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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话要说?”他依然微笑的看著她。[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我想问你。”她像是下了重大决心一般。
“什么事?”
“你……我想要知道,你那个墨绿色的小盒子,还留在身边吗?”檀芷若笑著,但不知为什么,那笑容挂在她脸上就是觉得很牵强。
他一愣。“你……什么意思?”他的心跳猛然加速。
“我想……你或许有机会,只是,我还需要点时间考虑。”
她迟疑,却又认真地说道。
“我不要你勉强接受,那样对谁都不好。”
“我并不是勉强接受。”她璨然而笑。“我是真的这样想的。”
“好吧。那东西我当然是一直留在身边,至于你,再说吧。等我回法国,好吗?”他亲匿地对她握握手,状似恋爱中的情侣。
“好。”她点头,眼底泛著雾气。“那我走了。”
话落,她走进人群里;他看著她,直到她被人潮给淹没。
走出航厦,Adrien径直往停车场走去,在那里。有个男人正在等他。那人,正是左敛贤。
“她走了?”左敛贤看见他走来,推开车门问道。眼底,满满都是沮丧与落寞,还有那浓浓的悔意。
是他坚持要来的,知道檀芷若这个时候要走,他一个人开了车,然后坚决要载Adrien回去。他似乎有心想要留住,但,也什么都没留。
“走了。”他朝他点点头。“谢谢你来接我。”他淡然地说道。
这时,头顶上飞过一架银色大鸟,那也许是她坐的飞机。
“我最后能做的,恐怕也只有这些。”左敛贤愁眉苦笑。
“你知道吗?我一直很想狼狠地揍你几拳!”Adrien收起笑容,毫不客气地对左敛贤斥道。
左敛贤无言以对。
“你和芷若都是傻子,两个人都教我看不下去。只是,芷若是死心眼苦苦守著你,而你则是蠢到不知珍惜。”说著,他一拳打在他脸上。“你这个蠢蛋!”
他没有反抗。
他知道他该被揍,所有的一切他都清楚,包括那天他和Flora做的事,Adrien全都转告了。当她意志坚决地向他宣告要回法国时,他无力挽留。毕竟,自己已经不再有那个立场。
他背叛了芷若,这就是报应。还能怪谁呢?就怪那时被恨冲昏头的自己吧!
“你绝对不会懂我的心情!”Adrien咆哮著。“你不知道我在葛拉斯的时候,听她讲你们共同拥有的那些往事有多难受,我全都捺住性子当个垃圾桶,听她讲心事,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大烂人!”狠狠地,他的拳头不断落下,他的脸上、肚子上。肩上……
“我来台湾,一半高兴,一半难过!我还以为她会有好的归宿,可以放心交给你,没想到……”他气疯了,声音都哑了。
左敛贤依然沉默不语。
“你这个烂人,你知道刚刚她跟我说了什么?她说她会考虑跟我在一起!”他吼著,一脚端在他的肚子上。
听到了这句话,左敛贤才缓缓抬起头。
两人沉默著,互相对望。
Adrien粗喘著气看著他,左敛贤的嘴角已经渗出了血丝。
“你答应了?”左敛贤急急的问,然后懊恼地说:“你就答应她吧!她和你在一起比较快乐,反正,我们已经结束了……”他终于承认了这件他不愿说出的事实。
第一次,他把自己的高傲自尊摆到一边,但是,为时已晚。
“你终于知道她是快乐或不快乐了。”不晓得为什么,他揍完人之后,心情竟然很平静,也还有余力去跟他分析道理。
“你是个好上司,卖命工作,但是却从来不是好情人,你还需要学习。”
“我现在生活已经一团糟。”左敛贤终于发现自己是个烂人。“再说吧,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说太多也没用。你回去找她吧,那样对她也好,我可以尽早安排你回去的日子。”他说著,抹去嘴角的血。
Adrien瞪他,蓝色的眼眸迸出愤怒的火花。
“你这个蠢猪!你以为我去找她,她就会真正快乐吗?就算她答应了我,那样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他吼著,真想一拳把他打到天涯海角。
“我不知道……”他失神地说。“我不想伤害她。”
Adrien看著他,内心暗暗叹了口气。打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他不想多说,或许以后他们会有复合的可能。
而且,就算他爱她,但要他接受也实在太难,他很清楚芷若不爱他的……
法国 葛拉斯
J&A香水专卖店里头,檀芷著正忙碌著。今天她不到香水厂,反而在这里管账收钱。她喜欢看著顾客在一柜又一柜的香水、香精前挑选合适自己的款式。
那种感觉,让她觉得比闷在工作室里头调配香水还要来得有成就感。
因为,她就是配制这些香水的人。
“这一款含有檀香的成分,味道会比较浓重,如果你喜欢淡香,可以参考这一款看看。”
“在左边架子上店边数来第三个……”
“啊,这一款我们刚好卖完了,要不然,我们帮你赶工订做,只是,要等个几天可以吗?”她向最后一位客人建议。
人多,她忙得头昏脑胀。好不容易送走最后一位,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要下班了。
“Chloe,这里我来忙好了,你脸色看来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店里的小妹对她说道。
檀芷若摇摇头,勉强露出个虚弱的笑。
“我很好,你去帮Antoine整理架上的东西吧。那边有些乱了。”她用手指了一个方向,然后继续在柜台坐镇。
在这里,她一向很快活。但是。最近这几天却有些反常了,整天都蹙著眉头,有时候又会莫名其妙地笑出声。这种怪异转变,任谁都看得出。
Chloe、Chloe、Chloe……她反覆念著自己的法文名字,忽然觉得自己已经离当年来法国的她很遥远,以往那种单纯地笑著、快活著的日子,已经不再保有。她回去一趟台湾,得到她梦寐以求的爱情,结果却是如此苦不堪言。
昨天,她一个人多喝了点红酒,就一直头痛到现在。她的酒量本来就不好,现在终于尝到后果。
“呃──”按住太阳穴,她发出细碎的呻吟。
每次心情不好她就这样,找了瓶别人送的波尔多红酒就喝了起来;没想到昨天该死的想起以前和左敛贤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甜蜜光景,想著想著就哭到吐了,吐得满地都是,真不像她平常的作风。
她恨自己的记性在这个时候特别的好。
她很清楚调香师是不能轻易沾酒的,但是……
算了,她也想不出一个好的理由来搪塞自己的失常。
真不知道丞天那儿怎么了?她的不告而别,想必对左伯伯造成某种程度的打击吧。她无力地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地说著对不起。
忽然,一阵恶心的感觉又涌上喉头,檀芷若起身冲向厕所。
“恶──”够了,都是那可恶的宿醉。
“Chloe?”小妹非常担心地道:“你到外头走走吹吹风好了,店里有我们两个照料就可以了,再说也要关门了。”她劝著,好心地看著檀芷若。
“我……”檀芷若狼狈地走出厕所,好在自己的丑态没被顾客瞧见,要不然,J&A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口碑又要有裂痕。“好……好吧,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抱歉。”她朝著门外走。
“不会,你坐了一整天都没有休息,出去散个步也好,不过小心天色暗了云又多,可能会下雨,要不要带把伞出去?”
她看著外头的天色,小妹说得对,但是她今天不太积极想照顾自己的身体。“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回来。下雨我会到骑楼去躲躲的,没关系。”她走了出去。
Adrien应该快回来了吧,她思忖著。前几天接到他的电话,他说再过几天一切就OK了,但是他没说回来的确切时间,她也没办法去接机。
电话里头的他,还是一样温柔,偶尔响起几声爽朗的笑声,就与往常一样;倒是她,为那天进候机室时所说的话而感到脸红心跳。那倒不是动心的感觉,比较像是……说错了话的困窘。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这话明明就是自己说出口的,到最后犹豫的也是她。
不过,她真的有开始在认真考虑。自己对远在台湾的左敛贤,确实死心了吧。
沿著街道,檀芷若随意晃荡著,这里的每个巷弄,她是再熟悉不过。
想当初,还是Adrien领著她到这里四处走走介绍。
“那是J&A的暖房,还有本厂,再过去有其他较大的知名品牌,CHANEL、CD、CK,这些你应该都很熟悉吧……”她那时是睁大了眼拚命地吸收,都忽略了Adrien细心关照之下的一双爱恋眼睛。
从来没想过他会爱著自己。
“落难公主……”她喃喃自语想起他那天说的形容词,开始苦笑。没想到那时落魄地被捡到的她,竟然有那么一个唯美的称呼。
她会爱他吗?她不知道。[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但是,她是欣赏他的,欣赏他的翩翩风度,幽默却又不失认真的工作态度,以及他的贴心,还有不定时送给她惊喜的花束;比较之于的左敛贤,唉──她心中五味杂陈。
忽然,雷声轰隆地响起。
檀芷若抬头看了天空,发现天色急遽暗了下来。糟糕!快下雨了!
她匆忙地想要找个地方躲雨,但是附近没什么店家,她还来不及锁定目标,雨滴就已经大颗大颗地打在她身上。
她惊慌失措。
都怪自己不知不觉走到这种小径上,要往回走恐怕还有一段距离。算了,乾脆就淋个够,反正也没人会关心她。檀芷若忽然自暴自弃地想著。然后在无人的路上手舞足蹈,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那个笑容,像是没生命的布娃娃,聪慧的眼神已然消逝,显得呆滞。
“我受够了!”她仰脸朝著天空大吼大笑,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我、受、够、了!听、到、了、没……”
她疯狂地呐喊,不断转著圈,转得头都要晕了。雨声里,她的声音微小到被大雨淹没。但她不要停止,她要发泄。她已经闷了好多天,她不想要自己再这样下去。
“我讨厌,我讨厌这样!”她放纵自己嘶吼著。“我不要爱你!不爱你了!不爱你了”她跳著,泥土路已经泥泞成一片,脏了她的鞋、她的裙摆。
“为什么你要这样……”她又哭又笑,不懂自己的心情。
“我讨厌自己被你影响,但是……为什么……”她看著天空,脸上的雨水和泪水都混在一起,分不清。
她看著广袤的天空,觉得这整个世界似乎遗弃了她,她在流浪,她是吉普赛人……
忽地,她的脚一个不小心绊到地上的石子,转个不停的身子摔倒在路中央。
“痛!”她咬牙呻吟。看来,她很不幸地扭到脚踝了。
真是超级悲惨的,她想著的同时,哭得更惨。尤其脚痛,让她爬不起来,就这样跌坐在路上哭泣著,雨水打到她身上也不理会,衣服脏了也不在意,声音哑了也没关系糟糕的是,左敛贤当初说的每一句话,此刻都在她脑海里冒了出来。真是莫名其妙,她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见鬼了!
她记得他说会和她在一起的,一切有他都会没事,他可以代替父母照顾她。但是他骗人……
她记得他说戏码已经出了轨,亲吻那一幕不算在内,但是没关系,他们的感情都出了轨。可是,后来她看到他和Flora的那一幕,要她怎么相信他。
无数的回忆在脑海里打转,她想到头都晕了,晕得不知如何是好,身体不舒服,泪涌得更凶猛。
“你骗我,为什么你要骗我?”她仰头问著,但是回答她的只有滂沱的雨声,哗啦啦地下著。
夜深了,她在大雨中的小路上,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痛!”檀芷若翻身轻轻呻吟,全身都感到不适。这不是她平常睡觉的床跟枕头,这是哪里?
她死命想要睁开眼,头晕目眩感忽然袭来,让她倒回床上,接著是一阵狂咳。
这阵急促的咳嗽声,惊醒她身边的人。
“芷若?”
她努力地将眼睛聚焦,发现是Adrien,他脸上明显地写著担忧。
“你醒了?感觉怎样,有没有不舒服,我可以帮你叫医生来?”
医生?她眨眨眼。
“医院?”她看了看四周,白墙、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
白色的枕头。“我很好,只是……喉咙有点痛。”说著,她又是一阵狂咳。
“你这个傻瓜!你怎么不好好爱惜自己!”Adrien低斥道,很快的将眼里的泪水掩饰过去,“肚子饿了没?我切水果给你吃。”他细心地问。
“好。”檀芷若笑道,“你怎么在这里?”还有,她又怎么在这里?她想弄清楚。
Adrien削著果皮。“我刚从机场回来,就接到通知说有人发现你昏倒在小路上,还送你到医院。我才想问你怎么跑到外头去淋了一夜的雨,还又弄了一身的伤?还好只是感冒而已。”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只是、我只是……”她红了眼,抿抿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当时的情况。
“你再多的理由全都是藉口。”他不悦地睨她一眼。“我不跟你追究,但你以后别再这样子了,好吗?”他温柔地替她顺好睡乱的头发。
她点头,泪缓缓落下,滴到枕头上。“我知道,以后不会这样子了。”
“知道就好。”他把削好的水果切成一瓣瓣。
“我那时候,只是心情不好。”她努力地想挽回什么。“我怎么知道会下雨,而且,我脚扭到很痛……”她边说著两眼边四处瞟著,忽然有意外发现。“是我喜欢的郁金香。”
“我刚买的。”
“谢谢。”他总是这样贴心的。
“芷若,你回来法国后,我已经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了左敛贤,包括Alex那一段。”他话题一转,回到这上面。毕竟有些问题不面对还是不行。
“你……”她瞪他。
“你们之间有些小误会,我相信他那天是无心的,你真的不肯原谅他?”他询问著,纯粹以好友的角度。
“Adrien……”她无力地闭起眼。“你知道吗?就算那是无心的,我也觉得很心寒。我无法预料,有了这次伤心之后,是不是还有下一次、下下一次……我没有那么坚强,可以禁得起那么多的考验。”她很累了。
“好吧。”他劝了劝没效,终于放弃。“我真的觉得你们这样太可惜,你等他那么多年,现在却这样。”
“没什么可不可惜的,都结束了。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总之,她以后不会再这么傻。
“随你的意。”Adrien切好了水果,将苹果放入小盘子内,用手指挑起一瓣。“张开嘴,啊──”
“我自己就可……”她开口想抗议,说自己的手又不是废了,但话不及说完,水果已经塞人她的嘴里。“唔!”她不悦的皱起眉。
“乖。”他哄著她。“现在不是产季很难买的,我知道你喜欢才特别去找,找了好多家。”
好不容易吞咽下,她不领情地对他低吼:“我又不是小孩,干嘛喂我?神经病。”说完,她枪来盛著水果的盘子自己吃。
“我当然知道你的手好好的,也不是小孩子。”Adrien笑了,顺手拨了拨头发。
那一瞬间,他的潇洒让她不得不承认那会迷死众多女性朋友。但,不包括她。
“我只是觉得那种感觉很好、很幸福。”他淡淡地说道。
“Adrien。”她一怔,不知怎地泪水又落下。疯了,自己几时这样爱哭过?不过是一句话就哭成这个模样。
“别哭了,我都是自愿的。”夕阳洒在他身上,他的脸上还挂著灿烂的笑容,彼此相互辉映。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男子真的对她意义非凡,然而她却不懂得珍惜。甚至到现在还是这么傻、这么执迷不悟。
她还是老是想到他,左敛贤。
“我真的很抱歉。”她哭著。
“没什么好抱歉的,你别傻了。这种事一向都是你情我愿,不是吗?”他摸了摸她的额头。
“可是,你给了我那么多,我却什么都没有……”或许,还在不知不觉中伤了他的心,她却浑然不觉。
“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他又哄她。“别激动成这样,这样对病人不好,到时候又有人说我虐待员工,看要怎么处理。”
“你!”她破涕为笑,但心里还是觉得愧疚。
他笑了笑继续拿回盘子喂著她吃苹果,好不容易,一盘苹果被吃得精光。
“我累了。”她托辞道。实际上并不这么一回事,她才刚睡醒,哪来累不累的;她要的,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你快睡吧。”他替她拉好被子。“我先回厂房看看,等会儿再来。”
她点头,看著他离去。
“Adrien!”她突然地开口唤道。
他依言转头,挑眉。“怎么?”
“你说过……回法国我们要好好谈谈的。”她没有忘记,只是不敢开口。“你不在的时候,我想了很久。”
Adrien的脸色稍稍变了,转为严肃。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忘得了他,我真的不知道;但是,你愿意跟我……先练习吗?感情,再慢慢培养好吗?”檀芷若说著说著声音转小,细如蚊蚋。“最后的结局对你而言,可能是好,也可能是坏,这我无法保证,但是……”她说著,又有哭音。
Adrien看著她,然后缓缓地点点头。
“真的吗?你愿意答应我?就算我对你这么的糟糕又不知恩图报……”
“芷若,我会等你的。”他语气坚定无比的说著,然后转身离去顺手带上房门。
看著他离去,她忽地又想起一些往事,抓起棉被就蒙住头。
“不对不对……”她摇著头。“不该再想的,都结束了,我要喜欢Adrien,这是我答应他的……”她更猛力摇著头,如拨浪鼓。
忽然,哇的一声,她又哭了起来,她的肩膀不断颤抖著;只是这次,没有人听到,也没有人来安慰她。
第八章
很快地,檀芷若就出院了,但病情好得很慢,她不时咳嗽、不时头痛。
重感冒的檀芷若,嗅觉严重迟钝,但那样正好,她放了自己一个长长的假,和Adrien到处玩。那些以前在法国还没有去玩过的地方,现在有足够时间玩个尽兴。
法国各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巴黎、南锡、史特拉斯堡、里昂、马赛、普罗旺斯,还有蔚蓝海岸等等。
一开始她真的以为会好转,除了感冒,还有心病。但是,没办法,一切都还是没办法。感冒好了,心病一样严重。
在她的荒谬提议下,她和Adrien“交往”了一个月,可是在这其间,包括了无数场被她搞砸的约会,还有无数次因为愧疚以及怀念所引发的泪水;却怎样都没有恋爱的感觉。
有一次,他们两人到巴黎,到蒙马特喝咖啡,到奥塞美术馆看画展,印象派的画她很喜欢,但看著竟然哭了起来因为她想到丞天里头挂了好几幅雷诺瓦的复制画……
他不停的安慰她;她觉得Adrien太傻,陪她一起疯。
她过得不好,这一切,可以说是自作自受。
她太任性了吧?任性到以为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但是,跟著自己不爱的人,她觉得一点进展都没有。
每当她哭,Adrien就会安慰她,说著贴心的话,然后拥著她,她哭得更是厉害。身旁的人一定以为他们真的是热恋中的情侣。
但是,谁知道,他们除了别扭的牵手之外,什么都没发生,就算是住在旅馆,也都是Adrien自愿打地铺睡在地板上;她看了很难过,但他说没关系。
终于,在回到葛拉斯之后,她又病倒了,除了长途旅行的疲累,还有抑郁的情况。医生称这个病情叫作营养不良。
天知道她真正是怎么回事,她还得了心病。
白色的病房里,檀芷若卧病在床。
她惨白著脸,笑著看Adrien,低声说:“我很抱歉,我老是给你找麻烦,你一定觉得我很难缠。”
他摇摇头,温暖地笑了。“不,别这么说。”
“我觉得我自己太傻。”她终于承认要自己再爱上另一个男人是一项蠢行为。“我太傻了,傻到不知道爱情这种东西不能强求,你却还陪著我发神经。”
他抓住她瘦弱的手。“你至少学会了一门功课,那样还是值得的。”
“我觉得很悲伤,无论我多努力试著去爱,但是我仍寂寞,看著你对我好,我就觉得很慌,因为我知道自己怎样都回报不了。真的很抱歉!”
她说著,感受到Adrien把她的手握得更紧。
“我还不清楚自己现在该怎么做,但我想……我们……”
“我们结束吧!”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他替她开了口,手忽地松开。
“谢谢……”檀芷若微笑,感到如释重负。“我们还是朋友吧?”她贪心到不想失去他。
“一向都是。”他照样回答。
“生病请假不扣我薪水吧?”
“当然,你先前一直为J&A卖命工作。”
她笑得很灿烂。
“笑容果然还是适合你。”Adrien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庞。“别哭了,现在都没事了,不是吗?”他说著,拿起自己的电话,拨了个号码。
“你?”她好奇著他的行为。
“喂?”电话接通了。“你的。”确认之后,他抛给她。
“做……做什么?”檀芷若疑惑著,听到电话另一端的声音,旋即愣住。“你……”
(若?)
那是……是左敛贤!这声音她还不够熟悉吗?她红了眼,瞪著Adrien。(是你吗?若。)电话那一端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格外地焦急不安。
“是、是我。”她虚弱地回应。
(你怎么了?)
“我……”只说出一个字她便说不下去了。要用什么样的字眼才能清楚阐述,这几个礼拜以来她痛苦不安的心境?
(你怎么了,若?你在法国,还是台湾?)
“我……”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分离后的相思之苦,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
(若,好了,别哭了,都是我的错……)左敛贤异常不安,口气缓和下来,虽然不了解整件事的原委,但还是捺著性子安慰她。(怎么回事,告诉我好吗?若。)
“我……”抽抽噎噎了一段时间,檀芷若终于吐出几个字:“我好想你,好想你……”
(别哭,我马上去找你。别哭了,你在哪里?葛拉斯?)
他前所未有的温柔,几乎教她柔肠寸断。
“在、在医院。”她哭得更厉害。“我在医院,我好怕、好累……”她多么害怕失去他,真的……
(医院?)左敛贤大吃一惊。(你生病了?怎么回事?)
“我……”
一旁的Adrien再也看不下去两人说不清的对话,一把抢来电话。
“她生病了,只有你才救得了她,快点过来,我会到机场等你。”他简单交代几句话之后,把电话切断。
檀芷若止住泪水,看著他冲动的对著电话大吼,一时还无法恢复的呆得住。
“你……为什么要这样?”Adrien总是无止境的对她好,她恐怕是无法回报了。
“没什么,我只是看不下去罢了。”他简单的说,轻易地解释一切。“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她对著他笑,眼角挂泪。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待会有厂里的小妹来照顾你,我还有别的事要忙,晚点再来看你。”他转身说道。
眼看著他要离去,檀芷若才赫然想起什么似的,在他背后轻轻吐出一句:“Merci!”就这句话,抵过千言万语。
“Jevousenprie!”他没有回头,用法文回了句“不客气”,旋即离去。
她想著即将要见到的那个男人,心底忐忑不安。但是,却明显地愉悦了起来。她要吃点东西,感觉有点饿了,她知道自己变得太瘦,她想要快点回复原来那个标准身材。
他呢?他一样想念她吗?
左敛贤推门而入,眼底有著不安、震惊;以及更多数不清的情绪。
“你……”檀芷若呆愣愣地看著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三天的漫长等待,竟在这一刻成真。
“芷若的身体不好,你说话时要小心一点。”Adrien交代这么一句之后,就离去。他深知这时候两个人需要独处的时间,至于他这个外人,还要快快闪人。
只是,他仍暗暗叹了口气。
没想到自己对她这么好,还是失败了,无法赢得佳人芳心。说来说去,爱情这种东西,除了缘分,还需要有那么点运气。
“你……过得好吗?”左敛贤僵硬地开口,问了句笨话。看她那副模样谁都知道她根本不好。
她摇头,又点头,哭得乱七八糟。
他走近,想要替她抹去泪水,但是手举起,又搁在半空中。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那个资格碰她。
她哭得更凶,猛地抓著他的手,就贴在自己脸上;泪水浸湿了她的脸,还有他的手掌。
“抱歉。”他低低的吐著这么一句。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终于发现自己的懦弱,他懦弱到厘不清自己和其他女人的关系,也无力追回自己真正的爱。直到Adrien打了电话过来,告诉他芷若只有他来才有救,他才匆匆忙忙的赶到。
但是,他还有机会吗?
“我想你……”她哭得一塌糊涂。“我以为我会好起来,很快就忘记了,但是我没办法,我试过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Adrien陪著我,我真的很傻,我……”
“我知道,全都知道。”他说著。在到医院的沿途,他已经从Adrien那边得知一切。
“我真的很寂寞,我想念你,但是我不知该怎么开口。”她倾诉这几天的思念。
“我还有机会陪你吗?”左敛贤坐在她的床边,低声问。
她用力点头。“我可以不计较,我什么都不计较……”
看她委曲求全,他的心都要碎了。他终于知道自己的卤莽伤她多深。
“我们重新开始。”他承诺著,然后低下头吻她。
这是一个热情且细腻的吻,他小心地吻她,她热烈地回应著。她好熟悉这个味道,他身上的体味,这回不再残留有任何其他女人的味道。
她心满意足极了。
唇舌交缠之际,她紧紧地拥著他,彷佛害怕会再次失去他。
他轻柔的吻著,从她挂泪的眼角,飘香的发丝,到颈部,直至她的锁骨,他瞬间停下动作。她会给他吗?
“给我……”她似乎看穿他的疑虑。“我想要成为你的。”
得到了这样的许诺,他放肆地在她身上撒野。他的大掌抚过她的身子,发现她的身子瘦得像皮包骨。
“我害你瘦了。”他自责。
“没什么害不害的。”她套了句Adrien说过的话:“这一切都是你情我愿。”在经过这些风风雨雨,她终于了解这句话的意思。
他扯著她的衣服,她呼吸急促得不知如何是好,弓起身,全身燥热难耐。
蓦地,他发现她身上有一条项链。
“你戴项链?”他觉得这东西很眼熟。
“这是左伯伯给的。”她难为情地笑了。她没告诉他,其实在她离开台湾的那一天,她就一直把这条项链戴在身上,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因为她还希望能抓住一点什么,留作纪念。
“老头给你的?”他吻过那条项链。
“嗯。”她喘著气点头。“其实左伯伯什么都知道,我都告诉他了,他就给我这个,说是当年他给左妈妈的定情物,现在要给我……”
他恍然大悟,难怪那时他说芷若要离去的事,老头只是看著他,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事也都没有追问。
他继续吻著她。
“好、好奇怪……”当他的吻落在她的浑圆时,她娇喘、呻吟不已。“为……为什么?”她欲挣扎,脸上却浮现迷惑的神情。
然而,他却没有停止动作,手又去撩她身下的宽松衣裤。
“我、我觉得很热……”檀芷若闭上眼,感觉到自己体内似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潮,正波涛汹涌著。
“很热?”左敛贤邪气地笑了。“哪边?”说著,他的薄唇移到她的腹部,轻轻地舔吻挑逗。
她的身子忽地收紧,发出一声娇喘。
“我、我……”她说不出话来。
“还是这里呢?”他用手轻轻触碰了薄薄的底裤下的私密处。
“啊──”她倒抽一口气。
“是这里吧?”他的手指隔著布料轻轻搔痒,令她不安地扭动身体。
“对,就是那里……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惊慌。
但那种感觉好奇妙,说不出来的。
“很快就会帮你治好的,别担心。”他的吻不断往下移动,终于,落在她浓密的性感地带。“我会帮你。”他喜欢她未经人事的生涩模样。
他粗喘,她呻吟。
“你知道吗?”他吮吻她的浑圆,喃喃地说道。
“什么?”
“我知道香水有促进性爱的功能,最早的春药,就是由香精发展而成的。”他兜著她的乳蕾吻著。
“你──”她倏地睁开眼睛。
“我看了些书,做了些功课。因为我想要了解你的工作,进入你的生活。”他坦诚说道。
“你……”她感动莫名。
“不过……”他邪气的抚著她如丝的大腿。“我还是觉得人的体味比较棒,你好香……我喜欢你的味道,这比春药还要有效。你是我的香水情人……”
“哦……”她想要说话,但已经来不及,话全数被他的吻给吞没。
她屈起大腿圈在他伟岸的身上,他适时进入她的体内……
终于,两人的身体互相契合,而心灵,也紧紧连在一块儿。
病房里,弥漫著一室的春意……
病房外,护土正打算进去换点滴,Adrien拦住她。
“先别进去。”他摆摆手阻止她。
他知道这时候那两人正在里面做什么,要不然,没理由说话说了一个小时还没结束。
“嗯?”一头黑发、明显有著异国脸孔的护土,奇怪地挑起两道好看的眉毛。“为什么?我是要进去换药的。”
他摇头,发现那名护士脸上质疑的神色和檀芷若有些的雷同,只是,表情任性多了。
“有最好的解药在里头。”
“但我是照上头给的指令行事的。”她不耐烦地瞪他一眼。
Adrien发现她瞪人的方式和芷若也很像,这……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她的识别证,Helene。“你喜欢Helene Segara的歌吗?”他紧盯著她,发现她也有一双美丽的东方黑眸。不知怎地,他下意识用中文问道。
“我是她的忠实歌迷。”她回答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吓了一跳,结巴地问
:“你……会说中文?”
“当然。”难得遇到同好,他开心地笑著。“我也喜欢Helene的唱腔,她替钟楼怪人音乐剧献唱时,我甚至特地赶到巴黎,亲至现场聆听。”
她一脸狐疑地看著他,怀疑他搭讪的真正意图。只不过,这个男人的嗜好和她几乎相同;而且,他会说中文……
“这样吧,我等你下班请你喝一杯咖啡,你慢点替病人换药,如何?”他倚著墙,有一种潇洒模样。“而且,我们可以聊聊我们喜欢的歌。”
“好吧。”黑发护士笑了。“我喜欢拿铁。”
“我也是。”
两人聊开了,Adrien看著她,忽觉刚刚的失恋算不了什么。
C'estlaeie!
云雨过后,檀芷若倚著左敛贤,眉头微微锁著,陷入思考。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汗味、烟味,混合著他的气息,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安心。
“在想什么?”他用手抚平她的眉心。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一个方法。”如何来证明两人的爱情都是真实的。
“嗯?说来听听。”他宠溺地搂著她。
“我们……”她深吸一口气,欲言又止。因为要说出口,需要某种程度的勇气。“我想,我们先分离一段时间。”
左敛贤蹙起眉,他不喜欢这样的提议,但他还是捺著性子听她说。或许,她有特别的理由。
“我们需要一段时间,来证明彼此的存在都是重要的。”
她定定的看著他名声说道。“因为,我无法承受再一次失去你,或者恐惧著还有其他女人再来我们身边搅局。”
“不,绝对不会!”左敛贤急急忙忙地保证。
“我知道不会再有新的,但是那些曾经环绕在你身边的女人呢,那些所谓的旧情人呢?”说著说著,她的心口揪痛了下。
“若,我……”
“所以分开一段时间,我相信我们都对彼此有信心的,对不对?”她轻轻地在他脸上一啄。“那样,我们都不见面,你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处理你身边的风花雪月,表现给我看。到时候,我才知道你合不合格。”
“你要多久?一个月?两个月?”他迫切的询问。
她摇头。“那太短了。”
“半年。”
她还是摇头。
“要不?”
“一年。”她订了个时间表。
“那么久。”他叹息。“一年之后……”
“你没办法等?”她挑眉。“我等了你那么多年。”
“好吧,为了你我等。”左敛贤说完,捧起她的脸吻了一下。
她笑了,甜甜的。
“我们要在哪里相见?”他问。
“就明年,这个时候,这一天。到时候,你一定会知道我在一定会找得到,很容易的。”她对他承诺。
“好。”他搂紧了她。
葛拉斯的冬天不太温暖,但她却觉得心头暖呼呼的,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机场上,檀芷若目送著一架架起飞的飞机,看著它们往天涯的另一方翱翔而去。她知道其中有一架飞机飞往台北……
一个她所爱的男人正在里头,也渴望地寻找她的目光。
“就这样送走他了?”Adrien不太理解。真弄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却又亲手让它飞掉。
“没真正恋爱过的人不会懂。”她瞪他,但眼底有小小愧疚。
“一年啊……”Adrien念著。“你真的知道自己会在哪里吗?这么肯定?”
她点点头。“我已经知道要调制哪一款香水了,Adrien。”
她一脸的正经。
“是吗?说来听听,说不定可以帮J&A大赚一笔。”他调侃道。
“具有东方味的中性香水。”她自信地说。
“然后?”
“我要参加明年的GiGi香水大赏。”她语气坚定的宣示自己的目标。
“真的?”Adrien十分讶异。
她点头。
Adrien恍然大悟。“我知道,原来你有预谋!你这女人真是的!”他摇摇头,口中啧啧有声。
原来就是这么个GiGi大赏,把她和左敛贤的爱情拉长了一年之久。
“爱要及时啊!”他笑。
“怎么及时法?”她睥睨他一眼。“说来听听。”
“例如……现在!”
“什么?”她听不懂,看著Adrien,发现他眼底有一抹好久不见的温柔,但并不是对她的。
“我恋爱了。”他坦诚说道。
“这么快?对象是谁?”她讶异。
“Helene。”他很陶醉地道:“黑发黑眼,和你一样是东方人,而且,聪明到有个性。”
“你哪时认识的?”
“呃──”他噤口,怎样都不肯把实话说出。
“嘿!”她抓著他的手。“说吧!”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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