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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似饱含着一种诅咒的情绪。[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白纯不禁怔住了。
她从来没有衡量过男友们在自己心中孰轻孰重,从来一视同仁……但嘉德,这个让她很快摆脱痛苦坠入情网的男子,是否也如路上的一道普通风景,可以让她看过就忘?
不知为何,她忽然希望他有一点点特殊。
☆☆☆
她忽然很想回家。这个家,不是指嘉德为她买的公寓,而是指从小到大成长的地方。
当初离家时,誓死也不回去,因为心里有气,记恨逼她结婚的大哥与姑姑。但现在在外面受到挫折,脑海中第一个想起的,仍旧是她的老巢。
她悄悄穿过客厅,发现书房的门虚掩着,音乐声从里面轻微地传出。
「大哥……」她看到白家工作狂正俯在案头,一边听音乐,一边翻阅文件,于是站定,怯怯地叫。
「纯纯?」白谨抬眸之间有一丝惊喜,「你终于肯回家了?」
「大哥……」她走过去,跪坐在地毯上,把头靠在他的膝盖上,就像小时候在学校受了委屈,回来诉苦时一样,「我被人欺负了。」
「跟嘉德吵架了?」白谨抚了抚她的头发,浅浅地笑。
「还有更气人的!」
「到底怎么了?」
「我发现世上没有一个男人是好东西!」
「喂喂喂,」白谨提醒她,「你大哥我也是男人。」
「呜……」她几乎要哭出来,「他们冤枉我!」
「谁?」
「我以前那二十五个男朋友!」
当下把今天与刘志伟的一席话转述出来,听得白谨哈哈大笑。
「大哥,你可一定要帮我教训他们呀!」她拉着他的裤管苦苦哀求。
「为何要教训他们?」白谨摇摇头,「我觉得他们说得有些道理。」
「嗄?!」白纯大怒,「大哥,你说什么?」
「你从十八岁开始谈恋爱,至今平均一年换三个男朋友,也难怪他们会怀疑你对爱情的诚意。」
「只许他们抛弃我,不许我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他们既然觉得自卑,想必当初提出分手也只是一种试探,希望你对他们穷追不舍,海枯石烂永不变心。谁知刚走两步,回头一瞧,却发现你已另觅新欢!于是捶胸顿足,后悔莫及。」白谨笑,「我虽然赞同他们的部分观点,但也觉得他们活该!」
「大哥,原来你早已看破他们的伎俩,为何不提醒我?」
「因为我希望你能跟他们分手。」他耸耸肩。
「什么?」白纯瞪大眼睛,「大哥,我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害我?」
「是他们自己说身为凡夫俗子配不上你的,而且在我心中,早有适合你的夫婿人眩」
「大哥,原来你想把我当作商业联姻的牺牲品?」真是越听越气。
「我力挺那个人,只是因为觉得他够痴情,而且不会因为所谓的自卑心而离开你。小妹,不要误会!」
「他是谁?」白纯心中一紧,预感那应该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如你所愿,他是裴嘉德。」
怔愣三秒,她发现自己的嗓音变哑了,「大哥,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
「哈哈,裴家与白家是世交,我们当然认识。」
「你明明知道我指的不是普通的认识!」她恼羞成怒地跺足。
「好好好,我招供,从中学开始,我们就常在一起打网球,而后生意上又有往来……所以,我大概算是他的死党之一。」
「但你却假装跟他只是泛泛之交,你骗我!」白纯大嚷。
「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所以对于这个死党我也颇有怨言,宁可当他是泛泛之交。」白谨故作无辜。
「什么目的?」
「为了你。」
「什么?」白纯感到自己耳际传来一片轰隆之声,「大哥,你说什么?」
「恭维话我不想讲第二遍。那个宇宙无敌大帅哥用尽手段接近我,只是为了知道多一点关于我妹妹的消息。」
这句话,的确是对她最好的恭维。自从不断失恋之后,一直以为自己没有男人爱,谁知道竟有如此杰出人物在暗暗爱慕她……今天听到的一切,真的好离奇!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白纯嗫嚅问,「我怎么从来没有发觉?」
「我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只觉得应该是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白谨笑,「而你当然也不会发觉他的存在,十八岁开始你都忙着谈恋爱,一次又一次,何曾注意到他的存在?」
「那他为什么不主动追我?」
「他这个人,凡事都讲求运筹帷幄,等到胜券在握才重拳出击,却也因此错失了许多机会。 比如你十八岁的时候,他本打算在你生日那天,策画一次与你的浪漫邂逅,然后再慢慢塑造他在你心目中的美好形象,让你自然而然地爱上他。谁知生日当天,你忽然牵着另一个男孩子的手回家,宣布那是你的初恋情人!他得知此事后,如遭雷击,仿佛长久以来的梦想被人打碎了。
「而后你失恋了,我劝他趁你感情脆弱之时趁虚而入,他却执意要等你心情平静才肯接近你,说什么趁虚而入得到的爱情胜之不武,谁知竟又被别人捷足先登,他只得再次追悔莫及……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他与你失之交臂,直到你第二十五次失恋。」
「他真的这么好耐心吗?」白纯脸红。
真这么好耐心,那次在酒店就不会那么性急,趁她酒醉一口把她吃掉!
「我承认,这一回他手脚的确快了些,可能因为汲取了之前的教训,不敢再蹉跎光阴,打算一击即中。」
「姑姑们可知道这些事?」
「当然知道。」白谨笑。
「这么说,那次叫我送古董去白家,都是你们刻意的安排喽?」电光石火,她明白了,「好啊,你们联合起来骗我!」
「其实姑姑们一直保持中立,并不打算刻意帮他,只是那次慈善拍卖会,有人嘲笑白家拿有瑕疵的古董出来拍卖,他见义勇为,高价买下了茶几堵住闲言闲语,替我们白家解了围。 姑姑们出于感激,这才纷纷倒向他那一边。」
「怪不得……」想到他书房里那厚厚的古玩鉴赏辞典,她就觉得他不该是个外行人,哥哥的一番话,终于让她疑窦大开。
「纯纯,你不要怪他趁人之危,」白谨进而解释,「那次在酒店,虽然他骗了你,但其实他并没有占你的便宜。」
「什么?」白纯大惊。
「你不懂我的话吗?」白谨快笑得内伤了,「你们……其实并没有做『那件事』。」
天啊!难怪他与她第二次缠绵的时候,她会感到一阵如初夜般的剧痛,原来这家伙一直在骗她!
「裴嘉德是正人君子,不会不经女孩子允许就胡作非为的。」
「呸,他这样比胡作非为更可恶!」白纯气得肺都要炸了。
「反正你现在已经爱上他了,从前的一切就不要再计较了。」他拍了拍妹妹的头劝慰。
「可是……」小脸一皱,似乎想哭,「他爱上别人了!」
「呃?」白谨一怔,「什么?」
「他爱上那个丽蓓嘉了!」
「哦,那个丽蓓嘉呀,」白谨莞尔,「那只不过是嘉德生命中的一段插曲,你不必把她放在心上。」
「他亲口跟我说的,如果丽蓓嘉没有跟他分手,他就会跟她结婚!」
「就算嘉德那时真的打算跟她结婚,也是因为一时间对你心灰意冷,所以暂时退却了而已。」
「他既然爱我,怎么可以退却?」白纯双眸露出隐隐的幽怨。
「喂,小姐,你曾经有过二十五个男朋友,就不许别人在你之前有个女朋友?太不公平了吧?」
「我知道自己这样想太不公平,可是……」
可不知为何,心里就是不自在。 本来,他们可以青梅竹马地长大,生命中没有别人,惟独彼此,直至地老天荒……偏偏中间塞了若干人等,让他们本可以纯真无敌的感情,徒增许多遗憾。
这一切,该怪谁呢?
「大哥,你说嘉德有没有可能真的爱上那个丽蓓嘉,不再喜欢我了?」她担忧地问。
「如果真是那样,你就拿出勇气,把他追回来!」
「我……」她往后一缩。
「小姐,你还没有恢复自信?」白谨诧异,「你从前没有自信心,是因为曾经被二十五个男友抛弃,你以为自己不受男人喜爱,但现在你知道他们都在想念你,你还怕什么?」
对呀,她还怕什么呢?曾经因为他太过完美,所以不敢与他假戏真做,但现在得知在别人眼中,她也俨然成了一个完美的天仙,她还怕不是他的对手吗?
但丽蓓嘉……那个丽蓓嘉……
一想到这个名字,一想到那天在百货公司看到他看对方的关切眼神,她的心又乱了。
第八章
她到处都找不到他。打他的手机没有人接,打到公司,秘书只说他不在。她亦不敢去裴家找他,因为知道裴太太不太喜欢她。
焦急无助中,只能自己抱着枕头,独自坐在家中苦等。
叮咚……叮咚……
从夜半坐到天明,忽然听到门铃声。
是他回来了吗?
白纯一阵欣喜,急忙跑去开门。
然而,门外的来人却让她失望——是她家那三个聒噪的老姑婆,并非她的亲亲老公。
「纯纯,吃了早餐没有?我们特意炖了汤过来给你哦!」大姑说。
「那天发现你家墙壁空空的,特地挑了几幅名家油画送过来。[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二姑道。
「我在朋友家发现一种既好看又好养的盆栽,特意A来给你!」三姑补充。
三个老姑婆脸上带笑,我行我素地登堂入室,弄得白纯莫名其妙。
「姑姑们,」她奇道:「你们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了?」
「咦,纯纯你这个没良心的,姑姑们一向对你不错呀!」她们一人敲她一记额头。
「可是没有这么好过!」
此刻正值清晨时分,通常三个姑姑还躺在床上睡美容觉,几时劳师动众跑到别人家里去过?
而且,她们语气中明显带着讨好的成分,难道她听不出?
「纯纯,你的脸色怎么这么憔悴?当人家老婆的人应该随时保持如花容颜,否则老公会不喜欢哦!」大姑递过瓷碗,「快,喝下这碗大补汤,好好调养一下!」
「嘻嘻,我去帮你把这些画挂起来,」二姑笑,「都是出自名家之手哦,你看着一定赏心悦目。」
「还有我的盆栽,一定能让你神清气爽!」三姑也来献宝。
「哼,故意岔开话题,可见你们心里真的有鬼!」白纯扠起腰,「说,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呃……」三个姑姑互相使了一个眼神,最后大姑勉为其难地清了清嗓子,代表发言地站了起来,「纯纯,男人其实都一个样的,你不必以为自己挑到的是次级品。」
嗄?怎么忽然跳出一句这样的话?姑姑们到底想说什么?
「他们都不成熟,习惯以下半身思考,这种毛病一辈子可能都改不掉了……所以,如果他们在外面玩,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
「对呀,」三姑点头,「当年我差点结婚,结果发现男方在外面玩,一气之下就解除了婚约……唉,其实那男的条件不错,后来我都没碰过比他更好的人,有时不免后侮,心想如果当初能忍一时之气,就不会孤老终生了,反正他要娶的是我,其他女人都如过眼云烟,没必要计较。」
「姑姑,你们怎么忽然给我上起婚姻辅导课了?,」
而且是一大清早跑来,害她以为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们不是来教训你的,只是想劝劝你不要太激动。」
「激动?」白纯摸摸自己的额头,「我没有激动呀!」
「这么说……你不打算跟嘉德离婚?」
「嗄?」她懵懂不解,「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婚?」
虽然两人吵了一架,虽然他们之间存在着丽蓓嘉,但她可没打算不战而退。
「那就好!那就好!」三个女人齐笑,长长舒一口气,「对嘛,哪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离婚,将来未必找得到像嘉德这么好的男人!何况,律师也没有说如果你离了婚,是否还能领到爷爷的遗产,所以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小事?」白纯不解,「你们说的小事是指什么?」
「纯纯,不要装蒜了,姑姑们不是外人,你大可不必强颜欢笑。」
「可我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呀!」越听越迷糊。
「纯纯,」三人敛起笑容,面面相觑,「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目光一齐投向桌上的报纸,「这两天的报纸你都没有看?」
「没有。」她傻呆呆地摇头。
这几天心烦意乱,哪有心情看新闻?每天报纸一送来,她就随便扔在桌上,任它们落满灰。
「啊?!」三个老姑婆齐声尖叫,神色慌乱。
「报上登了什么坏消息吗?」白纯狐疑。
「没、没有!」三人连忙站起来,一副预备逃亡的样子,逃亡之前,不忘把她那厚厚一叠的报纸抱入怀中,「纯纯,既然你不看它们,就送给姑姑好了!」
「你们要报纸干什么?」她蹙起眉。
「哈哈,当然是拿来看啦!姑姑可不像你这么的不学无术,我们一向关心国家大事!」三人笑得很假。
「报上一定登了什么坏消息。」白纯拦住她们的去路,「对不对?」
「纯纯,你不要乱猜……」
「如果不告诉我,我就报警,告你们入室行窃!」
「呃?」三人一惊,「我们偷了你什么?」
「你们怀中正抱着我家的报纸!」白纯一指。
「纯纯,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能这么绝情呀……」三人哭丧着脸。
「难道报上登了关于嘉德的消息?」白纯说出自己的猜测。
三人不答,只说;「你自己看吧。」
她当下展开报纸一瞧,令她晕眩的消息映入眼帘。
本报讯,天行集团总栽装嘉德近日赴法洽商,陪同他的并非其未婚妻白纯小姐,而是亚洲首席名模丽蓓嘉。裴公子与丽蓓嘉之前早有排闻传出,更有知情人士透露他们曾于多年前秘密交往过,并育有一女。据赴法航班的空中小姐描述,两人在飞机上极为亲密,不时轻轻耳语,丽蓓嘉小睡时亦不经意地靠在裴公子的肩膀上,而裴公子也极为体贴,吩咐空中小姐不得打扰,并亲自为女伴盖上毛毯……
原来,他们一起跑到法国去了?怪不得都找不到人!
白纯深吸一口气,跌坐在沙发上。
「纯纯,记者都嘛喜欢乱写,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姑姑们连忙七嘴八舌地劝慰,「你看看,就算他们乱写,也只是写丽蓓嘉『不经意』地将头靠在嘉德身上,没有更多过分的事,所以……」
「我知道。」她挥挥手,示意她们不要再说下去。
「就算真有什么事,也不过是男人们都会犯的普通错误罢了。纯纯,你可不要中了那狐狸精的奸计,轻言离婚呀!」
「我……」白纯镇定情绪,轻轻道:「我要去法国。」
「嗄?去捉奸?」三个老姑婆无不怔愣。
捉奸?呵呵,两人结婚只是一出哄骗白家人的戏,她凭什么以大老婆的身分自居去捉奸?
她只想去看看,如果事实确如报上所写,她也该死心了。
☆☆☆
她每一次去巴黎都觉得那里美丽怡人,但这一次,却无心欣赏美景。
一下飞机她便打听到,嘉德与丽蓓嘉住在同一间酒店。她也不甘示弱,同样住了进去,想像他们如果在走廊上遇到她,会是怎样惊奇的表情。
但他们没有机会遇到。据服务生说,嘉德与丽蓓嘉都出去了。
出去约会吗?巴黎,是恋人旅行的圣地。
白纯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多想,也不愿在酒店里苦等,便独自沿着河岸散步。
有人在河边拍广告,热闹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侧目一瞥,只见模特儿身着及地的轻纱长裙,站在堤上摆着Pose,微风轻起,一袭长裙便飞扬起来,发丝抚过那张如花容颜,容颜微微一笑。
如此凑巧,那竟是丽蓓嘉!
白纯不由得呆住了。
导演似乎对这个镜头很满意,喊了一句OK,全体工作人员得已暂时休息,引来一阵欢呼。
不经意间,丽蓓嘉也看到了她。
「咦?白小姐!」
她本以为对方会假装对她视而不见,不料,对方却走过来,主动向她打招呼。
「你也到巴黎来了?」对方似乎很惊奇,「嘉德知道吗?」
「他大概还不知道。」白纯低声回答。
「他说今天要去见一个客户,可能要很晚才会回来……我们就住在附近的酒店。」
嘿,嘉德的一举一动她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在向情敌示威吗?
「我知道,我也住那间酒店。」白纯冷冷道。
「那很好啊,」丽蓓嘉笑,「不如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
「不必了。」她懒得再多言,转身便往回走,脸上挂着明显不悦的表情。
「白小姐——」丽蓓嘉为了追上她,还差点被长裙绊一跤,「我说错了什么话惹你生气了吗?」
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白纯不愿回答,只是把头转向另一侧。
「看来我真的说错话了,」她自我解嘲地笑笑,「不介意坐下来聊聊吧?」
「你不是在拍广告吗?有时间跟我聊?」白纯诧异。
「已经拍得差不多,还差一组夕阳晚景,摄影组正在等日落,所以我们有的是时间聊。」她亲切地拉起她的手往回走,「那边有茶水和点心,我们边吃边聊。」
这算什么?善待敌手的大将风范,还是第三者的笑里藏刀?
白纯无可奈何,心里又怀着好奇,只得被她牵着。
「身为模特儿,你不用节食吗?」
两人坐定后,她忽然看到丽蓓嘉拿起一块蛋糕就大啖一番,不由得惊奇。
「我现在这种心情怎么胖得起来?」丽蓓嘉忽然苦笑,「连我的经纪人都允许我多吃一点,以免我工作时昏倒。白小姐,其实你不必见外,叫我予婷便好。邱予婷是我的中文名字。」
在这组三角关系中,她已占了上风,心情还会糟糕?
白纯半信半疑地盯着她的脸,发现那笑容中的苦涩不似假装。
「我还以为你现在很开心呢,」她决定直入主题,「在报纸上看到你跟嘉德的新闻,说你们同游巴黎,十分开心。」
「国内的报纸是这么说的?」丽蓓嘉微讽,「现在的记者真不得了,想像力如此丰富,为何不去做编剧?」
「你什么意思?」白纯不解。
「嘉德来此洽商,而我则是为了拍广告,再也没有其他目的了,真的。」
「可是……」白纯怔愣,摇头不信,「你们同住一个酒店……」
「小姐,绿茗广告隶属天行集团,员工与老板一同出差,住在同一间酒店有什么稀奇?」她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心胸坦荡,并无隐瞒。
「但你上次跟我不是这样说的!」白纯急道。
「上次?」丽蓓嘉眨眨眼,「哪一次?」
「上次喝鲍鱼汤的时候!」
「哦,那次呀,你不提我都快要忘了。」丽蓓嘉忽然笑了,「白小姐,你没有发现我跟那次有什么不同吗?」
「什么不同?」
她当下拿出自己的包包,拉链一开,将里面东西全数倒出。「你自己看吧!」
「看什么?」白纯不解地问。
「看不出来吗?我平时随身携带的东西就这么多,没有口红,没有粉饼,更别提什么眼影、眉笔之类的了,除了工作的时候,平时我很少碰化妆品。而你那天见到的我却是浓妆艳抹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对哦,」白纯瞪大眼睛,「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那天的我,根本不是平常的我!」
「你是说……」她终于明白了,「你那天是故意装成那个样子给我看的?为什么?」
「因为狐狸精通常都是那样的,目中无人,惹人讨厌。」丽蓓嘉笑道,「我原本可以塑造一个与众不同的第三者形象,但阅历太浅,无法推陈出新,只好照着电视上的经典形象模仿……很没有原创精神,对不对?」
「你那天对我说的都不是真的?」白纯只觉得不可思议。
「只有一点是真的,我跟嘉德以前的确交往过。」
「但你为何要那样说?」
「你以为我是存心拆散你跟嘉德?」
「不是吗?」
「如果真是那样,我现在又何必主动招供?我何不趁着你跟嘉德闹别扭之际,将他占为己有?」
「你前后矛盾的做法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她是一时良心发现,想为自己积点阴德?
「因为,是嘉德叫我那样做的。」
「什么?!」白纯惊得跳了起来,险些撞翻桌子,「他存心想休了我,所以故意叫你来气我?」
「正好相反,他想让你多获得一点自信心。」
「嗄?」
「他说你因为觉得他过于完美,再加上失恋次数过多的缘故,在爱情面前变得很没自信。于是他求我扮演第三者的角色,希望你见到我之后,能发现你自己身上的优点,进而鼓起勇气,跟他白头偕老。」
果然,她上当受骗,以为丽蓓嘉是一个不堪入目的角色,以为自己比对方强十倍,所以当下便大声宣誓要把嘉德抢回去,如此正中了他的下怀。
「是真的吗?」白纯失神地摇着头,「可他说……当初如果你不跟他分手,他会跟你结婚……我觉得他还爱着你。」
「他只是喜欢我,从来没有爱过我。」她自嘲地笑,「当初你似乎跟男友感情稳定,他以为自己再无希望,便将就着跟我在一起,其实,如果当时有别的女人在他身边,他也会将就的。所以,那不是真正的爱情。」
「可他跟我说,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你就像一杯可乐那样可爱。」白纯执意不信。
「可乐?呵,对呀,当初我天天背笑话大全逗他开心,像个跳梁小丑,他当然觉得我可爱了,」她耸耸肩,「嘉烈有一句话说得好,他大哥不适合喝可乐,适合饮香槟。」
「会不会一切都是你的错觉,嘉德不善表达爱意,也许你误会他了?」
「我开始也这样以为,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才让我彻底死心。」
「什么事?」
「有一天他的秘书偷偷告诉我,说他在欧洲订做了一朵水晶玫瑰要送给我当牛日礼物。我知道后非常高兴,满心期盼着生日那天的到来,谁知道,水晶玫瑰始终没有出现在我面前……我翻箱倒柜,最后看到他把它藏在壁橱里,但过了几天再去看,水晶玫瑰却不见了……我那时才意识到,他的心里可能还有另一个女孩子,一个比我重要得多的女孩子。」
她转眸凝视白纯,「现在我终于明白,那个女孩子一定是你,对吧?」
水晶玫瑰?
被提问的人如遭电击,僵立在原地。
不……这不可能,嘉德就是她的Rain吗?那个多年以来,默默守候在她身边的Rain?
难怪他会知道她没有自信,在写给Rain的Email里,她曾经倾诉过自己的心事。
电子信箱是大哥帮她注册的,他跟大哥又是死党,那么他想获知密码进入信箱也绝非难事。
原以为,那些Email永远也无法寄出,谁能料到,它们早已被收信人看见。
白纯觉得喉间一阵哽咽,泪水盈眶。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丽蓓嘉递给她纸巾,「一切都解释清楚了,你怎么还气得流泪?」
「我……」她不是生气,她哭,是因为感动……
「不如我们联手整整他吧!」丽蓓嘉玩心大发,忽然提议道。
「呃?」白纯一怔。
「嘉德既『虐待』你,又『玩弄』我,我们当然要联手好好戏弄他一下喽!」
「呵——」白纯不禁破涕为笑,「那我们应该怎么戏弄他呢?」
「这样……」丽蓓嘉凑到她耳边,悄悄低语,两人齐声大笑。
「丽蓓嘉,」隔了一阵,白纯忍不住再次问:「你……你真的不再喜欢嘉德了吗?」
「我已经爱上别人了。」她扮个鬼脸。
「谁?是嘉烈吗?」之前曾听闻他们在谈恋爱。
这一次,她没有回答,轻轻垂眉,眉尖有淡淡的忧愁。
「是一个我已经决定跟他分手的人。」半晌之后,她才幽幽道。
「分手?为什么?」白纯诧异。明明相爱,为什么不在一起?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跟我说的话吗?」
「那次我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说,不停地恋爱和不停地失恋,让你很烦,你很想能够停下来……而我当时却说,我在原地待得太久,很想重新往前走……现在多好,你终于可以停下来,而我,也终于可以往前走了。」这一次,轮到丽蓓嘉泪水盈眶,「我会永远感谢那个让我重新出发的人,哪怕这辈子都无缘再跟他在一起。」
白纯似懂非懂,望着她强忍着自己的泪水,微微一笑。
第九章
裴嘉德回到酒店的时候,天色已晚。
他扯掉领带,呆坐在床边,望着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拿起话筒,似乎想打给谁,但犹豫片刻,又重新把话筒放下,幽幽叹了一口气。
闭上双眼小憩,半梦半醒中,他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他与白纯初遇的那一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呢?大概,从那个刁蛮的小女孩撕掉他书本的一刹那,他就对她感兴趣了吧?
但那只是小男孩对小女孩的好感,还不能算是爱情。后来,他经常在校园里碰到她,远远地注视她,那好感便像种子一样在他心里渐渐生根、发芽,随着年龄的增长,长成参天大树。
他以为她迟早是属于他的,却万万没想到,当他准备向她表白的时候,她却爱上了别人。
明明是他最先在花园的深处发现这朵小小的带刺玫瑰,明明是他一直在苦盼着她长大,但有一天却忽然发现,玫瑰被别人抢先一步摘去了。
他又恼又恨,却只能默默地忍住伤心,每年在她生日的时候送上一份祝福,利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在她心里占据一个特殊的位置。
看了她写给他的信,曾经一度冲动地想要现身,但冷静之后,又退却了。因为他担心——
如果,自己并非她想像中的模样,她定会失望,那么,好不容易在她心中占有的一席之地就会荡然无存。
如果,她发现心中神秘的白马王子就是他这个骗婚者,会不会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无数个如果,让他只能选择继续隐身,不敢开口。
任由思绪飘荡时,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把他吓了一跳。
「喂,纯纯!」他冲过去,脱口而出。
「嘉德,是我……」电话里传来虚弱的声音。
「哦,予婷,」他垂眉,似乎有些失望,「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我想问问,你那儿有没有止痛药?」
「没有,你哪里不舒服?」他关心地问。
「我肚子有点疼……」
「我送你去看医生吧!」
「这么晚了,不必麻烦了,我打电话叫酒店的服务生送些止痛药上来好了……」
「疼得很厉害吗?我过去看看你。」
「不,不必了。这么晚了,你也累了一天,好好休息……」
忽然,声音低了下去,半晌无语。
「喂!予婷!喂!」裴嘉德焦急地喊着。
电话没有挂断,却忽然无声,是否她出事了?
裴嘉德一阵担心,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丽蓓嘉的房门前,用力敲她的门。
然而,门内寂静,没有人回答。
如果她真的疼得昏倒了,应该马上送到医院急救才对!裴嘉德正想找来服务生替他开锁,却发现,那门其实并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经他刚才骤然一敲,竟然自动开了。
「予婷!」他冲入室内,焦急地唤道。
室内光线黯淡,只有左床头点着一盏幽蓝色的灯。
隐隐约约中,他看到丽蓓嘉俯在床上,瀑发四散。而那只话筒正悬空晃荡着,很显然发生了什么意外,她没有力气再将它放回原处。
「你还好吗?」他来到床边,伸手想拨开遮着她面庞的长发,看看她的脸色。
但这时,忽然啪的一声,屋内仅存的一点灯光忽然熄灭,一片漆黑。
「嘉德……」床上的丽蓓嘉忽然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你终于来了。」
「呃……予婷,」裴嘉德一怔,急忙抽身,「你没事吧?」
但此刻抽身已经来不及了,她的双臂忽然极有力地一压,将他压到她的身上。
「嘉德,我好想你——」她长长舒一口气,柔软的唇触到他的颊边。
「予婷,不要这样,」他连连挣扎,「我已经结婚了……这样不好……」
「结了婚又有什么关系?现在在外面玩的男人太多了,又不止你一个!」她在他颈间吹气如兰,「嘉德,我今晚好寂寞,你要陪我!」
「既然你不是肚子疼,那我也就放心了,」他俊颜一沉,冷冷地说:「请把手放开,我要回去休息了。」
「好,我放。」她双臂一松,不再搂着他的脖子,而是蜿蜒而下,探到他的裤头,解他的皮带……
「予婷,你是不是喝醉了?」裴嘉德似忍无可忍,终于大吼。
「我是你太太,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她抬起晶亮的眸子,咯咯一笑。
「什么?」他一怔。
「傻瓜,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她轻轻叹息。
「纯……纯纯?」裴嘉德觉得不可思议。此刻被他压在身下的人,竟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先前白纯故意压低了声音,现在用正常的语调,大声回答,「当然是我啦!」
「纯纯,真的是你?!」他的大掌立刻抚上她的面庞。
没错,这是他在黑暗中抚摸过千万遍的面庞,粉粉嫩嫩的,带着羞怯的微热,像一颗青涩的蜜桃。
「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跑到巴黎来,害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她觉得委屈,胆战心惊之后直想哭。
「你没看到?」他一愣。
「看到什么?」
「我留给你的字条呀!上面把我出差的事写得清清楚楚,还写了我要入住酒店的电话号码和房间号码。」
「嗄?」她吃惊,「哪有这张字条呀?」
「我出门前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了。」
该死,第二天报纸一送来,她顺手就把它往茶几上一搁,压住了那张字纸,什么也没看见!
「我等了又等,希望你能打电话过来,可是一直没有你的音讯……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他低声道。
「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害我没看到那张字纸,害我白白担心!」她不讲理地嚷,用脚踢他。
「怎么能怪我呢?」裴嘉德哭笑不得,「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
「反正你放的不是好地方,害我看不见,就怪你!」
「好好好,」身为男人,当然要让着小女子,「都怪我好了……不过我也要罚你!」
话音刚落,他便顺着她的脸庞吻下去,吻住了她的唇,深深吸吮。
「罚、罚我什么?」良久之后,她喘着气问。
「你跟予婷合起来骗我,还不该罚?」
「你跟她也曾经连手骗过我呀,是不是也该罚?」
她不甘示弱地伸手抚摸他,惹得他情欲顿起,身子却连连后退,不让他靠近,以示对他的惩罚。
「纯……纯纯,」他被折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不要闹了……」
「偏要!」她笑嘻嘻地缩到床角,「除非你能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解释你为什么要骗我?」
「呃……」他语塞。
「否则你今晚休想碰我!」她威胁。
「因为、因为我自卑。」
「自卑?」他的回答让她吃了一惊。
「你的身边有那么多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对你而言,我只是你生命中的配角而已。」
天啊,他如此完美无敌,居然也会自卑?
配角?他怎么跟她想的一样?她曾经以为自己是他的配角情人,而他此时此刻也说同样的话?
「这个解释能让你满意吗?」他眼巴巴地望着她。
「嗯……」她笑了,「勉强及格。」
说着,主动奉上自己的唇,以免这个跟她一样自卑的家伙欲火焚身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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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Rain:
你好吗?
好久没给你写信了,本以为今年的生日不会再收到你的祝福,但没想到一大清早,熟悉的水晶玫瑰依旧绽放在我家门前,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
一年前我曾告诉你,我结婚了,还告诉你这个婚姻是假的,只要把爷爷的遗产领到手之后,我很快就会离婚。
但直到今日,我仍没有离婚,因为我发现……假戏真做的感觉是那么好,我迷上了演戏,陷入其中角色不能自拔。
而这个角色的名字叫做「裴太太」。
男主角似乎也与我有相同的感觉,他同样没有提起那张本应该作废的证书,每天努力演好丈夫的角色,与我合作愉快。
如果你问我,扮演「装太太」这个角色有什么困难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切都很好。我的演技高超,对周围的一切都驾轻就熟,就连嘉德的妈妈也渐渐喜欢上我,没有再拿我和丽蓓嘉相比。
为了讨她的欢心,我与嘉德已搬回裴家大宅居祝虽然自由受限,但能得到长辈的照顾,也不算太吃亏。
今天是我的生日,感动于那朵漂亮的水晶玫瑰,我决定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这个秘密,你是第一个知道的,连嘉德我都还没告诉他!
嘻嘻,刚才我从医院回来,医生告诉我,在未来的六个月内,我不能穿高跟鞋,不能乱吃东西,也不能再剧烈运动了……
很悲惨,对不对?你一定以为我生了什么病吧?
但这不是生玻
猜一猜是为了什么吧!哈!猜中有奖哦!答案将在下期给你的信中揭
晓。
想念你。
纯留字
本来还想继续多写几句,但忽然听到女佣的脚步声,她只得转身相迎。
「少奶奶,我炖了汤,你尝尝!」
这女佣从小把裴嘉德带大,在裴家颇受尊敬,她受裴太太叮嘱,要尽心尽责地照顾白纯。
对于白纯而言,这等于身边时刻有一双婆婆的眼睛看着,虽然享福,却也不太自在。
比如现在,这女佣马上敏感地发现她似乎在进行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活动,于是目光迅速扫过桌上的电脑。
「我正在给朋友写信呢。」白纯笑着解释,立即将电脑关掉。
「哦。」女佣眼珠子狐疑地转了转。
没过多久,裴嘉德下班回家,她立刻悄悄告状。
「少爷,少奶奶好像不太对劲哦!」她说。
「怎么了?」
「我看到她在鬼鬼祟祟地给什么人写信……」
「纯纯有很多朋友,写一封信有什么奇怪的?」
「少爷,这话我就只对你说,太太那边我还没敢告诉她呢。我刚刚偷瞄到少奶奶在信上写着『想念你』,收信者似乎是个男人……你要当心呀!」
「当心纯纯红杏出墙?」裴嘉德失笑,他明白那封信是写给谁的,「洪妈,你太多疑了。」
「少爷的事我本不该管,」女佣不服地叹气,「算我多事好了。」
「洪妈,谁说我们的事你不该管?没有你管着,我能长这么大?」裴嘉德急忙恭维,「我之所以相信纯纯,是因为有你一天到晚替我看着她,她恐怕也没什么机会做对不起我的事。你要继续帮我哦!」
「少爷,你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女佣顿时被他哄得心花怒放,满意地离去。
她又在写信了?写了什么呢?
裴嘉德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马上奔进书房,打开电脑。
两分钟后,他变了脸色,怒气冲冲地从书房走出来,重重地推开卧室的门。
「咦,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白纯坐在镜前,一边梳着头发,一边笑着欣赏他震怒的神情。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第一个告诉我?!」他吼道。
「什么事呀?」她装蒜。
「你怀孕的事!」
「咦?」她故作惊奇,「你怎么知道的?」
「你写的Email我已经看到了!你居然把这消息先告诉Rain也不告诉我?他像小孩子般任性地发脾气,「你究竟爱的是我还是他?」
哈,这个傻瓜,居然自己跟自己吃醋!
他明明知道,Rain就是他自己,告诉了Rain也等于告诉了他,竟还能如此怒气冲冲地兴师问罪,真是无药可救!
「既然你也说了,那封信是写给Rain的,那你又怎么会看到?」白纯心平气和与他玩笑到底,「老公,你不乖哦,居然偷看我的私人信件。」
「我……」他顿时语塞。
她已经猜到了Rain就是他,但他却没有在她面前坦白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继续玩着神秘的游戏,好吧,他想玩那她就奉陪到底,看谁先沉不住气!
「老公,我从来不知道你是骇客哦。」她笑道。
「什么骇客?你在说什么?一」他一怔。
「如果你不是骇客,又怎么会有本事盗得我电子信箱的密码呢?」
「我……」他再次语塞。
「说呀,到底是为什么呢?」她不断逼近。
这家伙,承认他暗恋她多年,有什么丢脸的,何必如此苦撑?
「老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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