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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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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蓝眸娃娃

    作者:红叶

    男主角:宣朝遇

    女主角:瞳婷

    内容简介:

    始乱终弃一向最要人命,有心进修者不妨向“恶少”取经!

    精打细算的红顶商人居然花大钱抚养来路不明的“鬼精灵”

    强迫她苦练琴艺讨其欢心,每次都弄到天怒人怨才肯休兵

    一手拉拔却不闻不问,极度憎恨她异常的“蓝眸”外型

    眼看她琴艺烂到惊人,只好扮“情圣”为她指点迷津

    “美女与野兽”互助得利,藉由肌肤之亲转移她的精神恐惧

    有了爱情“滋补养身”果然不同,琴艺精进简直就是桃花舞春风

    恩爱画面记忆犹新,转眼间她又成了沉沦情海的“灾民”

    原先的温柔小生顿时变出凶残嘴脸,使出霹雳手段斩草除根

    为了摆脱自己亲手养大的“怪物”,二话不说就将她扫地出门

    然后又在“搞出人命”后大肆调情,强灌汤药打掉她的“拖油瓶”

    少不经事的女子难敌魔鬼召唤,一再被“天上掉下的礼物”砸碎心灵

    直到“贱男”罪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才让所有人认清他的真本性

    正文

    楔子

    水瞳翦翦,远映山下,

    如激如潋,灵尤闪闪;

    水瞳翦翦,深沉潭中,

    如诉如泣,凄意蒙蒙。[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参天古木耸立的林间,云雾缭绕。

    四周游离著幽暗诡异的气息,烈日几乎透不过连天密叶,只有细丝般的光芒洒落。

    一阵强风吹过,鸟声啾啾回荡山林,听似凌乱又像极有规律。旋即,当风停歇,密林又恢复最初的寂静,全然无事发生过一般。这个境域仿若一片禁地般的神秘诡谲。

    山岚笼罩下,为一间翠竹居挡去了所有视野。

    “找到了。”

    轻幽如兰的声音响起,在这一方天地,却不显突兀。

    地上杂草被践踏,发出些微声响,顺著湿润的草地向上望去,是一对连身形都极为相似的持剑少年。

    徒手拨开快及人身高的藤蔓野草,行过之处留下了一道痕迹,空气依旧潮湿,水气横溢。

    “你确定是这里?”鸟不生蛋的破竹屋。走在后头的黑衣少年沉声问。

    前行一步,飘逸少年点头,“错不了。”

    两人放轻步伐迈至门前,连日来的奔波使他们都有些疲惫,掩不去脸上的倦意,内心只希望这真是他们所寻之处。

    飘逸少年以剑柄轻触门板,推不开,他微一皱眉,使力以剑将门击破,破旧的竹门禁不起强烈击打,“轰”地一声倒于地上。

    室内空无一人,这是他们早已料及的,两人默默无语,立刻分头东翻西寻了起来。飘逸少年旋身穿过竹屏进去后方内屋;黑衣少年面无表情的持续翻看著东西,只是这竹屋不大,所置之物也少,一会儿工夫就绕了全室一周。

    忽然间,他眼尖的看到竹椅下似乎有一物,倾身伸手拾起。

    这东西……

    “朝遇……”飘逸少年的声音缓缓传来。

    他一抬首,将手中之物顺手塞进怀中,循著适才的呼唤声走入后屋。

    竹屋不大,但是狭长,他一直走至最后一间才看见另一少年的背影。

    “怎么了?”找到东西了吗?

    少年微侧身,让他看见两团瑟缩在床边的小影子。

    他定眼一瞧,是两个小女娃,一模一样的芙蓉面,一模一样的装扮和服饰,一模一样的惊恐,两双瞳眸漾著一模一样的蓝色水光。

    飘逸少年一笑,俊美无俦。“孪生女。”虽然不是他们所寻之物,但看来也是找到好东西。

    但换黑衣少年蹙眉,不觉欣喜诧异,只觉得那一片湛蓝很刺眼,“他们的孩子?”

    “应该是,一模一样的眼瞳。”好漂亮的眼睛呀!

    他冷哼一声,别开眼,漠视那两双惊惶瞳眸,“东西呢?”

    飘逸少年不搭理他,迳自在女娃面前蹲了下来,

    “好漂亮的孩子,不知道多大了?七岁?八岁?”

    两个女娃相依相偎的挤成一团,身子抖如秋风中的落叶,半句话语都吐不出来。

    “得了。”他不耐的粗鲁伸手想拉起飘逸少年,“找东西要紧,赶快找到那东西回去交差。”一见那激艳水蓝,他就莫名的烦躁不安,恨不得赶快离开。

    “朝遇。”少年反拉住他的手腕,绝艳沉静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什么,快得连少年自己都差点忽略,“你n有没有听说过,双生子都是不祥的,只能留一个。”

    对他而言那只是无稽之谈,况且女娃娃也不是他的什么人,眼一眯,年少的脸庞显得深沉,像是在思索同伴说这话的用意,“那又如何?”

    俊美的脸面勾起一抹淡笑,看来却是纯真无心机,“姨娘留下的那块玉佩'好像'还在我手上。”无辜的刻意强调“好像”两字。

    “你想怎么样?”双眸的颜色转深,愤怒涌在心中,顾不得伦理,他现在只想掐毙眼前少年。

    “赌一场!”

    第一章

    “小姐,小姐。”

    绿草如茵,春意浪漫,淡淡的初春清香蔓延在四周。

    眼一闭,粉色的杏花瓣随著轻风在空中飘扬回转,待风停歇,曼舞的花瓣就会纷纷落下,洒落在脸庞和身上,困意袭上,让眼眸连睁都不想睁开。

    好困喔!可是,她明明有睡饱。

    甜美娇艳的容颜与缤纷杏花瓣交相映,细致如水的脸颊、粉润的唇瓣、娟秀直挺的俏鼻、如长扇般的羽睫,每一样皆是精雕细琢的极品,是上天特别偏心的眷顾。

    嘤咛一声,寻了另一个较舒适的姿势,撑趴在大石上,层层叠叠的林荫为她掩去璀璨的春季光芒,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无忧无虑。

    她的小小天地里,是悠哉平淡的无趣生活。

    “小姐呢?”

    侍女小桃与嬷嬷沿著回廊面对著偌大的庭园殷殷叫唤,头疼万分,两人都苦著一张脸。“怎么办?小姐不会又溜了出去吧?”

    “还说!”嬷嬷怒瞪小桃一眼,“要你好好看住小姐,这种小事都做不到,亏你还是小姐的贴身丫环,你呀你!”伸指狠戳小桃的脑际,叹声连连,“万一小姐跑出府,不知道我们有几个脑袋可以提去见少爷。”

    “对不起嘛!”她又不是故意的,小桃觉得好委屈,平时这种事大伙儿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会知道今儿个日子不好,小姐偏挑上今天跑得不见人影!早知道一大清早起来就去翻历历,看看是不是一离开小姐身边就是不吉。

    “啦”地一小声。

    小桃耳尖的四周张望,她刚刚是不是听到什么声音?

    睁著一双大眼东瞧西看,深怕自己忽略了什么。

    “死丫头!”嬷嬷还没戳够,念还没有念到爽,哪肯甘心的轻易放小桃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嘘……”小桃指压唇上,拉过嬷嬷,紧张万分的说:“我好像听到了什么。”

    “是吗?是小姐吗?”找她们那尊小菩萨才是真,最大兴趣念人可往后移,胆敢在府中丢了人,她们这些下人有十条命都不够赔。

    茶花树丛下,万绿丛中一点红。

    小桃眯了眯眼,“嬷嬷,你看那个。”

    两人相视一眼,随后迈步冲了过去,在花丛前止步。小桃拾起了那物,正是她们辛苦寻找的小姐……的绣鞋。

    “小姐!”小桃拨开花丛,果不其然在假山之后,仿若无事人仍在酣睡中的人儿即在眼前,但对他人的呼唤声充耳不闻。

    小桃与嬷嬷两人四手连忙将眼前人推醒。“小姐、小姐,不好了。”

    “嗯?”她眨眨眼,瞬时眨出一片令人炫目的蓝色水光,眼神迷迷蒙蒙,刹那间还真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粉唇还呢哺著梦中的话语,声音黏柔似糖如蜜,彷佛吐露出来的皆是最迷人的甜言蜜语……

    “我的菊花酥。”

    呃……

    小桃马上额边出现三条黑线加冷汗直冒,闭著眼睛想清楚现实还是现实,美得像天仙的小姐果然还是凡人,她的过度期待只会加深幻想破灭。默默地将绣鞋套回小姐的莲足上。

    “我的小姐呀!”嬷嬷好不容易将人唤醒,“大事不好了。”

    有什么会比她睡不饱的事还不好?揉揉眼像个孩子似的,“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少爷要回来了!”嬷嬷的表情就像是天要塌下来了。

    “四哥?”她甜甜一笑,不当一回事,“嬷嬷,你糊涂了,现在才三月多。”四哥一向都四、五月才来。

    小桃紧张的摆摆手,“小姐,不是的。刚才总管领著送货的张叔来,他们说少爷处理完了在长安的生意,早已经起程来扬州,今日就会到。”

    什么?今天?

    她惊跳而起,所有残存的睡意烟消云散,“小桃、嬷嬷,你……你们别开我玩笑!”

    “小姐,”面前两人哀戚的看著她,点头,“你该糟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她是糟了一百个糕!顾不得大家闺秀的形象,她哭丧著小脸蛋,提起裙子拔足狂奔。

    四哥、四哥……

    为什么今日会来?

    早上她才翘了乐师的课,下午报应就来。

    她真的惨了……

    瞳婷翻出尘封已久的乐谱,以野火燎原之速翻看,一篇篇回忆著她到底练过哪些曲子,糟糕!根本没有时间练过一次。

    嬷嬷俐落地领著一群丫鬟将一件件的精美华服搬出,发饰、首饰……

    忙碌喔!

    瞳婷快两眼泡泪,脑袋中想的都是四哥一回府,就会对她抽查这些日子所学的才艺。

    除了琴谱,还有棋谱……咦咦咦?谱呢?

    “嬷嬷,我的棋谱不见了。”可怜的哀哀叫。

    “活该!”嬷嬷从桌下搜出一破烂本子,扔向瞳婷,“是不是这本?”

    正中她脑壳,她又哀了一声,“嬷嬷,好痛哟!”

    “就是这本!”,她都忘记上回因为桌子不稳而拿去垫桌脚。

    “嬷嬷不痛。”嬷嬷指正她的话语,拿起梳子与丫鬟梳理著她的一头如缎秀发,幸灾乐祸的叨念:“这一次总算是踢到铁板了吧!”

    呜呜……她的棋谱都还没看完,又想到别项,连忙开口嚷叫:“小桃,快点,摆一遍'鸡叫五次'给我看。”

    “是'祁云五式'。”小桃头痛但认命的摆出小姐前一阵子学的武式,她幸好没什么天资也不爱习字,要不然小姐铁定要她陪伴著全学一次,为的是少爷要抽考时有人可以伴她复习,就像现在。

    “鸟飞猴子飞。”

    “是'凤翔猴首'。”

    “把屁股扭来扭去向后跳。”

    “是'灵蛇微步'……”

    夜幕渐渐低垂,窗外天际漾著橘红色云彩,归鸟划过穹苍,伴著晚霞翩飞回家。

    宽敞的花厅正中间,雕花大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晚膳,只是桌边分坐了两人,安静肃穆的气氛充斥,更显得花厅空旷冷清。

    朝遇一身黑衣,衣边上镶锈的细金边让他看来不但高贵,也异常冷酷,彷佛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的身上还存著刚沐浴过的一抹清香,淡淡的,也掩上他一路奔波来的疲惫。

    一回府,他匆匆吩咐过总管这一回送交至商行的货物之后,趁著沐浴的一小段时间休息一下,便著装到花厅内与眼前人共进晚膳。

    但连一句话都没说,就在先一步到来的她对面坐下。

    没有招呼,也没有客套的嘘寒问暖,朝遇迳自拿起白玉筷用起晚膳来。

    +

    也跟著拿起碗筷,对于这种情形瞳婷虽然早已习惯,但是内心还是不免一阵怅然,四哥看她的眼神总是直接穿透,就像透明人一般,看不进四哥的眸中。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如往常沉重凝滞,整个大厅的气压很低,她必须很专心与碗中的颗颗饭粒对抗,才能紧紧压抑住她懦弱想往外奔的双腿。

    挥之不去的闷窒持续。

    等到她小心翼翼的凝聚好开口的勇气,一顿晚膳也到了要结束的时间。

    “四……四哥。”总算怯懦的细声开口。

    她今日盛装打扮了一番,粉色系的衣裳与罗裙,同色系的发式与耳坠,衬托出她娇嫩的气息,楚楚动人;只是叫唤声中的微微颤抖不小心透露她的惶惶不安。

    朝遇冷睇她一眼,“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四哥吗?”

    听他这么一说,瞳婷的大眼连忙垂下,连头也不敢拾。“知……道。”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四哥回来一开口就要找她算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失落,数月不见,四哥对她只有关心这种事。

    沉吟了一下,朝遇再开口还是平静无波,连一丝的情绪都感应不出来,“况先生是你第几位乐师?”

    “第……二十位。”也是被她恶整的第十五位乐师、第三十二位西席。

    “况先生教不好你,我已经将他辞退。”一回到扬州城就听到总管的报告,也不多想况先生是他重金礼聘而来,就直接要手下去退了这位乐师。

    辞……退了?

    她反倒是怔了一下,尽管开心不必再见到这位乐师,但是知道乐师会被四哥一个接连一个辞退的原因,不是他们善不善待她,而是以她的琴艺有没有精进为基本要求,被重视的仍然不是她。

    过去不知道有多少各行各业的西席被重聘来教导她才艺,可是因为她的一双眼──没错,就是她所拥有的一双异于常人的蓝色眼眸,搞得许多西席都当她是妖魔鬼怪,不是对她惊恐得不得了,就是故意突显自己的勇敢而对她恶言恶气地私下羞辱。

    所以她才会想尽力法整倒那些一再让她心灵受创的人,不是他们忍受不住自求离去,就是总管看不下去,上报四哥说这些西席技艺不佳,直接让四哥撤换。

    她的眼睛不是她的错,但是受人欺陵之事她也不会对四哥说明,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没这个胆,可是还有一点,是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四哥对她的瞳色好像也有些排斥……

    “咳!”

    瞳婷被这一声刻意的重咳撼回,飘远的神魂速速回归,一脸痴呆地望著四哥。

    “我问的话你听见没有?”看来是没有。

    四哥刚说了什么?

    嗯……诚实的轻摇头,看见四哥已然有些不悦的面容,她有些害怕。

    原本瞪著她的眼眸却在两人目光交会时,倏然转向,避开了应该看见的蓝,落向她后方的门廉。“我说,我交代你的功课呢?”

    功课呀……功课?

    当瞳婷意识到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时,杏眸圆睁,呼吸瞬时停顿,脑袋轰然一声,无预警的炸开。

    “我……”全忘了。

    朝遇光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发生何事,室内气温陡然下降,无表情的脸阴郁一片,没来由的震怒与急躁袭上心头。

    “你是什么意思?”狂暴怒吼让一直彰显于外的冷静面具碎裂。

    瞳婷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到,娇弱纤细的身躯一颤,双手紧抓在胸口,觉得一股强烈的怒意扑天盖地的向她袭来;四哥的身影像是膨胀了数倍朝她进逼,寒意忽然攀上她的身,而让她打从内心深处蔓延出的恐惧,却是源自于她眼前的这个男人。

    到底怎么了?她做了什么天地不容的事吗?

    四哥看著她的表情像是要杀了她。

    “四……四哥?”牙齿的打颤让她说不出完整话语。

    她知道自己一向就怕四哥,但是……

    双手环住双臂,只不住惊惧,眼前人高大魁梧,阴邪得像个恶鬼……

    朝遇单手掀了雕花大桌,所有的碗盘飞腾在空、破碎在地。

    大步一跨,熊般的巨掌擒住她的肩头。“你说呀!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残忍粗暴的摇晃著她,像抓住─个毫无知觉的布娃娃。

    整个脑袋思绪全乱,她的全身剧烈颤动,世界浑沌不已,好似快要被甩出九重天外。

    “救命……四哥……不要……”

    基于本能,瞳婷张口哀叫,眼泪犹如喷泉般狂溢而出。

    早已闻声而来聚于门外的家仆在听到宝贝小姐的惨叫后,顾不得下属的身份,冲破厅门全数挤进。

    看见的是平口斯文的少爷现下却换了个人般,慑人心魂,宛若从地狱走出的恶鬼修罗。

    瞳婷在昏过去前的最后一眼,见到的是四哥眼中两团炽烈燃烧的深色火焰……

    张眼望去皆是黑暗,还有一股她很熟悉的冰冷,周遭尽无人声,幽静一片,赤足踩踏在潮湿的泥土上,四方忽然间充满水气。

    一阵风吹过,林叶的飒飒声传来,她用手压按著飘飞的发丝。

    要到哪里去她也不明白,双脚像是有意识一样地自行走著,绕东越西。

    穿过高高低低的朽木,拨开及腰的杂草,是一望无际的黑与青,此情此景都好像非常非常的了若指掌,好似在若干年前就刻镂进她记忆的最深处。

    脚步驱使著她向前行,望向脚下小径,她知道;左侧有棵枣树,向右岔出的那条羊肠径可以通往一条清澈小溪流。

    她怀疑的是,这个地方是否藏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空气中的浓雾缓缓散去,她甚至知道眼前会出现什么──一小栋竹屋,然后……

    她的脚步赫然止住,因为她看见竹屋前有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女孩,独自一人在玩著沙包。

    那样的发髻,那样的服装……

    她甚至可以开口叫唤出她的名字,红唇微启,尚未出声,就听见小女孩埋怨道:“婷婷都不跟我玩。”

    婷?亭?亭?

    那个小女孩说的是哪个“婷”字?

    就在她想跨出步伐上前问她、看清楚小女孩的容颜时,四周的景物忽然间变色,视线扭曲。

    没有顶警地,她身畔燃起了熊熊火焰,烈焰冲天,暗红色的炽焰直扑而来,阻去了小女孩的身影。

    不要……

    不要再消失,她想问,她有好多疑问,倏然回想起这场梦境她曾经作过。

    她不想再忘记……

    透过炽焰,穿越高温的空气,她勉强睁著刺痛的双眼,看见了小女孩回首,她的眼睛──

    同她一样。

    “小姐?”

    好熟的声音!吃力的睁开眼,模模糊糊地见到两个人影在她前方晃来晃去。

    一见到小姐睁开了眼,小桃兴奋的哇哇叫:“小姐小姐,你醒醒,看看小桃啊,小姐!”

    原本还想再度闭眼坠回梦乡去,但是耳边的喳呼声硬是将她的神魂震醒,搞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伸起手想揉揉眼;没想到却碰触到额上的一条冷帕子,抓下它,挣扎著坐起。

    小桃赶忙伸手将小姐扶起。“小姐没事吧?”

    还没回过神的瞳婷是丈二金刚摸不著脑袋,也不明白为什么小桃与嬷嬷一脸担忧的站在她身旁?“我怎么了?”

    这是她的房间,她正倒在床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嬷嬷在床沿坐下,爱怜的轻抚著她的脸颊,“真可怜,你一定吓坏了。”

    吓坏了?她还是不懂,“等一下,你们到底怎么了?”两个人看起来都一副好奇怪的模样。

    小桃怪叫道:“小姐是睡糊涂了?还是脑袋给少爷吓傻了?难道小姐忘记被少爷又凶又吼,然后昏了过去?”看来小姐的神经真的少一条。

    凶?吼?

    昏迷前的记忆回流,瞳婷记起了那个凶神恶煞的四哥,忽然间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冷汗涔涔,眼眸里再度允满了惊恐。

    嬷嬷心疼的伸臂搂著她,“我的好小姐,我的宝贝,别怕啊!”小姐这样嬷嬷心里也难过,自八岁以来小姐就是嬷嬷带大的,嬷嬷也视她为亲生女儿,平时在府中,哪会让小姐受一了点儿委屈?可是现在,始作俑者是一家的爷,嬷嬷的一口气也不能向谁讨去。

    轻拍著背,嬷嬷安慰她。

    小桃则是气得一脸鼓鼓的,“少爷真是太过分了,那么久不回来,把咱们丢在这儿,一回来就欺负小姐。”

    “你这丫头!”嬷嬷戳著小桃的脑袋,“嘴巴紧一点,省得被人听到,你就头一个被扫地出门。”

    “可是──”她气不过嘛!

    见小桃和嬷嬷如此为她出气与疼惜她,瞳婷内心一股暖流滑过,真的令她窝心,眼眶里也泛了泪水。

    “傻小姐,哭什么呢?”嬷嬷摇摇头,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傻嬷嬷,我哪有哭?”瞳婷像个孩子般净往嬷嬷怀里钻,唯有在嬷嬷身边,她才有被亲人疼爱的感觉。

    “叩叩。”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小桃与嬷嬷相视一眼,然后她才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一见到来人,小桃不禁眉开眼笑,“看看是谁来了!”

    一张年轻俊朗的笑脸出现在门边,“怎么?可以进来吗?”

    瞳婷抬起脸看他,也是一脸笑意,“樊护卫。”

    男子一闪进门,面上是无法遮掩的担心,“小姐,你还好吧?”

    当时的情景他记忆犹新,一干家丁皆无法搭救小命在爷手上的小姐,唯独他,仗著武艺较好,冒著生命风险硬把小姐从爷手里救下。

    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后当爷平静下来时,他这个爷的贴身护卫也搞不清楚状况。

    “嗯。”瞳婷微点著螓首。

    “那就好。”樊卫松了一口气,他真怕爷干下后悔莫及的傻事,“我来是看看小姐是否无恙。可是……还有……”他突然嗫嗫嚅嚅起来。

    一旁急性子的小桃直跳脚,粗鲁的拍向樊街肩头,“喂!姓樊的,你干嘛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啊!”

    “我……是为爷来传话的。”他吃痛的忍耐著。

    樊卫小心的盯著小姐的面容,果然,她的脸变色了。“爷说,他撤了小姐全部的西席,从明日起要小姐每日早上都去爷的'封忆轩'……弹琴,每天还要交十篇习字与五首诗歌给爷,爷会在睡前批阅,如果达不到一定水准,小姐那夜也别睡了。”

    瞳婷听到这话,一张小嘴都快合不起来,十篇习字与五首诗歌倒也无妨,但是……每日都要去四哥那里弹琴,一想到此,她就觉得天快要塌下来,世界就要毁灭了。

    “樊护卫、樊卫哥,你没骗我?”她哀戚著一张小脸。

    樊卫也替她感到难过,谁都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又会碰上爷大发神经?然后欺负小姐。

    “爷说这话时很认真。”应该是说他从没见过爷说话不认真的时候吧!

    深锁住眉头,瞳婷忽然心想,如果能昏至天荒地老,现在的她一定十分愿意。

    瞳婷站在四哥居所的门外,举起手,好半晌都落不下去敲门。

    四哥的交代她不敢违逆,四哥对她而言是天、是地、是她唯一最畏敬的人。如果四哥要她上刀山下油锅的话,她都不敢不从。

    可是……现在她孤立无援的站于门外,这种情境让她更畏惧,但她又无法抗拒四哥的命令。

    手放下,再举起来,再放下,再举起。

    当她还在考虑自己到底要不要敲门时,四哥的房门却毫无预警的打开。

    一个伟岸俊美的男人无声息的立于敞开的门间,紧蹙著墨黑剑眉,眼中含意深沉的盯视著她。

    “四……哥。”发觉要叩门的粉拳还在半空中,赶紧放下,暗地里吐吐舌头。

    “我还当你是不进来了。”一开口,声音如同以往的冷酷无情。

    “没……”才怪!瞳婷微倾下头,不敢直视四哥的眼光。

    瞧她怯懦的模样,朝遇冷哼一声,“进来。”说毕就转身进去主屋。

    瞳婷头低低的跟著走进,好奇的垂眼打量四周摆设。以前在四哥未来时,这间屋都锁得牢牢,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犹如四哥的私人禁地,她老早就想偷溜进来看一看。

    朝遇一指一旁已架好的古琴,沉声说道:“以后不用我吩咐,你就自己过来弹琴。”

    屋内也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只是单纯的一间书斋,干净整齐到一丝不苟,害她有点失落,本来还以为有不为人知的秘密,真是白期待一场。

    瞳婷心不在焉的回答了四哥一声。

    朝遇在案上燃起了暗玉水沉香,淡淡沉香透过白玉云炉冉冉升于空气之中,幽香醉人,恬静优稚。

    瞳婷提著一颗心走至琴架旁,架上的琴通体墨黑,与她平日所练的琴不同,但她也知道,四哥的这把琴一定价值不菲。

    怯怯然在椅上落坐,眼光看向四哥,他走回了书房另厂一方的大桌后,埋首于一堆足以将她淹没的帐簿中,头也没抬、看也不看她一眼。

    四哥不直接以双目盯著她练琴她是很庆幸啦,但是那股慑人的压迫感依旧在,而且她也知晓四哥的耳朵肯定竖得紧了。

    深吸一口气,微微舒展两肘,两腕悬空,她又偷瞄坐于另一头的那人。怎么办?她的掌心已然汗湿,还微微颤抖。

    吸气再吸气,她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要怕。

    大……大不了忍一下就过去了。

    久久未听闻琴声的朝遇抬首,就见到她还在盯著琴发呆,微有恼意,闷咳一声,隐隐暗示他的不满。

    闷咳声让瞳婷吓了一跳,连头都不敢乱动,因为她可以感觉到四哥此时此刻一定在瞪她。

    心一慌,连忙开始弹琴。

    琴声初时尚好,但随著她止不住指间的微颤,弹奏出来的琴音愈来愈嘈杂,愈来愈混乱,愈来愈偏离原来的曲调。

    才弹错一小段,她就更心慌手乱,结果琴音就弹奏得愈来愈离谱。

    听闻如此的琴声,朝遇的眉间狠狠的打了一个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色是一阵比一阵难看。

    琴声嗡嗡,已尖锐至震入耳膜的地步。

    一咬牙,朝遇铁青著脸愤怒叫道:“停止!你到底在弹什么?”

    瞳婷停住十指,她也不敢相信自己怎会弹得那样糟糕,而四哥饱含怒意的斥喝更是让她的心脏差点停摆。

    “四哥……”

    “我从来不知道你的琴艺会那么样的糟糕。”

    “我──”

    “行了。”朝遇叹了一口气,往椅背靠躺,有一股莫名的烦躁,“继续弹下去,练足了一早上再说。”

    瞳婷两眼蓄满水光,内心无限委屈,唇一抿,忍住不让泪水滑落。

    手一抬,还是又弹奏起来。

    朝遇放下手中的笔,听著依然杂乱无章的乐音,胸腔内为之一紧,她的琴艺远远不如他所预期的……

    第二章

    “还是不行。”朝遇看著手里的临摹帖与诗卷,蹙著眉摇摇头,脸上维持的几乎都是同一号表情,“这两首诗写得文不对题,遣辞用字不当,这三篇帖子写得也是韵味不足。”

    仰起头,他深深看著立于眼前的人儿,“这一些,全都重写。”

    瞳婷低垂著螓首,声如蚊蚋地答道:“知道了。”

    “很好。”他起身,一整衣袍走向门扇,“晚些我再来抽检。”

    “是,四哥。”像个小媳妇般头也不敢抬。

    直到小桃将朝遇送出门外,瞳婷才拾起头,垮著一张芙蓉面,难过的哑著嗓音,“嬷嬷,四哥这回要待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我问过总管,他也说没个准,少爷的心意谁也猜不著。”她老早就去打听,也苦恼著,“但是听说少爷已经先压下许多地方的生意,这一趟很有可能会在扬州待上很长一段时间。”

    “不会吧!”一听闻此噩耗,瞳婷不只小脸垮下,连纤弱的身躯也软软地垮在床榻上。“天啊!”

    “又喊天!这已经是小姐今日。喊第三十二次老天爷了。”小桃走了过来,做了一个鬼脸,“老天爷一定会觉得小姐很烦。”

    瞳婷用红肿的美目瞪小桃一眼,“幸灾乐祸,太过分了。”

    小桃耸耸肩,又重新替小姐准备笔墨纸砚,好让小姐“再度”准备罚写。“好了啦,小姐再不写,今夜就别睡了。”

    “写写写。”嬷嬷将嘴中犹嘟嘟嚷嚷的瞳婷扶起。“这些天我写了多少,都已经肠枯思竭了。”也就是说已经掰不出那些无聊的诗句了。

    “不然呢?”嬷嬷将她哀哀欲泣的脸庞转至桌前。“别想指望嬷嬷我,我可是大字不认得多少。还有啊,请小姐好好认真写,小姐的罚写已经超出原本少爷交代的功课了。”有大半的时间都在罚写,真不知道小姐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瞳婷乖乖认命的拿笔沾墨,写起她的临摹帖,她也不想为了这种小事耽搁她的宝贵睡眠,四哥现在在她的心目中跟恶魔差不了多少。

    嬷嬷悠哉饮进小桃送来的茶水,若有所思、目不转睛的看著瞳婷。

    瞳婷狐疑的回看嬷嬷,“嬷嬷在想什么?”

    这么盯著她会让她写不下去耶!

    “我在想……”嬷嬷想起以前,“我还记得从前,是多么喜欢少爷,天天盼著他来,等不到人就哭得唏哩哗啦,谁也哄不停。”

    “咦?有吗?”骗人的吧!

    嬷嬷闭起眼睛回想,“以前,小姐才这么一丁点大呢!”用手比比高度,那时几岁?八岁还是九岁?

    是吗?她咬著笔管,有很多以前的事她都已经记不起来了,她跟四哥,还有她的童年……

    一连数日,瞳婷的琴艺却有愈来愈惨的趋势,书房中的气压愈低,她的十指就愈不受控制,而四哥一次比一次凝重的脸色只是让她的恐惧益加深厚。

    嗡嗡琴声自封忆轩中传出。

    慌乱如雪崩,不稳如奔马,杂杂乱乱犹如千军驰过,四个字形容──杂乱无章。

    琴声中听不到风的声音、鸟的啼唱、桃花的飘落,以及及人们的情意。

    “够了!”朝遇手中的墨笔扔出,毫不掩饰冲天的怒气,爆吼出声,愤而起身,踹翻原本坐的檀木大椅。

    周身夹带著惊大震怒朝她而去,“你……”手指著她,却好半晌说不出话来,无奈至极的他甩下了袖子。

    转身,兀自来来回回踱起步来。

    全都乱,全部都乱了,他所预期的事全都偏离了他所想的,这些年他到底在做什么?他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

    就等今年,他可以讨回他的东西。

    可是……烦躁的爬乱头发。

    “四哥……”

    “不要叫我!”

    朝遇一个旋身,伸手将离他最近的一张紫木茶桌一掌击下,坚硬的茶桌登时崩裂粉碎,碎屑飘飞,惹得瞳婷凄声惨叫。

    “你自己说,这些年来我替你寻了多少琴师?”

    “二……二十位。”

    话语破碎,她忍不住骇人惊恐,一串串的泪珠被震出。

    “结果呢?我养你、育你那么多年,你还给我的是什么?”当他花了难计其数的时间与金钱之后,才发现到头来都是一场空,那他多年的期盼怎么办?

    他以为他可以很放心,他也相信他所养育的不是个简单的女娃儿,但是这一切的环节到底错在哪里?

    “对不起,四哥,对不起……”她发出细碎的哀泣声。

    她不是故意的,但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可是除了“对不起”三个字外,她吐不出其他字。

    对不起有什么用?再说一千次、一万次的对不起也于事无补……

    朝遇心烦意乱的想著,回头就看见一张惨白哭泣的小脸,无助的纤肩因啜泣而颤动。

    这个情景……好熟悉。

    他的心微微一震,从什么时候瞳婷变得那么怕他?记忆中的那个爱笑、爱闹、爱黏著他的小女孩已经不见了?

    他忽然想起,这个情境就犹如他第一次见到她那样,无止尽的害怕,蜷缩在角落里。

    然后,泪水泛滥,迷离的水光让眼瞳中的蓝色更加晶亮……

    蓝色!瞬间在他眼前弥漫。

    原本有些柔软的心再度变得如石般坚硬,他的眼眸中盈满了狂焰怒火,向前大跨一步,一拳击在琴架上。

    厚实的琴身一跳,瞳婷也被惊得一跳。朝遇的理智被回忆所吞噬。他不要她这样看著他……

    “不准哭,不准看我。”他失控的大吼,受不了如此的异色眼眸,“我已经受够了你的眼睛。”

    眼睛?她眼眸的颜色?

    瞳婷无法掌控自己的行为,仍旧一双大眼锁在四哥身上移不开。

    “来人,快来人啊!”朝遇对著门口大声狂嚎,已然快要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守在门外,一直担忧屋内情况的樊卫冲了进来,身后还跟著侍女小桃,两人同样掩不住脸上的担心。

    “将她带下去。”他的手指向瞳婷,“找块布把她的脸蒙上,从今而后,我不要再看见她的眼睛。”

    东风吹拂,扬起池面一阵阵涟漪,杏花瓣恣意飞舞在空中。

    弥漫在鼻间的淡淡花香将人包围,舒缓世间的一切不安情绪,彩色粉蝶悠然翩飞,偶尔停歇在花丛之上。

    池面“咚咚咚”地溅起一阵水花,停歇,接著又持续。

    朝遇隐身在池畔的浓密矮林间,眼神空洞,无所觉的打起一个接一个的水漂儿。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还是维持著一样的姿势。

    杏花花瓣如雨般下在他身上,唯有此时,他才会卸下面无表情的面具,神色飘远,毫无防备、毫无掩饰。

    长长的羽睫遮不去他的孤寂,周身是浓得化不开的无奈。

    令人一见,为之心碎。

    “喂。”身后传来轻盈的足音,一张似水面容倒映在朝遇右方的池面,脸上带著柔柔笑意。

    一撩裙摆,少女在他身旁的大石上落坐,“六月十三,日期近了。”

    “我知道。”他又恢复一派的冷漠疏离。

    少女对他的不为所动轻叹了一口气,那么多年了,他还是一副死样子。

    “那你有没有把握?”

    朝遇总算转脸看她,“如果有,就不会来找你了。”

    “这什么语气?好像你是多么不得已才请我来。”啧!

    皱皱眉、撇撇嘴,“差不多了。”

    差不多?少女嘟著嘴,不满的叹了一声。这人不是做生意的吗?怎么连一句客套奉承的话都不会说?

    “你,请务必帮我。”朝遇难得的低声下气求人,虽然他心中真的是百般不愿。

    少女略微思考了一下,水灵灵的眼眸眨动,然后甜甜的漾开笑容,“当然,没问题!”

    这份酬劳,她铁定会向他好好地敲上一大笔的……

    “我不!我不要去!”瞳婷埋在被里哭泣,任凭一于人在旁劝说都止不住她的痛哭。

    “小姐呀!”嬷嬷舆小桃坐于床畔苦苦安慰,连两个人的眼泪都快掉出来。

    从昨天樊卫与小桃将已经哭成泪人儿的瞳婷带回,直至今天,除了她哭到昏睡过去外,瞳婷的泪水都没停过。

    双眼肿得像核桃,声音也哑得不像话,但眼泪就是没有止歇的迹象。

    “这少爷,真的是太过分。”嬷嬷不禁痛骂道,小姐居然被欺负成这样,她的一口气都快忍不下去。

    小桃在旁附和的猛点头,“就连我和樊护卫在门外都快被吓得半死,何况小姐在里头首当其冲?我看,嬷嬷哟!我们要不要替小姐找师父来收惊?”她煞是认真的建议著。

    嬷嬷沉吟了一会儿,认真思考其必要性,“我想想……”

    “不用想了啦!小姐这样铁定是被吓去三魂七魄了。”

    “可是少爷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嬷嬷有些迟疑。

    “不是吗?”小桃怀疑地哼了一声,转向樊卫,“樊大哥,你说,少爷是不是坏心得跟妖怪有得拼?根本就是恶鬼的化身!”

    “这个……”樊卫好生苦恼,尽管他也认为少爷实在太过分了,但这种事他却也很难认同,“我……”

    “我就知道,”小桃一边拍著小姐的背安抚,一边还替小姐打抱不平,“你果然是跟那恶少爷站在同一阵线上。”狗腿!“

    他无奈的搔搔头,“可是就算你们这么说,小姐还是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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