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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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愈说愈离谱!可是她真的急得快哭出来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司徒鹰怜惜地抚上她红透的眼,恰巧接下她的第一滴泪,如岩浆般灼热地烫上他的手。“你哭个什么劲?我又没说不爱你。”

    “我哪有哭!”即使眼泪早已不听她使唤,自行哗啦啦地下起滂沱大雨,她姑娘还是打死不认帐。

    “没哭吗?”他以指腹接过她—滴泪,“你看,这是什么。”

    “你的口水。”她还是死鸭子嘴硬。“哇——”说着说着她哭得更凶。

    “别哭、别哭了。”

    别希冀笨拙的男人会多温柔的呵护一个哭得淅沥哗啦的女人,千桦觉得自己快被他拍咳出血来了。

    “你……你拍得人家……背好痛!”

    司徒鹰闻言,立刻放轻力道。“这样可以吗?”

    小姑娘委屈地点点头。“勉强。司徒鹰——”叫唤的声音还带着哽咽。

    “什么事?”轻拍的力道持续着,不因说话而中断。

    “你没说不爱我,是不是代表其实你是爱我的?”

    “嗯。”为了让她别把他家酿成水灾,他只得委屈的应了声。

    真的委屈吗?为什么他听得见自己心里大笑的声音?该不会是他幻听吧?

    “太好了!”用她可以不用哭了。

    一确定,她以惊人之速度收起鼻涕眼泪。“我们来吃蛋糕吧!”她蹦蹦跳跳地离开他温暖的怀抱,跳到饭桌前坐定。“司徒鹰,你不吃吗?我可饿惨了耶!”刚才那一出戏花了她不少精力,肚子饿也是理所当然。

    怀中的泪人儿消失,又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天使。

    他终于知道自己又被算计了!唉!

    第八章

    一间小小的暗室里,黑暗中只亮着一盏小灯,一个面如石灰般苍白的男子立在灯光中央,对着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处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是怎么样也不会来找您的。”

    “是吗?”黑暗里,一个冰冷的声回应。

    苍白男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冷的话你可以出去。”

    “我……我还好。”男子双臂交叉想摩擦些热量,但还是抵不过阵阵寒意。毕竟在冷冻库里谈生意,他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我想请你为我做一件事……”

    “你有什么资格?”

    “一千万。

    暗处的神秘者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慢慢吐出:“成交。”

    “那我的事——”

    “说吧!”

    不出三分钟,面孔苍白的男人自冷冻库出来,满足地笑了笑。哈,事情总算要解决了。

    司徒鹰再一次被狙击!

    “这是怎么回事!”千桦看着肇事的车辆扬尘而去,赶紧冲向因为闪躲那辆车而翻滚到路旁的司徒鹰身边。“你没事吧?”

    “没事。”司徒鹰拍拍身上的灰尘。“我没事,你车牌记下来了吗?”

    “那辆车没车牌,看来是刻意拆下来的。”

    “是老手。”而且绝对是针对他而来的。

    “会不会是上回狙击事件的延续?”

    司徒鹰云淡风轻地耸了耸肩。“不知道。”得查一查才行。

    “拜托你,攸关性命的事你好歹也表示点紧张好吗?”老是让她一个人在旁边担心这操心那的,这种滋味很难受的。

    “总得让我查清楚再说。”

    “你做人真的是很失败。”她忍不住念上几句。“你就是做人太失败才会招来杀意。”

    “我的身分容得了自己当乡愿吗?”那种白不白、黑不黑,两边有好处都沾、有坏处则是拼了命闪人的事,他司徒鹰不屑为之。

    “可是你好歹为我想一想啊!”如果三天两头就来个暗杀,她干脆去中南海参加保镖训练班算了。“你要我三天两头担心你被人追杀?”

    “用不着担心。”她愈来愈坦率,他很高兴看到这情形。

    “我的身手不至于如此差劲。”

    “拜托你,人有失足,你没听过吗?”千桦拉扯他的衣角,低着头不去看他。“我真的很担心。”刚刚她差点尖叫了。这是第一次,她如此担心着一个人。

    司徒鹰将她搂进怀里,也不管身处在大街上。“我会小心的。”让她为他担心,虽然内疚却又忍不住高兴。她终于肯表露对他的感情了。

    “唷!唷!”后头传来一阵纯粹兴风作浪的叫喊声。“当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子元,你说是不是啊?”

    来者何人?答案是夜盗和他的妻子是也!

    千桦赶紧推开司徒鹰。“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和亲爱的老婆逛街,突然发现这边的温度特别高,好奇如我,当然是拉着老婆跑过来看看罗。”凌圣轩拍拍千桦的头。

    “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哩。”

    “我……我一直住在他家。”千桦怯怯地拉着司徒鹰的衣服。

    凌圣轩夫妻俩直看着司徒鹰,看得他好不自在。

    “你还不快滚!”司徒鹰低吼,不过因为心里有鬼,气势自然是弱了些。“想到牢里坐坐吗?”

    “怎么?你要我陪你这个诱拐少女的大色魔一起蹲牢房吗?”

    “她十九岁了。”司徒鹰提醒道,禁不住得意地一笑。

    凌圣轩两手交叉置于脑后,说得稀松平常。“面对一个二十九岁的‘中年伯伯’,还是要小心点好。”说完,他还吹了声口哨。

    “你!”司徒鹰狠狠地瞪向凌圣轩。

    “圣轩!”赵子元先他一步教训老公。“你不要乱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

    “就算是事实也不能——”她顿住话,不敢看向司徒鹰。

    “哈哈哈……”就说是事实了吧!

    “好了啦!”千桦终于忍不住喝道:“你不要再说些有的没有的了!”这话是针对她师父。“我的心情已经够糟了。”

    “你这小丫头胳臂竟然往外弯!”凌圣轩佯装讶异地叫着。

    “枉费了我含莘茹苦的把你拉拔到这么大!你……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说完,他趴在妻子肩上哭得“好不伤心”。

    赵子元无可奈何地翻翻白眼。“他最近电视看太多了。”

    这个夜盗只要一闲下来就是这个样子。

    司徒鹰哪会不知道小偷的毛病。“凌圣轩,我准你去参‘观别’人家行吗?只要你闭上你的嘴。”

    “太好了!”他早就计划好久了,有了司徒鹰的同意,这下子元也不能有微词了吧,哈哈!近来他实在闲翻了。“千桦!我们又有工作了!”

    “真的!”太好了!又有得忙了!千桦也喜孜孜的。

    “不行!”司徒鹰的声音又响起。

    “不行?”凌圣轩不明自他的意思。

    “不准你拖她下水。”

    “司徒鹰,你有没有搞错,这是我的工作耶!”千桦不平地喊道。

    “你的工作是跟在我身边。”司徒鹰的态度很霸道。

    “我——”

    “你不是担心我吗?”他瞬间放柔了口气。“不跟在我身边你会安心吗?”

    “我……”千桦开始犹豫不决。

    “你要我一个人面对暗处来的追杀?”必要时,身为硬汉的他也可以使用哀兵政策。

    “这……”

    他可真贼啊!凌圣轩喊在心里。不过虽然抱怨,但乐见其成的成分倒大得多。看来这丫头还是有人制得住的。

    赵子元自然清楚丈夫想的是什么,她轻轻地捏了捏握在手中的大掌。

    凌圣轩则回她一笑。看见这一幕,他突然有种女儿要出嫁的感伤。

    “我看我们不要生女儿好了。”他悄悄附在妻子耳边道。

    “你在胡说什么啊!”赵子元红了脸。

    凌圣轩不理会妻子的抗议,回过头再看着面前这对“热恋中”的情侣。“千桦,你怎么说?”他多管闲事的毛病在结了婚之后还是不改,所以才常常为了妻子的案子出公差、当探马。“跟我还是跟他?”

    这是什么话?司徒鹰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我……”千桦无法对自己的兄长说出拒绝的话,只好以行动表示——她拉着司徒鹰的衣袖。

    “好吧。”也该让她脱离这种生活了。“那这回我亲自出马了。”唉!少了个跑腿的,看来他跟黑街的关系是理也理不清了。

    “你可以滚了吧?”虽然是在大街而非自家住宅,但司徒鹰还是照样下逐客令。

    “滚?”凌圣轩没听懂他的话。“我能滚到哪儿去?”

    司徒鹰火了。这种N百瓦的大灯泡一照,谁不会热得发火啊!

    “带着你的老婆还能滚到哪里去!”既羡慕又嫉妒,司徒鹰说起话就是不客气。

    “哈!真不愧同是男人啊!”他也正有此意,打算和老婆“滚”到床上去哩!

    看丈夫得意的样子,赵子元想也知道他脑子里又装了什么,她忍不住羞红了脸。

    “那我们夫妻俩就不打扰你们罗!”凌圣轩嘻皮笑脸的道再见。[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快滚快好!”省得碍眼!

    凌圣轩被他的表情给逗得哈哈六笑。不过在搂着妻子离开前,他按着千桦的肩膀低身附耳道:“到黑街找答案。”

    咦?千桦愣了一下。

    “你又想教千桦什么坏把戏!”司徒鹰瞪着凌圣轩。他可不准这家伙再污染她。

    “没什么、没什么!”搂着老婆走开,凌圣轩没回头地挥着手。

    到黑街?千桦迳自思忖他的话。难道圣轩看到了刚才司徒鹰差些被车撞到的那一幕?

    原来他也是挺欣赏司徒鹰的,要不然怎么会告诉她呢?

    “呵呵……”

    “你笑什么?”凌圣轩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她牵起司徒鹰的手。“我们走吧,局里一堆人等着你呢!”

    “是等着你吧!”提起这个他就一肚子火。“没事干嘛答应替他们买什么零食、跑什么外务?”她又不是小妹。

    “出公差可以拿点小费嘛。”其实她只是想和他出来走走,谁知道会遇上那件事。

    “你没钱可以告诉我。”他一直忽略了她没有工作,却从没跟他伸手要过钱。

    “我不是没钱。”圣轩从王景那儿偷了一大笔钱,她的分红可多了。

    “那为什么——”

    “因为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可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千桦,”他按住她的双肩,语气诚恳地道。“我很高兴和你出来。”说着,他禁不住在她颊边亲上一记。“谢谢。”

    千桦回他一朵璀璨的笑靥。

    “难得你还记得回来。”说话的人是黑街的管理人——巽凯。

    “怎么?你的失恋失意症治好了呀?”千桦笑问。他看起来像是忘记上回她来的时候他们起的争执,但这可不代表她不记得。小心眼是女人的特权,她向来是这种说法的拥护者。

    巽凯苦笑了一下。“算我对不起你好不好。”

    “你本来就对不起我。”得寸进尺是女人的本事——千桦的“女人手册”第二条。

    “好吧!”巽凯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膀。“你说,你希望我怎么还你?”

    “情报,我要谁想杀司徒鹰的情报。”

    司徒鹰?巽凯沉下脸。“他是警察。”黑街向来不和警察打交道。

    千桦伸出手。“拿来。”

    “千桦——”这不是在为难他吗?“你知道为什么不可以的。”

    “我不管,你欠我的。”

    呼——难缠!“想杀司徒鹰的人比比皆是。”这是事实。

    千桦点头,他的话并非夸大。“好,那你告诉我黑街有谁接下杀司徒鹰的这宗生意。”

    巽凯看了看左右手下,每个人都是一脸漠然,和以往同千桦嬉闹的热络不同。彼此心里都明白。司徒鹰是最大的主因。

    “小林?”巽凯开始点起火来了。

    坐在他右手边的小林摇摇头。“不知道。”他才十五岁,却十分具有敌我意识,所以敢瞪着千桦。“我不知道。”他重复道。

    “阿泰!”

    “不知道。”想不到千桦会和司徒鹰走得这么近。阿泰摇头叹息。

    “小高!”

    “算了!”千桦突然叫停,看这情形要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既然你们都这样对我,那我就走好了,从此和你们——”

    “是冷玦!”飞仔的声音传来。“千桦,这次我们帮你,但是没有下一次了。”

    千桦点头。“我知道。”冷玦,这家伙可棘手了。

    “千桦。”巽凯叫住她。

    她回头。“阿凯?”

    “黑街随时欢迎你回来——”顿了顿,他又说:“只要别让这里和司徒鹰那种人扯上任何关系。”白与黑说什么也不容。

    “我知道。”应了声,她再度踏出步伐。

    “等一下!”他又叫住她。

    “冷玦是个很麻烦的人物。”巽凯得提醒她。“虽然以前你和他的相处算是融洽,但是他这个人做事没个准则,你最好小心点。”冷玦——黑街传闻中颇负盛名的十三太保之一,是个以杀人为乐的家伙,他的没血没泪是黑街公认的。

    “融洽?”千桦不得不以非常古怪的表情看向巽凯。“你认为把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关在冷冻库里这件事叫相处融洽?”当年她被冻得有三天说不出话、踏不出房、这叫融洽?

    “呃……”这事他有耳闻,但……“是你要误闯他的禁地,怪得了谁。”

    “我那时才七岁,阿凯。”

    “算了算了。”他没兴趣和她辩这些陈年往事,遂挥挥手示意她别尽绕着这话题转。“总之你小心点准没错。”

    “谢谢你,阿凯。”他果然还是担心她的,千桦不禁心头一暖。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巽凯叹了口气——

    “这丫头竟然连谢谢都会说了。”唉!当年她的蛮横可让他们吃尽了苦头。如今——唉!

    “女大十八变哦!”巽凯身边的人也忍不住叹息。

    司徒鹰又受伤了,同样是“意外”造成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一定是上次狙击事件的延续。”千桦在伤处刻意加重了些力道,反正他是铜皮铁骨,疼不死的。

    “这一次是不小心。”

    “你哪一次不是不小心?”伤痕累累很快乐吗?她看得心都快揪成一团了。

    司徒鹰看着她。每回他受伤,她总是一脸担心得快哭出来的表情,明知道不该,但是他真的是打从心底快乐。拿自己的皮肉之痛来换取她的担忧,这也算是他的一种偏执,学名叫做自讨苦吃。

    冷玦太不应该了!千桦打从心底生着气。明知道司徒鹰之于她的重要性,冷玦却迟迟不肯露脸,总是在暗处动些小手脚让他天天挂彩,她猜不出冷玦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果要杀,以他的身手是不可能这么蘑菇的;那这样像捉弄又每每让人处在生死边缘的游戏到底有何用意?

    “千桦。”司徒鹰拉住她的手,他看得出她最近心事重重。

    “什么事?”

    “你有心事。”除了他天天挂彩之外,他确定有另外一件事困扰着她。

    千桦诚实地点了头。“是关于那个躲在暗处伤你的人。”

    “你知道他是谁?”十之八九是从黑街得来的情报。

    “嗯。”她想告诉他可是……

    “不要告诉我。”他阻止她开口。“我不想知道,我也确信黑街的人不愿意让我知道。”

    “你——”再一次,他猜中她的心事。“为什么?”

    “我不想让你难做人,那里是你生长的地方,说什么都应该有份感情在,如果你为了一个警察而让自己的地方容不下你,我认为不值得。”

    “司徒鹰……”他的话让她动容,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而且这个人并不打算置我于死地。”每一个陷阱都留有活路,这不像职业杀手会做的事。

    “不打算置你于死地?”

    他点头。“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会会他。”

    “你有病啊!”天天受伤还高兴成这样子。“要是我看到他,我非好好揍他一顿不可。”

    “那么我会考虑先杀了你。”冰冷的声音自他们所在的北市刑大附属医疗室的白布帘后头响起。“就算你是凌圣轩的妹妹也一样。”

    “冷玦!”千桦护在司徒鹰身前,拉开布帘。

    那是一双冰冷中带着迷幻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正半躺在床铺上,一手优闲地拿着枪,枪口正指向司徒鹰。

    不过,千桦挡在司徒鹰前面。

    “让开。”冷玦只当她是小孩子不懂事,冷冷的语气是为了吓跑她。

    “不!”

    “千桦。”司徒鹰让千桦退至他身后,让枪口对着自己。

    这一幕,让冷玦看得想笑,可惜他颜面神经失调,这一辈子怕是不会笑了。

    这个人能不动声色地潜入市刑大,司徒鹰不得不佩服。

    “决定好了吗?”冷玦将子弹上膛。“你们谁先来?”

    “我!”两个人异口同声。

    “冷玦!”他不能让千桦有任何损伤。“千桦是你们黑街的人,你不该针对她。你要杀的人是我,至于她,我不准你动她一根寒毛!”

    “司徒鹰……”千桦动容的看着他。

    “不准?我还以为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支配我。”冷道。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没什么。”冷玦优闲地耸动肩膀。“只是想找你们玩一玩。”

    “你这是什么意思!”千桦气恼地叫嚷。“为什么把我们带来这儿?”

    看着四周散发的白色雾气,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冷!

    她不禁想起小时候被冷玦关在冷冻库里的事。

    那时的她因为只有一个人,所以很害怕,但现在,她转过头,看到站在她左边两手环住她的司徒鹰,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的那一份害怕像烟似地消散了。

    “冷玦!”司徒鹰将身上的短外套脱下,披在千桦的身上,挺身走至冷玦的枪口前,厚实的胸膛不偏不倚正巧抵上枪管。

    “放了千桦。”

    “你在命令我?”冷玦要笑不笑的声音让这室内的温度又更低了些。

    千桦在一旁实在是冻得受不了,只能站在原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却已经没有体力去做出任何动作,光是站着,就让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了。

    “你为什么不一枪杀了我?这样也省得费事不是吗?”他不怕死,只是得死得有价值,他不希望千桦因为他而受累。

    “你不怕死?”真是有趣了。

    “就像你不怕冷一样。”司徒鹰注意到了。在这间冰室中,冷玦的脸色始终维持刚进来的样子,说话的声调也不因气温的下降而有任何变化。

    冷玦点点头,他欣赏这个男人,于是他当下下了决定。

    “如果,有两条路让你选,留下千桦你离开和杀了你之后放了她,你选哪一条?”他喜欢丢下二选一的题目,因为那最简单又不麻烦。

    “杀了你,带着她离开。”司徒鹰的回答在在显示他绝不依从别人给予的路走。“我向来认为自己的路该由自己来闯,所以对于你的问题我无法选择。”

    “好一个无法选择。”这个男人的意志力很强。

    “注意。”冷玦指着司徒鹰的后方。“她快昏倒了。”

    司徒鹰闻言,赶紧移动几近僵硬的身体将千桦搂在怀里。

    “千桦?”他试探性的叫着她的名字。

    “……好……好冷……”她逐渐变紫的双唇缓缓地开合了一下便闭上了。

    那年她也是这样。看着她,冷玦如是想。只是不同的是当年她死命抱着他的腿让他不得不拖她出去,而今,她用不着去缠着谁,身边自然有个护花使者。小女孩终于是长大了呵!

    “走吧!”他扬起手。再让千桦待下去,难保不引来凌圣轩这个麻烦的家伙,虽然是很久没见,但他不希望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司徒鹰讶异地看着冷玦。“为什么?”

    “我不接这个工作。”正确来说是不要这种麻烦。

    “你是个杀手,这样子如何取信于你的客户?”司徒鹰是个警察,但却鸡婆地训诫起本该是对立的杀手。

    “你是个警察。”要一个杀手尽职?这可真是有趣啊!

    “你——”

    “快带她走。”冷玦指着千桦。“她已经冻坏了。”

    司徒鹰低头一看,果然如他所说。走前他撂下话:“如果你不接,就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也不准再像之前那样捉弄人,听清楚没有!”说完,他立刻抱起千桦冲出去。

    “你以为你能命令我吗?”冷冻库里一个冰冷的声音迴荡着。让自己手上的一千万不翼而飞;千桦欠他的可多了。

    “这一肚子的怒气该找谁去发泄呢?”冷玦自问。然后,一个再适合也不过的人选浮现在他脑海。对,就是那家伙。

    黑夜里,万籁俱寂。

    “你、你想……做什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接了。”冰冷的声音如是说。

    “那、那……就算了……”害怕的颤抖让他不敢说出任何不敬的话来。“你、你……可以不、不要接……”

    “我是不接,但我要你死。”

    “你——”那人吓得说不出话,一会儿,像是用尽全身力量才让他再度开了口:“我……我是、是雇主,你怎、怎么可以

    “杀雇主?”黑暗的声音替他接下去。“很可惜,我杀人向来没理由。”

    咻!一颗子弹干净俐落地解决了一条性命。

    第九章

    暖暖的舒适感让千桦忍不住发出赞叹。哈——真是舒服!这样暖暖的、软软的,却又不至于软得没有弹性的地方真是少之又少啊!

    一直闭着眼熟睡的她,下意识地挪移身子贴近这玦床垫。

    舒服极了!嗯,比起冷玦那间冷冻库,这里简直是天堂。

    天堂!?冷玦?!千桦警觉地跳了起来。

    这里是……司徒鹰的家。她怎么会在这儿?

    “哦!痛!”一开始动脑,头就开始痛了起来,痛得她龇牙咧嘴,不得已只好向后仰重新躺回床上。

    “啊!”另一声喊痛的声音带了点睡意。

    千桦这时才发现床上多了个人。“司徒鹰?”

    “你以为自己很轻吗?”司徒鹰摸着自己发疼的鼻梁。“很痛耶!你知不知道?”由此可知才千桦躺上的是他的鼻子。

    “你在这儿做什么?”

    “取暖。你该不会忘了昨天在冷冻库的事吧?”

    千桦摇头。“我没忘,可是你没死?”

    “你希望我死?”司徒鹰的浓眉皱在一起。

    “当然不是!”她急忙解释。“冷玦不是要杀你吗?他为什么——”

    “他说他不杀了。”理由就是如此简单。

    “为什么?”

    “不清楚。”但或许是因为你,司徒鹰在心中暗忖。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刚才不是回答你了吗?”

    “可是……”千桦莫名其妙地红了脸。

    “怎么?”

    “那个……”她指着他的胸口。

    “什么?”司徒鹰不明所以,只得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再抬头。“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是“没有”什么东西吧!“衣服……你没有穿……衣服。”

    “你也没有穿不是吗?”多好笑的问题啊!

    “我——”千桦低下头,“啊——”

    砰!“好痛!”从床上硬生生地滚下来掉在地上的确是非常痛。千桦揉着自己的屁股。“好痛!”

    所幸,在她跌下来的时候床被忠心地跟着她下来,让她不至于春光外泄。

    “还好吧?”司徒鹰忍住笑,“这一下听起来跌得不轻。”

    “你!”她手指忿忿地指着他。“你脱我的衣服做什么!”还……还睡在她床上!“你、你这个大色狼!”

    司徒鹰眯起眼看她。“你再说一遍看看。”他无法接受这个名词。

    “大色狼!”可恶!竟敢脱她的衣服!

    “啊——”还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她人又回到床上。“你……你想怎么样??”是句电视上的老台词,可却是最符合她现状的问话。

    “你不是说我是色狠吗?既然是色狼,那我可得好好克尽大色狼的职责不是吗?”说完,他立刻压下头亲吻她颈项。

    “你……你……”

    “你什么你。”他打断她的话。“我是个色狼不是吗?既然是色狼就不可能会抱着你回来,还忍住生理需求替你脱下衣服抱你进热水池泡着,更不会在自己也冷得发抖的时候还得保持清醒把你从浴缸里抱出来,再忍着一个正常男人会有的反应为你擦干身子让你不至于失温,也更不会一直守在你身边怕你冷过头一睡不醒;同样的,也更加不会光着上半身抱着你,把自己充当暖炉让你取暖了。你说是不是?一个色狼可能会做这些事吗?”眉心之间是一片阴霾。

    “不要生气……”她知道他生气了。“我……我错了。”

    “千桦,我不喜欢被误解。”

    “嗯。”她知道。

    “我也不喜欢对你凶。”

    “我知道。”

    “我更不喜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使强。”

    “我——咦?你、你刚说什么?”她听到“心爱的女人”这几个字。

    “好话不说第二遍。”告白仅此一次,因为一次就够他尴尬了。

    “可是,等一下!”她奋不顾身地抱住已经起身打算离开床的他。

    “千桦!”忽然触及她的肌肤让他心神为之一震。“放开我!”该死!昨晚折腾他一夜的欲望如火势般一发不可收拾地蔓延开来。

    “你怎么可以话说到一半就走人!”

    “你别忘了你还没穿衣服。”他得提醒她,可该死的!这句话也连带提醒他,脑子里又浮现起乍见她身子的惊愕——如完美无瑕的白玉雕出的可人儿。该死!身体又开始因为欲望而泛起疼痛。

    “放开我!”

    “你不说我就不放。”那句话她想听,好想好想再听一遍。

    “千桦!”他反身抓住她双肩,将她拉离自己。“再胡闹你会后悔的。”

    “我要听你再说一遍。”这很重要,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你!”无理取闹!闹得他心神荡漾。

    还来不及多想,他的身体早已背叛理智,将她纳入自己的怀抱中。

    “我只是要确定……”裸程相触的感觉像是皮肤下有蚂蚁四处乱窜一样,很痒,但是不痛,而且很舒服。所以她依着本能,两只手挣开他的箝制,环上他的颈子。

    对司徒鹰来说,这又是另一个大考验。“你在考验我?”声音隐然透着勃发的情欲。

    她摇头。“我只是想确定你刚才说的话。”她突然好想吻他。念头一起,她冲动地弓身上前啄了他唇角一记。

    宇宙第一难的考验啊!“千桦!”他喝道。这丫头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告诉我,你刚才到底说了什么。”这样的姿势好累,她往后倾,连带他也被她牵着倒下。

    “你……”他投降了。“我说,我不喜欢对你使强。”

    “是这样吗?”眨着大眼睛,她问:“可是我明明听见你说心爱的女人,你有说吧?”

    司徒鹰困难地点头,一直到现在他的眼睛只敢盯着她的眼睛,一点也不敢乱瞟,怕一动情势就大乱:平日调皮捣蛋的小魔女忽然间成了蛊惑他心智的女巫。这算是她修业的进步吗?由魔女升级至女巫?

    “嘿,司徒鹰。”

    “什么?”

    “告诉我什么是使强好不好?”这下千桦又成了好奇宝宝。

    “什么叫做使强?”

    “你!”这家伙根本一点也不知道和欲望搏斗有多辛苦!

    “到底什么是使强嘛!”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单纯的少女心有着让自己也惊愕不已的念头。她想……接近他……

    这念头是不是很怪?她不知道,但是无论它奇不奇怪,之于她并没有什么,一切依随心意,是她向来的生活方式。

    勃发的情欲在理智与情感间游走,司徒鹰觉得自己快被火烧死了。可偏偏这放火的人还是一脸的懵懂无知。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然而他却只能任着这把火烧尽他的理智。无法找到水源好灭火。

    “司徒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他的手在摸她,千桦怀疑他根本不知道这一点。“还有,你的嘴巴,喂!不要啦!很痒耶!哈、哈……”千桦笑弯起身子,他吻得她好痒!

    让他死吧!像被人打了半死一样,司徒鹰跟个尸体没两样地软软的瘫在床上。

    欲望不是没有,也不是消失;而是千桦的反应单纯得让他觉得自己在摧残一朵小花。身为警察却表现得像个采花大盗——要是被他老头知道,  肯定是换回一颗银弹入腹。

    全天下大概只有她能让他这么失常。一物克一物啊!他不得不承认。

    “司徒鹰?”怎么不动了?“你还活着吗?”她的素手悄悄碰上他赤裸的腰身。

    “不要碰我!”低哑的声音在在显示主人的失态。

    “司——”又是一阵狂风扫过,床上只剩千桦一个人盖着被子。

    砰!预示的门被猛然关上,用膝盖想也知道是为什么;司徒鹰又冲进浴室“灭火”了。

    “哈哈哈!真是手不了!”千桦兀自大笑,她怎么会这么喜欢一个警察呢?怎么办?愈来愈喜欢他了!

    “其实你不用这么介意的。”待司徒鹰从浴室里“冷静”地出来后,千桦这么对他说。

    “啰嗦!”这水怎么冰成这样?真是该死!

    “我是真的。”千桦抢下他手上的浴巾,掂着脚为他擦拭头发。

    司徒鹰走至沙发处坐下,好让她方便替自己擦拭。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闭嘴!”一早的情绪乱得让他心烦,对于自己的失控他无法云淡风轻的等闲视之。

    “我怎么能闭嘴呢?”千桦继续擦着他的头发。“男朋友心情不好,做人家女朋友的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我可哈没死,千桦。”说得太夸张了。

    “可是在我看来你像死了一样,就像是——”她顿了顿,笑得诡异。“被欲火焚烧殆尽的男人。”

    “千桦!”被戳中心事,司徒鹰困窘地死盯着她。“不要乱说话。”

    “你才不要胡思乱想呢!”千桦扳过他的身子,硬是要和他额头贴着额头、眼睛对着眼睛,最好啊,是加上心对心。

    “你!”

    “听我说。”她以一只手指点住他的唇。“我不是三岁小孩子,司徒鹰。”他一直拿她当小孩子看,这点让她心很不平衡。

    司徒鹰本来想拉开她,却作罢,因为她的神情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认真。

    “知道吗?我也懂什么叫欲望。你眼睛瞪这么大是什么意思!”真讨厌!“我十九岁了你知道吗?”她看见他点头后再说:“古时候的女孩子十五、六岁就可以结婚,十七、八岁还没嫁出去的就会被当成是老姑婆了……”

    她到底想说什么?他完全听不出什么东西。

    “我十九岁了,都变成老姑婆……”

    就在她自艾自怜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窝在司徒鹰的怀中都还不自知。

    “你在跟我求婚?”司徒鹰放柔了声音,她的话没头没尾,他只能朝她的话去想,虽然想的结果有点荒谬。她还小,怎么可能想这么深。

    谁知道事情往往出人意料之外。

    “你答应了?!”千桦兴奋得反过身揪着他领子。“你答应了?!”

    “千桦!”司徒鹰不得不拉下她兴奋得高举的双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她笑得好开怀。“你答应娶我了不是吗?”

    “千桦。”司徒鹰沉稳地拉下她。“你想得太多了。”他娶她是一定的,但现在太早了。

    “你的意思是?!”千样苦了一张俏脸。“你不打算娶我?

    从一开始就没那个打算?“青天霹雳,青天霹雳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慢慢听我说。”

    “好。”千桦微微颔首,表现得像个乖小孩。“我听你慢慢说。”

    “你才十九岁,还很年轻,不该这么快就步人人生的另一个阶段;你还没有准备好。”

    “我都准备好了啊!”她自认家里的一切大小事都会做。

    “我会煮饭做菜、还会打扫内外,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但是一段婚姻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

    “比方说?”

    “你确定你喜欢我吗?你有把握能喜欢我一辈子都不变心?”她正值少女的年纪,未来日子长得很,她能像他一样坚定心意吗?而且她一直只是“喜欢”他,而非“爱”他。爱和喜欢是多么大的差别啊!

    “我确定!我确定!我确定!”千桦紧紧的抱住他,像在害怕什么似的。“不要丢下我!你千万不能丢下我!”要是他离开她……不!她拒绝再想下去。

    “千桦?”她反常地死抱着他,让他十分担心。“千桦?”

    “不可以丢下我!你知不知道,你不可以丢下我!”

    “我不会。”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担忧什么,但他还是试着尽全力安抚她。

    “我不会丢下你的。”

    “真的不会?”

    “真的不会。”他郑重地说着。“这一辈子绝对不会。”

    千桦这才放心地松开手。太好了,他不会丢下她……太好了……“

    “千桦!”司徒鹰突然叫了她,手背贴上她的脸颊。

    “什么……”千桦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硬在喉咙里。

    “你哭了。”手背上尽是她的泪,他将她纳入怀里。“为什么哭?”原本以为得到他的保证后,她该是像往常一般马上换张诡计得逞的脸,谁知道她会哭成这样。

    “我、我哪有……”

    “哪没有。”司徒鹰抬起湿漉漉的手背。“你看这是什么。”

    “这个……”

    “为什么哭?”他问。他已经注意好久了,她总是在她以为他不注意的时候露出一脸失落的表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在等她主动对他说,可是她似乎没那个打算,所以得由他来起个头。

    “我以为你会丢下我,像圣轩一样,有了子元以后就……把我丢了……”因为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想法,所以她说得非常小声,小声到要司徒鹰将耳朵附在她嘴边才听得见。

    “为什么这么想?”虽然说他还是对那尾小贼很感冒,但他心知肚明,那家伙还是挺疼她的。“凌圣轩对你很好不是吗?”

    “可是,自从遇到子元以后就没有像以前那么好了。”她是喜欢子元没错,可是多多少少还是介意子元抢了她的哥哥。

    “我……觉得……寂寞。”

    “所以你怕我把你丢在旁边?怕我不要你?”真是个傻丫头。

    千桦傻傻地点了头。“我以为……”

    “我要你的,千桦。”她还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啊!“我当然是要你的。”他将她再搂回自己胸前。

    “你不会丢下我?”

    司徒鹰温柔一笑。“我怎么丢得下你?”他一走,她就会出事,最令他心惊的一次是他出差四天,回来后看见昏迷的她,几乎让他的心跳为之冻结。那种感觉让他更加笃定自己对她抱持的是什么态度。

    “真的不会丢下我?”不管他怎么说,她还是带着一点怀疑,这不能怪她,自小到大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

    即使是圣轩,她有时还是会怕他把她丢掉,不管她;在她很小的时候她一直是这么想的,所以对圣轩的任何要求她总是拼了命的完成它,怕就怕他会说要丢下她自己走人。

    她过得心惊胆战,也过得很辛苦,但是能待在圣轩身边一直到长大,其实她是很满足的。

    但是司徒鹰不一样,他管她管得比圣轩还多!但是他没有一个要求是要她“一定”得做到的,总是像个老妈子般在耳边叨念,就算她不乖,他顶多是再念念她或什么的,从来没有说过会丢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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