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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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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办法让他在床上以外的地方需要我?”她怔然咀嚼着老总管的话。[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嗯,相信我,你若帮得了贝勒爷,我也会试着帮你的。”

    第四章

    这样一个长相俊美、气质邪魅的男子,世上少有女人会不心动的吧?倘若不是被伤得如此彻底,她应该也会沉醉在他的魅力之下。

    这男人有时候对女人表现得很热情,有时候却极为冷酷决绝,对自己所喜爱的食物可以玩上好久,可一旦失了兴趣,就会让对方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五年来,这府邸供他玩乐的女人来来去去,就她不曾离开,始终在他身边为他处理府务;躺在他床上,为他暖床,她是他唯一无需经过净身就随时会要的女人。

    阖上眼,恭卉招架不住的轻喘。这日,他已在她身上肆虐已久,可似乎还没厌倦,而且这回,他要她要得既霸道又逼人,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一般。这男人又想激怒她了吗?

    她轻笑。这些年她不再那么容易被激怒了,可他总是不放弃任何机会挑衅,只要能见到他皱眉,一天的心情肯定都不错,这变态的家伙,对待她的方式跟五年前一样,就连欢爱程度也不曾稍减。

    可说真格的,与他交手真的好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在性格方面得有过人的耐力,还要有随机应变的智慧;在rou体方面,又得应付他挑剔又无度的索求,唯有这样,才能承受得了他旺盛的虐人精神,以及追求极限欢愉的变态热情……

    室内只剩两人交互喘息的声音,良久,亲昵的气氛才渐渐平息。

    “我说,恭儿。”散漫的语气就像是要与她闲聊,可却惹得恭卉立即戒慎恐惧的睁眼,还轻挪了下身子。

    少了紧靠的温度,永璘睁眼瞧了两人稍远的距离。

    他脸上并没有表情,只是继续说:“昨儿个上朝时,听瑞亲王说,你阿玛找到了。”他不疾不徐的说,不讶异耳边立即传来抽气声。

    欢爱过后,这确实是一个很好“聊”的话题,不枉他刻意选在这时候告诉她这件事了。

    “这事确……确定?”豁然坐起,恭卉颤声问。

    “瑞亲王掌管刑部,他说找到了,应该就是找到了。”他双臂往后交错,将头枕上去后慢答。

    “他……在哪里?”她咽了口口水后,再问。

    “在牢里。”他瞅向她,静静看她呼吸紊乱,却仍力持镇定的模样。

    “在牢里……他会有怎生下场呢?”她声音绷得死紧,连牙都要咬崩了。

    “身为皇亲国戚,却贪赃枉法,侵占赈灾官银,贪污筑城公帑,私相卖官,敲诈勒索乡绅,无恶不作,事发后带罪潜逃,皇阿玛震怒,将他的家产充公,夺去他的牒子,贬他为庶人,待缉拿归案后,应即刻问斩。”念了一大串罪状,他最后要说的只是一个死字。

    明知如此,可恭卉还是难以承受。“可这事过了五年,皇上兴许会顾念旧情,网开一面不再追究……”她忍不住怀抱一线希望的问。

    永璘瞟了她一眼,眉头拢起。“他抛家弃女,逃匿五年,毫无担当,皇阿玛更怒。”

    “所以,他断无活命的可能?”她呼吸更急促了。

    “十之八九吧。”他答得不轻不重。

    她脸色登时转青。“真的没救吗?”想起含恨而终的额娘,她心痛的问。

    “你想救他?他当年急忙抛下你们母女,完全不管你们的死活,只带着得宠的侧福晋走,害得你们母女流落街头,凄惨度日,你为救病重的额娘最后还入了妓户,要不是我一念之仁收了你,下场……啧啧,这样你还愿意顾念旧情?”他懒笑着摇首,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恭卉握拳咬牙。“他毕竟是生我的人,况且当时是我和额娘不跟他走,不是他不愿意带我们走的。”她为自个的阿玛辩白。

    “就算是如此,他走得也太狠了,竟没给你们母女一点安顿,而且一走多年,音讯全无,压根没管过你们的死活!”

    “这……我想阿玛他自个东躲西藏的,日子也不好过吧,否则不会对我与额娘不闻不问……”

    他扯开嘴角冷笑。“得了,不必多说,我明白了,他是你阿玛,你想怎么替他开脱是你的事,不过明儿个上朝时,我会问一下瑞亲王,瞧皇阿玛是否有了旨意,结果如何,再要人转告你。”

    “谢谢贝勒爷。”她低下首,心情激动。

    虽然终于有阿玛的消息,不过若是这种消息,还不如音讯全无得好,起码还为阿玛保留了一线生机啊……

    “还是没有消息吗?”焦急的在厅上来回踱步,恭卉询问身后的婢女。

    几个婢女也跟着紧张的摇头,她们习惯惧怕这位小总管,见她难得心神不定,神色焦躁,所有人也跟着提心吊胆,就怕不小心触怒她。

    小总管三年前正式接掌病弱的老总管职务,她严厉的处事态度,与老总管截然不同。

    她不允许下人犯错,一旦有疏失,必定严惩不贷,不像老总管总是念两句,纠正过后也就算了,这女人的可怕只有与她共事过的人才知道,所以众人对她的态度皆是谨慎有回,绝不敢稍有松懈。

    见婢女们戒慎恐慌的模样,恭卉无奈的暗自叹气。不是她要严厉待人,实在是因为这些年来那男人的行为更加乖张,要不是她出面“顶着”,这些人连抱怨她无道的机会都没有,恐怕就成了那家伙刁钻下的牺牲品了。

    可这话说出来谁信?那家伙在外人面前总是“韬光养晦”,无论何时何地都整洁优雅,一副无懈可击的高尚雅贵公子模样,谁会知道私下的他其实蛮横无理到令人不齿的地步?!

    为了“普救世人”,所以她只得忍受被指控狐假虎威的恶名,任下人们在背后埋怨骂她。

    只是她不太理解,永璘为何要在外人面前“转性”?可转性是好事,他为何不全面转个透彻,只对外转了性,对她就变本加厉的挑剔?!

    想着想着,她不禁咬牙切齿起来。

    早些年他的龟毛也只有在某些事物跟地方上显得特别,脾气虽然古怪,但伺候他的人勉强还应付得过去,可这些年,尤其在她接手掌管贝勒府之后,这家伙的劣性就变得无法无天了,没有一件事不挑剔,没有一件事不讲究,惹得她疲于奔命,为的就是满足他大爷的恶习,倘若他一不舒坦,倒楣的不是别人,绝对会是她!

    “来了,贝勒爷朝上有消息来了!”就在她越起越生气时,终于有人奔进大厅里来通报了。

    “有消息吗?贝勒爷怎么说?!”她惊喜,忘情的抓着刚由宫里抹汗奔回的太监问。

    太监不着痕迹的缩回手。这位小总管身分特殊,既是贝勒府的管事,也是贝勒爷的女人,贝勒爷对女人的干净与否相当重视,连一根毛发也不容沾染,尤其是眼前的这个,贝勒爷的态度很清楚,一般人连衣角也碰不得。

    “贝勒爷就要回来了,他要您在前厅候着。”他有礼的退开两步,传达主子的交代。

    “候着?就这样,没别的?”她急于知道的消息一句也没有?!

    “呃……没有,贝勒爷就只有这样交代,没别的。”太监不知她到底在等什么消息,只能苦笑的说。

    她心下一阵失望,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的问:“贝勒爷是自个回来还是有贵客陪同?”

    “是有两位贵客同行。”

    她眼儿再度二兄。“是谁?”

    “瑞亲王以及葛尔沁郡王。”

    “有瑞亲王?!”她马上欣喜起来。他请瑞亲王来亲自告诉她阿玛的消息吗……不对!身边还多了位郡王,葛尔沁郡王,这人是谁啊?他来贝勒府做什么?

    才露出的喜色又逐渐淡下。那家伙要她候着,似乎跟她想知道的事没关……

    “小总管?”太监小声的唤。

    “嗯?”正烦着,她随口应了声。

    “贝勒爷就要回来了,你不准备吗?”太监紧张的提醒。

    每当贝勒爷出现,众人在她的指挥下,就会如临大敌,非得做好万全准备因应不可。

    恭卉这才猛地回神,面色一整。“当然要!”回头,她又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坏人脸。“你们还等什么?取出贝勒爷专用的茶具,沏茶、备果子,还有要人重新再将门槛刷一遍——”

    ☆☆☆

    光洁无垢的大厅上,现下坐了三个人,珍贵芳香的黄山毛峰茶,香气充满一室。

    此外,大厅上还站了个人,这人满心失望。

    “我说永璘,皇上要将日本公主指给永瑆,你说可能吗?”瑞亲王闲聊似的啜着茶问。

    “应该不可能,十一哥早娶有福晋,皇阿玛应该不会要他牺牲他的福晋。再说这回是日本主动示好,还提议和亲,可皇阿玛对待他们的态度挺冷的,似乎没将他们放在眼里。”永璘同样写意的半倚在紫檀椅上。

    “是吗?可我觉得日本这回的和亲来意不善,像是有阴谋。”说话的是葛尔沁郡王。

    他年经约莫二十七、八上下,相貌极有大汉男儿的威仪,可眼神带点阴气,是个城府极深的人。[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他的属地在蒙古,长居关外,在蒙古草原上十分有势力,是个不可忽视的人物,此次他蒙圣上召唤,特意整装入京面圣,下朝后便应永璘的邀约,来到贝勒府作客。

    “阴谋?”这话可让瑞亲王吃惊了,人也跟着坐正。“此话怎讲?”

    “日本垂涎我大清国领地已久,不时有船只入侵咱们的海域,对沿海渔民发动小规模攻击,这回居然主动提和亲,你们不觉得有异吗?”

    永璘淡淡的瞄了他一眼。“郡王属地在蒙古,竟对沿海之事了若指掌,佩服佩服。”

    葛尔沁眼神微闪。“哪里,我只是关心国情,顺道多了解边防之事罢了。”

    “哦?郡王将蒙古治理得有声有色,我常听人说,以郡王之才,留在蒙古真是大材小用,有不少人建议皇阿玛该召你回京委以重任才是。”永璘笑说,眸中却无笑意。

    葛尔沁听了,不动声色的自贬。“葛尔沁不才,怎好留在京城丢人现眼,照我说,还是快快滚回蒙古喂马去吧!”

    “郡王说这是什么话!你的丰功伟业都传到京城来了,连永璘都赞誉有加,我瞧改明儿个就进宫向皇上提一提,让你就此机会顺势留下吧。”瑞亲王笑得异常热切,老眼闪着算计。

    葛尔沁力持平稳的神色终于有异。“真的不用了,我还是喜欢闻蒙古草原上的马粪味,京城这地方娇气太重,我这粗人住不惯。”

    “郡王是真待不惯京城呢,还是怕留下后被困住,再也回不去?”永璘语调慢吞吞的,听来没啥用意,可话中内容可就是让人脸色大变。

    “永璘,你是什么意思?”葛尔沁果然跳脚,霍地起身,不慎撞翻了茶几上的杯子,茶水溅了他一身。

    厅上的恭卉见状,立即拍手要人上前清理破碎的杯子,自个则是掏出绢帕,亲自帮他擦拭溅湿的衣袖。

    略微清理后,她便要退下,一抬眸,却发现他正瞅着自己看,她轻点了首,正要离去,他却拉住她的手腕。

    “谢谢。”

    堞卉瞧了他一眼,不见轻佻,应是真心言谢,便淡声说:“不客气。”接着收回手,又站回永璘身后。

    永璘散漫的坐姿不变,只是半垂着的眼角轻轻扫过她的手腕,藏在眼底的是一抹深思。

    “永璘,你刚说这话不对,若教外人听了,还以为我对皇上有贰心,才教万岁爷有意调我回京,防堵我作乱。”回过神,葛尔沁不满的冷嗤。“我以为你邀我一聚,是想与我结交,瞧来我是误会了,你根本没这意思!”

    永璘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你没误会,我确实有意与你结交,所以才找来皇叔作陪,今儿个还打算设宴款待,可我这人就是说话不得体,你可别误会我才好。”

    “是啊,是啊,这永璘就是嘴拙,有时连皇上都会念他几句,要他别将人得罪光了,所以你也别多想,他没别的意思的。”瑞亲王跟着打圆场。

    此话才让僵凝的气氛缓了缓,葛尔沁脸色也不再难看。

    “郡王今儿个就留下让我款待吧,我会让你尽兴的。”永璘笑说。

    葛尔沁眼光不由自主的瞄向他身后的女人。“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多谢郡王赏脸,那咱们移驾偏厅,我想美酒佳肴都已备妥——”永璘立即起身要走,后腰却教人不着痕迹的拉扯了下,他讶然的转身,就见身后的人儿朝他挤挤眉,又瞟了瑞亲王一眼,这才像是突然想到似的,冷笑的朝瑞亲王道:“皇叔,咱们一面走一面聊聊。你说那逃了五年的简王待在天牢也一阵子了,皇阿玛的发落下来了没有?”

    瑞亲王瞧了瞧他身后,立刻就明白了。这丫头在贝勒府多年,他当然清楚她的身世,也知道永璘是为她问的。

    “多庆的罪行天怒人怨,皇上昨儿个就有谕令下来,今秋,斩立决!”

    闻言,恭卉脸色瞬间刷白,急急转身,不让人瞧见她的震惊失态。

    可她的模样早落入永璘眼底,但他什么表情也没有,甚至还露出浅笑,托着客人的手肘往外走。

    “皇叔、郡王,我这厨子做的菜可了得了,他是皇阿玛特地赏给我的,能做出满汉全席,就连去年皇太妃过府作客时,尝了他的手艺,都赞不绝口的直嚷着要向皇阿玛要人呢……”

    第五章

    “恭儿,你怎么来了?我听说府里来了贵客,你不用指挥打点吗?”老总管年纪大了,一脸病容的躺在床上,身子虚弱,见到她讶异全写在脸上。

    “贝勒爷让府里其他几个女人出面了,他说我“身子不适”,不用上偏厅伺候。”恭卉鼻音重,眼睛红肿。

    这丫头哭过了?“你不高兴贝勒爷没让你上厅,而是让其他女人伴在他身边吗?”怪了,他没见过这丫头吃醋,今儿个是怎么了?

    还有,贝勒爷也反常。竟让她那几个养在深闺不见人的女人露面见客,这是什么目的?

    恭卉一窒,而后迅速摇头,黯然垂首。“才不是呢,我管那男人要带谁上桌,我……阿玛要被斩首了。”

    “啊!简王被找到了吗”他颇吃惊。

    “找到了,而且已在牢里关了一个月,可那男人昨晚才告诉我,他早知道却瞒我那么久,直到阿妈下个月要被斩了才说,他真狠心!”说着,她怨怼的掉泪。

    父女久别多年,连面都没见上就传出他即将被斩的噩耗,这要她怎能接受?!

    “别哭,你阿玛的罪早已确定,会有这下场你不也早就心里有数吗?”老总管安慰。

    “我是心里有数,可还是不舍,他是我亲阿玛啊,在额娘死后,她就是我唯惟一的亲人了,听到他要被处死,我怎么能无动于衷?”她伤心地哭着,当老总光是爷爷,什么话都对他说。

    “唉……”这丫头就是心软,尤其对亲人更是无理由的维护。四年前她额娘因思念丈夫,在夜里瞒着众人落泪,却因而哮喘发作而丧命,也是她抱着她额娘冰冷的身子哭得肝肠寸断,还拼命责怪是自个没能照顾好她,要随母亲一道下黄泉去再尽孝道。

    那是幸亏教贝勒爷给拦了,而且不知贝勒爷用了什么法子,让这丫头在额娘死后还肯继续留下,甚至在自个有心的调教下,开始学着打理贝勒府的一切,最后接受他总管的位子。

    他明了这些年她由皇亲格格变成一个比普通人还不如的贫困难民,到今日成了贝勒府的总管,这中间的心境转折有多苦,而今,又得知自个千思万想的阿妈即将被处死,想来心情一定更加伤痛无错。

    “老总管,你说我可以请贝勒爷帮忙吗?让他去求万岁爷网开一面,万岁爷疼他,说不定我阿妈会有转机……”

    望着她希冀的眼神,他摇了头。“你可以试试,但你了解贝勒爷的为人,他的性子不喜为人说清,更何况你阿玛当年犯下的错,可以说是天怒人怨,所以事发之后,才会无人肯对你们母女伸出援手,任你们流落街头,在这样的情况下,贝勒爷若出面相助,恐怕会吃力不讨好,还会牵惹众怒。”

    她先是面露绝望,可下一刻,又立即振作起来。

    她必须怀有希望,惟有如此,阿玛才有活命的机会。

    所以她要赌,赌自己在他心里的份量,就算只是他较宠爱的玩物也无所谓,若是他肯为玩物付出一点心力,那她……无怨无悔。

    因为,她真的,怕极失去了。

    “我要见我阿玛一面,请贝勒爷安排!”在永璘即将就寝前,恭卉闯了进门。

    他正要脱下绿边缝靴,望着她,脸上没有诧色。在这府里,也只有她敢这样不顾及的闯进他房里。

    但脸还是微拉了下来,向她招手。“既然来了,就服侍我更衣吧。”

    尽管心急的想大叫,可恭卉还是忍住了,乖乖上前脱下他的靴子。“救不了我阿妈,见他一面总成,你不会连这点忙都不肯帮吧?”

    “见了面又如何,还不是无济于事,只是让你哭哭啼啼半天罢了。”他挥了挥马蹄袖,敞开双臂让她解腰带。但这回她下手可不轻柔,因为气恼。“哭也是我的事,我无论如何都要见阿玛最后一面!”

    他背过身,让她卸下他的坡领。“那就去啊。”

    “你!”这家伙真是可恶,明知以她的身份根本就进步了宗人府的大牢,要见阿妈一面根本不可能!“你当真不肯帮忙?!”她扬高了声调问。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还是,这是一个总管对待主子的德行?”他冷瞧。

    她憋红了脸。“你刁钻欺人!”

    “欺人?”他哼。“没帮一个奴才,就被冠上欺人的恶名了?”

    她气炸了,心里又莫名泛苦。

    终究,她还是赌输了吗?

    永璘盯着她,嘴角徐徐扬起,恭卉瞧了,马上自自怨自艾的情绪中抽离,重新武装起自己。可恶,又落了他的坑!

    “拜托。”隐住怒容,她低声下气的说。

    他懒洋洋的再次敞开手臂,嚣张的模样教人气得牙痒痒的,她勉强挤出笑,帮他退去事情色的补褂,里头还有一件长衫。她小手伸上他的对襟,正欲解开系带,永璘不经意地瞥见她的手腕,似是想起了什么,眸色渐渐转深,变得很不高兴。

    “不用了,其他我自个来就成!”他倏地拉开他的手。

    她愕然,一脸莫名其妙,瞧着他像在生闷气似的,和衣坐上了床,不再看她。

    “你真不愿意帮忙?”无暇管他在生什么气,她趋前再求。

    为了阿玛,她说什么也得求他答应安排她进大牢探监不可。

    “嗯。”他轻慢的应着。

    “嗯的意思是愿意帮忙?”她厚着脸皮说。

    “你说呢?”他笑得阴凉,半身斜倚在床柱旁。

    这瘟神!她一咬牙,走到他跟前,跪下。

    可永璘只是手紧了紧,之后便像没瞧见,兀自整理着自己的内衫。

    恭卉无奈的望着他。这男人就喜欢折磨她,她到底上辈子欠了他什么,要这样受他折腾?

    “你要怎样才肯帮我?”她叹声问。

    他这才抬眉望向她。“死心吧,这回我怎么也不会帮你。”第一次,他这么直接的给她答案。

    “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他。”

    “讨厌?我阿玛得罪过你吗?!”她蹙眉想着。

    “没有。”他瞳眼微缩。

    “那又是为何……”

    “出去吧,我说过不会帮就是不会帮,别惹我心烦。”话到最后,不耐烦的摆手赶人。

    没想到他这么绝,恭卉眼中立时蓄积起泪水。

    可她不能就这样放弃,阿玛只有她可依靠了啊!

    于是她当下跪地不肯起,就要逼他帮忙。

    他见了,只是把手交叉于胸前,面无表情的望了她一会后,翻身上床,背对着她,打算来个视而不见,相映不理。

    恭卉继续跪着,非要他答应不可,两人就这样耗着,可永璘压根不急,也不心疼,半晌后拍了手,立即有下人进来,对方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儿,脸上讶异,可也不敢多问,只是吹熄房内的蜡烛便退了出去。

    一室陷入黑暗,不到一刻,床上即传来轻微的鼾声,伴随着细微的抽泣,这一夜,就这样沉窒的过了。

    清晨微光,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宗人府的大牢前。

    她焦急的频频向里张望,可就是苦无机会溜进去。

    明知阿玛就在里头受苦,她却无法见到他,恭卉心情苦闷到极点。

    别无他法,她由袖子里掏出这些年所揽足的银两,走向门口的首位狱卒,咬牙全数给了那人。

    那人掂了掂手中的钱袋,撇撇嘴,丢回给她。

    “太少了吗?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再去凑,只求您通融让我进去一刻钟。”她哀求。

    “不是嫌少,而是咱们得到消息,不许你进去见人。”那狱卒也很无奈。

    她有些讶异。“你知道我是谁?”

    “贝勒府的恭卉总管不是吗?”他一眼救人出她,她美得就跟传言一样,可就是听说她性子孤僻,为人严苛了点……

    她倏地眯起眼,骤然知道怎么回事。“是贝勒爷吩咐不许放行的?!”

    这男人不帮她就算了,竟还扯她后腿,太过分了!

    狱卒没否认,因为上头也没交代要他们隐瞒。

    她气得发抖,心知那男人若有心阻扰,就算在这儿耗上一天也没用,于是转头就要回府去找人算账,不了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兰姨?!”两人相撞后,互扶了身才没跌倒,她抬头一眼,这才知晓撞到的人是谁。

    “恭儿?”孔兰乍然见到她也显得极为吃惊。

    “你也是来看阿玛的?”喜见亲人,恭卉立即激动的一把抱住了对方,泪眼婆娑。

    “嗯。”孔兰更惊慌了,被抱住的身子甚至发僵。

    恭卉没感受到他有久别重逢的任何喜悦,终于瞧出她神色不对,这才仔细观察了一下她,发现她头发梳得整洁,一身贵气的旗装,双手,双耳与颈项上戴着的是从前额娘嫁进王府前娘家给的嫁妆。

    这些在抄家时不时都被充入国库了吗?怎么还会在她身上?!

    发觉她审视的目光,昔日的简王侧福晋孔兰赶紧将手缩回身后,至于脖子与耳上的项链与耳环因无从藏起,只能畏畏缩缩的缩紧着,不敢抬头挺胸示人。“你额娘也来了吗?”她紧张的问。

    “额娘四年前就过世了……”恭卉见她皮肤依然细致,风韵犹存,似乎这几年跟着阿玛并没有吃到什么苦头。

    “嘎?福晋她……”孔兰吃惊的睁大了眼,可随即又低下头,看不出她对着消息有什么情绪反应。

    “你……进得了大牢吗?”恭卉失望的盯着她,对于额娘得死,她竟没多问两句。

    “我……请人打点过,这会正要进去。”孔兰拨了拨头发,看得出急于甩掉她。

    “呃……想见你阿玛恐怕得等下一回,这次我花的钱只许我一个人探望,你……下次吧。”孔兰干笑。

    “这样啊……那现在你住哪儿,也住京城吗?改日我去探望你。”好不容易见到兰姨,她忍不住想多知道一点这些年他们在外过得如何。

    孔兰脸色一变,变得仓皇。“我……我住在亲戚家,这回你阿玛就是为了回京见你及福晋……顺便想向往日的故有借点钱,才会不小心露了踪迹被逮,我一个妇道人家身上没有多余的银两,所以才去跪求亲戚暂时收留……亲戚言明不想沾惹麻烦,我想你暂时……不方便来找我。”

    “可是,咱们好久不见了……”

    “不聊了,你阿玛还在等着我,时间一到没见着,一会他又要发火了,我先走了,有事以后再说吧啊!”孔兰匆忙丢下话,甩下她,头也不回的走进宗人府。

    恭卉愕然的看着她仓猝的背影,心头莫名有了怀疑。

    两个时辰后,京城最大、最豪华、最气派的客栈前,恭卉呆呆的站了许久。

    这间客栈不是寻常人家进得去的,住一晚要价百两,而一刻钟前,兰姨却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了,而且入门后,立即有人拱手作揖的送她回房。

    她竟住得起这种地方?

    因为心头有了疑问,所以她躲起来等在宗人府外,待兰姨自牢房出来后,一路跟踪,却见她走得慢,东逛西晃的还在集市挑了支价值不菲的发簪才回来。

    她越跟心越是往下沉,知道兰姨进到这间要价昂贵的客栈,她才不得不相信自个被骗了!

    这女人明明过得好极,穿金戴银,居住豪奢,却说她穷困潦倒,避居亲戚家。

    阿玛留下额娘后,只怕就是与这女人过着奢华的日子,那么,衣食无缺的他,为什么不来接她与额娘?为什么?

    她整个人凉了心,就这样直挺挺的站在客栈前,目光如火,心头如冰,知道客栈的人发现,觉得她怪异,这才出面赶人,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跌地后,她并不感觉痛,别人要她走,她就走,及时脑中一片空白,漫无目的地,她仍一步步迈开脚,像个无主孤魂一般游荡。

    原来,她不想一个人,可她在意的人,却压根不在乎她的想要与否。

    那就离开吧,因为没有人欢迎她,因为她这回,真的该习惯孤单了。

    当永璘找到恭卉时,见到的就是她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手负于身后,皱着眉,居高俯瞰深夜坐在福晋坟前的她。

    “如何,逛够了,该回府了吧?”

    她仰头,茫然的瞧着,像是一时没认出他是谁,双眼空洞的摇着头。

    “不走?”

    她还是无意识的摇头。

    “得,来人!”他转身弹指,立即有人不知从哪搬来了椅子,上头还铺了张干净的帕子才让他坐下。

    “难得有机会在坟前赏月,这时若有酒暖身就更好了。”说完,永璘又要人弄来一壶温酒,没有酒杯,他便就这壶口,畅快地饮了起来。

    还坐在地上的人儿,又过了一会神智才逐渐回笼,总算认清坐在她面前饮酒的人是谁。

    “贝勒爷……怎么在这里?”

    听见她的哑声,永璘微皱眉头。“这话是我要问你的吧,身为府里主事,却丢发府务,一整天不见人,你是否先该想我交代一声?”望着她因吹了一整天秋风而干燥粗糙的皮肤,他眉心更紧。

    “我……消失了一天?”恭卉这才恍然发现四周都黑了,自个竟就这样在额娘坟前枯坐了一整天。“我……怎么会这样?”她傻傻自问。

    “因为你遭最亲以及最信任的人背叛了,可这是常有的事,你在意什么?”他寡情的说。

    闻言,她猛然瞪向他,原本暗淡失焦的眼神出现火光。“你早知道了!你早知道我阿玛的下落,也知道他们过得极好,却一直瞒着我?!”

    他耸肩。“似的,三年前我就知道,他被抄家前就事先藏匿了大笔珠宝,带着宠妾躲到山东去享乐,不过这不管我的事,我可懒得理会。但这回他竟然不知死活的溜回京城,扮成富商出入赌场豪赌,被人认出,这才被逮个正着,只能说老天有眼,他时候到了,该受天理制裁。”

    听到这话,恭卉更傻了。

    这就是额娘付出一切,牺牲自个对待的男人?!

    这是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冻结了一天的泪,在这时候,再也积压不住的爆发出来。

    她的心好痛,望着额娘长眠的墓地,她多想隐瞒不告诉额娘真相,但额娘下黄泉时,就该知道她维护的丈夫是个怎生得无情无义的人了!

    举步维艰的走上前,她抱住墓碑,放声痛哭。

    “额娘,那男人就连你病殁都不知道,那时,他恐怕正带着兰姨在山东吃香喝辣,当个逍遥富人吧?!他压根忘了咱们母女俩,他忘了,压根就没想起过……”她哭得悲愤,声嘶力竭,最后竟呛咳起来。

    永璘见了,双唇紧抿,起身走上前,搭上她的肩,轻拍她的背。“这狼心狗肺的人你还见吗?若还想见,这回我可以为你安排。”他声音难得放柔。

    “不见,就算他明白就要被处死,我也决计不会再去见他!”她愤然抹泪。

    “那好,就不见,省得我麻烦。”他微笑。

    看着那笑,恭卉瞬间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这家伙莫非就是因为知道阿妈是这种人,所以说什么也不肯帮她?

    他……是在保护她不受真相伤害吗?

    是吗?他不是最爱看她发怒,或者垂头丧气的哭泣?

    他会想护她吗……会吗……

    “回去了吗?”察觉她的目光,他倏地转过身问。

    “嗯。”大哭过后,她是累了,疲倦的轻点头。

    “那走吧。”

    永璘率先走出墓地,她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兴许是太累了,脚步有些沉,而他也没走快,慢悠悠的与她一起拖着步伐。

    凄迷的目光,恭卉不住盯着他的背影,这身影好长,肩膀好宽,挺得有如一座山……

    也许是认为他不会回身,她注视的目光完全不遮掩,可永璘却敏感的回头,和她的视线撞个正着,她心脏猛的一下撞击,芙颊红彤彤的,而他则是露出诡谲的淡笑,带着令人不解的颤栗以及算计。

    第六章

    恭卉被带回府后,即受风寒,大病了三天,严重得就连病弱的老总管都要人搀扶着,亲自来探望她才放心。

    可四周的奴仆对她生病这事就显得极为冷漠,她的床前冷清,只有固定送药,送饭的人回来,这些东西一送到,就谨慎的走人,没人敢与她多聊一句,可她却不时听到窗外众人的嬉笑声。少了严苛的她监督,他们该觉得轻松不少,工作愉快多了吧。

    瞧来她应该多生病几次,让众人有多喘口气的机会。她苦笑。

    目光悠远的望向窗外,秋中,天气越来越凉了,庭院中的枫叶也都转深红色,一片片枯索落下,风一吹,落叶满天飘扬,煞是美丽。

    人说这季节容易感伤,可她还是喜欢秋天的,因为一跨过秋后,就会让她想起那年的冬天,冬雪下得很急,花园里开的红梅眨眼间全覆上星点白雪,就在那个冬天,额娘终于熬不过寒冬以及思念阿玛的心,走了。

    额娘走时,她也曾像这回一样大病一场,一样三天下不了床,只能哭泣,只想跟着去死。当她第三回拿起白绫要自尽时,那男人出现了。

    可他出现并非是来安慰她的,至少她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点温度,那时,他只是幽冷的望着她。

    “真想死?”他双臂抱着胸前,平静无波的问。

    “想!”她扯动着手中的白绫,激动的说。

    “不后悔?”深沉的黑眸,依旧是深不见底。

    “我额娘都不在了,我在这世上再无眷恋,要后悔什么?!”她忿忿的用白绫抹泪。

    “还有你阿玛不是吗?你不想见他?”他始终不带任何情绪的说着每一句话。

    “阿玛……”她一顿,“他有孔兰侧福晋照顾,应该……”

    “应该如何?”

    “应该如何?”

    “应该过得去……”家被抄了,阿玛匆忙离京,身上就跟她与额娘一样毫无分文,阿玛一辈子过惯富贵的日子,这会该苦不堪言吧?

    “你确定?不想去确认他过得好不好?”

    她咬唇。“我……”

    “他也许过的比你们还凄惨,猪狗不如的日子说不定让他也想上吊了。”

    “阿玛想寻死?!”她心惊。

    “你觉得不可能吗?”他依旧事不关己的模样。

    “阿玛他……”可能的,日子过不下去,以阿玛骄傲的性子,不可能去乞讨,更不可能求人,反而真有可能一死了之。。

    “如何?”他的脸依然毫无表情,深邃的黑眸却闪着自信的目光。

    “我……”她越想心越乱,越举棋不定。“我要去找我阿玛,确定他过得如何!”思考了一阵子,她仿佛又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坚定的做出结论。

    他的眉心却皱起。“你要活可以,找你阿玛却不行。”他极度无情地丢出这句话。

    这话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额娘在我这里住了一年才死,花了我至少数百两药钱,要走,这帐得还清!”

    “你?!”她愕然。

    “等还清了债务,我管你爱上哪去!”

    “我,我卖身给你,早……早抵债了不是吗?”她忍不住双颊火红的质问。

    他朝她弯起一道嘲讽的笑。“你以为自个当真这么值钱?”

    就这么一句话,足以羞辱得人羞愤难堪了。“若你觉得不值,当初就不该有此交易!”

    “当初?”他冷笑。“怎么,现在你额娘死了,无所顾忌了,就责怪我当初不该买下价超所值的东西?”

    轻易的,他又再次羞辱她一回。

    她气得发颤。“那你要我怎么做?”

    “问得好,我要你还债。”他直截了当的公布谜底。

    “如何还?”她清楚他要的不是钱。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她恐怕已用眼神杀了他千回了!

    “该怎么做你自个想想,我怎知你除了rou体外,还能用什么偿还?”他轻侮地上下瞧着她。

    她怒极攻心,握在手中自尽用的白绫,真想直接套在他的颈项上。

    “我明白了,我会想出可以还债的法子,等还清债务,我就会离开,彻底摆脱你这冷血的家伙!”

    他哼笑。“好啊,我就等这天。”

    那天之后,她努力当上老总管的副手,再接替他成贝勒府的新总管,白日操持府务,夜里为他暖床,由每日的薪俸里一点一点揽银两,想着总有一天可以潇洒脱身去找阿玛,结果现在,却残忍的让她得知事实的真相,原来她的阿玛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

    那男人说三年前就知道阿玛的下落,难道他是为她去找人,帮她确认阿玛过得好不好,然后在得知阿玛的真实状况后,又不忍对她说,才让她继续作着美梦?

    可以这样猜测吗?她锁着眉想。那男人是这样体贴好心的人吗?

    长久以来,他对她态度就没好过,望着她的眼神,始终一如初见时那样的笃定,笃定得讨人厌……

    “还下不了床吗?”

    才想着,他竟然就不识相的出现了!

    “再过一天我就能上了,不会耽误府务太久的。”她没好气的回道。

    其实她已恢复得差不多,只是想在床上多躺一天,避开他找麻烦,也让府里的人多轻松一日。

    少了她,这男人的刁难也少了,她渐渐明白,这家伙为难的不是别人,一切都是因为她,他自始至终找麻烦的对象就只是她,旁人却是倒霉的代罪羔羊!

    永璘端详着她苍白的脸庞,不高兴的抿唇。“你若下不了床,就是在邀请我上去了?”

    “你别胡来,我正病着!”她大惊,赶紧抱紧棉被护身。这男人不会连病人也不放过吧?!

    “病?我瞧你中气十足,这病大概也好得差不多了。”听见她的吼声,他这才露齿笑了。

    看到这教人头皮发麻的笑靥,恭卉心惊胆猛摇头。这男人几天没玩她,怕是已经按捺不住,今儿个定是来“讨债”的!思及此,她棉被拉得更紧,甚至拉到口鼻之上,只露出一双强力拒绝的大眼。

    可永璘无视她杀人的目光,径自脱了靴子,掀开棉被,上来床,一只手探上她的腰,她却气恼的扭动,就是不让他碰。

    “别动,我只是想抱着你,并没兴趣对一个病撅撅的女人下手,万一做到一半你死在我怀中,那更麻烦。”他坏嘴的说。

    闻言,恭卉气得真想撕裂他的嘴,可身子却已听话的乖乖不动,任他环腰轻抱。

    “其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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