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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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回应令他狂喜,双臂将她拥得好紧,深怕一松手她又会逃离。[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直到她觉得肺部的氧气快被掏空,需要补给新鲜空气时,才推拒着他的胸膛,企图制止这狂野的吻。

    两人四目相接,目光缱绻,此刻无声胜有声。

    桑冬宇瞅着她酡红的娇颜、迷蒙的眼神和殷红的菱唇,醉心于她散发的妩媚性感风情,尚未平复的紊乱气息霎时又深浓起来。

    此趟前来,除了想见她一面外,更重要的目的是将她带回“蜕变”,然而,事态完全出乎他控制之外,但他喜欢这样的发展。

    突然,他兴起私念──

    即便最后他不能挽回她,也不想将她让给别的男人。

    这种心态很无耻,可是,目睹她和他之外的男人相处融洽、相谈甚欢的甜蜜模样,自己竟愤怒得整夜无法入眠。

    “海夕、我的海夕……”他从她柔软的发丝中,汲取到淡雅好闻的薄荷清香,那是他记忆深处最熟悉的味道。“回到我身边好吗?”他近乎呢喃地说道。

    瘫在那宽厚温暖的怀中,喘得厉害的夏海夕早已失去自我,她宛若一只温驯的猫儿,虚软无力的依附着他英挺的身躯,这也是她梦寐以求的港湾。

    她真的好爱他呵……爱得心都痛了。

    多年前埋下的爱情幼苗经过多年滋长,早已茁壮成一棵大树,即使风吹雨淋仍屹立不摇。若想铲除,就只能连心一并毁弃。

    见她没反应,他不安的再度开口。“海夕,回到我身边,跟着我、陪着我。”

    声声请求令人动容,但脑海中蓦地浮现一张艳丽倨傲的女性脸孔,以及她尖锐的言语,剎那间又将夏海夕从天堂打回现实,轻飘飘的心直往下沉。

    她答应过冉幽婵,不会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况且,他们即将论及婚嫁了,不是吗?

    “我不可以……”她艰难的挤出话来。

    桑冬宇从她如云的秀发中抬头,愕然的盯着她,眉心纠结。“为什么?”

    夏海夕黯下眼,退出他的怀抱。

    他清楚,她又开始想逃了,于是便把住她的肩头,轻声诱哄道:“把你的烦恼告诉我。”

    向来,都是她分担他的负面情绪、听他发牢骚,不时鼓励他、激励他,带给他力量,而他却粗心得连她的深情都没注意到。

    夏海夕启动双唇,又颓然放弃、欲言又止。

    他仍不死心的追问。“把你心里的想法告诉我。”

    于是她狠下心,以讥诮的口吻回敬。“桑冬宇,你想当劈腿一族吗?”

    瞅着她的俊颜愀然变色。

    “你想赶流行,本小姐可没兴趣奉陪。”她找回往日和他相处的模式,一旦开了头,就不那么困难了。

    硕大的拳头紧握,原本俊美的脸难看到极点──他想到的,是她也有男伴,而她不会反叛对方。

    作战成功了吗?为什么她自己感受不到一丁点喜悦,心口反而泛着痛楚?

    他还是有所迟疑的……或许他是喜欢她,但对女友的感情更深厚,不是她这个电灯泡能比得上的。

    她不想当后补的备眙。

    “你跟幽婵不是好事将近吗?不可以辜负她唷!不然我就跟你拚命。”夏海夕抡起粉拳,作势威胁他。

    桑冬宇陷入沉思之中,眼眸覆上一层灰雾,他默然以对。其实那纯粹是女方单方面的说辞,他从未动过和冉幽婵结婚的念头。

    “刚刚的一切,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夏海夕轻松地耸耸肩、挥挥手,故作潇洒模样。“我要回办公室了。”

    再不走,她婆娑的泪会害她泄底。

    “给我一点时间。”桑冬宇倏地捉住她的手,他承诺。“你等我,还有,别再搞失踪了。”他轻声叮咛,执起她的柔荑印下深深一吻,越过她毅然离去。

    夏海夕咬着唇,泪水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她已泣不成声。

    她真的可以等吗?

    等到的是幸福,抑或是再一次的伤害?

    幸福,值得等待。但伤心势必太痛,她……禁得起再一次的失望打击吗?

    古典幽雅的茶坊内,有着一名穿旗袍弹古筝的典雅女子,悠悠琴音营造出满室祥和、宁静的气氛,这里果然适合品尝香茗、怡情养性。

    但某一处隐密的包厢内,强烈风暴正悄悄降临──

    冉幽婵用完精致糕点后,轻啜了一口茶,娇艳无比的脸庞蓄着笑容。“冬宇,难得你会主动约我出来喝下午茶。”对此她是由衷的感到开心。

    但男人神情严肃,从开车接她到现在,都没开口说过话。

    隐约的,她嗅出不对劲,这个午茶约会动机不良。

    “幽婵。”他定定的望着她。“我很抱歉。”

    她已经猜到他要谈什么,美丽的五官霎时覆上冰霜。“你什么都不必说,我不可能答应。”

    “我们的感情早已变质。”桑冬宇一语道出残酷的事实。

    冉幽婵高傲的抬起尖美下颚,嗤笑说道:“变质?那是因为夏海夕害你的心变质,别把我拖下水!”

    那天,她拎着甜点到“蜕变”却扑了个空,打听之下,得知他去找夏海夕,气得当场扭头走人。

    他好看的下巴绷得好紧,冉幽婵的指控令他无言。

    “夏海夕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也亲眼看到的。”她的语调拔尖了几度。“她那天的大方祝福,你也都亲耳听见了。”

    她仔细观察着桑冬宇的表情变化,发现他的眼神掠过一抹黯然,这让她非常、非常不高兴。“就算她曾经暗恋你,那也是以前的事,你可不要自作多情。”

    一句句话像把利刃,直直插进他的心头。

    半晌,男人才缓缓开口,他的神色冷峻。“就算是我自作多情,我也不打算再和你继续这段感情。”

    她瞪大的美眸充斥着怒火和怨恨,继而尖声咆哮起来。“想甩掉我?!休想!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他异常冷静的睨着她,突然觉得这女人没有丝毫美感。“你只是不想被甩,并非真的珍惜这段感情。”他精明地抓住她的语病,一针见血阐述实情。

    “总之,我不会跟你分手。”美人昂起下巴,扬起倨傲的嘴角。“背叛我的人,休想得到幸福。”她恶质的诅咒道。

    他动怒了,黑眸透着冷冽。“要说背叛,你冉幽婵才是个中翘楚。”自己一直都知道,这女人在国外,交过的男人一个接一个,就像她换装一样迅速。

    忠贞、深情和等待,对她而言压根儿是个笑话,甚或是天方夜谭。因为,她从来都不懂爱情,只在乎面子和比天还高的自尊。

    但是,另一个女人却做了最佳诠释……

    他和其他男人没两样,轻易被表象的一切迷惑,蒙蔽了真正的心意,追求所谓“征服”的快感,并且乐此不疲,然后误人误己。

    冉幽婵毫无愧怍之色,反而讪笑道:“你在跟我翻旧帐吗?计较以前的事情只会让你变得更没水准。”

    桑冬宇皱眉,没有出言反驳,不过他心中非但没有不悦,反而感到轻松。

    他怎么会以为她会因分手而伤心难过,因此还拖延好几天,到现在才约她见面。

    这高傲的女人不愿放手,绝不是因为太爱他的缘故,纯粹是她对他还没腻。

    没想到,他曾沦为女人填补空虚的工具,却还做得那么心甘情愿。

    原来体贴和付出给错了对象,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愚昧可笑,简直是一场胡搞至极的闹剧。

    他没心情再浪费时间和她周旋,取走帐单,转身决然步出包厢。

    “我会让你们后悔!背叛我……不会得到幸福的。”冉幽婵抓起瓷杯,狠狠摔向墙壁,杯子应声破碎。

    她不会输给夏海夕!才不会输给任何一个女人!

    她偏激的不停嘶喊着。

    他们休想在一起。在她心中有个点子悄然成形。

    她想要的东西,为了得到,哪怕是不择手段也……

    抛下工作,特地请半天假,夏海夕买了一束探病的花,躯车匆忙赶至北市某家私立贵族医院。

    “幽婵。”进入病房后的夏海夕将花束置于矮柜上,脸色凝重地看着病床上的人儿,心里百般愧疚。“你怎么这么傻……”

    “海夕,你来了……”冉幽婵想撑起身子,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躺着就行了。”她柔声制止。“觉得怎么样?好多了吗?”当她从报纸上得知,企业千金冉幽婵为情割腕自杀的新闻时,顿时感到震惊无比。

    “谢谢你来探望我。”冉幽婵声音好虚弱。“死不了的……”末了,还伸手抚着左腕的绷带。

    她缥缈的语气,令夏海夕十分难受,眼眶禁不住泛红。“你何必做傻事……”

    “我觉得好痛苦。”她双手摀着脸,呜咽道。“我是那么爱他,他却狠心的跟我谈分手……”

    闻言,夏海夕更自责得无以复加。若不是她向桑冬宇告白,局面也不会演变至此,差点酿成大祸。

    一思及此,她的心情便无法平静,觉得没办法原谅自己。[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对不起……”她哽咽的忏悔。“我不该和他见面……”她真的觉得好歉疚。

    冉幽婵垂下眼睫,嘴角却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你们在一起了吗?”她试探性问道。

    “不──”夏海夕惶恐的否认。“我不会跟他在一起的。”多么痛的承诺,但她别无选择,也不再强求。

    冉幽婵佯装不解,表现出一脸很激动的模样。“为什么?”

    沉吟须臾,夏海夕直视她,坚定地道:“我后天就要出国了。”

    如果她的自私造成他人的不幸,这不算真正的幸福。夏海夕不想一辈子背负着幸福刽子手的罪名。

    “喔?”冉幽婵诧异的扬高音调,故意虚假地道:“这么突然?你没必要为了我这么做的……”

    她浅笑,牵动的唇角悬着落寞。“我出国是为了自己,不为谁。”她决定不等了,不想再等了。

    “真的吗?”面露惊疑之情,冉幽婵心中却狂肆地取笑她的愚昧。

    哼!笨女人是永远得不到幸福的!因为都被多余的同情心给葬送了。

    夏海夕颔首、微笑。“幽婵,请你以后别再这么傻,学长还是很关心你的。”

    “可是他到现在都还没来看过我。”冉幽婵咬着唇,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

    “学长大概是因为工作太忙,我相信他一定会抽空来探视你的。”夏海夕不断温柔的安慰着她。

    “谢谢你,祝你一路顺风,很遗憾我不能去送你。”冉幽婵幽幽低诉,眼角硬是挤出两滴泪。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唷!”夏海夕爽俐一笑。“你好好保重,要幸福噢!”泪逼到了眼眶,大概是离别太感伤。“我该走了,还得回去整理行李,再见。”

    仓皇退出病房,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确定她退出房间后,冉幽婵美丽的脸蛋出现鄙夷的神情,然后纵声大笑。

    “夏海夕,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天使?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她动手拆下手腕上的绷带,腕部肌肤洁白无瑕,一点伤痕都没有。

    “你真是比三岁小孩还不如。”

    这世上,她最爱的人是自己,怎么可能为情自杀?只要花点钱,请记者编撰一篇报导,就足以达成她的目的,何必忍受皮肉之痛。

    只是啊,自己都还没开口要夏海夕那个蠢女人消失,她就急着把自己送出国,省了自己不少麻烦和唇舌。

    谁都没占到便宜,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她抓起柜子上包装精美的花束,使尽全力扔向墙壁,然后痛快畅意的笑了出来。

    迟迟等不到想见的人现身,冉幽婵只好“出院”亲自登门造访。

    面对不请自来、未经允许便擅自闯进办公室的女人,桑冬宇的俊脸没有起伏,根本无心搭理。

    “你真无情哪!”她凉凉的指控。“我为情寻短的新闻闹得那么大,身为男主角的你,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闻言,他只是撇唇嗤笑。“换作任何一个女人,我都会相信她们为爱死心眼,但你──只会杀了别人,绝不可能伤害自己。”顿了下,他接续道:“因为,你是个卑鄙又输不起的人。”他的说法很不留余地。

    他在不久前才获悉夏海夕要出国的消息,震惊之余,他飞车赶至机场,却失望而归。

    她不声不响的走了,就这样不告而别。

    他查了旅客名单,得知她独自飞往英国那个遥远的国度,这次她是真正的、远远的离开他。

    这是她给他的答案吗?她不愿意等待,因而径自远走高飞。

    他懊恼悔恨,却没有立场怪她。

    他的剖析很直接、很露骨,却该死的完全命中。冉幽婵忿恨地瞪着他从容的俊颜。“看来你『真的』很爱我,才会对我了解得如此透澈。”

    他哼笑一声,不置可否。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啰!”她自觉略胜一筹,神色得意洋洋。

    “你来的目的,是来印证我爱不爱你?”桑冬宇嘲讽道。这女人,真是自恋到无药可救。“我曾经爱你爱得发狂,因为那时候,我只是个瞎了眼的笨蛋。”

    他拐着弯损她。

    “你……”女人的脸色刷白,她气急败坏,心头闪过千分之一秒的痛楚。

    “我不想再见到你,你马上给我消失、离我远一点。”他悍然地沉声下达逐客令,语调毫不留情。

    “你跟夏海夕不会有结果的,就像冬天和夏天,永远不可能有交集!”冉幽婵咬牙切齿,撂下最恶毒的咒怨后,拂袖而去。

    她刻薄的诅咒持续飘散着,回荡在桑冬宇耳边,一股浓烈的悲哀,蓦地笼罩心头,教他久久回不了神──

    夏天海边的夕阳,永远不会属于他桑冬宇吗?

    他木然的跌进悔恨深渊里,心湖瞬间结冰,再也激不起一丝涟漪。

    第十章

    半年后

    “蜕变广告公司”总监办公室内,桑冬宇握紧双拳,严峻的英俊脸孔紧绷,对着话筒说话的语气森冷。

    “张总,当初说好贵公司的广告由『蜕变』负责。”

    对方十分婉转的解释,但他的脸色益加凝重。

    “哪家公司?”他口气如冰的追问。

    对方简单的回答完,然后仓促挂断电话。

    桑冬宇瞪着电话怔楞许久,心中百般不悦。

    原本固定合作的厂商,这回推出新产品,广告却临时决定由别家公司接手?!这打破长久以来的默契与协议。

    他明白商场如战场,战场上瞬息万变,没有永远的朋友、亦没有永远的敌人,但这么毫无预警的被撤换掉,他难免心有不甘。

    这半年来,他心无旁骛、专心致力于“蜕变”的拓展、扩编,果然颇有成效,正业界深受好评,还当选十大杰出青年!

    除了工作和业务上的应酬往来,桑冬宇几乎没有其他消遣,总是板着俊颜、笑容锐减,成了标准工作狂,赚进大把钞票的同时,心灵也越形空虚。

    “『元气』的新任总监十分有才气,设计及点子也非常新颖出色,所以公司决定把这李的新产品交给他们负责。”

    他回想着刚才张总高昂的语气,显然十分欣赏“元气广告”的新任创意总监。

    “『元气』……”他反复低喃。

    如果他没记错,“元气广告”虽曾名噪一时,但公司大将一一被高薪挖角后,业绩一落千丈,从数十人的格局萎缩成小猫两三只的窘态,财务方面也相当吃紧,只是硬撑着,随时都可能面临关门大吉的危机。

    他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有那么大能耐,可以让一家摇摇欲坠的小公司夺下好几笔大case?

    若有机会,他倒想和对方会会面。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不可讳言的,那位凭空冒出来的创意总监,彻底挑起桑冬宇的兴趣,让他半年来平静无波、近乎死寂的心,再扬起了一丝丝波澜。

    元气广告创意总监──他在纸上潦草写下,然后钢笔重重一顿,彰显出他此刻的怒气。

    纸面上龙飞凤舞的苍劲字迹,提醒着他这号人物的存在。桑冬宇工作得更起劲、更卖命,这次不是藉由繁重的工作麻痹知觉、不去想念,而是要争一口气、为“蜕变”、也为自己讨回颜面。

    不算大的空间勉强裁隔出一间“创意总监”办公室,电脑前一抹纤丽身影,靠着椅背,闭上酸涩的眼睛、揉揉眉心,再转动僵硬的颈项,驱赶一身疲惫,粉嫩的唇瓣吐出一道轻叹。

    转动座椅,秀丽容颜面对着长窗,霍地睁开眼睛,眺望无边夜景。

    离开台湾半年,在欧洲不少国家流转驻足,几乎花光积蓄,自己却一点都不觉心疼。

    本是一趟以疗伤、逃避为目的的旅程,心灵却满载而归,眼界和心情都为之开阔,出走得很有价值。

    她一直认为,金钱并非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环,也是唯一一项失去了可以再要回来的东西。

    只要肯努力、肯付出,钱自然会滚进口袋,自然不感到可惜。

    若再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出国进修一途,即便存款簿里的数字现在少得可怜……

    无妨,从现在开始,她会奋战不懈,把干瘪的荷包再养肥,肥到足以供给自己再度出国、痛快游历。

    虽然老妈骂她浪费、不懂存老本到时年老无人闻问而饿死街头……哇啦哇啦念了一堆,但她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当一回事。

    这样随性的生活方式有什么不好?何必死守着钱财、或是被金钱奴役。

    也许,自己的血液里有着流浪因子,还不到定下来的时候。

    女人站起身,伸了个大懒腰,舒展四肢。“快七点了呀!”瞥见时间后,她从抽屉取出化妆包,熟练地为清丽素雅的脸庞上妆。

    内线电话响起,她分神的挪出一根手指按下通话键。“夏总监,时间快到了,你准备好了吗?”

    是“元气广告”的老板拨进来的,口气十分尊重。

    “再三分钟就ok了。”夏海夕轻快的回答,手边正涂上腮红,让脸色看来红润而不那么疲倦。

    三分钟内完成彩妆,对着镜子做最后仪容检视,确认无误后,换下平底休闻步鞋,穿上事先准备的高跟鞋、拎着手提包,从容步出办公室。

    “走吧。”她对年过半百的王老板微笑。“我来开车。”

    进“元气广告”不到一个月,自己已为公司争取不少case,也为死气沉沉的工作气氛带来欢笑。

    王老板简直把她当恩人看待,觉得这一定是上帝派来拯救他的天使。

    凭资历,她大可到大型广告公司谋得一职,收入肯定可观,然而,她却肯委身待在他这家残败的小公司,教自己如何不感激涕零,更视她为珍宝?

    “元气广告”近日来非但案子增加了,连某家知名饮料厂商也寄来十五周年庆的请帖,邀他们出席。

    半小时后,他们一同抵达周年庆的会场。

    宽敞的会场布置得十分高雅隆重,长桌上供应各式美食、佳酿和西点,随在场嘉宾任意取用。

    周年庆的规模不小,再加上与会贵宾皆盛装打扮,相形之下,夏海夕的简单装束反而引来不少注目眼光。

    她一头长发系成公主头,合宜的彩妆将五官妆点得娇甜柔美,合身的黑色名牌洋装衬托出她雪白的肌肤。不规则剪裁的裙襬随着步伐移动而飘逸,修长匀称的玉腿也随之若隐若现。

    她不是会场中最美、最妖娆的女性,却像颗暧暧内含光的珍珠,值得让人细细观赏品味。

    为了赶案子而捱饿大半天,她的胃正进行严重抗议,夏海夕进到会场第一件事,就是笔直往长桌而去,端起餐盘朝美食进攻,无暇注意正有人朝她而来。

    “夏总监。”

    低沉醇厚又悦耳的嗓音自她身后传来,夏海夕塞满食物的小嘴停止咬动,粉腮鼓成一团。

    “夏总监。”

    这回声音悦耳依旧,但多了一分戏谑。

    夏海夕的心儿扑通扑通狂跳,像具机械人似的僵硬回头。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堵胸膛,再稍稍将颈子仰高三十度角,便看见一张俊逸的脸孔,墨黑的利眸紧紧锁着她。

    女人的心漏跳了好几拍……

    “好久不见。”桑冬宇轻声问候。

    他发挥极大的自制力,才勉强维持他镇定的假象。

    两天前,当他从员工口中知悉,“元气广告”的新任创意总监就是她时,愤怒过后,竟是一阵狂喜。

    她回来了!而且重新投入工作,回到她熟悉的领域。

    倘若她刻意与他一决高下,那么他绝对接受这份挑战。

    那一刻,真恨不得马上奔到“元气”与她见面,一解相思之苦……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冲动。

    尽可能以不经意的方式和她重逢,也算是以等待惩罚自己、提醒自己。

    现在眼前的夏海夕鼓着腮帮子,像只胀大身子的河豚,模样煞是逗趣可爱。

    桑冬宇体贴地将手中的香槟递给她,使了使眼色,催促佳人赶紧饮用。

    夏海夕接过高脚杯,咕噜咕噜三口并作两口喝尽,顺便消化口中食物,末了,还稚气的舔了舔唇。

    看着她毫不矫饰的举止,男人的眸中充斥着深情眷恋。

    她还是那个坦率爽俐的夏海夕,虽然出国近半年,她的丽影却从未自他心房里抹去,是他执意将她留下,不愿放她离开……

    他灼热的目光,看得夏海夕是血液逆流、浑身燥热,她胡乱找话题。“一个人吗?幽婵没陪你来?”她勉强挤出笑容,紧张的问着。

    “我们早分手了。”男人的语气淡然,眼神却很热切。“割腕的消息是她自己放出去的,只有你这个单纯的傻瓜才会相信。”

    “是喔……”她憨笑,心口一阵愉悦、也有一阵愠怒。

    喜的是他们分手了,气的是她竟然被耍了?!

    “别来无恙?”桑冬宇的声音因压抑而显得沙哑。

    笑啊!笑啊!夏海夕──她催促着脑袋一片空白的自己。“我很好。你呢?”她牵动樱唇,报以浅笑。

    “不好。”他断然道,幽深的眼神直缠着她打转。

    “呃……”那黯然的神情搅乱她平静无波的心湖,举杯正想藉由喝东西掩饰无措,这才发现杯底朝天,夏海夕只能尴尬陪笑。

    “为什么过得不好?”她客套的问,说不出任何甜言蜜语安慰他的不顺遂。

    他接过她手中空杯的同时,大掌冷不防扣住白皙的皓腕,一使力便将她拉近胸膛,缩短两人的距离。

    一股怡然的淡香钻进她鼻腔,夏海夕片刻失神。

    “海夕……”

    他低头嗅着她发间的香气,轻吁一口气。这女人,是他心中的一记惊叹号。

    等待原来是如此难熬,才半年,一百多个日子,他却觉得恍如隔世。

    “学、学长?”

    夏海夕不由得全身轻颤,平滑的雪肤冒起小疙瘩,她别开头,微微抗拒着,却管不住自己奔腾的心跳。

    吼!这颗烂心脏,每次见到他就如脱缰野马,不受控制的乱跳一通──她蹙起秀眉,很不满意自己慌乱的表现。

    “因为,我有病。”桑冬宇定睛瞅着她柔媚的容颜,徐缓说道。

    闻言,夏海夕心脏猛地揪紧,惊愕的望着他。

    “有……有病?”

    他颔首,神色严肃的补充加强调。“还病得很严重。”

    听到此“噩耗”,她摀着嘴、眼眶泛红,发自内心的感到难过。“什么病?”半晌,她颤抖着,声音有些破碎。

    她激动的反应令他暗自窃喜,可见她还是关心他、在乎他的……

    好想紧紧拥住她、吻去她眼角闪烁的泪光,倾吐这些日子以来隐忍的思念。

    “我们到别的地方聊,好吗?”他将空杯置于桌上,温热的大掌仍然包覆着她的柔荑,压低音量提议道。

    夏海夕满脑子都是他得病的消息,早已方寸大乱,顺从的由他带领离开。

    大手揽着她纤腰,缓缓穿过人群,两人相偎相依的画面,落入旁人眼中俨然是一对亲密爱侣……

    离开会场,桑冬宇带她上了车,驶向阳明山。

    “学长……你、你要带我去哪?”夏海夕一头雾水。

    只是说个病情,有神秘到必须上山宣布吗?

    “不要叫我学长。”他拢起眉,怏怏不乐的驳斥。“非常刺耳。”

    他好像变得更霸道、也更有男人味了……她忘情地盯着他的侧脸,恍神想着。

    桑冬宇偏头瞧她,恰好逮到她不假掩饰的目光。

    偷看还被抓包?夏海夕忙不迭移开眼珠子,假装欣赏窗外飞逝的景色,耳朵和双颊的酡红,却出卖了她的羞赧。

    他黯下眼瞳,突然将车子停到路边。

    狐疑的回头看他,夏海夕困惑的话尚未出口,一道黑影已然迅速压下,热唇掳掠她微启的小嘴。

    攻势来得太急太猛,夏海夕仅能献出温润娇软的红唇,任男人予取予求。

    她好甜……

    桑冬宇将她的菱唇纳入口中,狂肆的吸吮、挑弄她怯生生的粉舌,强迫她接受他的气息。

    “唔……”她被吻得头晕目眩、全身虚软,感觉自己就要融化。“不……”直到脑袋缺氧,快要无法呼吸,她才昏茫的逸出含糊呻吟。

    他霍地抽离,终止这热辣的亲吻,但星子般的黑眸仍定在她的粉红娇颜上,佳人那双懵懂迷蒙的眼中蕴含着少女般的梦幻光采,令他的心悸动不已。

    太过火热的注视,令夏海夕感到无所适从,无意识的抿唇动作,却成了下一个激吻的引爆点──

    他再度侵占她红润的樱唇,大掌则不规矩的在她腰际游移,感受女性的美好曲线,随着吻越来越急切,手也逐渐往下探索,在她细致的大腿内侧逗留。

    夏海夕反射性的并拢双腿,混沌的思绪回笼了一半。

    “桑冬宇……”本来是生气的想制止,一出口竟成了软侬的娇啼。

    对男人而言,尤其是欲望高涨的男人,这举止无疑是“火上加油”──他粗砺的指腹温柔地在她滑腻如丝的雪肤上来回摩挲,绝佳的触感使他发出叹息。

    她触电般地颤栗着,伸手攀住他宽阔的肩头,主动投怀送抱。

    两副身躯在狭小的空间内交缠,喘息连连、春色无边。

    “我好想你……”他终于离开她的唇,在她耳畔呵气。

    实在无法忍受爱一个人却不能倾诉,那对他而言不啻是一种折磨,可她却办到了……她是怎么办到的?

    夏海夕虚软的身子像滩泥,全身都使不上力,彷佛是醉了。她飘飘然的,那浓烈的男性气息又在耳边吹拂,让她好麻、好痒,分不清楚是舒服还是难受。

    “你想我吗?”他的磁嗓哑声低喃。

    “不……”她的体内似有电流,不禁一阵酥麻,下意识想躲避他那魅惑人心的嗓音。

    “海夕。”桑冬宇频频唤着她的名,她是他刻在心版上的痕迹。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逃开了,绝不!”

    她的内心波涛汹涌,却又因为过度激动、欣喜,反倒像雕像一样沉默。

    他信誓旦旦的允诺,教她浑身颤抖。

    她的安静令他不安,桑冬宇忽然没自信起来。“你……还爱我吗?”

    他可真从来没想过,自己竟会巴着一个女人寻求答案?

    但对象是她,他并不计较。

    夏海夕眨着羽睫,楞楞的望着他困窘的俊颜,心像打翻了的糖罐一般,甜滋滋的,蔓延至眼角、嘴角。

    迟迟等不到心爱女人的回答,桑冬宇虽感到挫败,却仍不死心。“你存心考验我是吗?”宽额抵着她的额头,他轻声喟叹道。

    夏海夕没摇头、也没点头,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或许正如他所言,自己潜意识想考验他的心意。

    也或许,纯粹赌气,想让他尝尝她曾受过的煎熬。

    而且,在她尚未确定他是否有其他女伴前,她不会再轻易表露真心。

    “你说……你有很严重的病?”夏海夕转移话题,回归重点,很紧张的问道。

    桑冬宇凝视着她认真的容颜,微抿的唇弧度渐渐扩大。“嗯,很严重的病,每个医生都束手无策。”

    “什么病?”夏海夕的声调有些哽咽,心揪成一团……

    “不过,我已经找到解药了。”他深情款款地瞅着她看。

    女人大喜。“真的?”可是,随即又感到矛盾。“医生都束手无策,怎么还会有解药?这到底是什么病?”

    他但笑不语,学她装神秘。

    “喂!”夏海夕噘起红唇,气呼呼的推他,她有种误上贼船的上当感。

    “我带你去看夜景。”猝不及防地在她嘟起的小嘴上偷了个香,不管她的娇声抗议,他们重新上路、往山上驶去。

    他会找一天告诉她:自己患的是末期相思病,而唯一的解药,就是她。

    自那夜之后,桑冬宇开始辛勤接送,不时制造浪漫与惊奇,只为博得佳人的芳心,但夏海夕却一反常态的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说他们是一对情侣,女方始终若即若离,总是以工作为优先,偶尔还赏男方闭门羹吃。可是,他们缠绵的眼神交流、暧昧的肢体触碰,却又是情人之间才有的互动。

    桑冬宇心知肚明,这是一项严苛的测试。

    好像是从他说她是个单纯的傻瓜开始,这女人就变得高深莫测……或者该称赞她“狡狯”。

    不过,自己并不介意为她所做的一切,在得知她从高中时期就暗恋他之后,桑冬宇便确定这辈子再也不会放开她。

    一个为他受了那么多委屈、愿意与他同甘共苦的女人,他有什么理由不珍惜、不捧在手掌心疼爱。

    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展开的“追求”,真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路途,幸好途中有甜美的果实补偿。

    只是,任凭自身表现再好,固执的佳人还是坚持不回“蜕变”,也不接受他的求婚,径自窝在“元气广告”神气洋洋地当她的创意总监,帮别人打天下,不时与他作对!

    更令桑冬宇头痛的是,消失一段时间的花蝴蝶冉幽婵,居然选在这个节骨眼重出江湖,频频在他们约会的时候冒出来搅局。

    “唉……”桑冬宇揉着泛疼的太阳穴,无奈直叹息。

    过去不知道有人暗恋自己,这又不全是他的错,为何他就要接受这么残酷的惩罚?

    餐厅的服务生又过来替他添水,好让他继续等人不至于口干舌燥。

    经过十分钟后,纤丽的身影翩然入座,伊人歉然道:“对不起,我迟到了。”

    桑冬宇宠溺的向她一笑。“没关系。”

    彷佛要让他等足──她这么多年来等待他的时数似的,桑冬宇被磨练得越来越有耐心,虽然偶尔会失灵。

    夏海夕点了餐,专心的看着他。“请我吃饭,是有事情要告诉我吗?”

    他从口袋中掏出黑丝绒包裹的精巧盒子,里头有他准备好久的大钻戒,轻轻推到她面前。“海夕,嫁给我。”等待的滋味真是难捱!

    她极力克制Say  yes的冲动,淡淡瞥了戒指一眼,绽开笑颜。“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她又狡猾地转移话题。

    眉峰紧紧皱起,桑冬宇晓得求婚再度失败。“你说。”

    “我要去纽约。”夏海夕冷不防地丢出一枚大炸弹──

    炸得他脑筋一片空白。

    “下星期就出发。”她缓缓告知行程。

    许久,男人才找回他说话的能力。“为什么?去多久?”她还真忍心啊!

    “我申请的学校通过了,所以我要去纽约念书。”夏海夕兴奋的说道。“会去多久……我不确定。”

    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才会做出如此惊人的决定。

    桑冬宇脸色铁青、额角抽搐,他要发挥超人的自制力才不至于翻桌跳起,然后将这女人掳去公证结婚。

    “等你三十岁生日那天,若你未娶、我未嫁,这只戒指,我就收下。”她将黑绒盒推回去。

    这是她出的最后一道考题,如果通过、熬过,他就及格了。

    睨着佳人喜孜孜的兴奋模样,桑冬宇突然感到好笑。

    想挑战他的耐心是吧?他会证明,绝对不输给她。

    尾声

    纽约

    一月的纽约,飘着大雪,外头气温低得令人无法忍受。

    室内则有暖气相伴,再泡上一壶香醇的蓝山咖啡,伴着悠扬的爵士乐,实则人生一大享受。

    夏海夕费了不少时间才忙完学校交代的功课,此刻她感到身心俱疲。

    喝完最后一杯咖啡,她一边搥着肩膀,一边拎着未看完的书走向浴室,准备泡个香喷喷的精油澡,藉以驱走疲劳。

    大概是赶工赶得太累,一不小心她就在浴缸里睡着了。直到急促、尖锐的门铃声响起,才让她从睡梦中惊醒。

    她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儿,才冲掉一身泡沫,裹上浴袍前去应门。

    “谁?”身在异乡,她又一个人独居,还是小心为上。

    对方没有回答。

    她也不打算理会。这里可是纽约,可怕骇人的新闻时有耳闻,夏海夕自觉不能掉以轻心,何况现在又是半夜十二点。

    当她踅回浴室,门铃又“叮叮叮”乱响个不停,让她神经紧绷起来。

    不会吧……难道是什么不肖分子?她自己吓自己,感到胆颤心惊。

    “谁?”夏海夕拿起手机,提高音量,鼓起勇气又问了一遍,心想若有什么万一,她可以马上找人求救。

    “海夕,快点开门!”即使隔着门板,那略为颤抖和愤怒的浑厚声音还是如此清晰可闻。

    这声音……

    她不假思索的开门,一道英挺的身影赫然落入眼帘。

    “纽约冷死了!”桑冬宇蹙眉埋怨,然后不请自入,将冷空气隔绝在外。

    “你……你怎么来了?”她跟在他后头追问,脸上表情诧异极了。“现在是半夜十二点耶……”

    “吵死了。”他斥责,旋即低头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两人相濡以沫,直到彼此都需要呼吸,才结束绵密的吻。

    “你怎么来了?”她气喘吁吁地偎在他怀里,不敢置信的问。

    “今天是我三十岁生日。”桑冬宇瞅着她,慢条斯理的回答。

    “你……”夏海夕瞠目结舌。“你这笨蛋。”哪有人半夜十二点跑来按人家门铃,说他今天生日的……

    不管小女人的揶揄,男人取出求婚钻戒,霸道地套进她的无名指。

    夏海夕没有拒绝,豆大的泪水滴落在指间,晶莹剔透比戒指更灿烂。“你这个笨蛋。”她动容地投入他怀抱。

    桑冬宇紧紧环抱着她的娇躯,俊颜噙着欢喜的笑容。“我的生日礼物呢?”

    她踮起脚尖,主动献吻。“生日快乐,我亲爱的老公。”

    坚持,未必能事事成真,但若不坚持,势必注定失去。

    夜才刚开始,成为幸福爱侣的两人生活也即将展开。

    后记

    辛心相惜──再一起同欢吧?br />

    蛐粱?br />

    上次已经在后记预告过,这次要和大家聊KAT…TUN的演唱会《海贼帆》,台湾翻译成《海盗旗》──何必多此一举啊?

    那么,先简单介绍一下这个杰尼斯团体,他们团名的由来──

    很简单,就是用六个团员姓氏开头的第一个字母所组成的。

    他们的名字分别为:K─龟梨和也,A─赤西仁,T─田口淳之介,T─田中圣,U─上田龙也,N─中丸雄一。

    演唱会名称《海贼帆》,顾名思义就是六人化身为海盗,以海盗船为主题,衍生出其他剧情串场。

    唉!要真有这么帅的海盗,卉自愿被俘虏。(有没有很堕落?呵呵!)

    KAT…TUN成军已五、六年,他们虽拥有自己的歌,也开了演唱会,却没有推出专属的CD,连单曲CD都没有,所以也不算“正 (:

    ) ( 我爱你你忘不了她 http://www.xshubao22.com/0/9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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