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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在哭,于是,爪子又缩回来。[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她娘的,吃人嘴短,一个螃蟹算什么,大不了晚上自己去礁石里抓来烤火吃。
黑夜漫无边际地卷来,贞子哀怨得能挤出一锅的黑水来。
屈服于抠门的恶势力啊,贞子摸着空空的肚子泪流满面。
贞子回了度假村洗了澡,杜家人不知道去了哪,她随便穿了件宽松T恤,套了条运动短裤,吹干头发,坐在阳台上享受海风温柔的抚摸。
这是个色情的夜晚,贞子一闭上眼睛,脑海就跳出杜青风那妖气十足的冷脸,那摄魂的眼睛,莫名其妙地秒杀她……
贞子左想右想,忽然明白为什么了,表叔处于空窗期,阴阳失调了我的妈~~~~
这真是个震撼的消息,贞子非凡的大脑剥光了杜青风一层层的衣服,在海风的怂恿下,让杜青风春光乍泄……
不让我吃蟹,我就把你脱光光!!!
正浮想联翩间,手机声响起,她一看,脸上的红潮媲美霞光,是杜青风打来的。
困难地咽一口口水,她抚了抚心跳,怯怯地接电话,“喂~~~~~”
“到海边来,五分钟之内。”啪的,电话又挂了。
贞子只觉得如雷贯耳,吓得拖鞋穿反了也不知道,火烧眉毛一般,朝大海奔去。
这就是奴才的自觉性。
海边已经人迹寥寥,灿烂的星光映在平静的海平面上,让人心沉淀。
但贞子是不平静的,因为她找不到杜青风。
黑灯瞎火的,偶有三两人对海而坐,贞子以为杜家人必定聚成一团,挥汗如雨地寻找那一堆人。
于是从一个对海而立的高大男人面前飞奔而过,找不到。
于是折回来,又在那个男人面前飞奔而过,徘徊寻找着,俨然一只无头苍蝇。
笼罩在沉沉黑影中的男人终于不耐烦,淡淡说道,“找不到吗?”
贞子反射性地答道,“是啊,找不到啊。”
“何不去海里找找。”
贞子缓过神来,全身肌肉僵硬,擦了擦额上的细汗,讪讪地走到杜青风面前,“嘿嘿先生,你在这里啊。”
杜青风居高临下斜睨她,犀利的眸光穿透夜的黑幕,直射进她的眼,贞子心蹦了一下,“这都找不到,你脑子带出来没有?”
贞子缓缓垂下了头,咕哝着,“平时都带出来的。”
杜青风隐没在黑夜中的眼浮上淡淡的笑,却又马上收起,沉声喝令道,“去把帐篷搭起来。”
“哦哦。”贞子低头瞄到帐篷包,认命地做起苦力来。
杜青风选了一块毕竟僻静无人的沙滩区域,贞子收到指示,手忙脚乱并且笨手笨脚地搭了起来。
杜青风闲适地坐在旁边沙滩上,黑夜之光勾勒出他深沉硬朗的曲线,他夹着烟,烟雾迷蒙缭绕,一点金色星光跳跃在他指尖,简直是艺术品。
太致命了,大卫害人啊,贞子默默地咽下了口水。
银河里有密密麻麻的星团,星云朵朵,海上风光绝好。
贞子搭好了帐篷,钻进钻出欣赏自己的杰作,她钻进帐篷后喜滋滋德探出脑袋,“先生可真浪漫,海边搭帐篷数星星,太美了。”
杜青风豁得站起来,掐掉烟,眼睛掠过一抹精光。
老鼠已经乖乖进笼,蛰伏多事的老猫已经磨好利牙,只等待一个肉香飘散的夜晚。
贞子头一次见这种帐篷,坐在软软的垫子上,垫子下是软绵绵的沙子,新鲜又好奇。
她望着弯腰走进来的杜青风,指着细纱网,大惊小怪道“哇,先生你看,这个能防蚊子哎。”
贞子完全后知后觉,而杜青风已拉上帐篷拉链,如伺机行动的猎豹,眼中闪着吞噬的光,只等猎物放弃警惕。
听到拉链声,贞子这才回魂,不回魂倒好,一回魂,她觉得到处都不对劲了。
朦胧的夜,狭小的空间,大海在暧昧低语,两人的呼吸交织缠绕,而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因为身边的男人越来越近,炙热无比地贴向她。
贞子已经开始哆嗦,强颜欢笑啊强颜欢笑,“先…先生,我去把刘姐叫来,你们好好聚……”
最后一个“聚”再也没有出现在人间,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轻呼,“啊~~~~”
下一秒,猎豹飞扑上前,她粉嫩的红唇被封住,他滚烫的唇贴上她微微颤抖的红唇,而后舌撬开她的嘴,灵活地探入她的口,在她的齿间吸吮肆虐。
黑压压中,贞子吓得呜咽了两声,挣扎了两下,而后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如一只傻乎乎的旱鸭,在一片□的海洋里上下扑腾,意识逐渐游离
贞子果真被扑倒在地了,躺下,被一头凶猛的老鳄鱼紧紧压着。
她意识模糊,承受着这个越来越深的吻,只觉得一双大手探入她衣服里,游走在她细腻的皮肤上,引得她全身的毛孔竖起,一股酥麻的感觉让她瑟瑟发抖。
因为太过惊悚,她几度的惊叫声都被堵在喉咙里,到最后只有一点点甜腻的娇喘,
空气中的温度直线上升,热得海风也吹不散。
那双手慢慢上滑,每到一处就撩拨起炙热的火焰,这双灵活的手拥有魔力,不知何时已经解开她背后的内衣扣,滚烫的手抚上她因急促呼吸而剧烈起伏的酥胸,然后再度施展魔术……
那种陌生奇异的触感让意乱情迷的贞子清醒过来,她用力推了一下身上的杜青风,而他也不错愕,只是用意乱情迷的眼睛低低望着贞子,夜海般的眼燃着一把火,发丝懒懒垂下,极度性感迷人。
他的手还搁在她的胸上,双颊娇红的贞子终于愤怒了,大喊道,“杜青风,你你你这个色狼,你潜规则我。”
贞子不知道自己此时媚态尽显,实在是娇中带涩,涩中带羞,犹如枝头上的红色樱桃,吸引人采撷。
她瞪他,他也不恼,倏然柔笑,啄了她一口,“都潜了那么久了,你才发现吗?”
贞子气得说不出话来,而他的手还在她身上游走,她又羞又恼,猛抓住他的手,叫道,“你你你,你不要饥不择食 ……”
杜青风泛出一丝坏笑,作为一个叱咤多年的老手,凑到贞子耳畔吹热气,搅得她呼吸重了一些,“我都饿了两年了,还好你出现了。”
他继续在她耳边私语,搅乱一池春水。
“还有,忘了告诉你,傻瓜才在帐篷里数星星,帐篷是用来。。。。吃人的。”
第三十
贞子又气又恼,推了推压在她身上的杜青风,咬牙切齿,“杜青风你这个食人魔~~~~~~~我不干了,我要辞职。”
杜青风隐在黑暗中的俊朗轮廓散发窒人的美感,朦胧的黑色成了他的面具,而他把玩着她的发,在面具后坏笑,“你舍得我饿死吗?”
贞子的心声是:不舍得。
造孽啊,就没见过这么帅气的饿死鬼。
一颗心仍旧跳得欢畅,贞子定了定神,义正言辞道,“杜青风,我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的韩贞子,我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
“你到底舍不舍得我饿死?”他猛地截断她的语无伦次。
“不舍得,”她脱口而出,脸上发烫,“又怎样……”
杜青风勾唇一笑,俯下头,滚烫的舌撬开粉嫩的唇,肆意探索……
结束这个绵长火热的吻,被吻得晕头转向的贞子猛地推开他,嘟着嘴小声咕哝,“……也要先谈了再说嘛。”
杜青风的声音像是夜的靡靡之音,抚摸她滑嫩滚烫的脸,“你以为我不想走正常程序吗?之前暗示你那么多次,你自己笨得像头猪,还敢跟男人搭讪……”
他捏了捏她的脸,她吃痛叫了出来,轮到他咬牙切齿,“不想活了早点说。”
贞子气极,理智已被海浪卷走,狗胆包天到也出手捏杜青风的脸,据说,这种行为是典型的恃宠而骄。
她咧牙,“老色狼,你敢捏我如花似玉的玉女脸……”
杜青风不恼反笑,挠她,贞子闪躲,来来去去的,两人嘻闹在一起。
眉开眼笑地闹着,眼看肢体的嬉闹快变了质,又将演变成又一次的热吻时,帐篷旁突然有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月光将小小的阴影投射在帐篷上,帐篷的拉链被人倏地拉开,贞子迅速坐起来,满脸惊讶地看向来人,杜青风则挑了挑眉,懒懒地支手躺着,看来对于良辰美景被打扰十分不耐。
映在月光下的是曼娃和曼杰相似的脸,闪闪的小眼如月光般诡异,两个小恶魔杀气腾腾。
曼娃进了帐篷,破口责问,“贞子,你在这里干什么?”
贞子眼看就要晕眩过去,刚摆手要辩白,曼娃已经厉声叫了出来,“好啊,韩贞子,你居然对叔叔做坏事,还好今天被我们抓奸在帐篷,你要对叔叔负责!!!!”
贞子张口结舌,就没见过这么颠倒黑白的小崽子,她一个被害人转眼间就成了害人精。[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苍天啊,她不是强 奸犯啊,她顶多就在脑子里扒光他而已啊,就连脑子扒他的时候,她还替他留条内裤呢,可苍天啊,他刚才都把她内衣扣子解开了,谁比较善良你总分辨得清吧?!
正在贞子处于那一两秒的怔愣时,曼娃突地冲过来推了把措手不及的贞子,把她推到了杜青风的身上。
“啊,娃娃你干嘛?”贞子仓皇惊叫,杜青风蹙眉静等孩子们的举动。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曼娃得手后,一直沉默的曼杰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照相机,对着趴在杜青风身上的贞子啪啪两下,白光刺耳闪了几次,镜头下的贞子瞪大眼珠,微张樱唇,已经石化。
相比而言,照片里的杜青风倒是很享受美人在怀,唇角微微扬着。
曼杰拍完,恶劣地扬了扬照相机,笑得越加邪恶,“韩贞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贞子只觉得全身血液奔腾着,真想掏出两个小崽子的心窝,看看是不是全黑的,正想破口大骂,一个熟悉的孩稚声弱弱响了起来,就在帐篷外。
“哥哥,姐姐,你们在哪里?”
是同同的声音。
双胞胎对视沟通了一秒,坐了下来,趴在杜青风的贞子心下一惊,瞪了一眼舒服躺着的他,也快速起身坐好,晚上受惊太多次,呼吸仍有些凌乱。
所以等同同坐在帐篷里时,一人面对四个坐着的大人,小小帐篷瞬间拥挤,眼看就要撑破,在风中鼓胀得像气球。
同同乌溜溜的大眼睛来来回回扫视着神情诡异的四个人,爸爸气定神闲,堂哥堂姐阴森森盯着他,如临大敌似的,只有贞子低头,脸好红哦,像是麦当劳冰激凌奶油上的草莓酱。
同同昂着头好奇地问,“爸爸,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双胞胎不耐烦地翻了翻白眼,心里异口同声:我们在做事,他们就说不好了,可能快做那什么爱了也不一定。
“我们在做游戏,小孩不准参加。”曼娃不紧不慢说道,已经否决了同同的参与。
贞子窘得想学土拨鼠挖洞钻进去,而杜青风暗中紧了紧她的手,表情仍旧是个没事人似的。
脸不红气不喘,道行啊道行,贞子臣服于身边的这头老色狼。
曼杰低头问一头雾水的小不点:“同同你怎么一个人,你不是跟你妈妈在一起吗?”
同同昂着小脸回答,“妈妈让我过来看看爸爸是不是跟贞子在一起啊,后来我看到你跟姐姐,我就跑过来啦。”
他嘟着小小的嘴,“我刚才有一点怕怕,还好看到你和姐姐,可是你们跑得好快哦。”
听了儿子的话,杜青风海一样深的眼眸幽然闪了闪,若有所思不说话,双胞胎了然对视了一眼,心中也有了大概,贞子似懂非懂地睨着同同看,脸上的红潮褪了些。
双胞胎站了起来,带着同同正要离开。曼娃兴致盎然地对哥哥说道,“哥,晚上的照片拍得很漂亮,要不要放大了挂在家里……”
“何止放大,拿出去参加摄影比赛也不错的。”
“再传到网上。”
“前段时间不是有艳照门吗?我们搞个帐篷门。”
“哥,你好有才华。”
“还好吧,哥最近正好寂寞,找点事做做,反正就看某些人的态度。”
贞子泪流,赤裸裸的恫吓啊,这群阴沟里的崽子简直就是喝黑水长大的。
枉她当初还想把他们往正途上带,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同同还太小,压根听不懂双胞胎在说什么,挣脱开曼娃的手跑到父亲身边,蹲在他面前,大眼睛一眨一眨,很有趣,“爸爸,我也要玩游戏。”
杜青风露出慈父的笑,“爸爸明天带你捡贝壳抓螃蟹好不好?”
同同兴奋地拍拍手,“好棒,我明天要抓很多小螃蟹。”
“抓到了以后呢?”
“我听爸爸的话,再把它们放回海里。因为它们的爸爸妈妈在等它们回家。”
父子俩的温暖互动震撼了贞子的心,贞子有点动容。
察觉她认真的眼神,他朝她笑了笑,流光溢彩,贞子的呼吸有点困难。
救心丸,救心丸呢?!
三个孩子离开后,贞子手忙脚乱拆帐篷,杜青风依旧站在一旁,默默奴役她。
贞子瞪了他一眼,却心花儿开。
没办法,贱格怪了,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杜青风收到一条短信,曼娃发来的:叔叔,不用说谢谢,我和哥哥暂时还没想好让你怎么谢我们,反正以后机会多得是,叔叔不用心急。
他对着滔滔海浪彻底失笑,两个小鬼搅了他的好事,居然还跟他讨价还价,这两个孩子已经无法无天了。
心情像浪花儿轻盈。
他回复道:想要好处,底片先还我。
曼娃很快回来:叔叔莫急,这次穿得太多,我和哥哥都不满意,等我们下次的表现吧。
他笑容掩不住,回道:谢谢,下次我会记得锁好门。
不一会,曼杰的短信来了:叔叔,小小提醒,帐篷纵然浪漫,隔音效果总是不好。
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他轻快回复:你们太乖巧,我在考虑要不要请你们的爸爸妈妈把你们留在爷爷身边。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他们的爷爷,也就是他的老爹,对子女的教育恪守军事化管理,笃信“棍棒底下出少年”原则,杜青风小时候没少挨过皮肉苦。
两个孩子果然惶恐,齐声发来短信:叔叔刚才的短信不是我们俩发的,是我们梦游的时候发的~~~~~~
贞子拾掇好帐篷,远远蹲在杜青风几步外,小心翼翼地瞪着他,像是受惊的小羔羊。
越是这样的羔羊越是可口,杜青风眼一眯,朝她勾勾手。
贞子怯怯地靠近,终于蹲在他身边,低着头,手拨弄着沙子,任滑溜溜的沙子在手指间溜走。
突然她的肚子咕咕叫了叫,贞子再度脸红,刚挪了挪,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一下。
杜青风问道,“肚子饿了?”
贞子点点头,突然想起晚上他那些秒杀的眼神,忿恨心起,戳了戳他,喋喋不休道,“喂,杜青风,你晚上干什么动不动瞪我,好像我欠了你五百万似的……我好不容易来一次海边,好不容易吃上一会正宗的海蟹哎,虽然白吃你,不过我也很不容易好不好,我今晚受了多大的惊你知不知道?大的老狐狸,小的小狐狸,一家都是狐狸,还差点被拍裸照,你知不知道我吓得肚子都饿坏了?”
杜青风轻笑,大手按过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吻了她一会,吻得贞子腿软。
牵起她的手道,“走吧。”
“到哪里去?不会是……开”开房吧~~~~~~~~
“哦,你居然这么猴急,其实我本意是先谈了再说的。”
贞子反被将了一军,气得踢杜青风。
杜青风朝呲牙咧嘴的贞子坏坏一笑,搂住她的肩膀道,“走吧,虽然我见不得你太高兴,不过看差点拍裸照的份上,再让你白吃一回。”
“吃蟹吗?”
他点点头。
贞子跳了起来,“太好了,我就喜欢白吃。”
杜青风心说,你现在吃我多少,将来必要加倍奉还。
天下没有白吃的螃蟹。
三十一
贞子尾随杜青风到了海鲜大排挡,本来杜青风要牵她的手,可贞子觉得一头狼牵着一头羊出来遛羊的场面太过惊悚,况且万一遇到狂花,被安上个“居心叵测的小狐狸精”的头衔,那么她这么多年的政治思想课算是白上了。
整晚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贞子有生以来第一次亲身经历了舌吻的销魂滋味,不免得时常回味。而舌吻的对象,竟是眼前这个孩子爹、大叔、大卫……
贞子回想了一下,杜青风身上一点大叔味都没有……
而现在,表叔说他们先谈了再说……
于是他俩要谈恋爱了?
贞子浑身恶寒,虽然杜青风秀色可餐,但他于贞子,就好比百货商店橱窗里的上等大衣,漆亮漆亮,喜欢是喜欢,可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件大衣会作贱自己,主动朝她飞来,尔后……砸死了她。
杜青风对贞子来说,就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奢华啊,
待两人坐稳,杜青风点完海鲜大餐后,贞子把手递到杜青风前,畏畏缩缩道,“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杜青风先瞥了眼她的纤纤玉手,嘴角牵开,“先告诉我什么梦?”
“可能是……春梦。”
“啊~~~~”贞子被掐,杀猪嚎叫。
“痛吗?”
“你还真掐,你就不能轻点啊。”
“你不是皮厚吗?我怕太轻了你不痛。”
贞子语塞,扭扭捏捏地侧头不看耍无赖的杜青风,小声咕哝,“什么春梦,简直是噩梦。”
杜青风轻敲桌,享受这难得的海边风情,神情风雅俊逸,“看你倒是挺享受的。”
贞子抽了抽嘴角,有些人真是令人发指的一针见血。
转过头来,在桌下踢了踢他,目光铮亮,“哎,我真不是做梦吧?我们?”
杜青风抓着她的手捏了捏,微微点头,望向夜宵人群的眼光,含着淡淡的慵懒。
低头望向两人交缠的手,贞子脸红了红,悄悄凑近他,“你是不是想刺激刘姐?其实……”
杜青风霍得面沉如水,正色道,“我们是我们,我跟她早就不可能。你这猪脑袋什么时候能转过弯来?”
贞子嘴一瘪,老实说道,“哎,我跟你说说我现在的感想,你也知道我很穷的,可是有一天突然有人告诉我,我中了600万的彩票,我一时半会消化不了啊,你要理解我……”
“那你喜欢不喜欢这张彩票?”
“喜欢啊。”
“这也许就是命运。”杜青风手抚过她的脸,双眼带笑,“谁叫这张彩票瞎了眼。”
“而且我还要恭喜你一件事情。”
“什么?”
“这张彩票不止600万。”
贞子亢奋了,激动地握住杜青风的手,语气真挚,“那你能不能告诉那张彩票,请它多留我手上几天。”
“哦,那张彩票刚说了,只要你乖乖的,它就不嫌弃你又蠢又笨。”
路边的海鲜排档生意兴隆,白炽灯照得瓦亮瓦亮,有人行酒令,有人吆喝,吃得都十分尽兴。
海鲜大餐实在诱人,贞子吃得满头大汗,两手油腻,杜青风倒是吃得很少,只是偶尔剥剥贝壳下酒喝,笑眯眯地擦去贞子嘴边的油渍。
贞子脸一红,心口沸腾,觉得自己已经泡在蜜缸里,再也不想爬出来。
微伸舌头,习惯性的舔了舔手里的汤汁,不过这一无意中的动作,在某个男人眼里,已成了纯真的诱惑。
无奈现场没有床,也没有密不透风的帐篷。
男人的眼眸暗成一片海,贞子却全然未知,自顾自聒噪着,“哎,知不知道吃晚饭的时候你瞪了我几次?六次,整整六次哎,你知不知道你瞪人的样子很像黑山老妖?”突然停下剥蟹的动作,冲口就问,“你多老?”
“32。”牙缝里蹦出的数字,老妖有些恼,“老吗?”
贞子再笨,也觉察到杜青风微笑的脸上,那不能忽视的浓浓威胁,这就是传说中的笑面虎,他在笑,你在哭。
贞子没有武松的胆魄,赶紧卖力摇头,“不老不老,看上去顶多像23,我24,咱们姐弟恋。”
这个马屁过于拙劣,杜青风忍无可忍,一个爆炒栗子赏给了小贞子,贞子痛得嗷嗷叫。
只是黑山老妖嘴边那抹笑,如沐清风,如枯树遇甘露,赏心悦目。
两人打打闹闹间,贞子眼尖地瞄到一张熟悉的脸朝这边走来,这不是宋乔吗?
宋乔与高个男人一起,看起来正在找位置。
遇见又一位财神爷,贞子又一次亢奋了,扬着手高声招呼,“宋大师宋大师,这里这里,这里有位置。”边手戳戳他们旁边一张空桌。
宋乔也发现了她,礼貌点头,朝这边走过来。
贞子笑得花儿颤,可大眼一沾到杜青风的俊脸,立马收起笑容,正襟危坐了。
这是一张怎样的俊脸呢,这张脸前一刻还和风细雨,后一刻已经闪电雷鸣,寒霜冻人。
贞子被冻住了。
宋乔一行人坐下,灯光把宋乔的书生脸映得清晰,他冲贞子笑一笑,贞子也跟着笑了笑。
“韩小姐你好,跟朋友来吃夜宵吗?”
“是啊是啊。”贞子瞅到杜青风冷到要杀人的脸,硬着头皮介绍,“那个,这……这是宋大师,宋慧乔中间的那个字抠掉,就是宋大师的名字了。”
“宋大师,这是我表……”妈呀,老妖笑了,赶忙改口,“哥……”天呐天呐,笑得人全身发颤,“……的朋友,姓杜。”
杜青风颔首,“你好。”
宋乔略略多看了杜青风几眼,“你好,杜先生看起来有些眼熟。”
这本是酒席上常见的客套话,杜青风微笑点点头,并不再多话。
贞子战战兢兢不敢再找宋乔说话,低头正想继续啃螃蟹,杜青风已经招来了服务员结账,贞子呆呆抬头,小声抱怨,“我还没吃饱呢。”
他掏出钱包,“吃多了会拉肚子。”
说完抽出纸巾,拉过贞子油腻的手,仔细擦拭起来。
被温柔对待的贞子,心已化成了一滩水,痴痴望着眼前的杜青风,再也看不见其他。
夜再美再绚烂,都不及眼前人专注的脸。
两人站起身,贞子向宋乔道别,宋乔挂着谦谦笑意,问道,“韩小姐,我有个问题,错过这次,下次怕是没机会问你了。”
“宋大师,你问你问,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贞子受宠若惊。
“宋慧乔是谁?”
贞子目瞪口呆,此时,身边的杜青风望着她也开了口,“我也有同样的问题。宋慧乔是谁?”
所有男人都out了,所有成功男人都 out了,贞子总算找到一分优越感。
她挺挺胸道,“宋慧乔就是李秉宪的前女友。”
“李秉宪是谁?”
“我也不认识他,但人不错的。”
“哦,原来是一个好人的前女友。”宋乔那高个朋友应道。
灯光下,所有男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神都很迷离。
两人踱步回到度假村,已近深夜十一点,有虫鸣隐隐约约。
刚走过拐角,只见一扇门外有个婀娜身影,影影绰绰,被一堆缭绕的烟雾环绕着。
她在抽烟。
贞子定睛一看,是刘意如,吓得赶紧挣脱开杜青风的手。
怯怯地转头看杜青风,他隐没在暮色中,黑色勾勒出他硬挺的五官,只有眸子是亮的,看不清情绪。
刘意如已经翩翩走来,手中的烟星火跳跃,落寞而凄美。待她走近,贞子才看清她两颊的泪。
她站在杜青风面前,眼神孤绝,已失去了白天的闪耀风华,她猛抓住他的肩膀说道,“你是在惩罚我对不对?告诉我你只是在惩罚我?”
三十二
刘意如已经哭成了泪人,抓着杜青风手肩膀不放,面目狼狈,“青风,这两年我想了很多,真的,我知道我错了,我当时糊涂了,如果再从来一次的话,你相信我,我再也不会犯错了。”
她突然抱住了杜青风,脸紧紧贴在他胸膛上呜咽个不停,“我再也不想离开你和儿子了。”
被抱住的杜青风仍旧一声不吭,唇线紧抿,只是站着不动,任由刘意如抱着他啼哭。
刚谈了恋爱不到两个小时的贞子站在边上,好不尴尬,脸颊有种被扇了一巴掌的火辣感。
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人家老夫老妻重叙旧情,可歌可泣,她实在不该再打扰他们……复合。
一场闹剧啊。
贞子退了一步,不知为何,嘴里有点苦涩,“那个呵呵,俗话说得好,床尾打……打架床头和,你们好好聊,好好聊。”
瞥到杜青风俊脸凝霜,她讪讪低头,快速离开,到了房间门口,只见曼娃和曼杰两颗小脑袋探出来,借着一点微弱的灯光看向她走来的方向。
而那厢,刘意如仍旧哭泣不止,已经有不少房客开门探头出来看热闹。
贞子的心有些乱,无视趴在门框边的双胞胎,顾自走进房间,坐在床沿上发愣。
双胞胎关了门,沉默走来,坐在她对面,室内静如水流。
三人面面相觑。
贞子见识到狂花疯狂的一面,不免愕然,曼娃表情有微微的鄙夷,“一哭二闹三上吊,连婶婶都爱用这个。”
贞子心烦意乱,为了她那仅维持两个小时的短命爱情以及那来了又飞走的巨额彩票,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
狂花一再认错,贞子好奇心起,八卦上了,问道,“你们叔叔婶婶当初为什么离婚的?”她想了想,“同同那么小,为了孩子也不该离啊?”
曼杰躺在床上翘着腿摆酷,踢踢妹妹,“你说吧。”
曼娃咬着指甲说道,“还能有什么啊?婚外恋呗。婶婶参加大学同学会碰到个男人,那男人在炒股,每天追在她后头跑,一来二去两人就看对眼了,她开始怪叔叔又闷又没情调,像个活死人,哼,居然给我们的极品叔叔戴绿帽,还好意思求叔叔原谅她。”
贞子越加愕然,如此卓尔不凡的杜青风,人中之龙,居然被戴了顶亮闪闪的绿帽?苍天啊,狂花你没毛病吧?有毛病就快去治治吧!
贞子微张嘴,着实心疼杜青风,好半天吐出一句,“我……我不觉你们叔叔闷啊。”有些脸红,低头又补了一句,“那个……也挺有情调的。”
想起海边帐篷里那个热辣的杜青风,贞子觉得口干舌燥,但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今晚的杜青风和狂花,必是要天雷勾地火,痴痴缠缠一整夜了。
呜呼哀哉,她韩贞子成了他们复合道路上的一枚炮灰……
贞子忽然觉得难以呼吸,心口还泛酸水,豁得站起来急急想走,“我洗澡去了。”
她转头瞥了眼曼杰,体贴嘱咐道,“曼杰,你……今晚睡这吧,让你叔叔婶婶好好聊聊。”
她想表达的意思是,让他们好好做做吧。
曼杰随即嗤笑,嘴边的冷笑,满是对她的嘲讽,“好好聊聊?韩贞子,你倒是伟大。”
曼娃嗤笑的表情如曼杰几乎一模一样,“傻帽,你以为你很高尚吗?你对得起叔叔的心意吗?”
贞子傻站着,眼底溢出难掩的沮丧,声音越加落寞,“孩子们呐,你们看不出来吗?我就是个女炮灰啊。”
她突然眼睛放光,一脚踩在床上,像个江湖豪杰,猛拍自己的胸,拍得啪啪响,声音嘹亮高亢,“但就算是女炮灰,我韩贞子也要当史上最善良女炮灰,我,要颠覆女炮灰的历史!”
“神经病。”
双胞胎异口同声。
曼杰下床步向门口,贞子急忙喊住他,“哎,曼杰,你去哪?”
“回去睡觉,难道还让他们好好做?”
“做什么?”
说话间,杜青风突然风一样开门走了进来,挑着墨一般的浓眉,眼风凌厉地扫过众人。
他不是应该和狂花那什么什么吗?贞子瞪着他,杵在那哑口无言。
曼杰笑眯眯地瞥了一眼贞子,凑到杜青风耳边窃窃私语了一会,说完,又朝贞子露出特别诡异的笑。
而后又朝妹妹使了个只有两人才懂的眼色,曼娃会意,站起跟他一起走了出去,两人的嬉笑声从门外传来,尤其刺耳。
杜青风微微眯笑,那笑里藏刀的眼神,贞子再熟悉不过,不由得寒从脚底生,干笑退了两步。
杜青风已经慢慢逼近她,笑容还在加深,黑瞳里惊慌失措的她已被逼近了墙角。
“你让我们今晚好好做?嗯?”
“不是不是,曼杰那小子陷害我。”
“哦?那你是怀疑我杜家的小孩了?”
“呜呜呜……”她呜咽,突然怒不可遏,歪头不看他,嘴里咕哝,“上梁不正下梁歪。”
“上梁正不正,还要你用了才知道。”
他勾起她的下巴,他的气息萦绕纠缠着她,贞子只要动一动,就会与他温热的唇角擦到,顿时心跳狂飙,大脑空白。
他让她陷入道德与非道德的混战中,竟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撩拨她,贞子正色道“还是算了吧。我觉得这样不太好,你也别顾及我,你要觉得我才谈了两个小时恋爱就被甩很惨的话,你就给我加点工资意思意思好了。”
“我比较可怜吧?被女人甩了一次,好不容易谈个恋爱,才两个小时又被甩,你们女人好残忍,我……”
一个忧郁的眼神,再加委屈的语气简直致命,对付贞子这种菜鸟绰绰有余,贞子于心不忍,倏地捂住他的嘴阻止他说下去。
“不要说了,你很好,你真的很好,是我不够好。”
“我……我觉得我不应该拿你这张彩票,本来就是别人的,我应该物归原主。你不知道,我这人小时候特别乖,除了有一回把一个男生的屁股炸开了花外,我就再也没有干过更高级别的坏事了,我很本分的。”
他搂过她在怀里,摸着她的发宽心一笑,“怎么办,这张彩票瞎了眼,现在只看得上你……嗯,小看你这胆小鬼了,小时候还做过这等事,我都比你乖。”
“我好朋友说了,要么不干,要干就干票大的。”
“他欺负你?”
“嗯,是我同桌,还是个胖墩,每天欺负我,有一回趁我睡觉的时候把我的长头发一刀给剪了,我气得直哆嗦。”
“后来呢?”
“后来我就把点燃的鞭炮放在他椅子上,还假装说话分散他注意力,他看也没看就坐下去……”
“继续。”
“砰~~~~~~~~~开花了。”
两人搂抱在一起,贞子对着杜青风粲然微笑,笑得肆意,像是一朵太阳花,而他也报之以同样灿烂的笑,小小的房内,有浅浅的幸福荡漾开。
“爸爸?贞子?”
幼稚的叫声一出口,幸福消失无踪。
同同站在门口,本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见到房内抱在一起的杜青风和贞子二人,忽的又揉揉眼,不敢相信地张大圆圆的眼,瞬间满脸怒意。
他噔噔噔跑上前,小手掰开二人,挤在中间,仰头怒气冲冲地对贞子吼道,“贞子,你为什么抱着爸爸?只有妈妈才能抱爸爸,我讨厌你。”
同同来得太突然,贞子呆若木鸡,又无言以对,只好呐呐地看向杜青风。
杜青风深沉地看着儿子,蹲下来与他对视,耐心地说,“同同,爸爸妈妈不是和你讨论过了吗?我们已经分开了,但爱你的心从来没有变。”
同同已经泪眼汪汪,瘪着小嘴,“爸爸?我是不是就像我幼儿园的张美雅一样?可是她一点都不喜欢她的新妈妈,她的新妈妈都不跟她玩,她生病了也不会抱她,小朋友都说新妈妈是恶毒的巫婆,呜呜呜。我不要新妈妈……”
同同已经泪如雨下,揉着眼睛靠在父亲怀里,杜青风眼中闪过一抹心疼,默默拍打着他的背。
这个“新妈妈”三个字让贞子一阵眩晕,妈的跟了杜青风,她就是传说中的后娘了!
太惊悚了。
贞子只觉得晴天一道霹雳,腿一软,也默默蹲下身,红着眼眶看向父子俩,心乱如麻,没了勇气。
本来还以为同同还挺喜欢她,没想到现在对她如此抵触,贞子楞在那里。
她还太年轻,面对一个拥抱新生活的男人,以及他拒绝改变的年幼儿子,贞子真真切切地觉得,她应付不了。
杜青风用沉沉的黑眼凝望她,似乎在鼓励,又含着一丝无奈,他是个男人,并不擅长抚慰孩子的工作。
于是只能沉默地抱着他,试图给缺乏安全感的儿子一点温暖。
他也在痛心,眼里燃起熊熊火焰,夜半三更的,同同不会莫名其妙出现在门口,而他的母亲,甚至不顾孩子饱受家庭分离伤害的心。
他出离愤怒了。
“爸爸,我不要新妈妈,我不要~~~~~~”同同哭喊不停。
贞子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同同颤动的背,喊他名字,声若蚊蝇,“同同~~~~~~~~”
同同猛地转身,眼神恶狠狠,“干嘛?你是巫婆,我讨厌你讨厌你。”
“同同!不可以没礼貌。”杜青风低声训斥他,却又拿儿子无可奈何。
贞子缓缓耷拉下头,又觉无话可说,只好应道,“其实……其实……我也很讨厌恶毒的巫婆。”
“为什么?”
“因为巫婆都很丑。”她勉强牵出一缕笑,混沌中,艰难地做了决定,“贞子是美女啊,才不要当丑丑的巫婆。”
她看了一眼杜青风,他的脸已经严肃无比,不怒自威,但她已豁出去了。
“同同你放心,我……不会做你的新妈妈。”
她直视杜青风,狠心斩断情丝,“对不起,我们不可能,因为我是个懦夫。”
“很好。”杜青风竟然笑了,笑得冷酷,起身牵起儿子往外走。
“韩贞子,你最好记得今晚。我杜青风的人生,失败不多,两年前一次,今晚是第二次。”
他走到门口,盛怒的背影对着她,头也不回,“而我不会允许再有第三次。”
我其实不好,我是个小气的男人,所以我睚眦必报。
三十三
八月末期,贞子的生活基本回到原来轨道,一场台风呼啸而去,炎热而刻骨铭心的夏天已经走到尾声。
那阵青色的妖风已将贞子的什么东西吹走,遗落下空虚的躯壳。
贞子照样每天捧着电脑看股票,看大智慧红绿相间的数字死气沉沉地跳动,这波反弹出乎所有人意料,没有预料中的大波段,只是反弹了三四百点的空间,在修补了当初下跌时的一个跳空缺口以后,在利空消息的打压下,又以过山车的速度下跌,一时之间,杀跌声不绝于耳,股市又是一片鬼哭狼嚎。
熊市之中,幸免于难的人寥寥,贞子听她妈说,隔壁王大妈的媳妇的侄子的表舅的姐姐,已经开始寻思着把家里的高级哈巴狗卖了换现钱用。
罕见股灾之下,就连可怜的小狗也不能幸免,迫不得已地走上了卖身救主的道路。
拿什么拯救你,禽兽不如的A股!
不过这次急跌,贞子倒是损失小点,当然不是她终于顿悟,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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