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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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宠爱使她更加想哭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笑一个。”

    酒窝浮上他的脸庞。

    健哥哥真好!佟童含着泪让芙容绽放脸上。

    “喝,送了我一个法国式的别离,想不到你这么不够意思。”他瞅她。

    佟童趁他外出时不告而别,不按牌理地拿口红在他的落地窗上写着:

    我走了。

    真是让他好气又好笑,幸好他早知道了她的班机时间。

    “我会哭嘛,我不想让你送我,然后搞得我自己哭哭啼啼的。”

    “你现在就没哭了?”

    “人家就是爱哭嘛。”

    也不想这样埃

    “你也很爱笑,这样算是打平了。”

    什么嘛!人家又哭又笑的已经很糗了,还拿来开玩笑。她眨眨眼瘪嘴。

    “我觉得,你哭起来很可爱,但别人可不这么想喔,爱哭的女孩子通常不讨人喜欢,所以你要少哭一点才行,否则喜欢的人都被你吓跑了。”

    她的心暖洋洋的。

    骐健变了。

    遇见佟童之前,他不曾为谁说过这类逗人开心的话,也许,他喜欢上了她的笑容,囚而想哄她开心,她只是他的小妹妹吧?骐健自忖,疼爱妹妹的天真和美丽是理所当然。

    “唉,你还欠我一个故事结局,记得吗?”

    没人懂得珍惜她吗?

    “什么结局?”

    “那个在速食店巧遇的学长,结果他回眸了吗?”希望有人眷恋她,降落凡间的仙子。

    “呃……他呀?”

    还是别提了吧。“卖个关子喽,说不定一下飞机就有一大堆情人来接我呦!”

    她也有想隐藏的秘密?

    “健哥哥呢?你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

    她直问到他脸上去。

    “当然有。”

    若是二十天以前,他就不会这么回答了。

    “哦?很漂亮吗?”

    一定的。

    “她呀,不算漂亮,但是很可爱。”说得自然,毫不思索的答案。

    “可爱?”

    可爱定义很广耶!

    “她长得像天使一样。”

    他补充了一句,似真非真,似假非假,孩子的猜谜游戏大都如此。

    天使!有着小翅膀吗?

    她脑海闪过公园的尿尿小童,头上有着光圈就是天使吗?噗哧一声笑了。

    咦?

    还是、像“X情人”里的男主角?穿着黑衣守候着心爱的人,真好玩。耶?

    不对啊!?天使?已经死了?她敛住笑容,喔哦!原来健哥哥喜欢的人已经死了。他一定很爱她,所以说不再去找喜欢的人了,原来他受过严重的创伤。真可怜,她同情地偷瞄他一眼,决定不去揭他的疮疤,但她会好好安慰他的,希望他早日走出阴霾。

    骐健纵容凝视她灵活瞬变的表情,不知道她心里又有什么古怪的想法。不知道不要紧,只要她愿意说,他会认真倾听,她不说就让她留着,他会懂。她绽放一朵灿烂笑容,希望他跟着开心。

    “这么开心啊?不是说回台北有一堆烦死人的事吗?”他揉揉她的头。

    “有你啊?”她开心地靠着他。“能跟健哥哥一起坐飞机真是太幸福了。”能认识他真好。

    是吗?自己能带给她幸福?

    “咦?健哥哥还有一年才能拿到博士学位吧?你要回台湾住多久呢?”

    “再说吧。”别来无恙,故乡!久违了,家、人,一切再说吧!

    “我要睡觉了。”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飞机降落前还有短暂的幸福。

    “睡吧!”

    她娇憨的笑容像幸福的光源,他体贴地替她盖上毯子,温热的大手轻握她柔软冰凉的小手。

    “你对我这么好,小心我爱上你喔。”她合着眼说,无心的。

    “那最好。”同样的无心。他惊觉,无心背后,潜意识的想法。

    她似乎没听见。安稳地靠着他的肩膀睡着,笑容依在。

    ※※※

    梦里醒来,飞机降落后,每人都有各自必须面对的问题,这就是现实。

    “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扬声质问的语气不失庄重。

    骐健从黑夜的落地窗看见身后的人影,气质高雅、风韵犹存的女人,永远穿戴整齐,任何时刻都展现着完美。

    “我不知道我还有其它的选择。”他淡然说。

    “我们是母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并不试图改变。”

    母亲理所当然是温柔、慈蔼的角色吗?他怀疑。

    “你在逃避。”一语道破的症结,商人的利落作风。

    他不意外,记忆中的母亲外表高贵、内心倔强,纵横商场数十年的女强人,如今年近六十了,强势依旧。

    他无言,在心里发酵这句话,他是逃避吗?

    “别忘了,你是郑家的独子,你有你应尽的责任……”

    “抱歉,我必须打断您,请给我明确的答案,您希望我怎么做?请简洁地告诉我。”他厌倦责任的大帽子。

    果然是她儿子,气势一点都不输她和他死去的父亲,他们是商界的强势者,他们的儿子应该遗传了他们的优点。

    “尽快和懀窘峄椋唐谀谑煜す镜挠俗纯觯褂邪峄丶依镒!?br />

    “不可能。”他果断回答。

    “为什么?!”

    “我不可能和我不喜欢的人结婚,至于公司,我这个门外汉熟不熟悉都无所谓。”

    “你是什么意思?你和懀竞芰牡美床皇锹穑课沂蕴焦芟不赌恪?br />

    “您了解什么是‘喜欢’?”他倏然转身,一脸严肃,再次打断她:“喜欢一个人,会真心地希望对方快乐、不惜委屈自己希望对方幸福,您了解吗?您的婚姻充其量只是一场利益交涉,表面上你们是人人称羡的模范夫妻,实际上你们谁也不爱……”

    “够了!”

    他叹口气,回到这个环境他就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也许她至少说对了一点,他想逃。

    “抱歉,虽然是事实,但我不该说。”他冷漠地对待如同陌路人。“总之,我绝不接受这种政策婚姻,请你接受这个事实。至于公司,我想,夏先生永远会是您的最佳战友。我还有约会,有空我会来探望您,再见。”

    ※※※

    “真的!我当伴娘吗?”佟童开心极了。

    “没错,本人对麻烦又笨重的白纱礼服没兴趣。”

    方楹的穿着向来简单且偏中性,佟童理所当然是想想唯一的伴娘。

    “想想是去巴黎订制礼服喽?他的阿里巴巴也一起去?”

    “阿里巴。”方楹纠正,佟童的记忆力是离谱得差。“钱妈和小洁也一起去了,你的伴娘礼服她会一起带回来。”

    “唔,真羡慕!”

    “你呀就实际一点吧,呐,拿去。”方楹从桌面推一张纸条到她面前。

    “什么?”她低头看。“Y周刊——忠孝西路、找吴总编辑;明星报社——和平东路……”

    “这些都是想想之前的副业,想想为钱卖命的冲劲你是知道的,所以在这些公司都有不错的人脉,在康熙的掌控下她已经没机会再回去了,她跟他们推荐了你,你不是想自力更生吗?想想交代了,一个月内你都可以到这些公司去,饿不死你的。”

    “太好了,我还愁着找不到工作呢。”

    方楹揉揉她的头,很自然的,谁都会想保护她。

    “下次别让我们替你操心了,要失踪好歹也交代一声。如果再不行,还有‘幸运屋’替你撑着呢!想想说了,你也是‘幸运屋’的老板,而且不怕你搞垮它。”在那之前,还是希望佟童能学独立。

    佟童噘噘嘴,求饶着,别念了。

    铃……佟童接起手机。

    “障叔?”她开心地扬声。有多久没见障叔了?他好不好?“你要见我?嗯,我知道那里,你等我喔。”

    才刚挂电话,铃……她又接起:

    “嗨,健哥哥……嗯,今天晚上啊?今天不行耶……嗯,我有很重要的事,好……”

    真不想拒绝健哥哥,他是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了。“等等,明天,明天好不好?明天我们从早餐到宵夜都一起吃?”

    方楹看在眼里。佟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门了?手机响不停,还主动要陪人家一整天,不要被骗了才好。

    “好,就这么说定喽?”佟童笑得更加灿烂,想着健哥哥的温柔笑脸,仍是不忍心。“那今天晚上有没有人陪你?你会不会寂寞呢?”

    骐健笑了,她还担心他呀?“放心,想陪我的美女一堆呢!嗯,好——”跟她说话总习惯了拉长尾音,无法自主地宠溺。

    挂了电话,她匆匆地拿起包包。“我晚上打电话给你。”对方楹说。

    “喂,我还有话跟你说。”她得问清楚。

    “没时间了。”

    “别忘了明天来抱拖拖回去,还有,想想报名了联谊会。”

    “不会忘的。”佟童丢下一句。

    方楹望着她的背影消失,摇摇头,没原则的家伙,将来肯定见色忘友。

    ※※※

    “唔……你还是没好好吃饭喔?”佟童坐在障然对面,点了香蕉船,十二月还吃冰对佟童是家常 便饭。

    障然笑笑,她还是对谁都关心,失落的时候见到她总会让自己心情好过些。

    “见了面又不说话,障叔,你愈来愈无趣了,幸好我不是你女朋友,不然我一定无聊死。”佟童想逗他开心。

    障然难掩黯然。

    “怎么?她欺负你了?”

    障然为她露出微笑。[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感情是两厢情愿的事,谁能欺负得了谁?

    “在你眼中障叔就那么脆弱吗?”她总是带着笑容来见他,不管那颗易碎的心是否安好,而自己在她面前竟无法掩饰不堪一击的情伤。

    没错,他和自己一样容易受伤,佟童想。

    她凝视着障然,顿时觉得他愈来愈像当年的戚傅言。褪尽光彩,有着一种动人的沧桑气质。

    “障叔在我心里永远是无敌铁金刚。”她掩饰着对障然的心疼。

    障然敛起笑容,轻叹。“我想你是对的。”

    “嗯?”

    “趁来得及的时候,离开她。”

    现在才这么说0障叔要和郁茹分手?”佟童震惊。“为什么?你不是说……”

    “也许我错了,情到深处会是什么呢?”

    “当然是幸福喽。”佟童不加思索地说。

    障然不抽烟、不喝酒,也不应酬,又总是替人着想,这样的新好男人郁茹不懂得珍惜吗?

    “是负担,对于付出深情和接受真情的人都是负担。”他羡慕佟童那分纯真善良,许多人都曾经有过,包括他自己,但能够不受现实磨练而改变的人,不多。

    “障叔?”她惶惑的眼神无法对焦,憔悴伤心的障叔会让她心痛。

    “真好。”他轻握她桌上的手。“我的小佟童还是一样相信幸福,幸福是你一辈子的信仰是吗?”

    她哽咽。“当然,我希望每个人都幸福。障叔不是吗?”当年的障然和她一样期待着幸福,他们还曾一起散拨幸福的种子,而今,他变了吗?

    “我已经失去认知幸福的能力了。”他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有的只是对爱的执着,他甚至不喜欢重感情的自己了。像郁茹说的,善感只会剥削一个人的强势,注定要当个弱者。

    是郁茹害了他0障叔,我们一起找寻幸福吧?”她想救他。

    障然感觉她柔暖小手传递过来的温暖,将视线转向窗外。为什么郁茹不能和佟童一样呢?一样的单纯善良。如果可以,他的生命就能少点遗憾了吗?还是会有更多的难舍?

    生命是无解的。

    不记得谁说过:有天,时间会回过头来,冷冷地嘲笑着我们。

    ※※※

    “谢谢光临!”响亮的声音。

    佟童侧过脸回以微笑,推开美发店的门。

    她仰起脸,拿手遮住冬日难得一见的阳光。

    湛蓝的天空带来好心情,她顺手撩拨一下头发。原来直顺如缎的长发变成了及肩的卷发,配上她那张娃脸更添了几分稚气。

    女人喜欢改变发型来转换心情,佟童也不例外。

    今天是好日子。她加紧轻快的步伐。

    ※※※

    “学长,你回来了?”佟恩惊声。“天啊!我那个妹妹还真厉害,不但没把自己弄丢了,还能把学长引诱回来。”

    “引诱?没好一点的用词吗?”

    可以成群结党,也会孤独走天涯的佟恩,真教骐健怀念。

    “唉,别管了啦,反正我一定要拨空上台北和你聚聚,不急着回英国吧?”

    回去?台湾和英国,何处是他该回的家?何处是他该落脚的地方?

    “我们家的傻妹妹没给学长添麻烦吧?”虽这么说,其实是宠爱,能有个傻得教人怜爱的妹妹也是种骄傲吧?

    想到佟童,骐健不自禁露出温柔的微笑。

    “你知道吗?她只要一有机会就在我耳边叽里呱啦,口口声声的健哥哥,我都快受不了了,学长受得了她吗?”才气纵横的学长和致命滥情的妹妹,佟恩很难将这两人凑想在一块。“昨天凌晨两点,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佟恩夸张的语气就像个大孩子,骐健笑着,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佟恩大概不知道自己和佟童有某些地方满像的。

    “我妹在凌晨两点打电话回家,哭得渐哩哗啦地把我们吓得半死,以为她在台北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骐建紧张。半小时之前才跟她通过电话啊?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我,如果她不是我妹妹怎么办?我妈会不会把她丢回她亲生母亲身边,也许她原来的家穷,家人又不喜欢她,那她要怎么办?”怎么办?她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八成又是看了什么电视剧……”

    骐健忍俊不禁。不稀奇,佟童就是这样,她的眼泪和想像力会把人吓跑的。学长在笑?什么事这么开心?“……学长,你不觉得刺耳吗?我拜托你别再让她喊你健哥哥了,我纠正她好几次她就是不甩我。”

    “有什么不好吗?”

    “别人会以为她哥哥我很贱耶。”

    骐健朗声笑着,和佟家兄妹在一起总会忘了自己严肃的那一面。“那就以名字相称喽。”

    “NO,怎么可以不分长幼辈分呢?”佟童喜欢比她辈分高的人,如果让学长当他妹夫,耶!也不错喔,就不知道他会不会这么倒霉?

    “我从不care形式上的东西。”佟恩也不会在意这些吧?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一旦你跟她成了同辈关系,她自然会减轻对你的兴趣,管你要她叫你叔叔伯伯长官,什么都可以,让她尊敬崇拜你就对了,记住喽”

    什么意思?骐健一头雾水。佟恩却已匆匆挂上电话。

    ※※※

    “健哥哥!”佟童扬声,又蹦又跳地朝他跑来。

    他收起手机,温柔地凝视她。换发型了!

    “好看吗?”她摸摸自己的卷发,仰头笑问。

    他点头。她穿着他在英国买给她的粉紫色连身洋装,白色小外套,白色球鞋,背后背个小包包,卷发衬托着她超俗雅致的可爱脸庞,更加像娃娃了,如果摆进橱窗里,一定很多人抢着买,而他肯定出高价收购。

    “我真想你。”她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

    他也想念她可爱的脸庞。

    “如果你回英国了,那怎么办呢?我一定会想死你的。”

    有这么夸张吗?

    “我不介意把你当行李里带回英国。”他说真的。

    “别后悔喔,我很难缠的,真让我跟上了你会叫苦连天的。”他宠溺地揉揉她的新发型。

    “先上车再说。”他把钥匙抛向天空又接住,这将是开心的一天。她惊讶地看着身旁的银灰色轿车。

    “哪来的车啊?”德国进口的。

    他笑着替她开门。

    大概是租的?佟童想,健哥哥办法多的是,但台北的路线他熟吗?他从后座拿了一大包塑胶袋放在她膝上,佟童低头一看,全是她喜欢的零食,涌上满怀的喜悦,就要去远足喽。

    “我们先去九份挖金矿,然后去北关看海,下午去动物园看林旺伯伯,晚上上阳明山赏夜景,好不好?”他稳健地扶着方向盘,微笑问她。什么都玩到了才不遗憾。

    “我以为我要当导游呢!”佟童瞅他。“看样子你对台湾还满熟的嘛。”太小看他了吧?让佟童当导游不迷路才怪。

    “健哥哥,你现在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你以后要回英国当医生吗?”

    “太扫兴了吧!出来玩还问这么严肃的问题。”他暂时住在饭店,她知道了会惊讶吧?

    明明不想说嘛。“不公平!你看,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咧,根本当我是小孩子地哄我敷衍我,朋友嘛就应该彼此了解,互相分忧解劳。”

    她本来就是小孩。他笑。

    “因为,我乏善可陈。”他习惯地轻描淡写。

    怎么可能?算了,不说拉倒。

    “健哥哥。”

    “佟童,你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吧?”

    “为什么?”她觉得很顺口埃“喔,一定是哥哥对不对?”骐健笑笑。

    “那我叫你健哥好了,像古时候一样。”

    她是古人吗?

    “为什么要跟古时候一样?”他们有代沟?也许真的该叫伯伯了。

    “黄蓉叫郭靖靖哥,任盈盈叫令狐冲冲哥,我也可以叫你健哥。”佟童兴致盎然地说。

    有差别吗?佟恩不想听到健字开头,佟童却执意如此,这对兄妹真是他甜蜜的麻烦。

    “不好啊?我也有我的坚持的耶。”

    坚持?好认真的语气。他笑着耸耸肩,他真的无所谓,只要她开心。

    第七章

    凌晨三点。

    佟童睡眼惺忪地打开门。

    “郁茹?!你怎么来了?”

    “你以为你在作恶梦吗?”她嘲弄地瞥她一眼,径自拖着行李进屋。

    “你干嘛?”

    她跟在郁茹身后面,像傻瓜。

    郁茹环视四周,约十二坪大的套房。“搬来和你住喽,不算太小嘛。”

    她擒起床上的趴趴熊丢到地上,眼一扫看见梳妆台上的精致芭比、音乐盒,各式的摆饰,加上满屋子的玩偶,白纱窗帷,蕾丝灯罩……

    郁茹不屑地瞪眼,她以为自己生长在童话里吗?床边还有个跟人一样大的布偶,真受不了!

    她眼眸扫过沙发,吓了一跳。什么在沙发上蠕动?仔细一瞧,原来是只毛茸茸的大肥猫。拖拖瞪她一眼,郁茹也不甘势弱地回瞪它,显然是只懒猫,要是它敢侵犯到她的生活,她会用热水拔光它的毛。

    “你要搬来和我一起住?”

    果真是恶梦。

    她打开衣橱,将佟童的衣服往旁一扫。

    “我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明天我的床会送过来,你记得去配一副新钥匙,以后房租由我付,水电各半,脏衣服你负责。”

    “你开玩笑吧?”她想说的是——我没说不的权利吗?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姐妹吗?”她挂着衣服,回头睨她一眼。

    “反正你现在失业不是吗?有人帮你付房租不好吗?我可没占你便宜。”

    她一副理所当然。

    “障叔呢?”

    “散了。

    什么?!

    佟童张嘴诧异。

    “我把他让给你。”

    她说,头也不回的。

    开什么玩笑?又不是扮家家酒。“你说什么啊?障叔爱的是你耶!”

    “他的爱让我觉得厌倦。”

    “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像玩具说丢就丢,她真狠。

    “你不累吗?我想睡了。”

    她合上衣橱,回头。

    “是因为你手上的钻戒吧?”

    佟童看见了。

    她扬起手,不以为意地笑笑。

    “是又乍样?”

    最近盛传当红主持人黎郁茹被某政治人物包养的绯闻,是真的吗?

    “你可以去找那个男人,他应该买得起别墅给你住吧?”干嘛屈就她这破屋?

    她掀开被子,不着情绪地说:“我已经结束所有主持工作了。”

    吃错什么药?

    “我回‘岩士’新闻台工作了,等签证下来就去纽约,是驻美记者。”她要选一条长而远的路,决不回头。绕了一大圈还是走回原路,她究竟在想什么?佟童难解。

    她躺下。

    “在我出去之前你这就借我住一下吧。”

    佟童敏感到郁茹变了!真的像她说的只是厌倦了吗?

    不知道障叔现在怎么样?佟童觉得无力,这样纠葛的关系。

    ※※※

    佟童推开玻璃门,映帘的是忙乱成一团的办公室。

    “……那个谁啊你去采访苏姓立委的性骚扰案,五点以前我要见到稿子,还有,黑名单上第二十一号艺人谁负责?”前额微秃,有啤酒肚的男人站在钉有“总编辑”牌子的门外指挥。

    刚挂上电话的小平头扬声:“有民众打电话来发现某新闻主播昨夜出人东区一家同志PUB,总编要不要进一步调查?”

    “废话!你,带第二组采访人员立即进攻,没搜集到有利消息你就不用回来了。喂!站在门口的小女生,你是不是来卖新闻的?八成又是什么政商名流吃工读生豆腐的丑闻,小钟你带她下去问清楚,看来我们Y周刊也是替民申冤的管道。”

    “跟我来吧。”

    一脸痘子的小钟看也不看她径自往里头走。

    “喂,我不是。”

    佟童摆手想说明来意,一群人扛着摄影器材和她擦肩后冲出门去,这些人真忙。

    “不是?”

    小钟回头,问号在脸上。“你先透漏露对方名字好了,总要先看看有没有新闻价值。”

    “呃,吴总编,等、等一下。”佟童翻出想想的纸条、“对,是吴知音总编,我找他。”

    “总编!晤!大条喽!”小钟唯恐天下不乱地扬声:“请问有人控告本周刊总编对未成年少女施暴,算不算一大卖点?标题可以下‘狗爬粪失利,Y周刊狗编辑反遭控’……”

    “小钟你给我闭嘴!”

    吴知音跳脚。

    太夸张了啦。

    “不是这样的……”

    这就是他们的生存之道!?无中生有,愈是丑陋隐私愈让他们振奋。

    吴知音两三步跳到她面前,拖着她就走。“小姐,我们之间应该有误会,请到我办公室详谈。”不忘力保威严,堵住下属的嘴:“其他人看什么看,快给我跑新闻去,挖不到最耸动的新闻就给我回家吃自己!”

    一群人做鸟兽散。

    “吴总编,我是……”佟童见他合上办公室的门,急着表明来意。

    “要多少你尽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都可以。”他比她还急。

    吴知音在小屋里踱步,搔头。

    真的没有新闻可卖嘛。

    “我……”

    他定下脚步。

    “我个人也很后悔,那天我实在是喝醉了,醉得连你长相我都看不太清楚,否则我也不会随便跟未成年少女上床,你知道我这人其实满善良的。”

    “吴先生其实我……”

    谁知道你善不善良埃

    “我知道你本来针对的是许姓艺人,但你要了解他在娱乐圈并不算红,不过是个临时演员,你揭发他的丑闻只会反效果地帮他打知名度。哎,我吴知音也是讲义气的啦,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我还是会帮你的。”

    “你可不可以先听我……”

    “听你的要求是吗?唉,我真的很后悔,我也是有家庭有小孩的人,这种事实在……你也不能全怪我啊,我又怎么能确定那不是你计划好的仙人跳。这么说你别介意,总之我希望事情不要闹大,我……”

    够了吧0吴先生我必须郑重地澄清,我并没见过你,你刚才说的一切我全都不清楚,我也不是为了闹新闻才来的,我是……”

    “你不是来找我的?”

    “我是埃请你先听我把话讲完。”佟童语气急促,真怕又被他打断。“我姓佟,人冬佟,单名童话的童,是钱想想介绍我来的,我已经成年了,单纯地希望你给我一个工作机会。”她递上自己的履历表。

    吴知音愣了一下,逐渐消化了佟童的话。她不是上礼拜跟他发生一夜情的某演员助理喽?咦?确实不像!她是……等一下,自己说了什么?

    吴知音脸色顿变,刚才还跟她低声下气的,现在……

    “你怎么不早说呢?”恼羞成怒了。

    佟童噘噘嘴。

    “你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嘛。”我也不想知道你的秘密啊,要是换成想想,大概会拿他自爆的丑闻敲他一笔吧?

    “算了算了。”他不耐地挥挥手。“钱想想是吧?”他接过她的履历,看也不看地丢到桌上。

    “是,总编。”工作难求埃

    吴知音急找台阶下地抄起桌上的资料。“呐,据可靠消息指出,有位本上天王和某知名模特儿最近常私会某大楼,就在隔壁那条街的九号,你现在马上去跟踪,只要看到‘长颈鹿’就找到了。”

    于公,上司说的就得服从。“是,我马上去。”当然得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等一下!”吴知音喊住她。“刚才……是我跟你开的玩笑。呃……我故意试探你的临场反应。”

    当“狗仔”说谎就不用打草稿吗?他的脸真的不会红耶!佟童单纯地想着。

    “你啊光看起来就不够精明,做我们这一行的……哎,算了,你还是快去,五点钟以前回来报到。”吴知音老狐狸地警觉,说太多狗仔精神怕她有样学样地爆出他的丑闻,那还得了!

    佟童精神奕奕地往指定地点前去。她要好好表现一番,虽然是挖人隐私的扒粪工作,但总是生存之道,有钱才能在郁茹面前抬起头嘛。

    “长景路……长景路九号那栋大厦,怎么找不到呢?”佟童在街头绕着。

    糟糕!忘了问他是前后左右的哪条隔壁街了,身上又没带地图。

    “先生,请问你知道长景路怎么走吗?”她堵住一个路人。

    “长青路吗?”男人认真地思索。“嗯……好像在哪看过。”男人穿着白衬衫,提着公事包,是搭大众运输往返的上班族吧?

    佟童字正腔圆地重复:“是长景路。”突然噗哧一声笑了。男人诧异地看着她。

    她掩住嘴,不好意思地瞄他一眼,人家会当她是神经病的。“对……对不起。”压抑不住好笑的心情。“我突然想到,我应该到动物园去才对。”

    好可爱的女孩。“长颈鹿是吗?”男人也笑了。

    铃铃……佟童感激道谢:“谢谢你了。”她接起手机,男人跟她摆摆手离开。她看着他的身影,谁说这城市没有人情味?她会记得有个陌生男人陪她在街头笑过。

    气急败坏的声音:“我是吴知音,你跑到哪去了?搞什么鬼啊你,你不去早说嘛,现在可好了,人家J台的娱乐新闻跟U周刊都拿来做独家了,你要怎么赔我的损失,本来是下一期封面的!”

    “对不起喔,我找了三个钟头,就是没看到长景路埃”佟童好无辜。

    “你是瞎子啊,长颈鹿美语那么大的招牌你看不到吗?!”他对着听筒吼。

    “长颈鹿美语?”佟童抬头。

    很不巧,她正站在长颈鹿美语的招牌下。

    太残忍了!发现自己是天字第一号大白痴,她宁可当场昏过去。那……刚才那群人就是媒体记者喽?被包围的那个带墨镜的人是主角唆!

    “你不用来了,回家吃自己吧!”

    “你听我说……喂?”

    佟童喊。

    嘟嘟……

    电话被切断。

    无心的过错都不能被原谅?佟童泄气地仰头。谁说这城市还有人情味的?没错,就是自己说的,真是自打嘴巴。

    ※※※

    “您拨的号码目前收不到讯号,请稍后再拨。”语音信箱回覆着。

    佟童挂上电话,皱眉嘟映:“健哥哥跑哪去了e…mail不回,手机也关了,他不会回英国去了吧?”

    “干嘛?”郁茹从浴室出来,幸灾乐祸地嘲笑:“又被甩啦?不会啊,我已经好久没收到你发痴的讯息,有新的对象吗?是谁?”

    “原来你还有兴趣调查我?”佟童不理她,掀开棉被躺下。

    “工作不顺利吧?”郁茹还是不放过她。

    她又知道了?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你该清楚自己是属于哪一种人,我看哪你还不如回家去让你妈帮你安排相亲,看看他们学校有没什么老芋仔想续弦的,趁你还年轻还有笨蛋会看上你的时候做点打算,省得日后成了社会负担。”

    真好笑。她以为郁茹变了,可惜她还是一样恶毒。

    “你自己考虑吧。”佟童躲在棉被里说,人善良也会有限度的。

    “哈!你还不懂吗?我跟你是两个极端,你如果是黑暗,我就是光芒,何况我始终力争上游,事实证明我不但适合社会竞争,而且我比任何人有机会达到颠峰,成功终究是属于我这种人的。”

    她说得没错,不管她要什么似乎都不难达到,唯有快乐是例外。

    “我自知比不上你,但如同你所说,我们是两个极端,你追求的是社会认同的成功,为了成功耀眼你可以不择手段,而我要的只是心安理得的快乐。”

    她轻哼一声。“少了你的竞争会让我没了斗志,你说怎么办?我希望活得轰轰烈烈,死得干干脆脆,人生求的就是痛快!”她话里有着苍凉的笑意。

    佟童觉得冷,紧裹着棉被,原来自己还是鞭策她成功的良药,至少不用担心半夜被一个痛恨你的人暗杀了。但郁茹笑得好奇怪,从前的她才不会就给佟童这么一点点颜色呢,郁茹恨不得自己的口水是硫酸,目的在侵蚀佟童。

    “你要的只是心安理得,就是这样吧,我认了,我注定要输你,你根本不用跟我斗就赢了,不花丝毫力量就赢了,可笑!”

    佟童掀开蒙头的棉被,郁茹喀药吗?她根本是语无伦次,再不就是精神分裂的征兆,一个多重性格的人绝对有可能把自己搞疯。

    她蜷缩在沙发上,脸埋在膝上。那个身影看起来好孤独、好灰暗,也好陌生。

    ※※※

    天无绝人之路。

    就这样,乐观的佟童来到这家创刊不久的报社。

    “你先做校稿工作好了。”负责带她的前辈看来挺友善的。

    当她才觉得幸运时……

    “新人喔?修过新闻写作吧?”满头发油、身穿黄衬衫的瘦高男人将一叠资料堆到她面前。

    “是,我是佟童,请您多多指教。”佟童恭敬地回应。

    “呐,这是一些天象资料,想办法写一篇稿子出来。”

    “啊?”佟童愣了一下。天象?她完全没概念耶!

    “喂,小妹妹,这些照片拿去冲洗。”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对她招手。“还有,顺便找几个路人问问看对我们报纸评价如何。”

    “是,我马上去。”佟童面带微笑接下工作。心想,她都二十几岁了怎么还叫她小妹妹?

    “对了,回来的时候顺便买十个便当回来,记得开发票报帐用的。”

    “没问题。”佟童说着。

    报社的工作还真不少,尤其是一家未获得读者肯定的报社,想必员工得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佟童不怕辛苦,加油!

    “什么啊!这篇稿子谁写的?”

    快下班了。

    咦?手机里有简讯,是健哥哥!佟童兴奋地发现。

    “究竟是谁?”戴着黑框眼镜,利落短发,一身黑色套装,年约四十的前辈又在骂人了,今天第N次了。

    “什么直升机在天空盘旋了一周!哪牌的油能让它飞一周啊?”是“周”吧。

    他的嗓门真不是普通得大,佟童想着,安分地打着稿子,满心期待下班后的约会。

    “怎么了?”几个同事围上去。

    接着有人爆笑出声,七嘴八舌了起来:“什么啊,凶兆的凶还打成胸部的胸,真夸张,怎么不干脆打胸罩。”粗心难免嘛,可原谅,给乏味制式的办公室添点笑料也算功德一件,反正出糗的不是正在笑的人。

    “这又是谁啊?什么?这件分尸案被怀疑有自杀嫌疑。天哪!”这就太离谱了,根本没用大脑。

    “难怪人家说台湾的记者素质愈来愈差……”

    “啊!”佟童顿时胀红脸张嘴心虚地说不出话,那个……那个很像是自己耶!

    她本来要说“分尸案有被杀嫌疑的”,也不对啊,真废话,一定是先被杀才会遭到分尸嘛,也绝不会有人把自己分尸了。噢!真难堪。

    “对……对不起喔,是我啦。”她硬着头皮站起来招认。

    数双锐利而嘲笑的眼同一时间对她扫射过来。

    接下来不用说了。她甚至记不得,自己如何走出那家上班一天就无颜待下去的报社。真悲惨!

    ※※※

    骐健温柔的眼神下,佟童委屈的脸庞无所遁逃。

    “想哭吗?”他问,纵容地。

    “才不呢,我干嘛哭埃”眼眶里已经盛满泪水仍逞强。

    他轻叹,伸手一揽带她进怀里。

    “想哭就到我怀里哭,”他笑说。“很贴切对不对?”

    “什么嘛!”本来不想哭的,现在却不得不掉下感动的眼泪。

    “想说吗?是谁让我们佟童受委屈了?”

    “没有人,是我自己不好。”她鼻音浓重。觉得自己好没用。

    骐健将她安置在自己的胸口,小心呵护着,这样够温暖了吧?

    她吸吸鼻子,抬起头。“一声不响就消失的人最讨厌了。”嘟哝着。

    他笑着瞅她泪痕犹在的小脸,能被她讨厌可不容易呵!荣幸。

    “这两星期你都跑哪去了?”她仰头问。

    “见了一些老朋友,还到了台东一趟。”他的生活很充实。

    “你去玩吗?”真羡慕。

    “台东有个偏远山区最近正流行一种罕见的传染病,当地缺乏专业的医疗人员、所以我就过去看看。”

    “喔,你去义诊啊?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担心得要命,那些人好了吗?”

    “嗯,病情已经受到了控制。”寒流来袭,他的心却暖暖的。“原来你这么关心我?”

    “那当然,是我把你从英国带回来的耶,你有什么意外我可是有责任的。”

    “只是责任?”他怅然。

    “嗯……还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总之你不要再不声不响地消失,我真的会很担心耶。”

    “好,听你的。”他纵容的语气。“现在,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最新消息,注意听喽。”

    什么大消息?“嗯?”

    “我不回英国了。”

    “真的!”她好开心。“可是,你的博士学位怎么办?”

    “算了啊,比起你最欣赏的温莎公爵,一个博士学位算什么。”

    “哦?是谁?谁让你放弃了?她的魁力真大,你会介绍给我认识吧?”他忘情地凝视她如花朵一般绽放的笑颜。

    “是……”害怕自己太喜欢一个人,原来就叫“情非得已”。

    她好期待答案。

    “嗯?谁?”

    骐健移开视线。“是……同胞。”仰头看见满天繁星。“我一直想当个能减轻病人痛苦的医生,念了这么多年的书也该是时候了,尤其更该为自己的同胞服务。”

    “嗅!原来……”她有着短暂的失望,随即又开心扬声:“太好了!健哥哥会是最好的医生,你一定要加油喔,每次我看到那些病人都觉得他们好可怜喔。”她突然严肃地深深一鞠躬:“拜托你了,郑医师,请你好好地照顾他们。”

    他扶着她的肩膀让她正视自己。“我会加油的,为了你。”

    开玩笑0怎么是为了我呢?不过啊,让我选的话我还是喜欢当病人。当医生要很聪明很冷静,我呀太笨了,当病人呢可以受到照顾,当医生却得照顾病人。晤……就算你为了我好了。等我生病了一定去挂你的门诊。”

    孩子似的无忌无讳。

    骐健揽着她的肩带她在星空下散步。他喜欢静静地听着她的童言童语。

    “……为什么进手术室的医生都穿着犯人一样的拖鞋呢?”她仰着头问。

    “因为那些拖鞋一致经过了消毒,为避免病人传染细菌。”

    若是别人会说什么?我哩咧!这女人问什么蠢问题啊!?

    但,骐健只是耐心地回答,温柔地看着她。

    “穿拖鞋多不方便啊,如果滑一跤,一脸撞进病人开刀的肚子里……”

    她想太多了。他笑,并非她的问题可笑,而是她的天真惹人怜。

    “健哥哥,林黛玉是怎么死的?”

    “为情而死。”脑筋急转弯吗?那他的答案一定错。

    “梁山伯呢?”她认真追问。

    “一样。”很没创意吧?

    “也就是说,相思过头就会得肺结核喽?”她瞪着大眼。

    骐健脑子里瞬间闪过一堆问号。

    “他们都是吐血死的不是吗?”

    堂堂心脏外科的高材生被打败了。

    她像孩子似的有问不完的问题。骐健总耐心地解答,纵使再荒谬的问题他也会用心倾听。

    “呐,你看,那是猎户星。”他手指星空说。“那颗是天狼星。”

    “那个呢?”哇!星星一闪一闪的,好漂亮喔!

    “那是阿尔法星。”他知道她会有兴趣的。“要寻找冬天的星座要先找到南边的猎户座,猎户座是由南北的各两颗星组成的。你看,四边形中间包围着那两颗星,左上红色一等星是参宿四,右下的白色一等星是参宿七。”

    她仰着脸,跟着他手指的方向转动眼神。“原来星星还有不同的颜色啊?”

    “我们可以用星星的颜色观察到它的表面温度,例如天狼星是白色的,大约有一万度,如果是青色的星星呢,表面温度就是五万度。”

    “哇,光是星星就有这么多的学问呀!”健哥哥好厉害喔0我老是把所有的星星混为一谈,再不就是表相地说什么天上的星星好美啦。唉,我呀真是言之无物,什么也不懂。”

    他体贴地说。“不懂也算是幸福。”

    什么嘛,意思是说白痴也算幸福喽?这是安慰人还是损人?

    骐健轻捏她鼓起的腮帮子。“下次带望远镜来,我们一起解开星星的 (:

    ) ( 滥情非得已 http://www.xshubao22.com/1/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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