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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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强烈的阳光肆虐每一寸角落,夏蝉拼了老命得开演唱会,贞子汗流浃背得在阳台上站了一会,摸了摸口袋里的两百块多快钱,死了去外面找方莹寻快活的心,认命得继续坐下看美剧。[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方莹倒也没忘记她,来电话说,“贞子啊,我好烦啊?你说我是买600块的雪纺收腰裙子,还是700块的吊带裙?”

    贞子低头瞅了眼自己的落拓样,翻了翻白眼,“哪个布料少买哪个呗。”

    方莹在那厢沉默片刻,“贞子,我是个知识分子。”

    贞子叼着牙签冷笑,“但有颗淫 荡的内心。”

    “在这个寂寞如雪的世界,我总算有了个知心的人。”

    “嗯,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碗牛肉面,再加一个荷包蛋,知心人今晚给你跳脱衣舞。”吼完,贞子撩下电话,潇洒得把手机扔在桌上,咧嘴孩子气得笑了。

    要是热腾腾的面里再趴一只香喷喷的大闸蟹,那就更完美了,贞子双脚搁在桌上,悠悠得盼望着。

    贞子那晚还是没有一展脱衣舞娘的风姿,方莹男友拖着她去见一个老朋友,贞子扫视空无一人的寝室,心有些寂寥,闷闷得“哦”了一声。

    “曹大为昨晚在操场上玩劈腿,我拍下照片了,但想不好怎么告诉伊琳,你回来我们商量商量。”

    方莹大概是在熙攘的大马路上走,兴许没听清楚,直接就吼上了,“什么?他在操场上打野战?和谁?”

    抓到方莹这个伪淑女的现形,贞子嘴边一丝洋洋得意,“姐姐,记住你是知识分子。”

    啪的就挂了电话。

    夜晚和白天交替的一刹那,黑夜彻底控制大地。贞子饥饿难忍,抓起轻飘飘的钱包,准备买点吃的填肚子。

    在小饭馆点了碗只有番茄的清水面,贞子边吃边回忆昨晚肥美的蟹肉大餐,抹一把鼻涕眼泪,三两下解决了清水面汤,晃出了店门。

    空荡荡的校园里只有三两个面黄肌瘦的人徘徊,贞子作为其中的一员,默默遥想当年的奢侈生活,惆怅涌上心田。

    当年,记得当年都是用包子喂狗的,而且还是肉包子,贞子顿时觉得世道变了,狗都先她一步,过上有荤有素的小康生活了。

    贞子连连摇头。

    “哎,有病啊,什么拍不拍照,我拍你做什么?”

    “谁知道你想做什么?娘们,直说吧,有冤报怨,有仇报仇,痛快点,放到台面上来说,拍什么照片,在背后阴人算什么?”

    “喂,死胖子,你再拉我衣服我就叫非礼了。”

    “你别想跑,把照片交出来,咱们才完。”

    远处拉拉扯扯面红耳赤的男女仍旧处于激烈的对峙中,声音飙得奇高,宿舍楼的阿姨们都三两出来围观,指指点点,甚至花园下的一只野狗也探出头来东张西望。

    贞子楞住了,眯眼仔细一瞧,那胖子不是昨晚追他半个校园的曹胖子吗?此刻他正抓着一个矮个女孩的胳膊,女孩梳着两支麻花辫子,又气又急,被他折腾得快哭了。

    “我知道是你,现在梳麻花辫的女生不多了,不是你是谁?你说,你拍照片做什么?想让老子当陈冠希他弟是不是?”

    曹胖子喷着满嘴的口水,得理不饶人,拽着女孩的胳膊,扫视了眼围观的人群,气焰嚣张。

    贞子不敢再往前一步,心虚得握紧自己的手机,又猛然抬手摸了摸头发,长舒口气。

    还好今天把头发高高盘起,虽然看起来像大妈,但好歹她暂时安全。

    男人一无耻,野狗都退避三分,更何况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真不是我,大哥,我昨晚在外头,我同学可以作证的。”女孩软着语气开始求饶,已经有高壮男生出来劝说解围,曹大伟十分气闷,红着胖脸斥问,“不是你,那到底是谁?”

    他疯狂地扫视了一圈,贞子感觉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心快蹦出胸膛,腾的转身,快走两步后开始加速走,之后再加速,开始撒丫子跑了。

    她毕竟穿着拖鞋,跑得别别扭扭,还留着一半注意力挂心在后面,听到曹大为在身后怒吼,“喂,你别跑。”

    贞子以为他在呵斥她,本能得转头看,结果原来是那个受冤枉的女孩趁着人多,溜了出来,曹大为想追却被群众拦住,眼睁睁看她逃脱,随即破口大骂。

    贞子快跑着,心里窃喜,回头的下一秒,砰的重重一下,额头作痛,眼冒团团金星,她成了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死鱼,缓缓滑下了身体。

    她重重得撞在了电话柱上。

    第二天去杜家上班,贞子没敢再扎两条招人眼的乡土麻花辫,梳着马尾,贼头贼脑的出了校门。

    到了杜家,开门进去,杜青风正独自坐在餐桌上看报等着吃早餐,林管家端上了中西式混合的面包稀粥,杜青风见她进来,问了一句,“吃了吗?”

    灰头土脸得一路颠进来,乍见清朗俊逸的老鳄鱼,贞子如沐春风,甜笑点点头。

    “坐吧。”杜青风继续低头看报。

    贞子咧着嘴看着丰盛的早餐,摩肩擦掌起来。但想想自己一个拿人钱财的奴才,坐在老板面前干瞪眼不太像样,刚想起身去帮林管家,杜青风开口了。

    “今天怎么换发型了?”杜青风仍旧阅报,低着头状似无意得问了一句。

    贞子一楞,随即紧张兮兮得望了望厨房里的林管家,凑近他,小声说,“先生,我暴露了。”

    杜青风抬头瞥了她一眼,挑挑眉,“哦?”

    贞子又凑近了些,汇报情况,“曹大为四处找人呢,他上头有人,先生你不知道,纯洁的校园也是有黑社会的。”

    “哦?”

    “世道变啦先生,听说现在想在黑社会里混个中层干部,没个大专文凭下不来。曹大为他上头有人!昨天他在学校里抓了个梳麻花辫的女生,问她要照片,说这么土的辫子找不到几个了,那女生怎么解释都没用。”

    杜青风翻了一面报纸,嘴角扬起细微的弧度,“他倒说对了,这么土的辫子也确实不好找了。”

    贞子脸红了红。

    杜青风发现了她额头上青紫的肿包,“额头怎么回事?”

    贞子越发脸红,脸垂得更低,“我怕他发现我,就拼命跑。”

    “然后呢?”

    “………。撞在电线杆上了。”

    杜青风了然得点点头,眼睛又有了抹促狭,“躲过了黑社会,却逃不过一根电线杆……贞子,你能读研究生真是个。。。。奇迹。”

    贞子明白自己又在老鳄鱼面前失了面子,只好干笑不说话,静静吃饭不再作声讨没趣。林管家出去买菜,嘱咐她好好看着同同,原来双胞胎去了姨妈家,要小住几天,同同心情有些低落。

    贞子犹犹豫豫得喝了口奶,很想打探股海狂花的事,可左思右想,又不好当面问人家的隐私揭人家的伤疤,话到了嘴边,还是生生咽了下去。

    沉默间,同同睡眼惺忪得赤脚下了楼,还在揉眼睛。

    “爸爸。”同同一屁股坐下,含糊得叫了声父亲,随即盯着早餐,眼睛也亮晶晶许多,只不过表情依然郁郁寡欢。

    “爸爸,妈妈这星期来看我吗?”同同突然开口问,震得贞子放慢喝奶的动作,竖起耳朵仔细听,生怕漏掉一个关键字。

    “可能不行,你妈妈说她那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暂时飞不回来。”杜青风耐下心解释,同同听了后,一脸落寂,脑袋耷拉下来,十足的小可怜。

    “她明明说会回来的……。。”同同瘪瘪嘴有了哭腔。

    单身家庭的小孩啊,贞子于心不忍,卖着笑哄他,“同同饿了吧?想吃什么?烤面包?”

    同同依旧不说话,脑袋耷拉,像株狂风里摇曳的狗尾巴草。

    杜青风依旧面无表情,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孩子,抿着唇,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乖,她很快就回来了,听说为你准备了很多礼物。”

    同同依旧不说话,眉目相似的父子两人安静得似乎下一刻都会淌下豆大的泪花来,贞子仿佛看见一大一小两株狗尾巴草目视远去的狂花,抱头痛哭,场面悲悲戚戚,教人不忍。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贞子最见不得这种催人落泪的场面,寻思着今天不出绝活不行了。

    豁得站起来,她笑着冲同同招手,“同同,想不想看我翻跟头,你边吃边看我翻跟头啊,肯定让你胃口大开。”

    同同漂亮眼睛闪烁了闪,脑袋抬了起来,来了兴趣。

    杜青风实在看不下去,怕她再次脱轨失控,出声好心提醒,“贞子,你穿的是裙子。”

    第十二

    贞子的笑倏然僵住,大眼顺着杜家两父子的视线缓缓下移,进入眼帘的,分明就是自己质地柔软的及膝碎花裙,可想而知,当她潇洒无比得翻一个霹雳大跟斗时,春光该是何等的乍泄,

    穷人贞子愤怒了,暴露她葱花般麻辣的身材不可怕,但死都不能让她3块钱一条的廉价hello kitty内裤展现在富人面前,死了都不能!

    她鼓了鼓腮帮子朝杜青风呵呵一笑,默默回到餐桌,默默得拿起一块面包,狠狠得堵住了自己聒噪的嘴。[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从刚才急着升天,到现在忙着遁地,只用了杜青风一句话的时间。

    同同不乐意了,直着脖子催贞子,“贞子,你快点学齐天大圣孙悟空翻跟头呀,快呀。”

    贞子叼着包子,直勾勾得盯着同同看,不知该如何应付小鳄鱼。

    “同同,孙悟空是不穿裙子的。”杜青风放下牛奶杯,站起身来,之后把含笑的眉眼对向贞子的包子脸,“穿裙子的自然也不是孙悟空。”

    “爸爸,那是什么?”同同乌黑的眼飘出十万个问号,求知欲很强。

    杜青风忍着笑答道,“或许是猩猩吧。”

    同同恍然大悟,兴高采烈得附和,“对哦爸爸,上次马戏团里的猩猩就穿裙子,还穿了小内裤哦………贞子就是猩猩耶………”同同自言自语,随即他又兴高采烈得转头问贞子,“贞子,你也穿小内裤了吗?”

    贞子一口奶呛在喉咙里,捂着胸口剧烈得呛了几声,瞅着同同天真童稚的漂亮脸蛋,内心说了一遍遍“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忍着泪花哽咽着说道,“猩猩穿什么,我就穿什么。”

    火烧云爬满贞子郁闷难当的小脸时,杜青风如往常般出门上班,坐在车上一路笑不停歇,到公司后坐下,私下说话没遮拦的年轻助手小王见他融融的笑,讶异问道,“老大,太惊悚了吧,瞧你笑得。”

    杜青风用笔敲着桌面,嘟嘟嘟,一缕深沉的淡笑浮上,“家里来了一只很可爱的小猩猩。”

    小王见没有所谓的艳遇,有些失望,“原来是养了宠物啊,小心把同同抓伤了。”

    杜青风那淡笑徐徐加深,“刚好相反,倒是同同把它抓伤了。”

    “哇,小心把它吓跑了。”

    “恩,不能把它吓跑了。”

    那天贞子陪了同同一天,他说,“贞子你趴下,我要当唐僧去女儿国娶女儿国国王。”于是贞子成了一匹迎亲的帅马。

    他说,“贞子,我要学买买提倒骑驴。”贞子就成了一头傻驴。

    他说,“贞子,我要做小兵张嘎,你当日本鬼子,你举起手说,小兄弟,你大大滴勇敢,然后我开枪打你,你要马上趴下。

    于是贞子嘴巴上贴着一块麻将大的黑色假胡子,哆哆嗦嗦得举起手,敬业得求饶,“小兄弟,你大大滴勇敢,嫁给我日本滴女儿做上门女婿吧。”

    砰。

    鬼子歪歪扭扭得倒下,捂着胸口挣扎再挣扎,呜咽起来,“哦,我大日本帝国………。死翘翘了!”

    小张嘎重重得踢了几下瘫软的她,正义凛然,“鬼子,少想装死!”

    鬼子幽幽睁开眼睛,张牙舞爪得扑过来,“巴嘎雅鲁,小鬼,尿被你滴踢出来了。”

    小张嘎被挠得鼻子眼睛挤在一起,咯咯直笑,嘴里“砰”一声,鬼子应声倒下,口中念念有词,“我滴,死翘翘了。”

    林管家被这俏生生的表演逗得直乐。

    贞子拖到五点半还没下班,同同演在兴头上,说什么都不让她走。

    杜青风回来的时候,贞子正认命得蹲在地板上当青蛙妈妈,身边蹲着一只小青蛙,她呱一声,小青蛙也呱一声,她呱呱呱三声,他呱呱呱三声。而她的台词是,“呱呱,孩子,今晚想妈妈抓什么给你吃呀?”

    小青蛙的台词是,“妈妈,我要蚊子咖喱饭,中午的苍蝇披萨太咸哦。呱呱”

    然后下一句她的台词是,“宝贝,不能挑食哦,挑食了就没力气呱呱了哦。”

    杜青风静静在边上看完这整出戏,也不出声打扰,工作一天后看到这温馨的一幕,驱走了些疲惫。望着儿子天真渴望的笑脸,亲昵得对着贞子喊“妈妈”,他的笑容渐渐有些苦,忽然觉得自己和意如都十分残忍,残忍到不能给同同完整的童年。

    他有些愣神。

    转瞬后,同同亲昵得抱住他大腿,他才回神,抱起小青蛙,面目慈祥,“待会和爸爸演吗?”

    同同兴奋得点点头,朝抹汗的贞子招招手,“青蛙妈妈也要来。”

    贞子已经累得直不起腰,苦着脸摆手,只能哄说,“儿子乖,青蛙妈妈要去买菜,再不去,新鲜蚊子就被壁虎大叔批发走了。”

    暮色西沉的时候,杜青风送贞子出门,贞子如晒干的西兰花,一心回去洗完澡到床上挺尸十个小时。

    杜青风见她眉眼间遮不住的倦意,有些过意不去,“辛苦你了。”

    贞子惆怅得望一样浮云流动的天边,很有心得得说道,“先生,我有个很深的感触。”

    “是什么?”

    “将来我死活都要生个安分的孩子。”

    杜青风不自禁得嘴角弯起,“那可说不定。”

    贞子懒洋洋到小区大门的时候,保安大哥远远得喊她,“贞子,咋个换发型了啊?”

    晒干的西兰花漾出纯朴的甜笑,也吆喝上了,“大哥,俺娘说俺了呢,说俺咋老梳乡下姑娘的辫子?说俺这辫子一出门,谁见了都知道俺是小保姆,太丢人了。”

    保安大哥扶了扶古奇眼镜,若有深思得点点头,相当赞同,“就是就是,你哥我都用上古奇了,可你嫂子还是梳这麻花辫,哥都劝她几回了,咱得跟着城里人走,你嫂子还嫌我唠叨呢。”

    贞子甩甩手,“大哥,别急,下回嫂子来,俺来劝她,咱还能比这城里姑娘差?”

    贞子回到学校的时候天已全黑,随便买了两个热包子,一路吃过来,怎的人脸都是黑漆漆,远远看去,好似游荡的孤魂。再望那宿舍群一看,吓了一跳,没有一盏灯是亮的,偶尔有袅袅幽幽的光外渗,整个学校看上去像是座无人的鬼城。

    贞子捂着心窝到了宿舍楼,孟阿姨正在蜡烛下攥着收音机听股评,老脸有些可怖阴森,见是贞子,扔了两根蜡烛过来,“贞子,停电了,停一个礼拜,太热,住外面去吧。”

    贞子瞠目愣住了,之后如这校园里每一个没有归家的孤魂,飘上了楼。

    第十三

    这一晚,贞子在蜂拥而出的汗水中欲仙欲死。

    星月夜,于是出现这样一个场景:一个女人,一个汗流浃背面目狰狞的女人频频爬上爬下,在喷洒的水龙头下一遍遍洗澡,嘴上絮絮叨叨:你们有空调算什么,老娘有水龙头!……。你们有电风扇算什么?老娘有水龙头!。。。。。。。。你们有男人抱算什么,老娘有水龙头!

    那晚贞子糊里糊涂睡了两三个小时的囫囵觉,练就了一身边睡觉边抹汗的高超本领,半醒半睡间甩一把热汗,墙壁上随即被汗星子划出一道浅浅的弧线。

    贞子突然很想念杜青风的空调脸,她头一回认识到,被人活活冷死的感觉,是那么的爽到销魂。

    想死那台美美的空调了。

    星期一的早晨在贞子半眯的熊猫眼中迟迟来临。因为投资者悲观的预期,全球原油期货市场全线下跌,股市早盘暴跌70点,投资者离场情绪颇高,而场外观望气氛足,下午股指继续下挫,以大跌101点收盘。

    贞子的四只股票有两只又重重摔在地板上,穷人贞子成了绿眼苍蝇,已经不知道该飞向哪里,一门心思只想撞死在地板上。

    杜青风走进客厅的时候,第一眼就见贞子落水狗似的蹲在沙发旁,嘴唇苍白,手死死攥着手机,双眼却迷茫得望向远方,非常忘我得沉思着。

    同同跟父亲亲热了一会,放开他的手,自顾自得蹲在神游的贞子旁边,也摆出了茫然若失的眼神,两人相同的姿势相同的眼神,让杜青风失笑。

    只不过一个是耍宝,一个是真有忧伤。

    贞子顾自忧伤,没有察觉到杜青风的靠近,同同好奇问她,“贞子,你这样蹲着不累吗?”

    贞子木然摇摇头。

    “你怎么了?”

    贞子木然摇摇头,缓缓并语重心长得说,“同同,你长大以后,要听贞子一句话。”

    “什么?”

    “珍爱生命,远离A股。”

    “A股是什么东西呢?”

    “A股就是山上跑下来的野猫,把老鼠赶尽杀绝,最后老鼠穷得买不起内裤穿。”

    “那谁是老鼠呢?”

    “我。”

    “可是贞子,你不是一只猩猩吗?”

    有人黯然神伤,有人在身后偷偷笑。

    贞子想起自己惨不忍睹的股票账户,声音低到尘埃里去,痛心得说,“是的,早上我还是一只在天上飞的猩猩,下午就跌成了一只老鼠。”

    “那你还穿着内裤吗?”

    贞子恍惚得点点头,“恩,我准备今晚在我最后的一条内裤上绣上八个字。”贞子紧紧攥了拳头,眼中烈焰腾腾。

    “哪八个字?”低沉温醇的男声取代刚才童稚的嗓音,贞子却恍而未觉。

    贞子的拳头攥得更紧了,熊熊烈焰烧昏了大脑,烧尽了最后一分理智,她低落的声音高了八度,“珍爱生命,远离内裤!”

    “你这只老鼠刚从精神病院的下水道爬出来的吧?”

    身后男人的嘲讽应声而来,顿时惊醒了神游的贞子。

    贞子的理智终于回潮,在杜家父子强烈的气场中,红着脖子落荒而逃,心虚得瞥到杜青风在落地窗内紧追不放的含笑视线,她重重得踢到了铁栅栏,她嗷嗷吃痛,跳着一只脚单腿飞奔离开。

    而后,贞子直奔方莹和关冬的小出租屋,那里有破空调,破电风扇,破男人,还有男人的破三角形内裤。

    关冬刚把门开出小缝眼那么大,贞子如天雷压顶般撞开,气势汹汹得把关冬堵在门和墙壁之间,全身只着一条黄色内裤的关冬痛得嗷嗷叫,“嗷,韩贞子你这疯女人………。”

    贞子风风火火冲进来,回身才看到关冬,和他的小内裤,心情虽然阴郁,但还是不怀好意得笑了笑,“哟,冬子,没伤着你的小金刚吧?等姐姐发了,给你订做个铁内裤哈。”

    靠在沙发上正喝牛奶的方莹噗得把奶喷出来,洒了一地,喷完破口大骂,“皮痒了是不是?敢调戏我男人。”

    贞子心疼得看了一眼地上白花花的牛奶,也不理会方莹的撒泼,一屁股坐下,抢过方莹喝了一半的奶,飙着奶沫星子大声抱怨,“皮痒?我都没皮了我,昨晚洗了整整七回澡,瞧瞧,”贞子把手臂撩给方莹看,“都洗脱皮了,我受不了了。”

    她眨巴着眼,用流浪狗的小眼神盯着方莹,“姐姐你收留我几个晚上吧,学校停一个礼拜电呢。”

    方莹横了她一眼,“学两声狗叫。”

    “汪汪。”

    “收了。”

    贞子这晚就在方莹家赖下了,混了顿好吃好喝的,心满意足得躺在小两口小卧室的大床上,关冬被两个彪悍的女人赶到了地板上躺着,矜持得穿上了背心裤子睡觉。

    老式空调吃力得吹,三个人歪歪扭扭得占据一端,而贞子脸皮又够厚,倒也相安无事。

    这一晚,贞子睡得格外的香甜,流了一枕头的口水。

    在方莹家的第二晚,小房间里有点挤。

    同校也未回家的冬子表妹也拖着家小……男朋友,来投靠唯一的有空调的亲人冬子,自此,一个十几平方的小房间里躺着三个女人两个男人,场面十分混乱。

    一张床躺了三个女人,冬子的妹妹甚至称得上是瘦花丛中一朵肥美的枣花,那天醒转,贞子蓦然发现自己的胸被冬子妹妹粗壮的大腿压着,她妹妹浑然未觉得舔了舔她的大腿,贞子浑身的寒毛立时就竖立成一根根了。

    贞子思来想去了一天,最后还是决定不给方莹添麻烦,白睡了两晚,怎么的也是她赚到了。

    遥想剩下的那四个煎熬难耐的夏夜,贞子如惊弓之鸟瑟缩不止,在去杜家上班的路上,贞子把歪脑筋动到了杜家上。

    一不做二不休,贞子找到了林管家,旁敲侧击了半天,暗示自己在楼梯口打个地铺就知足了,所谓人在江湖混,谁不打地铺,她韩贞子就是个苦命娃,有个空调吹就知足了。

    林管家有些为难,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逐渐喜欢上贞子那小孩子脾性,爽爽朗朗的,能把人哄得心花儿颤。

    但她还是婉转的告诉贞子,这种事她一个老太婆也拿不定主意,还要经过杜先生允许,早年杜先生没离婚的时候,前任杜太太有些严厉,从没有收留过人,想来也是杜先生的意思。

    贞子闪闪的大眼睛,就这么光华暗淡了。

    贞子嘿嘿一笑,自觉地不再央求,同是天涯打工妹,她一个小打工妹也不能为难一个老打工妹,认命吧。

    贞子怏怏得坐下,双胞胎挤眉弄眼得靠过来,同同也学着挤眉弄眼。

    曼娃人小鬼大,碰了碰贞子的手肘,小声说,“晚上别走了,我借我的地板给你睡。”

    小主子开金口,贞子眼前一亮,有了渺小的希望,“真的?那你叔叔生气了怎么办?”

    曼娃有点犹豫,垂眸想了想,鼓着腮帮子,“也就睡一下嘛,叔叔会生气?”

    曼杰漫不经心得翻着漫画,眼也不抬,“叔叔的外号是纸老虎。”

    贞子窃喜,但还是别扭得说,“那也是老虎啊。”

    曼杰抬起头来,眉眼间很有些早熟老成,“是,他确实是老虎。”他又低下头,嘟哝着,“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贞子浑身一震,内心那口锅,又沸腾了。

    这天傍晚时分,贞子如往常般下了班,贼头贼脑得和三个孩子交换了眼神,曼娃比了个10,又指了指楼上那扇窗,贞子会意点点头。

    贞子在杜家附近的书店看免费小说到9点半,就碍手碍脚得抹黑回了杜家。

    在小区门口遇到保安大哥,她心虚得招了招手。

    “贞子,咋个这么晚还上班?”

    “大哥,俺回来加班呢,俺家太太怀上啦,想吃俺烧的核桃羹,把俺又召回来了,哎呀烦啊,俺家那祖传的核桃羹得炖上两个小时多十五分钟,不能多不能少,先小火,再温火,今晚估计要折腾到半夜喽。”

    “不容易不容易,下次偷偷给哥剩点哈。”

    “哥,不是俺不给你剩,俺家这个祖传的核桃羹可是……保胎用的。哥,你几个月了?”

    月朗星疏。

    贞子偷偷摸摸垫脚到了杜家别墅的后面,东张西望了半天,最后抹黑捡起块石子,瞅准一扇窗,死命一扔,咚一声,等了一会,黑漆漆的窗子没反应,她猜孩子们是睡下了。

    又捡起快石子,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了半天,憋着一口气又用力一扔,咚一声,一会,曼娃的小脑袋探出来,接着是曼杰,最后是同同,三个人同时嘘一声,指了指大门,贞子估计是给她开门去了。

    贞子就这么一帆风顺得登陆杜家地盘。她洗了个快活澡,往曼娃房间的木地板呈大字型那么一躺,眉梢鲜活一扬,对着几个孩子们就吹嘘上了,“拼了大半生,总算做了回风流的罗密欧。哈哈哈哈哈。”

    曼杰不屑,“别扯上我们三个,也别侮辱我们的眼光。”

    贞子叼着牙签,一脸女痞子笑,“嘿嘿,你们不当谁当呀?过来过来,都让你罗爷抱一抱亲一亲。”

    门忽然哗啦打开,老鳄鱼杜青风顶着一头蓬松的发,慵懒无比得靠在门框上,双眸两道寒光,在寂静的夜里轻易摄人魂魄,“罗爷,下次想风流的时候,能不能看准了再扔石头,你把我吵醒了。”

    第十四

    耳边轰隆一声巨响,贞子躺在地上挺尸了三秒,三秒后,她终于能如落水狗般爬上岸,抖着唇说话了,“先先先先………生,我我我……。”

    罗爷快被吓哭了。

    从刚才的风流倜傥,到现在的落魄瘪三,只用了杜青风一句话的时间。

    杜青风依旧懒懒得靠在门框上,柔和灯光下,不怒自威,用一种看似懒散却十足具有威慑力的眼神看着他们,孩子们作为风流事件的帮凶,都自觉噤声,默默得排成一列,由长到幼,全哑了口。

    贞子和孩子们面面相觑,再唯唯诺诺得瞥了眼杜青风的空调脸,真觉得冷气实在是太强劲了,贞子被冻得双颊通红,好似一个随时就会爆炸的红色气球。

    作为一代风流的罗爷,贞子决定扛下一切,她颤颤巍巍得低头认错,“先先先先……。。生,我学校停停停………电,对对对……。。不起,是我求曼娃他们留留留………我一晚的,跟她们没关系,我错了,我没有经过您的同意,我狗胆包天………”

    杜青风纹丝不动,蓬松发下一双勾魂眼眨也未眨,惹得贞子血压又狂飙上来,他轻启唇,“还有呢?”

    还有?贞子楞了楞,低头小心得和曼娃对视了一眼,两人眼神交流。

    贞子:我还有什么错?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

    曼娃:笨蛋,叔叔嫌弃你呢。

    贞子:…………。我到时要是被你叔叔涮了,你们几个能不能在我卷铺盖前请我吃顿散伙饭?

    曼娃:你想刮我私房钱?

    贞子:我不从你们身上刮点,我死不瞑目………。。

    杜青风忍下嘴边几欲溢出的笑,将大孩小孩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特别是贞子,已经被她逼得手足无措,活灵活现的眼珠子骨碌圆,好似猎人枪下的小狐狸,老猫爪下的小老鼠,她越挣扎,他越觉乐趣。

    他厉声问,“没有了吗?”

    贞子急了,连珠炮似地开了腔,“有有有,古人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先生付我薪水,但我没有做好一根上梁,我自甘堕落,成了一根有蛀虫的上梁,但是庆幸的是先生如此英明,先生将我从歪门邪道里解救了出来,先生不愧是先生,先生全身散发着正义的光芒,先生才是真正上好的紫檀木上梁!”

    待贞子脸红心喘得一口气扔出巨型马屁导弹,在场众人均脸色铁青,同同太小,茫然得歪头来回打量。

    曼杰冷凝着脸,飞了贞子一眼,吐着舌头做呕吐状,说道,“叔叔,我想吐。”

    曼娃用打量怪物的眼神也飞了贞子一眼,很痛心得说,“叔叔,我也是。”

    英雄所见略同,杜青风微微勾笑,却用揉眉心的动作悄悄掩饰,“我早就想吐了。”

    那晚杜青风让贞子睡在空置许久的一间客房,宽大的床足有贞子学校木板床的四倍,贞子捂嘴兴奋得眉开眼笑,很用力得把自己扔在软绵绵的大床,发出一声满足的溢叹。

    曼娃对她的乡下作风很不以为然,边欣赏自己的指甲边困惑,“我们几个怎么会收了你这么个败类,拍那么恶心的马屁,叔叔真是脑抽了。”

    贞子一个灵活的鲤鱼跳龙门,蹭的跳下床,咧开嘴灿烂得一笑,“要是将来你叔叔参加超级男主角海选,我再穷也要天天给他投票,报答他当年的脑抽之恩,哈哈哈哈。”

    曼娃没好气得瞥一眼笑得没心没肺的贞子,很不屑,“哼,就凭你这穷鬼,以身相许,我叔叔都不要………。”

    贞子脑海浮现杜青风俊美的空调脸,脸上泛起小小红晕,猛点头同意,“是的是的,能偶尔吃吃你叔叔豆腐我就知足了。”她犹自回味那个虫鸣黑夜,他们狂奔在青葱翠柏中,情不自禁得感叹,“啧啧,你叔叔的豆腐,老归老,香是真的很香。”

    手里抱着崭新被子的杜青风静静站在门外,在黑色阴影的笼罩中偷偷轻笑,你的豆腐,味道也很不错。

    你是让人上瘾的臭豆腐。

    杜青风把被子送到门口,贞子见他脸上的温度高了八度,寻思着今天鬼鬼祟祟犯了老板的忌讳,生怕保不住工作,遂决定使出浑身解数保住工作,她真的已经穷到买不起内裤了。

    过道上,她卖着谄媚的笑,颠颠得追在老鳄鱼后面,努力克制自己对他美貌的馋涎,“嘿嘿嘿,先生您真好,先生你不生气了吧?您可真是女菩萨呀。”

    杜青风冰冷的侧脸缓缓转过来,面无表情得看了她一眼,她吓得抹一把汗,“哦不不不不,您看您这么好,我都激动得说错话了,我这人平时都不太激动,但是一旦我遇到大好人吧,我就激动得不能控制我自己了。”

    杜青风狡黠得点点头,“哦,这么说来,我让你不能自拔了?”

    贞子滴着汗花,垂着头忙不迭得点点,“是是是,先生让我不能自拔。”先生的气场太强大了。

    杜青风满意得笑笑,侧脸弧线柔和下来,抬起手拍拍她茸茸的脑袋,“很好。”

    “啊?”贞子对着突如其来的亲昵还没反应过来。

    杜青风拉下脸,又是一张黑色冰川脸,“再不从我面前消失,今晚就睡楼梯口。”

    下一秒,贞子同学吓得屁股尿流,一溜烟得跑了。

    享受了一晚清凉的空调,贞子恋恋不舍得一早离开豪华大床,草草洗漱后,赶在林管家起床前溜出了门,又如个孤魂野鬼徘徊到太阳驱走晨曦的那一刻,背着包,神清气爽得敲了杜家的门。

    一切如常,一切其实也不如常。

    林管家在厨房时,杜青风在餐桌上看报,低低得问了句,“昨晚睡得好吗?”

    贞子叼着面包,凑了上去,“先生,谢谢你,我一辈子记得你雪中送床,雪中送空调。”

    边说边鬼马得竖起了个大拇指。

    这蹩脚的谄媚让杜青风春风一笑,贞子看傻了眼,嚼着面包道,“先生,你真应该多笑笑,虽然您是大龄青年了,可能比较担心皱纹的问题,但是没关系,您是上好的紫檀木,多道皱纹也就多条年轮嘛,您总归是极品的紫檀木。”

    没修炼好的马屁精已经脱轨失控,杜青风觉得有些头痛,放下了报纸,抬起头望着谄笑的贞子,严肃得说,“韩贞子,你再多讲一个字,我就把你这根生了蛀虫的烂木头扔到火里当柴烧。”

    世界终于宁静了。

    这天五点一到,杜青风还没回来,贞子思前想后了一天,知道自己马屁拍得不到位,昨晚又跟贼似的溜了进来,怕是产生了负面的效果,杜青风看起来不太喜欢她了。

    她悔得肠子都发青打结了,为了避免老鳄鱼反感她,一怒之下把她炒了,到了五点,贞子认命得下班离开杜家,奔回停了电活似山中鬼城的学校,当一只热锅中焖红的软脚虾。

    杜青风回到家的时候已是七点,天已黑下,他哑然于没有在客厅中发现那张厚脸皮却可爱到让人目不转睛的笑脸,于是状似无意得问曼娃,“贞子呢?”

    曼娃老实说,“叔叔,贞子回学校蒸桑拿去了,她说她就喜欢免费的。”

    他沉思想了想,若有所思得望一眼暑气正盛的花园,绿色的叶子晒了一天,微微耷拉下,亟待雨水的滋润。

    他又问,“有她手机号码吗?”

    曼娃曼杰摇摇头,而唯一有号码的林管家则去超市购物了。

    三个孩子用巴巴的小眼神望着他,同同稚气得对父亲说:“爸爸,贞子会不会蒸成木乃伊?”

    他缓缓站起来,拿起车钥匙,“走吧,把木乃伊接回来。”

    “哦,接木乃伊去喽。”

    “哦,组团接木乃伊喽。”

    第十五

    杜青风带着三个孩子行驶在去A大的路上的时候,贞子正愁眉苦脸得走向小卖部,脚步似铅一样重,原因无他,手机又停机了,在他爸狂批中国股市的八大罪状,她妈朗诵三字经问候证监会S主席以后,她的手机终于欠费了。

    每天被她爸妈当垃圾桶,贞子很想就此停机,彻底遁世。但这年头,人停机久了,亲人朋友们会上蹿下跳,更有甚者直奔火葬场认尸,可见手机这玩意已经将人捆绑于茫茫尘世中,好比大智慧软件绑架了股民,机民股民,在某种程度上都被绑架了。

    贞子揣着200块不到的钱,在递出30元的霎那,心剧烈得绞痛着。前段时间买了点日用品,花了她十块,再加吃饭车钱,贞子面对手里的那150块,欲哭无泪。

    离月底还有二十天不到,贞子预感到若能挨过这段紧勒裤腰带的日子,她将是超级无敌金刚小芭比,因为总也吃不饱,她的肚子确实小了。

    没油水啊,贞子无奈得看了眼饭盒里素白的刀切馒头,摸了摸扁平的小肚子。

    路边,长期驻扎在宿舍区花坛里的野狗正在与一根新鲜的骨头作战,贞子站着巴巴得看它啃,野狗仓皇得抬头看了她一眼,估计从没有见人流露出这等饿光,赶紧叼着骨头跑远了。

    贞子惆怅得眺望那轮圆圆夕阳,唉,真像肉饼啊。

    杜青风把车停在了贞子的宿舍门口,三个孩子蹦蹦跳跳得下来,瞪圆了眼,好奇大学校园里的一景一物,叽叽喳喳好似树梢上的小麻雀。

    “哇,都没人哎,好大,贞子晚上就在这里游荡哦。”

    “曼娃,你说的是日本贞子还是咱们国产的?”

    “当然是国产的,日本贞子怎么可能到A大来留学,她学什么?”

    “笨,学聊斋志异呗,鬼也是要进修的。”

    正值暑假最热的时候,又停了电,校园里越加空旷无人,这外表光鲜的一家子的高调出现,还有这门口的高级车,让竖着耳朵听电台股评的孟阿姨探了探头。

    杜青风领着孩子们步入大厅,礼貌得问道,“你好,我们是来找韩贞子的。”

    突然眼前出现一个清俊雅致的男人,孟阿姨多看了两眼,可电台里的股评家正说起她持有的一只股票的走势,孟阿姨心不在焉,放松了警戒,指了指台子上的登记薄,“登个记就可以上去了。”说完又凑近收音机,聚精会神听股评。

    最惹人怜爱的小可爱同同被派上场,奶声奶气得问,“阿姨,我贞子姐姐住哪里?我们接她回家玩哦。”

    双胞胎同时朝天翻了个白眼,这家伙从来就没当面喊贞子一声“姐姐”,这会儿喊得却甭提多顺溜多亲昵,让人全身鸡皮疙瘩泛起。

    杜青风边填边笑了笑。

    孟阿姨果然中招,泛起善意的笑,小声对同同说,“小朋友,贞子在308。”

    杜青风带着孩子们上来的时候,贞子正啃着馒头煲电话粥,因为寝室太热,她这层楼的人都跑光了,就她一个人还留守,她乐得把大门打开通风,大倒苦水。

    杜青风和孩子们上了楼梯就听见一个洪亮熟悉的大嗓门传来,越近越清晰,只不过少了平日的小心翼翼,多了分真我。

    杜青风莞尔轻笑,孩子们捂嘴偷偷一笑,静下来听她吼嗓门。

    ?(:

    ) ( 天上掉下个打工妹 http://www.xshubao22.com/1/11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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