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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呼喝……呼喝……”
精气神十足的呼暍声不断,一抹思念的情绪涌上罗林心头。[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如果八年前不曾发生那场祸事,现在的她或许也不会是个追着爱情跑的女人吧她应该还在大陆的深山里,跟着爷爷一同修练着武术,然后找个殷实的男人嫁了,平淡的度过一生。
但如果这样的话,她还能遇上那个让她倾心爱恋的男人吗?或许她一辈子不会懂得爱。
“你来干什么?”踏着急匆匆的步伐,西门瑞一身的功夫装,一脸不耐的趋近柜台前,劈头就问。
“我只是来探探你,妻子来探班需要什么理由吗?”
“你不是我的妻子。”今天的西门瑞不知怎地,特别的心浮气躁,她的话声刚落,他就用着极度不耐的语气反驳。
“我是……”
“没事的话,我要进去练功了。”甚至没等到她把话说完,他就已经下起逐客令。
“我……”罗林试图不让受伤的情绪影响到自己,努力的想在他冷然的注视下说句话。
“你可不可以别那么烦啊,活像是个花痴似的。”他不耐烦的一扫眼,残忍的说道。
道馆是他的最后一片净土,没有她的痴缠,也没有老妈的叨念,谁知道她连这里也不放过。
加上明天又是世界杯武术比赛头一次在台湾举行的日子,他更是心烦意乱,简直是一丁点的耐性也没有。
花痴……他竟然这么严重的指控她罗林不敢置信的甩了甩头,瞠大了眼瞧他,想说服自己是她听错了。
“难道不是吗?人家常说好人会有好报,可瞧瞧我,一时的好心,却为自己招惹来多大的麻烦。”
西门瑞一烦起来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说话不经大脑,既毒且辣还伤人。
“难道在你眼中,我所有的努力就只能换来”花痴麻烦“这四个字?”
原本红艳的唇血色尽失,还微微颤着,尽管心中淌血,她还是想问清楚。
望着她不敢置信的伤痛模样,他其实是后悔的,这阵子她的努力和用心,他不是没瞧见。
只是,烦呵一见她,心里总是莫名的多了几丝不该有的情绪。
他向来无牵无挂惯了,骤然有事烦心,自然难有什么好脸色和好话,加上众目睽睽下,他要是反转口道歉,岂不是脸上挂不住。
“不然呢?”他粗鲁的反问:“我有说错吗?你难道没有自己巴上来,难道没有硬是要成为我的妻子?难道没有勾引我……”
“够了!”终于失控的大喊,向来坚强的罗林再也忍不住的热泪盈眶。
这样的污辱的确是足够了,心很痛,痛得无法再多承受一句他的无情,她挺直着背脊转身。
“我想你已经将你的立场表达得够清楚了。”
心是痛的,眼是湿的,但是她却不愿让泪落下,只是缓缓地步出道馆,那孤寂的背影让旁观者感到一阵心酸。
“总教,你真的要让她这样一个人离开吗?”也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人先开了口,其他看热闹的学员们纷纷像是被解了哑穴似的讨论了起来。
“她看起来好伤心的模样耶,会不会想不开做傻事啊?”其中一个人这么说着。
“应该不会吧!她看起来很坚强,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可是,女人再坚强也只是女人,她看起来好像很伤心耶!”
“那……”
众人有志一同的将目光扫向西门瑞,眸光中隐隐的含着谴责。
“你们都没事干了吗?”冷冽的眸光一扫,原本七嘴八舌的人全都在转瞬间噤了声,可他们方才的话已经一字不漏的入他耳中。
刚硬的心也忍不住七上八下的,他承认自己是说得太过分了些,可是他只是烦嘛谁敦她要在他烦的时候,自动送上门来给他骂?西门瑞虽然努力地为自己找理由开脱,可罪恶感却呈等比级数的不断上升。那……究竟追是不追如果不追,要是她发生了啥事,那他……念头一转到此处,西门瑞当下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拔腿就往那个逐渐消逝的人影追去。
望着他们的总教终于作出正确的决定,每个学员都露出欣慰的笑容,只差没有报以热烈的掌声。
“喂,你等一等……”手长脚长的西门瑞很快的拉近彼此的距离。
谁知他不喊还好,一喊罗林便跑得更快。
该死的,这女人难道不知道自己身处于车水马龙中吗?这么横冲直撞的跑着,不怕掉了一条小命他心中暗咒,可步履却是丝毫不停,就在两人差个半步距离时,他伸出手拉住了她,却惊见她泪痕斑斑的小脸,一个闪神,她用力推开他,继续向前跑去。
西门瑞的心莫名的揪痛起来,一股心疼硬生生的兜在心间,几乎让他窒息。
“你别再跑了!”被那股心疼磨得难受,他索性放声大吼,“你别再跑了,再跑我就……”
他的威胁还没完,就见一部车正快速的朝不要命的她奔驰而去,他的心又是一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动力,几个大步追上狂奔的她,一把将她往旁边甩去。
她还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四周便响起尖锐的煞车声,和震耳欲聋的喇叭声。
心中顿时生出一抹不祥,那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几乎被无边的恐惧给吞没。
“西门瑞……”罗林喃喃念着他的名字,然后像箭矢般的冲到他的身边。
“你,还好吧!”手僵在空中,她甚至不敢触碰到他,就怕弄痛他。
洒泪狂飙,她正准备要人替她叫救护车时,西门瑞紧闭的眸倏地睁开,眸光里头怒火四射。
“该死的,不是叫你停下来吗?”他骂起人来精气神十足,这状况让原本担心不已的罗林不禁一怔。
“我……”她张口欲言。
他连珠炮似的又骂道:“你不知道这样乱跑很危险吗?台湾的驾驶人通常将马路当成赛车跑道,你是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她想开口,但再次换来他的低暍,害得她只能狼狈的瞪大眼瞧着躺在地上的他。
还这么有精神,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大碍吧那她现在究竟该怎么办西门瑞看出她的犹豫,怒道:“你敢再跑给我试试看,到时让我打得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你就别怨。”
“那你也别躺在地上啊!”罗林哭笑不得的说。
明明精气神十足,还硬赖在地上,这个男人现在是怎样啊“你以为我很喜欢躺在地上吗?”他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咕哝道:“刚刚为了扯住你,我的重心失去平衡,手肘重重的撞上地面……断了。”
“什么……”她惊呼一声,顿时手忙脚乱了起来。“那……怎么办?怎么办?”
“叫救护车,送我去医院。”还好他不是脑受伤,而是手受伤,否则碰上遇事就慌的她。还能指望就医吗“哦,对!”她一脸的恍然大悟,拿出手机迅速按下号码,在告知对方时间地点之后,她却傻怔怔地直盯着手机瞧。
“你在想什么?”她的行为真是怪异。
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事。”
初时的惊讶过去,在她知道西门瑞不会有大碍之后,方才的心殇又起,她很难自若的面对他。
为了怕他烦,她只能勉强压抑自己的心情。
只要再撑一下,撑到医院确定他没事之后,就该结束这让她倾尽所有,甚至连自尊都下剩的爱恋了。
西门瑞看得出她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可却猜不透她的心思,但她那仿佛带着疏离的眸光让他的心漾起了一丝恐惧。
怕什么呢?他不知道。
只是觉得经过方才的事之后,一切可能改变。
悄悄地,他不发一语地用未受伤的手丰牢的握住她白皙柔软的手掌。
手心蓦地传来一阵暖暖的热流,罗林惊诧的抬头。“你……”
“我会受伤都是你害的,所以你得负责。”向来不习惯同人讨恩惠,可心中那股莫名的恐惧却让他破了例。
她想离开了,要放弃了她整个人都散发出这样强烈的讯息,所以他只能找借口留下她。
“放心,我会负责的。”罗林二话不说的颔首,就算是注定要将对他的爱意埋藏心中一辈子,她也会在确定他安好无事后再离开。
她许下承诺后,不一会儿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呜鸣声,她的心安了,低头却发现西门瑞不知在什么时候疼昏了过去。
这个固执倔强的男人呵!明明疼极,却没发出半声呻吟,她心疼的抬手轻抚着他冒着冷汗的额际。
他们的缘分尽了吧她努力过,可得到的却是嫌弃,她想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给她她要的爱与家庭,也该是放他自由的时候了……放手,有时也是一种成全呵!
因为是最后一件能为他做的事了,罗林在西门瑞上好石膏,被推回病房安歇睡下后,仔仔细细的打点着病房内的一切。[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突然间拥进了一群人,大部分的人穿着道服,也有少数人是西装笔挺的。
没有以女主人的姿态招呼他们,她只是兀自仔细妥贴的替西门瑞打点好该会用到的东西,耳里却窜进他们那小声中带着焦急的讨论“怎么办?总教的手断了,那明天的武术比赛谁去?”
“除了总教之外谁有资格?还是弃权吧!”其中一人没好气的应道。
“可就这么弃权,你不怕总教醒来后会杀了我们?”穿着道服的阿里可不敢作这么重大的决定。
“但如果我们去了,却丢人现眼,那总教不是更生气吗?”另一人持着相反的意见。
事实上,他们这群人的功夫都还算不错,可武术比赛中的高手那么多,所以没有一个人敢自告奋勇代替西门瑞去参加。
唯一可以和西门瑞相抗衡的西门端却偏偏不在国内,那……“我看还是弃权好了。”其中一人附议道。
“可是总教他……”其他人还是有些迟疑。
“我去吧!”
咦,谁在说话?众人面面相觑,一下子意会不过来,只见何文东开了口“嫂子,刚刚是你在说话吗?”他朝着有过一面之缘的罗林问道,打量的眼眸带着一点不敢置信。
“是我说的没错,就让我来代表西门道馆吧!”
套句西门瑞说的话,不论怎么算她都是欠了他的,如果说他这么在乎这次的国际比赛,她似乎唯有这样做才能弥补他。
“可问题是瑞要参加的是武术大赛,而你……”
“相信我吧!”只撂下了这么一句,她就离开了病房。
她曾经立誓不再碰武术,因为就是武术让她爷爷死于非命,也是因为武术让她得要离乡背井,可偏偏啊……现下就当偿还给原该属于他的一切吧至于以后的事,那就以后再说了。
“妈咪,你刚刚说了什么?”入口的鸡汤险险的喷口而出,西门瑞瞪大眼瞧着方瑞雪,显然很不能理解她刚才说的话。
“我说你是个没良心的男人,为什么你就不能还传你老爸的深情,居然对一个女人这样的无情……”
逮着机会,方瑞雪就拚了命的碎碎念,像是想要念够本似的。
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没好气的打断她的叨念。“妈咪,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问的是什么?”她装傻的反问。 。“我问的是你方才说谁要代我出赛?”清楚而仔细的重复自己的问题,他不让母亲有丝毫模糊焦点的空间。
“罗林啊!”
“她,怎么可能?她是想去让人打好玩的吗?”西门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那个女人真的想要代他出赛,难不成她以为自己参加的是绣花大赛吗?代他出赛也得秤秤自己的斤两吧“妈咪,你为什么不阻止她?”他气急败坏的问。
“干么要阻止,代夫出征,理所当然,有什么好阻止的。”方瑞雪说着风凉话,很是满意的见到儿子眸中的担忧。
说实在话,当罗林告诉自己她要代替瑞出赛时,她也曾极力阻止过,毕竟罗林是个娇滴滴的女人家,又没听说过有什么武术底子,怎么代人出赛……谁知道罗林自信十足的要她安心,并且拜托她来医院照顾她的顽石儿子。
哼,要不是罗林这么拜托她,她才不想待在这死气沉沉的医院呢!她还真想到国际武术大赛的比武现场,去瞧瞧罗林究竟有啥能耐可以代替西门道馆出赛。
都是她这个笨儿子害的,方瑞雪一口气突地涌上,忍不住的就将热烫烫的鸡汤塞进西门瑞的嘴里。
谁知该有的抗议没有出现,就见他用没受伤的左手掀开雪白的棉被,二话不说就要下床。“喂,你干什么?”
“干什么……”炯炯的双眸微微的眯起,绽放出一抹危险的光芒,他毫不犹豫地说:“我现在要去比赛现场。”
先别说他那天真过了头的母亲好了,就道馆那些人,还有何文东都是死人吗白白的放任那个白痴女人去送死,如果说她有一丁点的损伤,那些人就真的该死了。
搞不清心头蓦地而起的忧心和牵挂是怎么回事,西门瑞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去确定罗林的安好。
“儿子啊,你该不会是担心罗林吧?”方瑞雪可是明眼人,她怎么也不可能还漏儿子眸中那抹既浓且深的担忧。
“废话!”一边用独臂和衣服奋战,西门瑞一边没好气的回答母亲的问题。
“干啥担心啊,反正林儿说了,等这比赛一结束,她就答应和你离婚,然后要认我做干妈,再回美国去。”
离婚……像是被一记闷雷打中似的,他倏地停下穿衣服的动作,不敢相信的望着母亲。
她要离婚?是谁决定的,她凭什么莫名其妙的闯进他的生活,又莫名其妙的离开。
“儿子,你干么一副要杀人的表情,你不是最讨厌林儿缠着你吗?现在她要离开了。你应该很高兴才是啊!”嘴角浮现一丝窃喜的笑容,方瑞雪小心翼翼的问道。
呵,就说她儿子还不是无可救药的呆木头吧没动情动心,骗鬼去吧,要是真的无心无情,现在他干啥一副气得想杀人的模样,这模样应该和“不在乎三个字扯下上边吧”我是很高兴!“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进出来的,西门瑞其实也不懂,自己干么这么矛盾,她缠着他的时候觉得烦,听到她要走了,心里却又像被抽空似的,空荡荡得难受。
该死的女人他气急败坏的在心里低咒一声,然后加快自己着衣的动作,那着慌的模样更是让方瑞雪笑眯了眼。
看来林儿这个媳妇应该是跑不掉喽!心中的大石放下,她终于善心大发的赶上前替儿子将衣服穿好。
她拍了拍他宽硕的肩头,“要不想人家跑掉,就得加把劲,女人啊,最怕心死,心一旦死了就再也追不回来了。”
随着母亲的话语,黝黑的脸庞浮上一抹可疑的红,但西门瑞仍是死鸭子嘴硬的说道:“谁不想她跑啊!我只是担心她砸了西门道馆的招牌罢了。”
“是吗?”她心知肚明的反问,但得到的是他的一记狠瞪,外加又气又急的步伐。
望着儿子逐渐离去的背影,方瑞雪好心情的喃喃自语,“何必找那么多借口呢?爱就爱了咩!”
乌黑亮眼的长发结成粗粗的发辫,一身大红的功夫装,让平日给人感觉柔弱的罗林变得俐落许多。
“总教夫人,你真的行吗?”阿里紧张得直搓着手,一双眼还不停的瞟向周围那些国际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们。
“阿里,别喊我总教夫人,我说过叫我罗林就行了。”漾起一抹安抚的笑容,罗林也不急着答覆他的问题,反而先纠正他的称呼。
“喊什么都可以,我拜托你,如果真不行就别勉强,要是你少了一根寒毛,我还真怕会被总教给拧下头。”
“阿里,他拧不下你的头的。”虽然说她已经八年没练功,或许有些生疏,可武术这功夫,可是她从刚学会走路就已经开始练的。
就像学骑车一样,一旦学会了,便是一辈子。
“真这么有把握?”他还是放不下心。
“夺冠是没把握,但至少不会打坏你们西门道馆的名声。”她自信的一笑。
耳际传来主持人的唱名,她俐落的跃至场地中央,然后闭上眼静心凝气。
当让人熟悉的热血沸腾贯穿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罗林怀念的一笑,便朝着场中央的对手抱拳为礼,不一会便以先发制入之攻势,凌厉地化掌为拳,又化掌为刀。
招式衔接得如行云流水一般,让原本不将她这无名小卒放在眼里的对手也开始屏气凝神,专心应对。
会场四周更是响起此起彼落的赞叹声和惊异声。
就连陪同罗林前来的阿里也瞪大了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瞧见的,怎么原来总教的妻于也是一个高手吗瞧瞧她那架式,想来他是白操心了。
不过对打了一时半刻,胜负立见。
接下来的几场对战,罗林更是过关斩将,那些世界级的武者就被她这样的无名小卒击得败北而归。
就连上届的第二名亦败在她的手下,她真的替受伤的西门瑞抱回另一座冠军奖杯。
站在荣耀加身的颁奖台上,罗林的眸中散发着一股魅人的自信,宛若是集所有宠爱在一身的巨星,突然间,门口一阵骚动,她顺着众人的目光瞧去……是他,西门瑞炯炯的目光紧紧的锁住她的。
罗林心中的欣喜尚未冒出头,突然她感到一抹不怀好意的视线,刹那问她的背脊泛起一阵恶寒,她下意识的回头,光是那么一眼,她就知道自己以为过去的恶梦又即将席卷而来。
浑身泛着冷汗,她下意识的望向西门瑞,但很快的又别开了眼。颁奖典礼一结束,她便朝着与西门瑞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真的不能再连累他,他为她所做的够多了……
这是第一次,她没有走向自己。
向来主动迎向他的她,竟然就在他的眼前转身。
西门瑞简直不敢相信,她胆敢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那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既然憎恶她无端端地闯入他的世界,轻率地毁去他的自由自在,那为什么当她不再迎向他的时候,他的心又莫名的起了慌乱想也没想的,他迈开脚步朝着罗林离去的方向走去,那步履既急且快,就连在与阿里错身之际,都来不及向他打声招呼。
急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可心中总隐隐的有着预感,她仿佛就要消失在自己的生命当中。
如果,预感成真,他是应该庆幸的,可他却一点都不兴奋,胸臆之中更是回荡着一股想要杀人的躁郁。
她竟敢在他的眼前逃开,他现下真的是气得想杀人了。
第八章
她该离开了,要走得远远的,绝对不能连累到西门瑞。
这是罗林脑海中唯一的意念,可是世事往往不能尽如人意,尤其是对方是如此不怀好意之际。
“小林儿,好久不见了。”
会场的出口近在眼前,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成功的逃离之际,那魍魉般的声音已然幽幽的打自她的身后响起。
她想要狂奔而去,但在几个深呼吸之后,却还是回了头选择面对。
“秦绍安,你想干什么?”昔日的小混混穿得西装笔挺,倒也人模人样,但那猥琐的神情在罗林瞧来,却是没有丝毫的改变。
“我想干啥?”斜挑眉,秦绍安勾起一抹讽笑。“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想要谈咱们的事啊!”
“我们之间没有事好谈。”
沉声说完,她跟着要转过身去,谁知道他却一个箭步冲上前,将手搭上她的肩头。
当他碰到她的那一刻,她的肩膀微颤,泄露几许隐藏在心头的恐惧。
“你放手!”她低暍一声,跟着倏地旋身,给了他一记小擒拿,试图摆脱他的钳制,可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快的化拳为掌,一个反手,就将她纤细的手给握在手中。
“秦绍安,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一来一往之间,罗林已经知道这几年秦绍安算是没有虚度,讽刺的是她竟不知道该为这个发现高兴还是难过。
爷爷呢,他会高兴还是难过呢八年前他的功夫就略胜自己一筹,八年后她落入他的手中,想要全身而退,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何必这么气呼呼的呢?咱们总也算是夫妻,实在不需要这么剑拔弩张的不是吗?更何况……”秦绍安话还没说完,罗林已经气不过的低吼“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被他的话给气眯了眼,她此刻心中回荡的尽是想要杀人的欲望。
这个男人原是她爷爷的得意门生,个性本也淳朴,是爷爷很欣赏的一个孩子,甚至还曾有意要将自己嫁给他,好让他传承罗家的武学。
可是自从大陆开放后,他竟沾染上许多恶习,他弃武从商,汲汲名利,做了许多伤害邻里的事情。
爷爷忍无可忍将他逐出师门,他却因此怀恨在心,不但强行想要娶她为妻,欲夺取他们罗家祖传武学秘笈,还唆使家乡的混混砸了她家的武馆,甚至害爷爷死于非命。
这样的秦绍安让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怨“罗林,你也别这么说嘛,我爱你,你一直是知道的,现在我成功了,咱们可以共享荣华。”
“我不希罕。”
“我知道你现在不希罕,毕竟你勾搭上别的男人了嘛,可我相信若是那个男人不巧发生什么意外,你应该就会改变心意才对。”
今日意外在武术大赛会场见着了她,他略一打听,就知晓了她的近况。
“你……你敢?”罗林水漾的眸中燃着熊熊的恨火与怒火。
秦绍安究竟想要毁掉她的生活到什么地步才肯罢手,他先害死了爷爷,让她孤单的活在世上,现在还想伤害自己唯一深爱的男人。
愤愤地趋近他一步,她原就稍沉的嗓音更是低下了几分。“你敢动他一根寒毛的话,你就会知道一无所有的女人会有多恐怖。”
“啧,现在换成是你在威胁我了?”扬起一抹不在意的讽笑,秦绍安完全不将她的威胁放在眼底。
他早已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在祖国,大半的省份都有他的分公司,就算不能说是跺跺脚整个中国经济也跟着震动,但一定的影响力总是有的。
至少他用钱就能砸死那个武术教练,所以他有何惧“我当然可以不动他,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秦绍安大方的开出条件。双手环胸,罗林瞅着他,无言的散发着在她胸臆之中熊熊燃烧的愤怒。
“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女人,那么……”
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她已经拾起腿狠狠的扫向他,劲道十足凌厉,一点也不留情。
要她跟了这个男人,她还不如去跟头猪。
怎么,有钱就了不起吗?瑞或许不若他这般有钱,可他却是一个磊落的男人,比起猥琐的秦绍安,白痴都知道怎么选。
没料到她会突地凶性大发,他狼狈的堪堪闪过她凌厉的攻势,但她却接二连三的不断出手,什么都不顾的只想把他踹下地狱重新投胎。
几年在商场上的历练,早已磨光秦绍安的良心,什么怜香惜玉在他的字典里早已不再存在。
而罗林的反抗更是激怒了他,只见他摆开阵仗,硬实的双拳亦跟着往她袭去,尽管他稍占上风,可她丝毫不将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的那种豁出去的态度,却着实让他心惊。
即使重拳打在她的身上,却不见她的神色有着丝毫的转变,更不见她的攻势有任何收敛的倾向。
该死的,秦绍安在心里低咒一声,脑海中正寻思着是否该先暂时离开,等她恢复理智再来同她谈。
还是该一拳打昏她,直接将她扛回饭店,再来好好的“谈谈”。
他的思考还没有结果,两人之间却突然窜入了第三双手,而且还招招直往他的弱点袭去。
“想动她,还得经过我的同意。”西门瑞追着罗林的脚步而来,没有想到却瞧着她正狼狈的应付眼前这个男人。
见这男人的拳重重的击在罗林的身上,西门瑞的心忍不住窜趄一抹疼,让他压根顾不得自己的手还裹着石膏,便跳进风暴之中,准备英雄救美。
“你……”
秦绍安怒极的瞪了他一眼,只不过眼儿一扫,就心狠手辣的往他的伤处袭去,一旁的罗林见状,心一急一双巧手直袭秦绍安的颈项。
此举警告的意味明显,颇有秦绍安敢动上他一根寒毛,她不介意在光天化日之下取他性命。
“该死!”见状,秦缙安识时务的收住攻势,料想今天是没办法再继续和罗林谈下去了,于是他狠瞪了西门瑞一眼,便踩着气冲冲的步伐走人。
他一走,罗林只是淡扫西门瑞一眼,没有往昔的热切,更没有开口说句话,也跟着转身走人。如果说,武术大赛是一种偿还,或许她还曾保有一丝的奢望,能在偿了恩情的公平境地下,再与西门瑞试上一次。
但秦绍安的出现却彻底的抹灭了这样的奢望,秦绍安是个什么样的小人,她很清楚,她不希望西门瑞为她受累。
“等一下!”见她再一次用背影面对自己,西门瑞更气更急,想都没想的便粗鲁的暍道。
罗林的肩膀微僵,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这次为西门道馆夺下冠军奖杯是偿你的恩情,你和我终于两不相欠了,我想你也会很高兴摆脱我的纠缠。”
话一说完,她便急匆匆的迈开步伐,连眷恋的回眸都不敢,就怕不舍呵!
高兴,他的确是高兴得想杀人了西门瑞眯起了眼,瞪着罗林绝然的背影,一股子的怒气熊熊在他的心里窜烧。
想也没想的,他几个大踏步追上前,在她还没有防备之际,伸手握住她的手掌。
牢牢的握住,不容她挣脱丝毫。
望着那一大一小、一黑一白的手掌完美的契合着,仿佛本来就该如此相贴的模样,让他紧抿的唇忍不住斜斜的向上勾起。
“你……”不经意的撞上他那朗朗的笑容,罗林的质问倏地消了音。
只能痴痴傻傻、眷恋地望着他那难得的浅笑,好半晌她才意识到自己不该再和他有所牵扯,于是哑着嗓子说:“你快放开我,我们已经是井水不犯河水了。”
“谁决定的?”她凭什么决定她什么时候可以侵入他的生命,又什么时候可以潇洒的离开,她未免任性过了头。
“我决定的,可你不总也巴望着吗?”坚定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涩然。
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那紧紧纠缠的两只手,罗林的心冷不防一酸。
如果在秦绍安出现以前,他这般紧紧握着她的手,她只怕要高兴得飞上了天去,可是如今……她不想再为他招来祸患,毕竟秦绍安那个人卑鄙得紧。
“呵,你凭什么认定我巴望着?”勾起唇角,刚毅的脸上竟挑勾出一丝邪笑。
邪笑……她应该没有瞧错吧?可怎么会……他给人的感觉一向既刚毅又正直,为什么现下会有这种不该存在的笑容“说啊!”久候不至答案,西门瑞不耐的催促。
“说什么?”脑海中还残留着他邪魅的笑容,罗林的大脑当机了。
“说你凭什么决定自己什么时候该来,什么时候该走?”他没好气的重复着自己的问题。
“呃!”被这问题弄得一愣,她瞪大了眼瞧着他。
奇怪了,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的生气,他不是应该对她的离去欢天喜地的吗?怎么这会儿却又一脸的愤怒,好像她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我说你……”固执的要得到答案,他正准备第三次重复自己的问题。
罗林已经先一步的说:“这何必由我来决定,你的态度很明显不是吗?”
“因为我的态度是吗?”他的眉微微的往上挑起,玩味的态度明显。
“对啊!你对我总是板着一张脸,而且很不耐烦,甚至总是把我推开。”她愈说愈委屈,那对灿亮亮的眸都红了。“会吗?”他大剌剌的反问着,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在床上我可都是把你抱得紧紧的,不曾推开你啊!”
轰地一声!罗林的脸蓦地染上一层快要烧起来的火红,她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他……他……他……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般奇怪“我想这点你应该不会否认吧!”西门瑞含笑审视着她脸上的红潮,很是开心的问。
“我……”能否认吗?事实上,他们在床第之间,的确总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的。“如果你不否认,那么你的指控就一点也不正确,所以咱们回家吧!”
“回家?”她的胸口一热,什么离开、放弃的念头都消失得一干二净,直到理智回笼,秦绍安的脸庞不识相地窜入她的脑海。
“我不能和你回去,我要和你离婚,我要回美国。”罗林慌乱的挣扎着。
“你连说了三个你要,那我要的呢?”他一针见血的问。“我……”她又是一个怔愣,这次她还不及回过神,就已经被他的单臂用力的甩上了肩头。
西门瑞像是在扛一只麻布袋似的似的扛着她,而且只要她一挣扎,他那可怕的大掌就会用力的拍上她的俏臀,害得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伯被他打,又怕被单臂的他给摔了个屁股开花。
她,堂堂刚出炉的武术冠军,也只能莫名其妙的任由他给扛回家去了。
她有心事西门瑞眯着眼打量着罗林僵硬的背影,几乎不用思考就能做出这样的定论。
自从他将她扛回来后,她就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的,活像是尊雕像似的。
“呃……”
他尝试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却只能可怜兮兮的得到她淡然的一瞥,然后随即偏过头去。
角色很明显的对换过来,以前总是她热情而他冷淡,现下情况是完全的逆转。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却完全不知道如何打破这样的僵局,甚至只能用“手足无措”这四个字来形容。
“我要上去收东西了。”当罗林再一次做好心理建设,下定决心不去理会西门瑞那莫名其妙的怪态度时,她毫不犹豫的起身。
收……收东西,收什么东西啊他有没有听错啊!在他大费周章,完全不顾手痛的将她扛回来之后,她竟然问也不问一声他在想什么,就要去收东西。
收东西干么?难不成她……“收东西干么?”他咬着牙问。
“回美国,我等会就打电话要岑心来接我,我想她应该会和你一样高兴我的放弃。”
她头也不回的解释,就在她拾阶而上之际,西门瑞也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你不用跟来的,你放心,我会将你的房间恢复原状的。”
她的外表很平静,平静到像是刻意压抑的。
这点他可以从她僵硬的背脊和微颤的声调察觉出来。
可她为什么要压抑呢他不是都已经用行动表示自己愿意接受她了吗?要不然他干啥将她给扛回来,又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干。
“你该死的再给我走一步试试看!”愈想愈气,西门瑞眯着眼,朝她的背影暍道。“你信不信只要你敢离开,我一定立刻飞到大陆,然后将你爷爷从坟中挖出来,要他还我一个妻子。”
转身瞪大了眼,罗林哭笑不得的消化着他那几乎是孩子才会说出口的“童言童语”,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脸上带着浓浓倔气的男人是那个总是严肃着一张脸的西门瑞,那个她深爱的男人。
“你究竟想怎么样?”她好笑兼无奈的睨了他一眼。
“要你留下……”
好像是个无解的问题似的,两人的话兜着转,却怎么也兜拢不起来。
“给我一个理由。”
心蠢蠢欲动,西门瑞二话不说的趋近她,倾身攫住她红艳艳的唇,当四唇交接,相同的悸动开始在两人的身躯内蔓延着。
他一边吻着,一边将厚实的手掌贴近她的胸口,在感受到她快速跃动的心房时,他露出满意的一笑。
“别说你对我没感觉了,你的心跳就是证据。”
原有的悸动消失了,罗林无奈的望着他,如果一个男人连留下来她的理由都还是从她身上找着的,那她还能眷恋什么一份永远只能付出,无法获得回报的爱恋吗她不语的摇了摇头,离开的决心不但没有动摇,反而更加坚定了。
只是面对眼前番子似说不通的西门瑞,她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
不想再继续期望和失望,她主动倾身向前,贴近他薄抿的唇,小巧的丁香在他愕然的目光中舔拭着他的。
“女人,你在玩火?”西门瑞哑着嗓警告着,他并不希望在这种暧昧不清的情况下再次占有她。
他需要一个承诺,一个让他不再惶惶不安的承诺,不知怎地,她的主动并没有让他惶然的心安定下来。
心头沉甸甸地,像是在预告着什么事,但她摆明了不想谈,面对她的固执,他简直无计可施。
“嗯哼!”罗林轻哼一声,显然并没有停止自己举动的打算。
她想要拥有一份足堪她回味许久的回忆。
西门瑞不过只是凡人之躯,就算心头的疑虑未消,但血脉中跃动的渴望和昂藏的坚挺还是战胜了理智。
巧劲一使,他将她给扯进怀里,化被动为主动的大肆攻略,他的唇和手虔敬的膜拜着她的每一寸肌肤,直到她娇喘声响起,他仍然不放过她。
“答应我,留下!”耳畔轻喃,笔直的攻向罗林残存的理智。
“我……”身躯内有一把熊熊的火在燃烧着,仿佛要吞噬她。
“答应我,做我的妻,永远留下来!”曾经嫌麻烦,可如今却迫切的需要她的应允,西门瑞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态已然改变。
爱她吗?或许真的是吧她摇了摇头,试图清醒,可在他的恶意捉弄下,红艳艳的唇只能吐出呻吟,理智也早就涣敦。
“瑞……帮我……”罗林呻吟祈求,但回应她的却是他更火热的抚弄。
“答应我,我就帮你。”强忍想要攻城略地的渴望,西门瑞固执地非要得到那个承诺。
“我……”涣散的理智让她终于点下了头,签下了既割地又赔款的不平等条约,可她却浑然无觉,迳自沉浸在被他挑起的欲望洪流。
“乖女孩!”西门瑞赞许的轻吟,得到了令他满意的答覆,他终于停止对她仿佛永无止境的折磨。
他带着她飞翔在那似熟悉却陌生的情欲之中。
蹑手蹑脚的,罗林收拾简单的行李准备离去,因为怕惊醒沉睡中的西门瑞,她小心翼翼的翻出护照和机票,还有钱包等等物品,将它们全都扫到一个大袋子中。
她不明白西门瑞为什么转变,可是她却可以感觉得出他的认真。
所以她只能逃,就像他当初逃离她一样,虽然理由不同,但却都是在云雨过浚就落荒而逃。
她忍不住的掀唇而笑,在最后眷恋的看他一眼后,随即蹑手蹑脚的离去。
就在沉重的大门阖上的那一刻,原本黑暗的西门家大宅立时大放光明。
西门华宇、方瑞雪马不停蹄的步至西门瑞的房间,就连那些个嫁出去的女儿和女婿也全都齐聚一堂。
原该沉睡中的西门瑞昂然的挺立在窗台边,眺望着罗林离去的方向。
“大哥和风流行跟上去了?”在门扉被转开的一刹那,西门瑞头也不回地问,平稳的声调隐隐的流露出一丝紧张。
方瑞雪好心的安慰道:“嗯,你放心,你大哥一定会紧紧的跟着林儿,不会让她出一丁点事的。”
“那就好。”
那个该死的女人,还真敢演出这落跑的戏码,幸好他在她睡了之后觉得不安心,就打了几通的电话。
现下不但全家人都来了,甚至就连他从事各行各业的徒弟也跟着总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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