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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回京之后,你有什么打算?”慕容少祈再问。[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打算?大概就是和啸月一同被推出午门斩首吧。”慕容少怀笑笑的说,当场惹来一堆白眼。
“大哥!”他们同时发出警告声。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开玩笑。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情况。”接收到众人不大有耐心的“催促”眼神后,慕容少怀立刻改口。“还有几种是最好、好、次好、次次好的状况会发生。”
慕容少祈蓦然笑了出来。论整人与老奸巨猾的功力,人人都说他是个中翘楚:但在慕容世家,他了不起也只能算是第二呀!
“大哥,四弟已经帮你将事情办好了,现在你该把你的计画说一说了,不然当爹娘知道这件事时,很可能会被你吓死的。”他知道慕容少擎送信一事,所以这么说。
“我是有一些因应之策……”慕容少怀开始说明他的计画,众人全仔细聆听,然后参详着意见。
“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不必,你们等着看就好,顺便安慰爹娘,要他们别为我担心。”慕容少怀交代道。他选择这种手段,也算是胡为了。
“我们会的。”慕容少祈说道。“大哥,你就放心去处理你的事,家里的一切我会打点。”
“多谢。”
“对了,大哥你决定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他得尽快赶回京城,否则不知道啸月到底会做出什么傻事。只希望他到的时候还来得及阻止。
唉!要皇上不追究这“欺君”一事,可还得费一番周章呢!想到未来要面对的,慕容少怀就觉得自己命运坎坷。
目送大哥离开后,众兄弟个个面有疑色。
“二哥,你看只有大哥一个人,可以解决吗?”慕容少凌问道。
“放心。能当上咱们大哥的人,除了比我们早出生之外,脑袋爪当然也不是长着好看的。”慕容少祈如是回答。
“很难说。”老五慕容少烽却有不同意见。“一个男人再精明,只要碰到与自己心爱女子有关的事,通常都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这是实话,在场的男人都点头表示赞同。
“对大哥有点信心吧。”三少这么说道。
听见这一番对话,在场的四名女子面面相觑,各自叹了一口气。
她们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对象了,这些个男人明明是同胞手足,却这么没同情心,一个个只会在这里说风凉话。
奇怪,她们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他们的?
第七章
啸月独自回到京城,在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进宫求见皇上。下了早朝正在御花园闲游的皇上一听是啸月,便直接召见了。
不过等她入宫之后,皇上却颇为惊讶。“怎么只有你一人?少怀没与你一道回来吗?”
老实说,宫里缺了少怀相陪,实在是寂寞不少,他每天除了国事还是国事,连想找个咨商的对象也没有。
只有这种时候,他会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将少怀外调呢?让他去做钦差,虽然也替朝廷做了不少事,但只要一想起他可以逍遥的在外面到处游走,皇上就觉得羡慕不已。
“慕容大人尚在家中与家人同聚,所以啸月才一个人先回来。”啸月低着头道。
“啸月,平身吧。朕说过,在宫内只有我们时,不需要那么拘谨。”皇上说道。没关系,反正啸月回来,表示少怀应该也快到了……想到这里,他不觉偷偷打量啸月好几眼。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人变得形影不离了;但这也是他的错,没事干嘛将一名好护卫让给少怀呢?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有一点心痛。
“谢皇上。”
“啸月,你单独前来见朕一定有事要与朕说,对吗?”皇上猜测着啸月的来意。
“皇上英明。”啸月恭敬地道。“臣想请皇上准许臣辞去护卫一职。”
“什么?!”正在喝茶的皇上差点喷出来。他有没有听错啊?!
“臣请皇上准许臣辞去护卫一职。”啸月再度说道。
“为什么?”皇上放下杯子,再也没有闲情喝茶了。“你正值年轻有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辞官?”
“这……”啸月犹豫了一下。“臣想返乡,过平民百姓的生活。”
“这算什么理由?”皇上听得皱眉。“少怀知道这件事吗?”
“他……他不知道。不过他应该不会反对。”啸月硬着头皮道。
皇上本来想反驳,后来一想不对。少怀也是不想当官的,要不是六年前他一招拐骗兼利诱,现在少怀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逍遥去了,哪还有可能留在朝廷为他效命?
“先等少怀回朝再说吧。”皇上拖延道。如果少怀知道啸月要辞官,会不会也说他不想当官了?
想到可能一下子损失两名爱将,皇上忍不住开始有想翻白眼的冲动。
天,真是令人头痛。不管了,先把人留住再说。
“啸月,在少怀还没回朝廷之前,你就暂时跟在朕身边吧。”末了,皇上还加上一句威胁,“这是朕的旨意。”
“是,啸月遵旨。”
“嗯。”皇上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喝他的茶。
啸月忧心忡忡的想着,她得赶快想办法才行,否则时间一拖久,等少怀找来、事实被揭发,到时就不可收拾了。
而皇上……唉,天威不可犯哪!
***
自从啸月被暂时留下来以后,皇上走到哪里,她就必须跟到哪里;只有在晚膳过后,她才不必陪在皇上身边。
“启禀皇上,宁王在宫外候旨求见。”
皇上刚下了早朝,才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没想到内侍就带来烦人的消息了。
“宣。”合上奏折,皇上皱了下眉头。怎么最近那么多人回来呀?偏偏他在等的那个人就是还没来。
不一会儿,宁王走了进来。“参见皇上。”
“皇叔不必多礼,请坐。”皇上道。“不知道皇叔特地进宫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回皇上,臣今日进宫,除了是向皇上请安之外,也是为另一件攸关朝廷颜面的大事而来。”宁王的语气十分凝重。
“哦,是什么事?”
“敢问皇上对一品御前带刀护卫啸月的过去知道多少?”
“啸月?就朕所知,他无父无母,也无其他亲人,入朝受朕赐封之后,就一直跟在少怀的身边;少怀对他的能力评价不低。”皇上答得顺口。
“除了这些呢?”宁王提示性的再问。
皇上皱起了眉。“皇叔,你有话尽管直言,朕实在猜不出你指的是什么。”
“是,皇上。”宁王恭敬地道。他这个皇帝侄儿可不简单,能在接位短短几年之内将政风转为清廉严明,除了本身勤于政务之外,就是靠他的识人之明;
要让他怀疑自己拔擢的人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宁王小心地道:“皇上,臣在外头听到一些关于啸月护卫的传言,但不知道是不是事实?”
“什么样的传言?”
“听说……啸月并非男儿汉,而是一名女子。”
“什么?!”龙颜一变,很是可怕。
“皇上请先暂息雷霆之怒,关于这项传闻,臣也只是听说,并没有真凭实据。”宁王补充道。
这么一说,皇上的表情这才和缓了些。
“既然没有真凭实据,皇叔怎可听那些不实的流言,然后跟着起哄呢?”
皇上板着脸道。
“是,是臣的疏忽。”宁王受教的低下头道:“但是空穴不来风,为免有人故意扰乱圣聪、冒犯天威,造成人心的混乱,也为了啸月护卫的名声着想,皇上是否该派人查明此事?”
“这……”皇上迟疑着,似乎认为这不是个好主意。
“皇上,”宁王继续游说。“这么一来,对啸月护卫只有好处,至少以后没有人会在他背后议论些什么,而往后若是有人提起这件事,皇上也可予以严惩以正视听。”
“啸月是朕亲封的一品护卫,这么做不等于是要朕自掌嘴巴?!皇叔难道信不过朕的眼光,否则为什么要提这种荒谬的主意?”皇上反问道。
“皇上,臣绝无此意。”宁王站了起来,躬身一揖。“臣这么建议只是希望为皇上解忧而已,现在知道这件传言的人并不多,若是再过一阵子,有更多的文武官员听闻这件事,岂不是会引起满朝争论?只怕那时皇上会更难为,臣是为皇上担忧呀。”
“这……让朕想想。”宁王说的也有道理,身为皇上,他当然也不希望为了这件“小事”而闹得满朝不得安宁。
“皇上,请下旨查明吧,臣自愿负起此事。”宁王说道。
“不,让朕和啸月先谈一谈。”
“可是──”
“不必多说,朕心意已决。”皇上打断他的进言。“这件事朕自有主张,皇叔不必再多言。”
“是,皇上。”带着满心的不甘,宁王只好告退。
宁王走后,皇上沉思了一会儿,唤道:“啸月。”
“臣在。”听见皇上呼唤,隐于御书房暗处的啸月立即现身。
“刚才皇叔的话你都听见了?”
“是。”啸月低头回答。
“那么,你有什么话要说吗?”皇上的口气平淡,似乎不气也不恼。
啸月台眼看着皇上,然后单膝跪下。“是是有罪。”
“那么,‘你’是承认,朕御封的一品护卫是女儿身喽?”
啸月深吸口气。[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臣,的确是女儿身。”
该说是她能力太好、他眼拙,还是全天下的男子都不中用了,连一名女子也比不过?“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没有想过“欺君之罪”的严重性吗?!这下皇上想当作没这回事都不行了。
“是有苦衷。”啸月只能这么说。
“说说看。”
啸月犹豫的抬起头看着皇上,眼里似乎有许多想说的话,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的垂下眼。“都过去了,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皇上,您就判臣的罪吧,只是这件事和少怀没有关系,希望皇上能念在少怀为朝廷尽忠的份上,不要将这件事扩大,所有罪责就由臣一个人承担。”
皇上听完她的话,反而笑了。“你不为自己求生路,却宁愿为少怀脱罪,为什么?”
“啸月女扮男装应试,是在与少怀同僚之前,若真要论‘欺君’,在那个时候臣已有罪;既是臣自己的事,就不该连累他人。”
“更何况少怀一向很照顾你,是吗?”皇上有趣的接了下去。
啸月没有回答,像是默认。
皇上只能摇摇头。就如少怀曾经说过的,啸月的心肠太软、个性太过耿直,并不适合在官场上与人争长短。
“如果朕什么都不知道,还可以当作没有这回事;但现在朕却不能不管了。”皇上唤进内侍吩咐道:“取下啸月身上的剑,将她带入大牢内候审,朕妀日再做处置。记住,除非有朕的旨意,否则只要啸月在牢中受到任何委屈,朕绝不饶耍”
这是在少怀回来之前保全啸月的唯一方法。
“遵旨。”
啸月无言的欲随内侍而去,皇上又突然唤住她:“啸月,朕答应你,这件事将与少怀无关。”
啸月一听,露出了笑容朝皇上盈盈下拜。“谢皇上恩典。”然后,她便随着内侍出了御书房。
“若换回女装,啸月必也是美丽佳人一名;只是没想到为了少怀,她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少怀呀少怀,你究竟还是比朕幸运。”皇上感叹不已。
虽然后宫嫔妃百千,但有谁是真心的在对他?除了敬他是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除了要他所能给予的富贵荣华,还有什么呢?
唉。
最近为了啸月与少怀,他叹的气也够多了。
***
连日来京城传言满天飞,热闹不已。
听说,当年以十七岁的年纪夺得武状元,受皇上赏识而赐封为一品带刀护卫的啸月竟然是名女子?!
天哪,这个消息若是真的,那些与啸月同时赴考而败于啸月之手的男人们,全都该买块豆腐撞头自尽了。
听说,是宁王向皇上举发此事,皇上知道后震怒不已,已经下旨撤去啸月的护卫一职,并且将她逮捕下狱。
满朝文武、市井小民全都为了这件事议论纷纷。 本来嘛,见过啸月护卫的人都觉得他实在生错了性别,他的相貌实在是太秀气、太漂亮了,现在有了这项传闻,他们的疑惑全都得到了解答。
原来啸月的真实身分是位女红妆,莫怪她年纪愈长愈美丽。
现在,大家的注意焦点还多了一项──啸月自为官后一直都跟在慕容少怀身边,那么慕容大人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当慕容少怀回到京城时,就发现全京城都在议论这件事,而且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大家还热烈的押注,有人赌啸月会没事,有人赌慕容少怀与啸月两人会同时被问斩,有人赌慕容少怀没事但啸月会被问斩……光听这些流言,慕容少怀就开始头痛了。啸月到底是做了什么,怎么弄得传言满天飞?!
不管这些了,他得先将事情弄清楚才行,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进宫去见皇上。
当慕容少怀人在宫外候旨之际,御书房内,宁王仍不断与皇上讨论啸月欺君一事。对于啸月仅被撤去官职、逮捕入狱的结果他并不满意,何况到现在慕容少怀还逍遥法外。
“皇上,有关啸月护卫之事,不赶紧做出处置是不行的;现在朝野上下都为了这件事议论不已,皇上若没有做出一个令众人心服口服的处置,恐怕会引起一些不好的反应。”
“皇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对于宁王每天都来和他谈这件事,皇上已经非常厌烦了。
听见皇上的语气不好,宁王做出一脸惶恐状。“皇上既然觉得厌烦,是臣多事,臣不敢再说。”
“皇叔,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皇上才说完,就有内侍进入禀报。
“启禀皇上,慕容大人在宫外候旨求见。”
“宣。”皇上立刻说道。
“遵旨。”内侍赶忙离开。
少怀终于回来了。皇上暗自松了一口气,说话的语气也从刚才的不耐烦变得轻松自如了。
“皇叔,你刚才要说的话还没说完,继续吧。”
“是。”宁王回道。“技压群雌的武状元、御封一品带刀护卫,现在竟然证实了是名女子;这颠倒阴阳的行为,岂不是视满朝文武皆为愚人,没有人看得出她的伎俩?再者,她女扮男装多年,食朝廷俸禄,却欺上瞒下,又哪里有为人臣子的本分?”
“王爷言重了。”慕容少怀的声音从书房外传了进来,人也随即出现,对皇上行拜见之礼。“臣慕容少怀,参见皇上万岁、王爷千岁。”
“免礼。”皇上道。“少怀,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慕容少怀微微一笑,从容的看着宁王。“若说啸月女扮男装欺瞒圣上,这是实情;但若说啸月没有尽为人臣子的本分,这少怀倒有不同的意见。这些年来少怀与啸月奉皇上之命巡狩四方,期间啸月一直克遵本分,举凡办案、查案、铲除恶贼盗匪,她的功迹是有目共睹;如果单就一项欺君就抹杀啸月这些年的努力,未免有失公允。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不论男女皆同,自古以来亦不乏女子为国尽忠,少怀就事论事,还请王爷明察。”
“哼,啸月是你的手下,你当然为她说话。”
“王爷这么说,是指皇上识人不明了?”慕容少怀凉凉的将话锋一转。
“这……这与皇上何干?”
慕容少怀气定神闲地道:“当初皇上封啸月为护卫,是肯定她的能力、武艺,王爷如果说少怀护短,那不也等于暗喻皇上错估了啸月的能力?”
“这……”宁王一回头,正好看见皇上不太好看的表情,连忙俯首道:“皇上,臣完全是一片忠心才来提醒皇上,绝没有暗喻或是指责之意,请皇上明察。”
皇上故作严肃的道:“朕明白皇叔的心意,朕答应会尽快对此事做出裁决,皇叔可以放心。”
“是,皇上英明。”宁王始终没有再抬头。“那么臣告退。”
“嗯。”皇上轻轻颔首。
宁王转过身,铁青着一张脸退出宫外。他恨恨地想道:慕容少怀,你给本王记住,本王若扳不倒你,誓不罢休!
宁王一离开,君臣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看你给朕找来了什么好差事!”皇上埋怨道。
“臣惶恐。”慕容少怀怪声怪气的认错。
皇上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好了,你倒给朕说说,潟什么会出这种事?”
每天一堆处理不完的国事已经够让他忙了,原以为少怀最值得信赖,绝对不会给他惹麻烦,结果事实证明,人是不可以太铁齿的,否则就会像现在这样,临时给他来个“欺君之案”得审,而且还不能随便把人给斩了,真是头痛!
“这件事迟早都会发生,只不过刚巧在现在发生而已。”慕容少怀有说跟没说一样。
“那你有什么打算?”现在朝野都在关注这件事,他身为一国之君,必须给众人一个交代,因此他必须先知道少怀的想法,才能作出因应之道。
这也是他只将啸月逮捕下狱,却迟迟没有作出判决的原因。
“皇上,‘欺君’是必斩之罪,少怀无力为啸月解围;但恳请皇上念在啸月有功于朝廷,免了她的死罪。”
“朕若饶了啸月死罪,先不说别人,光是皇叔那关就过不了。为了这件事,他天天入宫找朕详谈,朕若不能让他心服,也无法免去啸月的罪责。”可怜哪,即使尃贵如一国之君,也有不能不面对的“舆论”压力。
慕容少怀正在动脑筋,所以一时间也没回话,结果是皇上实在等不下去了,忍不住轻轻地“吼”了出来“慕容少怀,你给朕说话!”
慕容少怀忍不住笑了出来,“皇上,形象、形象埃”
“朕没时间管形象了,反正你给朕想出个办法来,否则朕只好下令处斩啸月,以正视听,到时候看你后不后悔?”
哇,堂堂一国之君居然威胁他这个小小臣子?!
好笑归好笑,不过慕容少怀可不想拿啸月的生命开玩笑。
“皇上,是不是只要臣能杜悠悠众口,您就不再追究啸月的事?”
“当然。”
“好,那臣会想办法。”他自信满满。
皇上狐疑地看着他。“少怀,朕把话先说在前头,明天早朝之后,朕会去护国寺进香祈褔,在朕回来之前,你得给朕想出办法,这是期限。”他可不想每天面对皇叔那张所谓的“忠臣”脸哪。
“上香?!”慕容少怀突然灵机一动。
“怎么,朕不能去上香吗?”皇上反问。
“不是,皇上要去上香怎么可能有问题呢?”他笞得顺溜,皇上的表情这才好看一些。
这几天为了啸月的事,他差点被皇叔给烦死,要不是他答应了少怀等他回来再做处置,又何需受此“荼毒”?
这个少怀,还真是会给他找麻烦。想到后来,皇上忍不住又横了他一眼,慕容少怀看得想笑又不敢笑。
“不过,臣想先请皇上下一道命令。”
“什么命令?”
“啸月护卫确为女儿身,慕容少怀知情不报、欺上瞒下,一视同罪,立刻逮捕下狱。”慕容少怀笑笑的说。
有人没事会要求去坐牢的吗?皇上听得一愣,好半晌才挤得出一句话──“你脑袋坏啦?”
***
“慕容大人,这边请。”狱卒客客气气地说。
“嗯。”慕容少怀跟随着狱卒,然后在他的安排下进入一间牢房,刚好就在啸月的牢房隔壁。
“如果有任何事,请大人再传唤一声。”锁好门,狱卒还特地说了句。
“谢谢你。”慕容少怀一颌首,狱卒随即离开了。这个牢房关过的全都是在朝中有身分的人,因此比一般的牢房要干净整洁许多。
啸月从慕容少怀一进来,就满脸惊疑的望着他。
“你……”她慌乱的问:“你怎么被关进来了?皇上答应过我不会将你扯进来、不会让你为我受任何罪,为什么你会被关进来?”
她紧张而关心的表情让慕容少怀有些感动,不过现在还不是软化的时候。
“既然这么关心我,为什么不告而别?”隔着铁栏杆,慕容少怀看着她复杂不已的神情。
“少怀……”啸月看得清他神情里有多苦。
“真的连跟我道别都不肯。就这样走吗?”
“我……”她低下头,对私自离开的事有些愧疚。“你还没回答,为什么会被关进来?”她不答反问。
慕容少怀无奈的一笑。“拜宁王之赐,皇上只好对我做出处置。”
原以为无缘再相见,谁知道他却跟着来,同时也被判下狱。她不争气的泪水立刻氤氲了双眼。“都是我害了你。”
“啸月,看着我。”他仍坚持要答案,“我们之间的情分,真的薄到让你连道别都不愿意说吗?”
“不是的!”她低喊。“只是……我……我……再留在你身边,我会连累你的。”
像现在,即使她努力避免,他仍是下狱了。为什么皇上不干脆将她问斩呢?
那么少怀就不会受到她的牵连了。
“我并不怕。”他一再强调。
“可是我怕。”啸月终于看着他。“少怀,我知道你对我好,但现在的我已不是啸月,而是灵啸月。”
“但你还是你。”慕容少怀看着她,自始至终,他专注的神情始终没变。
他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欺君”是唯一死罪,而谁都知道他与啸月形影不离六年,要说他不知情,谁都不会信,而且还有人会以此大作文章欲置他于死地。这些事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
“是啸月也好,是灵啸月也罢,在我心里,你的身分一直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认定的唯一伴侣。”慕容少怀的眼神锁着她的,表情依然带笑。“也许这是天意,让你暴露了女儿身分,若不是这样,我这多年来的心情就无处可诉了。”
他低哑的声音,正说明他的内心里有多期盼这样的结果;现在啸月身上虽仍穿着男装,但长发披泄,即使不曾仔细装扮,她的模样在他心里永远是无可比拟的美。
“不,不该是这样的。”啸月猛摇头。“少怀,你该注意的是能与你匹配的佳人,而不是我;你有着大好前程,怎么能因为我而断送?”
“大好前程?”慕容少怀轻嗤。“你不知道慕容世家的人一向不恋名利吗?”
“就算你视名利如尘土,但你绝不会因为自己而连累整个家族。”啸月轻声道:“如今的我,是个身犯重罪的囚犯,连平民都不如,你能护我到何时?
就算你能承诺生死相随,但是你的家人呢?慕容世家的声名又怎么能因此而坠?
少怀,你想过这些吗?”
她何尝愿意离开他,但是世事却往往教人不得不低头。就算他愿意不顾一切的护她,她却不能不为他设想啊!
第八章
啸月的话在他们之间引起一阵沉默,慕容少怀与她对视了好半晌,相同坚定的眼中却是截然不同的决定。
“想过。”他的答案出乎她意料。“在知道你是女儿身时,我早已想过会有今天。”
“你……”
“明知道你身犯欺君之罪,我对你的情却没有减少,反而不断的加深;你能说我是自作多情,但面对你,我真的情不自禁。我希望此生能有你相伴,就不能放任你担忧的情况恶化,只能想办法为你脱罪。”慕容少怀靠近铁栏杆,朝她伸出手。“相信我,好吗?”
“可是……你并不了解我。”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他已近而立之年,而她早过了女子婚嫁之龄,现在的他们都没有任性的权利,也不能以为一句“相爱”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
“虽然你一直女扮男装,但我们朝夕相处、同行六年,你能以一句‘不了解’就完全否决了我的心意吗?”慕容少怀深吸口气。“如果你能说,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相情愿,那么我就让你走。”
“我……”啸月看着他满含炽情的眼,违心之论怎么也说不出口。
跟随他六年之久,她深知这个男人有多么光明磊落、重情也重义,让他无法不为他倾心。然而,他们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去坦承彼此的心意?!无论他或她的心意如何,她终究难逃重罪,只是为什么……皇上要将少怀也判下狱?
望着他,一颗晶莹泪珠毫无预警的滑落脸庞。
“都是我害你的……”
“啸月!”慕容少怀急了,想安慰她偏偏受限于牢房的相隔,这该死的铁栏杆:“啸月,别哭!”
啸月吸了吸鼻子,摇摇头。“我没事。”
“相信我可以解决所有的事,好吗?”慕容少怀再次温柔的低语。“相信我可以为你承担一切。啸月,此生若没有你相伴,我宁愿放下一切,与你走上相同的路。”
他始终都在等地,等她愿意相信他;炽热的情感一直在他神情里流窜,未减一分。她从不知道自己跟了六年的男人居然这么会说话,让她都不知道该拿什么借口再拒绝,尤其……在她同样也动心的情况下。
“少怀!”她低唤一声,隔着一排铁栏杆站到他面前。
慕容少怀的手指轻抚向她的脸,“你并不是全然无心的,对不?”
面对他一贯的柔情,她的眼眶里再度漾出水气。
“少怀……”她哽着声道:“如果连累了你,我一辈子都不能安心。”
“不会的。”他搂她入怀。“不会的。”
能为她解围的方式,他早已想过,虽然必须冒险,但他总得一试,无论如何非让皇上赦了啸月的罪不可。
***
两人就这么相依偎,即使隔着铁栏杆,他们的手还是紧紧相握。
入了夜,地牢里的气温降了许多,慕容少怀问道:“冷吗?”
想到之前她一个人被关在这里,过着衣食简陋的生活,无人过问,他忍不住就有些心疼。
啸月笑了。“少怀,我是恢复了女儿身没错,但我并不是那种受不住苦的弱女子,我的武状元可不是拿假的。”
她这么一说,慕容少怀也笑了。
“没办法,即使你曾经当过我的护卫六年,比一般男子更勇敢,可是你还是我心爱的女人哪,要我不为你心疼太困难了。”
“别这么说。”她红了脸。
虽然是两情相悦了,但啸月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承受不起那么露骨的言词。
“如果能这么一直和你相依偎着,不必去理会外界的事,该有多好?”会说这种话代表这种状况是绝不可能会发生的,所以慕容少怀只能感叹自己命苦。
“大人、啸月护卫,小的给你们送晚饭来了。”天色一睹,狱卒捧着两份饭菜在牢房门口出现。
慕容少怀皱眉。“你是谁?”他来之前所见过的狱卒并不包括这个陌生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一听就知道刻意压低过。
“哎呀,不好玩,大哥你干啥那么精明嘛!”那个狱卒咕哝着,然后抬起脸。“是我啦。”
“少凌?!”他们同时楞祝“你怎么来了?!”
慕容少凌耸了耸肩。“不只我,四哥也还没走,我们是来帮你的。”
“帮我?!”慕容少怀走向他,一脸不敢茍同。“所以你就让那些狱卒暂时休息,然后自己混进来?”
果然不愧是长兄,将他的诡计料了个十成十。
“呃,是呀。”慕容少凌只能傻笑。“我们担心你‘孤掌难鸣’嘛,所以奉二哥之命特地来援助你的。”
“你来了,那曲悠呢?”他不以为少凌会把曲悠丢在家里。
“我在这里。”才说着,曲悠便从地牢门口偷偷溜了进来,一脸笑意。“大哥、啸月姊姊。”
拜托,这是劫狱耶,哪有人那么轻松愉快的?!
“好吧,你们来此地到底想怎么做?”慕容少怀问道,有些认命地想:反正来都来了,还能叫他们回去吗?
慕容少凌和曲悠相视一眼,很有默契的一起回答道:“不知道。”
慕容少怀与啸月听了差点昏倒。“不知道?!”
“对埃”他们又理所当然的同时点头,慕容少凌接着道:“二哥只叫我们来帮你,可是怎么做就全听你的命令喽。”
他们只负责混进来,然后其他的就不必再动脑筋,等着大哥的指令就好。
慕容少怀认栽了。这群弟弟真是……唉!
“也好,反正越狱本来就在我的计画内。”他咕哝道。
“越狱?!”啸月无比讶异。
“对呀,因为皇上是不会主动放我们出去的。”
“可是──”
“好耶!”慕容少凌和曲悠竟然欢呼。
啸月目瞪口呆。不会吧,要是真的越了狱,那罪岂不是更重?!
除了她之外,其余两人热烈的听着慕容少怀讲解计画。
“但不是现在,如果现在越狱,会让皇上很难做。少凌,你和曲悠暂时还是以狱卒的身分待着,别让人发现。”
“这个没问题。”慕容少凌愉快的接话。
“再来,就等明天。”
“等明天?!”
“对。”慕容少怀点点头,然后拉近弟弟吩咐:“你去告诉少擎这么做……明白吗?”
“明白。”慕容少凌将饭菜给了啸月,和曲悠两人才要出去,便又被唤祝
“等一下,先打开我和啸月的牢房门。”慕容少怀道。
“我来。”曲悠拿出钥匙迅速打开鍞,然后就离开。
啸月不明白的看着他走进来,和自己待在同一座牢房,然后还把门绝锁上。
“少怀,我们真的要越狱?”
“是,而且一定得这么做。”他拉着她一同坐下。“现在我们得吃饱一点,养足精神和力气,然后我再把我的计画告诉你。”
“嗯。”听见最后一句,啸月这才笑了。
慕容少怀从她的表情中早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所以才在最后加了这么一句。看着她放心的开始吃饭,他也才露出笑脸。
一切都会变好的。
***
下了早朝,皇上宣布将亲自至护国寺上香,祈求国泰民安,文武百官闻言都表示愿和皇上一起前去,让皇上差点呆掉。
不会吧?他不过是要去上个香而已,又不是去玩,怎么大家全部都要跟呢?
皇上看得咋舌。
“众卿不必忙,朕只是去上个香,不必惊扰到京城的百姓;众卿还有各自的政务得忙,不必跟来。”
“回皇上,臣等愿意跟随皇上向上天祈求国泰民安。”文武百官一致说道。
皇上一看众人坚定的模样,只得叹气。
“好吧。不过朕方才指派任务的几位卿家就不必跟来,速速去将事情办好;
其余的皆必须扮成平民百姓,朕不希望仅是上香一件小事就造成护国寺的不便。”
“遵旨。”众人大声的和道。
辰时末,众官员在宫门外与皇上会合。由于皇上的本意是不想扰民,所以当然没搭乘御辇,只用了一顶较贵气的轿子代替,而众官则以步行。
一到护国寺,皇上随即下了轿,宁王与贴身内侍跟随在他身边,众官则随行在后,逐次进了寺里。
顺利的上完香、祈褔许愿之后,众人在住持的安排下全寺后的厢房稍作休息。
“小师父,寺里的经费很拮据吗?”环视着满园的绿意,厢房虽多却没有任何的装饰,就连使用的物品也全是旧的,皇上不由得有些疑问。
“回施主的话,不是这样的。”小沙弥笑道。“或许这些厢房看来简单而不够华丽,不过这并不是因为寺里很穷的关系;住持师父认为,出家人应该广施方便,但对己身却以勤俭克苦冯修行原则,所以他将大部分收来的捐助或者香油钱拿去救济贫民,少部分则存起来准备再买地扩建庙里的厢房──因为最近几年来寺里进香的人愈来愈多,而厢房却不太够住,所以住持才这么打算。”
“原来如此。”皇上听得连连点头。“想不到住持想得这么周到。”
“哪里。”小师父笑道:“这里有壶茶,待会儿我会送来各位的斋饭,还请各位施主不要嫌弃;若还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施主尽管吩咐,我会尽力而为。化智先告退。”
待小师父退了出去,皇上看着众人说道:“想不到一个寺庙的住持,却比朕更能关心百姓的需要。”想他每天上早朝就是看奏章,若是有事得处理也就罢了,偏偏有一半都是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根本无关紧要。
“皇上何出此言?”某个官员道:“皇上日以继夜国事忙碌、忧心,仍然不忘关怀百姓们的生活安定与否,这岂是一名小小的护国寺住持所能相比拟?
若没有皇上的帮助,他就算想行善也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皇上笑了笑。“在民间,住持也算是为朕解忧,待会儿离开前,就给住持一百两黄金当作朕的心意,希望他好好运用。”
“是。”内侍答道。
“好,我们也不需要打扰住持太久,吩咐下去,准备三刻后起驾回宫。”
皇上一声令下,才停下来歇口气的众人随即又起身打理好轿子。
“皇上,方才我们由东边行来,现在我们不如由西边绕回宫吧,一来观赏京城附近的风景,二来我们也可以多看看百姓们的生活,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宁王进言道。
皇上想了想。“也好,就请皇叔代传朕的旨意。”
“是。”
宁王立刻出了厢房去周知众人,然后独自一人绕到附近的松树园,见远离了所有人,才打出暗号。
“王爷。”一道人影立刻从另一端暗处出现。
“你听着,待会儿皇上会绕由西边的树林回宫,我要你带人先到那里埋伏好,听我的暗号行事,绝对不可错失这个机会。”宁王低声的交代道。
“是。”人影应完倏地消失。
他的心愿就快达成了。想到这里,宁王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完全没注意到,暗里已经有人将他的计画金听了个仔细。
***
一听到皇上要绕由西边回宫,跟随前来上香的聚官员全吓了一跳;没听过皇上也爱游玩啊,怎么今天却变了性?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也可以顺便放松心情,所以回去的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每个人脸上都有笑容。
“朕怎么从来不知道,在京城、这个朕所在的地方,还有这么美的景致呀?”看着湖泊杨柳,自然的美景,皇上的心情也好的不得了。御花园美归美,但每天游玩也会厌,更何况待在皇宫里,是何等的不自由哪!
“是皇上太过繁忙,否则这天下的美景,其实尽是皇上所拥有的,皇上何须感叹?”一官答道。
皇上笑了笑。“就因为如此,朕才会感叹哪。”人家少怀可是快把全天下给游遍了,而他这个一国之君,连京城都没机会出去过。
他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众所皆知,但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愈来愈觉得哀怨。
正确的来说,是自从知道啸月是女儿身,少怀肯为她舍命,而啸月也愿一死以求得少怀的平安开始,他就开始哀怨了。
此刻,他们停在树林的一处浓荫下休息,众人喝着自护国寺带出来的平安水,吃着干粮,享受和风拂面的清凉。然而这阵轻松宜人的气氛,却渐渐透出一些不寻常。
凉风再度一吹,忽然听见一声娇喝。
“来人,撒!”
群岛惊飞、叶随风动,一群黑衣人自树林暗处飞升而起,顺着风势,一阵幽香飘散而来,站立的禁卫箪个个倒下。
“怎么回事?!”皇上惊吓站起,却在闻到那一阵香味时,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发软而再度坐下。
黑衣人蜂拥而来,几个没在第一时间内倒下的禁卫军,也立刻让黑衣人夺去了兵器;清风拂过。一整片树林里的人几乎全倒下。
“你们是谁?”皇上看着为首的黑衣女子问道。这阵香气是种让人使不出力气的迷药,但所有人的神智都还清醒着。
黑衣女子根本不理他,直接走向依然立得稳稳的宁王。
“王爷,现在要怎么做?”
皇上再度惊异得不能成语。“皇叔,你……”
宁王没有理他,迳自下令:“将皇上以及众文武官全押到木寨关起来,至于这些禁卫军,全部杀了,一个也不留!”
“是。”
黑衣人分成两批,一批带着人走,一批留下准备杀了这些禁卫军灭口;皇上心痛的看着那些禁卫军。
他的臣民就在眼前,即将遭乱臣杀害,他身为一国之君,竟然无能为力……“皇叔,朕不许你杀他们!”
宁王一阵大笑。“皇上,你以为现在这里还有你说话的余地吗?我可不是你那些忠心的狗臣子。”
就在皇上面前,他直接拔刀杀了一名禁卫军。皇上情急的想冲上前,结果却力不从心,反被身后的黑衣人打昏。
眼前一阵鲜血纷喷,是他昏迷前最后的印象。不知道失去知觉多久,他才忽然又醒了过来。
皇上睁开眼,看见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房内的物品极其简陋,像是临时搬来架设而成。他挣扎着起身,发现门外已被落了锁,他移动至窗前,也是同样的情形;自屋内望出去,门口还有两名黑衣人把守着。
“王爷,现在下一步呢?”远远的,他听见一名女子的声音。
宁王想了一会儿。“现在,有皇上和朝中一半的文武官员在我手上,我们算是有些筹码,但是要说胜算却不大;可惜这批官员都是朝中不重要的小官,否则本王一定能够在这次事件后称帝。”
听着宁王的言语,花艳姬并不关心这些。“王爷,慕容少怀和啸月呢?”
“他们早被皇上下令关入大牢,只等着被判死刑;他们两人现在已经不足为患,我们还是共谋大事要紧。”
“王爷,艳姬什么都不希罕,只要他们两人的命。”她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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