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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虞秋荻也带着丫头过来了,小陶氏出门去送周大太太,虞老太太就把下人赶出来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程妈妈不放心,便叫丫头去叫虞秋荻过来。
姑嫂两个忙进门去,虞老太太己经从正中位子上起来,正想往左梢间走。虞秋荻和小陶氏就要上前去扶,脚刚踩进门里,本来正走着虞老太太突然一头栽到了地上。
虞秋荻和小陶氏顿时花容失色,虞秋荻马上喊着道:“老太太,大夫,马上去请大夫来……”
嘴里喊着,虞秋获和小陶氏跑到虞老太太身边,她们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外头程妈妈听到叫声也己经冲了进来,尖声叫着道:“老太太,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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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老太太栽倒的同一时间里,田姨妈正在虞大太太屋里说话,此时得意的道:“年五太太跟周大太太此时来肯定是要来取消婚事的,四姑娘的的婚事这回是彻底完了。”
虞大太太听得有点不太明白,道:“姐姐不是说过,四姑娘嫁入年家才好,若是跟年家退了亲,弄不好还会找到更好的。”
田姨妈笑了,虞大太太的脑子真是不知道转圈,道:“现在的四姑娘哪里还能找到好的,连年家都看不上她了,只怕只能学她娘那样,给人当侍妾的。”
“噢……”虞大太太应了一声,神情也说不上欣喜,至少没有田姨妈这样高兴。就像虞秋元给她说的,四姑娘好歹都不关她的事,倒霉也好,发达也好,跟她都没啥关系。
田姨妈看虞大太太这个反应,心中也有几分奇怪,看到庶女倒霉了,嫡母应该高兴才是,虞大太太怎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刚想说些什么,就见丫头匆匆进门道:“老太太昏倒了,大太太快去看看吧。”
虞大太太和田姨妈听到这话都是一愣,虞大太太虽然被虞老太太骂了这些年,但做为儿媳妇她还不敢有咒婆婆早死的念头。田姨妈心中倒是十分高兴,虞家若是没了虞老太太,自然虞大太太最大,那时候日子就能过的更舒服。
“怎么回事,老太太怎么突然昏倒了。”虞大太太一边往外走,一边问着传话的丫头。
“周大太太走后,老太太就把丫头婆子都赶了出来,等二奶奶送完周大太太回来,和三姑娘一起进去时,老太太就晕倒了。”丫头说着,又道:“管事的己经请大夫,现在三姑娘和二奶奶在跟前。”
就是笨如虞大太太此时也想到了,虞老太太肯定是气的,年家主动来求的亲,现在又要退亲,理由不言而喻。饶是虞秋元给虞大太太洗过脑,此时心中多少有点兴灾乐祸,年家己经来取消婚事,若是虞老太太再气出个好歹来,四姑娘的婚事就更没着落了。
两人进到屋里,虞老太太屋里己经堆了一圈人,常年给虞老太太看病的王大夫己经过来。此时也顾不上男女之防之类,再者王大夫己经六十几岁了,虞秋荻和小陶氏在最里头,虞老爷,虞秋芸和大陶氏也己经到了,却是外头站着,一副干着急的模样。
年家的退婚就好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虞老太太精神所受打击己经到了能承受的极限。虞秋荻和小陶氏在床边站着,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虞老太太若是这样倒地不起,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只要虞老太太还在,不管虞老爷还是虞大太太都必须有所收敛,有虞秋元撑着,虞家怎么也乱不了。若是她不在了,虞大太太还好说,虞老爷可要怎么办。指望着儿子去管老子,那是笑话。
“唉。”王大夫叹了口气,本想想叮嘱虞家人几句,抬头就看到虞秋荻和小陶氏,不见虞老爷和虞大太太话不由的咽了下去。在外围看到虞老爷了,这才走上前去道:“老太太这是急火攻心,我早先就说过,老太太的身体己经惊不起事非。”
他己经跟虞家人说过许多次,虞老太太需要的是静养,这也与虞老太太的性格有关系。思虑过多,操心太多,性格又太要强。要是换个想的开的,凡事都不往心里去。该吃吃,该玩玩,身体肯定比现在好的多。
虞老爷听得也是满心着急,做为儿子他也不想亲娘有事,但要做什么他却不知道。倒是虞秋荻走过来问:“那祖母这回?”
王大夫一脸不安的道:“从脉相上看只是急火攻心昏过去了,不过老太太这个年龄了,我先开副方子吃吃看。有些东西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上,还有件事一定要记得,此时的老太太不宜过问任何事,家里再有大事,还是先别说的好。若是再有什么……就请别再叫我来了。”再有这么一回,只怕虞家就要办丧事了。
虞老爷听得连连点头,旁边管事引着王大夫去开方子,虞老爷此时手足无措,找了一圈没看到虞秋元,便问:“元哥儿呢。”
小陶氏忙上前道:“大爷早上出门了,我己经派人去寻,估摸着就要回来了。”
虞老爷心中没主意,虞老太太躺倒了,现在只能指望着虞秋元,听小陶氏如此说,便皱眉道:“好好的出什么门,以后不管私自外出。”
小陶氏不敢反驳,只是低头不语。虞秋元要不要外出,估计虞老爷都没有发言权,更何况是她。
虞秋荻整理一下情绪,却是走过来对虞大太太道:“老太太身体不适,不如先接了大姐姐回家来看看。”虞家有本事有能耐主事的,虞秋翎怎么着也能算一个,虽然现在是寡妇归宗的身份,但怎么也比她这种未出阁的姑娘有发言权,又是虞大太太的嫡亲女儿,她若说什么,虞大太太只怕还会听些。
虞大太太马上赞同,道:“是要接大丫头回来。”自己亲生女儿回来了,不管怎么样她也吃不了亏。
虞老爷素来没主意,再加上接自己女儿回家看生病的祖母也是理所当然的,便对外头管事吩咐着:“速速备车,去青云庵里接了大姑奶奶回家。”
管事的接到命令赶紧去了,做为管事他们也希望虞秋翎能回来。若是虞秋翎回来了,那虞秋元不在时,至少有个主心骨。
管事的备车去接虞秋翎,此时虞秋元也终于从外头回来,进门时遇上管事,管事己经把王大夫说的话转述给了虞秋元,还有去接虞秋翎回家。虞秋元听得稍稍放心,急匆匆进了屋,只见屋里仍然是一堆人。
虞秋元上前又问了问情况,便道:“老太太现在睡下了,都在这里反倒打扰老太太休息。我看不如这样,老爷和太太就先回歇着,让小辈们守着,有什么事了再去告知。”若不是虞老爷和虞太太,虞老太太也不会病成现在这样。若是虞老太太抬头看到他们,心里只怕更不舒服了。
“如此也好。”虞老爷说着,长吁口气道:“那你们好好照看老太太。”
“老爷放心。”虞秋元说着,又看看四姑娘道:“只怕此时祖母并不想见你,你也回去歇着吧。”
虞秋芸低着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只是低头道:“是。”
虞老爷带着四姑娘走了,虞大太太和田姨妈也跟着走了,两人回到虞大太太屋里刚坐下。田姨妈心里正盘算着,利用虞老太太病倒之机抓住虞家的经济大权,虞家是盐商发的家,家里人口又少没分过家,家底肯定丰厚。
在虞家的这些日子,田姨妈己经得知,虞大太太空有管家之名,手里的庄田铺面也不过是维持家里生活的,真正大钱还在虞老太太手里。虞大太太对此也一直没啥想法,毕竟虞家只有一个儿子,就是虞老太太不给她,也一定会给虞秋元。
“老太太现在这样真是让人担心。”田姨妈一脸担心的说着,又道:“老太太若是一直不管事还好,偏偏她还管着家里那么多田庄,真不知道到年底交租时,家里会乱……”
“大爷来了……”外头丫头突然一声传话。
田姨妈不由的打住了,虞秋元掀帘子进来,先向两个长辈见了礼,虞大太太正要让他坐下,虞秋元却是对田姨妈直接道:“我知道姨妈家境艰难,特意在外头给姨妈寻了处房舍,这两天我忙着往外跑也是因为这个,我看今天就是好日子,姨妈就带着表哥与表妹搬过去吧。”
虞大太太和田姨妈都愣住了,虞大太太一脸惊讶的看向虞秋元道:“你在说什么呢,你姨妈在家里住的好好的,在外头寻什么房子?”
田姨妈心中隐约觉得不妙,陪着笑脸道:“元哥儿这是怎么了,突然跟我说起笑话来了。”
“我没说笑话,我己经让小厮去了前头书房帮着田表哥收拾东西,还有后面姨妈的住处,我也吩咐婆子过去了。”虞秋元一脸正色,满心怒气的说着。
若是虞老太太好好的,看在虞大太太面子上,他不会让田姨妈走的很难看,随便寻个借口并不是难事。现在虞老太太都被气病了,年家五房能这么快得到消息,这中间肯定少不了田姨妈的事。这样的搅屎棍,真是吵狠了继绝关系才好。
虞大太太无法理解儿子的行为,惊诧的道:“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要让你姨妈搬出去住,这可是你亲姨妈。[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要不是亲姨妈我早拿棍子打出来了。”虞秋元声音冷了起来,看向虞大太太仍然丝毫不客气,道:“当日母亲跟大姐吵起来,闹的大姐要寻死觅活,只怕就是田姨妈跟你说了什么吧!”
田姨妈心中大惊,虞大太太却是辩解道:“你姨妈也没说什么,不过是觉得女儿家归宗不好,怕下头妹妹难议亲事。”
虞秋元冷哼着看向田姨妈道:“怕下面的妹妹难议亲事?就因为这样,就要大姐回曾家守着吗。二十岁不到就让她守寡,那可是你的亲外甥女,你也能狠的下去心?对自己亲外甥女都能狠下来,你还会管虞家下面的女儿会如何?我看姨妈想的是,表弟明年就要秋闱,想借用曾家的关系网,才会完全不管外甥女死活。”
虞大太太听得一怔,不可思议看向田姨妈,要是旁人说这话,她是肯定不信的。现在是自己亲生儿子说,肯定比姐姐亲,自然就有几分信了。
田姨妈当即抹泪哭了起来,并不辩解,只是诉着委屈,道:“我在田家受了这么多年的气,现在儿子要去参加科举了,田家不收留。娘家兄长也不在京城,我是没办法才来到妹妹这里,没想到外甥也要赶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话间田姨妈那架式就要去寻死,虞大太太吓了一跳,连忙对拦着,又对虞秋元道:“你这孩子是怎么了,你姨妈家时都这样了,我们帮衬着不是应该吗?”
“我没说过不帮衬,但姨妈要是想着把虞家搅的跟田家似的,那也别怪我这个外甥心狠。”虞秋元冷笑着说,一哭二闹三上吊,田姨妈想使尽管去使,他是不会理会这些。又道:“其实我也不明白,姨妈到底是怎么想的,先是挑唆着母亲让大姐守寡。若说是借着这样关系跟曾家攀上亲戚,对你总是有点好处。后来却又挑唆着母亲与安姨娘折腾,我就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家中四姑娘的亲事与你何干,她就是不好了,难道你就能因为得了好处?”
“我……我这不是心疼妹妹,看她被姨娘压在心上,想给她出口气。”田姨妈边哭边说,希望虞秋翎守寡,她确实有私心在,但后来四姑娘的亲事,她是真心想帮着虞大太太出口气。也是真担心四姑娘嫁好了,安姨娘如此得宠,以后她们母女更要无法无天。
虞秋元不可思议的摇摇头,道:“姨妈也曾是当家太太,难道不晓家和万事兴的道理。你挑着我母亲去闹事,赢了又能怎么样,结果让虞家名声扫地,夫妻失和,父子反目。我说句大不孝的话,也因为姨妈自己如此处事,不积一点善德,才搞的田家沦落至此。”
田姨妈被外甥如此说,顿时羞的脸通红,心中怒火也跟着起来,她自以为了不起了这么一辈子,如何接受的了这样的批评。只是想到田家境况,若是离开虞家,他们母子三人又往何处安身。
把怒火吐下去,只是哭泣哀求的站起身来,向虞秋元说着:“都是姨妈的错,我不该乱出主意,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好外甥,你别赶姨妈走了,离了这里我真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己经给姨妈找好了房舍,二进的住处,足够姨妈三口居住。我还特意派了婆子去打扫干净,房租也己经付过,以后每个月我会让婆子拿三十两银子给姨妈使用,足够姨妈生活。”虞秋元寸步不让,看向田姨妈一字一顿的道:“请姨妈马上离开虞家。”
田姨妈见虞秋元态度实在强硬,便转向虞大太太哭泣道:“妹妹,姐姐是实在没办法才求到你这里,你总是得给我一口饭吃。”
虞大太太见田姨妈哭的伤心,虽然心中还有几分疑惑,却是十分不忍道:“元哥,你这是……”
“母亲,你是要儿女,还是要姐妹?”虞秋元直逼向虞大太太,道:“大姐马上就要回家,这件事我不会瞒着她,她若是知道了,哼~~”
虞大太太心中不自觉得一惊,想去扶田姨妈的手不由的顿了一下。不是她不顾念姐妹之情,但若是儿女与姐妹中选择,她只能选择儿女。尤其是在不得婆婆喜欢,跟丈夫又不和之时,她就是再蠢也知道,她能在虞家立足的资本就是儿女。
田姨妈看虞大太太这样,知道此事己成定局,不由的道:“妹妹好狠的心,竟然真不管我的死活。”
虞大太太满脸的愧色,虞入元却是接口道:“姨妈这话真不知道从何说起,我给你另外寻了房舍,每月又有供济,真若是不管,我就该直接把你们三口扫地出门。还是姨妈觉得,在京城你还有什么靠山,能这样的供养你?”
田姨妈当即不说话了,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被人赶出去十分丢人现眼,但虞秋元能开出这样的供养条件来,至少京城没有人能做到。
田家早就不管他们母子的死活,虽然还有娘家,但娘家嫂子那样,只怕以后在京城有什么事,要麻烦虞家的事情还许多。脸上的泪水虽然未干,却是换了张脸,一脸忏悔的哭泣道:“怪不得哥儿生气,都是姨妈的错。既然己经找好住处,哥儿给我寻的地方定然不差,姨妈走就是了,你别跟你母亲生气。”
田姨妈如此说,虞秋元心中松了口气,脸上仍然一脸肃然,虽然打定主意哪怕是撕破脸也得把田姨妈弄走,但若是不撕破脸那就更好了。道:“婆子估计己经去后花园了,姨妈还是快点去看看,免得少带了什么东西。”
虞大太太满心的不忍,虽然不敢劝阻儿子,却是对田姨妈道:“我跟姐姐一起去。”
虞秋元心知虞大太太这是想给田姨妈点经济支持,虞家并不缺钱,虞大太太想拿私房钱补贴自家姐姐,随她去就好了。
田家人的东西收拾的很快,前头田晓那里虞秋元亲自去解释的,自然不会像跟田姨妈说的那样。只说家里虞老太太不好,请了法师过来看说是跟田姨妈有点犯冲,就先请田家三口到外头居住,房舍是找好的,丫头婆子虞家也给,另外还给月供。
田晓满心想的就是明年秋闱,只有秋闱考出来了,他才有将来。既然虞秋元另外置了房舍,那就搬过去好了,只要有地方读书,他就没啥意见。
最为不安的是田昕,刚才虞家过上一点好生活,为什么就要被离开。尤其是她的终身大事,按原本想的是,挤掉大陶氏她上位的,她若是就这么走了,婚事又要怎么办?
“姨妈,我们为什么要搬家啊?”田昕焦急的问着虞大太太,她一点不想离开虞家,在虞家她总是能看到一些希望,离开虞家了,她连前途在哪里都不知道。
虞大太太不知道说什么好,田姨妈却是拉住田昕,笑着道:“这不怪你姨妈,都是道士说的,说我与老太太的八字不合,不宜一处居住。你表哥给我们另外寻了房子,也有丫头婆子,跟这里是一样的。”虞大太太己经起疑,此时田昕千万不能着急说错了话,真说错了,那才真完了。
田姨妈暗暗掐了田昕一把,让田昕的理智回来一些,只是抱着虞大太太哭泣道:“我是舍不得姨妈和二妹妹,难得在一处,实在不想分开。”
虞大太太也不由的跟着流泪,道:“好孩子,离的并不远,让你妈带着你过来就是了。”
田姨妈笑着道:“妹妹也可以来看看我。”
“嗯。”虞大太太满口答应着。
田家东西虽然少,但打包收拾完也己经中午,本来以田姨妈的意思是好歹吃了中午饭,能拖一会是一会,也许就有转机了。结果管事的来回话,马车己经备好,虞秋元在二门等着了,他这个外甥生要亲自送姨妈过去,以示孝心。
虞大太太现在对这个儿子是真的怕了,再加上接虞秋翎的车驾己经回来。虞秋翎下车之后直奔虞老太太那里,还没顾上,万一要是真如虞秋元所说,虞秋元再给虞秋翎说了,到时候越发的不好收拾。
虞大太太送田家母女到二门,书房的田晓己经准备好,两人直接在二门等着,本来以田晓的意思不用虞秋元送了,虞秋元只怕田姨妈路上又出变故,自己送过去更放心些。
“劳烦元哥儿了。”田姨妈一脸亲切的说着,与刚才的又哭又闹成了鲜明的对比。
虞秋元冷眼看着,脸上也是一脸笑容,道:“要说麻烦,还是我太麻烦姨妈了。若不是老太太不好……还望姨妈见谅。”
虞秋元送田姨妈一家出门,从青云庵归来的虞秋翎己经进了虞老太太正房,仍然是一身道服,管家娘子说虞老太太重病,让她速回家,她哪里还顾的上衣服。进到稍间里虞老太太己经醒了,小陶氏正侍奉着吃药。虞老太太虽然清醒了,精神十分萎靡,几乎连手指都动不了,全凭下人们服侍着,看人的神情也有些呆。虞秋翎乍然看到虞老太太病至如此,心中大惊不己,她才去青云庵多久,怎么就病成这样。眼泪差点就掉下来,却是生生忍住,只是上前道:“我回家来看看祖母。”
虞老太太开口想说话,张嘴却是说不出来,虞秋翎忙道:“老太太歇着,大夫说了,老太太的身体很好,只是突然病了,休养几天就好了。”
虞老太太轻轻摇了下头,她的身体她知道,只怕再休养也未必能的好了。
小陶氏把一碗药喂完,虞秋翎和虞秋荻上前,又喂了虞老太太小半碗粥。再喂,虞老太太只是摇摇头,虞秋荻只得把粥碗放下,三人又侍侯着虞老太太躺下。
小陶氏身边侍侯着,虞秋翎却是拉着虞秋荻出来了,问:“到底怎么回事?老太太怎么突然病这么重?”
“生气,伤心,也寒心。”虞秋荻叹气,便把年家五房提亲,安姨娘闹,以及后来取消婚约的事全部给虞秋翎讲了。
虞秋翎听得顿时火起,又问:“四姑娘人呢?”事情因她而起,她倒是躲着不见人了。
“是大哥的意思,怕祖母看到她生气,没让她过来侍侯。”虞秋荻说着,那天出事之后,虞老太太的身体都不太好,四姑娘都没过来请过安,虞老太太虽然不说,心中只怕也有几分心寒,至于虞老爷和虞大太太更是不必说了。
虞秋翎只觉得心中压了块大石,满心的郁闷,嘲讽的道:“现在好了,安家取消婚事了,老太太也病倒了,我倒要看看安姨娘把女儿嫁谁去。”
“大姐姐,现在不是说这些气话的时候,老太太现在这样,我们得想个办法才行。”虞秋荻担忧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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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老太太是心病,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虞老太太需要的心药就是甩手不管。实在是管不起了,就像王大夫说的,己经可以给虞老太太准备后事,再发病也不用再叫他来。虞家需要人操心的事是太多,但就是再多再需要老太太,也没有虞老太太的命要紧。
现在要做的头一件事就是让虞老太太自己丢开手,只要虞老太太还想操心,那是怎么也拦不住,就是到别院去住,心放在这里还是白搭。
“老太太这样是断然不能再操心了,正好现在家中还有一件大喜事,若是能劝着老太太把心收了,那就再好不过。”虞秋荻说着,这是唯一的机会了,若是再劝不下来虞老太太,只怕虞家真要有丧事。
“大喜事?”虞秋翎愣了一下,忙问:“什么大喜事?”
虞秋荻没有马上回答,只是走到梢间里,看到小陶氏己经侍侯着虞老太太睡下,便向小陶氏使了个眼色,小陶氏会意也走了出来。
虞秋荻意味深长的看小陶氏一眼,她知道小陶氏怀孕了,一开始只是怀疑,后来让奶妈去问了常给小陶氏诊脉的大夫便一清二楚。小陶氏瞒着的理由她十分明白,也希望能一直瞒的住,最好就是瞒到要生的时候,直接生个胖小子出来才好。
但虞老太太都到这种时候,瞒着其他人还说,实在不能瞒着虞老太太。看在重孙的份上,虞老太太也许还能想开些,毕竟留着性命还能看到重孙,命都没有了,那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小陶氏心中也有此意,只是虞老太太昏的太突然,虞秋元还没有回来,只是照顾虞老太太都忙不过来,实在顾不得与大姑,小姑商议。她比任何人都害怕虞老太太有事,只要虞老太太还活着,虞家就不会大乱,若是真虞老太太真不在了,那眼前这些事情真是小意思。
“我有喜的事大爷是知道的,一直没说也是怕月份还小,胎像也不稳。”小陶氏说着。
虞秋翎听得叹口气,说是如此说,只怕小陶氏是不放心,怕早说了孩子要保不住。虞家己经乱成这样了吗,媳妇怀孕都不敢说。
虞秋荻又道:“老太太是个明白人,与其哄她,不如实话实说。看在未出世的重孙份上,也许她还会保重自己。”
要是虞大太太那种智商,还可以跟她说,虞家屁事没有,只要好好保养就好。对虞老太太,这样的哄法只怕会让她更担心,跟聪明人就要说实话,除非你比她聪明许多倍,能把她哄的住。
小陶氏点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虞秋翎也赞同,却是道:“等到晚上的时候,小弟也回来了。”虞秋元在场,成功率会更高,孙子才是虞老太太最后的指望。
三人合计好,按虞秋荻想的,小陶氏怀孕的事也不用彻底暴出来,只要她们几个人知道就好。若是能说服虞老太太,虞老太太肯定不会在家里住,若是搬出去,那就以侍奉祖母之名也让小陶氏跟着出去,现在的虞家十分不合适孕妇居住。
虞秋元把田姨妈一家送走,下午回来后小陶氏就跟虞秋元把虞秋荻和虞秋翎的主意说了。虞秋元心中也有此意,虞老太太为虞家操了一辈子心,怎么也不能真把她累死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虞老太太本就没必要为子孙的将来承担什么。
到了晚饭时间,虞大太太和大陶氏也过来了,是虞秋元叫她们过来的。婆婆病着,儿媳妇,孙媳妇不露面实在不像样,就是不需要侍侯,早晚请安也必须来。至于虞老爷和四姑娘,虞秋元是管不了,但虞大太太和大陶氏至少他能管的了。
两个人过来侍侯一会,看着虞老太太吃了晚饭,也就回去了。虞老太太睡了一天,又吃了药,晚上精神倒是比白天好了些。
“元哥儿,你有心了。”虞老太太说着,虞大太太和大陶氏会过来,只怕是虞秋元叫来的。
虞秋元笑着道:“老太太说的,母亲和大媳妇过来侍侯是应该的,老太太何必想这些,你为家里老小操一辈子心,再怎么受儿孙侍侯也是应该的。”
虞老太太听得惨淡一笑,有几分自言自语的道:“我就是操一辈子心,只怕也没几个人想我的好。儿子觉得我不好,媳妇也觉得我不好……”
“老太太千万别这么说,是……”虞秋元接下来的话没说下去,因为再说下去就是说父母的不是了,那不是儿子该说的话。
虞老太太只是伤心叹息,道:“有时候想想也是我的错,是我管家太松,总是想着儿孙自有儿孙的难处,凡事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结果却是如此,终究是我错了。”
虞秋荻在旁边默然听着,虞老太太这话并没有错,虞大太太和虞老爷会如此,确实是有虞老太太心软的成份。首先虞老太太没让儿媳妇立规矩,七天媳妇才过去侍侯一回。虞老太太想的是,自己当儿媳妇的时候吃了那么多的苦,何必现在要在儿媳妇身上讨回来。又不是没人侍侯,何必折腾媳妇。
这种事情若是放在齐家,齐二太太只怕要高兴的感激涕零了,齐老太太的哲理是,棍棒底下出孝子,齐老太太的规矩从来没有减过一天。
威远侯府的规矩,齐二太太规矩稍微错一点,那肯定是要一顿说的。每天十二个时辰,儿媳妇最少得有二个半时辰在婆婆那时侍侯着立规矩。所谓婆婆的气势,不是凭辈份就有的,有时候就是立出来骂出来的。
若是虞大太太有点智商,有点感恩的心,这样的想法并不错。但就目前来说,虞大太太并没有这处品质。她己经习惯七天过去一趟的生活,婆婆对她来说,也许是怕的存在,但并不是侍奉的对象。
通俗一点说,有时候人就是犯贱,上司越是松,给她的压力越小,她越觉得好日子就是理所当然,比如安姨娘和四姑娘,再比如虞大太太和虞老爷。虞大太太相对来说还好些,虞老太太时常骂她,虞老爷就是真是……
就是比如安姨娘那样的,虽然她生下了四姑娘,若是换成齐老太太,安姨娘绝对不可能活着从庄子上回来。不是因为她坏了规矩,而是她与虞秋元己经解下大仇。
在这个家中,虽然说虞老爷为大,但最重要的却是虞秋元。安姨娘又是虞老爷的枕边人,虞老爷那样的不长进,万一枕边风吹多了,父子失和。现在虞老太太还能动,那还好些,万一不能动了呢。不早点把这种祸根拔除,虞家哪里能清静的了。
虞老太太也不是看不清这一点,而是她觉得,安姨娘再不好她总是生下了四姑娘。四姑娘看着也要出嫁,若是杀她生母,只怕十分不妥当。而且取人性命这件事本身,也不是虞老太太能做出来的。
齐老太太甚至于在很早以前就跟她说过,以后嫁入齐家,就是齐二太太再好,规矩也不能不立。有时候立规矩看着好像是难为自己,但有时候却也是保护自己。很多事本来就是双刃剑,看着自己好像是吃亏,但过不了多久也许就是占便宜。
侍奉好公婆,所有的规矩都是对的,那同样的做为正室,她也就有足够的权威去收拾管家理事,收拾后宅。规矩不可废,规矩是家里的长幼顺序。儿媳妇侍侯婆婆天经地义,侍妾侍奉主母是理所当然,不但挂在嘴上说,而且得行动做出来,这样的长年积累,才能有威严之说。
“老太太……”小陶氏走了过来,泪流满面的在虞老太太床前跪下来。
虞老太太本来在伤心之中,看到小陶氏突然如此不禁愣了一下,道:“这是怎么了?”
“我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敢说,到此时我也不敢隐瞒。”小陶氏哭着说,不等虞老太太问,就直接道:“我有喜了,己经两个多月,看家中事多,始终不敢说出来。”
虞老太太听愣了一下神,先是高兴起来,随即又是一脸伤心。对虞秋元道:“快扶你媳妇起来,都有身子了,哪能这样说跪就跪下。”
虞秋元上前把小陶氏扶起来,虞老太太示意小陶氏在自边坐下来,拉住小陶氏的手,原本的愁容多少去掉一些,神情看着十分欣慰,道:“有喜是好事,哭什么呢?”
小陶氏低头道:“不瞒老太太说,看到老太太这样,我是害怕自己孩子保不住。”
“傻孩子说什么呢,我还没死呢,只要我还有这口气,虞家都倒不了。”虞老太太说着,小陶氏有喜的消息冲散了她的感伤,孩子是子嗣的延续,将来的希望,她就是对儿子媳妇希望,她仍然期待着重孙的到来。
虞秋翎此时走上前来,道:“太医说了,老太太不能再操劳,若是再有下回这样,只怕就……”
“唉……”虞老太太听虞秋翎如此说再次伤感起来,她己经不再年轻,本以为只要她还活着就是子孙的依靠。但她若是死了呢,若是就这么一头裁下去再也起不来呢。
虞秋元拉着小陶氏跪了下来,虞秋荻虽然一直没说话,也跟着跪了下来。只听虞秋元道:“我求老太太,为了虞家,为了我,为了没出世的孙子,一定要保重自己。大夫今天给老太太诊脉时直接说了,让家里把该准备的准备上,再有下回也不用再叫他来。若是老太太还像平常那样操心太过,万一真有个好歹来,虞家要怎么办?”
虞老太太听得直流泪,虞秋翎跟着跪下来,却是继续道:“老太太,你若真是为儿孙好,就更该要保重自己。只要您还在,家里就不会乱。万一……二弟妹早就知道怀孕,却是不敢说出来,这是为什么,老太太自己心里也明白。”
“你起来……”虞老太太伸手就要去扶小陶氏,小陶氏赶紧起来,又在虞老太太床边坐下来,却是上前抱住虞老太太道:“老太太,就是为为重孙,也该保重自己才是。”
虞秋元也跟着哭了起来,道:“老太太,以后家里就是翻了天,您也别管了。再大事的总有我在,我总能料理的了,只要老太太好好的,我凡事都做的了。”
孙子,孙女再加孙媳妇,边哭边劝,虞老太太听得心中难受起来。她明白虞秋元的意思,只要她还活着,不管虞大太太还是虞老爷,都会有所顾忌,虞家出不了顶天的大事。有事了,虞秋元可以用她的身份去压制。
若是她不在了,虞秋元在虞大太太和虞老爷面前就是儿子。虞大太太还好些,她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个儿子。但虞老爷呢,他只会抱着爱妾,听爱妾的话。
“其实我本来想的,等再过两个月,肚子瞒不住了,就跟老太太说,我若生下孩子,还请老太太抚养才好,我若自己抚养,也未必能养的住。”小陶氏搂着虞老太太说着。
这是真心话,她确实如此想过。她若自己养,虞大太太可以开口说她要养,就是虞大太太没这个意思,田姨妈也难保不挑唆。陶太太弄不好更会说让大陶氏去养。至于二房奶奶什么的,二房只剩下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是最后她能争赢了,只怕也是一番风波,那还不如直接说让虞老太太抚养,倒也彻底安心了。
“儿啊……”虞老太太一声长叹,手颤悠着抚着小陶氏的背。
虞秋荻一直是跪着听,此时也插嘴道:“我父母早亡,幸得老太太怜悯,让大哥兼祧两房。更难是嫂子如此明白事理,让我觉得二房肯定能兴旺,若是老太太……二房哪里还有将来以后。”
她的婚事就是虞老太太不行了,还有齐老太太在,不会有啥问题。但虞家二房就不一样了,就是小陶氏极得虞秋元喜欢,虞秋元本身还会跟大房亲些。还有分家之事,若是虞老太太不分,只怕到时候虞秋元都没有发言权。
虞老太太放开小陶氏,对跪着的孙子,孙女道:“你们都起来吧,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我若真是为虞家好,是该先保重自己。”
虞秋元道:“老太太若是真能放开了,也是儿孙们的造化。”虞老太太若是还不甩手,只怕真是性命堪忧。
虞老太太眼睛看向小陶氏的肚子,重孙子马上就要出世了,她再怎么样也得看看重孙。挥手让孙子孙女起来,嘴里喃喃自语的道:“是得甩手了,我哪里还能管的了。”
虞老太太这样说了,众人心里都松了口气。虞秋元马上开始说搬家计划,虞家京城西郊有处别院,虽然常时间没住过人,但收拾出来也是不错的。小陶氏跟着去,虞秋荻,虞秋翎都跟着去,虞秋元只能偶尔去,他还要看着家。
“既然想清静一点,也别去别院了,不如去庄子上住着,到了那里有再大的事也烦不到我。”虞老太太说着,她的嫁妆里就有一处田庄,在京城跟直隶的交界处,从虞家过去大概有五十六里路左右,不能说近,但要说很远也说不上。
以前虞老太爷还活着的时候,有时候两夫妻想躲清静,或者出门走走,必然会去那里。这些年没去过虽然房舍会有点旧,但当时是全部打点好的,只要派人过去收一番,应该马上就能住人。
“全都依老太太的。”虞秋元马上说着,一般来说大户人家只有打落人才会打发到庄子上去,犯了错的妾室,或者犯下大错的正室,不好处决,那就送到庄子上去等死。
现在是虞老太太自己提议去庄子小住,他是巴不得虞老太太赶紧离开事非地,如何会不同意。庄子上的生活要说清苦也很清苦,但若是虞老太太这样的人去住,那肯定就是清静了。离京城这么远,虞家再有天大的事,也传不到虞老太太的耳朵里了。
“二孙媳妇怀孕的事,你们也别往外说,反正我是要带着她去的,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虞老太太说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了庄子上也就彻底清静了。
虞秋元点头道:“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大丫头和三丫头也跟着我去吧,等安顿好了,没什么事了大丫头还回青云庵去。”虞老太太说着,虞秋翎原本进青云庵的目的为了虞家下面的姑娘好说亲事,就目前来说,虞家姑娘的名声己经彻底完了,虞秋翎在不在庵里作这场秀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但既然己经做了,依虞老太太说,那还不如做完,不然外头传的会难听。更何况等守服满了,虞秋翎这个年龄肯定还要改嫁的,到时候也好说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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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孙商议好要走,实际动身却根本快不了,首先要先派人把庄子打收拾妥当了。就是以前是全部收拾好的,十来年没去过了,也不知道现在会变成什么。再就是虞老太太,小陶氏,虞秋荻的东西。
按虞老太太想的,她这回走了,最少也得一两年功夫。最多两年,虞秋荻就要出嫁,那时候肯定要回虞家,那时候二姑娘和四姑娘估计也要出嫁,参加完孙女的婚礼,若当时她的身体估摸着还能活几年,她还要去庄子上住。
虞秋元亲自过去收拾庄子,虞秋翎和虞秋荻则是打包收拾东西,至于小陶氏,现在己被列为重点保护对象,只在虞老太太身边坐着。也不用侍侯之类的,虞老太太只是看着她,就会觉得心情很好。
孙子,孙女都忙碌着,准备的七七八八,也己经临近中秋节。虞秋元稍稍犹豫一下决定还是不劝虞老太太留下来过节,八月十五是大节日,免不了亲戚间来往行走,家里肯定还得摆宴之类的,要是办的好也是高兴的事,若是出了什么事就……
安全期间还如在八月十五之前就走了,把这个大节日躲过去,不管是虞老太太还是对小陶氏都很好,祖孙俩把要走的日期最后敲定。也不能临近八月十五走,那样太明显,就是东西没有全部收拾好,也可以人先过去,东西再慢慢走。
虞老太太瞅了个时间,把虞家老小全部叫了过来,包括一直被禁足的虞秋芳。先说了自己要到庄子上小住的事,虞大太太己经得了消息,也被虞秋元叮嘱过,多少说了些挽留的话。虞老爷的话就干巴了许多,若是虞老太太不在了,他相对还能更自由一些。心中唯一舍不得的是四姑娘,若是老太太到庄子上去住了,她的亲事要怎么办。
“我带着三丫头和二孙媳妇过去,大丫头先跟着过去,忙完了还要回庵里去。”虞老太太说着,今天她也没做什么,但看到虞老爷和虞大太太她就觉得十分疲惫,又道:“这回过去了再回去大概就是孙女出嫁之时,三丫头的婚事是订好的,没什么需要我操心的。至于二丫头和四丫头……”
虞老太太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目光在虞秋芳和虞秋芸两个人脸上停留一会,忍不住叹了口气,先向虞大太太道:“是我下令把二丫头禁足的,你若是想让她出来,你就让她出来吧。以后她的婚姻之事,你自己作主即可,不用告诉我。”
虞大太太和虞秋芳听得如此说,两人顿时高兴起来,磕头道:“谢老太太。”
虞老太太又看向虞虞老爷,道:“四丫头的婚事就让老爷做主,你想让她嫁谁就嫁谁吧。”
虞老爷和四姑娘听到这话,却不似虞大太太和二姑娘那样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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