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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子步她爸后尘,挤在人山人海的证券公司里,满头大汗得排了一个小时的队,终于成了一名光荣的A股股民。[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后来她装了网上交易系统,牛市正酣,听别人说要小心资金账户被黑客攻击。贞子两个月才杀一次毒,正好遇上电脑被病毒攻击,忧心自己的账户密码被盗,心急火燎得找常帮忙修电脑的老同学帮忙。
结果老同学不在,老同学的室友…康北在。
康北是个投其所好的聪明人,自嘲自己是经济学白痴,常讨教些股票常识,贞子作为一个半吊子水的经济系专业学生,矮子中的高个子,自然愿意与矮子来往,以彰显自己是高个子这一事实。
两人短信来去两个月,偶尔打情骂俏,终于在某一天,贞子手头三只股票全飙至涨停板的那一天,心情奇好的贞子答应了康北的提议,正式开始交往。
这一年对贞子来说滋味难以言说。
体会过热恋的滋味,可以跟电话那头的他煲电话粥一天一夜,直到电话停机。
也体会了“女为悦己者容”,大把的钱花在梳妆打扮上,只为博他的眼前一亮。
到了后来,就开始变质了。
股市泡沫破了,她追涨杀跌杀红了眼,康北开始数落她,她渐渐不耐烦不接他电话,或者爱理不理,不知不觉,这段恋情走在悬崖峭壁间,她察觉到,却没有太多的精力补救。
彼时她已经是股海里几欲溺死的赌徒,而最后一根稻草,并不是康北。
她最后一根稻草,是号称A股指南针的凯恩斯大神。
贞子那晚跟康北默默得把那顿散伙饭吃完了,话语不多,但衷肠还是述了一把,贞子感激得一直点头。
康北说,“稍微反弹点就抛了吧,精神压力太大。”
贞子点点头,“嗯,我精神还好的。”
康北说,“贞子,其实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我从来没有见过女孩子笑得那么可爱的,可是为什么你现在笑得越来越少了?”
贞子苦笑。
饭后,星辰点点,两人隔着黑暗挥挥手,为这段恋情划上终止符。
贞子提着康北要求打包的白切鸡,看着他远去的高大背影,不禁惘然。
一场爱情,开始于遭遇涨停板的一天,结束于全线跌停的一天,上天实在是开了她一个大玩笑。
彷佛梦一场,梦醒后才察觉,他也不过是知道她最爱吃白切鸡的路人。
第二天,贞子又梳着两个麻花辫,把已经当抹布的碎花衬衫又从地板上捡起,洗了洗穿上,下面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出来的效果很震撼。
假如她再提一个方格子麻袋出现在火车站,那么下一秒,就会有人贩子盯上她拐她进山生胖娃娃。
什么是村姑造型?这就是村姑造型。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贞子调皮得对镜子说,“俺是莲花乡赤水沟子的,俺叫菊花,俺水牛哥爱俺………”
大清早的,她蹲下来,笑出了眼泪。
她五点钟起床,结果七点五十五分才到达杜家,林管家出来开门的时候,老脸能挤出芝麻糊来。
听到她来,那三个孩子又一路咚咚咚得赤脚跑下来围观她。
叫杜曼娃的女孩揉揉眼皮,很是惊诧,“哇,你怎么能做到这么土?”
同时被另外两个幼齿版美男子盯着,贞子有些没面子,死鸭子嘴硬,“我一天不土,浑身就难受。”
在场众人均被她的特殊体质震慑。
果然是黄土地栽培的妹子呀,名不虚传。
跟这三个孩子混了大半天,贞子把这三个孩子的关系摸了个大概,原因无他,孩子外冷内热,她这人看上去又土又无害,顶多是只聒噪的斑鸠鸟,就这么三言两语的,把孩子们哄开心了。
孩子们开心了,八卦也就来了。
杜曼娃和杜曼杰是杜一同的堂哥堂姐,也就是杜一同伯伯的孩子,一对龙凤胎。
曼杰早出来一分钟,她们的父母早婚,生他们的时候自己还是个愣头青,他妈把曼杰生下来以后就想躺下休息了,结果接生医生说,睡什么,里面这个出来了再睡。
他们的爸抱着手里的曼杰,还傻傻得问,“他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这对愣头青夫妇,怀胎十月,都不知道肚子里两颗枣瓜。
她妈望着比寻常孕妇大上一圈的肚子,抓着老公忧愁得问,“老公,咱们的孩子是不是巨婴?我会不会上吉尼斯纪录?”
当年的愣头青夫妇现在在日本当外交官,而曼娃曼杰则趁着暑假回国探亲,不过按他们的话说,“离开父母的魔爪,赢得一点私人时间。”
曼杰嫌曼娃把他叫老了,曼娃则埋怨曼杰占她一分钟的便宜,明明是她比较成熟些。
两个人吵起来,由口水大战升级到抱枕大战的时候,贞子和杜一同不约而同钻到了桌脚下,一开始两人静默,三个孩子中,这孩子年纪最小,却最冷静沉默,俨然一个缩小版的忧郁王子,贞子顿时母爱泛滥。
两人不算十分熟稔,尴尬对望一眼后,默默得看着桌外的天空下飘起了鹅絮,两个浑身白茫茫的斗士仍打得难分难解。
“巴嘎雅鲁,今天有你没我。”
“巴嘎,谁怕谁,娘们。”
贞子终于知道杜家为什么要请保姆了。
桌底下有些诡异的沉默流动。
贞子寻思不能错过这来之不易的跟资本小鳄鱼培养感情的机会,摸摸鼻子,开了腔。
“嘿嘿下鹅毛大雪了,咱们赏雪。”
小鳄鱼沉默。
“嘿嘿同同你家的抱枕消耗好大。”
小鳄鱼沉默。
“嘿嘿同同你睫毛好长,种的吧?”
小鳄鱼沉默。
某只聒噪的斑鸠鸟怒了,但依旧维持笑容,“嘿嘿同同 …………”
小鳄鱼终于嫌恶得转头看她,一脸不耐烦,“你好吵,你不知道要静静赏雪的吗?”
某人干笑,愤懑得擦了一把汗,妈的,要什么样的极品父母才生得出这种极品的小崽子啊?
贞子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收拾双胞胎制造出的残局,腰酸背痛,叫苦不迭。
下午时候林管家接到个电话,笑眯眯得告诉同同,他爸爸刚下飞机,待会就能到家了,说还给她们几个带了礼物。
三个孩子童颜天真,蹦了好久,又把贞子收拾成一堆的鹅毛,撒花似的弄得客厅再次白茫茫,一片片飘飘悠悠,衬得鹅毛中的贞子,心如刀割。
贞子杀人的心都有。
她不想残害儿童,她想自己解决自己。
脸上只能挤出僵硬的笑,干蜡烛一般干涩,贞子眼冒金星,却只能认命得再次蹲下来捡鹅毛。
贞子觉得,这帮崽子要再让她捡第三回,她蓬勃的怨气真的会让她跟日本的那位搭上关系。
等到再次把鹅毛捡成一堆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这时林妈妈笑呵呵得捧了一盘已切好的西瓜过来。
“来来来,大家都过来吃西瓜,很新鲜哦。”
贞子迟疑得杵在那,不知道这老太婆口里的“大家”,是否包括她。
一般来说,富人家都是比较喜欢虐穷人的,比如让穷人啃着咸菜饼看富人啃鸡腿,边啃边掉哈喇俐子。
“贞子,来呀来呀。”
老太婆倒是比昨天亲切点,贞子就等着她这句话,屁颠屁颠得与其他三个孩子围坐在地板上,刚盘腿坐下,眼睛就没离开过果肉肥美红汁丰盈的西瓜。
如果她没记错,自从遭遇个人财政危机后,她就没尝过西瓜的甜味了,细细算算,三个礼拜没尝过瓜味了。
方莹也真是的,只买蛋糕蛋挞,也不知道买了个瓜让她尝尝鲜。
贞子哈喇俐子都快顺出嘴角溢出来了。
这么鲜美的瓜,吃一个哪够过瘾,往常她一个人能解决半个瓜,贞子手里拿着林妈妈递过来的瓜,心想吃个一片真是塞牙缝啊,横扫盘中所有的瓜还差不多。
贞子正在天人交战中,三个孩子已经欢天喜地得捧着瓜啃起来,慢条斯理的吃相,一小口一小口,很难与平时的调皮样挂上钩,看来在吃相上,父母要求很高。
怎么样才能吃超过一片的瓜呢?贞子计上心头,甜丝丝得问身旁认真吃瓜的同同,“同同,你知道吃瓜有几种方法吗?”
三个孩子不约而同得停下吃瓜的动作,满嘴红水,痴痴望她。
贞子卖关子得举起手中的瓜,嘴角轻勾,““吃瓜嘛,猴子有猴子的吃法,猪八戒有猪八戒的吃法。看清楚了,猪八戒是这么吃的。”
说完,她就学着猪八戒横扫残云的动作,稀里哗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啃掉大片瓜肉,鼓着腮帮子向众人献宝,“瞧见没,八戒哥就是以这样的速度啃掉人家半个瓜地的。[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孩子们震惊了,瞪大眼愣愣得瞧着手里的西瓜,下一秒,均大口大口效仿贞子,客厅里一片稀里哗啦,三个小孩鼓着腮帮子暗自比速度。
不得不说,现在的孩子,都以猪八戒为心中偶像。
曼杰豪迈得用手抹掉嘴边的西瓜汁,建议说,“我们比赛吧。”
贞子泪流满面,这孩子真是她心中的蛔虫,就等他这句话呢。
一声令下,三个孩子一个大人,开始啃瓜比赛,淅沥哗啦声此起彼伏,每人身旁已经摆着两三个西瓜壳,并且数目在不断增加。
林妈妈起先诧异,之后漾着笑看这些孩子投入得比赛,也不打断。
“叮咚~~~~~~~~~~~”
啃得正欢的孩子们突然停下动作,捧着瓜楞了一秒,下一秒已经扔下西瓜,花着脸朝门口跑去。
贞子是啃瓜啃得最投入欢快的一个,鼓着腮帮子嚼着瓜肉,转头懵懂得看向门外,迷茫得看着杜家主人………同同的爸爸杜青风走了进来。
“轰~~~~~~~~~~~”
谁来告诉他,这是哪家的美男子?衬衫西装,领带随意解开,现出几分性感慵懒,俊美的五官搭配凌厉的眼神,不混娱乐圈真是娱乐圈的一大损失啊。
贞子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捧着西瓜壳处于木乃伊状态,之后,哈喇俐子混着西瓜汁水,缓缓得要滴下来。
“爸爸,你给我带了什么礼物?”
一声爸爸惊醒了贞子,贞子恍然大悟,原来是小鳄鱼的老子老鳄鱼,还真是头一次见到长得如此英俊的资本鳄鱼。
是鳄鱼界的福祉呀。
贞子浑浑噩噩得站起来,嘴里还在嚼着,眼睛却贪婪得看着俊美的鳄鱼,此刻该鳄鱼也正用犀利的眼不动声色的打量她,深邃的眼睛看起来像放电。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不管是恶意好意,贞子晕眩了。她无意识得踏出了一步,伸出了沾满西瓜汁的手做握手状。
下一秒,她踩上了西瓜片,乘着西瓜飞船,一声“啊~~~~~~~”,她四脚朝天摔倒在众人面前。
第五
等贞子平躺在地板上,她才完全清醒过来,为了几口瓜,可真是丢人现眼了。
丢人的噩梦仍未结束。
鸦雀无声中,贞子两腿挣扎着要爬起来,满脸通红得望着瞪大眼看她的众人,老鳄鱼面无表情得看她,双目炯炯,贞子一紧张,光顾着傻笑,结果刚歪歪扭扭得直起身,一脚又踩到另一个瓜皮上,再次乘上了西瓜飞船;再次扑向大地的怀抱。
“啊~~~~~~~~~~”
又一声惨叫,贞子又与地板亲密接触,只不过这次是前胸扑倒在地,破坏力更大,顺便踢翻了她刚才捡成一堆的鹅毛,一瞬间,白色飘飘悠悠,缓缓覆盖在贞子同学的身上。
贞子同学成了雪人。
孩子们目瞪口呆了好一会,杜一同朝双胞胎摊了摊手,一副权威口气,“我就说嘛,她看起来很好玩。”
话音刚落,杜曼杰拍着大腿,靠在墙壁上哈哈大笑,曼娃捧着肚子喘着气,良心发现跑上来,和林管家扶起了摔成软脚虾的雪人贞子。
“哇,贞子,你头上的天鹅帽好棒,看上去更土了。”
曼娃捂着嘴巴火上添油,杜一同和曼杰笑得前俯后仰。
贞子的脑袋俨然一个白色的鸟巢,十几根鹅毛赫然立在她发间,横着竖着,白色的绒毛因为气流,而微微颤动,一如贞子那飙到180的心跳。
贞子此刻,只想学李小龙“呦~~~~~~~”一声,疯狂得刨出个地洞钻进去。
她沉痛的心情堪比遇上两个跌停板,或者错失三个涨停板。
三个孩子已经笑得泪流满面,拍着墙面笑指她,贞子脸火辣辣,一抬头就看到老鳄鱼迷人的眼睛望着自己,嘴边似笑非笑,摄人魂魄。
贞子心颤抖得更厉害了,痛骂自己不识好歹,这种极品老鳄鱼能是自己这土狼眼看的吗?果然多看了两眼就遭此霉运,
林管家忍着笑意,对一直沉默的杜青风介绍道,“先生,这小姐是刚请来的保姆,姓韩。”
老鳄鱼开口,声音低沉好听,“韩小姐你好,以后要麻烦你了。”
她拍掉贞子头上身上的鹅毛,小声示意贞子,“这是我们家先生,刚才太失礼了,快上去打个招呼。”
贞子忙不迭走上前,僵硬的笑惹得她肌肉抽痛,她漾着自以为灿烂的端庄的笑,热情无比得伸出手想与杜青风握手,杜青风迟疑了一下,微微伸出手,立马被贞子沾满西瓜汁的甜腻的手握住,“嘿嘿杜先生你好,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贞子的大脑一直处于游离状态,粘糊糊的手一触到杜青风温热干燥的大掌,脑中立马警铃大作:不好,把老鳄鱼的手污染了。
愣愣得瞄了眼自己手中鲜艳已经干涸的西瓜汁,贞子吓得赶紧抽回了手。
杜青风也不恼怒,举手看了看自己已经变黏糊的手,风轻云淡得说,“看起来这个瓜还挺甜。”
贞子真想一头撞死在西瓜上。
三个孩子笑够了,跑过来围着杜青风七嘴八舌,话题全围绕着贞子。
曼娃说,“叔叔,她叫贞子,不过不是恐怖版贞子。”
曼杰接下话茬,“是喜剧版的。”
曼娃又接茬,“是乡村版的。”
同同也活跃起来,胖嘟嘟的手指着贞子,“爸爸,她啃瓜的样子可像猪八戒了。”满嘴西瓜汁的同同转过头来,对着贞子叫,“贞子,你再学一遍给爸爸看。”
贞子灭了这小崽子的心都有,可见杜青风依旧不动声色得看向她,她吓得摆摆手,“不用了吧。呃~~~~~~~~”一个响亮的饱嗝,“我饱了。”
因为这个清脆的饱嗝,孩子们又抱在一起笑作一团。
曼杰笑趴在地上,指着呆若木鸡的贞子,“曼娃你看,她脸红得像炸虾。”
此时此刻,贞子很希望自己是日本的贞子,因为那位拥有一样她缺乏的东西,这样东西叫做威慑力。
嬉笑中有人泪流满面,苍天啊,大地啊,她顶天立地六尺女子,就这么被三个小小崽子欺负成了一只香喷喷的炸虾,小崽子的爹老崽子还一脸纵容,似笑非笑得看她出洋相,看得她魂魄都快出了窍。
贞子肝火都上来了。
那天下午,贞子又弯着腰认命得第三次捡鹅毛,坏事不过三,谁叫这次始作俑者是她自己,果然经过前两次的磨练,第三次她这捡毛工做得十分顺手,贞子恍然发现自己是被虐的体质。
原来她是金刚芭比,贞子偷偷得想。
把客厅收拾干净,还原了它金銮殿的面貌,贞子抹抹额头的汗,长舒一口气,转头就看见英俊的鳄鱼……杜青风朝自己走来,换了质地清爽的家居服,舒服得坐了下来。
换了身衣服的他,更显得清朗俊逸,是一只有气质的鳄鱼。
可惜有点老了,仇富的贞子鸡蛋里头挑骨头。
贞子呆若木鸡,前车之鉴在前,怕自己情不自禁再出丑,她干笑着朝杜青风点点头,恭敬得唤了一声,“杜先生好。”抱着一袋子鹅毛扭头就向厨房逃窜。
“韩小姐辛苦了,要不要过来坐坐休息一下?”
贞子还没迈出两步,身后响起的清亮男声已经让她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她回头看去,见斜阳下,落地窗前的老男人王者般霸占了半张沙发,用穿透人心的鳄鱼眼看着她,看得她心里直发毛,贞子又有种堕入冰窟的瑟瑟感。
妈的,一家的表情都像是跌停板,股市大跳水的时候老娘的心跳都没这么狂飙过,贞子心里头忍不住一顿臭骂。
“嘿嘿,好的好的。”
贞子抱着那一袋子的鹅毛,挑了个离杜青风不远不近的位置,谄笑着坐下,然后为了表示自己是个注重内在美的新时代知识女性,贞子毅然将目光停驻在前方的陶瓷花瓶上,双唇紧抿,正襟危坐,抱紧了怀里的鹅毛,活像个不为男色所动的女战士。
杜青风闲适得观察着这个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年轻女孩,见多了光鲜靓丽的女性发型,他不得不承认,真的很久没看到这么土的辫子了,不过第二眼再看,那黑黝黝的发丝竟让他思念起那些从指间流走的青春。
青春的黑发,总归是美丽无比的。
杜青风免不了又回忆起她刚才的惊艳亮相,她当时一定想刨个地洞吧,可是这个叫韩贞子的女孩一定不知道,忍笑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以致他靠在自己卧室的房门上笑了整整一分钟。
连轴转了一个星期,这个滑稽女孩的糗事,倒是扫去些他连续工作后的疲惫。
“韩小姐要不要把手里的鹅毛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听说你今天捡了三次鹅毛了。”杜青风把嘴角快溢出的笑收起,又是一张冷冰冰的冰川脸。
谈判桌上带出的习惯,他渐渐把职业表情生活化,不太会笑了。
可杜青风的视线一触及到正处于高度战备状态的贞子,不知不觉得,他又想扬起嘴角,可还是生生忍住了。
“好,好。”此时贞子脸上的红霞又悄悄爬上了脸颊,只能干笑着放下鹅毛袋子,一滴冷汗应声滑落。
她心里悔恨不迭,流年不利的时候啃西瓜,这下可好,把老牙给啃裂了。老鳄鱼必定是嫌弃她笨手笨脚,看这架势,估计要沉着脸质问她,“连毛都对付不了,还怎么对付孩子?扣工资!”
美丽的人一般都不善良啊,贞子泪流满面。
“韩小姐对现在的薪酬满意吗?”
来了来了,扯到钱要扣她工资了,美丽的人一般都小气啊,贞子再次泪流满面。
“很满意,很满意,能为杜先生工作是我的荣幸。”贞子点头不迭,诚恳无比得表示她愿意被5000个包子噎死,她也不介意被更多的包子噎死,她死而无憾。
杜青风见她一脸的皮笑肉不笑,嘴上寸土寸金,乌溜溜的眼珠子却不停地转,很是可爱,想起同同所说的“她看起来很好玩”,决定实践一把。
“韩小姐还在学习?”
“是是,学无止境学无止境。”
“韩小姐学习什么专业?”
“经济学。”
“韩小姐专心学业的同时还兼顾社会实践,真是难能可贵。”
韩小姐擦了擦汗,转了转眼珠,心想好歹要哭哭穷博得一点资本老鳄鱼的同情,无比坦陈得眨了眨眼道,“杜先生过奖了……主要是最近手头不太宽裕。”
哭完穷,贞子小心得瞥一眼杜青风,他仍旧双目铮亮得盯着她,既不惊愕也没有流露出半丝轻蔑,只是用那跌停板的表情对着她,那场景好似黑夜里沼泽地深处游来的两抹骇人的亮光,待走近一看,你蓦然发现自己的半个身体已经卡在鳄鱼精的嘴里,利牙刺穿过你的骨肉,嘎吱嘎吱,他叼着你游向沼泽地满是人骨的深处,而你在慢慢被消化…………
贞子臣服了,不愧是股海狂花的丈夫啊,没有两把刷子,罩不住咱们的狂花呀。
“韩小姐刚才说久仰我大名?”杜青风缓缓呷了口茶,狭长的眉微微一挑,开始话题。
贞子一楞,又擦了一把汗,妈的随口说说的客套话,居然被他揪出来了,鬼知道老鳄鱼叫什么名字来着。
老鳄鱼就是老鳄鱼,还有比老鳄鱼更磅礴的名字吗?你说是吗,老鳄鱼。
贞子又困难得悄悄咽了咽口水,“是是…。。。杜先生的名字很…。好听。”
说出了这无比朦胧的亮堂话,贞子如释重负,自己果然是研究生的智商,这一年来与导师的持久战果然让她战斗力大增。
“那么韩小姐觉得我的名字好在哪?”
贞子的汗出得更厉害,双膝合并,俨然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学生,脸憋红了很久,才活生生憋出几个字,“其实,我久仰杜先生的姓很久了。”
杜青风拿杯子的手有些发抖了,忍着笑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在下杜青风,感谢韩小姐这么赏识我的姓。”
贞子顶着猪肝红的脸赶紧谄媚补救,“杜先生果真是好名字。”
“哦?怎么个好听法?”
贞子又犯了难,妈的不就一破名字吗,还不依不饶了,老鳄鱼虚荣心也太强了吧?难道非要她诗词歌赋吟上一通?
杜青风,杜青风………
猛然间想起以前陪妹妹看过n次的动画版西游记的一出戏,贞子喜上眉梢,不管三七二十一大着胆子开始拍起马屁。
“杜先生这名字真的好,杜先生知道唐僧吧,唐僧其实有个结拜大哥,是五庄观里的道长,他下头有两个徒弟,一个就叫青风呢,杜先生的名字好啊,吴承恩大师几百年前就看中用上了,那个叫青风的小道长长得眉清目秀的,嘿嘿,吴承恩大师专门把好名字用在好看的人身上。”
叽里呱啦一通溢美之词,贞子如释重负,这嘴皮子功夫许多年没用了,原来以为生了锈,没想到危机时分还是能拿出来溜一溜救救自己这条老命的,贞子很飘然。
杜青风“哦”了一声,呷了口茶,缓缓抬起头看她,“所以韩小姐觉得我看起来像道士?”
第六
贞子瞬间石化,回过神来连连摆手,激动得口水乱喷,“不不不不不不,杜先生不像道士………”
妖道,你冤煞我也。
杜青风幽幽得追问,“那韩小姐觉得我像什么?”
贞子心里嘶吼着,像鳄鱼像衣冠禽兽就是不像好人,话到了嘴边,脱口而出,“杜先生像好人。”
“哦?”杜青风的剑眉挑了挑,贞子眼皮一跳,又把刚才自己吼出来的几个字来来去去斟酌了一番,脑袋上不知不觉滑下了一滴豆大冷汗。苍天啊,为什么往常聪明绝顶的她愚蠢得使用了“像”这个动词,为什么为什么?包子吃多了果然不利于大脑运作呀。
贞子差点想扑通一声,给杜青风跪下了,传说中的精神上身体上的双重迫害她有生之年算是真正体验过了。老鳄鱼啊,想扣工资您就明着扣吧,你们有钱人抠门咱也不是知道一天两天了,不就想扣我1000个包子吧,犯得着为几个包子这么迫害忠良吗?
杜青风慢悠悠得喝了口茶,不做声得瞥了眼正绞着眉的贞子,单纯的脸泄露了内心的交战,看起来快被他逼哭了。他细细回想,依稀记得上一次把小女孩逼哭是18岁的时候,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斥他18岁的脸30岁的心。18岁的星夜稀疏,他告诉自己千万别与爱哭的女孩接触,于是26岁的时候,冷冷的他与同样冷冷的她结婚,直到他30岁的冬天,她扭曲着脸斥他已将她逼疯,她厌恶这种死水般的生活、他冰冷的脸。那晚他头痛欲裂,依稀记得她血色的红唇蹦出一筐的令他莞尔的词汇,她的哀怨愤懑与憎恨,全是那么陌生。
在他以为自己习惯了同床异梦,习惯了彼此沉默,满以为她也习惯的时候,她却跳出来哭着怒斥他,“杜青风,你压根不是好人,我恨你给我这样的婚姻。”他以为她这样刚强的女人生来没有泪腺,却原来,她也有眼泪。
而且她哭的样子实在与平时判若两人,浓妆糊成了一片,鲜红的唇膏好似黑色泼墨画上的点睛之笔,教人陌生。当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不在乎形象,不拿捏着姿态时,大概她就想离开了吧。
一声“好人”,令杜青风有丝的惘然。
气氛诡异的安静。
“爸爸~~~~~~~~~~”
“叔叔,叔叔~~~~~~~~~~”
孩子们咚咚咚得跑下了楼,三个人六只脚踏得地板“霍霍”颤抖,贞子大松一口气,小崽子终于把她从鳄鱼嘴里给救出来了,她激动得跳了起来,喜上眉梢得看着花儿般的孩儿们。
这帮崽子还挺可爱的,贞子想。
孩子们的吵闹声把杜青风从思绪中拉回来,一抬头就见贞子如释重负的表情,反射性得跳起来,脚底看起来已经抹了上好的油,准备随时抱着鹅毛逃跑。
不知怎的,见她乌溜溜老鼠一般的眼珠子,杜青风又有点想笑。
他坏心得想,就让他来当那只猫吧。
“哇,贞子,你的后背都湿了耶。”曼娃绕到贞子后面,大惊小怪得叫,“都是汗,贞子你刚下田回来啊?”
贞子脸蹭的绯红了。
曼杰咕咚咕咚喝水,抹了把嘴边的水,坏笑道,“我们国产贞子就是不一样,人家日本贞子是把人吓出冷汗,不像咱们国产货,被人吓出冷汗,太次了太次了。是吧同同?”
同同跟屁虫似的跟在双胞胎后面,对杜青风说道,“爸爸,我们将就着玩她吧。”
贞子的眼眶中仿佛有东西再打转,转头瞥了眼杜青风,见刚才冷峻的他微有笑意,她心里一声“呦~~~~~~~~~~~~~~”,都把老娘当hello kitty是吧?
傍晚五点的时候,日光仍旧肆虐,一颗心早就要飞离这片苦海的贞子挥挥手,开了门拔腿就走,一刻都不想留恋金銮殿的雄伟奢靡。不料刚走了没两步,听到后头有沉沉脚步声,转头一看,老鳄鱼插着兜跟在她后头,乍看一眼,高大英俊的模样让她饱受摧残的灵魂差点饿狼扑羊般得扑了上去,但她回头再看一眼,明明是一堆可怖的白骨,阴森森朝她扑来。
“今天辛苦韩小姐了,以后家里三个孩子要麻烦你照顾了。”杜青风朝贞子礼貌点头,阳光下的俊朗眉目还是让贞子多看了两眼。
“不麻烦不麻烦,他们都很乖。”贞子违心得摆手说道,说话间门边那三个太阳花般的孩子正漾着无比天真的笑看她,曼杰甚至做起了鬼脸。
贞子见到他们,脸有些垮下来,心里却是有丝欢愉的。
杜青风回头扫了眼门边的三个孩子,几个人马上消失无踪,门内孩童笑声荡出窗外。
他继续闲闲插兜,嘴边勾起小小的弧度,“如果你说他们很麻烦,我可以考虑加薪的。”
贞子沉默了好半晌,在无比挣扎中吐出几个字,“……他们很麻烦。”
妈的,为了包子,诚实吧!!!
杜青风嘴边的弧度渐渐扩大,“韩小姐果然是经济学高材生。”
高材生噎住了,于是只能尴尬得笑了笑,露出浅浅的小梨涡,边挥手边再见,用上了百米冲刺的速度。
“韩小姐。”
贞子溜到大门时,正得意欢喜时,杜清风又在身后叫住了她,“比起我的名字,韩小姐的名字更好听,知道为什么吗?”
十步外穿着白衬衫的他站在一片金黄的日晕下,夺人呼吸,贞子啧啧感叹,上好货色啊。
她看着耀眼的他,愣愣得问,“为什么?”
“因为你,我准备今晚再把午夜凶铃看一遍。”
贞子从杜家一路骂到公车站,经过小区门口保安亭的时候,上次的保安大哥戴着古奇眼镜冲她友好得笑了笑,调侃问道,“贞子,活不好干吧?衬衫湿成这样了。”
贞子抹抹汗苦笑,“刚跟鳄鱼大战七十二回呢,太费体力了大哥。”
“鳄鱼?咱们这小区没有野生动物啊。”
贞子对着天空翻白眼,你个傻大个,要真有鳄鱼,你贞子大妹还能好好站这里跟你闲扯吗?
她身心疲惫,无力再扯下去,摆摆手,“没事没事,孩子们养的狗叫做鳄鱼。”
“嘿嘿,这狗有个鱼的名字,怪名。”
“恩,俺娘说了,有钱人都没什么文化。”
颠簸了一路回到学校,已经是暮色笼罩大地,灼热却始终挥之不去。疲惫了一天的贞子决定犒劳自己,到小吃店买了碗三块五毛钱的蛋炒饭,特别嘱咐老板多放点白米饭,就着紫菜汤扒饭扒得稀里哗啦无比欢畅。等她摸着圆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是方莹的电话,“人呢?没饿死街头吧?快回来,带了大西瓜给你。”
贞子愣住,嘴角不由自主得抽搐,“西…。。西瓜啊?”
“怎么?不要啊?那我带回去给我那口子吃。”
“要要要,正饿着呢,五分钟后到。”
情不自禁得打了个饱嗝,贞子挺着肚子站起来,鼻子闻了闻店中浓香的牛肉味,不舍得离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在啃瓜的方莹,听着贞子事无巨细得述说自己的糗事,一时没忍住,张着大嘴笑喷过去,西瓜汁顺着嘴角流下来,她也不在意,“贞子,穷到从小孩嘴里骗西瓜吃这种蠢事你都干得出来,你果然是研究生的料,哈哈哈哈,太擅长研究啦~~~~~~~~~~~”
贞子白了她一眼,脸有些火辣,狠狠咬了口瓜,讪讪得说,“你这瓜没有他家的甜。”
方莹抹去了嘴角的汁液,出手狠狠得给了贞子一个耳刮子,“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也不想想在那户人家还要骗瓜吃,报应来了吧,多吃了两片瓜,摔了两个跟头,你丢我们知识分子的脸知不知道?”
方莹又乘机拍了拍贞子的脑袋,贞子痛得嗷嗷叫。
“不过那家男主人真的很帅吗?”
“那是,天香国色,货色好啊……。。远看像空调,近看像冰箱,并且笑起来有一种…。。一种………。”
“一种什么?”
“………。一种冰箱坏掉的感觉……。”
方莹咬瓜的动作停下来,“坏掉的冰箱?……。。他功能不好?”方莹涂了睫毛膏的厚重睫毛扇了扇,自问自答,“也是,据说帅的男人功能都不太好。”
轮到贞子一头雾水,“功能?什么功能?”
方莹瞟了贞子一眼,利落得把瓜扔进垃圾桶,撇撇嘴,“对男人来说,还有什么功能?蠢货。”
贞子恍然大悟得一声“哦”,脑海里晃出杜青风几乎完美的鳄鱼皮,仇富的心里又浮上来,凑上去戳戳方莹贼笑道,“方莹啊方莹,不愧是身上少样东西的女人啊,看问题的角度就是比我们黄花闺女犀利呀,我看着那老头是有点不行,要不我们伟大的基金经理怎么在他花样年华的时候离他而去呢,可不就是功能太次了吗?”贞子想起下午杜青风那寒气森森的妖道脸,鄙视的泡泡此起彼伏,“妈的功能次了人也变态了,妈的那变态的气场呀,才蹦出那几句话,就让我活生生吓出半斤汗来,人都脱水了~~~~~~~”
“那也是你笨,扯什么小道士,人堂堂老板乐意跟道士同名吗?”
贞子又拿起一瓣瓜开始示范猪八戒式啃瓜,喷着西瓜汁叫冤,“你说得轻巧,你去往他跟前坐坐看,你估计也半斤八两,短时间内我韩贞子能想到名著里头的小道士,已经不错了。”贞子撅着嘴吐了吐瓜籽,看着它以自由落体的弧线稳当当得躺进了垃圾桶,她的表情有丝怔愣,悠悠道,“不过也对,我提什么道士啊,我应该说,杜先生的名字好,青色的风,太唯美了。”
方莹没好气得白了一眼贞子,“那他肯定会说,韩小姐觉得我看起来像妖风吗?”
第七
那天晚上贞子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数羊,寝室闷热无比,电扇呼啦啦吹得人心烦意乱,羊都被她数睡着了,她还是醒着的。
明天又是周一,开盘的日子,整个周日消息面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任何利好消息出台,贞子唉声叹气,想到自己惨不忍睹的股票账户,烦得爪子挠起床板来。
黑夜中,她真诚祈祷:A股爷爷啊,吃点牛鞭雄起一回吧。
周一一大清早,贞子在“死了都不抛”这网络歌曲的悲壮鸣唱下,揉着眼睛醒转过来。
爬下床洗掉一身的热汗,抹了点防晒霜,投胎似的冲出了学校。
下了车,在小区附近买了两个一块钱一个的包子,这包子个头和学校的差不多,价格却是两倍,贞子原只想买一个,可后来寻思着在杜家精神体力消耗太大,不多吃点扛不住,心里咒骂着掏出了两个钢镚。
她咬着包子一路小跑,心想明明说是照顾一个孩子2500,到头来却是三个2500,还是三个混世小魔王,运气不好还会遇上大魔王,好吧,碰上一家都是魔王算是她倒霉,可好歹客气点给个市场价啊?
贞子实在接受不了这批发价。
愤懑得咬着包子,跑到杜家门口时手里还剩下半个多的包子,贞子背对着门索性把这半个多的包子全扔进嘴里,腮帮子涨得鼓鼓的,好像两个洛阳花鼓,翻着白眼嚼包子,准备吃完再进去。
嘴里的半个包子似乎要把她的嘴巴涨破,贞子的嘴缓缓困难得蠕动着,这时身后的门突然打开,正专注于咽包子的贞子吓得转身,看到来人后,一受惊,嘴里的包子也受了惊,一股脑儿全涌入细细的喉管,贞子噎住了。
拎着公文包的杜青风乍眼见到贞子吓到噎着的花鼓脸,有丝诧异。他知道自己外表严肃,却没意料到自己已严肃到轻易就能把人吓噎着,看她那拳头大的腮帮子,噎到直翻白眼拼命捶胸的滑稽神情,杜青风觉得这个早晨有了些喜剧色彩。
“噎到了吗?”
噎到只剩一口气的贞子拼命点头,痛苦得盯着杜青风,好似求救,她从来没有噎得那么痛苦过。贞子现在的感觉是,一个身形庞大的包子巨人满当当得堵在下水管道里,上不去下不来,卡得十分销魂。
贞子使劲捶着胸口,终于噎哭了。
杜青风还没见人噎到淌下泪花的地步,快步走进屋内,拿起桌上的牛奶,胡乱得打开递给贞子,“快喝下去。”
贞子猴急得接过,早忘了要在美男面前保持淑女仪态这一戒条,张大嘴巴一口灌下,咕噜咕噜,眼珠子困难得转了一圈,喉管里的包子从缓缓下落,不情不愿得放过她。
贞子长舒一口气,犹自回味得又喝了一口奶,妈的,好久没喝牛奶了。
“你的嘴巴里刚才塞了多少东西?”杜青风猛不丁得开口,将全身心泡在牛奶味中的贞子拉回,贞子全身汗毛根根竖起。
“不多不多,也就大半个包子。”贞子意识到又出了丑,尴尬得眯眯笑,“呵呵,杜先生早上好早上好。”
见老鳄鱼仍然用深邃的黑眼望着自己,贞子有些没趣,忙让道笑着说,“噢噢,杜先生您要上班去吧?那再见再见。”
“韩小姐嘴巴的弹性很好。”杜青风并不急着走,一派悠闲得站在门口,好看薄唇吐出的话却又让贞子石化在当场。
贞子脸火辣辣,只好脸上摆着客气的笑,呐呐应道,“是是,同学都说像弹簧。”
见门口有动静,林管家循着声音走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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