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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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温柔陷阱

    作者:叶小岚

    男主角:徐伟烈

    女主角:傅琳

    内容简介:

    二十一岁的傅琳,活泼开朗,清丽脱俗,

    是她父亲傅宏凯的掌上明珠。[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英俊爽朗的徐伟烈,事业有成,

    可是其父亲却因二十年前被傅宏凯出卖,

    受不住打击而逝世。

    徐伟烈决意为父报仇,向傅宏凯追讨失去的所有。

    由于一宗交通意外,徐伟烈与傅琳偶然邂逅,两人共谱心曲,成为爱侣。

    但当这对“冤家”知道彼此间的恩怨情仇后,却掀起了一场恼人的风波,缱绻情丝如何能解?

    正文

    楔子

    徐彬知道这是一次冒险、一次赌注,成了……他可以开创出自己的事业,不再只是听命行事的小职员一个,但如果输了……

    他告诉自己不能想输,每个男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理想、一些野心、一些目标,不能永远安于一个月领个万多块就心满意足的“颓废”心态,他必须拚拚看、闯闯看,拚过了、闯过了,他就能拥有一片自己的天空,可以任自己自由的挥洒。

    看看其他在座的三个人,这是一次秘密会议,而这次的会议结果也攸关了他们四个人的前途和未来。

    “传真你们都看到了,目前为止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这份传真是阴错阳差的被徐彬“截到”,本来是不可能让他这种小职员看到的。“只要我们能筹足订金和一部分的货款,我们可以订下一大笔的货,然后转手再卖出去,这其中的利润……”

    范光贤的眉头皱了皱,他这个人头脑冷静、思路清晰,他当然懂徐彬的意思,只是这么做……

    “如果公司控告我们呢?”

    “他们来不及的。”徐彬解释,早想得周周全全的。“我们四个人必须马上作决定,如果决定要这笔货,我们明天就必须凑到足够的钱,然后我找相识的银行开信用状,辨汇款,接着和他们签下合约,一旦合约签了,我们立刻离职,事后就算公司要追究什么,也很难了。”

    “那我们以后呢?”薛远哲问道,他是一个温和、谦恭,没有什么大动作的人,好脾气又颇善良,在现今的功利社会上已经很少能见到这种男人了。

    “自组公司。”徐彬乾脆的答。

    “这么简单?”传宏凯冷冷的问。

    傅宏凯是一个城府深、工于心计的人,他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这年头,谁都输不起,输了不只是难看,说不定一辈子都爬不起来,注定落魄、潦倒一生,他要有十足、百分之百的胜算,他才会加入。

    “我们在这家公司待了这么多年,我们有人事、有客户、有渠道,这第一笔货的利润可以当我们新公司的地基,只要地基稳了,我们的公司就不怕站不起来。”徐彬充满自信的笑。

    “这对公司……”薛远哲有些为难。“这是‘背叛’,我觉得……”

    “远哲,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想想,公司善待我们了吗?”徐彬平静的道:“我们拚死拚活了半天,但真正赚到的是坐在董事长和总经理办公室的人,他们吃香喝辣,住别墅、开欧洲车,孩子都出国留学,个个是王子、公主般的待遇;我们呢?一个月只得万多块的薪水,别说房子买不起,小孩如果多生几个的话,都只怕要寄给别人养了!”

    薛远哲有一个女儿,就因为只有一个女儿,他总想给她最好的一切,但是以他的薪水实是温饱可以,若要奢侈……就难了,就更别想有什么公主般的待遇。

    “你说的没有错,但是公司事后总会知道我们搞了什么鬼,万一公司报复我们,或是……”范光贤考虑的比较多。

    “公司能怎么报复我们?”徐彬不在意的笑。“杀了我们吗?”

    “但是你别忘了,在正式录用我们的时候,公司曾经和我们签了约,即使离职,也不能从事和公司有关的相关行业。”传宏凯提醒着大家,为了公司的业务机密,现在很多公司都会如此要求新进的员工签约。

    “宏凯,约只是约,要钻法律的漏洞,方法多的是。”徐彬加以反驳。

    罪人开始思考……

    四周是一片的静寂。

    不拚这一次,他们只能当小职员,要等升迁,除了实力,还要讲运气,而且目前经济是这么的不景气,某天若突然的被解雇……

    无毒不丈夫,如果考虑太多的话,到最后会是一事无成,空叹机会的流逝,如果抓住这次的机会,说不定能够飞黄腾达,和成功沾上边,而且徐彬的主意很合他们目前这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尴尬状况。

    “我跟。”范光贤第一个说,他孤家寡人一个,就算失败了,顶多一切从头。

    “我也跟。”薛远哲在有人出声后,他也壮着胆子,豁了出去。

    徐彬看着傅宏凯,现在只剩下他了,他们三个人就等他一句话。

    傅宏凯看着他们三人,他这会儿很难开口说不,但是如果冒险的跟了,他是在拿他一家四口的未来当赌注,这年头人都很现实的,也很可怕,万一新公司成不了气候,又遭旧公司的打压,那他们还有生存的空间吗?

    “我想考虑一下。”他留了一步后路。

    “宏凯,没有时间给你考虑了!”徐彬说:“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是老天帮忙的,没有下一次了,你懂不懂?”

    范光贤和薛远哲都看着傅宏凯,但是他们没有催他,只是平静的眼神。

    “宏凯,就因为平日我们四个人的交情不错,我才会拉你进来,我也有家,我也有小孩,我会害我自己吗?”徐彬急切的眼神。“现在不赌这一次,我们以后也没有什么好赌的了。”

    “好吧!”在犹豫不决的情况下,傅宏凯硬着头皮的附和了他们。

    徐彬开始激昂的解说他的整个计划,每个人必须筹到多少钱、必须负责哪些事,但这些话都没有进到傅宏凯的脑中。

    他的脑中有了另一个念头。

    无毒不丈夫……

    背叛……

    千载难逢的机会……

    走出了他们秘密会议的地点,傅宏凯没有忙着去筹钱,他叫了计程车,往公司的方向去,进了电梯,他直接朝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走。

    这才是他立功、得到升迁的一个大好机会。

    第一章

    美国。

    二十年后。

    在一幢漂亮小别墅前的草皮上,范光贤正优闲的除着草,这时的他是个五十出头的中年人,应该可以算是中年人吧,毕竟他还不是七老八十,不过……棺材也进了一半了,不可能再年轻。

    二十年的岁月,就这么无声无息、无情的从他的指缝中溜过,带给了他苍老、皱纹、风霜,浇熄了他的活力、热情、斗志,但是有一件事,是岁月无法从他的心中、脑中连根拔起的。

    那就是报仇。

    有个仇他怎么都要报,是非报不可。

    他等了二十年,精心计划了二十年,就是要等正义伸张的这一天。

    范丽妮将车停在草皮边的通道上,她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父亲,微弯着身体,正推着除草机,神情还算愉快。她迫不及待的下了车,将那份得来不易的毕业证书藏在她的背后,像个小女孩般,她蹦到了范光贤的身前。

    “猜三次,猜猜看我有什么惊喜给你。”她掩不住语气中的兴奋。

    “你拿到毕业证书了?”范光贤只猜了一次。

    “爸……”她有些失望。“这一点都不好玩,也不刺激,你可以故意猜错两次的嘛,现在玩完了,而且什么意思都没了。”

    范光贤笑而不语,经过了一次刻骨铭心的打击和教训,他学会了看人、看事,学会了用脑筋真正的思考,他不须要错个几次才知道正确答案,有时候……一次都错不起的。

    “证书在这里!”她将一份绑了红丝带的毕业证书,必恭必敬的交给了他。

    范光贤没有看,他注视着她。

    “丽妮,你几岁了?”

    “二十三岁了。”

    “你觉得自己够成熟了吗?”

    “爸,我已经觉得自己老了。”她俏皮的答,吐了吐舌头。

    “你可以为我做一件事吗?”

    “爸爸,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范丽妮用一种无比严肃的口吻说。

    “丽妮,我不须要你赴汤蹈火,更不须要你上刀山、下油锅,只是要你了了我的一个心愿。”

    “你说。”

    “我要你是心甘情愿的。”

    “爸,我——”

    “我不要你报恩,只是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范丽妮的身世并不是什么秘密,三岁时,她和父母由大陆偷渡到美国来,由于传染病在船上蔓延,她的父母不幸因病去世,到了美国,她被送进了孤儿院,最后由范光贤领养去了。

    她知道范光贤不是她的亲爸爸,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碰到一个比他更好的爸爸,他疼她、宠她、让她受教育、给她爱,在她成长的过程中,她什么都没有缺过,即使没有一个母亲,她还是过得快快乐乐,和一般正常家庭出来的孩子,一点差别也没有。[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现在不要说为他做一件事,就算为他死,她都不会有第二句话。

    是他给了她新生。

    “爸爸,只要你开口,你知道我绝不会拒绝你的。”她润了润唇。“不是报恩,也绝对的心甘情愿,你不会害我的,不是吗?”

    范光贤看着这个他视如己出的女孩,丽妮有着一百七十公分高的修长身躯,合符标准的三围,像洋娃娃般的五官,据他所知,丽妮的母亲有些欧洲人的血统,所以丽妮的美是亮眼的,是艳丽的,如果他年轻个二、三十岁,他会为这样的美女付出一切。

    丽妮不只是美,她还有一种撩人的野性魅力,即使她只有二十三岁,她依旧能倾倒众生,现在她需要的是一些妙计和手段,如果他要报仇,现在就只能靠丽妮了,她是他手中唯一的王牌。

    “丽妮,我希望你到香港。”

    “香港?”范丽妮知道这个地方,但还没有想到要去,香港对她而言是遥远的。

    “我要你帮我毁掉一个人。”

    “你的仇人?”她慧黠的道。

    “可以这么说。”

    范丽妮点头,是她爸爸的仇人,也就是她的仇人,她非报这个仇不可。

    “你必须周旋在一对父子之间。”

    “引诱他们?”

    “丽妮,说真的,也许你会觉得我狠、我没有良心,但是我不在乎你用什么方法,我只你让他们反目成仇。”范光贤一脸平淡的表情述说着,令人猜不透他的思绪。

    “我懂。”她微笑道:“这不是一件难事,我有把握做得到。”

    “丽妮,你不问原因吗?”

    “爸爸,我相信你有理由要我这么做。”

    “你不会觉得我在利用你?”

    “就算是利用,那也是我甘心让你利用。”丽妮一点芥蒂也没有的说着。

    “如果你后悔——”

    “爸爸,我不会后悔!”她的眼神无比的肯定、坚决,不容动摇。

    “但是情况的发展——”

    “爸爸,在我的生命中、在我的心中,你是最最重要的人,没有人比得上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没有人能取代你,你要对我有信心,我会完成你交代我的事,我会替你报仇,你看着吧!”她的笑容里有一股令人无法漠视的力量。

    范光贤放心的点点头。“我要你去接受一些美容、仪态的训练,你要以成熟女人的形象出现,而不是以一个女孩的面目到香港。”

    “我听你的安排。”丽妮没有一点为自己着想的意思,她全顺着他。

    “丽妮……”他有一些于心不忍。

    “爸爸,不要感到内疚,更不要良心不安,我有头脑、有智慧、也会判断,我不会拿自己开玩笑的,一旦目的达到,我再回来好好的孝顺你。”她偎在范光贤的怀里,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般。

    范光贤的眼眶一湿,有一刻,他想放弃所有的报复念头,毕竟事过境迁,二十年都过去了……

    但是徐彬的死。

    薛远哲的潦倒。

    他自我放逐美国二十年,远离家人、远离他所熟悉的一切,而傅宏凯呢?

    他踩在他们三个人的身上往上爬,高高在上。

    范光贤这个仇要报。

    不能不报。

    徐伟烈站在父亲的墓前,默默的祭拜着,每隔一段时间,他总要到墓地来走一走,给自己找一些力量,要自己别忘了父亲是为什么而死,他的家庭为什么破烈,他为什么一个人活在仇恨中。

    恨意使得徐伟烈散发出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力量,使他英俊的脸庞看起来非常的遥不可及,由他的眼神中似乎感受不到一点温暖和人性的弱点,他看起来剽悍,想要什么就非得到不可似的。

    他的酷劲和那男性魅力很能吸引女性,事实上想要融化像冰一样的他的女人不在少数,但是至今,尚没有一个女人能成功。

    他不需要爱。

    他要的是复仇。

    只要他能找到方法,他一定要不计一切的为他父亲出一口气。

    薛敏静悄悄的站在徐伟烈的身后,她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但是很明显的,他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一如往常。

    薛敏是一个温柔、娴雅的女孩,她没有现代女孩的时髦和前卫,她不会喧闹、不会出风头、不爱打扮,就像朵沉静的百合般,和伟烈认识十几年了,对他,她付出了她全部的关爱,只是伟烈满脑子里只有仇恨,只想替他父亲复仇,再也容不下其他。

    当天空开始飘起雨丝时,她知道自己必须叫他,否则他们两个人只好在这淋至全身湿透,以伟烈的个性,即使闪电、打雷也赶不走他。

    “伟烈,该走了。”她柔柔的出声。

    “你在这里?”徐伟烈像是在问她,也像是一直都知道她在这里似的。

    “有一会儿了。”

    “哦!”他不置可否。

    “我们该回去了。”她轻轻的劝着。“这几天气温的温差变化很大,如果淋了雨——”

    “我想再站一会儿。”他随口道,但语气坚决。

    “伟烈……”

    “爸爸也一定希望我能多陪陪他。”徐伟烈看着墓碑说。死的时候,徐彬的身边并没有家人在,他整天抱着酒瓶,伟烈则必须上课,他的妻子……在他被公司开除并且上了报之后,就离他而去了。

    “伟烈,很多事……”薛敏不是不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要报什么仇?出什么气?人死都已经死了,什么也无法挽回。

    “不要和我讲道理。”徐伟烈怒气冲冲的吼。“你应该最了解我的!”

    “我了解,就因为我了解,我才要劝你,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你的理智了!”

    他一个凌厉的眼神,瞪着她。

    “看看我爸爸吧,他是一个学有专长的人,如今落得在一家自己开的小杂货店里看店,他不会有志难伸?他不苦吗?但是你有没有听他提过什么复仇?那是电视剧里和小说家所用的字眼!”虽然他的面容很可怕,但是她看习惯了,倒不会退怯。

    “薛敏,你爸爸还活着,即使只是开一家小杂货店,但他活着啊!”徐伟烈怒叫。

    这点薛敏无法反驳。

    “你还有一个家庭,我呢?”他指指自己。

    她咬唇不语。

    “如果不是为了要抚养我,我祖母不会那么早离开人世,医生说她是积劳成疾,是我父亲给她的打击,是我才使得她必须活得那么辛苦,她本来可以享享清福的!”一想起那些往事,徐伟烈的心中就好似有一股烈火在熊熊的燃烧着。

    薛敏无言的瞅着他。

    “这一切都要怪传宏凯!”徐伟烈握着拳头诅咒着,表情愤恨。

    “他是卑鄙、是背叛了大家,但他也是为他自己着想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再简单也不过的道理啊!”薛敏脱口而出。

    “你居然帮那个人?”他无法置信的咆哮。

    “不是,我——”

    “你居然站在他的立场替他说话?”

    “伟烈,我只是——”

    “他为自己着想,他要往上爬,但是他是牺牲了别人,是踩着别人的血迹去求他的成功,你觉得他这么做光荣吗?应该吗?值得去原谅他吗?”他一声一声的逼问着她,指责着她。

    薛敏吞了吞口水,墓地因为雨丝而显得冷清、阴森,令人有些不寒而怵。

    “他当上了副总经理,马上换大房车、换高级房子住,这是大家都看到的,但是他有没有看到他朋友的凄凉和落魄?”徐伟烈指着墓碑。“我爸爸躺上这里,你爸爸开一家小杂货店度日,另一个不知去向,下落不明,他有没有看到这些?”

    “那你又能怎样?”

    “现在不能,但我总会找到方法。”他恶狠狠的自语。“总会让我找到方法。”

    “何苦呢?”她一叹。“忘掉过去,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

    “薛敏,我忘不掉过去,我怎么可能忘得掉,这是椎心刺骨的痛啊!”他嘶哑的说。

    “你努力过吗?”

    “我不想努力!”他摇摇头。“总要有人为这件事付出一些代价。”

    “你要一辈子活在仇恨的阴影中。”

    “对,这是我的生活方式。”他冷冷的笑。“傅宏凯一定有弱点,一定有致命伤,我要等,我会随时的盯着他,一旦让我发现到破绽,我会给他迎头痛击,教他生不如死。”

    “伟烈……”薛敏担心的叫,时间并没有化解他心中的怨与恨,反而正逐日的累积,一分一秒的增加,这点令她忧心不已,哪天如果爆发……

    “你改变不了我的,没有人能改变我,没有任何事可以改变我,你不要浪费唇舌了。”

    薛敏不能不承认失败,她又不是今天才第一天认识他,如果她有能力改变什么,今天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雨开始愈下愈大,当徐伟烈看到薛敏的头发开始在滴水时,他催道:

    “回去吧!”

    “一起走。”她淡然的说,她也有很坚决的时候,她也不怕雨淋,她不是纸糊的,这一点她可以坚持下去。“你知道,如果你不走,我也不会走,你能淋雨,我也可以!”

    “你真傻!”

    “你才傻!”薛敏顶他。“伟烈,真正傻的人是你啊!”

    徐伟烈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是他没有回头的意思,是复仇的力量使他坚强,他绝不允许自己倒下去,他要壮大自己,他要等待机会,总有一天,他会和傅宏凯一较长短。

    会有那么一天的。

    傅琳抓了几本上课要用的书,急急忙忙的奔下楼,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会睡过头,为什么任何事弄到后来都是急得要命,无法从从容容,小时候如此,长大亦是,第一堂课,她少有不迟到的。

    二十一岁的傅琳活泼、机智、聪颖,她个头不高,刚刚好一百六十,虽然不高,但是她有一张甜美、始终带着笑容的脸庞,怎么看就怎么舒服,教人想不喜欢她都难。

    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但她偏偏是个运动健将,举凡排球、网球、篮球、壁球,她是无一不精,但是看不出来,一般不了解她的人,会以为她是一个文静、内向、温柔的女孩。

    在傅家,她是个宝,也是大家的开心果,只有她好像可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生活,其他的人……似乎各有心事。

    要不是看到母亲在早餐的餐桌上喝着酒,她会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去赶上课。

    书一丢,她冲到餐桌边,坐了下来,在开口之前,她先塞了些多士到嘴巴里。

    “为什么?”

    周丽芬被女儿突如其来的问话给弄得愣住了。

    “为什么?”她不自觉的重复。

    “妈,现在是早上八点。”

    “我知道。”

    “但你在喝酒。”

    “是啊,我在喝酒!”她有些讥诮的表情。

    “为什么?”

    为什么?

    周丽芬也问过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在一大早她肚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的时候,她就开始喝酒?这是不对的,这对身体不好,对她贤妻良母的形象也有损,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心底有个轻轻的声音在回答她:或许她已经厌于再伪装、再掩饰了,她为什么要活得这么辛苦、这么累?她是一个不快乐的女人啊!

    儿女大了,不再老是缠着她,而丈夫……丈夫的心早就早就不在她的身上,她只是一个逐渐老去、皮肤开始松弛,脸上有着皱纹的五十岁老女人,没有青春、没有爱,只能过一天是一天的女人!

    “妈,你不快乐吗?”傅琳正经的问,她虽然年轻,但她有一颗敏感的心。

    “问得好!”她又喝了口酒。

    “可以给我一杯吗?”傅琳突然的问。

    “什么?”她一怔。

    “给我一杯酒,或许我就能了解你这会儿心里的感受,体会你的心境!”傅琳微笑的说,她没有阻止她母亲喝,她只是想尝尝那种滋味。

    “小琳……”周丽芬有些感动。

    “你这么做一定有原因,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事,我是你的女儿,应该是和你最贴心的人,但是我却一直都没有给你安慰、听你说话,你会怪我吗?”傅琳正色的怪着自己。

    “小琳……”周丽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知道女儿很细心、很敏锐,但她不知道她原来是这么的善解人意。

    “妈,让我帮你分忧解劳。”

    周丽芬放下酒杯,一口都喝不下去了,她突然觉得好惭愧。

    她的烦恼没理由带给女儿,她的婚姻是她自己没有处理好、没有经营好,不是女儿的错,更不必向女儿吐什么苦水,她是个棺材都进了大半的人,没有资格向一个刚过二十岁的小女孩抱怨什么。

    “小琳,没事,你去上课吧!”她柔声道。

    “妈,你当我是瞎子吗?”

    “小琳,你有这个心就够了。”

    “妈,我有这个心,但是我也要分担你的不快乐。你为什么不快乐?看起来你似乎什么都有了,不是吗?”傅琳指了指四周的一切。

    “‘看起来’。”周丽芬一个非常凝重的叹息。“小琳,只是看起来而已。”

    “爸……有外遇?”傅琳小心的问。

    周丽芬耸耸肩,不知道是不在乎还是不确定。

    傅琳和父亲一向很亲的,她一直以为做父亲的人会比较疼儿子,但是傅宏凯不同,他疼女儿,女儿可以和他下棋、打球、钓鱼,反而是和儿子傅明,他们的父子关系不是很融洽。

    “要不要我帮你探探——”

    “小琳,这真的不干你的事!”

    “我和爸爸就像朋友、兄妹们般,我如果问他,他不会生气的。”傅琳执着得很。

    “小琳,你太单纯了!”周丽芬玩着酒杯。“大人的事,你插不上手。”

    “所以我必须看着你不快乐?”

    “我会克制自己。”

    “妈……你要克制自己到什么时候?到有一天你受不了而爆发吗?你要自己一个人不快乐,只为了维持一个美满家庭的假象?”傅琳直接、犀利的说,她单纯,但并不无知。

    “小琳,不要为我操心,我总会找到调适自己心情的方法,可能是我更年期到了吧,庸人自扰,如果再让我年轻个三十岁,那一切又不同了。”周丽芬安慰着女儿,也安慰着自己。

    “妈,二十岁有二十岁的活法,五十岁有五十岁的活法,和更年期无关。”

    “小琳,有时候你真是太聪明了!”

    “不好吗?”

    周丽芬摸着女儿的头,顺着她的头发,教她怎么说好或是不好?女儿懂事绝对是好事,但太懂事了,往往又教人不知所措。

    “去上课吧,就算要聊,也要等你下课或放假,现在不是时候。”她婉拒女儿。

    “我答应你。”周丽芬承诺。

    “好吧!”她起身,又塞了些多士到嘴里,再喝了几口鲜奶。“想开些!”

    “会的。”

    “酒会使人苍老。”?

    “我比你清楚。”

    挥挥手,傅琳抓起被她扔在沙发上的书,像一阵风似的夺门而出,连让周丽芬说声小心点的机会都没有,看着女儿再想想自己,一个是如同初升的旭日,一个就好比黯淡无光的黑夜……

    不自觉的……

    控制不住自己的……

    周丽芬又开始将酒往杯子里倒,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她可以爱怎么喝就怎么喝;承诺算什么?一个人的时候……

    她不想伪装自己。

    只知道手中的书飞了,只知道有一声很刺耳的煞车声,只知道自己的腰部被什么坚硬的物体给撞了一下,只知道自己眼前金星直冒,分不清东西南北,只知道在她要倒地之前,有一双强壮、结实的手臂环住了她。

    夜路走多总会碰见鬼,她知道自己这么赶时间的横冲直撞,早晚会出事的。

    这会儿真的出事了。

    她想不呻吟,她是一个勇敢、坚强的女孩,但是腰部传来的疼痛是那么的剧烈,她不想叫,但是那痛像小虫般的往她的骨头里钻,好难受、好不舒服,令她痛不欲生。

    “我马上送你到医院。”一个坚定、磁性又充满权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会不会死?”她本能的问。

    “希望不会。”他紧紧的抱着她,朝他的车子走。

    “如果我瘫痪了,你要娶我。”她呻吟的说。

    第二章

    徐伟烈知道自己的车速并不快,他也没有违法,更没有分神,那个女孩就像个鬼似的突然由巷口冲出,那速度之快,真教人怀疑她是什么短跑健将,本能的踩下煞车,他不知道自己来不来得及。

    结果还是撞上了她,瞧她那痛苦、呻吟的模样,想必被撞得不轻,但她居然说了一句教他想笑又笑不出来的话。

    “如果我瘫痪了,你要娶我。”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瘫痪,有没有危险,但是她居然能想到这件事,就真的教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会瘫痪吗?

    在送她到医院的一路上,他不时偷偷的打量她,她是一个漂亮、清新、长得很甜的女孩,他衷心的希望她没有事,不是他想逃避责任,而是一个如此年轻、如此漂亮的女孩,如果瘫痪了……

    除了她担心的,他更怕她会有什么内伤、什么后遗症,这实在不是娶不娶就能解决的。

    现在除了把她交给医生,静待检验的结果,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好。

    在急症室外的走廊来回的踱步着,他这个一向不信上帝的人,这会儿也开始祈祷,他不在乎赔钱、医药费那些的,只要她没事。

    就在他等得快要发疯之际,在一名护士的陪伴下,坐着轮椅的她出现了。

    徐伟烈立刻迎了上去,只见她一脸的泪痕,令人我见犹怜,莫非——

    “天啊,你不会是……”他低呼。

    “痛死了!”她叫,一副十分不平的模样。“比被你撞到的时候还痛,那些护士规章当我是条死鱼般的把我翻来翻去,也不管我惨叫连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他松了口气,看着护士。

    “你把她扶到病床上休息,报告出来的时候,医生会告诉你结果。”

    “谢谢你!”他客气道。

    推着她,徐伟烈来到急症室的一堆病床边,本想问她要不要试着起来,但想到她的痛、她的眼泪,他自作主张的抱起了她,将她轻柔的放到了病床上,看她强忍着泪,他心也疼。

    “要不要我通知什么人?”

    “暂时不要。”她摇摇头,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如果通知了她爸、妈,她怕事情说了,她老爸爱女心切,说不定会宰了这家伙,她妈则脆弱了些,万一承受不了这意外……

    “你叫傅琳?”

    她点头,这才想到她也该问问他的名字。“你呢?我总要知道是什么人撞了我。”

    “徐伟烈。”

    “徐先生。”

    “叫我徐伟烈就好,我也称呼你傅琳。”

    “好啊!”她挤出痛苦的笑。“算来我们也是有缘,那就省掉先生、小姐那套的,说不定我真的瘫痪了,你还得叫我一声老婆,我喊你一句老公。”

    “傅琳,别吓我……”他故作一副惶恐状。

    “娶到我很倒霉吗?”

    “娶是一回事,我只是不希望因为你瘫痪才不得不娶你,而是因为我们‘真心相爱’,你不觉得这个理由比较好吗?”他逗着她,希望能减轻一些她的疼痛,她应该是乐天、开朗型的女孩。

    “‘真心相爱’?”她忍着疼痛的笑。“这倒是一个好理由。”

    “我相信你应该不会有事的。”

    “我也希望。”

    “你赶着去上课?”

    “总不会赶着去投胎吧!”她揶揄道,才想到她那些书,这会也只怕得重新买了。

    “说得好!”

    “你呢?”她顺口问道,打量他,第一个印象是他帅得有些忧郁、有些冷,但是交谈下来,发现他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至少他没有不负责任的绝尘而去,而且由很多小动作,看得出他的细心。

    “赶上班。”

    “那现在——”

    “公司是我自己的,比较无所谓,我其实并不那么赶,开得也不快,我只是没料到你那么突然的就冲出来……”他向她解释。

    “所以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怪过你一句,对不对?”她对他一笑。

    “但你要我娶你。”他继续逗她。

    “开玩笑的!”

    “我会负责!”

    傅琳如果不是腰部疼得厉害,她真的会放声大笑,她一向是个乐观的人,也相信老天不会如此残忍的对她,希望结果出来只是皮肉伤、肌肉疼痛,她才二十一岁,不论是死或瘫痪,都嫌早。

    她想到有一部电影“玫瑰的故事”,周润发就是在赶去会情人的途中出了意外,由于没有外伤,他继续开车,但还没有到目的地,他就死在驾驶座上,这电影给了她很深刻的感触。

    “徐伟烈,这个意外我要负一半的责任,真有什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我们都有错!”

    “真的不必娶我!”她朝他眨眨眼。

    “我正要向你求婚呢!”

    “徐先生。”医生唤道,招呼他过去。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但是徐伟烈一向也没有怕过什么,如果真是什么不好的消息,他也只好咬着牙面对,幸好他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固定、认真的女友,真要负责的话,他还负得起。

    这个傅琳……真的可以考虑。

    “没有内伤,骨头也没有断,据我看来,只是一时的肌肉疼痛,痛个几天就没事,我开了止痛药,如果有什么特别情况,再回来检查吧。”医生面无表情的说。

    谢谢还来不及说,徐伟烈就一个转身赶回到傅琳的身边。

    看徐伟烈兴奋的表情,傅琳也知道自己没事。

    “不要这么开心好不好?”她故意摆出一张愁苦的脸。

    “你没事!”

    “我还真有些失望。”

    “傅琳……”他作状执起她的手。“如果你对我一见钟情,如果你真的想就此赖上我,那我愿意牺牲一下自己,我愿意——”

    “谢了!”她抽回手,嘲弄道。

    “你要再休息一下,还是……”他征询她的意见。

    “我想去上课。”

    “但是……”他指了指她这模样。“我知道你可能是一个好学、守纪律、要求自己自律的模范生,但必须要躺上床上,好好的休息几天,现在是没事,但只怕会愈来愈疼。”

    “我是个躺不住的人,而且我一旦在家躺上个一天,那定会鸡犬不宁,弄得家里大惊小怪。”只要确定没事,她也就不那么疼了。

    “那我送你到学校。”

    “应该的!”

    一路上,徐伟烈以超低速开着车,好像他是刚拿到车牌的新手般,黄灯就停,经过十字路口时,更是左看右看、前看后看的,他小心、谨慎的程度,令傅琳有些忍俊不住。

    徐伟烈不是没有看到傅琳的表情,但是有了早上的经验,他实在不敢大意,不敢掉以轻心,生命真的是可贵,是怎么都换不来的。

    到了傅琳的学校门口,徐伟烈竟有一丝依依不舍的感觉,有些离别的味道。

    “要不要送你进去?”他打趣的问。

    “我不想出风头。”

    “这是赞美吗?”

    “得了,你知道自己是个俊男,不要谦虚。”她坦白、轻松的说。

    傅琳真是一个好相处、令人难忘的女孩,如果让她就这么走了,他会遗憾、懊恼、责怪自己,与其遗憾、懊恼、责怪自己,他为什么不把握机会呢?机会不等人,稍纵即逝,说不定没有第二次。

    “那你愿不愿意给这个俊男你的电话号码?”

    “你想要我的电话号码?”她侧着头看他。

    “为了表示公平……”他很机智的拿出自己的名片给她,对她一笑。

    “你很厉害!”她看了看名片。

    “怎么样?我还有个好头脑,我甚至不用用笔记下来,我就可以把你家的电话号码,牢牢的记在脑中。”

    “忘了可是你自家的事。”

    “成!”

    “我不会说第二遍。”

    “一言为定。”

    傅琳很快的念了一遍自己家里的电话号码,她看着徐伟烈一脸严肃的默念着,然后他一个满意的表情,似乎真的牢记了号码。

    “我会打电话给你。”他笑说。

    “我没什么耐心等哦!”

    他点点头,像是承诺,也像是他了解的意思,不管是什么把他们拉在一起,他都很珍惜这一次的缘分,傅琳是一个不俗气的女孩,事实上她比一般的女孩教人顺眼、教人觉得舒服多了。

    傅琳希望自己没有表现得太露骨、太主动,但是徐伟烈似乎是个不错的男人,她不应该有这种感觉的,但她真的好怀念她结实的双臂,那种躺上他臂弯里的感觉,即使被撞,好像也值得了。

    希望他快点打来。

    希望他一天都不要拖。

    傅明不是一个敏感的人,更不会捕风捉影,但是他始终觉得有人在注视他,那种感觉是那么的强烈,令他无法忽视。

    现在是喝下午茶的时间,在这家五星级的国际大酒店里,他正在和一个客户谈生意,有关一家花店的室内设计,他刚成立了一个工作室,须要自己找客户、接生意,大小的工程都得接。

    照理他不该分心,他应该全神贯注,事业刚起步之际,每一笔生意都不能漏失,但是那种感觉是如此强烈,绝不是他的想象,所以藉着拿蛋糕的机会,他四处看了一下,想找出那眼光的主人。

    咖啡屋里很多人,但是傅明一眼就看到了她。

    那个女人穿着一件火红的连身裙子,把她姣好的身材表露无遗,她一个人,静静的品尝着咖啡,眼神若有似无的瞟向他,但是也不时的看着她眼前的玫瑰和喷水池,优雅、写意、自在。

    这是一个令人眼睛一亮的女人。

    傅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是一个内敛、含蓄、被动的男人,尽管他自身的条件令男人羡慕又嫉妒,但他从来不以此来招惹女人,对他而言,事业重要多了,女人可以等。

    但这一次……

    感觉不同。

    这个女人也异于一般的女人。

    打破以往既有的习惯,他走向了她,即使会被视为登徒子,即使会被嘲笑一顿,他也赌上了,反正他不会有什么损失的。

    “我可以坐下吗?”他礼貌的问。

    “这里是公共场合。”

    “你不会当我是什么不怀好意的登徒子吧?”

    “希望你不是,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她答得非常有技巧。

    傅明坐了下来,看到她的桌上除了咖啡,没有别的东西,于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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