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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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砹耍?br />

    “你体育和口语都没考,这四十五分可是要算进总分里的,一高卡分挺严的,你家人能保证万无一失吗?若一高进不去,再回镇高,就不是现在的待遇了,”

    乔小麦当然不敢将富景春的原话说出来,那太嚣张了,想想,换了个比较委婉的解释,“我爸说,一高校长说了,我获得过全国美术大奖,可以抵体育成绩,以美术特长生的身份去一高,至于口语方面,一高那边已经亲自面试过我了,”

    岳珂愣了愣,一手撑着课桌,一手插在裤包里,冲乔小麦苦笑道,“我忘了你爸是A市有名的大房产商,别说一高校长,就是A大校长也会给他这个面子的,”

    又问,“那我们,你是什么意思,”

    乔小麦咬唇,嗫嚅地说,“我不知道,一高在这方面管的挺严的,我,我不想耽误你,”

    岳珂脸黑,“你这是拒绝?”

    乔小麦小眉头微皱,牙齿又不由自主地咬上了手指盖,再把大拇指盖啃的光秃秃后,说了一句特俗的话:我不想影响你的前途,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岳珂一脸惨淡,说,“我知道了,”扭头,离去。[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背影萧瑟,乔小麦哀叹:一直都是人甩我,终于轮到我甩人。

    虽然有点不忍心,但深吸一口气,再呼出后,便释然了。

    赵欣儿抱着一叠英语试卷发过来,问,“既然你决定参加中考,就跟佛爷说搬回来跟我坐呗,”

    “也没几天了,我就不折腾了,”

    李媛媛正在发数学试卷,狠狠地剜了她一眼,隔着一排桌子,就亮着嗓子冷嘲道,“土山鸡插根凤凰毛就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小心飞的越高摔的越重,”

    她一直都不喜欢乔小麦,因为麦麦不仅长的比她漂亮,学习比她好,就连穿着打扮都比她洋气,更气人的是,这小乡巴佬的姥姥是医生,姥爷是大学讲师,还在镇上有套比他们家还大装修还漂亮的房子。

    这人啊,若是条件太好,就特招人妒忌。

    乔小麦在尚城那受了气,在岳珂那受了屈,正窝火着呢?不想就送来个让她消遣的,不拿她撒火,都对不起老天,双目直视李媛媛,微微一笑,说:“做我的假凤凰,让真山鸡满山扑腾吧!”

    李媛媛跟岳珂一个院,她爸妈也是文化口的,在岳爸手底下干活,去年年初文化口编制缩减,她妈下岗了,这年月文化人还是挺吃香的,下岗不到一个月,李妈就找到了工作,在A市最大的景恒房地产公司做人事,工资比在文化口时高了一倍。

    去年八月,镇上档口竣工,十月在县镇部门领导的大力支持下,档口大卖,到了今年开春,档口已经销了三分之二,原还在观望的人都急了,四处托人购买铺子,李妈被临时调来帮忙,虽不是总负责人,但也是能做得了主的,那段时间,家里像过年般,每天都有人提着大包小包来求她妈,比在文化口时风光多了。

    李媛媛立马得瑟起来,尤其喜欢在乔小麦面前蹦跶,成天说她妈的公司怎么怎么好,工资怎么怎么高,福利怎么怎么好,公司员工买房子还能享受优惠。

    甚至特意叫上班里女同学去探班,不巧在档口售楼处遇到乔小麦和她妈,才知那房地产公司的老板是乔爸爸。

    妈妈在自己对头的爸爸手下上班,约等于自己是乔小麦的手下,约等于她被个乡巴佬压着,李媛媛是个典型的公主病女孩,高傲的十六年,哪能受的这屈辱,更何况,当时在场还有同学在场。

    自觉面子里子都丢了,公主病的女孩多敏感,那段时间总觉得背后有人在议论她,疑神疑鬼的,然后成绩呈直线下降,最终失了免试进镇高的机会。

    这段时间一直压抑着呢?

    李妈耳濡目染,知道房产里不少秘密,在初初时,便找了几个亲戚,用内部员工优惠价卖了几个档口,价钱攀升后,又抬价转卖给别人,做了回炒房一族,之后怕公司调查,便辞了职,用留下的两个档口做起了服装批发生意,自己当起了老板。

    她也终于呼出了那口怨气,敢跟乔小麦叫板了。

    “你说谁呢?你说谁是山鸡?”

    乔小麦冷哼道,“说别人对得起你吗?”瞟了下因气愤而小身板直打颤的李媛媛,翻了下眼皮,就这点战斗力,还敢跟我挑刺?真是想死不想活。

    李媛媛心思重,以为乔小麦这是讽刺她当时的趾高气昂,甚觉难堪,小脸气的惨白,恶声恶语道,“暴发户的女儿,也想挤进上流贵族,真是可笑,”

    乔小麦扮冷傲装清高道,“我至少有挤进上流贵族的机会,而你,只有羡慕妒忌恨的份,”

    李媛媛的心更虚了,脸更白了,尖叫着嚷嚷道,“不就是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

    乔小麦玩着手指,“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所以,别跟钱过不去,也别装作一副视钱财如粪土的鄙夷样,那样会显得你很肤浅,”

    周倩过来将李媛媛拉走。

    赵欣儿笑着说这李媛媛这是图啥啊,找碴地跟你斗嘴,一次没赢过,倒越战越勇了。

    乔小麦也很是不解,拖着腮,“这李媛媛若是男的,跟我找碴斗嘴,我可以理解为她对我有意思,想用吵架引起我的注意,可她一女的,我能不能理解为,她这是妒忌,我比她美,比她聪明,比她人缘好,比她招人喜欢,还有个比她有钱的老爸。”

    赵欣儿笑,掐了下她水嫩嫩的小脸,说,“你还比她脸皮厚呢?”又说,“麦麦,我还想跟你在镇高会和呢?结果你临阵倒伐去了一高,”一脸沮丧。

    乔小麦也舍不得赵欣儿,她的女性好友不多,除了刚认识的池非非就是同桌两年半的赵欣儿。

    “要不,你也去一高?你成绩这么好,去一高也一定不用拿择校费的,”

    赵欣儿更沮丧了,“我不行,一高学费比镇高高多了,”

    乔小麦也知道不行,除了学费,还有户口问题,她也就说说而已。

    “麦麦,不瞒你说我妈刚给我生了个弟弟,”

    “啊,现在计划生育这么紧,你妈居然敢顶风作案?”

    街道墙上,都是关于计划生育的标语,“一人超生,全村结扎!”“该扎不扎,房倒屋塌;该流不流,扒房牵牛。”……

    赵欣儿抽抽鼻子,“没办法,我们家要是没个男孩,我妈都抬不起头,”眼圈通红,乔小麦见她这样,也知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忙岔开了话题。

    下个星期所有的复读生都就要回户口所在地参加中考,池非非也不例外,从赵欣儿那回来,乔小麦蹭到了她跟前,说,“人生短短几十年,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该爱就爱,该恨就恨,无关人说的话,好听的听几句,不好听的就当她说给自己听的,”

    池非非挑了挑黛眉,说,“你在开导我?”

    乔小麦嘿嘿笑,摸摸鼻子说,“你当我发呓子,”

    池非非看着她,认真地说,“我没事,真的,”

    乔小麦见她双眸平静,笑的一脸奸诈,说,“非非,你没有户口限制,你家也不在乎一高那点学费,不如你也去一高吧,”

    池非非戳了戳她颊边浅浅的梨涡,说:“好啊,”

    乔小麦愣了一下,“真的?”

    池非非说,“我本来就是要去一高的,”

    乔小麦鼓腮,气呼呼地说,“为什么没告诉我,”

    池非非想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却在对上麦姐那双黑白分明却蓄满真诚的双眸时,说,“我爸让我考一高,我还在考虑中,”

    乔小麦乐了,“这么说,你是因为我考一高,才决定考一高的?”

    池非非不想打击她的自信心,点头,“嗯,”

    乔小麦一转身,将池非非要去一高的事告诉了富三和富翰君,两人都没啥反应,但之后复习都非常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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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号,最后一门化学考完后,初中算是彻底结束了。

    监考老师前脚走,不知谁带头将面前的草稿纸撕了,冲上讲桌将上收缴上去的化学书和化学习题都撕了,还有手上的笔折了,有点像大革命时期的红卫兵,叫着、闹着,把桌子敲的震天响,唱道:“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正义的来福灵,正义的来福灵,一定要把害虫杀死,杀死。

    那些年我们都喜欢高乐高,夏天的时候也爱喝健力宝,还有种跳跳糖吃到嘴里会跳,最受欢迎的还是娃娃头雪糕。[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还记得流行过一阵太阳锅巴,吃着看米老鼠和唐老鸭,小浣熊干脆面又出了新口味,barbiQ就是烤肉味……”

    然后整个学校都疯狂了。

    校门外,富大倚在奥迪车上,翘首等待,目光迎来送走,送走迎来,终于等到了熟悉的身影,远远地就听见她唱,“你拍一,我拍一,小霸王出了学习机,你拍二,我拍二,学习生活在一块儿;用大宝,嘿,还真对得起咱这张脸!”

    “嘀咕啥呢?”迎上去,将她框在怀中。

    乔小麦不理他,乐呵呵地继续唱,“今年20,明年18,忽悠了我整整一个暑假,徐工徐工,祝您成功,有首歌叫我们是害虫……”

    上了车后,富大扯着她的腮帮,笑着问,“感觉怎样?”

    点头,拍去脸上的手,乔小麦这才后知后觉地问,“你会开车?”

    富大睨了她一眼,“早就会开了,不过,前天才拿到驾照,”

    “我们这是要去哪?”

    “回家,”

    富文轩上车后,三人直接杀向A市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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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号,中考成绩出来,乔小麦以年级第一,全市第三的成绩稳打稳地进了市一高,富三刚好压着分数线,富翰君过了镇高的分数线,但一高的分数线,却是差了三分。

    知道分数后,三人当即去找富三叔领奖金,必须现金。

    富三叔信守诺言,让秘书去银行提了五万块现钞出来,全新的百元大钞。

    捏着用分数条换来的一叠百元大钞,富翰君唏嘘道,“三分一万块,太残酷了,”

    乔小麦说,“我三年的监禁就换了两万块钱,确实很残酷?”

    富三说,“都说高考一分好几万,如果我爸到时候还用这个威胁我服从命令,那该多好啊,”

    富翰君一脸憧憬。

    乔小麦一脸畅想。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晚点,但看在我字数充盈的份上,就别太计较了,我保证明天一定准点完成!

    麦宝

    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乔栋被北大光华管理学院金融系录取,富大被清华工商管理系录取,再加上富三和乔小麦免择校费进市一高,这又是两个名牌大学苗子,富爸乔爸比当事人还激动。

    中国的家长和学生都有“名校情结”,向来只认清华北大,谁家孩子要是考上北大清华,就跟古代中状元般,敲锣打鼓、放鞭炮,怎么热闹怎么来。

    打开字典搜索大款二字,其解释是:大款是“有钱人”的一种尊贵叫法,指财富丰厚,讲气派,花钱豪爽的人。一般指综合素质高、腰缠万贯,品位高雅的富人,也有年轻时候比较贫穷而奋发自己创业或在其他领域有所得,成功之后被称为“大款”,此类人素质大都较高,创业时,竭力而为,胆识过人;认为天下非一人天下,敢为天下先,拥有财富是自身的第一目标,故在事业上较为成功,功成之后,目见社会多有贫穷之人,认识到钱财本身外之物,所以仗义疏财,乐善好施,故达则兼济天下有之。

    很显然,这个解释不太适合乔大款,腰缠万贯凑合,综合素质不高,品味高雅,他连品味都没有,又何来高雅之说?

    至于仗义疏财,乐善好施这种高风亮节的精神,他一三岁死爹四岁放羊五岁放牛六岁下田七岁要饭八岁上学十五岁缀学十六岁当学徒掂大勺一直掂到三十多岁的黑五类份子能有这觉悟?

    所以,当听说乔大款要从自家门口大摆宴席到富家门口,吆喝村里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来吃席,不收礼时,乔小麦觉得李媛媛说的很对,她爸本质上就是一暴发户。

    “我打电话让徐二弄头生猪,宴席前一杀,保证肉质新鲜,再让大师兄准备点新鲜牛羊肉,席面三八开,好烟、好酒齐整整的,还有糖,全金丝猴奶糖,再买上一车礼炮,让孩子们放个够,对了,乔栋、国泰,把你们同学都叫来,麦宝,你的同学也叫来,别怕麻烦,路远的,跟你哥说,让他开车接两趟,三哥,戏班子不能少,再整个露天电影,给乡亲们看,老年人听戏,年轻人看电影放烟火,两不耽误,”乔建国眉飞色舞、兴致勃勃、口沫横飞,张牙舞爪地策划着,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来劲,翘着二郎腿,右手夹烟,左手敲着扶手,那架势都赶上**指点江山了。

    郑幺妹从厨房里出来,端着半边切成月牙瓣和半块没切过的西瓜,说,“累了一上午,快歇歇吧,吃点西瓜补补水,”

    乔大款摆手,咧嘴笑道,“我不累,”

    郑幺妹白了他一眼,说,“我没说你,”笑着对富三叔、富三婶、乔栋、富大、乔小麦说,“快吃点西瓜,让耳朵歇会,”

    乔大款素来脸皮厚,被郑幺妹呛了一下,也不觉得有啥丢人,挠头呵呵笑,大手一挥,说:“吃西瓜,吃西瓜,”

    乔栋非常淡定地拿了块西瓜,很优雅地吃了起来,富大双唇紧呡,将盘子里的半块西瓜和勺子递给乔小麦,这丫头从不吃切过的西瓜,只喜欢用勺子挖着吃。

    “国泰,麦麦她自己会拿,你吃你的,”郑幺妹递个块西瓜给富大。

    乔大款乐呵呵地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屁股一抬,捞了块西瓜,叉开腿,低头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呼哧呼哧,跐溜跐溜、吧唧吧唧……

    郑幺妹皱眉,真想拿块西瓜皮拍死丫的。

    乔大款麻利地啃完两块后,抬头问,“媳妇,小妹和剑锋说啥时候到没?”

    “大后天到,除了他们四个,国安的侄子这次也跟着过来玩,”

    “首长孙子,可不能怠慢,”乔建国又来劲了,将西瓜皮丢到桌子上,扭头对富三叔说,“三哥,我刚才说的,你看咋样,行的话,我这就打电话给大师兄,让准备食材,”

    “行,就按你说的办,A市的朋友就不下帖子了,等村里流水席办完后,咱在中豪包个厅,再摆上几桌,把大伙都叫到一起聚聚,”富三叔拍板道。

    “妈,我爸这么败家,你也不管管啊,”乔小麦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半边西瓜,用勺子舀着,小口小口地吃着,秀秀气气地,配上她这张白嫩漂亮的小脸,特别的赏心悦目,粉嫩嫩嘴唇染上红红的西瓜汁,人比西瓜还诱人,整个一秀色可餐。

    郑幺妹呡了口花茶,极是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语速轻慢地说,“麦麦,乔家在你太爷爷之前都是富甲一方的地主豪绅,你奶奶说你爸无论是生意头脑还是行事做派都像极了你的太太爷爷,”轻笑道,“这是家族遗传,”

    军队磨砺人的意志和胆识,官场磨炼人的心智和城府,而,商场则锻炼人的口才和谋略,仅仅三年时间,便成就了一个恬淡高雅、语风犀利、不庸不俗的女强人。

    不过,郑幺妹知分寸,在外人面前从不驳乔大款,给足了他面子。

    “再说,乔家村几十年来就乔栋跟国泰考上了清华北大,还不兴你爸和你干爸得瑟得瑟、显摆显摆?”

    乔小麦哼哼,有什么可得瑟、显摆的,青春期里没有姑娘可供交·配的男孩子,有一半考了名校,还有一半去搞摇滚乐了。

    声音虽小,但,乔栋就坐她边上,咬牙笑着,抬手呱唧拍上她的脑门,皮笑肉不笑地说,“爸败的是他赚的钱,你个吃白食的没有话语权?”

    乔大款钱多人不傻,也听出了老婆和孩子话中的调侃,挑了挑浓黑的眉毛,笑声豪放、不羁,粗声大气道,“我儿子考上北大,我家麦宝考上一高,我这个做爹地给他们摆酒庆祝,怎么就得瑟、显摆了?三哥,你说是这个理不?”

    富三叔连连点头,红光满面,朗声附和道,“孩子们这么争气,咱做爹娘的脸上也有光不是,呵呵,清华北大,这是一般人能考上的吗?不是!建国说得对,这酒席得办,得大办,让乡亲们也沾沾咱们的喜气,”扭头对沙发上的富三婶说,“回头你买些上好的供品给咱爹娘上个坟,告诉他们,国泰考上清华了,咱老富家也出了个大学生,”

    富三婶点头,“唉,”也是一脸激动。

    乔小麦瘪嘴,“爸这动静搞得比人结婚阵仗都大,知道的以为咱这是庆贺大哥、大干哥考上大学,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跟干妈娶儿媳妇呢?”而且还是联姻的那种。

    目光在乔栋、富大身上滴流地转来瞟去,微型小说,BL当道,她也是腐女一名。

    嘿嘿,别说还挺配的,两人年岁相当,打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小学,一起上中学,一起上高中,现在大学又在同一个城市,平日又形影不离,越想越暧昧。

    富大被她猥琐的眼神看得发毛,戳了下她的额头,没好气地说,“看什么呢?吃你的西瓜,”

    乔小麦打了个饱嗝,顺手将吃剩的西瓜塞到他怀里,“不吃了,”指了指纸巾盒,“大哥,给我拿点纸来,我擦手,”

    乔栋抽了两张纸递给她,富大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宗旨,就着她吃剩的西瓜吃了起来。

    乔小麦是典型的小姐命,吃东西习惯剩两口,除了郑幺妹不吃她剩碗底外,乔家三父子都吃她的剩饭剩菜剩西瓜,初中三年,又加上富家三兄弟,吃多了,也便不在意了。

    乔小麦将擦过手的纸扔进拉架桶,身子朝后一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像个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般,歪倒在乔栋怀里,头枕在他腿上。

    富大将勺子扔到瓜瓢里,空手将她拽了起来,“刚吃过西瓜不能躺,对胃不好,”

    乔小麦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富大手上红艳艳的瓜瓤子,张嘴说,“老大,再喂我一口,”

    富大舀起一勺塞进她嘴里。

    乔栋伸了个懒腰,笑着说,“爸,在酒店请几桌,我同意,毕竟您生意场上的朋友挺多的,叔叔伯伯们也不会空手来,咱不亏,”

    乔小麦点头,含含糊糊地附和着,“对,不能吃亏,”

    乔栋抽纸给她擦嘴角上的西瓜汁,继续说,“回乡下办就犯不着了,一来,村里人都忙着挣钱,谁有功夫来参加庆贺宴;二来,陈大大他们也都挺忙的,放下手中的生意给咱们准备酒席,这工钱你是给还是不给,给吧,人家不能收,不给吧,耽误人挣钱;三来,咱村里这届中考、高考的不只咱两家,落榜的、考差的也不少,咱两家本来就挺招人妒的,你再这么大张旗鼓地办上一场流水席,不是给别人伤口上撒盐嘛!”

    乔小麦点头,“就是,做人要低调,”她哥说的太对了,花钱办酒席,听一群老娘们唧唧咋咋,品头论足的,这不花钱找罪受嘛!

    “乔栋说的有道理!”富三婶也赞同,这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多很细,免费流水宴席三天,她就是再有钱,也会觉得肉疼。

    “那我和三哥这一上午的策划不白忙了,”乔大款不干了。

    乔栋耸肩,富大低头吃西瓜,乔小麦跳下沙发,蹭到她爸跟前,拍马道,“怎么叫白忙活?你和干爸的一番忙活,让我和哥哥们深刻体会到了你们对我们的爱,爸爸、干爸,谢谢你们,我们也爱你们,一定不辜负你们对我们寄予的厚望,”然后很大方地给两位爸爸一个面吻。

    乔栋抖了抖身子表示恶寒,富大继续低头吃西瓜,富三叔欣慰,乔大款动容,“还是我家麦宝最懂得宽慰人心,”

    乔小麦嘴角抽抽,“爸,不兴给人起外号的,”麦宝、卖宝?

    “这怎么叫外号呢?麦宝,麦麦宝贝,这是小名,昵称,多好听啊,”乔大款笑,为了表示自己起名很棒,还征求了在座其他人的意见。

    富大带头点头,说:挺好的!

    “那就不办了?”乔大款咂着嘴,总觉不是味。

    “你要是真想奖励我们,就来点实惠的,我们和几个同学说好了,趁着假期去上海玩玩,你们给资助点旅费呗?”乔栋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富三叔抽了口烟,说,“明天到公司拿钱,”

    乔栋和富大笑了,乔小麦跳起来,“我也要去上海,我也要去上海,”

    上海,股票证券交易所,她小舅和富景春在九零年就开始买股票,玩票性的,几只股都赚了,92年,“股票认购证”的票证出现在上海街头,产生大批认购证,小舅也买了些,当时买时30元,后被炒至几百元,没买多少,但也小赚了一笔。

    大哥是学金融的,对股票势必要研究研究的,她现在有两万块,至少可以开个户,让大哥代管。

    让钱生钱,利滚利来的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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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建国的策划方案还是用上了,二堂哥乔睿仁要结婚,女方的父亲是乔大伯的同僚,也算是门当户对。

    两人都是公务人员,二堂哥又在税务局工作,不想太张扬,想低调地在县城酒楼办几桌,请亲朋好友一块聚聚就行,不想乔夏氏不乐意了,她一辈子好面子,这几年尤甚,乔建国没在村里办庆功宴已经让她很不快了,现在二孙子婚礼也不打算在村里办,这不成心让村里人笑话嘛,说她儿孙都出息了,却开始忘本了。

    乔建国也觉得,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没道理只草草办几桌,又不是没钱,大手一挥,说,办,要大办,钱不够他出。

    整个一财大气粗!

    乔睿仁没法,只能依老太太和三叔的意思。

    猪被四叉八仰地捆在大木桌子上,凄厉地叫着,村上王屠夫手里拿着把黑铁杀猪刀,找准猪的心脏,用力一刺,狠狠地刺进猪的心脏里,猪叫得更凄厉了,乔小麦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快要震破了,偎依在富大的怀里,富大将她护在怀中,像过年放鞭炮般,大手将她的耳朵蒙上。

    直到猪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听不见了,大伯母递了一个大海碗给王屠夫,王屠夫小心地拔出了杀猪刀,用大海碗接住飙出来的血,直到血慢慢流光后,村上几个汉子将猪从桌上抬到地上,放到事先架好的一个大铁锅里,锅里烧好了热水,用来烫猪毛的,王屠户和他儿子不时地用大舀子将热水浇上猪身上,烫了差不多的时候,村上的汉子就着热水开始拔猪毛。

    不一会儿就拔干净了半边,然后把猪翻了个身继续烫,继续拔,乔小麦看的津津有味,她是第一次看人杀猪。

    小时候家里穷,家里养的猪都是留着卖的,后来生活好了,家里也没在养过猪,村里不少人家养猪,但也是留着卖的,因为杀猪,猪下水是要给屠夫的,而且谁家杀猪,还要割上几块肉送给邻里,这叫分喜。

    所以杀猪吃肉不划算。

    拔完毛,就要剥腹砍肉了,从肚子那里下刀,把猪砍成两半,然后把里面的肠子都捞出来,富大说,别看了,太血腥了,晚上会做噩梦的。

    乔小麦面色惨白,缩着脖子,将头窝在富大怀里,多少年后,她胎位不正,要剖腹生产时,她想起了今天的一幕,大叫着:我不要剖腹产,我不要剖腹产。

    上了手术台,她就跟猪一样,任人摆布!

    小三?

    乔睿仁的婚礼是乔建国发达后乔家第一炮大事,在儿子、女儿身上没能完全体现的父爱和威力全使在这个婚宴上了。

    “婚车我来搞,八辆,这彩头好,桑塔纳不行,至少的宝马、奥迪,我跟老钱说好了,婚礼那天,他那大奔借我们开道,”乔爸扯着嗓子吼着,满嘴唾沫星子,不受控制的喷发。

    看他那兴奋的样子,乔妈的脸越来越黑,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掐了下他的后腰,示意他适可而止,说他是地主豪绅,还真大包大揽起来。

    显然乔爸没接收到她的讯号,张牙舞爪地策划道,“礼炮要九九八十一响,客人一定要请齐全,别拉了谁……麦宝,你把你要好的同学都请来,我让你陈大大专门给你置办两桌,”

    “爸,这是二哥的婚礼,你别喧宾夺主了,”乔小麦跪在沙发上,勾着乔爸的脖子,朝老妈的方向瞟了瞟。

    乔爸后知后觉,在女儿的暗示下,看向媳妇,见她面上虽然含着笑,但眼里藏着火,嘿嘿笑道,“婚礼不就图个热闹嘛,当然人越多越好,”那样子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乔妈信奉在外人面前给自己男人面子,在没人看见的角度,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笑着说,“人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有能力当然要大办,只是,这婚事咱们是否该听听大哥大嫂怎么说,”

    对于老爸这种爆发户的做法,乔小麦也很是无力,难道他就不知道枪打出头鸟?他又不是只有二堂哥一个侄子。

    以现在的物价来看,农村一场婚礼办下来,顶天了两万块,她相信老妈不在乎这点钱,毕竟没有大伯母的技术支持,服装公司也不可能有现在的规模,可大伯母的功劳,他们家知道,别人不知道,比如二伯母比如二伯父比如乔奶奶比如小四婶,他们只会想,都是叔伯兄弟的,给二堂哥出钱操办婚礼,没道理拉了他们的孩子!

    尤其是二伯母,等着看吧,又要起幺蛾子了。

    乔大伯在官场不是白混的,人情世故比乔大款参的透,抽了口烟,笑笑说,“老三,睿睿是我儿子,没道理他结婚你出钱,我虽然没你能挣钱,但给儿子办酒席的钱还是拿的出的,你的钱也是辛苦得来的,留着给乔栋、乔梁他们吧,”见乔爸要说话,使了个眼神,打趣道,“你要非垫钱我也不拦着,但收的礼钱都归你,”

    历来,办婚礼主家都没有亏的理,而且乔大伯、大堂哥、二堂哥都在政府部分工作,来往不少,再加上乔爸这边的人脉,这礼钱大概要用点钞机点了。

    乔爸嘟囔,“那我这策划又不是白忙了?”

    乔大伯呵呵笑道,“婚礼还照你说的办,幺妹说的对,人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有能力当然要大办,”

    乔爸乐了,咧着嘴连声说,“那行,那行,”

    乔妈和乔小麦别过脸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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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小麦聊得来的男同学很多,但她没胆请,女同学就两个,池非非跟她妈去旅游了,赵欣儿家没有电话,她只能亲自跑一趟了。

    她铭记他爸一句话,麦宝,别怕麻烦,路远的,跟你哥说,让他开车接两趟。

    她是乖孩子,要听爸爸的话,乔栋要在家里帮忙采购,她便缠着富大开车带她去。

    小李庄离乔家庄不到十里路,开车十分钟。

    “这是你同学家?”富大问。

    “是吧,”乔小麦也不太确定,眼前这个破旧的土坯房怎么看都不像是人住的,可,农村没有门牌号,她是一路问村里人找到这的,那个指路的人没这么无聊,骗他们玩吧!

    富大见她一脸迷茫样,锁上车,刮了下她的鼻子,说,“进去问问,”

    “哦,”某麦傻傻地应着,没有敲门,因为没有门,直接进院,院墙残坎破败,主屋是砖瓦房,看露出的砖面应该没盖多少年,窗户上没装玻璃,院子里静的可怕,很压抑,很容易让人联想起荒野里的鬼屋,阴深深的,老可怕了。

    “有人吗?有人在吗?”乔小麦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身后,一双手拍上她的肩膀,‘啊…………’她失声尖叫。

    富大忙将她搂进怀中,将刺耳的尖叫声闷在怀中,顺着被哄着胆子只有老鼠胆大小的丫头,“哦,麦麦乖乖,不怕,不怕,”

    乔小麦脸红,丢人,丢大发了,推开富大,佯装镇定,说,“我怕什么,青天大白日的,我有啥可怕的,我是故作惊悚吓唬你呢?”嘿嘿笑着,“老大,你有没有被我吓到,”

    富大看着她,微开的领口为他冷峻、沉稳的气质平添了几分不羁,唇角微扬,揶揄道,“别说,还真被你吓到了,你说,你要是吓出好歹来,我怎么跟三叔三婶交待啊,”

    手抬起,撩起乔小麦散落在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坚毅的轮廓越发显出眼中的包容和宠溺,手指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划过她嫩白的肌肤,像是触电般,让乔小麦情不自禁的红了脸低了头,带着小女儿家的娇羞。

    富大有些愣神,乔小麦神经粗,羞怯仅维持了数秒后,便说,“那啥,家里好像没人,我们去问问别人吧,”

    一出门就看见车子前围着几个村里人,指指点点,不时的嘀嘀咕咕、交头接耳,富大开的是富三叔的桑塔纳,三年的车龄,车保养的很好,看起来跟新的一样。

    乔小麦以为是村里人好奇心重,毕竟这时候小轿车还很稀奇,所以并没在意。

    “丫头,你们是来找李家丫头的吧,她家不住这,”围观人里,一大伯指着不远处的红门高院说道,“那,那才是她家,”

    李家丫头?

    “大大,我是来找赵欣儿的,我是她镇中的同学,”

    “不是找红梅的,可这车明明是红梅的啊,”大伯疑惑,问旁人,“这车是红梅的吧,”

    乔小麦黑线,大大你能听话听重点不?

    “是,我记得红梅的车牌号,这就是她的车,”一中年大妈说,“小伙子,你们不认识红梅?那你怎么开她的车,”

    乔小麦跟富大对视,年初时,公司新添了一辆宝马一辆奥迪,乔妈开乔爸退下来的桑塔纳,富三婶不会开车,桑塔纳便一直放在公司车库里,谁有急事谁开。

    富大刚拿到驾照,这段时间桑塔纳一直都是他开着来着,不过,李红梅听着怎么这么熟。

    乔小麦皱着眉头,在脑子里翻着资料。

    富大说,“婶,你说的李红梅是不是在A市的景恒上班,”

    “是了,是了,你也在景恒上班?你是新来的司机?”

    扑哧一声,乔小麦笑了出来,司机?老大长的是很老成、很世故,不过,还是很帅很有型的好不好,不至于沦落成司机吧!抬头看向富大,面上克制很好,但凤眸里满满的都是笑意。

    富大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微微蹙眉,很快就恢复原样。

    一光着脊梁,穿着大花裤衩的二十多岁小伙挤上来,说:“你在景恒上班,工资待遇很高吧!红梅进去才两年多,就房子车子都有了,听说,还在镇上买了个档口,给她大哥做批发生意,你们公司还招不招人,你看我成吗?”

    乔小麦囧,没见过求职穿花裤衩的。

    “你去干嘛,人家要的是像红梅这样的大学生,你去干啥,初中毕业,你去给人家洗车啊,”

    “李红梅算哪门子大学生,幼师毕业,论起来,就是比中专好点,也不知怎么就进了景恒,”

    “那是红梅运气好,命里该遇贵人,”这位大妈估计是那李红梅的亲戚,很是维护她。

    叽叽喳喳地,俨然成了李红梅研讨会,乔小麦怕再说下去,就天黑了,忙插话问赵欣儿的去向。

    村里人告诉她赵欣儿在砖厂上班,中午不回来吃饭,好不容易来一趟,乔小麦不愿空手而回,便要去砖厂找她,花裤衩很乐意做引路人。

    花裤衩很热情,话相当多,一路上,被富大和乔小麦有意无意地套去很多消息,难怪乔小麦会觉得李红梅耳熟,育红班的李老师就叫李红梅,二十八岁结婚,三十一岁离婚,今年三十三岁,离婚的原因是,她搞破鞋被他老公当场捉奸。

    “兄弟,这车多少钱啊,”

    “不到二十万,”

    “乖乖,”这时候万元户不稀罕,但二十万还是很令人震惊的。

    “兄弟,这车真的是你们老板给红梅买的?”

    “她是这么说的?”富大拧眉,不答反问道。

    花裤衩到底不是榆木,一听这话就知道了,哼哼,“她倒没亲口承认过,不过,小二十万的车,凭她那点工资,能买得起?还有房子和档口,少数也要好几万,”凑过来,扒在前座上,倍神秘地说,“村里有人看见她跟一大老板关系特亲密,都说她傍了大款,而且那老板就是景恒房地产的大老板,”

    富大脸一沉,乔小麦心里一咯噔,没想到出来一趟竟挖出了这么辛辣的秘史,景恒房地产有两个老板,花裤衩说的,到底是姓乔的还是姓富的,不管姓啥,这结果都让人抓狂。

    不敢探索,选择做鸵鸟,转移话题打听赵欣儿的事。

    花裤衩说,赵家超生,大队要罚款,五千块钱,赵家拿不出来,大队就派人扒房、抢粮,赵妈躲娘家去了,赵爸在砖厂烧窑,赵欣儿翻砖挣学费。

    乔小麦只知道赵欣儿有了个弟弟,但没想到她父母为了要儿子,不让她上学,其实不难想象,二伯母就是很好的例子,农村重男轻女,根深蒂固。

    他们到砖厂时,赵欣儿正在翻砖坯子,就是还没烧过的砖状土坯子,成型后,要晒干才成烧制,上上下下地码齐,重复作业,很累腰的,尤其还要忍受烈日的暴晒。

    乔小麦十指不沾阳春水,试了几块,就受不了,她知道赵欣儿自尊心很强,直接说借钱给她上学,或许她会答应,但心里肯定不好受,再说,救急不救穷,第一年学费有了,那第二年第三年…………

    索性,赵欣儿不像秀兰姐,只想得到不想付出,于是,跟赵欣儿说,她可以到她妈服装厂打零工,剪剪线头、对对袖口啥的,按件拿工钱,多劳多得,比砖厂活轻巧,而且工钱也高些。

    作者有话要说:呆会还有一章!

    景恒是我编的,亲们不用搜索!

    极品二伯母

    秀兰中考发挥正常,考了个连普通高中都够不及的分数,沈兰香气自己女儿不争气外,又不甘心,凭什么都是女儿,一个上市一高,未来北大清华的苗子,一个只能上职高,出来连个正经单位都找不到。

    小心眼一盘计,趁着大喜日子,凑到老太太跟前,“娘,我想让秀兰复读一年,明年跟玉梅一起参加中考,秀兰和玉梅都是聪明孩子,就是因为我先前太看重涵涵而忽略了她们的教育,所以我决定搬到镇上亲自照顾她们的饮食,督促她们的学习,正好乔引开学也上镇中,就进一起照顾,”

    老太太自然高兴,虽然这几年她的心慢慢偏向老三家,对麦麦这个争气的孙女也越发的疼爱、看重,可秀兰到底是从小养在她身边的,虽然毛病很多,但还是盼着她好。

    又见二儿媳妇一脸‘愧色’、一脸‘真诚’,甚感欣慰,虽然她也觉得女孩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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