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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秋…”骤见是她,黎君一阵惊喜,随即想到自己还衣冠不整,一边吃力地用右手理着衣衫嘴里说道,“阿秋先…”开口想让她出去等等,自己穿好衣服下床,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健儿出去门口守着…”早就抱过了,亲过了,他是早晚要娶她的,何苦避这嫌疑?
“…,,,黎大哥受伤了?”在床前站了好一会儿,穆婉秋才吃力地问道。[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勉强将衣服胡乱地系好,黎君坐直了身子“阿秋坐…”指着床前的梅花凳,“阿秋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看着那双空灵的眼底隐约有雾气萦绕,黎君心头一暖,暗道,“她这是关心我啊,听说我受伤了,才这么不避嫌疑地闯了进来。”接着心又一喜,“…这是不是说明她心里还是有我的?”念头闪过,黎君心莫名的一阵悸动。
在梅花凳上坐下,穆婉秋已冷静了不少抬头见黎君正穿着一身中衣,有些衣冠不整,不觉脸色发胀,暗道,“…我怎么就这么冒失地进来了?”想站起来出去,转念一想,“都已经进来了,左右这一世我是不会`嫁人的,又何苦如此做作,倒显小气了。”他和她命运相连隐隐地她觉得,如果他死了,她一定会轮回到前世一样的命运,“所以我刚刚才乱了心…”为自己的凌乱找到了理由,穆婉秋的心已完全沉静下来。
“…,,,黎大哥伤到哪了?”她上下打量着黎君。
“一点小伤,没事的,,,…”黎君下意识地动了动左胳膊想藏到背后
“阿秋不用担心,我…”
话没说完,穆婉秋已一把拉起他的左袖,自长臂以下,半条胳膊青黑肿胀,几下解开秦健刚包扎了一半的药布,一块拳头大小血肉模糊的暗绿色伤口跃然眼前,一阵揪心,穆婉秋惊呼出声,“…黎大哥中了七灵毒?”
七灵毒,她前世见过的,是阮钰师门的独家秘药,中毒后七日,如果找不到解药,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阿秋认识这毒?”黎君心一动,又问,“…这毒可有解药?”
“七灵毒,七日内不解将全身溃烂而死,看黎大哥的伤口周围已有腐烂,中毒至少有两天了,,,…”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伤口,虽然腐烂红肿,但伤口中心处一个棱形镖痕清晰可见,正是前世阮钰贯用的暗器——夺命镖,“…黎大哥到底和他对上了。”
“…他?”黎君一怔,“谁?”
“阮大人…”穆婉秋重新取了块干净的药布给黎君包扎,“这七灵毒就是他师门的独家秘药,解药被他…”解药就被阮钰贴身藏着,话到嘴边,觉得不妥,改口道,“解药就被藏在都尉府…”
“阿秋怎么知道?”自中了毒,他找了几个名医,都不知这毒来历,父亲连夜找了隐居在雾灵山的神医葛铨,竟也说不出这毒的来历。
“我…”穆婉秋支吾了一声,“是…我那夜在都尉府看到的…”
她前世曾亲眼看到过阮钰用夺命镖伤人,伤口就是这个形状,曾经耳鬓厮磨,她对他始终宝贝似的贴身藏着的东西自然不陌生。
可这些,却是不能对黎君说的。
见她支吾,以为是想起了那夜被阮钰毁名的事儿,黎君却也没往别,岔开话道,“…带宋祥秘密回大业的一路,我们一直被几路蒙面人跟着,既不恋战也不救人,用尽了手段都甩不开,直到两天前遭遇上,就快突围了,不想横空又出现一个黑衣人,武功绝世,招招致命,誓要杀了宋祥,黎家的影子才查实了他不是苌敏的人,我还怀疑是英王派出的大内高手呢,不想竟是他…”皱皱眉,“只听说他武功绝世,想不到,竟如此之高…”不是他九阳功修得大圆满,怕是宋祥真就被阮钰杀了,“密探回报,亲眼看到阮钰早已秘密从水路返回大业,想不到竟是障眼法…”
前一世,他最擅长的就是声东击西了,穆婉秋暗叹一声,嘴里说道,“阮大人在府里养了一个替身,和他有七分神似…”
“原来如此,还是我低估了他啊…”黎君叹息一声,忽然想起穆婉秋的那个解毒香囊,抬头看着她,“阿秋可会配这种解药?”
“这,慢慢琢磨,我或许能够…”魏氏调香术里倒是专门有一章对各种毒进行了描述,循着前世对七灵毒的记忆,假以时日,她或许真能配出来,只是,“…黎大哥的伤怕是等不及,五天之内,黎大哥必须寻到解药。”语气中满满的担忧。
以阮钰的身手,明抢是不行,可是,解药被他贴身藏着,记得前一世,她晚上只轻微翻个身,他都会警醒,他这样警惕,要偷解药谈何容易?
“阿秋放心,我已用功力把毒逼到了手臂上,不会有事的,,,…”又轻松道,“之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解药在哪儿就好办了。”
也知黎君神通广大,见他如此说,穆婉秋心宽了许多,想起宋祥,就问,“宋祥已被…”
正说着,就见黎君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手又向外指了指。
穆婉秋一惊,侧耳听去,院里隐隐的一阵粗重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阮大人留步,我家公子正在休息,请您先到客房喝杯茶水…”守门小厮李贵声音异样的高昂。
“…,,,阮大人来了!”穆婉秋脸色微微发白。
“…,,,他一定是来试探我受没受伤!”黎君低声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满屋都是药味,只推门进来,不用查看,就知道这屋里有伤员!
若让英王知道是黎君救走了宋祥,掌握了他谋权篡位的致命证据,那还了得?
他前世连皇帝老子都数杀,何况黎家?
只怕黎家也会像马宁府一样,一夜化为灰烬!
黎家一灭,她还有什么指望报仇?
更何况,她三番两次拒婚已彻底得罪了阮钰,没了黎君仰仗,他会不会索性圈禁了自己,玩弄够了,再送进妓院?
想起前世不堪的红尘生涯,穆婉秋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怎么办?
听着院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穆婉秋无措地站起来,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口。
气势汹汹地进了门,阮钰直奔黎君书房,一把推开门,静悄悄的,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进去转了一圈,阮钰回过头看向李贵,黝黑狭长都眸子蓦然射出两道寒光。
李贵一哆嗦,“阮大人请先去客房休息,奴才就去请公子来见您
阮钰一步一步走向他,眸光寒意凛凛,“…你不是说他在书房吗?”
“大人…”李贵一步一步向后退,“之前小人的确看见公子进了书房…”
脸色蓦然一变,阮钰正要发怒,一眼瞧见回廊对面的西屋门口,秦健正看着他,猛一把推开李贵,直奔西屋走去。
“阮大人安,我家公子正在休息,不便见客…”见他气势汹汹地过来,秦健赔笑着上前拱手见礼。
一把推开秦健,阮钰就要上前推门。
秦健一闪身,又挡在门口,“大人…”他躬身施礼,语气虽然客气,可手上却用了内力。
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滞自己向前,阮钰轻轻一抬手。
武功虽好,可秦健哪是他的对手,一个照面就被阮钰打了个踉跄,身子直向身后的门板飞去,咣当一声,门被秦健的身子撞开,秦健扑通一声跌到里屋地上。
“妈呀…”屋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怎么会有女人?
阮钰一怔神,随即一脚跨进门去。
一股幽香扑鼻而来,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不觉身子一震,顿时一股滔天的怒意直奔面门,直令他怒发冲冠,他不可置信地指着前面,“你们…,,,”
第二百零五章试探
爬起身来,秦健也缓缓地回过头去,瞬间睁大了眼。
只见华丽锦绣的床上,穆婉秋和黎君正衣冠不整地滚在一起,想是受了惊吓,穆婉秋背对着门口,正一动不动地趴在黎君半裸的胸膛上,娇柔纤细的身子瑟瑟发抖。
一股鲜幽浓烈、激情荡漾的香气弥漫着小屋,那情形,直可以用一个活色生香来形容。
见他们进来,黎君神色微微一变,他停下手里摩挲的动作,伸手想拽开穆婉秋,一把没拉动,就索性抱着她坐起来。
穆婉秋也随着他坐起来,却怎么也不肯下床,直抱着他的腰趴在他胸前不肯抬头。
“阮大人…”黎君清了清嗓子,刚叫了一声,就见阮钰猛一抬手,一股锐利的掌风扑面而来。[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想都没想,黎君右手抱着穆婉秋,左手运功发力迎了上去。
一股无形的气息立时充盈了小屋,地上的桌、椅、书柜等一应的器物瞬间化为齑粉,只黎君身下的那张床还完好无损稳稳地摆在那里。
啊的尖叫一声,穆婉秋回过头去,瞧见阮钰青黑着脸紧盯着她胸前,一低头,恍然才发现,她领口微张露了半抹**,呀的一声,她一手捂住,又转过身去,死死地抱着黎君,再不肯回头。
屋子里那道无形的气息还在不停地膨胀,直到穆婉秋感觉整个屋子膨胀的就要爆了,那股气息才忽然一轻,瞬间便消得无影无踪。
蹬蹬蹬,阮钰直退了两三步,才站稳了身形。
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怎么可能,左手还能发出这么雄厚都掌力,他竟没有受伤
那天夜里在自己的夺命毒镖下救走宋祥的黑衣人竟不是他
能在他身边最得力的十二个死士纠缠下,躲过他师门绝技满天花雨的毒镖,把人救走,他以为,除了九阳功练到第十重的黎君,大周再无第二人。
虽然秘密跟踪了近十几天,可黎君惯常一身宽松的白衣,骤然换了紧身黑衣又带了面具,他便一直没想到那人会是黎君,直到那夜交手,黑衣人露出绝世的身手,他才怀疑黑衣人可能就是黎家的大公子——黎君,香界下一代掌门人。
以前虽然没正式交过手,可传说黎君学的就是九阳功,而且练到了第十重。
所以,回到大业,一听说黎君也是昨晚才回,时间刚好吻合,他就毫不犹豫地来试探了,立在那里,看着黎君一派悠然闲淡的神色和他那只白皙的左手,哪有一点中毒的痕迹?
阮钰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宋祥竟不是他救走的,那夜那个同样会九阳功的黑衣人是谁?
宋祥是英王势在必得的人,不查清他的去向,怎么对英王交代?
一瞬间,阮钰的心有些糊涂了。
“…阮大人私闯民宅,毁我屋子所谓何来?”正想不出头绪,床上黎君温中带怒的声音凛凛传来。
回过神,阮钰看着遍地狼藉的小屋心里更是糊涂,“…那夜的黑衣人左臂中了毒镖,他不过是想看看黎君左臂受没受伤,怎么竟把人家的屋子毁了?”武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试探武功,他从来收发自如,不会涉及无辜。
今儿他却把人家的屋子给毁了。
混混沌沌的,他茫然地看看脚下,又看看床上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只觉得一股暴躁的愤怒充斥在胸膛,让他濒临崩溃的边缘,脑子哪还能清晰地思考?
其实,他只要静下心来,就会发现,这屋里之所以被摧毁,都是黎君的掌力所为,意在逼他快速离开,屋子里令人激情荡漾的香气中,隐隐透着股若有似无的药香,尤其近在咫尺的床上,此时黎君的脸上已若有似无地泛起一层暗绿,额头隐隐有汗滴渗出,早是强弩之末,不是后面倚着床,又被穆婉秋紧紧抱着,他早已倒了下去…
原本以阮钰的精明,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只是,自一进门,看到床上那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看到已经被自己放在心里的女人竟衣冠不整地躺在别人怀里,暴怒可想而知,他只一瞬间就失去了理智,哪还能分别出屋里激情荡漾的气味中竟夹杂着一股隐隐的药香,尤其刚刚对上黎君的掌风,他本来心已经静了下来,也隐隐怀疑这是个圈套,否则,以黎君的沉稳内敛,面对强敌,怎么可能还任穆婉秋黏着她,活脱脱一副色鬼模样,尤其看背影,穆婉秋是衣衫完整的,可偏偏在那时,穆婉秋却慌乱地一回头,并非他想象中衣衫完整,竟露了半抹**给他看,让他瞬间产生一种直觉,床上的这对男女绝不是在做戏,他再晚来一步,他们就要共赴巫山了,这念头闪过的霎那,阮钰再一次被一股要撕裂胸膛的暴怒充斥。
哪还能看出黎君发出一掌逼退他后,已濒临强弩之末?
想一掌毁了床上肆无忌惮抱在一起的一对男女,伸出掌来,想起黎君刚刚那一掌的强大,阮钰的手掌又紧紧地变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一根根紧贴着皮肤鼓起半寸高。
“阮大人来了怎么不去正堂…”正僵持间,黎老爷爽朗的声音传来,“这…这…”一进门,瞧见屋里一地的狼藉,他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了?”眼睛落在床上,看到儿子正半裸着胸膛抱着一个女人坐在那儿,他脸色一阵涨热,迅速扭头别开视线,刚要开口,忽又觉的不对,候地又转过头去,才发现,黎君额头已布满细汗,脸上隐隐透着股暗绿,微睁的双眸目光已有些涣散,直濒临昏睡的边缘。
他心砰地一跳,“…君儿的毒发了,这个女人在替他遮掩”念头闪过,他余光瞥向阮钰,阮钰正死死地盯着床上的那个女人的背影,忙一闪身,状似无意地遮住了他的视线…
“父亲来了…”昏沉中听到黎老爷的声音,黎君心头一轻,紧绷着的那根弦瞬间松懈下来,目光一阵涣散,他就要沉沉睡去,感觉怀里娇躯一阵战栗,“阿秋怎么了…”心头一惊,他又强提起一口气,打起精神低下头向怀里看去。
原本屋里就四个人,秦健早在两人对掌的瞬间就被震昏了过去,生命攸关,为扰乱阮钰心神,她才有意解开扣子,左右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嫁人了,如此衣冠不整地面对黎君和阮钰她倒也不怕,可是,听到黎老爷的声音,她却有些傻了,想到被黎老爷看到她和黎君衣冠不整地抱在一起,不知会如何震怒地当众怒骂她不知廉耻地勾引了自己的儿子,穆婉秋的身子就止不住一震战栗。
毕竟,她早已声名狼藉了。
在黎老爷眼里,她只和他儿子站在一起,也是对他儿子名声的一种辱没吧,心里卑微无力地想着,穆婉秋脸色一阵涨热,她有心立即逃走,可她背后就是虎视眈眈的阮钰,再看看她身前,黎君左臂伤口早已蹦裂,胸前的白衣一片殷红,她甚至能感到自己和他紧贴着的身子下都一片湿濡,黎君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她只要一闪身,一放手,阮钰立即就会找到他想要的证据。
黎家和她顷刻间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感觉背后黎老爷的脚步声进了屋,穆婉秋只紧紧抱着黎君,身子瑟瑟发抖,心里不住地祈祷黎老爷千万不要过来拆穿她们。
微低下头,只一眼,黎君的心就砰砰地跳起来。
只见穆婉秋粉面含羞,嘴唇轻抿,半敞的领口中线条优美的锁骨清晰可见,娇白的肌肤泛起一层霜染的红晕,一缕潮湿的秀发调皮地自脑后宣泄下来,肆无忌惮地延伸到敞露的衣领内,散落在若隐若现的蓓蕾上,随着穆婉秋微微发颤的身子,不时地撩拨那颗朱红的樱果,撩拨着他的视线,他的心。
咽喉一阵干涩,黎君喉节蠕动,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心一阵砰砰乱跳,自灰白惨绿的脸上竟隐隐泛起一股血色,看向穆婉秋的目光渐渐地迷离…
看到他们竟这样肆无忌惮地当着自己的面卿卿我我,阮钰再控制不住,他一提气,脚下的青砖顷刻间碎裂开去,正要发作,一个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一阵暴躁,阮钰抬掌就劈了过去。
掌风未落,就听一道宏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阮大人私闯我儿房间,毁了我儿的屋子,所谓何来…我儿虽是草民之身,可也不是任人可欺的” 饱含中气的声音隐隐透着一股怒意,轰隆隆落在阮钰耳边,震得他身子一哆嗦,手掌堪堪停在黎老爷的面门。
黎老爷眼皮都没眨一下,他不怒自威地看着阮钰。
“黎老爷…”回过神来,见挡了自己视线的人竟是闻讯赶来的黎老爷,阮钰忙收回掌风躬身施礼。
对黎君他可以肆无忌惮,可对身为二品道员的黎老爷他却是不敢乱来,虽是花钱绢来的虚职,可大小也是个二品,他身为四品都尉,表面还是要敬的。
“…阮大人气势汹汹寻来,我儿可有触犯王法?”见他收敛,黎老爷语气也软下来。
第二百零六章嫁我
“这…”阮钰一阵语塞。
他原是想打黎君一个措手不及,探看他到底受没受伤,如果没受伤,自己立马走人,即便黎君发做,又能奈何了他?
不想一进来就被屋里的情景激的暴怒,乱了方寸。
直道现在,他都想不明白,自己那一掌是怎么发出的,怎么就没控制好,竟把人家的屋子给毁了,闹得现在无法向黎老爷交代。
手指着黎老爷身后的床,好半天,阮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们…”
回头看了一眼,黎老爷旋即一扬手,身后的帷帐瞬间飘落下来,遮住了缠绵的一对人。
“…人不风流枉少年,年轻人嘛,有几个不风流的,我儿又未出仕,身边多几个女人也是正常,阮大人何必耿耿于怀,传出去…”黎老爷声音戛然而止。
今日之事若传出去,也只是他和黎君争风吃醋又一次大打出手
听了这话,阮钰脸色一阵涨热,“这…”他支吾了一声,恍然间,阮钰心头糊里糊涂地也生出一个认知,今日之所以闹到如此地步,也是因为黎君怀里的那个女人让他失控了,念头闪过,他脸色更是涨红,忽然一抱拳,“…今日毁了这屋子,本官定会加倍赔偿,告辞”抬脚就往外走。
即确认了黎君不是救走宋祥的黑衣人,他留在这里已是无益
“阮大人慢走…”儿子毒发昏迷,虽占了理黎老爷也不敢纠缠,见他抬脚就走,就跟着送了出去。
送走阮钰,黎老爷返身回来,只见屋前的帷帐已被撩起,黎君脸色青绿人事不省地半倚着床躺在那儿,穆婉秋正半跪在床前,小心翼翼地解着他左臂上早已被污血渗透的药布。
“怎么是你…”来的床前,黎老爷才看清,儿子先前抱着的女人竟是穆婉秋,他怔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刚刚阮钰为什么会把这个屋子毁了,心里幽幽叹息一声。
“…黎大哥刚散了聚在胳膊上的毒,已蔓延了全身,黎老爷可有办法救他?”全忘了刚刚的尴尬,穆婉秋一心扑在昏迷的黎君身上,见黎老爷过来,就闪身让开,语气里不觉间透着一股焦虑。
探了探黎君的鼻息,黎老爷回头扫了一圈屋里,见秦健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就上前朝他后背啪了一掌。
幽幽转醒,看着满地的狼藉,秦健茫然不知身在何处,抬头瞧见黎老爷,扑棱站起来,“老爷安…”想起阮钰刚刚闯了进来,他下意识地转向床上,“公子…”一眼瞧见昏死在床的黎君,他嗷地大叫一声,带着股哭腔扑了过去。
被黎老爷一把抓住,“…不许声张。”
“老爷,公子他…”秦健满脸悲哀地看着黎老爷。
“通知影子,火速过来守住檀香院,任何人不得擅进”
“是…”秦健应声走了出去。
“白姑娘去打盆清水来…”扶黎君坐直,黎老爷盘腿坐在他身后,手掌贴向黎君后背。
瞧见黎君周身似有一股青绿之气缓缓地向他左臂游走,穆婉秋暗舒了口气,嘴里应了声“是”转身走了出去。
抬眼望着她的背影,黎老爷眼里露出一抹忧虑的深思。
…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黎君有些迷惑,随即想起自己昏睡前和阮钰的那一场对决,之后父亲就进来了,想起吓得瑟瑟发抖的穆婉秋,一股恐惧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阿秋…”看到他们衣冠不整地在一起,父亲不会把她怎么样了吧?
“黎大哥醒了…” 穆婉秋正倚着床边打瞌睡,听了叫声,欣喜地抬起头。
“阿秋在这儿…”见她就在床边,黎君舒了口气,又问道,“…父亲呢?”
“给黎大哥寻解药去了…”见他挣扎着想坐起来,穆婉秋忙上前扶着,“…黎大哥仔细再蹦了伤口。”想起昨日他血流如注,穆婉秋现在还心有余悸。
虽然纤弱,好在她做杂工出身,手上倒是有一把力气,见黎君身体软软的,一点使不上力,就索性半跪在床上将他抱起,又在身后倚了个抱枕,“…黎大哥这样舒服些?”又问,“要不要再挪一挪?”
“…这样就好。”黎君摇摇头,“你…”想问他昏睡之后,父亲有没有把她怎样,叫了声你,想起昏死前那让他心跳画面,话又卡在了喉间,久久,问道,“…还好吧?”低沉的语气隐隐透着一丝关心。
“我…”穆婉秋低头看看自己,以为他是问和阮钰对掌时有没有伤到她,就笑着说,“我没事儿,就是沾了一身血,黎大哥昨日吓死我了,黑糊糊的连血带水端出去好几盆…”不是神医葛铨说没事,把毒血放了更好,她都担心他会不会血尽而亡。
“昨天…”黎君眼里现出一丝困惑。
“黎大哥昏睡一天一夜了…”转头端起案头的水,“黎大哥先喝点水,一会儿我去给您弄些粥来…”
也觉得口干舌燥,黎君就点点头。
喂了大半碗水,穆婉秋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刚要转身,手一把被黎君握着,“阿秋…”他低叫。
“黎大哥…”穆婉秋身子一震,匆忙想抽出手,感到他手冷冰冰的,不再向从前那样温润有力,不觉心头一软。
“阿秋…”黎君又低叫一声, 吃力地想抬起左手,想给她理理额前散落下来的秀发。
“别动,黎大哥仔细伤口蹦了…”忙抽回手一把扶住黎君僵直的左臂,看着他青黑的半条胳膊,穆婉秋一阵心酸,暗吸了一口气,抬头轻松地看着黎君,“大哥的毒都被老爷重新逼到了这条胳膊上,神医葛先生说大哥功力深厚,身体结实,又有他的神药控制,至少还能维持七天,大哥记得千万不要激动,不要吃辛辣的食物,不要…”努力回忆着神医葛铨的话,说了半天,感觉屋里异样的沉寂,就抬起头。
黎君正目光迷离地看着她。
穆婉秋心砰地跳了下,“…大哥怎么了?”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抬起右手将她额前散落的秀发别到脑后,黎君的手顺着她的脸颊缓缓地划下来,落在嘴唇边,滞留了片刻,随即又落下来,握住正不知所措的两只纤手,“阿秋…”他低叫,声音低迷嘶哑,一股暧昧的情绪瞬间荡漾开来。
“啊…”穆婉秋的心跟着颤了颤,她猛地要抽回手站起来。
却被黎君用尽全力紧紧握着,“阿秋…”他又叫了一声,“我们都这样了,这次你不能不嫁我了…”她不惜名节为他遮掩,救了他黎氏一族,这份情,他怎么也不能辜负了
“大哥胡说什么…”穆婉秋脸色一阵涨红,“我…我发过誓言的…”错乱中,穆婉秋想起了前世那决绝的誓言:
“…此生此情阿秋已恋无可恋,如果有来生,阿秋一定不会再爱上任何人”想起前世她痴恋一生,结果竟是那样惨淡的收场,穆婉秋心如揉碎了的花瓣,丝丝挠挠地疼起来。
她这个人啊,是爱不起的。
痴恋一生,最后万劫不复,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一旦爱了,她还会全心全意地投入,只是,她再没勇气那么无怨无悔、不计名分地痴痴爱着、守着一个人了,她好怕再一次迷失自己,沦落万劫的深渊。
这一世,要逃脱这万劫的厄运,她只有紧紧地守住自己的心,只有不爱
也想起那日在他暴怒下她发的誓言,黎君一阵窘迫,接着心头泛起一丝苦楚,他真诚地看着穆婉秋,“阿秋,我那日…”
“啊…”回过神,穆婉秋一激灵,她慌乱地说道,“大哥睡了一天一夜,想是早饿了,我去给你弄饭…”用力抽回手,她抬脚就往外走,猛被床前的梅花凳拌了下,一个踉跄,穆婉秋险些栽倒,强自站稳了,她扶着胸口大喘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快步向门口走去。
看着她错乱的动作,黎君手向虚空伸了伸,想抓住她,最后又无力地垂下来,神色黯然,他幽幽叹息一声。
来到门口,穆婉秋正要开门,门砰的一声被从外面推开,“…公子,解药找到了”秦健激动的声音传来。
“真的”慌乱地闪到一边的穆婉秋一阵惊喜,“在哪儿?…我看看。”这解药可是被阮钰贴身藏着的,竟也能被偷出来,黎老爷果然有手段
正想伸手要过来看看,一眼瞧见秦健身后的黎老爷和神医葛铨,穆婉秋忙闭了嘴,“黎老爷安,葛先生安…”朝两人福了福身。
“…君儿醒了?”黎老爷笑着问。
“…刚醒,我正要去厨房做些粥。”
“好,白姑娘快去吧…”冲穆婉秋点点头,黎老爷心情异样的好。
一阵犹豫,穆婉秋很想留下来看看解药。
“白姑娘快去吧…”神医葛铨说道,“…黎公子一天一夜未用饭了,这解药也不易空腹用。”
见他如此说,想起前世阮钰也说过,这解药最忌空腹服用,就应了一声推门走出去。
第二百零七章上当
这章小修了一下…
…
厨房里早就备好的粥菜,不一会儿,穆婉秋就端了一罐粥并配了四个小菜回来。神医葛铨早走了,秦健已把黎君扶到地上,正坐在桌旁和黎老爷说话。
“这粥正好,黎大哥快趁热喝…”把菜摆好,穆婉秋盛了一小碗粥,拿起汤匙搅了搅递给黎君。
看了她一眼,黎君伸右手接了过去。
“解药呢…”穆婉秋眼里扫了一圈。
“…不就在那吗?”秦健指着桌上,心里嘟囔了句,“眼睛真大。”
“在哪儿?”穆婉秋目光落在黎君手边的一个精致锦盒上,伸手拿起来,“是这个吗?”不觉一怔,这药怎么用盒子装?
她记得这解药前世是被他用蜡丸封了,一共三粒,装在锦袋里贴身藏着,这一世怎么改成了锦盒?
“就是这个…”不等黎老爷说话,秦健开口道,“影子谢一昨夜就偷出来了,怕被追踪,出了大业城直绕了半宿,今儿才让影子李三带回来…”语气甚是得意。
黎家的影子出手,素不走空
影子是黎家最机密的暗卫组织,都没有名字,每人只有一个姓后面跟着编号,比如,被黎君派去保护穆婉秋的王七,就是姓王,在影子中编号第七。
皱皱眉,穆婉秋没言语,随手打开锦盒。
“真是换了包装呢…”瞧见里面一粒不大的黑色药丸,和她前世见过的一模一样,穆婉秋暗舒了口气,心里道。
放下锦盒,穆婉秋刚要说话,忽然觉的哪不对,她又拿起锦盒,打开盖取出药丸放在鼻下,心里疑惑不解:“记得前世他说,这药丸是夏日里收集了凌晨花瓣上的甘露炼制的,最经不得风,所以才用蜡封了,如今就这么敞放着,怎么竟还如此温润呢?”
“葛先生刚验过了,说是没问题…”见穆婉秋神色有异,黎君放下汤匙,“…阿秋觉得有什么不对?”
摇摇头,穆婉秋没言语,一把将药丸掰开又细闻起来。
“哎…你…”就一粒珍贵的解药,可谓来之不易,见她竟这么糟蹋,秦健急得伸手来抢,“你这是干什么?”一把抢过去小心翼翼地放在锦盒里,“仔细公子的毒解不了…”都尉府的暗室戒备森严,可不是说进就进的。
不是黎家的影子出手,换一个人,怕是早死了。
手上一空,穆婉秋把粘了药沫的手指放在鼻下闻,嘴里问道:“…这药是在哪儿偷的?”
“被秘密藏在都尉府的暗室里…”黎老爷说道,“白姑娘觉得有问题?”事涉儿子性命,他可没秦健那么大意,见穆婉秋神色不对,心腾地悬了起来。
毕竟神医葛铨也不知这毒的名字,他只是按药性推断这颗药应该是真的,相对的,黎老爷更相信能说出这七灵毒名字和来源的穆婉秋,虽接触不多,他已被穆婉秋的聪明睿智所折服。
摇摇头,穆婉秋陷入沉思,久久,他朝秦健道,“你去找只猫来…”
“…干什么?”秦健迷惑不解,拿眼睛瞪着她。
“快去…”黎君吩咐道。
秦健转身走出去,不一会儿,抱来一直水灵灵的小黑猫,喵喵地看着桌上的饭菜直叫。
穆婉秋取过锦盒里的解药,掰了一小块放在小蝶里拿水溶了,又拿筷子夹了几片肉搅拌在一起,弯腰送到小猫的嘴边。
喵喵叫了两声,小黑猫低头就吃。
看着锦盒里被捏变了形的解药,秦健心疼的直蹦,瞧见黎君和黎老爷都神色凝重的看着穆婉秋动作,他也悄悄地闭了嘴,眼睛从桌上的锦盒移到地上,不觉睁大了眼,“天,这…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还活灵活气的小黑猫此时已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后腿又突然蹬了蹬,接着就一动不动了…
“白姑娘…”伸手擦擦额头的汗,黎老爷叫道。
“阿秋…”黎君脸色素白,他静静地看着穆婉秋。
“这解药是假的…”蹲在地上,用手指拨了拨已经死透了的小黑猫,穆婉秋起身说道。
就说以他的精明,是不会轻易让人盗得解药的。
“怎么会?”眼睛睁得有铜铃大,秦健一把拿起桌上的锦盒也放在鼻子下,“葛先生辨认了好半天的…”
“这药气味几乎和真的一样,不细闻,根本发现不了里面多了一味七幽草…”穆婉秋又接过秦健手里的药丸放在鼻下,“七幽草香味及淡,本身没有毒性,可是,和解药里的其他药物合在一起,就变成了剧毒,误食后即亡,无药能解…”大部分药物也都是香料,对于这些相生相克的药物,魏氏调香术都有专门记载。
若放在前一世,这细微的差别她也闻不出来,这一世,为学调香,两年来,她每日不到卯时便起床学闻香,风雨无阻,从没间断过,鼻子早已训练的异样灵敏,现在的她,随便拿过一只合香,轻轻一吸,便能说出合香的大体配料,而且,准确无误。
屋子异样的沉寂。
“原来是这样…”好半天,黎君打破沉默,感慨道,“阿秋又救了我一次…”
“黎大哥客气了…”穆婉秋涩然,“说起来还是黎大哥缕缕出手救我呢…”
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黎老爷陷入沉思,久久,他开口问,“白姑娘以前见过这种解药?”
“我…”她前世见过,话到嘴边,穆婉秋声音一滞,随即说道,“小时候见过…”
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黎君没言语,低头一口一口地喝着碗里的粥。
“这可如何是好…”秦健不知所措,“公子中毒已经四天了,还有三天,再找不到解药…”发现这解药竟是假的,连老爷都上了都尉府的当,秦健已经不相信葛铨说的还能维持七天的话了。
穆婉秋说这毒七天必死,就一定是七天,绝不会延长了
可是,既盗过一次,都尉府一定会更加防备,再盗就更不容易了,一瞬间,众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屋子如古墓荒茔般的沉寂,只听见黎君一口一口,不紧不慢的喝粥声。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狡诈啊,这解药被他贴身藏着,除非杀了他,否则,怕是黎家的影子也无能为力…”看着地上僵直的小黑猫,穆婉秋幽幽地叹息一声。
正沉默间,前院传来一阵吵闹,众人一激灵,回过神,见黎君看他,秦健抬脚走出去。
不会是阮钰不死心,又来了吧?
黎老爷扶案的手背青筋隐隐浮起,他张耳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不一会儿,秦健返回来,“听说公子回来了,姚姨娘吵着要见您…”余光悄悄向穆婉秋看去。
见不是阮钰,穆婉秋松了口气,微笑着看向黎君。
黎君眉头一蹙,“…去告诉她,檀香院禁止女眷入内,有什么事儿待我回府再说。”
秦健神色一轻,忙应了声是,转身就走。
“等等…”快到门口,又被黎老爷叫住,他看向黎君,“君儿出去见见她…”
“父亲…”黎君低叫一声,语气中隐隐透着一丝不满。
秦健却是一哆嗦,老爷的话他不敢违背,可是,只有他知道自家公子有多讨厌姚谨,尤其这次回来后听说姚谨竟趁他不在去白府闹事,当众诋毁穆婉秋时,他家公子眼底掠过的那一丝阴寒,至今还让秦健不寒而栗。
停下脚步,他偷偷看着黎老爷的神色。
“自那日阮都尉试探,君儿昏睡了一天一夜,一直未在人前露面…”黎老爷叹息一声,摇摇头道,“瑾儿随在你母亲身边,一向知书达理,现在突然来闹,难说不是阮都尉不死心…”
穆婉秋一激灵,她随即醒悟:
阮钰是柳伍德的义子,和柳凤是青梅竹马,谷琴和柳凤来往密切,姚谨又是谷琴的得意弟子,这几个人可都是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随即又想起上次姚谨受谷琴唆使去搜白府的事儿,穆婉秋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暗道自己大意了,抬头看向黎君,“…老爷说的对,黎大哥就去一趟吧。”
隐隐地觉得儿子之所以不愿意见姚谨,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听了这话,见穆婉秋神色间竟全是担忧,黎老爷心头一宽,“…她真是个深明大义的姑娘,看来那些传言也并非是真啊…”随即心头又是一黯,“可惜名节被毁了…”想起昨日她为救黎氏一族,不惜牺牲名节和自己儿子做戏,黎老爷心头忧虑更深,“…这件事情,该怎么和黑木交代?”虽说他事后马上就封了口,可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这种见不到光的绯闻,生命力的强大远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风雨飘摇之计,即便是新崛起的黑木,他黎家也得慎重对待啊。
穆婉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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