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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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天恒。[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我认真地看着他,回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

    “小姐,该走啦!”小多在前面喊,歪头嘻嘻地笑。

    我放开他,紧走几步,上了马车,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正碰上阮天恒也在回身看我,那眼光让我一激灵,一种怪异的感觉涌现,却又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劲。

    “小姐,小姐!”小多在旁边叫我,“您在想什么那么入神,都叫了您好几遍了!”

    “啊?没什么。”我摇摇头,“小多,水在哪里?我有点口渴。”

    “哦。”小多低头去找水壶,翻了半天没找到,“呀,坏了,我忘了带了!”她一脸懊恼。

    “算了,忍忍就好了。”

    她有些羞惭地看着我,突然侧耳听听外面的动静,欣喜地掀开帘子,探出头去:“停一下。”

    “两位师父,今天出来的匆忙,忘记带水了,能否跟师父借点?”小多清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我好奇地掀开车窗上的帘子,看见两位尼姑背着行囊,好像刚刚从山上下来。

    “阿弥陀佛,贫尼这里还有一些,施主拿去好了。”一位稍微年长的尼姑递过来一只水囊。

    “师父,给了我们,你们怎么办?”我忍不住探头说道。

    “我们还有!”说话的是老尼姑身后的一个小尼姑,看样子不过十几岁的光景。

    “那就多谢师父了!”小多喜笑颜开地作了个揖,接过水囊。

    我也连忙微笑,点头致谢。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尼姑单手执珠,口中念着佛号。

    我放下帘子,正要叫小多进来,突然听见那个小尼姑说道:“师父,这位施主好漂亮啊,比上次那个受伤的女施主还漂亮!”

    “阿弥陀佛,慧心,佛门弟子,岂能有此俗念?”老尼姑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无奈。

    “师父……”两人似已走远,后面的话模糊不清。

    我轻轻一笑,抬头见小多进来,随口问道:“这是哪个庙里的尼姑?这么有意思。”

    “应该是临安寺的吧,这附近也就这家寺庙住的是尼姑。”

    临安寺?我觉得有些耳熟,一时却也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作者题外话:今日还有两更!!吼吼!!

    63、情动(一)

    “小姐,到了!”马车停了下来。

    我钻出马车,扶着小多的手,绕开下面的板凳,直接跳到地上。周围有人诧异地看了我几眼,小多在旁边吐了吐舌头:“小姐穿得这么漂亮,动作还是一样粗鲁。”

    “鬼丫头,敢教训你家小姐了?”我佯装生气地板起脸,却又忍不住扑哧一笑。

    “施主可要进香?”迎面一位小和尚问道。

    “我想见虚无大师。”我想了想说。

    小和尚飞快地瞟了我一眼说:“阿弥陀佛,施主,虚无大师常年闭关修炼,不见外人。”

    我笑了笑:“麻烦小师父通报一声,就说是于心洛求见。”

    小和尚抬头仔细看看我,沉吟了一下说:“那施主请稍后,我去通报一下。”

    “有劳师父。”我轻轻施了个礼。

    “小姐,您要见那个虚无做什么?”小多在一旁奇怪地问。

    “算个黄道吉日。”我调皮的眨眨眼,戏谑地说。

    等了片刻,看见小和尚急匆匆地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稍微年长的和尚,正是上次误闯保和塔时那位守门的和尚。

    “阿弥陀佛。”那守门和尚走到我面前,行了个礼,“于施主,师父今日不便见客,还请施主见谅。”

    “哦。”我有些失望地垂下头。

    “但师父有话要我带给于施主。”守门和尚看了看我,又说。

    “虚无大师说了什么?”我急忙问道。

    “师父说,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不动则不伤……”我喃喃地重复着,嘴角牵出一丝苦笑,“可是又如何不动呢?”我摇摇头,默默转身。

    “于施主!”守门和尚唤住我。

    我回过头,见他低了头,单掌立胸,声音低沉平稳:“施主是个心性坚强之人,凡事随心就好,不必太过勉强。”

    “多谢师父指点!”我诚恳地鞠了一躬。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他一边念着佛号,一边退开。

    “小姐,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待和尚走远,小多疑惑地看着我。

    “就是说,人要端正自己的心态,不能因事而动。”

    “哦。”小多似懂非懂地看着我,“好深奥哦!”

    “走吧,去上香。”

    正殿内烟雾缭绕,络绎不绝的善男信女进进出出,我站在殿门外,仰头望着里面那座高耸的观音像,心里开始嘲笑自己:于洛啊于洛,什么时候开始,你也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呢?

    我在徘徊了半晌,终于将手中的香塞给小多:“你去替我上香吧,顺便多捐点香火钱。”

    “啊?”小多瞪大眼睛望着我,无奈地扁扁嘴,嘟嘟囔囔地往里走。

    我无声地咧咧嘴,低头往台阶下走,冷不防撞到一个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声说着,抱歉地抬头,却不由得愣住,心跳似乎都骤然停止,一张英气挺拔的脸,左颊上一道淡淡的伤痕更添了几分邪气,不是拓跋璟是谁!

    “你!”我后退了一步,急忙往殿里看去,熙熙攘攘的全是背影,哪里分得出谁是小多。

    “跟我来。”拓跋璟拉住我的手,低声飞快地说。

    “啊。”我轻呼一声,却不由得随着他的脚步,跌跌撞撞地往后面走去。

    一路上有人投来奇怪的目光,我低了头,跟着他的脚步,心里却如同风暴中的海洋,波涛汹涌。

    拓跋璟拉着我,也不说话,一直到了广源寺后山的树林里,阳光从树叶间的缝隙里漏下来,在地上留下斑斑驳驳的光影。

    他走得很快,我跟着有些吃力,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我、我走不动了……”我靠在一株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回过头,依然抿着嘴,一言不发,低下头看着我,眼睛里的神色不断变幻,狂澜迭起。

    “拓……”我刚要说话,拓跋璟冰冷的双唇突然覆上来,吞没了我后面的声音。我听见自己的心“砰——”地一声炸开,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一时竟愣在那里,忘了挣扎。

    那份冰凉,渐渐转成温润,又趋于火热,也将我的心一点点融化,一股暖流自心底漾开,慢慢地流淌全身,彷佛是干涸已久的土地突然迎来了一场甘霖,那种期待已久的滋润带着欣喜,倏地便渗了进去。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后背紧紧贴在树上,双手慢慢环上拓跋璟的脖子,感受到我的回应,拓跋璟眼中腾起一团火焰,缠绵的吻突然变得猛烈,润滑的舌从我的唇齿间溜了进去,同我的交织在一起。

    他的吻渐渐离开我的双唇,落在我的耳后,又沿着我的脖颈一路滑下去,轻轻啃噬我的锁骨,一阵酥麻涌遍全身,我不禁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

    “不要!”我猛地推开他,眼睛看着地面,有些手足无措。

    “呵呵。”拓跋璟在耳边轻笑:“看来洛洛很喜欢我的吻。”

    “你!”我脸上火热,望着他似笑非笑的脸,顿时羞恼不已。

    作者题外话:呜哇!!女主的感情终于明了啦,写到这里,实觉有些辛苦,拓跋璟来了,阮天恒怎么办? 亲们耐心等,晚些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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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情动(二)

    “你要嫁给阮天恒?”拓跋璟突然话锋一转,半眯着眼睛看着我问。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惊诧地看着他,“合州有你的眼线?”

    “我自然知道。”他不置可否地笑笑。

    “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狐疑地看着他。

    “我一直没离开过。”他瞟了我一眼,嘴角翘起一丝嘲讽。

    “什么?”我更是惊讶。

    他上前一步,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我放不下你。”

    我挣扎着推开他,别过头:“我爹因你而死,我不会原谅你!”

    拓跋璟抬手握住我的下巴,让我的脸正对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我没想杀他,谁都看得出,他是中了冷箭,我才误伤了他,你烧了我的大营,留给我一道伤疤,还没解恨吗?”

    我呆呆地看着他脸上那道疤痕,脑海中交替浮现出于呈倒地的情景和北隆兵营冲天的火光,胸口一阵发闷。

    “我不能原谅你,不能原谅你!”我使劲摇着头,努力要把内心的彷徨与挣扎驱走。

    “那么刚才呢?”拓跋璟抓住我,脸上一丝冷笑:“刚才又算什么?”

    “刚才……”我嗫喏着,失神地望着他,脑袋像一团浆糊,抽不出一丝一缕。[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洛洛!”拓跋璟使劲晃晃我的肩膀。

    我回过神,看见他脸上那道很浅但依然醒目的伤疤,不自觉地伸出手,缓缓抚上他的脸:“这个,是不是……很痛?”

    “洛洛。”拓跋璟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把我重新抱在怀里,喃喃地说,“对不起。”

    “怎么办?”我突然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泪水如泉涌出,“我应该恨你,应该杀了你才对,可是我做不到,我怎么也做不到,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唉!”拓跋璟长叹一声,双臂收紧,似乎要把我紧紧嵌进他的身体。

    “洛洛,我带你回北隆,好不好?”他拥着我,下巴放在我的头顶上,轻声说。

    “不!”我猛然惊醒,抬头看着他,眼睛清亮。

    他眸光一闪,脸色有些阴翳。

    “别逼我。”我垂下头,有气无力地说。

    拓跋璟沉默下来,良久,抬手理了理我散乱的头发:“我送你的簪子,你戴着……”

    “嗯。”我将脸贴上他的胸口,听着他怦怦的心跳:“我很喜欢。”

    对于你,这也许是我唯一能够喜欢的东西了。我对自己说,脸上凄凉一片。

    “我该走了。”我深吸一口气,狠狠推开那火热的怀抱。

    “于心洛!”拓跋璟似乎真的动了怒,“你存心戏弄我不成!”

    我淡淡地看着他,不说话。

    “哼!”他突然邪邪一笑,“我看你还能冷静到几时!”

    说完竟又欺身上前,霸道地含住我的双唇,同之前的有所不同,含了更多的怒气与不甘,狠狠地咬在我的嘴唇上,带来一丝痛意。

    他眼中的阴郁更盛,左手禁锢着我的头,右手直接抓住我的腰带,用力一扯,外面粉红的儒裙滑落,露出月白色的内衫。

    我冷冷地看着他,眼底一片空茫。

    “你!”他猛地放开我,表情阴冷地像块千年不化的寒冰。

    我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衣裙,穿回身上,整理好散乱的头发,缓缓往回走。

    “我还会来攻打合州的。”拓跋璟在身后冷冷地说。

    “那我们还是敌人。”我抑制住声音里的那丝颤抖,云淡风轻地说。

    “咔嚓——”身后传来树木到底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一行清泪,无声地划过脸颊。

    65、婚礼之前(一)

    “小姐,小姐!您到哪儿去了?”我回到寺前,看见小多正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焦急地四处张望,见我回来,忙不迭地迎上来。

    “小姐,您怎么了?”她摇着神情恍惚的我。

    “没什么。”我看看她,迅速低下头,努力掩住自己的情绪,“我们回去吧。”

    “可是,我们还没有请师父选日子啊!”她满脸疑惑。

    我沿着长长的台阶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十天后是什么日子?”

    “啊?”小多紧跑几步追上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五月二十八。”

    “就这天吧。”我淡淡地说。

    “啊?”小多惊讶的停下脚步,愣了一会儿,又赶紧追上我,“还没选呢,怎么就……”

    “我嫁人,自然是我选日子。”我有些烦躁。

    “可是,只有十天,怎么准备呀……”小多在身后喃喃自语。

    消息在于府公布,无异也是一枚小型炸弹,夏氏和兰莹都有些担忧,阮天恒也皱起眉头,唯有窈娘阴阳怪气地说了几句恭喜的话。

    “洛儿,十天的时间,似乎有些仓促,我担心准备不周,怠慢了你。”阮天恒看看我,又看看旁边神情忧郁的夏氏。

    “没关系,我不在乎那些虚礼。”我低着头,手指使劲抠着袖口的那朵灿烂的蔷薇。

    “既然洛儿决定了,就这么安排吧。”沉默了半晌,夏氏突然说,然后又转向阮天恒:“天恒,你代我拟封书信,请令尊、令堂大人来参加喜宴吧。”

    “是。”阮天恒点点头。

    “兰莹,婚礼上用的东西,就交给你去办吧。”夏氏对兰莹说。

    “好的,其余的还好说,只是这嫁衣……怕是赶不及呀。”兰莹迅速看了我一眼,皱起眉头。

    “无妨,就穿我出嫁时的那件吧,可以吗,洛儿?”夏氏征询地看着我。

    我抬头笑笑:“当然好。”

    “好,就这么定了,大家从今天就开始着手准备吧。”夏氏疲惫地摆摆手。

    “洛儿。”阮天恒望着我,目光闪烁,我心下会意,点点头,站起来跟他一起走出去。

    “你看,你的向日葵又长高了很多。”走到花园中,阮天恒望着那一排排绿色,有些感慨,“你还记得你那次摔伤腿吗?我来看你的时候,你正坐在轮椅上,往花坛里播向日葵的种子,从那时起,我突然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你。”

    他仿佛陷入了回忆,声音柔和而充满回味:“不再是原来那个任性调皮的小丫头,而变成了一位聪明可爱的大姑娘、一位让人无法忘记、无法不喜欢的美丽女子。你就像是个宝藏,越是走近,就会发现越多的宝物,也就越让人疼惜。”

    他回过头看着我,眼里蓄满望不见底的情愫:“看着你从燃烧的北隆大营回来,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你紧紧搂在怀里,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再承受痛苦。”

    “天恒……”我低下头,任他将我揽在胸前,心里涌起一丝愧疚。

    “洛儿,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天下最辉煌的幸福!”他信誓旦旦地说着,眼睛看向远方,闪着明亮的光。

    我定定地看着他,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吻我,天恒。”

    “洛儿……”阮天恒犹豫地看着我。

    “吻我。”我坚定地重复了一次。

    他终于俯下身,在我唇上轻轻一啄,留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不,不是这样。我心里喊,手指轻轻抚上嘴唇,感受到的仍然是白天在广源寺后山上那个人留下的温度。

    “洛儿,你怎么了?”阮天恒轻声唤着走神的我。

    “我……”我抬头看看他,缓缓摇摇头,“没事。”

    “我们要成亲了,可是,我为什么总觉你不是很开心?”

    “唔,想到我爹,会有些难过。”我随口说道。

    “别太伤心,一切都会好的。”他安慰地拍拍我的肩膀。

    但愿吧。我靠在他的肩上,望着渐渐西沉的斜阳,眼睛里看见的,是一轮即将升起的月亮。

    作者题外话:婚礼之前不太平,到底又会出现什么意外?欢迎继续关注,吼吼!!

    稍后故事继续!!

    66、婚礼之前(二)

    夏氏将一套大红的嫁衣平铺在床上。

    “当年,我就是穿着它嫁给你爹的。”她仔细地摩挲着嫁衣上大朵的牡丹,眼角划过一丝感伤,“来,试试。”

    我穿着大红的喜服坐在铜镜前,看着里面映出一个有些陌生的自己,鲜艳的红色将我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隐隐多了一些成熟娇媚的神采。

    “很合适啊。”夏氏在身后微微笑着,脸上的泪痕却清晰可见。

    我回过头,看着她,粲然一笑。

    “娘昨天让人去绣庄交代了新盖头,现在去选个花样儿,娘要把我的洛儿,打扮成最漂亮的新娘子!”

    “娘!”我撒娇地钻进她的怀里,使劲蹭蹭。

    “哈哈……”她绽开难得的清爽笑容。

    而这个笑容,在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成了我心中最为深重的伤痛。

    夏氏出去了大半天,傍晚的时候,跟她一起出去的车夫大李才浑身是伤、跌跌撞撞地被管家搀回来。

    “小姐!”大李见到我,扑在地上便是嚎啕大哭。

    “大李,你怎么了?我娘呢?出什么事了?”我急忙拉起他,连声问道。

    “夫人、夫人被劫走了!”大李悲悲戚戚地喊。

    “什么!”我一惊,身子微微晃了晃,一旁的小多忙扶住我。

    “你说清楚些,到底怎么回事,在哪里被劫的?什么人劫的?”我焦急看着他,不住地问。

    “夫人从绣庄出来,路过百花胡同的时候,看见前面有个卖蜜饯的小贩,夫人、夫人说小姐喜欢吃蜜饯,让小人去买点,小人刚停下车走出几步,就见不知哪里冒出一伙人来,上去就把夫人绑走了。小人一看,赶紧往回跑冲上去,结果不但没有救出夫人,反而被打了一顿,剩了半条命回来……呜呜……小姐,小人对不住夫人啊,对不住啊……”大李一边说着,一边又不住地哭了起来。

    “管家,你马上安排大夫给大李治伤。”我急促地说道,“小多,你去通知天恒,让他到百花胡同来!”

    我一边说着,一边往大门跑,直奔百花胡同。

    到了百花胡同,看见前面已经围了一群人,见我跑来,纷纷让开一条路,我冲了进去,看见马车歪在地上,马已经不知去向。

    心口一阵绞痛,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呆呆地看着散乱的现场,不知所措。

    呆了半晌,我才轻轻走过去,将散落在地上的手帕、荷包、垫子一一捡起,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下来,卷进土里,变成一粒粒的泥珠。

    突然两道半掩在泥土中的光亮射进我的眼中,我眯了眯眼睛,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捡起来,仔细拂去尘土,竟是夏氏那副扇形金耳坠!

    我的呼吸骤然一紧,难道绑架夏氏的人也是为了太极鱼?或许是另有目的,夏氏情知自己危险,匆忙中才丢下这副耳环?

    “洛儿!”阮天恒焦虑的喊声和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我连忙将耳坠收在怀中,站起身来迎上去:“天恒!”

    他翻身下马,来到车前,一边仔细查看地上的痕迹,一边问我:“可找到什么线索?”

    我咬着嘴唇摇摇头。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拦路抢劫!”他皱起眉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忙拉住我往出跑:“走,去城门!”

    正碰上闻讯赶来的张莽,阮天恒带着我一同上马,急急地对他喊:“立即去传令,封锁城门!”

    先是赶到北门,守兵说未见到可疑的人出入,又到南门,也没有收获。在西门询问,守兵说不久前刚刚有一队商队出门往西去了。

    “什么样的商队?”我急急地问。

    “贩皮毛的,驼了几大箱羊皮。”我与阮天恒对望一眼,立即下马,“帮我牵匹快马!”

    我跨上马,与阮天恒一路往西追赶,到了一片胡杨林,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只箱子,里面散着膻味的羊皮散了一地,马蹄印和脚印也混乱不堪,通往各个方向。

    “洛儿,不能追了,前面是西城马贼出没的地方。”

    我静静地立在马上,听风穿过胡杨林,发出近似于哭泣的声音,心中一片绝望。

    “娘——”我大喊一声,喊声穿过树林,激起一片回声,在山间久久回荡。

    “洛儿,看这里。”阮天恒下马,从地上捡起一只水囊,“这是西城的水囊,他们习惯将水囊的底部做成锥形。”

    “你是说,劫走我娘的,有可能是西城人?”我皱着眉看他,“他们劫我娘做什么?”

    阮天恒摇摇头:“有可能是西城人,也有可能是故意误导我们。”

    我望着前方的胡杨林,拉紧缰绳:“我要去找我娘!”

    “洛儿,你冷静些!”阮天恒从我手中夺过缰绳,“夫人失踪,现在合州就只剩下你了,你不能只身涉险!我们回去仔细商量一下,多派些人手出来,往不同的方向寻找,或许能发现些线索。”

    我直直地看着前方,不说话。

    “洛儿!”阮天恒有些发急。

    “驾!”我一咬牙,调转马头,狠狠抽了一鞭,身下的马立刻放开四蹄,往回城的方向跑去。

    作者题外话:更新晚了些,火火刚下飞机,到达酒店的第一件事是收邮件(没办法,工作繁多啊),然后便是上传更新,呵呵,谢谢亲们的支持!!

    今天在机场反复看玉树地震的节目,倍受感动,向灾难中遇难的同胞们默哀!!

    67、婚礼之前(三)

    回到于府,看见府中的男女老少和合州的众位将军都已经聚在前厅,脸上都是一样的表情,焦灼而担忧。

    阮天恒安抚了一下大家的情绪,立刻派出几队人马,往不同的方向出发去寻找夏氏的线索。

    “等等。”我听到阳臻也要被派出去,忙出声阻止:“府里净是一些老幼妇孺之辈了,还是让阳臻留下来,另派他人去吧。”

    “不如让兰姐姐去啊!”窈娘突然插话进来,望着对面低头不语的兰莹说,“兰姐姐武艺高强,跟夫人情同姐妹,为人又细心坚强,最合适不过了!”

    “不行!”我冷冷的看了窈娘一眼,“此去太过凶险,而且现在我娘不在,府里的事情少不了二娘!”

    “我去!”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兰莹突然开口,“窈娘说得有道理,我平日对夫人的了解多一些,或许更容易找到线索。”

    “可是……”我望着她平静清秀的脸,有些犹豫。

    “夫人不在,府里的琐事可交给管家打理,况且,洛儿你的治家能力不在夫人之下。”她轻轻走过来,握住我的手,目光坚定,“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夫人!”

    我与她对望良久,终于轻轻点头:“好吧,一切小心。二娘,我已经失去太多亲人了,不能再失去你了!”

    兰莹重重地点点头:“我这就打点行装,即刻出发!”

    “二娘!”我喊住她向外移动的脚步,又叮嘱了一句,“多带些人手!”

    “好。”兰莹没有回头,轻轻应了一声。

    “都走了……”看着兰莹远去的背影,我喃喃地说,一种无力感涌满全身。

    阮天恒连忙扶住我,轻声说,“没事,你还有我。”

    窈娘眼中的不快一闪而过,有些阴阳怪气地说,“夫人失踪了,兰姐姐也走了,这婚礼,还办不办?”

    我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迎着众人探询的目光,声音清脆有力:“婚礼照旧。二娘手中的事情移交到管家那里,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切从简就好。”

    “是。”管家低头应诺。

    “三娘。”我看向窈娘,“我娘和二娘都不在,您是府里唯一的长辈了,婚礼的事情,就劳烦由您主持了。”

    “我?”窈娘脸色一阵青白,明媚的双眼睁得更大,张嘴要说什么,突然看见阮天恒阴了脸冷冷地瞧着她,有怏怏地低下头,勉强笑笑:“好吧。”

    “既然已安排妥当,大家都下去各自忙吧。”阮天恒挥了挥手,众人纷纷离开。

    “天恒,短短几个月,于府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爹死了,娘也失踪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承受多少……”我无助地瘫坐在椅子上,心里一片茫然。

    “不怕,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阮天恒走过来搂住我,用一阵散着馨香的温暖裹住我。

    “对不起,天恒……”我轻声说。

    是的,抱歉,我只能抱歉,我不爱你,却要把你当成唯一的依靠,我不爱你,却要用你的幸福成全自己的私愿,我只能在心里对你说,对不起……

    68、昭然(一)

    离婚礼还有三天,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经置办停当,尽管窈娘接任婚礼的主管有些不情不愿,但事情倒办得井井有条、紊然不乱。

    阮天恒的父母也到了合州,大概是感慨于府的不幸遭遇,对我也就格外照料。

    派出去寻找夏氏的人毫无消息,新忧旧伤一同困扰着我,对于即将到来的婚礼,我提不起一丝的激动与欣喜。

    就这样,要嫁人了。我打开房门,静静地在自己的房间整理旧日的一些东西,曾经用过的手帕,已经瘦小的衣裙,还有那满屉香馥浓郁的荷包,每一件东西,都像一个特定的符号,带我走进特定的回忆。

    柜子里的一片黑布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慢慢拿起来,仔细端详,记起这是兰莹那夜从那个蒙面女子身下撕下来的衣角,当时因为查不出头绪,就暂且收了起来。

    我攥着那块黑布碎片,再次陷入沉思,很普通的棉布,带着直直斜斜的纹理,可能是衣襟的某个部分,其中一边有些褶皱,上面是细密的黑线缝着的针脚。

    依然没有头绪,我气馁地叹了口气,缓缓走到门口,看见院内向日葵笔直的茎杆上,有细碎的绒毛在阳光下悉悉索索地闪着微光。

    我低下头,抬起手中的布片,却不由得愣住,缝制针脚的黑线,在阳光的照射下,竟也微微泛着一丝光亮。

    我猛地一个激灵,突然想起过年时窈娘送我的那条绣花手帕和曾经说过的话:重新漂染后的丝线,在阳光下是会发光的。

    这种发光的线,只有窈娘做得出来。

    我眯起眼睛,瞳孔骤然收紧,用力攥着布片的手渐渐握成拳头,难道,真的是她?

    “小多!”我叫住在院子里忙着挂灯笼的小多,“去备辆马车,我们去趟广源寺!”

    “现在?”小多不解地看着我。

    “现在!”我将布片塞进怀中,快步往门外走。

    “洛儿,已经快中午了,这么匆匆地要去哪里?”刚上了马车,迎面碰见回府的阮天恒。

    “想起我娘的事,心里觉得特别不安,想去寺里祈福。”我按住心口,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如常。

    “要不要我陪你去?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阮天恒有些担忧地看着我,眼底飞快扫过一丝狐疑。

    “不用了,有小多陪我就好,婚礼的事还有好多需要你亲自处理的。”

    “好,那你小心。”他细心地帮我放下帘子,轻声嘱咐。

    “嗯。”我垂下眼睑,对刚刚钻进来的小多吩咐道:“走吧。”

    马车走得很快,一路上几乎是奔跑前进,颠簸摇晃的车身让我的胃里也是一阵阵地翻江倒海。

    “小姐,您还好吧?”小多见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连出声问道。

    我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不碍事。”

    马车走到一个岔路口,我突然对着赶车的大李说:“改道,去临安寺!”

    “小姐不是去广源寺吗?”小多奇怪地问。

    “上次借了人家的水囊,要换回去。”我淡淡地说。

    车子到了山下,不能再继续前进,我和小多下了马车,沿着长长的台阶往上走。

    寺庙很小,因为住的是尼姑,所以香火远不及广源寺,我们到的时候已经大门紧闭。

    小多上前敲门,“吱呀——”一声,露出一道缝隙,一个年轻的小尼姑探出半个脑袋:“下午谢绝香客。”

    “小师父!”我连忙用手撑住就要重新合拢的大门,“我们不是来进香的,是来向慧心师父致谢的!”说完扬扬手中的水囊。

    小尼姑端详了我一会儿,又看看我们身后没有他人,这才将门打开一人宽的缝隙。

    “慧心师姐,有两位施主找您!”小尼姑进了院内,脆生生地喊道。

    一个年轻尼姑从前殿跑出来,正是那天遇到的被老尼姑称为“慧心”的那位。

    “原来是你呀,漂亮施主!”她见了我,犹自绽开一抹无邪的笑容。

    “慧心师父,那天多谢您的帮助,今天我是特地来致谢的,顺便将水囊还给您。”我微笑着上前,轻轻施了个礼。

    “这个不用客气,师父常说,助人是出家人的本分,嘻嘻。”她歪着头笑,“施主真好看!”

    “这里是女寺,经常有女客来吧,肯定有比我还好看的人。”我试探着说道。

    “嗯……”慧心歪头想了想,“上次有个受伤的施主姐姐,也很漂亮的,但是,还是没你漂亮。”

    “哦?什么时候的事情?慧心师父还记得这么清楚?”我继续笑道。

    “不是很久,就三月的时候,那个施主姐姐来的时候,肩膀受了伤,流了很多血,在这里住了还几天才走……”

    “慧心!”殿内一声低喝,那天的老尼姑缓缓走出来。

    慧心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跑到老尼姑身后:“师父,她们是来还水囊的。”

    “阿弥陀佛,举手之劳,两位不必挂怀。”老尼姑手挂佛珠,行了个礼。

    “物归原主,我们也不便打扰了,就此告辞。”我轻轻颔首,从旁边小多的手里接过几两银子,递给老尼身后的慧心:“算是我们供奉的香火钱。”

    慧心笑嘻嘻地收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尼多谢施主,施主慢走。”老尼姑缓缓说道。

    我拉拉小多,转身离开,一言不发地下了山。

    “小姐,还要去广源寺吗?”上车的时候小多问。

    “回府。”我简短的吐了两个字,又看看小多和大李,眼中闪过一道厉光,“回去只说去了广源寺,不许提临安寺半个字!”

    “是!”

    我坐进车内,缓缓闭上眼睛,心里却波涛翻腾,尽管并没有画像指证,但时间、样貌、受伤位置都出奇地吻合,我心里对窈娘的怀疑更加确定了,难怪她看我时总是充满幽怨,只有在爱情中嫉恨的女人才会有那样的眼神。

    原来是她,竟然是她……我胸口发闷,胃里突然一阵翻腾,猛地掀开帘子,“哇”地一声吐了出去。

    作者题外话:晚上还有一更!!

    69、昭然(二)

    回到府里,连忙喝了些热茶,才渐渐将胸口的不适感压下。

    刚想上床休息,窈娘托着一只沉甸甸的锦盒走进来,仔细瞧了瞧我,问道:“听说你上午急匆匆地去了广源寺,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出了什么事吗?”

    我抬头望着她艳丽明媚的面容,心下一阵抽搐和颤抖,实在不忍将那位长鞭横扫的阴狠女子与眼前这位娇媚佳人重合在一起。

    “怎么了?”见我不做声,她抱着盒子在旁边坐下来,继续问。

    我低下头,喉咙彷佛被堵住一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小姐从广源寺出来,急着要回府,马车赶得急了点,有点晕。”小多立在门口,见我仍然没有反应,忙替我答道。

    “哦——”窈娘看似了然地点点头,“难怪脸色这么差,看大夫了没?”

    “不用了,刚刚喝了热茶,已经好多了。”我终于开口。

    窈娘眼底淌过一丝凉意,拍拍手中的盒子说:“那我就长话短说,不打扰你太久。”

    她轻轻打开盒子,拉出一层层的小抽屉,递到我面前:“你看,这些是我这么多年来积攒的一些首饰,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若看上哪个就直接拿去。”

    每层抽屉都分成若干个格子,格子底部衬着黄色的锦缎,放着各种各样的首饰,溢彩流光。

    我抬头看看她,心里划过一丝怀疑,窈娘却是一脸微笑,眼中波光流转,流露出的只有万种风情:“新首饰来不及做了,这些东西虽说旧了些,但样式还算别致。”

    我再次低下头,满眼的金银首饰闪着光亮,有些刺眼,忍不住又是一阵反胃,轻轻将盒子推开:“不用了,素净些就好。”

    “哎呦,那怎么行。”窈娘夸张地挥了挥手,“结婚可是女人一生最大的事情,怎么可以草草了事?我一定得给天恒送去一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天恒……我心里叹了口气,深深地望着窈娘的眼睛,无声地问:如果我嫁的不是阮天恒,窈娘还能如此用心么?

    窈娘微微侧头,躲过我太过直接的目光,嘴角的微笑有些凝固。

    “我不太舒服,也没有心情想这些东西,三娘帮我选了就好。”我微微皱起眉说。

    “那好吧。”窈娘飞快地看了我一眼,低头收拾盒子,“你若放心,就交给我。看你的样子很累,早些休息吧。”

    她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回头冲我意味深长地一笑。

    虚伪!我心里突地涌出一丝恼怒,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手掌震得生疼。

    “小姐!”小多惊慌地看着有些失控的我。

    “没事。”我站起来,有些无奈地坐到床上,“我睡一会儿,晚饭时叫我。”

    恍恍惚惚做了个梦,梦见一顶大红的花轿飘在空中,轿顶垂下来的流苏摇曳荡漾,我看见自己坐在轿中,却穿着一身雪白的孝服。轿门突然被掀起,阮天恒的笑脸融在阳光里,向我伸出一只手,我正在犹豫着,那只手却猛地变成了一条钢鞭,狠狠地地向我扫来,我急忙躲闪,却从轿子里掉了出来,直直地穿过云层坠向对面。身体下落的过程中看见一张张熟悉的脸,于呈、夏氏、兰莹、韩文护、最后是拓跋璟,他张口对我喊着什么,我什么听不到,耳边只有风声呼啸而过……

    “拓跋璟!”我大喊一声,猛地惊醒,凉津津地出了一身冷汗。

    “洛儿!”我坐起身来,转过头,正对上阮天恒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我……”我有点心虚地将目光移开,“我又梦见我爹死的时候了。”

    他仍是紧紧地看着我,在床边坐下来,轻轻拍拍我的肩膀:“没事,都过去了……”

    “嗯。”我低下头,望着被子上绣着的蝴蝶发呆。

    “我一回来就听说你不太舒服,赶过来看看,好些了么?”

    “好多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抬头对他笑笑,“对了,伯父伯母这几天还习惯吧。”

    “很好,有人照料着,你不用记挂,倒是你,这几天要多注意休息,我可不要一个病怏怏的新娘子!”阮天恒宠溺地捏捏我的鼻子。

    “知道了。”我有些别扭地看了看他,连忙打岔,“该吃晚饭了吧,觉得饿了呢。”

    “我让小多把饭端来吧,我陪你吃。”他伸手按住我准备下床的腿。

    “你不用陪伯父伯母吗?”

    “没关系的。”他笑着摇摇头。

    “天恒……”我犹豫着要不要把对窈娘的怀疑告诉他。

    “嗯?”

    “呃……没什么。”我想了想,最终还是摇摇头。

    70、前夜(一)

    在没有得到确凿的证据之前,我决定暂时隐瞒窈娘的事情,以免打草惊蛇,何况,她背后还有一位神秘的黑衣男子。

    想到那个照过两次面的黑衣人,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彷佛就近在咫尺,我曾细细地琢磨过身边的每一个人,竟觉得每个人都有些像,每个人又都不像。

    如果窈娘是潜藏在于府的奸细,那么她效忠的是谁?她曾去过书房,目标也一定是太极鱼,那么杀我是因为她的个人感情,还是有人指使?于呈的死是不是也和她有关?所有的问题都纠结在一起,我尚理不出头绪。

    明天,我就要嫁人了,没有至亲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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