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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单可薇,都当妈的人了,你说话可不可以经过大脑?她不过是晕机昏睡一下,还没气绝身亡,就算你再怎么奢想我当鳏夫,也等过一阵子我成为保险受益人再说吧!”范姜维雍也把话说毒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哟,还挺会抬杠的嘛,单玺,这人这么爱说话,我们就让他站在门口说个够吧!”她作势就要把主宫殿的门给关上。
他赶紧伸出一只脚,“唉,单可薇,你不要趁人之危喔!”
就知道会很惨,单可薇这个女人一定是把婚姻不幸怪到他身上,正巴不得有机会报仇血恨,偏偏他上了云弋大哥的勾,自投罗网来了。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他得赶紧找个房子安顿好自己跟崔嫒娜,毕竟有崔媛娜在一旁搅和已经够惨的了,万一再加上单可薇,那他的人生肯定是黑白的。
“你在想什么?不会是想着如何逃跑吧?”单可薇笑容可掬地说。
“对。”范姜维雍倒也答得干脆,“我可以先不跟你抬杠吗?瞎眼了不成,没看见我抱个人,麻烦给张床让我放下她好不好?”
“求我呀!”狡黠的嘴脸看来真是挑衅,“求我,或许我可以网开一面。”
“单可薇,你不要记恨到现在好不好?当初我不过实话实说,非关诅咒,顶多称得上是阐述实情,立足点是根据物极必反的原则去推论你和汤镇权太顺利的爱情一定不会有好下场,你不可以因为我直言不讳就迁怒于我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单可薇脸色一凛,“单玺,关门,这家伙显然比较喜欢待在门口过夜,我们也别叫他为难,好好成全他的希望吧!”
“单可薇——”顾不了许多,范姜维雍抱着崔媛娜赶紧一屁股顶了进来。
单玺窃笑不休地闪到一旁,冷眼旁看母亲跟这位范姜维雍叔叔的互相发飙,内心不由得更加崇拜起不曾谋面的大舅单云弋。大舅真是睿智,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闪得远远的,堪称是达人一枚。
原本昏睡的崔媛娜不适地苏醒,颦起的眉始终没有舒展,一个反胃,差点又要大吐特吐起来,“唔呕……”
“唉,崔媛娜,千万不准吐,吐在我上,我就宰了你。”范姜维雍抢先威胁。
单可薇摇着绣扇上前,“哇,孕吐得这么厉害啊?范姜维雍,原来你也很下流嘛,把人家肚子搞大了才结婚,恶习呀恶习……”轻蔑一睨。
“瞎说什么孕吐,她是晕机——”他的脸色沉得像酱菜。
“妈咪,什么是晕机?”从来不晕机的单玺对这个名词感到陌生。
“就是……总之就是晕机啦!”单可薇一时语塞。
“哈哈,单可薇,你还真是一位尽责的母亲,辞穷地答不出来就只会敷衍。”范姜维雍趁机讥讽她。
“对,我就是喜欢敷衍我女儿,你范姜维雍若是再不住嘴,我也会拿敷衍来对付你。”双眸一定,随即款摆脚步转身离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不是临时找不到地方安顿,他真想远远地逃离单可薇。
哇靠,重的哟,看不出崔嫒娜平常个头矮小,抱久了还挺沉的呢!
“上楼吧,别想在楼下吓跑我的顾客,当心我要你赔偿损失。”单可薇转身又对女儿交代,“小玺,派翠西亚又在哪里打混?去叫她把范姜维雍的行李搬上楼。”
“喔!马上去。”单玺一溜烟地跑了。
范姜维雍无奈地一扫,只得抱稳崔媛娜,百般无奈地跟着单可薇上楼。
“什么来头?”单可薇问。
“啥?”
“我问你老婆什么来头,这么有勇气,竟然敢嫁你这刻薄成性的男人。”
“单可薇,你都有人敢娶了,为什么没人敢嫁我?”说起这点,他必须称赞崔媛娜的慧眼独具,知道好货要先下手。
“我至少还有美色跟温柔,你有什么?”
“肩膀跟财富。”不是他臭屁,若不是有这结实的肩膀,怎么让崔嫒娜一路倚靠?若不是有那么点财富,他哪养得起崔媛娜这个娇娇女?
“切,骨质酥松症的肩膀跟几毛臭钱也在吹嘘,好,明天我就怂恿她好好地血拼一番,届时让我见识一下你的万贯家财。”
范姜维雍心中警铃大起,“单可薇,你少打她的主意,总之,我一毛钱都不会付。”
“那咱们就走着瞧喽!”
第8章
狠狠睡了一天一夜,崔媛娜把所有精力全都补了回来,至于范姜维雍则像要存心撇下她似的,一早只交代她别乱跑后就出门去了,把她留在屋里无聊透顶。
“范姜婶婶——”轻敲几声,推开房门,一颗头颅探了进来。
“我?我是婶婶?”站在窗前的崔嫒娜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你是范姜叔叔的新婚妻子,所以就是婶婶啊!”单玺跑了进来,“我是单玺,可以叫我小单玺,也可以喊我小玺儿。”
“小玺儿,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崔媛娜弯身看着她。
“什么商量?”单玺跳上床沿,坐着仰看她。
“你可不可以叫我姐姐就好?婶婶听起来好老……”她最怕被叫老了。
“呵呵,好呀,不叫婶婶,那你得陪我玩。”
“去哪儿玩?”人生地不熟,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四处玩,潘芭杜可以玩的地方太多了,我们可以去寻宝,要不去划船。”后方的运河这几日闲置着,待会可以去玩上一玩。单玺拉着崔媛娜,踩着双人脚步在潘芭杜里奔走浏览。
实在太大了,这里,以前书中才看得到的凡尔赛宫,现在就这么生动地出现在她眼前,仿建得惟妙惟肖,富丽堂皇的法式庭园、大理石精致叠立的喷泉,上有月亮女神高贵地伫立,以主宫殿为首,绵密围绕的大小离宫把潘芭杜点缀得辽阔又群密。
“小玺儿,这样走会迷路吧?”崔媛娜不可置信地看着距离她们有些遥远的大小离宫,真不敢想象,有一天她会住在跟凡尔赛宫一模一样的宫廷里,像王公贵族似的。
“当然不会,难不成你也是个是苏菲雅?”她歪头打量崔嫒娜。
“什么意思?”这孩子年纪小,思绪却很跳跃。
“苏菲雅是我们家的女仆,她煎的荷包蛋永远是黑的,全潘芭杜的人只有苏菲雅会迷路,常常需要我们去解救她。”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一处离宫,单玺熟稔地来往穿梭,捻起一盏灯,把昏暗的空间照得发亮,里头尽是一张张名贵的椅子。
“哇,这些椅子真漂亮。”
“这里的椅子都是潘芭杜的上好货色,不是VIP是不能进来参观的。”
“单玺,你说潘芭杜是在做啥的?”
“就是负责从事家具的收购买卖啊!这些家具绝大多数是人家用过的,主人们搬家了或者想换新家具了,我们潘芭杜就会去把屋主原有的家具买回来,虽然是二手货,但是都保存得很精美,丝毫不比古董逊色。”
“哇,真漂亮——”崔媛娜学的是艺术,对于这些美的事物,她的感受力比谁都来得强。
瞧,这些纹饰刻得有多精致,又是贝雕又是金箔,上等的红木搭配一级的木工,简单的一张椅子却在平凡中透着无穷的味道。
“这些椅子想必都很昂贵吧?”
“不一定,有些真的很昂贵,有些价格就很朴实,但是收藏在这个离宫里的一定是最好的东西,所以价钱自然不便宜。”
“小玺儿,你瞧这张椅子的扶手,是双狮头的扶手椅唉,我记得这是Baker的经典名椅。”
“没错,偷偷告诉你喔,我听我妈咪说,拥有爵士地位的Baker艺术总监都会定期从各地的古堡借出一些家具来复制贩卖,但是,常常因为木工师父的手艺太精巧了,根本无从分辨真假,所以很多真品就这么被流了出来,摆回原古堡的反而是复制品。”
“啊……”她惊讶地看着面前的椅子。
双狮头扶手椅,天啊,好美,昂扬神气的两个狮头刻在扶手上,坐在上头,感觉自己像狮子一般的高贵威风。
“姐姐很喜欢对不对?”
“当然,这里的东西都好漂亮又好珍贵。”完全激发她对美的敏锐。
“姐姐,既然你喜欢,我请妈咪把这椅子送给你好了。”单玺微微地笑着,瞧她乐的,因为有小秘密藏在心底。
“不,怎么可以!这椅子一定很昂贵。”
“可是媛娜姐姐喜欢呀,能够被懂得欣赏的人喜欢,这张椅子才具有价值,妈咪都是这样说的。”
“不、不、不,千万不可以。”崔嫒娜十分认真地说道。
“没啥不可以的,要不,你出一半,我出一半,咱们皆大欢喜。”蓦地飞来一句。
讶异的崔媛娜循着声音往回看去,先是一双酒红色缎折的高跟鞋,一双匀称美丽的长腿,接着是一件枣红色的抓折拼接郁金香裙……由下而上,最后在一张美丽的脸孔上停了下来。
“妈咪——”单玺迎上前去。[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我家小玺儿很粘人吧!你好,我是单可薇。”手中的绣扇优雅地扇呀扇的。
“你好,我是崔媛娜。”
“从大哥那里听到范姜结婚的消息,我很讶异,毕竟要嫁给范姜是很需要勇气的。”
眯眼歪头想了一下,“不,要有勇气更要有冲动。”崔媛娜率直地说。
“哈哈哈,我喜欢你的率直,嫒娜。”
“打扰你们了,我刚开始以为潘芭杜是度假村,原来这儿比我想象中的好玩,有很多好东西可以搜寻。”好玩得让她眼睛直发亮。
“呵呵,你和范姜说过同样的话,难怪是夫妻,你不知道吧?以前范姜曾经在这打工过喔!”她拍拍单玺,“快去叫人把双狮头椅整理干净搬出来。”
“好。”
单玺一走,单可薇马上拉起崔媛娜,“走,我们两个女人说说话,我这儿有太多范姜的糗事可以惊爆内幕了。”
单可薇抛出一只饵,果然不消须臾时间,魔女找到魔女的同伴,两人一路开怀大笑,崔媛娜索性也把她跟范姜之间的恩怨情仇一次说得干净。
大厅里,垂吊水晶灯正璀璨映照一室的光华。
“拿来,快点!”崔媛娜逼迫着范姜维雍把她的附卡交出来。
“不要。”他断然拒绝,顺手把她往身后一藏。
动作间但见宠溺,只是当事人不清楚,倒是一旁的单可薇已经敏锐地挑起眉。
“这张椅子名贵至极,堪称独一无二,范姜,你显然不大识货。”单可薇挑衅地说。
别人不知道那张椅子的威名也就罢了,偏偏他范姜维雍就是知道,冤魂缠身的Baker双狮头椅已经在潘芭杜摆了十年,在他眼中也是一件销不出去的囤货,只有崔媛娜这傻子会想要它。
“单可薇,你少吹嘘什么独一无二,这种系列椅会独一无二到哪里去?”来这套,他又不是今天才认识她,什么都夸说独一无二,结果卖出去后还不是马上又来一件,就算再怎么独一无二,邪门就是不好。
偏偏崔媛娜又跑出来搅和,“不管,快点,那是我的信用卡,我现在要买这张椅子。”这张饭票很小气,非得她拗个半天。
“但是它是附卡,我给的附卡,所以还是我的。”绝对不让单可薇称心如意。
“范姜维雍,你真是可恶又小气唉。”崔媛娜气得直跳脚。
范姜维雍不理睬她,转而把矛头对准单可薇,“单可薇,你够阴险了,趁我出去办事情把这件鬼东西兜售给娜娜,做生意冲业绩也不是这样的做法吧?”
“范姜,你少小人了,我是打算送给媛娜呀,但是她不愿意收。”
“范姜,快点把我的信用卡拿出来,我们来住人家家里,没带礼物来怎么好收人家礼物?况且这张双狮头椅真的很精致,我很喜欢,我一定要买啦!”
“休想——这张椅子很邪门,当心你被邪灵附身。”
“邪门你个头,再怎么邪门都比不上你阴阳怪气,撇下我消失一整天。”崔媛语带埋怨,不甘被冷落。
“我去安顿我们的新居,要不然你打算流落街头吗?”不知感恩的家伙,范姜维雍索性拧她一把。
她闪避不及,“那正好,新家一定空荡荡的,我可以在潘芭杜买一屋子的家具。”
“不要——”宁可拿钱给别人赚,他也绝对不给单可薇赚,竟然敢在他背后耍阴,硬塞给他Baker的双狮头椅。
“好,你不出钱,我马上叫爸爸汇钱到我账户里,家具的钱我自己付了。”崔媛娜扬着下颚威胁他。
“你……”范姜维雍一脸铁青。他敢说,只要崔媛娜前一秒打电话回去,他下一秒就会倒大霉。
“如何?考虑清楚没?”她整个人扑上前去逼吓着他。
他满肚子不爽,“崔媛娜,你这败家女,一来就想刷爆我的信用卡,当心我把你打包送回去。”开始出现让步的迹象。
“香奈儿女士说过,奢华是一种灵魂的憩息,仅只能与爱的需求相提并论。”崔媛娜一把抢过他的皮夹,径自掏出信用卡,“啧,没瞧过这么吵的饭票,警告你,女人买东西你少哕唆,哪天惹毛我,败光你家产。”
见苗头不对,范姜维雍当机立断,连夜打包行李离开潘芭杜。再继续让单可薇这么搅和下去,他总有一天会变成穷光蛋。
“慢走喔,范姜——”转身,单可薇优雅地命令着,“派翠西亚,马上叫人把货送去范姜先生的新家。”
艳红的唇色微微轻扯。傻范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一定没想到他可爱的新婚妻子已经打算在潘芭杜打工了呢!
搬到新家,必须独立的生活把两个婚姻的新手折磨得有点惨,除了抢被子、争床位,还有太多愚蠢的琐事可以斗嘴了,尤其当范姜看到那张双狮头扶手椅,就有满腹的不快可以念上半天。
“把椅子拿出去,不许放在房里。”碍眼的东西,看见它不是想起它的传闻,就是想起单可薇,很厌烦的感觉,仿佛那两个狮头就这么监视着他。
“偏不要,那是我最喜欢的椅子,我偏要放在房间里。”崔媛娜反抗道。
“少在那边年纪一把了还搞叛逆。”他作势要拉开椅子。
“不要你管——”她一屁股跳上双狮头扶手椅,嚣张地摆晃着双腿。
这只是其中之一,每晚睡前范姜维雍总是拿着一杯水,然后神圣地掏出床头的综合维他命罐送药,连着好几晚,崔媛娜终于捺不住好奇,一晚,决定趁他梳洗刷牙时,拿着药罐准备也吃一颗。
“小气鬼,光自己吃综合维他命,分我吃一颗会怎样?”她盯着罐上综合维他命的标示嘀咕抱怨。
不巧,换上睡衣的范姜维雍一出来就看见她在开他的药罐,“崔媛娜,你拿我的药罐干麻?”这女人不会阴险地想对他下毒吧?
“当然是要吃啊!”既然被发现了,就索性大方承认。
“疯了你,拿来,不准吃——”
“小气鬼,光为自己好,给我吃一颗会怎样?”崔媛娜作势就要掏出一颗。
“跟你说不能吃你是听不懂吗?快拿来——”他伸手要抢。
急于闪避他的双手,崔媛娜一个心急,绊了一脚,手掌上的药丸偏巧飞进嘴巴,她梗在喉咙不上不下的痛苦。
“白痴!还不吐出来——”范姜维雍上前抖扯了她一身,结果药丸就是不肯滚出来,还是崔媛娜抓起他床头的水杯一灌,这才结束了喉咙的折磨。
“范姜,你怎么会这么小气啦!分我吃一颗综合维他命会怎样?”她气得直打他。
他抓住她撒泼的双手低吓:“蠢妇,那是过敏性鼻炎的药,不是维他命——”狠狠白她一眼,“我有过敏性鼻炎啊,笨!”
崔嫒娜一愣,“啥?鼻炎药?那为什么放在综合维他命的罐子里?”
“当然是为了防潮!而我哪知道你会这么白痴?”
“那我吃了会不会怎样?”脸色一青,崔嫒娜急着直追问。
“天晓得?”范姜维雍没好气地回她一句。
“不会药物中毒吧?”她紧张地揪扯着他的睡衣问。
一掌搁开,“哈,死了正好,少个祸害。”他觉得无力又好笑,索性倒上床铺。
“咒我死,狼心狗肺的臭范姜——”崔媛娜跳上床,一脚把他踢了下去。
“崔媛娜——我要杀了你!”恼火的范姜维雍扑了上来。
一阵激烈的揪扯,范姜维雍稳稳地压制住她,突然四目交会,两人意识彼此的动作暖昧万分,两颊蓦然浮上尴尬神色,房里的气氛急速下荡。
他赶紧往旁边一闪,回避暖昧的姿态,“对不起……”下一秒又想,奇怪,干嘛跟她道歉?
“我、我要睡了。”崔媛娜抓起被子裹身背对。
房子终于安静了下来,安静的只剩两人稍嫌压抑克制的呼吸声。
然而几个小时的宁静后……
“范姜,你拿错牙刷了啦!那是我的——”她抓着牙刷在他身后跳脚,“还有,你牙膏挤好行不行?东捏一块西捏一段,很丑唉!”
范姜维雍完全不理睬她,“你要搭我的车出门就动作快。”说完他就下楼了。
崔媛娜还在愤怒之际,接着厨房传来他的抱怨——
“崔嫒娜,你是烤面包还是在烧碳,亏你还是个女人……”
每天两人都是这么烽火雷电地嚷吵个没完,直到范姜去上班,崔嫒娜出门一边准备入学事宜,一边在潘芭杜兼差打工,这房子才有彻底的安宁。
这天,范姜维雍晚上有应酬,崔媛娜决定早早上床,可是一躺上床,旁边空荡荡的,她又觉得怪别扭的。
虽然他们每晚睡前总是吵架,可是不大吵一架,又会觉得睡得不舒坦,要不,听听他的打呼声也挺亲切的。
崔媛娜忍不住嘲笑自己这可笑的念头,索性裹着被子,伴着笑意睡去。
午夜,范姜维雍终于回来了,带着微醺的模样,伴着微弱的灯光上楼。
轻轻推开房门,床上的人微微发出熟睡的呼吸,他解着领带、衬衫这叫人窒息的束缚缓缓走进,须臾,他按捺不住地坐上床沿,低头审视起她的睡容。
今天一路回家的过程,他竟然破天荒地想起崔媛娜,想的连自己都觉得莫名。
“梦见什么了,还笑……”范姜维雍伸出手指拂拂她的脸。
崔媛娜踢了被子一脚,露出一只腿,未见苏醒,只是嘴边的笑容又更加放大。
柔嫩的触感从指尖窜上,促使范姜维雍深藏体内的念头在萌发,他拍拍她的腿,忍不住一阵摩娑,从结婚前那次擦枪走火的意外直到现在,他们总是忙着吵架忙着拌嘴,完全忘了分享身为夫妻之间的乐趣。
“娜娜,娜娜……”他伸手推搡她的肩膀,希望她能够醒来。
无奈崔嫒娜只是发出一声呓语,转个身,两条宛若白玉的腿仿佛在招惹他似的从被子下滑出。
范姜维雍眼神一黯,渴望的念头益发的强烈,遂挑开被子,主动探手解着她睡衣的衣扣,直到褪尽。
大掌贴上肌肤轻轻摩娑,唇准确地落上了她的,怜爱的啄吻,火苗霎时点燃。
一阵颤栗漫过思绪,睡梦中的崔嫒娜娇弱地低喃:“范姜……是你吗?”
“你终于醒了。”他笑了,狠狠地又吻了她。
他的口中浓烈的酒味让崔媛娜拧起眉,“……你在做什么?”她带着浑沌的喘息问,浑身像是着火似的。
“清醒一点,你就会知道我在做什么。”他的手指逐一揉拧过她,力道不大不小,逼得她想继续昏睡都不行,被火般的温度包围。
异样的摩娑,让她微喘着叹息,睁开迷蒙的眼,乍见贴靠交缠的彼此,崔嫒娜惊骇得瞪大眼睛,“天啊,范姜你别……”扬手推拒,方寸大乱。
他的双手缠紧她的身躯,连一点空间都不剩,“不行、不行,别逃……”
他蓦然一挺,措手不及的崔媛娜紧紧地闭上眼,哑然失声,不敢相信他们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
双手紧紧握着,“呃……”她咬着牙,忍着刺痛,趋予主导的范姜也逐渐控制不住这场面。
翻天覆地的嘶吼之后,她不知所措地颤战,范姜维雍却脸色凝重地拉过她,瞪着面前的如山铁证。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不是曾经有过了?”他沉下嗓音逼问。
“呜……”她轻轻低啜。
“崔媛娜,你给我讲清楚!”
“你别问、别问……都是你害我的……好疼……”她抡着拳头朝他挥打,害怕地哭着。
痛死了,这个臭范姜——
“怪我,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夫妻之间的权利与义务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有……”他瞪着床单上不该出现的殷红。
“呜……你怎么可以没问过我就……”她眼中的泪花翻滚。
“我刚刚的确试图知会过你。还有,别转移话题,你快回答我的问题!”范姜维雍满肚子火气。
“要回答什么,就是这样啊!”她不甘心,又扫了他几拳。
“不准哭!”哭啥哭,他才该哭呀。
对峙许久,范姜维雍再次推倒她,用再认真不过的眼神瞪着她,“崔媛娜,我现在正式知会你,我想要,而你最好想想在结束之前该回答我,为什么今天才是我们的初夜?”
“住手,臭范姜——你不可以这样!”
“当你手上戴着我给的婚戒,你就该明白我会这样对你。”他断然扯开她身前的遮掩。
进退维谷的猎物,注定没有反击的余地,惟一的后路是只有认栽,谁叫她惹毛了范姜维雍这个男人。
云雨后的对谈,她缩着身体背对着范姜维雍,始终伴着啜泣与鼻音,他无言靠坐一旁,像个犯错的家伙,恨不得捻起一根烟,好好地把自己扔在云雾中沉浮。这是什么荒唐的事,竟会被他遇上?
他终于理清思路,“总而言之,崔爸严格要求你必须是已婚身份,而且得在丈夫的陪同下才可以出国留学。”
“嗯……”崔媛娜委屈地点点头。
“那为什么是我?”他范姜维雍会不会死得太冤枉了点?
“谁叫你每次人家相亲就笑我,嘲笑我这辈子嫁不出去,人家不服气,所以就……”她声如蚊蚋。
他无力地闭上眼睛,“共犯呢?凭你的智商,要一个人独立完成很难。”
“范姜,什么叫凭我的智商?”她翻过身,用小兔子的眼睛瞪他一眼。
“还会有什么?当然就是说你这家伙的智商很低、很蠢!该死地想这什么超级大烂招。”范姜维雍回以咆啸。
“要不你想怎么样嘛!”严格说来,倒霉损失的都是她,他还想怎样?
嘴一噘,眼泪啪搭啪搭地又要泛滥。
婚都结了,爱也做了,夫妻都当了好一阵子了,他还能怎样?说她蠢,她还不承认,果然是崔媛娜的思考方式。
“我能怎样?除了大叹倒霉,我还能怎样?”他拧她的下颚,还在口头上损她。
“天杀的范姜维雍,你给我滚开——”她又气又难过,索性掩面大哭,“你要离婚就离婚嘛!干嘛这样说。”
她就那么让人讨厌?他就当真那么倒霉?既然这样,干脆一拍两散算了,谁稀罕他这个臭范姜——
“唉,吃亏的人是我,你还要哭多久?”
“要你管!”她倒在床上,直拗地哭闹。
半晌,范姜维雍觉得自己话说得不得体,伸手想要安抚她,却反倒被她咬了一口。
“崔嫒娜,你真不识好歹唉!”
“对,我崔嫒娜就是这样。”
“妈的,活该让你走路去学校。”他老大不爽地下床。
半个小时后,他整装出发上班,崔媛娜还在哭,范姜维雍无奈之余,只好任她去。
傍晚,一阵急促的门铃,硬是把赖在床上大睡的崔媛娜给逼醒,抓上长袍一套,边走边叨念范姜维雍的恶行。
“臭范姜,没事干嘛忘记带钥匙!”她还在为她被吃干抹净的事哀悼。
口中念念有词,大门一开,崔媛娜惊讶万分地倒抽一口气,只差没有厥过去。
“娜娜——你和维雍好不好啊?”欧静娴张手就给她一个拥抱,“爸妈来看你们了。”
“妈、妈……爸——”结巴的她,尾音扬得飘忽。
“娜娜,我的女儿呀,还有爹地跟妈咪喔!”齐新兰把行李往丈夫身上一塞,跟着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心肝女儿,“天啊,妈咪真想你。”
“妈咪,你、你们……”舌头不受控制地吞吞吐吐起来。
崔媛娜一副遭受莫大打击的恍神模样,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四位父母。
“听到你们在维吉尼亚安定下来了,生活也步上轨道,我们一时觉得四个老人在T省很无聊,又凑巧美国的老同学说要召开同学会,所以就趁同学会之前,顺道过来看看你和维雍。”范姜原开心地说,“唔,你们看,这房子不错,够大,够舒适。”他率先走进屋。
“是挺不错的,咦?只有你在家,维雍去上班了吧!”崔学横跟着拎起行李走进屋子。
“对,维雍他上班去了。”她不安地抓抓头发,显然还没从惊骇中回神。
“丫头,你怎么穿着睡衣?今天没去学校吗?”齐新兰皱起眉问。
“喔,早上有去,下午回来觉得不大舒服,所以就睡了一下。”崔媛娜撒个小谎,赶紧掩蔽她和范姜争执的事实。
“不舒服?怎么了,是水土不服吗?”齐新兰端详女儿的脸色,左盯右看好一阵子,连忙压低声音,“娜娜,妈问你,你会不会是……”口吻婉转地打探。
她脸色瞬间涨红,“不是啦!妈,你想哪里去了。”哪有一次就中奖的,而且离事发不到一天时间,这会不会太扯了!
“真的不是?”齐新兰不放心地问。
“不是,我肯定。”崔媛娜表情无奈。
“新兰,别给压力,这种事要顺其自然,我记得娜娜小时候刚回T省,也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适应,一定是还不习惯美国的生活。”欧静娴转而问女儿:“告诉妈,维雍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有!”回答快得心虚。
有个鬼,两人只差没拿刀互砍,她烤的面包他说是黑碳,他煮的饭她说像是子弹,她晒衣服常常忘了收,他洗衣服像炒大锅菜,一言不合,又是翻天覆地的争执,总之就是不对盘啦!
两个妈像是侦探似的把屋里屋外看个仔细,看得崔媛娜心里直发毛。
“妈,妈咪,你们坐啊,我倒茶给你们喝。”
“不用忙不用忙,自己人不用客气。”欧静娴阻止她。
“对了,想不想念妈妈的菜?这一次妈可是准备好多东西,打算来美国帮你们两个补一补呢!”齐新兰兴致勃勃道。
“对啊、对啊,厨房是这里吧?”不分由说,欧静娴马上杀进厨房张罗东西。
“孩子的爸,赶快帮忙把东西提进来,维雍也快要下班了吧!得动作快。”齐新兰吆喝着。
杵在一旁的崔媛娜不停地抓着额头,满脸都是措手不及的无辜样,趁着两个妈妈在厨房大展身手,两个爸爸一如往常地赖在客厅,掏出自备的象棋厮杀起来,她踮起脚尖,蹑手蹑脚的模样简直像个闯空门的偷儿,偷偷摸摸地转往房里去,准备打电话知会范姜维雍一声,免得他待会回来从门口就要跟她吵架,那么方才她苦心营造的恩爱形象可就要穿帮了。
嘟嘟嘟……
打了上百通,手指都要废了,范姜就是不接手机,崔媛娜瞪着电话,“臭范姜,快接电话呀——”
就当她耐心告罄态际,突然电话通了,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传来,说着怪腔怪调的中文,“哈罗,Frank在忙,请问你哪位?”
“我……”崔媛娜一时语塞。接电话这女人是谁?是同事吗?那她又是谁?算是他太太吗?
电话那端又传来声音,“Linda,是谁找我?”
“Idon’tknow。”
是范姜的声音!崔媛娜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盲目查勤的疑心妻子,连忙心虚地挂上电话。
由不得她胡思乱想,两个妈妈正在呼唤她
“娜娜——”
“喔,我换个衣服就下去。”
不消须臾时间,两个妈妈掌厨果然声势不同凡响,向来被快餐、失败料理占据的贫乏餐桌,顿时间弥漫着浓郁的家乡味,深深诱惑崔媛娜的肠胃。
“哇,真的好香喔!”难得见到丰盛的菜肴,她感动得几乎飙泪。
“等维雍回来,就可以开动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崔嫒娜忐忑地等着范姜维雍的归来,坐不住的她索性跑到屋外不时张望着车道,期待他的车子早点出现。
“你们看这小俩口多甜蜜,等不及老公回来,娜娜就这么眼巴巴地站在门口等。”范姜原揶揄地笑着。
“甜蜜好呀,甜蜜才会有动力。”崔学横顶顶范姜原的胳膊,两人猛眨眼,心照不宣地低笑。
“看来我们当爷爷奶奶的日子不远了。”
“可不是,回去可要多注意一些婴幼儿用品,先买着以备不时之需……”
崔媛娜把屋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脸上的黑线密集得几乎把她淹没了,她只是害怕穿帮,并不是如他们所想象的和范姜如胶似漆,这些老爸爸老妈妈当真是想孙子想疯了,一点风吹草动就胡乱联想。
终于,车道上出现了熟悉的车辆,崔媛娜只差没扑上前去。
“你这么热烈是在欢迎我,还是在迎接你的晚餐?”范姜维雍一下车便调侃她,谁叫她早上摆脸色。
崔媛娜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住嘴,我告诉你,屋里头,你的爸妈跟我的爸妈正在餐桌上,你最好给我机灵点。”
他拉下她的手,“啥?他们怎么来了——”
她咧嘴一笑,脸色一凛,“这是个好问题,但是我手上没有理想的解答。”
“那这些东西怎公办?”他高举手上的汉堡。
“当然要收起来,待会我把东西拿上楼,你负责去跟他们哈啦,掩护我。”
崔媛娜当机立断地脱下范姜维雍的西装外套,接过他的公文包,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汉堡藏在外套里,趁着他出现转移注意,不声不响地把这些不健康的快餐偷渡回房。
当晚,两人天衣无缝地演了一出我的家庭真甜蜜,好不容易回到房间,神经才得以松懈。
“喏,快吃光。”她把汉堡扔给范姜维雍。
“啥,还要吃喔,我肚子快要撑爆了你知不知道?刚刚餐桌上你什么东西都塞给我吃,现在汉堡也要我解决!”
“废话,当然是你吃,难不成是我吃。”
“你为什么事先不打电话通知我一声,那我就不用去买晚餐了。”傻乎乎的丫头,随机应变都不会。
“唉,我哪没有?我打了啊,谁知道你不接,我光拨电话就差点手指抽筋,你说,这该怪谁?”不接也就罢了,更可恶的是,竟然还来个娇滴滴的女生接电话,一想到这,崔媛娜就浑身不舒服。
“那你可以留言啊,要不也可以打办公室的电话,总机会转告我的。”
“我不喜欢对机器说话。”她名正言顺地说。
“你——”真会被她气死,理由一堆。他往她肩膀推去,“去帮忙放水,我想要洗澡了。”
“哼,自己去。”她回他一个鬼脸。
“真刁蛮唉。”范姜维雍仗着人高马大,单手拖着她,一并把她扯进浴室。
“做啥,放手、放手——”所有的挣扎在门扉关上时宣告淹没。
第9章
扮了两个礼拜的恩爱夫妻,人前如胶似漆,人后干戈四起,就连在餐桌下都你一脚我一脚地踢来踹去,父母前脚一走,范姜维雍后脚马上说要去西雅图出差一周。
“出差一周?那你怎么没跟去?”单可薇问。
“我跟去干嘛?他是要去工作唉,他现在是公司重点栽培员工,哪能松懈。”
“傻姑娘,就是这样才更要跟去啊!天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工作?”单可薇身穿Dolce&Gabbana方领白外套、葡萄酒红裙,手中挥着绣扇。
“这样好怪……”Celine的黑色套头毛衣搭七分裤,外披红色风衣,把崔媛娜的脸蛋衬得白皙,“不行、不行,我们两个一兜在一块,就只会吵架。”她摇摇头。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是他太太,又不是地下情人,而且吵架有啥关系?”
“老板,你以为每个女人都像你一样吗?牛皮糖。”派翠西亚冷不防地说。
单可薇眼白一翻,“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把这些东西清点好送到离宫去放。”她指派了工作堵住派翠西亚的嘴巴,遂而拉着崔媛娜往外走去。
“对了,你去查证了吗?”单可薇问。
前天夜里范姜维雍睡后,崔媛娜接了好几通自称是他同事打来的电话,只是打来的时间晚得不像话,对方的口吻一点也不像是要谈公事,崔媛娜遂把心中的狐疑说给单可薇听,而单可薇当下建议她去查查范姜维雍的通讯簿,顺便把通联纪录一并调出来盘查盘查。
“只看了他的通讯簿,通联还没下来……”她撇起嘴。
她昨晚趁范姜在洗澡的时候,偷偷地查了他的手机通讯簿,不看还好,一看心里更郁闷了,而且还差点被他发现,真是有惊无险。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有没有暧昧的信息?”
崔媛娜摇摇头,“信息一定都被他删光了。可薇姐,你说说,为什么他电话通讯簿里有一半以上都是女人的名字!”为此,她耿耿于怀。
天啊,超过一半以上唉,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从前的他,书包里的书没几本,因为光是情书就要把书包塞爆了。
范姜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好像随时他都会撇下她,跟其他的女人远走高飞。
“一半以上!这么多……看不出来范姜这家伙女人缘这么好。”
“何止是好,以前念书的时候,我每天得帮他扛好几公斤的情书回来给他,你说夸不夸张!”她的语气酸涩。
单可薇瞥她一眼,忍不住努起鼻子嗅呀嗅的,“有一股酸味,好像有人在吃醋了。”话中尽是调侃。
“可薇姐——”她抗议地涨红脸,“才没有,我干嘛吃他的醋?”佯装镇定。
“没有就好,既然没有就不需要这么气呼呼的啦!”单可薇掐掐她的脸蛋。
“我本来就没有气呼呼的。”崔媛娜辩称。
“好,没有就没有,把范姜扔到脑后,这个周末来玩吧!潘芭杜有个小酒会,都是一些熟客,你也可以找几个要好的同学来参加。”
“真的吗?好期待喔!”她高兴地直拍掌。
“相信我,一定会很好玩的,待会我要带单玺出去,时间到,你就让派翠西亚送你回家吧!”
“嗯,我知道。”
当晚,崔媛娜躺在床上,想的是范姜维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常常会不自觉地想起他,学校上课的时候,潘芭杜打工的时候,甚至是只要一空闲下来,她就会挂念他在哪里?跟谁一起……
抓起电话,她又放了回去,“我这是干嘛,打电话去不就表示我很在意他不在身边的事情?不行、不行,臭屁范姜一定又会嘲笑我。”须臾她又嘀咕:“这家伙也真是的,出门就像丢掉的,也不会打通电话回来说一声,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底。”
突然房间内铃声大作,她骇得赶紧翻身抓起电话,连一秒钟都没有浪费。
“喂?”口气是惊吓后的微喘。
“崔小猪睡了吗?”是范姜维雍的揶揄声晋。
“臭范姜,你才是猪啦!”嘴巴骂着他,可是心里却舒坦了不少。
“哇,这么精神抖擞的,你不会刚跑完五百公尺吧?”
“干嘛,不会是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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