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他反应如何?”

    “他……他很愧疚,呃……还直说对不起你额娘……有机会……要到她墓前上香……”

    这份支吾立即让恭卉明白,对于额娘的死,阿玛并无太大的反应,当下心更冷,出口的话也更难听。[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上香,不必了,反正他就要被问斩,等到了地下,见了额娘,这声对不起他大可亲自说!”

    “啊!恭儿,你、你怎……怎能说出这么狠心的话,他是你阿玛呀!”孔兰白了脸。

    “没错,他是我阿玛,可他是怎么对待我与额娘的?如今额娘司了,无法亲自指责那男人没良心,但我还活着,我不会原谅他的,是他让额娘到死都为他的安危担心,到死都还想为他牺牲!”她终于忍不住发出怒吼。

    孔兰惊得倒退一步。“你阿玛和我知错了,可你额娘已死,王爷却还活着,他再怎么样也是你的亲阿玛,你……你就不能勉为其难帮帮他?”

    “你走吧,阿玛的事我无能为力。”深吸口气,她脸庞如同罩上一层冰霜。

    “你能力不够,但是你男人,这府邸的主人可以,你帮王爷去求求他吧!”她不能眼睁睁看丈夫死,有机会她都要试试。

    恭卉狠瞪了孔兰一眼。“我说过,在这府邸我不过是个下人,至于与贝勒爷的关系,那就是更不堪了,我只是他众多玩物中的一个,而且还不是最出色的,他早厌倦我了,过几天后我就会离开贝勒府,这一定,甚至跟他的一点可耻关系都不剩,你说,我要如何帮你,如何救阿玛?”

    她将自个说得极为不堪,但她心痛的是,这些都是真话,自那男人口中说出的真话!

    孔兰脸色大变。“你真要被赶出贝勒府了?”

    “不信你可以问问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他们由晨起就一直窃窃私语的谈论此事!”事到如今,她压根不在乎掀自己的疮疤。

    孔兰立即看向厅上几个忙碌的下人,这些人虽没说什么,但从他们被点名后尴尬的表情看来,她知道恭卉没骗她。

    如果这丫头帮不了她,那、那王爷的死活又该怎么办啊?!

    孔兰走后,恭卉仍静坐在厅上,没有立即离开。

    她愣愣地坐着,也不在乎众人们瞧她的目光有多怪异。

    她不是个狠心的人,虽然绝情的赶走了孔兰,但脑海中却一直想起孔兰说的,那男人是她的亲阿玛,她真能对他的死活视若无睹吗?

    可要救人,她又真的无能为力,那男人不可能帮她的……

    “我可以试试,或许能够帮上一点忙。”突然,在她面前站了抹高大的身影。

    她愕然地仰首望向他的脸。

    “葛尔沁郡王?!郡王,您怎么来了?”她吃了一惊,赶紧站起来。

    他一脸和善。“听说你病了,可有好多了?”

    “病?呃……好多了。”想起昨儿个永璘就是以她受寒未愈的理由没让她前往筵席,她马上点头说。

    “那就好。”

    “多谢郡王的关心。”她很是感动。两人只是见过一次面,没想到他竟会关心她的病。“郡王今天来是要见贝勒爷吗?他——”

    “我不是要见他,而是专程来探望你。”葛乐沁深沉的眼眸毫不掩饰的注视着她。

    “专程来探望我?”她吃惊。

    “没错。”他盯着她,清雅中透着明艳的熟悉味道让他怎么也无法移开眼,就是这份味道教他起了心。

    “这个……”她略显苍白的脸立即染上霞色。这是什么意思?

    见她无措,他只是抿笑,接着又说:“方才我说我可以帮你,你阿玛的事我说不定有办法解决。”

    她猛地望向他。“你愿意帮我救人?”

    “是的,很抱歉,我来得巧,方才你与简侧福晋的谈话我听到不少,我想我可帮你。”

    她呆了半晌,仍旧不敢相信。“你……真的有办法救人?”

    他嘴角勾起一丝诡笑。“可以试试。”

    “你为什么愿意帮我?”她疑惑的问。

    “因为你是我看上的人。”

    第八章

    秋后的雨来得快又急!

    冷风由窗台、门缝灌进屋里,恭卉只着浅色单衣坐在檀木妆台前,有一下没一下,若有所思的梳着乌黑发丝,浑然不觉房里的冷意。

    忽然,伴着雨,一声声踩踏着雨水而来的急促脚步声,如疾风暴雨叩击着大地般,旋风而进。

    门被打开,男人黑潭般的眼睛闪烁着深不可解的光芒,视线与她交会的一瞬,她立即感到有股凉飕飕的寒气从背脊窜上。

    “你——”

    永璘黑眸一紧。“听说葛乐沁来过了?”他直接打断她的惊愕,目光隐晦肃冷,嗓音却仍旧维持持平。

    “嗯。”感受到他的异样,恭卉不住微颤,心头更起惶恐与不安。

    怎么了?她做错了什么吗?

    “他说了什么?”他眯起眼眸,快步逼近。

    “他、他说愿意救我阿玛一命。”她敦他的模样给惊吓住了。

    他声音更冷。“你求他?”

    她立即摇头。“没有。”

    “他是专程来找你说这事的?”他嗓音忒地危险的再问。

    “不是……他说是来探我的病的。”

    “探病……除了说简王的事,他还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了……”她没说出葛尔沁对她说的另一句话,因为那话还令她百思不得其解。郡王该知道,她是永璘的女人啊……

    永璘蓦地握住她的手腕,视线胶凝在她身上。“你怎么回他?”

    “回他什么?”她茫然不解。

    “他愿意救你阿玛,你应该非常感激吧?”他的嘴角明显露出讽笑。

    “我虽然很感激,但没要求他那么做。”

    “为什么?是因为不谅解你阿玛的行为所以不救,还是在为不想麻烦他?”他问得咄咄逼人。

    这不像平时不起波澜的他,她从没见过他情绪激动到能够让人清楚看见眼旁的青筋在跳动。“都有。”

    永璘酝酿着风暴的目光扫向她,手指勾住她的下鄂。“告诉我,你想让他帮你吗?”

    “我——这是我的事,而且过两天将府务交接完成后我就要走了,你没必要多管我的闲事吧!”她甩开他怕钳制,忽然想起自个已经不再受制于他,又何必要接受他莫名其妙的诘问?

    他神色转为阴鸷,直接的反应就是伸臂色揽起她,猝不及防地吻住她的口,在她惊愕的想推开时,他已紧紧缠卷住她慌怯的小舌!

    唇瓣上传来的疼痛让恭卉抡起拳头来抵抗,惊愕的瞧着他棱角分明的俊颜在此时看来竟是如此凌厉骇人。

    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细瘦的手臂奋力挣扎,可怎么都抗拒不了他狂烈的吻,在一番徒劳无功的尝试后,她开始害怕了,他似乎失了理智,究竟是发生什么事让他像变了个人似的疯狂?

    外头风雨持续吹降,浙沥沥的雨声竟掩盖不住他蛮横的啃吻,下一瞬,他像是吻不够似的,狂暴的撕去她的衣裳,像是要即刻占有她。

    因为他不寻常的举止,反而让恭卉冷静下来,她不再推拒,让他激烈的啃咬她的肌肤,任身上留下一个个触目红痕。

    今儿个的他狂野得像头狼,用尽方式要她,激切的要她,疯狂占有她,她在他身上狠狠的被强索,他强迫她摆脱所有拘束,她的躯体完全被他释放,这一夜,她的被推上最,既羞耻也心慌,全然沉醉在他的爱欲里,无暇再想他为什么如此失控。

    直到接近清晨,她打了个冷颤后转醒,才发现冷风灌进屋里,而原本该拥着她入睡的男人早已不在她身边,难怪冷风一灌她立即冻醒,因为身旁的温暖已消失了。

    空虚的坐起身,心,瞬间好惆怅。

    他这么对待她……只是想再次强调,她只是他的玩物而已吗……

    四方屋里,两个男人。

    “你要什么?”

    “我要一个人。”

    他黑眸危险一眯。“谁?”

    “简王多庆!”

    “什么?!”他一愕。

    “你答应过,只要我肯帮你,就愿意付出任何东西交换。”

    “没错。”

    “可是你做不到?”

    “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解为什么。”他要的人应该是那女人吧,为什么反而绕了一圈?

    对方冷笑。“你已经心知肚明我想要谁,可是我听说那女人就要离开你,不,应该说,是你厌弃她的,既然她即将不属于你,那我不用向你索讨自然也会拥有她,所以我要那女人的阿玛,我想得到她的感激,让她心甘情愿的待在我身边。”

    他立时沉了脸。“你只有一次机会向我索求任何东西,却愿意将这机会用在那女人身上,值得吗?”

    “值得!”

    “你只见过她两次而已不是吗?”才见过两次面,何以愿意用数万大军交换?!

    “这样的女人,见过一次就足以动情。[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你!”他怒目圆睁,只能忿忿地看着那人神气离去。

    “贝勒爷……”德兴在那男人走后悄悄入内,见主子脸色全变,不禁叹了一口气。“您千防万防,就是防他会瞧中小总管,还找来美人转移他的注意力,结果,他还是只认定她。贝勒爷,你打算怎么办,给吗?”

    葛尔沁第一次见到小总管后,贝勒爷便在他不寻常的目光中心生警惕,刻意不让他再见她,甚至还找来数个美人想让他选择,但还是阻挡不了他对小总管的兴趣,这才咬牙让小总管走,可惜结果还是一样。

    “我以为像他这样野心勃勃的男人,要的会是一个部落,或是更大的权势,哪知他竟只要一个女人!”永璘的脸上露出慑人厉焰。

    “是啊,奴才也很讶异!”一开始贝勒爷找他谈条件时,他说要考虑,然后见到小总管后,态度立变,最后要的果然是她!

    “德兴,你说,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您是指……”德兴没说出口。贝勒爷重视一个女人,为她费尽心思,这意味着什么,想来葛尔沁瞧出端倪了。“您是想,他要了小总管后,日后就可以时时要胁您吗?”

    永璘很快否定了这个说法。“不,如果他瞧出端倪,就该明白我不会将恭儿给他,他若不是在试验我铲灭瑞亲王的决心,就是真爱上那女人了!”

    “啊!”

    “但我想……我想后头的成分比较高。”他整个人阴沉到不行。

    德兴瞧了,暗自惊骇。“贝勒爷,瑞亲王贪权无义,屡次出卖国情给日本人,为了铲除这个日本走狗,您不惜引狼入室的找来葛尔沁作戏。让瑞亲王以为两人水火不容,现在要瑞亲王失了戒心的目的已达成,若这时候放弃,不觉得可惜吗?”

    瑞亲王卖国的所作所为万岁你与贝勒爷早已知情,可若无直接证据拿人,这回瑞亲王甚至说动日本派公主来和亲,渗透蚕食的目的太明显,已然说明这人完全利欲熏心的叛国了。

    但瑞亲王毕竟是一国大臣,在过去得万岁爷信任时,就握有无比的权势,想要拉下他,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否则很可能遭到他反噬,所以万岁爷与贝勒爷都非常小心的处理这事。

    如今机会来了,瑞亲王极力拉拢的对象就是葛尔沁这头蒙古野狼,以葛尔沁在蒙古的兵力,若能成为他的后盾,那么当京城遭日本人入侵时,不仅能助他攻城,待他取下京城之后,还能再藉助葛尔沁之力赶走日本人,让他当个便宜皇帝。

    只是在万岁爷前一阵子突然将葛尔沁召回京城后,瑞亲王开始大为紧张,就怕万岁爷先他一步收服了葛尔沁为朝廷所用。因此,在葛尔沁于京城期间,他天天缠着他,见他与万岁爷最宠的皇子不对盘,心下更喜,认为要拉拢葛尔沁为已用大有机会,加上葛尔沁对日本人甚为不屑,将来定会愿意帮他击退日本人,让他稳登皇位,成为妄想已久的一国之尊。

    这些心思全落入万岁爷与贝勒爷的眼中,贝勒爷这才会打上葛尔沁的主意,要他表面与瑞亲王交好,等到最后关头倒戈,痛击瑞亲王的美梦。

    可偏偏这个葛尔沁也不是个好掌握的人物,算准了自个的价值,不愿平白表态动向,这才让贝勒爷不得不答应他若肯配合,会给他一件他想要的东西,无论是一族部落,或是更大的草原、马匹、甚至是加宫晋爵,他都能让万岁爷点头答应。

    哪知他什么不求,一开口要的主是贝勒爷最在乎的人,难怪主子的脸色会这搬难看了。这会主子负手而立,深悠的远望窗外,久久不发一语,他也不敢再追问主子的决定,转身静静的要退出。

    “德兴。”门才刚要掩上,永璘忽然出声。“要人送药去恭儿那吧。”

    “喳。”不用多问也知道要送什么药。贝勒爷昨儿个妒火攻心,狠要了人家,想来八成猛进了些,伤了人家,这会定是心疼后悔了。

    德兴正准备要去备药,但门才阖上,想到一事,又开门探头。“贝勒爷,那简王之事您管不管呢?”贝勒爷对简王抛妻充女自个享乐的行迳非常反感,摆明要见死不救,全是为了小总管出气,可这回葛尔沁插了手,就不知贝勒爷是否改变了主意?

    “救,不过在做事之前,我要你先去帮我办一件事……”

    “你真要走?”老总管躺在病床上,不舍的盯着一手栽培的爱徒。

    “嗯,贝勒爷终于答应了,我当然得走。”恭卉故作轻快,不想让老人家担忧。

    老总管可以说是自额娘死后她最亲近的人了,她的喜怒哀乐向来逃不过他的眼睛,而她在他面前也从不隐瞒情绪,可如今他已老迈,身子日渐衰退,她说什么也不能再让自个的事惹他烦心。

    “什么时候要离开,我送乐。”

    “不用了,你身子不好,我自个走就行。”她连忙阻止。

    闻言,老总管吃惊的用手臂撑起枯瘦的身子,坐起身。“你该不会专程来跟我道别后,这会就要走了吧?”

    她赶忙扶他坐好。“是啊,我待会就走。”

    “贝勒爷知道你马上就要走了吗?”他焦急的问。

    她摇头强笑。“还不知道,但我会留书给他的。”

    “留书?你连亲自向他道别都不愿意?”老总管脸色发沉。

    “不是不愿意,而是我想他不会在乎吧。”她耸着肩,一脸无所谓。

    可殊不知,她表现得越不在乎,老总管就越能看穿她的心事。

    “丫头,别再自欺欺人啊,你真舍得他?”他语重心长的问。

    恭卉微僵。“我……”

    他叹了一口气。“唉,你对贝勒爷还是恼多于爱吗?”

    “爱?”她讶异他会说出这样的字眼。

    “对,你这丫头怎么到了这时候还瞧不清楚自个的心呢?”老总管不住摇头责备。

    她喉头像被石头哽住,忽然说不出话。

    “别否认,你早爱上贝勒爷,只是自个不愿承认罢了。”这丫头愿意留在贝勒爷身边,其实不单单只为还债,这份对贝勒爷的情,只是她自个不清不楚,他虽老眼昏花,但心头的眼睛却比她雪亮。

    “我……我没有。”她白着脸,还是否认。

    “若没有,当他伤你时,你何必心痛?何必躲起来落泪?何必自我厌弃的在意自个是否只是他的玩物?”他针针见血。

    恭卉哑口无言。

    “唉,这些年,你努力成为他在府里最得力的助手,不让他看轻,想证明自个不同于后院的那些女人,而你也做到了,贝勒爷几乎是独宠你一人,可近来因为你阿玛的事打击了你,再加上贝勒爷摆明忽视你这些年来的努力,大为伤了你的心,所以你要走也只是逃避,可是离开真能让你放下这一切吗?包括你阿玛的死活,包括你根本离不开贝勒爷的心?”

    老总管一口气说出恭卉所有的痛,希望她多想明白自个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还是老总管最了解她,在这老人面前她什么也强装不了,热泪缓缓滴落滑下,粉拳交握成一团,抖着,激动地颤着。

    “老总管……你知道吗……挂念一个人最差劲的就是,待在他身边,却清楚知道自个不能拥有他……他是我高不可攀的对象,我不走……还等什么呢?”她声音哑得不可思议,已到了压抑不住的地步。

    “你不能再承受他的绝情了是吗?”他心疼的问。这丫头终于愿意承认自个的心事了。

    “是的,他不是我可以爱上的对象,因为他对我无心,不可能爱我如我重视他一般。”阖上眼,泪却依旧激狂。

    她得在自个全面心碎前,先斩了这段妄念。

    老总管轻颤的伸出手,握住她冰凉吓人的手腕。“丫头……有些话我本来不该透露,该是由贝勒爷自个亲口对你说的,但是,我实在不忍再见你独自伤心了,其实……你误会贝勒爷了。”他挣扎后说。

    “误会?”

    “嗯,你可还记得你额娘死时,你大病一场,昏昏沉沉中,夜里有人彻夜照顾你,清醒后,你问是不是我照顾了你一夜?”他蓦地提起当年的事。

    “你说是啊,我还感谢的抱着你哭呢,难道不是你吗?”

    他摇头。“不是我,是贝勒爷,是他要我这么说的。”

    一双水漾的眼睛顿时睁得老大。“怎么可能?”

    “当时我也觉得不可能,尊贵如贝勒爷,他可从未照顾过人,但你确实是第一个。”

    恭卉暂时止住了泪,咬唇。“这又如何,他对我……无心的。”

    “你再想想,你第一次出任小总管时,他做了什么?”他摇头,笑着再问。

    “还能做什么,就是给我下马威,刁难我,让我成了府里众人的眼中钉。”她口气多了一抹气愤。

    “这时你看到的,可他若没有刁难你,在你额娘死后又怎能激起你专心做好一件事,忘却是失去亲人的忧伤呢?”

    她一愕,接着马上又否定,“这……这太牵强了,他的刁难可非短时间,而是长期这么恶整我,这可都是你亲眼瞧见的。”

    “我瞧见的还是贝勒爷的温柔,他要你在府里建立威信,让众人只服你一人,手段虽然激进了点,但很有效,众人见你如鼠,就不会瞧不起你是前格格的身份,更不会拿你当后院女人一样看待。”

    “是这样的吗?”她不住蹙了眉。

    “贝勒爷的性子本来就刁钻,大可自己要求众人,大伙也知道他不是个好伺候的人,可他偏偏要你来做坏人,这点我也不得不说,他是坏心了点,做得有些过火了,但是他喜欢逗你,爱闹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是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为你好,这是毋庸置疑的。”

    这话让恭卉的眼儿霎时发亮,可瞬间又急速黯下。“但目前他才公开当着普贤贝子他们的面前贬低我,他并不如你所说的,他……罢了,这些话我记在心头,但事实总是胜于雄辩。”她无奈的垂下肩,不敢因为几句话就胡乱奢想。

    “这件事我想贝勒爷是有用意的,以后你就会知晓了。”有些话他也无法说得太多,只能简而言之。

    “用意?”

    “是的,老总管不会骗你的。”

    “可是这回也是他亲口答应让我走的,我若不走了,岂不——”

    “岂不拉不下脸?”

    被说中心事,恭卉难堪的红了脸,不敢出声。

    “相信我,贝勒爷从没决心有要让你走的打算,这点,我可以拍胸脯保证!”

    见老总管笃定的模样,恭卉双眼闪着水光,心更加动摇起来。

    如果……如果这话是真的,那她……可以再大胆一次吧。

    永璘坐在椅子上,一双漂亮的黑瞳直勾勾地盯着眼前因紧张而绞紧衣摆的女人,她明显有话要说,却又非常的局促不安。

    “我……”恭卉声若细蚊,声音十分干涩。

    “嗯?”他饶富兴味地凝望着她,耐心等着。

    “我……我不走了。”她艰涩的说完后,偷偷打量他的反应。

    他表情很无所谓,嘴角却隐约微扬。“好,随便你。”

    但恭卉瞧不出他的这份隐约,只是瞧见他的冷淡,立刻像挨了一棍。

    “你今儿个就只是要对我说这事?”在他轻淡的笑问里,含着一贯的嘲讽。

    这会她是真正后悔说要留下了,这摆明是厚脸皮嘛!

    她眼眶蓦地一热。“如果你坚持让我走,我这就离开——”

    “不,我不坚持,我希望你留下。”既然暂时让她消失已无济于事,他就没打算再让她踏离贝勒府半步。

    这话让恭卉倏地抬眸望向他。“你也希望我别走?”

    “嗯。”

    虽然他的语气还是云淡风轻得教人分不清真切,但回答却已教她欣喜若狂,重拾一部分信心。

    “你身子还痛吗?”像是没瞧见她激动的反应,永璘迳自转了个话题。

    但问起这个,可就教恭卉瞬间臊红了脸。“我擦了药,不疼了。”

    拿到他给的药时,她内心不知有多复杂,一面在自个斑斑吻痕的身上抹药,一面想着昨儿个风暴的一夜。

    他从来没那么激切过,像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拼命啃咬她,直到她伤痕累累犹不放手,感觉像是他……不肯放手而疯狂。

    “对不起,我以后会节制点。”这话不像真正的道歉,他嘴角斜撇,模样……模样像是在……吃醋?

    思及此,恭卉心头一惊。可能吗?

    想着他昨儿个晚上的异常,在问完葛尔沁的事后便突然粗暴的对待她,一个念头倏地窜入脑中。

    她怀疑她吗?

    这性格乖僻的男人怀疑她与葛尔沁之间有暧昧?气愤她可能被动摇,她的心不洁了?

    拢了拢眉头,她盯着那双毫不隐藏流窜在瞳眸间的骄气。“倘若我真去求葛尔沁帮我就阿玛,可以吗?”她忍不住直捣蜂窝的问。

    这果然让永璘的脸在弹指间变得比鬼还阴沉,哪还见得到方才的淡定。

    “你阿玛的事你不用管了,这是葛尔沁若要处理,自然会行动,不用你多此一举的再去求他!”

    他表现的越怒,恭卉郁结的心就越放松。他……真的在吃醋?

    “可我还是想亲自去向他请托,毕竟我与他非亲非故,他却愿意主动相助,不像某人,让我跪断腿也徒劳无功。”她挑衅上瘾,竟有种复仇的。那天她可是跪足了一夜,他还是狠心的不理她。

    “你敢去见他!”他大怒。

    “说不定不用我去见他,是他又‘专程’来见我。”无视他噬人的嘴脸,她故意说,内心越来越痛快。长期被“打压”,她总算有出口气的机会。

    永璘倏地眯起眼,表情危险至极。“若想再经历昨儿个晚上的事,你可以再逞口舌没关系!”他不客气的威胁。

    他的话让她蓦然全身红遍。这个恶魔,竟敢拿这事要挟她!“你才道歉说过会节制的!”

    他笑得肆无忌惮。“这是有前提的,很多事,我想节制也不一定做得到,你在我床上多年,不会不了解我吧?”他说得一脸邪恶。

    这没人性的家伙!

    “哼!”她赌气的撇过脸,可内心的甜怎么也抑不住的不断窜出。

    终于发现,他是在乎她的,老总管没骗她!

    见她利齿乖了,永璘脸色自然也缓了。

    “你阿玛的事我自会解决,不用担心。”

    这可让她讶异了。“你要帮我解决?”

    “怎么,只有葛尔沁能帮你,我就帮不了?”哼,那葛尔沁还要靠他想办法去救人呢!

    “不是的,你先前不是打定主意不肯——”

    “我改变主意了,这事就交给我!”

    “可是——”

    “还可是什么?”他声调微厉,语气中有些不甘愿。“还是你不想救人,若是如此,直说!”最好是如此,他实在不想救那该死的人。

    “我……”她还是恨阿玛的薄幸,但已由极度怨恨中逐渐平复心情,心也开始软化了,想着若亲眼在午门见到自个的父亲人头落地,那将会是怎样的悲痛?

    她与阿玛的关系斩不断,抹不去,最终还是希望他活下来,可要她再开口为这样不肖的男人求他,她却说不出口了,因为她也会汗颜。

    “救还是不救?”看透她的挣扎,他故意再问一次。

    “救……求你了。”她低低的垂下细白的颈子。

    闷哼一声,永璘才转身离去,那嚣张的模样,让恭卉见了不禁又是一肚子气。

    这男人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要那么欺负人啊!

    第九章

    这些天恭卉的心情是难以言喻的开怀。

    那男人留她,不只留下她的人,也留下她的心。

    她终于发觉这男人对她并非无心,只是用他的方式与她周旋,对感情之事他只怕永远都不回说出口,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别扭鬼。

    多年积压在心中的郁闷一点一滴流逝,此刻她小掌贴着他的大掌,眼梢含笑,嘴角抹蜜的瞅着他看。“这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他凝睇着她,很少见她这般娇气,往常她同他说话时,总是绷着脸居多。他目光发紧地舍不得移开视线,虽然爱逗她生气,但他其实像多数男人一般,也爱看女人撒娇,尤其是自个喜爱的女人朝他明媚一笑……

    “你的手太大,这块剩布不够做你的手套。”

    “剩布?你用剩布做手套给我?”他傲慢的脸庞霎时微僵。

    “这有什么,往年近冬时,你的手套都是由裁衣裳剩下的布做成的,但这回我为你裁剪了件大袍,布料用得多,没剩多少布,连做手套都不成了。”

    他脸更臭了。“我穷了吗?连再买块布做手套都付不起吗?”他相当不高兴,特别是在听到往年自个戴在手上的东西竟都是用剩布做成的,当下更加气恼。

    她翻了个白眼。“这话不是这么说,我只是不想浪费。”她无奈的对着发脾气的人解释。

    “穿戴在我身上的东西叫浪费?!”他脸上的表情更精彩了,简直就要翻脸。

    “你!”

    “我怎样?我才要问你这总管怎么当的,竟然拿不要的破布塞给我,你好大的胆子!”他翻脸就跟翻书一样快。

    恭卉受不了的,双手再重新握上他的大掌。“往日的手套虽是用剩布做的,却是我一针一线亲自为你缝制的,你戴是不戴?”

    他黑瞳紧缩,满脸固执,手却反握住她。“当然不戴!”

    可恶,这男人太不受教了!

    “不戴就算了!”

    “你都说了布没剩多少,还做什么手套,难不成要做成娃儿版的吗?这是要做给谁戴呀!”他话一转,又不客气的数落了一串。

    瞪着他半晌,发现他就算生气也紧抓着她不放,恭卉忍不住好笑,而且这笑意慢慢加深,一点一点地扩大,直到大笑出声,一颗头甚至跟摇拨浪鼓一样,想着自个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难搞的家伙?!

    “你笑什么?”他冷睨她,除了不解,可没一丝不自在。

    她勉强收起笑脸。难道这男人都不会难为情吗?五年来,她可是一次都没有见过他脸红的时候,一次都没有呢!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笑,没别的意思。”反正与他比脸皮她绝对厚输他。

    永璘冷哼,哪里不知这女人在想什么,嘴角也悄悄扬起。真不知道让老总管对她说那些话是好是坏,毕竟事情还没圆满解决……

    “贝勒爷。”秀娥上前禀报,瞧见这两人只要光站着就能感受到一股他人难以介入的莫名亲昵,她也不讶异,因为从前两人相处就是如此,只是这会似乎多了一份难以解释的甜蜜。

    小总管不离开,想必是因为她与贝勒爷的感情更进一步了吧!她自然地猜测。

    永璘敛下心神。“什么事?”

    “葛尔沁郡王来访,说是要见您与小总管。”

    他的脸色一僵。“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喳。”

    “恭儿,你也回房。”他沉声吩咐。

    “可是郡王也说要见我。”说不定要说阿玛的事,她也想去见见他,听他怎么说。

    “回、房、去!”永璘的声音透着不可违逆的态势,恶狠狠地命令。

    她敲了下他,蓦地又笑了。

    怎么会这么可爱啊!

    “小总管,贝勒爷自宫里传回消息了。”

    昨日永璘与葛尔沁密谈之后,今早便进宫去了,一去便是一整日,现在恭卉正在厨房忙着吩咐厨子张罗晚膳要用的食材。

    “把那条新鲜黄鱼蒸了,还有那只鸡别拿去红烧,干脆炖汤,再弄盅百菇杂烩吧……”她转过身,碰见了太监,这才得空问:“你说贝勒爷传什么消息回来?”

    “他说万岁爷留宫,今儿个晚上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她蹙眉。往常万岁爷顶多留膳,少要他留宫过夜的啊……

    “对了,贝勒爷还交代奴才转告您,您阿玛的事解决了,免死,可要关牢服刑十年。”太监说。这女人厉害,竟能说动贝勒爷去求万岁救人,贝勒爷还真宠她宠得无法无天了。

    恭卉闻言,面露喜色。阿玛得救了,虽然得关上十年……唉,也合该他罪有应得,能免去一死已是万幸。

    改明儿个得通知兰姨一声,再怎么说,她总是真心对待阿玛,在阿玛出事后还肯尽力救人。

    “小总管,那这些鸡、鱼还料理吗?”厨子问。贝勒爷不回来,煮这一大桌岂不浪费了。

    “东西都备了,就煮吧,让大伙都一起来尝。”

    众人听了差点没乐歪。这些可是只有主子能食的高级食村,小总管竟然大方赏给他们?!

    恭卉微笑。好久没让众人开心了,既然主子不在,就让大家好好狂欢轻松一夜吧。“待会去酒窖将里头的十年云白酒抱出,大伙喝个痛快。”

    众人一听,真要连舌头都舔出来了,十年的云白酒耶!这可是他们平日都沾不上一口的珍贵东西,今儿个竟有这个口福,而且还不只可以沾一口,小总管说了,让大家喝个痛快,这会所有人全乐翻了。

    “多谢小总管了!”有吃有喝,众人感染齐心的说。

    她又是一笑。“不用客气,你们待会就好好享乐吧。”说完转身就要走。

    “小总管,您不一声留下?”秀娥叫住她。

    她笑得有点尴尬。“不了,你们吃喝就好,我怕自个若在场,反而让你们不能尽兴。”她相当有自知之明。

    众人也不吭声了,也是啦,的确如此。

    于是她转身回房,识相的将厨房留给大家。

    回到房里后,听着阵阵由厨房内传来的欢闹声,还有人唱起歌,恭卉更觉少了她是对的,气氛才能这般欢乐。

    可一股淡淡的难过油然而生。什么时候她才能融入他们,不遭他们排拒啊……

    正在自怨自艾中,门板蓦地传来几声清脆的敲门声。

    她有些讶异。所有人这时候都在厨房里同欢,谁会来敲门?

    起身去应门,门外站的是秀娥,身后还跟着厨子,一人端着一个托盘的菜,进屋后将她的小桌子摆得满满的。

    “这是……”

    “这是大伙要我端来请小总管也尝尝的。”秀娥笑说。

    “呃……这样啊。”眼里泛出感激。“那谢谢大家了。”她连眼眶都红了,想不到他们还会想到她。

    “是啊,这是一小壶的云白酒,您若不喝,大家也不安心。”秀娥由怀中取出一小壶的酒出来后又说。

    这让恭卉顿时心冷了下来。原来是这样,他们是要她“背书”,不是真想到她,给她送食物来的……

    “你们放心,我不会不认账,若是贝勒爷问起,就说是我的主意,他不会怪罪你们的。”

    “那大伙就可以放心畅饮了,只是……大学怕你酒后‘乱性’,喝醉了会拿众人开刀,这酒只倒了一丁点来,可怎么办才好呢?”秀娥竟朝她顽皮的眨了眼。

    她一愣,这才惊觉自个被开玩笑了,愕然后不禁傻笑了起来。

    见她难得不知所措的呆笑,秀娥大胆地拉着她坐到桌前,塞了杯酒给她。“喝吧!”

    其实大家早想过这位总管虽然严厉,但只在有人犯错时会罚得严苛点罢了,平日对待众人经常是嘘寒问暖,有困难时更是雪中送炭,压根是个面恶心善的人,只是众人对她积惧已久,才会一对上她就战战兢兢的生怕出错,可只要大家以平常心对她,她实在称得上是一个很好的主管呢!

    而且他们也已听闻简王对她们母子的所作所为,众人皆义愤填膺,纷纷同情起当年她一个姑娘家带着重病的额娘,过着艰苦的日子,而且想想,自个的主子也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人,这些他们都是知道的,她会如此严酷对人,也是被逼的,便开始懂得对她多些包容了。

    恭卉笑着喝了一口酒。“你们不怕我会酒后‘乱性’?”她笑得鼻子酸酸。

    “不怕,因为大伙喝得比您多,若说要乱性,铁定闹得比您凶。”厨子也大着胆子同她开起玩笑。

    秀娥说的没错,这女人原来还挺平易近人的嘛!

    这一夜,恭卉喝醉了,醉倒在众人的温暖里。

    翌日站在京城最大的客栈前,恭卉犹豫着要不要踏进去。

    算了,还是走吧,她还没办法宽宏大量心平气和的面对那个让额娘伤透心的女人。

    曾经额娘将刀子当成亲姐妹对待,丈夫、荣耀、富贵都毫不吝啬的与她分享,可她却是这样回报额娘的。

    坦白说,要原谅她真的很难!

    就连阿玛,自个也没打算去见他,见了面恐怕也只是增添怨怼吧。

    “姑娘,我见过你,你上回来过,也是在这门口站了好久,这会又要找人是吧?”就在她决定要转身离去时,客栈里的人出来了。

    “你怎知我又要找人?”上回她虽是被赶走的,可并没说过要找谁啊?

    “上回你不是跟着那姓孔的女人身后来的吗?其实那回不是咱们要赶人,是姓孔的女人交代把你弄走的,所以我知道你要找人,可这回你想找的人不在了,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她被人撵出这里了。”

    “她教人撵出这里了?”她吃了一惊。

    这怎么回事?

    “是啊,她在这里住得好好的,房费从不拖欠,打赏咱们的也丰厚,算是咱们的优良贵宾,可惜得罪了贵人,硬是教人给没收身上所有的银两,首饰,然后轰出了这里,要她上街头乞讨去。”

    “天啊,有这种事?”她更心惊了。

    “想想,她瞧起来就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女人,弱不禁风的,这样身无分文的被赶上街头,铁定凄惨无比,我瞧没三天就等着收尸了。”

    “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要这样欺负她?”

    “还不就是当今最受万岁爷宠爱的皇子,十七阿哥,永璘贝勒。”那人无奈的说。

    “是贝勒爷做的?”闻言,她完全呆掉。

    “就是啊,他派了个太监,叫德兴的,那人一来就毫不留情抄她的房,她身上的东西,随身的宝贝,总之,只要是值钱的全都抄,说这是她丈夫当年贪污的钱,全部得缴回国库,她就这样哭哭啼啼,狼狈的被赶上街头了。”

    那男人要德兴做得这么绝?她怔怔地摇着头。

    他……是在为她出气吗?

    原来,这男人私下还是很恼阿玛这般对待她,虽把阿玛的命救了,可也不让阿玛真正好过,就连孔兰也不放过,一并算账!

    他这么做,她真不知该感恩他如此护她,还是该恼他太小心眼,非得帮她复仇出气不可。

    但他就是这样的人啊,从不让自个吃亏的,有仇必报,有怨必除,可这回仇是她的,怨也是她的,他却出手比她还狠,这……

    “孔……我是说那女人后来去了哪儿,你知道吗?”她急急问。

    “不清楚,那天来了一堆官兵,吓都吓死了,谁还会注意那女人被赶到 (:

    ) ( 一夜皇妻 http://www.xshubao22.com/0/762/ )

小技巧:按 Ctrl+D 快速保存当前章节页面至浏览器收藏夹。

新第二书包网每天更新数千本热门小说,请记住我们的网址http://www.xshubao22.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