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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再被挑衅,唐子旷又变了脸色,却不能发作。[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韩哲,你快回去吃饭吧,我下次再过去。”温暖推着韩哲出门,小声地,“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冲,平时没见你这样啊!”她不是站在哪边,而是夹在这种空气凝窒的两人中间,尴尬不已。
“温暖,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老老实实当备胎,也不想再蹉跎岁月。”韩哲站在楼梯口不肯走,“我虽然没有每天出现在你面前,但你的事情我全都知道,童耀祭日,你让对你别有用心的邻居陪也要拒绝我,现在你的前夫又纠缠着你不放,我要跟他们公平竞争!”
“韩哲!”温暖无可奈何,他说完后已迅速下楼消失了踪影。
她叹一口气才进屋,唐子旷正闷头收拾餐盘,她立刻过去接过他手里的餐具:“我自己来吧。”
唐子旷僵着空了的手,自嘲地笑笑:“真的已经沦为客人了。”
温暖从厨房收拾完毕出来,他才从沙发上站起来:“我走了。”
“哦。”温暖解下围裙,送他到门口。
唐子旷走出门几步忽然停下来,背对着她开口:“北堂秘书,已经把那晚的事告诉我了。以为背叛你迅速提出离婚,我真的是,慌不择路……”
所以呢?
温暖只是沉默。
“所以,”他似在组织语言,顿了几秒才轻轻问,“我们,还有可能回得去吗?”
半晌得不到回应,他无力慢慢下楼。
温暖动了动嘴,跟着下去,送他至他停在小区外的车边,才开口:“唐子旷,我能原谅你的慌不择路,但爱,始终要求一个公平。”
唐子旷停在车门口,转头,期待她继续说下去。
温暖别开与他撞上的视线,理智地分析:“当初,因为我有无法割舍的过去,也因为曾亲眼见证你失去关小姐时的伤心绝望,在同意结婚时,已深信我们不会有相爱的可能,同时理智地认为,为你做任何事都只是做为妻子应尽的义务和本分,而对于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也只当做是丈夫应尽的职责。”她认真地看向他,“所以,我到现在对你,有感情,但不是爱情。”
“可共同生活的这两年,我们没有爱情,也一样过得很好很和谐!”唐子旷不想错过机会,替自己争取着。
温暖摇头:“当知道你并没有背叛我,我也想过是不是有回头的可能,可是你说你爱我,我们的感情世界因此失去平衡。爱一个人,就会对对方有所期待,没有人可以无止境地付出而不求回报,当得不到回应,总有一天你会觉得累,而我若一味自私接受,也同样会累。”所以,就像时光不能够倒流,我们,再也回不去。
唐子旷茫然了,天色已昏,小区外的路灯光照着他的脸有些苍白,他苦涩地笑着:“那么,你会有爱上我的可能吗?”
温暖低头,这个问题,她没有办法回答。
如果还在婚姻中,她不能说完全没有,和他相处的时间越长,她越贪求现实的温暖,甚至有一段时间,她拒绝想念童耀,似乎希望因此减轻自己的压力,至于是不是害怕连心也背叛童耀的压力,现在她已无从清醒地知道。
“是因为不能重新开始爱,还是因为今天的韩哲?”唐子旷似自言自语,又像特意和她说,话里透着无奈和怅然。
“唐子旷,都不是。”温暖未作多想,脱口回答,完了才意识到,她好像没有特别拒绝重新开始爱……
“顾夜深。”唐子旷忽然笃定地说出这个名字,“是因为他吧。”
“我……”温暖想脱口否认,却有一点迟疑。
唐子旷已在她迟疑时接下去说:“你搬回绿园小区的那天,离开滨江花园时,我看到他站在阳台上。”说到这里,他突然打开车门,“不管你有没有爱上我的可能,我都会试一试,会和他,或者说,他们,公平竞争!”
他说着钻进车内,发动车子离去。
也许温暖不相信在离婚前,他就已经爱上她,但就连他自己,也不能够相信。
就算结婚了,他也一直坚信,即使关心悦背叛他,和她在一起的六年,他不可能轻易忘记,所以也不会爱上心里有无法摒弃的过去的温暖。
两年来他所做的一切,就当时的心理,的确有如温暖所说,只认为做任何事都是做为丈夫的职责和本分。
其间唯有一次,他做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举动。
结婚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刻要求与温暖履行夫妻义务,莫说当时他自己看似正常实则仍在失恋的痛苦中,单就这么上一个才见过几次面基本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女子,他都会觉得可耻!
他大致了解温暖的过去,于是一方面给她时间后悔,一方面让她慢慢熟悉他,结婚六个月后,才与她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事后,她在半醉半醒间流着泪呢喃:“不要背叛我,以后绝对不要背叛我……就算真的不能忠诚了,一定要告诉我,绝对不要欺骗我……”
那一瞬间,她的眼泪和床单上像征处子之血的嫣红,生生硌痛了他的心。
既然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那就让他们两个伤心人相濡以沫,即使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也有懂得和慈悲,这个脆弱的女子,就算不爱,也不能负她。
于是,在这种心态的强烈驱使下,他第二天便交给跟了自己多年的秘书北堂茉一个特殊的任务:监视他,杜绝他可能出轨的机会。
不是信不过自己,只是再安全地给自己上一道枷锁,为保万无一失。
此后的时间,他按照做为丈夫的行为准则按部就班,尽职尽责。
能感觉到心态有所变化,大概是从去年冬天到今年春天。
他会为在她想起童耀时必须回避、提供单独的空间大感烦躁,也会在情人节送她礼物只收到一句基本上不带感情的“谢谢”而郁闷不已,更会在早晨她送他出门时突然希望她给他一个告别吻,就连突然想到她从未主动提出行房都郁猝了整整一个星期。
也许温暖是对的,当一个人在爱着,就会想要回应与互动。然而他当时迟钝地并未意识到,这些心理只有正在爱着的人才会有。
那段时间,他一直处在莫名其妙的烦躁情绪中,像是求得她属于他的证明,大约离婚前夕的一个星期,一直很节制的他几乎每晚都要与她做,有时候不止一次。
在以为背叛她的前一天早晨,又对蜷缩在怀里的她起了欲念,大约被他晚上折腾得太累,她拒绝了。这本也没什么,以前她在累了或者心情不佳时也拒绝过。但那天早上,他特别不爽,然后一整天在公司做什么事都不对劲。
晚上的应酬,他心情烦闷便喝多了。醒来时,发现他和关心悦赤身裸体躺在床上,他知道自己一向醉了就会睡得很死,也并不记得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做过什么,但关心悦含羞的神情、摆在眼前的事实让他无从分辩,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背叛了温暖。
他想到结婚前温暖提出的唯一要求:如果有一天他的身体不能对她忠诚,一定要告诉她。也想到她在初夜流着泪说绝对不要欺骗……
那一瞬间,他前所未有恐慌起来,最后慌不择路,选择了离婚这一条。
然而当温暖真的搬离那个共同生活了两年的家,他望着烟雨朦朦中,她渐渐远走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只是当时,他把这种不舍当成内疚。
当工作时莫名其妙想起在他提出离婚时,她满眼的措手不及;当下意识告诉自己还爱着心悦,一起用餐却不由自主点她最喜爱的菜色;当回家习惯地喊一声“我回来了”却得不到回应;当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彻底明白她真的已不在……才渐渐意识到自己的反常。
爱来得后知后觉,离婚不过数天,他就已经后悔,然当醒悟明白时,已经太晚。何况,那时以为背叛,竟无脸去见她,欲爱不能,欲罢不能。
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场所谓的背叛,只是一场子虚乌有的戏。怪谁都没有用,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重新追求温暖。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一段内心独白,放在这里好像慢了故事节奏,那当番外看吧,嘿嘿)
唐子旷的追求,堪称锲而不舍,全面包围进攻:首先向她的父母请了罪,然后短信、电话、鲜花、礼物,邀约……所有能做的都会做,恨不能让“唐子旷”三个字时时在她耳边转悠。
温暖大多时候觉得无可奈何。[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父母见他有诚意重头再来,渐渐地会在电话里为他说好话,什么既然他没有对不起你,老公还是原配的好;什么他挺孝顺的,条件也不错,错过了他哪里再找好人家……
她听得耳朵起茧,后来在他们即将说这些时,果断地说再见挂电话,但好景不长,她回家吃个便饭,会发现唐子旷也会被叫去,明显给他制造机会,她莫可奈何。
至于其它攻势就很好处理了,短信一般没有时间回,电话忙起来也免接听,要不就请旁人代接,不过鲜花最伤神,工厂、公司、家里,时间长了根本无处放,还好礼物并没有天天送。
至于邀约,倒也不曾全部拒绝,像看电影、吃饭这一类,基本上会以加班打发去,只一起去看洛妃,就不忍拒绝。
自上次病情反反复复后,洛妃就一直在医院住着,不但瘦了,还苍老了许多。两人一道去看她,那喜悦之情自是溢于言表,据说当她知道儿子正在进行的计划,还暗地里支招当起了军师、参谋长。
当温暖改口唤她“伯母”,她无论如何也不依:“暖暖,你还是叫妈,我习惯了你叫我妈,伯母太难听了。”
温暖一脸为难,她退一步:“要不我先收你做干女儿!”左右你都得叫我妈!”
“妈!”唐子旷在一旁抗议。
“太子,暖暖是你给放跑的,本宫可不管你,左右暖暖得叫我妈!”洛妃耍起了小脾气。
温暖望望洛妃,又望望坐在一旁虽一语不发但满眼殷切希冀的唐冀,只得顺了洛妃的心意。
离开时,唐冀特地谢谢她:“孩子,你能来看望旷儿母亲,谢谢,她很久没这么好心情过了。”然后他声音沉重起来,“另外,她的肺、肝、胃,都是癌细胞,心脏功能也有衰弱的迹象,怕是熬不了多长时间。”
温暖愕然,声音变得低弱:“是因为我们的事才这样吗?”
“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心情起伏大对病情最是不利。”唐冀叹一口气,“你也不用自责,一切都是旷儿的错,而且她这个病迟早也是,唉……虽然有个要求太过分,但如果你得空,还是希望你能常来看看她,她跟你很投缘,能让她余生在开心中度过也好。”
“嗯,我会常来的。”温暖保证,她真不该在那天默认离婚!
几乎在唐子旷采取行动的同时,韩哲也不甘落后,采取的路数与唐子旷差不多,只是无论在言行还是其它安排上面,心思较为细腻,比较浪漫。
但一般来说,温暖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用对付唐子旷的方法应付他。
只是当韩妈妈邀她过去吃饭或者以某某名义约她,她就不能轻易拒绝了,她一找理由,韩妈妈就会说:“温暖啊,是不是终于嫌弃韩妈妈啰嗦了?”语气那叫一个哀怨。
而且两家离得近,她撒谎,韩妈妈一过来“串门子”,立马露陷,所以除非她是真的在加班或者怎样,否则真不好找理由。
韩妈妈生日,韩哲特地来邀请,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好拒绝的。本以为也就是他们三个人吃一顿丰盛的晚餐,却没想到,他直接开车将她载到朔城南风世家。
韩哲的意图很明显,虽然给那边的亲戚长辈介绍时没有表明任何关系,但看那些长辈的笑容,温暖知道,他是想借此介绍给他的家人。
在那场小型家庭晚宴上,她同时意想不到见到了南风琳,韩哲叫南风琳姐姐。后来她才知道,南风世家是朔城的豪门望族,但一直人丁稀少,几乎一脉单传,至南风瑞这一代,就只有独生女南风琳,他的原配妻子去世早,直到遇见童素罄才续弦。
南风琳无意接掌家族大业当女强人,早在嫁与当下著名导演顾翊宸后,专心搞服装设计。韩哲虽是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子,却已被定为南风集团接班人,目前派他前来拓展枫城市场。
南风琳与她热络地寒暄后,意味深长地说一句:“温暖,你说我是支持你当我弟媳妇,还是侄媳妇?”说得温暖莫名其妙。
对于韩哲,温暖心里始终只对他保持年少时的那一份与爱情无关的情谊,好像有的人,无论如何做,做多少,都无法爱上,产生不了电波,好在韩哲不管她回不回应,都无所谓。
而当唐子旷和韩哲两个人同时采取行动,她像是被两面夹攻,也会被弄得哭笑不得。因为两人难免会狭路相逢。
最常撞见的是早晨在蔷薇花园她所住的那幢楼下。
因为近一段时间她都要去郊区工厂亲自裁制情侣装成衣样品,每天八点到达工厂,唐子旷和韩哲都会在七点准时等在楼下。
一开始他们互不相让妥协,幸而都还算有休养,所有战斗都是没有硝烟,只止于嘴皮上。
温暖偶尔在下楼的时候,会听到他们类似如此的谈话:
“西郊那块建筑地皮,多谢唐经理承让。”
“好说,依卡丹得以收购,承蒙韩经理割爱。”
两人风清云淡,互相恭维,实际上,说的是两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商战。
温暖对他们无语,上谁的车都不是,最后干脆趁他们互相或“寒碜”或“恭维”时,自己溜出小区,直接坐计程车去上班。
后来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每天一早见面就“聊天”产生了革命感情,加上温暖谁的车也不坐,两人一合计,决定一人轮一天,风雨无阻。
他们作好决定后,温暖听到一段让她忍不住翻白眼的对话。
“你可认识顾夜深?”唐子旷问。
“嗯,知道,温暖搬到这里来之前的邻居。”韩哲答。
“怎么不见他有什么行动……”
“有我们两个在这决斗已经够了。”
“是不是哪天请他出来一起喝杯咖啡?”
“嗯,有必要。来,石头剪子布,谁赢了今天先送。”
“……”
温暖默默地吐血,但蔷薇花园的早晨,总算在此之后安静太平下来。
洗涮好碗筷,擦完客厅的地板,温暖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间轻晃而逝,夜色渐深沉,当墙上的挂钟指向十点,她忍不住拿手机瞧了又瞧,它的一直安静引得她一阵失落,同时又不免存有一丝期待。
当习惯了每天有人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突然有一天失约,无论是谁都会怅然若失吧。
十点一刻,她关了电视回房,正准备回房,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永夜》在安静的夜里分外悦耳动听,她慢慢地拿起,嘴角隐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微笑。
“暖暖,睡了吗?在总部开会到九点半,刚到家。”电话里,是顾夜深因疲惫而略显沙哑的声音,但低低地透过电波传进来,像有磁性一般。
“还没,准备要睡了。”温暖踱到阳台上,晚风还带着温热的气息轻抚而过,夜空繁星满天,分外美好。
自从她搬进蔷薇花园后,和顾夜深真的极少打照面,偶尔也是在公司匆匆忙忙,他也不再约她出去,甚至去“忘川”做催眠都是她独自一人。
但是,每晚准时十点,他都会打电话过来和她聊会儿天,不说甜言蜜语,只是简单的问候和关心,或者随性聊聊,时间不会太长,十分钟到十五钟左右。
她不问她受伤那日,他明明应该还在上海出差,为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及时赶去救她;她也不问,他是否知道纪如瑾说她怀孕其实可能是刻意而为……她不懂缘故,但女人的直觉是有的。
有些人不必问,有些事情不必说,只意会,不言传,足矣。
夜深人静的这个时候,两人的声音都很放松,很轻,轻得让人错以为那说话的人嘴唇就附在耳边。
温暖欣赏顾夜深这个时候对她的态度,不特别靠近,也不从此疏远。因为这时他若锲而不舍追逐,她仍然不可能给予什么回应,就像唐子旷和韩哲一样,只会被当成朋友晾着。
反而,他这样一疏远,她会每晚期待他这一通电话,在烧饭时会忍不住想,如果还住滨江花园,这个星期应该是轮到他下厨房……
“好了,我要去给暖暖洗澡了。”断了一个话题,顾夜深准备就此结束这通电话。
温暖一愣之后,大惊:“啊?给我,洗澡?”
电话里适时传来 “汪汪”的狗叫声,顾夜深低笑:“是一只小宠物狗,母的,叫囡囡,前段时间在朋友的宠物店看到,眼睛特别像你,就买了回来。”
暖暖?小宠物狗?还眼睛特别像她!怎么说得她跟狗妈妈似的!温暖郁闷得说不出话。
电话那边仿佛同时意识到这一点,带着愉悦的低沉笑声传过来:“我明天带她过来给你看看。”
第二天,温暖下午从工厂回公司,一进设计部,便看到桑落微从一位职员手里接过一只又小又丑的黑色蝴蝶犬笑着说:“好了,总经理让我遛遛囡囡,以助消化食物,这么抱来抱去可不行。还有半个小时上班,我得抓紧时间去楼下遛它。”
回身看到温暖,又一笑:“温暖你来啦,来看看总经理今天带过来的小宠物,很可爱。”她不由分说送它到温暖怀里,“走,陪我一起下去遛它。”
温暖看着怀里转悠着一双又水又灵活的眼珠子的黑色小狗,机灵灵地打个寒颤,这小东西的眼睛特别像她?见桑落微已经出门,她只得跟了下去。
深康集团大楼前面是一面郁郁葱葱的青草地,囡囡落地后,不管此时正是烈日当空,撒着四只小脚丫便跑得欢,还不停地“汪汪”叫。
站在一棵巨大香樟树的阴影下,温暖望着小家伙活泼的身影问:“它叫,暖暖?”
“嗯,囡囡。”桑落微笑意盎然,“今天一早总经理用盒子装着它过来的时候,我和沈秘书都惊掉了下巴,跟了总经理这么多年,绝对想不到他竟然会养宠物!”
温暖满脸黑线,为什么要把这小狗叫成暖暖,别人联想不到,这朝夕相处过几个月的桑落微……
“囡囡,囡囡,暖暖……”桑落微果然在念念有词,然后狡黠地望着她直笑,“温暖,你跟总经理……”
温暖投降:“落微,别……”瞎猜。
“别什么!我都知道了。”桑落微一脸了若指掌,“上一次啊,总经理出差上海,其实第二天就返回了,每天都在办公室,几天后的上午正在开公司高层会议,他的手机响了,接通后,说了一句‘暖暖你在哪里’便立刻宣布会议中断,他离开前那副着急的样子,可让所有高层跌破了眼镜哦!”
桑落微俏皮地盯着她,一副“他嘴里的暖暖不是你是谁”的笃定样。
温暖尴尬极了,囡囡正巧跑过来,她立刻抱起,塞回桑落微怀里:“它跑了这一身汗,快抱回去。”
桑落微抿嘴笑着接过,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回到设计部,立刻发现办公桌上又多了两束新鲜的花,甄甜甜笑着打趣:“暖姐姐,又有人送花给你,桃花劫啊!”温暖之前在总经理办公室时,平时与她很少遇到,回设计部后,她的态度仍然是从前那副热络样。
温暖早已满脸黑线,两束花的卡片上只落款一个“T”,一个“H”,她默默地将两束花送到本楼层的洗手间,扫地阿姨看到她,赞道:“又插花过来啦,你心真好,自从你把花摆过来,洗手台上比以前干净多了。”
温暖尴尬地笑笑。
这三个人,似乎是真的准备掀起“第三次世界大战”。
听说,秋季服装首轮销售大战,恒丰胜深康三个百分点;
听说,W。D集团二十万员工工作服招标生产商,深康战败恒丰,拿下将近两个亿的年订单;
听说,西郊渡假村的标书,被外市的南风集团夺得,想分一杯羹的深康、恒丰等集团望洋兴叹;
听说,国庆黄金周,南风集团最早建立的房产公司新一期楼盘出售,因底价泄露,客户都跑去了房型相类且成立不久的深康集团旗下房产售楼处;
……
不得不说,这三人在商场都属佼佼者,良性竞争属市场需要,然而对于年华已逝、青春流尽的温暖来讲,三个优秀男人的青睐,她不知所措。
顾夜深,他内敛却温暖,一个拥抱,一个额吻,都那么妥帖让人心安;唐子旷,占据她身体各个领域的第一个男人,他并没有背叛她;韩哲,一往情深这么多年,童耀临终前还将他们的手放在一起,要他娶她,而且,就算她再怎么肆无忌惮想念童耀,他也定能给予理解。
转眼已是十月中旬,对他们三个,温暖一律“放任自流”,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她只将心思完全扑在情侣装设计及成衣样品制作上。
因为她要求尽善尽美,个人作品发布会将推迟至十一月初,这个消息终于公之于众后,引得一片哗然,一个完全没有设计师职称的人,不过是当了几个月总经理助理,就要开个人作品发布会,不少人都开始带有色眼镜看她。
她并不计较这些,在她展现实力后,所有流言都会不攻自破。
星期五下班后去超市购物,温暖意外遇到早已从深康离职的白珊妮,其实看到站在化妆品柜台边穿OL装、染着酒红色波浪卷女子,并没有确定是她,直到她带着自信的微笑走过来:“温暖,好久不见。”
“珊妮,真的是你!”温暖大为惊讶,眼前的女子绝对不是她之前认识的那个极会拍马屁的白珊妮,气质以及感觉都上了不止一个档次。
“最近怎么样?”在一家餐厅坐下,温暖问,虽然在上次设计师资格赛上,她将她推上小丑跳梁的境地,但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何况,那件事发生了一个月后,她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道歉信。
“还在深康上班。”
“什么?”
白珊妮笑:“在深康新成立的房产公司做销售。是这样的,我当初离开公司以后,决定不再做服装设计,休息了一个月,找工作的时候遇上顾总经理,那时候房产公司刚刚成立,他给了我一张那里的名片,要我好自为之,我就去了。你呢?在设计部应该已经风生水起了吧!”
温暖摇头,“设计师职称都还没拿到。”
“这是怎么回事?”白珊妮的惊讶并不假,她那时被当众揭穿后,直接就离开了公司,对后来的事并不知情。
温暖略略说了后来发生的事。
白珊妮正了脸色,“温暖,做为曾经的同事,不管你信不信,对于甄甜甜,你要存一定的戒心。”她点到即止,并不多做说明。
温暖一直认为,要等她对甄甜甜在公司的地位有了威胁,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是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晚上十点如常接到顾夜深的电话,她顺口提了遇见白珊妮的事,顾夜深说:“人总有犯错的时候,总要给一次回头的机会,她有一流的口才,交际也很圆滑,做服装设计其实很浪费。”
“你对每个职员都这么了解?”温暖打趣。
“大致。”顾夜深并不打算谦虚,然后转移话题,“对了,枫大百年校庆,你要不要一起去?”
“百年校庆?我没有收到邀请函。”
“好大的架子。”顾夜深低笑,“一起去吧,好久没见面了。”
的确好久了,从温暖搬到蔷薇花园后,他们私下里就不曾碰过面。
第二天一早,温暖细心做了一番打扮,心情不错上了顾夜深的车。
半路上,韩哲打电话过来:“温暖,我在你家门口,一大早没人,去哪里了?”
温暖说了去向,电话那边丢下一句“我也马上来”便断了电话,她都来不及阻止。
“那位初中同学?”顾夜深信口问。
“嗯。他一会也要过来,咦,你怎么知道是他?”
顾夜深微微一笑:“听声音。”
枫大已人声鼎沸,两人先去了服装设计学院,七年不曾与旧时同学联系,温暖望所有人都觉得陌生,面对他们的招呼,只得一律微笑应对。
直到看见林安琪,才一一辨认出当年的几位舍友,彼此认出后,热络地抱在一团,聊各自的近状。当年热衷服装设计的女孩们,除了林安琪去了他市仍做本行,其它人都纷纷转行,一时之间唏嘘不已。
忽然林安琪指着她身后的顾夜深笑得狡黠:“暖暖,没见过参加校庆还带家属的,不介绍一下?”
不待她回答,旁边已有人认出他:“这不是深康的总经理吗?”
此时韩哲赶到,温暖又遭到追问,应接不瑕。
顾夜深礼貌地朝那些认出他的人微颔首后拉温暖到一旁:“暖暖,我去一下金融学院,一会儿过来找你。”
温暖来不及点头,又被林安琪攥走。
“温暖,怎么不是童耀陪你过来?”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横□来,霎时将周围的空气冻结。
与温暖同一届相熟之人,几乎都听说了那件事,特别是她的几位舍友,都是她的伴娘,曾亲眼见证那场悲剧。但没有人会在事隔七年之后不知趣地提起童耀,揭人伤疤。
是以林安琪等几个舍友立即都变了脸色望向声音发源地,一位小小巧巧穿粉红色高腰裙的女子站在不远处,但似乎没有人认识。
温暖迟钝地转过去后,一脸错愕:“甜甜?”
一惯以甜美形象示人的甄甜甜冷冷地讽笑:“我以为你真的会痴情童耀一辈子,结果还是守不住寂寞。”
“童耀?”温暖忽然觉得脑子里一片茫然。
韩哲见状,立即抓了温暖,朝她的几倍舍友点个头:“温暖,我们去别处转转。”
温暖伸手抚头,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渐热的秋阳晒得她头晕目眩:“韩哲,童耀……”
“温暖,不要多想,都已经过去了,再去哪里看看?枫大我不熟。”韩哲试着转移话题。
“不是,韩哲。”温暖停下来,“我现在一点也想不起童耀的样子!”
“……”韩哲愣了,只能安慰,“他已经离开七年了,不记得正常。”
“离开?他为什么会离开?”温暖难过地棒着头,“韩哲,我记不起来了!我记得童耀,记得我爱他,记得他的笑,可其它的,我全都想不起来了!”
她一脸痛苦的模样,韩哲这才慌了:“怎么会这样!”他环顾四周,指着不远处的小型喷泉池,“记得那里吗?你大四那年,童耀已经毕业,有一次,我从我的学校过来,就在那个喷泉池边跟你们碰面,后来你不小心把他推进喷泉池,他得了严重感冒,你自责了好久,还记不记得?”
温暖望着阳光下水柱高扬的喷泉池,只看到溅出的水花透明晶莹,完全不记得那一处地方曾与童耀有关,她闭上眼睛狠想,仿佛有什么影像欲浮出脑海,却怎么也捕捉不住,她茫然摇着头。
韩哲又带她去到一条两旁种满法国梧桐的沙砾水泥路上,“那这里呢?有一天黄昏,我来看你,童耀也下班一起,中途我走开了一下,回来时有个女的骑着摩托车将刹车当成油门踩,直接冲向你,童耀将你扑开,你安然无恙,他却磕破了膝盖!”
温暖盯着韩哲指的位置,眼前似乎有一些情景一晃而过,却什么都看不真切。她一脸痛苦的茫然:“不记得,韩哲,我不记得!”
她真的不记得了,韩哲带她去了不少地方,但关于童耀,她只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于她的生命串,记得她深爱着他,可是关于他的事,韩哲能够记起的,她竟一点也想不起来,与他有关的所有细枝末节,都在记忆里模糊得看不真切,甚至,除了一个皎如夏月起了光晕的笑容,他的模样,也全都想不起来!
她忽然手足无措地哭起来:“不会的,韩哲,我知道我爱他,怎么会记不起他!我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忘记与他有关的一切!”她拔腿便跑,横冲直撞也不闪避路人。
“温暖,你去哪!”韩哲慌忙去追,一群校友从另一条路上斜逸出来,生生阻了他追赶的脚步,待绕开那群人,温暖已不知去向,他慌忙四处寻找,逢人便问有没有人看到她!
然而,偌大的枫大校园,他本就不太熟悉,隔了这么些年又生了不少变化,他转来转去,都没能找到温暖。
替身
后来顾夜深从金融学院返回,听林安琪她们描述当时的状况,立刻四处找人,在广告学院看到韩哲独自一人,一脸慌乱四处张望,立刻上前:“暖暖呢?”
韩哲立即说了温暖刚才的情形,“我已经找了好多处地方,都没有找到!”他已经累得喘不过气。
“你怎么跟她提童……”顾夜深早已黑了脸,皱紧眉,脸色变了几变后,才敛住眼里的怒气,只是沉声说:“分头,先找到人再说。”
他们一直在枫大以及附近寻找,却不知温暖当时就直接出了校园,坐计程车直奔西山公墓,待他们想到赶去时,她又已经离开,只留下曾经来过的痕迹。
后来顾夜深开车经过西宁新街时,心中一动,打转方向盘从一个弄堂转进西宁老街,果然,在童耀当年遇害的地方,温暖蹲在那里,背对着他的方向。
他下车后大跨步过去,她握紧双拳,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低哀呜鸣,似乎想放声大哭,却又被哽得发不出声音,身体颤抖着仿佛在压抑自己。
然而就是这种痛苦的压抑,哭不出来的狼狈,流不出眼泪的悲哀,突显了她刻骨的痛。
“暖暖……”他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嗓子,低声唤着伸手扶她起来。
她无力地软在他怀里,忽然张口咬住他厚实的胳膊,像是奔腾在血液里的悲痛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全身的力气都几乎集中在牙齿上,他咬牙忍着痛,她终于哭出来,泪流满面。
“我没有忘记童耀,没有忘记他!我全部都记起来了!”温暖一手抓紧他的臂膀,一手指着某一处,空荡悲伤地,“他胸口有一把刀,流了好多血,他死了,童耀他死了……”
“暖暖,别这样!你别这样!”顾夜深紧紧箍着她在怀里,见她不停地说“他死了”,不由分说抱她起来。
送她到附近一家老式旅馆,期间迅速拨电话:“如瑾,麻烦立刻来西宁老街一趟!”
纪如瑾飞速赶来,温暖睁大眼睛仍在呓语,仿佛失去自我意识般,细致地描述童耀遇害时的情景,一些旁人不会注意的细枝末节,都能描述得异常清晰,顾夜深只急得手足无措。
她推他出门:“在外面等着,我给她进行一次催眠,让她安静下来,不要让任何人过来打扰!”
时间在这个时候过得特别慢,顾夜深在门外尽力保持镇定,却仍坐立难安。
三个小时过去后,纪如瑾终于出来,满脸淌着汗。
“怎么样?”顾夜深情急地问。
“夜深,以前我说她可能有精神分裂的危险,其实也是像说她怀孕一样在诓你,但是这一次,她的情况真的有些严重了。”纪如瑾神色亦前所未有的凝重。
“……”顾夜深绷紧了眼神。
纪如瑾继续说:“本来她的治疗已到可以利用催眠引导她选择性忘记的阶段,只要不受刺激,假以时日,她记忆里那些不愉快的事就可以忘记,但是现在,不仅功归一篑,她的情绪还遭到严重反噬,过往,尤其是痛苦的场景,被记得更加深刻清晰。”
顾夜深霎白了脸,手脚一片冰凉,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现在要怎么做?”他的声音都不自觉在颤抖。
“她不肯闭眼,大脑也抗拒接受我的催眠指令。”纪如瑾头痛地皱紧眉,“很棘手,她安静不下来,我无法执行梦境和心理催眠。”
顾夜深双拳握紧。
“把她交给我,我在‘忘川’给她安排一间病房,我想办法。”纪如瑾承诺,“一定会尽全力。”
温暖仿佛又回到刚失去童耀的那段时间,无论何时何地,会不由自主想起童耀倒在血泊里的场景,而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也会浮现当时看到的情境,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纪如瑾努力调整治疗方案,但收效甚微,温暖一想到那个场景,虽没有歇斯底里的痛哭,但会忍不住落泪,控都控制不住,而到晚上,她明明有了困意,都死死地睁着眼睛不肯睡,这样一来,梦境催眠便无法进行。
顾夜深每每束手无策,只能无力劝慰:“暖暖,别这样,你可以多想想其它事情……”
“顾夜深,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只要一闭上眼,它就会自动出现,我控制不了!”温暖使劲摇头,眼睛努力睁得大大的。
那一天,原本是她生命里最幸福的一天,突然变故成无以复加的痛苦和绝望,她也希望能像有些人一样,不要痛那么久,不要遗憾那么长,可是只要一想起那巨大的落差,以及永远回不来的人,所有的武装防线,都必崩溃。
顾夜深别无他法,只能又去找纪如瑾商量:“用药物让她昏睡,这样不能进行催眠吗?”
纪如瑾摇头,“不行,用药物控制睡眠神经,就算做了也效果不大,一定要想办法让她自然入睡。”
可温暖似乎有特别坚强的意志,无论是顾夜深劝,还是纪如瑾用催眠引导,她都撑着不闭眼。
后来韩哲接到消息赶过来,气恼不已的顾夜深当时就忍不住暴怒地揪起他的衣领:“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暖暖原本很快可以忘却那些痛苦,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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