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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头显示的号码,不悦的皱着眉,他还是接起电话,“姜雅隽……我没有忘记,我已经着手安排了……你以为她是一般的女人,随随便便就可以搞定了吗?你再等个几天,很快就会有消息了……我知道,你用不着一直提醒我,我不跟你说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手机!姚骆艳美丽的眸子瞪得好大好大,这个家伙可以剪断电话,却不可能停掉自己的手机,她想跟外面联络这下子容易办了。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看到你有麻烦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娇媚无比的伸了一个懒腰,她笑盈盈的说:“真是累死我了,我也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养颜美容喽!”
他知道,她一定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她喜欢玩,他就陪她玩,老实说他可舍不得她闷死。
有些人喜欢固定的生活作习,姜雅隽就是这样的人——早上六点起床,七点用早餐……晚上十点洗澡,十二点睡觉,他是那种规律到无药可救的男人,她相信这六年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改变,除非遇到某些突发状况,例如昨天晚上,不过为了预防万一,姚骆艳还是不着痕迹的向佣人确定他的习惯。
事实证明,他还是一个样,她不也是如此吗?她还是六年前的她,若说有什么改变,那就是对他的爱变成了怨,他恐怕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十点一到,她就悄悄的摸到他的房间,当然,她不会忘了故作礼貌的敲一下房门,没有响应,她立刻开门钻了进去。
竖耳一听,浴室传来了流水声,她总算可以放胆的在房里嚣张了。
晃了一眼,她看见他的手机随意的扔在床上,她不客气的爬上床,拿起手机打去传说之岛,几个声响之后,手机另一端传来的声音还是姚骆云。
“Trachelium,我昨晚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
“有啊有啊,我还想了好久好久,想得头昏脑胀,可是我还是不懂。”他的口气听起来还是很迷惑。
这是什么情况?姚骆艳一时傻眼。
“Gerbera,你说你被绑架,这是什么意思?”
“绑架就是绑架,哪有什么意思?你在跟我耍白痴啊!”真是的,气得她想口吐白沫,这个小子就不能像个正常人吗?
“你不要那么凶,我就是想不明白,如果被绑架了,你怎么可以自由自在的打电话回来?”其实他脑子很清楚状况。
呃……她还真的哑口无言,理论上来说的确是这么回事啦!
“还有,谁敢绑架你这个凶巴巴的恰查某。”他越说越小声,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含在嘴里,不过,凭姚骆艳的聪明自然可以联想到。
“你说什么?”尾音上扬,如果这个小子现在就在眼前,她一定会踩扁他。
“我不管你是在玩猜谜游戏,还是玩吓人游戏,你不要找我,我会头痛。”
“我……我有叫你接电话吗?你不要接电话不就没事了吗?”
“你不希望我接电话,你就别挑在大伙儿都跑去睡觉的时间打电话嘛!”他开始怀疑她的脑子装稻草。
“我也不想……”等等,她想起来了,台湾和传说之岛有两个小时的时差。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甩了甩头,暂时把她脑子里面混乱的思绪全抛到脑后,她得多用点心思把自己的处境塞进他的脑袋瓜里,“你听好,我不是在玩游戏,我很认真,你原封不动的把我的话告诉Agapanthus就对了。”
“我说了。”
“你说了?”
“对啊,她也搞不懂你在干什么。”
青天霹雳,姚骆艳完全呆住了,这是在演哪一出戏?
“最近我有黑眼圈,我今天要早一点睡觉,我不可以跟你聊天了,拜拜。”喀嚓一声,姚骆云很潇洒的把电话挂了。
什么叫挫败,她现在真真实实的体会到了,她煞费苦心跟家人取得联系,他们竟然……咬牙切齿的把手机摔在床上,她诅咒这些薄情寡意的家人,他们一定不得好死……全身顿时一僵,她抬头的同时发现姜雅隽早就站在浴室的门口,他挂在唇边的笑意像是在嘲讽她,不过这并不是让她动弹不得的原因,真正的问题出在他那几近裸裎的身体上。
“看样子,你好像得不到家人的支持,真可怜。”他一副好同情的摇着头。
现在这件事对她一点也不重要,她比较在意的是——“姜雅隽,你暴露狂是不是?”
眼睛往下一瞄,他的重要部位围着浴巾,这应该构不上“暴露狂”三个字,他很有礼貌的反问:“我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你、你没穿衣服!”她突然觉得有点热,呼吸不太顺畅。
“这不能怪我,我不知道房里有客人,我好像没有邀请你过来哦!”
这种感觉真是讨厌,她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我向来习惯这个时间洗澡,不是吗?”
“我早就忘了。”她好想立刻从这里消失不见。
“是吗?我倒是记得你所有的事情,譬如说,你睡觉的时候不喜欢穿内衣裤,还有,你尤其喜欢将玉足伸进……”
“姜雅隽,你想跟我翻旧帐是不是?”她肯定他接下来的话是限制级,如果她还想保住颜面,最好别放任他继续说下去。
“你不趁着我洗澡的时间作怪,我是不会跟你讨论过去的事。”
“我……如果是你,我就不相信你会乖乖的任人宰割。”
偏着头想了想,他很慷慨的点头,“这么说也有道理,我就不追究了。”
“我可以离开了?”
不过,她似乎一点移动的意思也没有,而且她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不时偷瞄他健壮的身体。
唇角微微上扬,他眼神闪烁着戏谑的光彩,“如果你想继续留在这里研究我的身材是否像六年前一样好,我倒也不介意。”
轰!睑儿瞬间红得像颗苹果似的,她几乎连滚带爬的下了床,然后低着头冲出房间,以前她最喜欢趴在床上看他穿衣服,欣赏他超棒的身材是她最大的乐趣之一,他还因此笑她是个色女……天啊!别想了,不堪回首的过往!
又是无眠的一夜,姚骆艳不得不作出一个无比沉重哀怨的决定,她实在很讨厌这种举白旗的滋味,可是经过昨晚的事,她觉得他们继续待在同一个屋檐下实在是太危险了,她并不是担心他会饿狼扑羊,而是害怕自己会再一次沉沦,她的心还要再撕裂一次,太痛苦了,她不要!
可是她就这么无条件的投降吗?这未免太便宜他了,她多少应该为自己争取一些基本权益嘛!
“你会认床吗?”姜雅隽一副很关心的问。
“嗄?”脑子还忙着思考,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看你的样子,你昨晚又睡得不太好,我这里的床睡起来不舒服吗?”
她的脸抽搐了一下,她真想直截了当的一脚把这个男人踹出去,“你认为一个被软禁的人可以睡得很安稳吗?”
“你可以改变自己的处境。”
哈!“你说得可真好听,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会不会太自私了,为什么我得完全依照你的安排?说起来,你是在求我帮忙,我应该有资格发表意见吧!”
“然后呢?”
“什么然后?”她有点反应不过来的眨着眼睛。
“你不是想跟我谈条件吗?”
“……算是。”他的脑子未免转得太快了吧!她实在很讨厌这种什么都被他摸透透的感觉,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最懊恼的就是,她明明很亲近他,知道他大腿内侧有一个胎记,知道他吃到讨厌的大蒜会有何种反应……可是,她却总觉得自己看不透他的心思。
“你可以说说看。”
略微一思,她摆出就事论事的口吻,“你不能期望我为了当特别看护而抛下原来的工作,这一点你应该同意吧!”
“你想要求期限是吗?”
厉害!“每一份合约本来就会有期限。”
“我接受,你可以给多少时间?”
“我手头上还有很多工作,我最多可以排出一个月的空档。”
“这个我得跟老头子商量。”
“你用得着跟人家商量吗?”像他这么霸道独裁的人,他不是向来自己说了就算吗?
“见到老头子以后,你就会知道他有多么不喜欢别人替他作主。”
“原来你这点是从他那儿遗传来的。”虽然他不愿意多说什么,但是她知道他跟他父亲不合,因为她从来没听过他提到“父亲”这两个字,不过,父子终究是父子,即使他不想跟他口中的老头子扯上关系,血脉上的传承已经注定他们会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微微皱了一下眉,他却什么话也没说。
“我只能给一个月的时间,他不答应也不行。[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好吧,我先代替他同意一个月的期限,至于酬劳,你想要多少?”
“酬劳嘛……我得仔细算算看,我可不会吃半点亏哦!”
“我不是个小气的人,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是啊,那是金钱方面。”他是个富家子弟,他当然不会在金钱方面计较,可是除此之外,他的心眼小得要命,举个例子来说,他不准她问及他的父母,还有他对她的深情爱恋其实明明白白的写在眼里、行为当中,他却舍不得将“我爱你”说出口,对他来说,一句“我不能没有你”已经是极限了。
“难道你要金钱以外的酬劳吗?”
“这可难说,也许我就是不想要钱。”她的确很爱赚钱,可是特别看护又不是她的工作,她可不想把这件事跟金钱扯上关系。
他故作讶异的挑了挑眉,“我倒是挺好奇,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你舍弃金钱?”
“等着瞧不就知道了吗?”
“好啊,我待会儿送你过去别墅,你先收拾几样简单的衣物,剩下的我会请佣人帮你整理,明天再请司机送过去。”
“我知道了。”他们终于可以说拜拜了,她应该觉得松了口气,可是她却觉得胸口闷闷的很不舒服。
张开嘴巴,他像是想跟她说什么,最后又作罢,他们还是到此为止比较好。
即使那两年,他们如胶似漆地缠在一起,她都没有此刻这种贴近他的感觉,因为这里是他绝口不提的地方。
“这里就是你家吗?”姚骆艳打量似的东摸摸、西瞧瞧。
“这是老头子的家。”姜雅隽的口气明显的说明他对这里的厌恶,像这种珠光宝气又冷冰冰的地方,有品味的人是不会喜欢的。
斜睨了他一眼,她的表情好像在告诉他:你的反抗太幼稚了。
“你大概会觉得这里比我那里舒服吧!”公寓当然比不上别墅。
“这还用得着说吗?我待在这里绝对比在你那里自由吧!”就连精神异常的人都不愿意被关在一个地方,何况她是个正常人。
“不过我要先提醒你,你是来这里照顾老头子的,可不是来这里诱拐他。”
“你说什么?!”两眼一瞪,她一副“你敢再说一次试试看”的狠劲,他很识相的转换一个角度说明自己的意思。
“老头子很喜欢你,你最好别对他太好,免得他对你胡思乱想。”
不过,她对他的说词还是非常不爽,“我看,恐怕只有你这种心思不正的人才会胡思乱想。”
“我只是想先跟你说清楚,你干么生那么大的气?”
厚!这真是太可笑了,“你可以容许别人随便污辱你吗?”
“我没有污辱你的意思,老头子并不知道我们两个过去的关系,他会认为我是砸了一大笔钱才把你请来这里。”其实他真正烦恼的人是老头子。
老头子和他都是那种很重视自己颜面的人,他们不会轻易在别人面前摆出低姿态,可是老头子却为了Gerbera向他开口,他还会不清楚眼前这个女人有多么令人难以抗拒吗?六年过去了,他都还难以自拔,老头子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如果你担心我会诱拐一个老头子,那你干么还把我送到这里来?”
对啊,如果他真的担心,他就应该拒绝老头子的请求不是吗?老实说他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也许是他没办法抵抗这种可以再见到她的机会,或者他是想试探她吧!
“如果他成天打电话骚扰你,你大概也不会拒绝他的请求。”
“我经常接到仰慕者骚扰的电话,如果因此就要响应他们的请求,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忙着约会还不够用呢!”虽然她不是一个多有耐性的人,但是绝不会那么轻易受到摆布。
皱了一下眉头,他当然知道她现在是国际知名的模特儿,她的事业版图越来越大,喜爱她的人也越来越多,而这正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事,曾经,他希望她在模特儿界没有任何成就,这么一来,她就会乖乖地回到他身边,可是随着日子的流逝,看到越来越多关于她的报导,他才发现她只是离他越来越远。
“你从来没有后悔走入模特儿这个领域吗?”有时候他会想到这个问题,他多么希望她会因为失去他而痛苦。
顿了顿,她试着就事论事的说:“我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我都不能后悔。”
虽然她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但是她的答案还是令他怅然若失,他想听她说,她有一些遗憾。
“你不是嫌我这里铜臭味太重,那你来我这里干么?”姜老爷子还没现身,他的声音就先惊天动地的传了过来。
转身面对从转角走出来的人,姜雅隽冷冷的道:“你也知道这里的铜臭味很重,你就不能稍微改变一下自己的品味吗?”
“我的品味干你屁事啊!”
“你还是姜园集团的总裁,说话的时候请注意自己的用词。”
干笑了几声,姜老爷子一副大惊小怪的说:“哎唷,天要下红雨了是不是?你这个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我?”
“我是不想丢脸。”
“你有什么好丢脸,你又不承认你是我儿子。”
“可是我是姜园集团的执行长,表面上看起来你是我的上司,我不想跟你有所牵扯也不行。”
“喂,你们可不可以休兵了?”姚骆艳实在不想出声介入,可是两个大男人吵成这副德行,未免太难看了吧!
尴尬同时出现在两人的脸上,姜雅隽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我把你的特别看护带来了,我去公司了。”
他踏出大门不到一秒钟,姜老爷子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有先前任性的孩子气,此刻的他是个温文儒雅的绅士,“姚小姐,刚刚真的很失礼,让你看笑话了。”
她一直以为善变是女人的专利,没想到他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突然让她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其中好像藏了什么文章。
若无其事的绽放迷人的笑靥,她有礼的问:“我可以请教姜总裁一件事吗?”
“不要叫我姜总裁,你叫我姜伯伯好了,说吧!”
“姜伯伯为什么坚持要我当特别看护?”
“你不知道养病有多么沉闷无聊,我当然希望由自己喜欢的人照顾,有你陪在我身边,我的心情会很愉快,精神一好,健康状况自然会好转。”
这个理由名正言顺,找不出什么瑕疵,不过,她还是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他会找她当特别看护一定有什么目的。
“姜伯伯,我恐怕不是一个很称职的特别看护,如果做得不好,还要请您多担待。”既然她准备在这里待上一个月,她就静观其变吧!
“你只要陪我说说话就可以了,其它的事有专门的人负责,我先请管家带你到客房,那间客房视野比较好,不过,如果你比较喜欢空间大一点的房间,我可以再帮你换一间。”
“姜伯伯不必太客气了,我住哪里都没关系。”这一刻她真的不懂,为什么这么亲切的一个人会跟自己的儿子不合?
不再多说什么,姜老爷子招来了管家送姚骆艳到客房。
第三章
虽然这个晚上还是睡得不太好,可是比起前两天,姚骆艳算是渐入佳境,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当她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这一切就当成是一场梦,不管这场梦是快乐,还是悲伤,都不是她人生的主题,所以从现在开始,她面对任何事情也不必太认真。
不可否认,这里确实比姜雅隽那里舒服多了,因为佣人不会七点一到就跑去敲她的房门,而等她梳妆打扮完毕再下楼吃早餐,时间已经是八点了。
“洪妈,姜伯伯用过早餐了吗?”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伺候的厨妈,再看着孤零零的摆在她正前方的餐具,如果状况允许,她实在不喜欢一个人孤单的用餐,尤其坐在这么大的长方型餐桌上,这里至少可以容纳十二个人以上,感觉更是冷清得令人没有胃口。
“老爷子不吃。”洪妈显得很担心。
“早餐怎么可以不吃呢?”她不以为然的轻蹙蛾眉。
“就是嘛,可是老爷子说他没心情吃早餐,我们又劝不动他。”
“没心情?”一大早就没心情,简直比她还惨!
也许是很喜欢眼前这位小姐,洪妈忍不住打开话匣子,“其实还不是因为没有人陪老爷子用餐,一个人坐在这么大的餐厅用餐,总会觉得特别孤单寂寞,自然也就没什么胃口,如果少爷愿意在家中用餐,老爷子还会多吃一点。”
偏着头略微一思,她热情洋溢的说:“以后我会陪姜伯伯一起用餐,姜伯伯平时都是什么时候用早餐?”
“七点,可是老爷子不准我们吵醒小姐。”
“你就告诉他,我讨厌一个人坐在餐桌上,不过我会尽可能准时下来用早餐。对了,可以麻烦你准备一份早餐吗?用完早餐后,我再送去给姜伯伯。”七点?姜家父子还真像。
“是,小姐。”
十分钟后,姚骆艳端着早餐来到书房外,书房的门打开一半,她可以清清楚楚的从外面窥探里面的情况,可是礼貌上她还是得敲门提示对方,当她正准备举手的时候,一声重重的叹息声传来。
自从昨天见过姜家父子之间的对峙,她就一直在思考这对父子的关系,为什么他们父子关系会搞得这么恶劣?一个温文儒雅的绅士竟然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表现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知道人不应该太好奇,可是她真的忍不住嘛!
长长吐了一口气,她悄悄的探头一瞧,姜老爷子正专心的看着手中的相片,他的神情看起来很凄凉,这个他又不同于她昨天见到的姜老爷子。
因为隔着一些距离,她没办法看清楚相片上的人,那会是谁?他的妻子?他的情人?还是……Stop!她不可以介入,她和姜雅隽早在六年前就结束了,现在她唯一的责任就是在未来的一个月内好好照顾姜老爷子。
悄悄一缩,她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重新举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姜伯伯,对不起,我可以打扰您吗?”
半晌,姜老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吧!”
将书房的门完全推开,姚骆艳端着早餐走进去,“姜伯伯,我送早餐给您。”
“你用不着这么麻烦,我吃不下。”
不理他,她把盛着早餐的托盘往书桌一摆,像个老师在对小孩子训话似的说:“如果姜伯伯要我当特别看护,您就得按照我的规矩做事,我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三餐要准时正常。”
“这么严厉!”不过,他却笑得像个小孩子,他究竟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暖呼呼的滋味了?太久了,他已经不记得了。
“没有正常的饮食,就不可能有健康的身体,所以早午晚一餐也不能少。”
“好,我以后会准时用餐,第二条规矩呢?”
“这个我得再想想看,现在请您先用早餐。”
点了点头,他拿起刀叉开始享用面前的早餐,然后闲聊似的问:“丫头,你怎么会当模特儿呢?”
“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很爱漂亮,从小我就特别爱看模特儿走服装秀,看她们展示各式各样的服装设计,我觉得那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当我有机会跟这个领域接触之后,我就很自然的投入这个行业。”
“结婚之后,你还会继续这份工作吗?”
“我还不想结婚,暂时不必考虑这个问题。”唯一让她想厮守一辈子的男人不要她了,如果她还想嫁人,恐怕得先把那个男人从心底根除。
“女人结了婚,还是要以家庭为重,否则会留下很多很多的遗憾。”姜老爷子已经走入记忆深处,他的妻子就是事业心太重了,一心一意想守护她父亲的事业,他们夫妻才会一步一步走入毁灭,甚至导致他们和儿子之间的裂痕。当遗憾种下,就很难回到最初了。
眼里闪过一抹若有所思,她柔顺的应道:“我会谨记姜伯伯的教诲。”
显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回神整了整情绪,“对不起,我太唠叨了。”
“姜伯伯还是赶快用早餐,否则冷了就不好吃。”
再一次点头响应,姜老爷子终于安静的把心思摆在面前的早餐上。
老实说她越来越迷惑了,越是认识眼前这位长者,她就越不懂姜雅隽在跟他闹什么别扭,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故事……说到故事,她就觉得心慌慌的,故事很容易引人入迷,一个不小心就会陷入其中,她最好保持距离。
特别看护到底要做什么事?一个上午下来,姚骆艳得到一个结论——发呆。
刚开始的时候,时间倒也不难打发,因为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打量眼前这位绅士,可是没多久,她就发现姜雅隽长得跟他父亲有多么相似,差别在于姜老爷子睑上多了一份岁月留下来的沧桑,不知道姜雅隽到了他这个年纪,是不是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以前她总是会想象他头发变白的样子,他还会这么迷人,老是令她看得目不转睛吗?
终于结束手边的阅读,姜老爷子抬头看她,“丫头,你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呃……还好啦!”她的回答未免太牵强了,因为她何止无聊,她甚至觉得自己快变成老头子了,真不敢相信,这种日子竟然要持续一个月。
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似的,他两眼陡然一亮,“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寒颤,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没办法,她这个人最讨厌玩游戏了!咽了口口水,她问得小心翼翼,“什么游戏?”
“二十一点。”
唇角僵硬的抽动了一下,虽然这种游戏没什么危险性,可是会不会太过无趣了?“我没有玩过。”
“这个很简单,反正就是不能让自己手上的牌超过二十一点。”
她当然知道很简单,可是她觉得头好痛哦!“那……除了二十一点,没有其它的可以玩吗?”
“这个很好玩,我想一局一千就好了。”
怔了半晌,她傻呼呼的眨了眨眼睛,“什么是一局一千?”
“输家给赢家一千啊!”
“什么?!我们要赌钱?!”尾音激动的上扬,她这个人最痛恨赌钱了,没办法,因为她的赌运超烂,每到过年的时候全家坐在牌桌上,她一定是最后的大输家,就连Trachelium那个看起来糊里胡涂的家伙都没她这么凄惨!
“不赌钱怎么会好玩呢?”他觉得她的反应好好笑。
张着嘴巴半晌,她嗫嚅的挤出话来,“可是赌博是错误的行为。”
“没这么严重,小赌怡情嘛!”
她明明是来当特别看护的,怎么会变成赌友?
“你不会忍心拒绝我这个老头子的请求吧!”姜老爷子装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这个时候的他又像个小孩子。
“其实赌一把是没什么关系,可是让下人看了不太好吧!”现在她只能寄望他的身份可以阻挡他的玩性,虽然是在自己的家里,他还是姜园集团的总裁。
“没关系,他们有时候也会陪我玩。”
是吗?虽然她还是一肚子的不愿意,可是姜老爷子已经请佣人送来了扑克牌,她就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下参与这场小赌。
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再为她美丽的脸儿做了完善的保养,姚骆艳关掉明亮的日光灯换上床头夜灯,随即心满意足的缩进被子里,今天她的赌运真是好得太不象话,几乎是从头赢到尾,赢了将近十万块钱,不过她当然不能收老爷子的钱,万一不小心传出去,人家还以为她在骗取老人家的钱……其实他也不过五十几岁,根本还称不上老人家。
虽然她拒收赌金,可是姜老爷子也不想当个输不起的人,他说她可以从姜园集团手中拿到一份代言合约,这个可真不赖!
翻了一个身,她闭上眼睛准备找周公下棋……
吓!因为床垫突然往下陷,她惊慌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不过就在她张开嘴巴企图喊救命的时候,对方伸手摀住她的嘴巴。
“我不需要观众。”姜雅隽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疲倦。
怔了一下,瞳孔渐渐放大,她慢慢的看清楚眼前那张背光的脸孔,松了口气的同时,她生气的扯开他的手,“你在搞什么鬼?”
“我也正想问你在搞什么鬼?”
揽着眉,她觉得很迷惑,“我在搞什么鬼?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来这里当特别看护,不是陪老头子玩乐。”
瞪大眼睛,她不可思议的大叫道:“因为我陪姜伯伯赌二十一点,你就跑来找找兴师问罪,你是吃饱撑着没事干吗?”
“你恐怕还没搞清楚状况,老头子的身体状况禁不起兴奋。”
“赌二十一点有什么好兴奋?”这一点她实在没办法认同,她是因为难得赢钱特别开心,可没有任何兴奋的感觉。
“你不觉得兴奋,老头子可不一样。”
“好吧,就算你说得对,这也不是我的错,如果姜伯伯不来找我,我根本不会想到玩这么无聊的游戏。”她也是无辜的受害者,怎么可以把责任推到她头上呢?更何况姜伯伯输了钱,怎么兴奋得起来?
“老头子不会对这种小赌博有兴趣。”除了工作,老头子唯一的兴趣就是玩女人,他是从来不碰赌博这种玩意儿。
“这是什么意思?”眼睛半玻В评渚驳纳敉缸乓还膳澳闳衔饧虑槭俏移鹜罚锟鍪资俏叶圆欢裕俊?br />
“除此之外,我不认为有其它的可能。”
对他,她不应该有太多的喜怒哀乐,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很生气,“姜雅隽,如果你真的那么担心的话,你可以把我辞退啊!”
“我不是这么大惊小怪的人,我只是希望这种事不会再发生。”
白眼一翻,她没好气的道:“这还不算大惊小怪吗?”
“我不能放任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如果你对我有意见,麻烦你早上来,不要挑在人家睡觉的时间。”
“我只有这个时间有空。”其实他是刻意避开老头子,老头子这个时间一定睡着了。
“没有空的话,你直接打电话就可以了,干么亲自疱一趟?”他没有当面给她脸色看,他不爽是不是?
“电话里面说不清楚。”虽然他不愿承认,但事实上他是纯粹想来看她。他觉得自己又快沦陷了,他很渴望挣脱所有的顾虑跟她在一起。
哼!她嗤之以鼻,“你这个人不是很喜欢直接下命令吗?用得着说清楚吗?”
“你好像从来没把我的命令当一回事。”他下意识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就像过去一样,顿时,空气中的温度急速上升,两个人同时发现一件事,他们的距离似乎太过亲密了,不过谁也不敢移动,也许是害怕这会泄露自己还在乎对方的事实。
清了清喉咙,她试着不受那股亲密的氛围影响,“以后天大的事,也请你不要打扰我的睡眠……等等,你刚刚没敲门对不对?”
“我敲了。”只是轻了点,稍微不留神恐怕没听见。
难道是她忙着开心,因此没有听见?算了,这个不重要,“你可以走了吧!”
“我希望这个月,我用不着再为这种琐碎的事情来找你。”
懒得再跟他争执,她只是对他吐了一下舌头。
他显得有些仓皇的起身快步离去,欲望来得又突然又凶猛,他再不赶紧离开这片女人的馨香,他可能会不顾一切的扑倒她,她说得一点也没错,他最好不要打扰她的睡眠,这根本是自找罪受。
可恶的姜雅隽!姚骆艳一边用着早餐,一边在心里咒骂,因为他的关系,她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他把她的脑子搞得好混乱,不停的想着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好像一夕之间他们画上句点的关系又要生变了。
她讨厌这种感觉,好像她极力用怨恨压在内心深处的爱意又要冒出来了……
“丫头,你怎么了?”姜老爷子关心的看着她。
“嗄?”她一脸呆滞的眨了眨眼睛。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我,是吗?”她的思绪终于回到眼前的状况。
“我那个儿子昨晚跑去找你对不对?”
怔了一下,她有点难为情的问:“姜伯伯,您怎么知道?”
“我看见他的车子,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只是认为我不太称职,说了我几句。”她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但是她也不想增加他们父子之间的嫌隙。
“我这个儿子有个大缺点,表达事情的方式习惯用命令的,所以老是说一些不中听的话,惹人生气,不过这说起来都是我的错,从小我就没有好好教导他待人处事的基本礼仪,他是在佣人的纵容之下长大的,面对事情的时候难免会以自我为中心,你可别太在意。”
“我知道了。”这一刻她突然有一种领悟,他是深爱他的儿子,可是为什么他要在儿子面前表现出那种好像有仇的态度?
“从小这个小子就很好强,他不容许自己在别人面前掉一滴眼泪,他更不容许别人看出他内心的渴望,所以他总是习惯隐藏自己的感情。”
这段话好像跟前面的事情扯不上关系,他说这些究竟有什么用意?
“爱上他的女人很辛苦,可是如果可以拥有他的爱却很幸福,他对感情可是很有洁癖,一生,他只会爱一个女人。”
为什么她觉得这些话是针对她?可是姜雅隽明明说他父亲不知道他们曾经在一起过……
“丫头,我们待会儿再来赌一把吧!”姜老爷子突然转了一个话题。
抿了抿嘴,她试着婉转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姜伯伯,我觉得赌二十一点实在没什么意思。”
“那你想玩什么?”
“这……”她一脸的为难,她可不是因为姜雅隽的关系才说实话,而是真的没兴趣再玩那种无聊的游戏。
“你想玩什么都没关系,如果需要很多人参与,我可以叫佣人加入,反正人多比较热闹嘛!”
看着他满是渴望的眼神,她挣扎了一会儿,终究没办法抗拒的点了点头,“我来想想看有什么好玩的游戏。”
“这个投资案我会再评估,下个礼拜开会决议。”姜雅隽不是一个喜欢加班的人,通常过了下班时间三十分钟之内,他一定会离开办公室,如果有什么重要的工作赶着完成,他宁可带回家,因为他不想跟他母亲一样变成同一种人,选择当工作的奴隶,最后无可避免的毁了一个完整的家。
“是,执行长。”
“下了班有约会吗?”
“老板有事找,我就算是有很重要的约会也会想办法排开。”私底下,凌伟岷总是称他为老板,他不但是姜雅隽的机要助理,也是他大学学弟,两个人因为喜欢撞球,经常有机会凑在一块,姜雅隽甚至带他一起进姜园集团的关系企业打工,从此他就老是叫他老板。
后来姜雅隽到剑桥留学,他们还是常常互通消息,两年后,姜雅隽又转到巴黎大学深造,他则是在姜雅隽的帮助下到了剑桥读书,两个人就此结下了往后成为工作伙伴的缘份。
“你越来越狗腿了。”
“老板真爱开玩笑,不狗腿怎么混得到饭吃?”
“原来你已经降级,变成需要靠狗腿来混饭吃啊!”
“你不要取笑我,如果我完全不懂得人情世故,你恐怕看到我就会想皱眉。”
“也许。我们待会儿去喝一杯。”话刚刚落下,他的手机就响了,用不着看上头的来电号码显示,他也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佣人都是这个时候打电话向他报告别墅的情况。其实更正确的说法是,佣人要报告的是姚骆艳的一举一动,因为她住进别墅之后,这种报告的动作才从一个礼拜一次改成每天一次。
“姜雅隽……”像是上了锁似的,他的眉头随着手机另一端传来的话完全锁在一块,“老爷子的情况怎么样……好,我知道了。”
看着他放下手机,一脸阴郁的紧抿双唇,半晌,凌伟岷才开口问:“总裁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那个女人不太安份而已。”她找老头子玩大富翁也就算了,竟然连佣人都拉进去凑热闹,还要求最大的输家必须请所有的人吃大餐,把气氛煽动得又紧张、又刺激,她存心跟他过不去是不是?
凌伟岷当然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女人是姚骆艳,身为他的机要助理,他参与的事不但有公事,还有私事,最重要的是在剑桥的时候,他每次圣诞节和农历过年都会在姜雅隽的安排下到巴黎过节,他自然认识那个把姜雅隽迷得昏头转向的女人。
“多了她,死气沉沉的别墅想必变得很热闹。”
“她去那里的目的不是为了制造气氛。”虽然这么说,他却忍不住羡慕起住在别墅的人,有她在的地方,生活会变得有乐趣多了。
“你要回别墅吗?”
“不了,我们去喝酒。”
“万一她把别墅的屋顶掀了怎么办?”凌伟岷完全开玩笑的口吻,其实他一直很好奇老板对那个大美女是不是旧情难忘,他们分手之后,老板的感情就一直停留在空白状态,他甚至不曾对哪个女人多看一眼,每次看到有关姚骆艳的报导,他总会不经意的失神。不过不管他有多么好奇,他总是谨守界线,不让自己变成窥探者。
“不会,走吧!”
看着已经睡得又香又甜的女人,姜雅隽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脸,每次看着她,他总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不管何时何地,即使不上妆、即使脸上沾了泥沙,她还是可以这么的璀璨耀眼,教他百看不厌。
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不再爱她,也可以不再恨她,爱与恨不过是一把利刀的两面,无法舍弃其中的一面,他终究会受到伤害。
可惜往往希望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当他决定去找她的时候,他就已经再一次把自己推进漩涡中,现在他想若无其事的抽身,可能吗?如果他聪明的话,他应该离她远一点,偏偏他就是没办法抗拒送上门的机会。
当她宛如发光体般点亮他的生命,让他沉迷于拥有她的世界,他的心就被牵制住了,虽然她后来走出他的生命,但是她留给他的记忆却深深根植在他的脑海,无论他多么努力就是抹不去,最后他也终于认清楚一件事——
即使他强硬的逼自己不要明明白白的对她说“我爱你”,那并不能改变他对她的爱已经超越自己的生命的事实。
也许是感觉到身旁有人,姚骆艳动了一下身子,睁开眼睛,当她看见姜雅隽时,她一点也不惊讶,只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你知道吗?你这样的行为很失礼。”他们已经不是情人了,他怎么可以这么理所当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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