的白师傅,正打算找媒人去说亲呢,买个香坊送给她当聘礼也是正常…”
最主要的,听黄埔玉说,那个白师傅和黑木渊源甚深,能抓住她,也许就能结交上黑木,他柳家打入调香界的路就会更畅通。
谷琴总是神级大师,心气高,要征服她总得费一番钱财手段,如果能另辟蹊径打入调香界最好;相信柳家但成功地进入调香界,她谷琴一定会像哈巴狗似的登上门来求食。
“什么?三哥要说亲!”原仁一惊,“那凤儿妹妹…”
从小一起长大,他可是知道柳风对阮钰的感情有多痴迷。
“…,,,不过纳个妾。”柳伍德斜了他一眼,“看看你,还像个吗?”
男人哪个不三妻四妾?
等阮钰的那个什么万劫谱解了,稀罕够了,自会冷落下来,虽然是自己的内定女婿,柳伍德对这个倒不担心,毕竟,连阮钰都不知道,他的这个举措,很可能会给柳家带来滚滚的红利。
“是,儿子处理了库里的天香丸就去找三哥交接…”被训了一顿,原仁萎靡不振。
“你也别闲着,艺荷赔的血本无归,你这两天去找谷琴,再敲打敲打她…”
“…,,,不是义父压着,儿子早就去找她了!”提到谷琴,原仁就一肚子气。
“敲打是敲打,不能太过了…”柳伍德话题一转,“明玉就要大婚了,柳家能不能拿到皇商资格还得靠她…”目前为止,大周还没有人能超过谷琴,公主大婚选用的香品,非她莫属。
更妥要的,这一次,她柳家不仅仅要拿到皇商资格,还要借机削弱黎家在皇家心目中的地位。
这里面的关键人物,就是谷琴!
“儿子明白…”原仁应了声是,转身向外走。
望着他萧瑟的背影,柳伍德又笼络道,“仁儿不用担心,为父正在运作,不出半年,等为父兑下白记大香坊,还给你经营…”
兑下白记大香坊?
白记大香坊以一手绝妙-的小四合香丸起家,声誉仅次于黎家,买卖正红火着呢,义父这不是痴人说梦吧?
原仁身子震了一下,随即想到,“他这是画了个大饼笼络我啊。”不屑地撇撇嘴,他头也没回,只嘴里恭恭敬敬地应了声,“…仁儿谢谢义父。”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的雪真大!”墨雨一进门就抱怨道,浑身上下成了雪人,“这天气真是怪,都快打春了,还下这么大的雪。”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
“哥快出去拍打…”墨雪往外使劲推他,“你满身寒气,仔细凉着小姐。
“我没那么娇气…”正坐在案前研究天香丸的穆婉秋抬起头来,“瑞雪兆丰年,看来又是个好年景啊…”马勇叔一定最欢喜的吧,想起深山里靠打猎种田为生的马勇一家,她感慨道,话题一转,“…锁子走了?”又问,“…天香丸拉回来了?还顺当?”
让锁子出头去买艺荷的天香丸,怕被柳家看出破绽,她没敢亲自出城送锁子。
第一百六十六章 爆炸
“…按小姐的吩咐,奴才先带着柏叶坊的货物在城外十罡铺香缘客栈等着,当晚李公子和孙公子就带着艺荷的天香丸到了,七八辆大车都遮得严严实实,和奴才的马车一起停在客栈后棚里,奴才连夜就把两批货的马车篷布掉换了…”墨雨扑打完雪,嘿嘿笑着抬起头,“小姐算得真准,柳家果然暗派了人远远地缀着柏叶坊的马车,奴才一早看着他们都没了影,才带着那几车天香丸进了城…”指着后院,“,,,…都卸完了,全在后院。”
“小姐真是神人,这下柳家死也不会想到他的天香丸根本就没出大业城,全都被小姐买了回来。”墨雪附和道,想起黑木,正要再说,听到门外响动,她转身走了出去。
“…,,,李公子和孙公子真的都是黑公子手下?他们对小姐可真恭敬。”想起锁子和孙勇对穆婉秋毕恭毕敬的模样,墨雨好奇地问。
“锁子就像我亲弟弟,你以后见了也要好好待着…”没说她柏叶坊的东家,穆婉秋顾左右而言他。
“小姐放心…”
正说着,墨雪推门回来,“小姐,一品赌坊的人又来请您过去赌骰子。”嘟囔道,“都来几次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穆婉秋皱皱眉,“…就说我没空。”
“奴才去看看…”墨雨抬腿就往外走。
他家小姐又赌徒,这些人天天来缠着干什么,学了一身武艺,墨雨血气方刚,他想杀去一品赌坊看看,到底什么人,又不提名又不道姓地没完没了地纠缠他家小姐。
“雨儿回来…”墨雨刚迈出门槛就被穆婉秋叫住。
大凡地方的赌坊妓院都是地头蛇,尽量少惹。
“小姐…”墨雨回过头。
“去给我买五百斤酒,,,…”穆婉秋吩咐道。
买这么多酒干什么?
墨雨错愕地张了张嘴,见穆婉秋不再理她,兀自把碾碎的天香丸粉面和着白酒摇匀了,放在光下看,就应了声是,抬脚走了出去。
“这香气之所以不稳,就是因为炼制用的酒浓度太低了…”穆婉秋把几粒分别从黎记和艺荷买来的天香丸碾碎了,闻了又闻,研究了近两天,最后得出结论。
对于那种高浓度的酒,魏氏调香术里用了很大的篇幅描述,魏氏还给取了个很怪的名,叫酒精,虽不明白“酒精”两字是什么意思,但穆婉秋从字面上理解,精者,精华也,她认为魏氏嘴里的“酒精”就是酒最精华的部分,心里暗暗钦佩魏氏,“…她真会起,形容的好贴切。”琢磨着只要能把市面上的白酒再进一步提炼,达到魏氏说的浓度,重新把这些天香丸改制了,一定能卖个好价。
想起能赚柳家的钱,让艺荷赔个血本,穆婉秋格外的开心。
“…,,,这些天香丸真的能补救吗?”蹲在一旁看了半天,墨雪担忧地问。
虽说便宜,可那也是几十万粒天香丸啊,一粒纹,也是近万两银子,放在黎家和曾家都不算什么,可她家小姐却是个地地道道的穷人,赔不起的。
一旦这天香丸不能补救,让她家小姐上哪弄银子去还给柏叶坊的黑木?
她亲眼看着的,买天香丸用的银子是她家小姐朝黑木手下借的,不知黑木和白秋都是穆婉秋的化名,墨雪可是担心到了极点。
“应该可以…”好半天,穆婉秋抬起头来,“酒买回来了?”
“昨儿就买回来了…”墨雪点点头,“小姐要酒干什么?”
“有用…”说着话,穆婉秋站起身来,指着一案的碎香面吩咐墨雪,“收了吧。”她信步来到西屋。
记忆中魏氏调香术后面画了许多奇怪的设备图,魏氏说那都是用来提炼什么酒精,香精之类的。
当时看不懂,就把图硬记下来了,这以后试着用了黎记淘汰的蒸锅,穆婉秋才知道,图是多么的宝贵,依照记忆中的图形,穆婉秋从头到尾地把案上的蒸锅检查了一遍,自言自语道,“…图上这个位置是个铁罐,要比这个玻璃的大一倍,末端还多了一个铁罐,,,,…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了,我就用这个试试吧。”玻璃瓶小,她可以少放些酒一点一点地试着提炼。
虽然有设备图,可穆婉秋自己却是做不出来的,一时之间,她也不知去哪定制魏氏嘴里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设备。
提炼酒精和提炼香液程序略微有些不同,可都大同小异,清理好设备,穆婉秋在最左端的铁锅里加了半锅酒,麻利地点着了火,按着记忆中魏氏调香术中的记载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操作着。
听到头顶传来咕隆咕隆的沸腾声,穆●′秋抬起头,不觉一惊,只见不同于提炼香液,铁锅里蒸出的`会一滴一滴流入玻璃瓶,而这个却像小河似的,只片刻,铁锅里沸腾的酒就都流入了玻璃瓶,咕咚咕咚地翻腾着,穆婉秋可以清晰地看到玻璃瓶里升起一股白雾,越来越浓…
“…不好!”
提炼的东西不同,用的原料不同,这设备是不能混用的!
她刚刚就在铁锅里倒了小半锅酒,现在都跑到玻璃瓶里了,就是说,铁锅里现在是干的,怕把铁锅烧坏了,顾不上还没提炼出酒精,心里叫了声不好,穆婉秋忙低头去灭火。
就听头上“砰…”的一声,玻璃瓶里的白雾升腾到了极点,瞬间炸裂开来…
收了案上的香面,正准备去厨房做饭的墨雪,听道西屋传来一声巨响,吓的尖叫一声,“小姐…”一步窜了过去。
“…,,,怎么会发生爆炸?…白姑娘伤的怎样?”一面地走着,黎君一面问秦健。
“不知道…”秦健摇摇头,“奴才一白姑娘受伤了,就来找您了。”他知道的并不比黎君多。
黎君就皱皱眉。
正说着,迎面墨雨一脸阴郁地推门出来,一眼瞧见他们,闪身就挡在门口。
他很讨厌黎君。
“…,,,白姑娘怎么样了?”黎君开口问道。
墨雨紧闭着嘴不言语。
“我家公子来看白姑娘…”秦健说道。
二话不说,黎君大步绕过墨雨,一把推开门。
“我家小姐睡了…”墨雨转身赌气地喊道。
他很恨自己打不过黎君,否则,死也不会让他进去!
既然不能娶,他就不该三番两次地来找他家小姐,他没什么,他家小姐还要嫁人的。
身子顿了下,黎君大步走了进去。
看看墨雨,秦健抬脚追了上去。
气红了脸,墨雨挥拳使劲朝黎君背影挥了挥。
“…,,,阿秋怎么搞成这样,疼不疼?”黎君低头查看着穆婉秋缠满白纱的胳膊,“我带了**烫伤的膏油…”挥手叫秦健把药拿过来,一边仲手要拆穆婉秋胳膊上的白纱。
他想亲眼看看伤情。
“哎…不要…”见他二话不说就要拆,墨雪吓的直叫。
男女授受不亲,小姐的胳膊怎么能随便让看。
“我刚上了药,没事的,…”穆婉秋想挪开胳膊,刚一用力就疼的哎呦一声。
额头顿时冒出一层细汗。
“别动…”黎君难得柔声说道,“这膏油是宫廷秘制的,不会留下疤痕。”伸手替她擦额头的汗。
许久不见,直看到她伤的让人揪心,黎君才发现原来自己有多惦记她,明知道她心里有着一个黑木,明知道她很可能成为黎家的敌人,他应该离她远些,早些和她划清界限,可是,每当面对她,他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她。
她的好,她都坏,她的一切都牵动着他的心。
“…,,,我家小姐用的也是宫廷秘制的膏油,不结疤的。”墨雪趁机说道。
黎君看向穆婉秋。
“曾大哥刚送来的…”穆婉秋点点头。
黎君喔了一声,把她胳膊放好,又给她盖了盖被子,“…怎么好好的就发生了爆炸?”抬眼环视了一圈屋里。
想起自己竟愚蠢地以为结构差不多,两个设备就可以替代使用,穆婉秋脸腾地就红了起来。
“小姐是想煮酒…”听到爆炸声,墨雪一进西屋就闻道满屋的酒气,她想当然地认为穆婉秋是在煮酒,尽管直到现在,墨雪也闹不明白煮个酒怎么就会发生爆炸。
“…,,,煮酒?”黎君一怔,“…阿秋煮酒干什么?”
“我…”略一犹豫,穆婉秋说道,“我是想提炼浓度高一些的酒…”想起什么,她问黎君,“黎公子知道大周哪有巧匠?”又解释道,“能照图纸打造设备的那种。”见黎君疑惑,又道,“那个蒸锅炸了,我想再做一个…”没敢说她想照着魏氏的图纸做一个提炼酒精的蒸馏锅。
“…,,,璇玑阁啊。”黎君随口说道,“你那个蒸锅就是当年魏大师拿了图纸求璇玑阁做的,璇玑阁偷偷留了底样…”摇摇头,“可惜,魏氏之后竟没人会用,那个蒸锅竟一直没能流传开…”
原来如此。
穆婉秋恍然大悟,难怪那个蒸锅竟和魏氏调香术里的图纸一模一样,她拿过来就能用。
第一百六十七章 探病(上)
更…“…璇玑阁?,…神秘组织么?”穆好奇地问,“竟做这些?”她前世不止一次江湖上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叫旋枢阁,可惜,璇玑阁纪律森严,阁内人员从不涉足青楼,她竟无缘一见,更无从打探。
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知道这些?
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黎君说道,“也算是吧,他们专门制作各种机关暗器,纪律森严,没有一定的信誉、身份背景、江湖地位,他们是概不接待的…”制作暗器很容易被仇家探索追杀。
~文)“原来是这样…”穆婉秋低头想了想,忽然抬起头,“黎公子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她现在的身份是见不到璇玑阁的人的。
~人)“…,,,阿秋就想制那个蒸锅?”黎君问道,“可有图纸?”这么多年过去了,怕是璇玑阁也未必保留那蒸锅的图纸。
~书)“我可以试着画下来,,,,…”穆婉秋目光闪闪地看着黎君。
~屋)“好,那阿秋先画了,我明儿…”想说就去给她定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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