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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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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九尾99

    【内容简介】

    两年前一封休书被迫下堂,两年后一朵红花任人踩踏。[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百年前,五洲大陆,混战连年,被下了咒,施了魔,自此男女比例严重失调。

    在这被诅咒的大陆,谁会是谁的谁?谁又在乎谁在乎谁?

    内容标签: 天作之和 欢喜冤家

    主角:裘腰 ┃ 配角:洛暮年,裴子君,甄开心,韩文宣,裘仙,甄高兴,萝卜,秋香,琉璃,葵花等 ┃ 其它:古代高干文,谈谈情说说爱

    【正文】

    【第一卷:柴米油盐酱醋茶】

    相亲大作战

    已是快四月的天了,五洲大陆北部的大周国却还是如深冬般冷的厉害,正午的太阳照在身上也不见暖和多少。

    街上小贩们卖力的吆喝,歇了一个年关,大伙都赶早着出来赚钱。

    屋瓦堆里,墙角根下,一丝丝绿意也开始争着冒头。

    花儿抽芽,猫儿思春,人儿也不闲着。

    大周国第三大城市洛川郡内最适合情人约会、夫妻调情的茶楼“月亮湾”里更是生意兴荣,热闹非凡。今儿个不知是啥好日子,月亮湾的雅座在大白天的竟都给人包了。

    月亮湾井字一号房内……

    一女子单手支着脑袋,昏昏欲睡,歪向一边的嘴角泛着水光,对面男子似是斟酌了良久,实在不忍见那耐不住寂寞还鼓着泡泡的晶莹液体奔流而下,终于开口说话:

    “小姐,你……你平常都做些什么?”

    “呼噜……呼噜……”

    “小……小姐……你醒醒……”

    “啊?公子……什么事?”女子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忙擦了擦就要溢出嘴角的口水,见眼前公子终于出声,立刻强打起精神,准备新一轮的演说。

    “你……你在家都做些什么?”声音越来越小,害羞男子怯怯抬头望了一眼眼前女子后迅速将头垂下,不自在的绞着衣角。

    某女眼冒星星,感激涕零,“恩人”啊,你再不说话我就憋死拉,整整一个上午,偌大的屋子就女子一人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连家里有几片屋瓦上长着青苔都给巴拉完了,男子还是一副咬唇低头微微颤的模样,我见犹怜,让人不忍斥责,女子只好打起了盹。

    “我做的事情可多啦,给我们家“铁牛”洗澡啦,给小豆子、小瓜子、小白、小黑、阿诺……他们上油除臭……每日还得把它们的脑袋胳膊腿儿全拆下来清洗,累死人了,有趣的是,我把它们的胳膊腿啊拆下来,但却装不回去,太逗了,那芙蓉婶还说我成天无所事事,我冤枉啊,天知道我有多忙!那些可都是我的宝贝,若是公子有兴趣,我马上就可以带你去看我的那些宝贝,保准你看了也爱不释手!择日不如撞日,要不我现在就领你去看看,我和你说……”女子一提到她那一屋子宝贝就像抽了风的犀牛,谁也浇不灭她显摆的激情。

    说到兴头上的女子作势就要拉起男子出门,男子却没有动弹。

    “咦?你可真沉,拽都拽不动,你……”女子终觉不对劲,扭头一看,吓的赶紧松了手。

    只见男子红着一张脸,眼泪汪汪,好似一碰就要泪淹“月亮湾”。

    女子人生中第四十六次相亲以失败告终!

    未时三刻,地点还是月亮湾。

    “小姐,贵姓?”一个满脸小雀斑的男子故作优雅地为身旁女子倒了杯茶水,顺便拉开了话题。

    “姓……姓裘……叫裘腰。”

    “哦……裘小姐?裘姓在洛川可是个大姓。”望着身旁因为自己一句话就羞的满脸通红的女子,男子心底开始冒出丝许不爽,要是自己入了这样害羞怕事女人的家门,以后还有什么荣华富贵可言?不过,既然姓裘,家境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是……是个大姓。”

    “那小姐芳龄几何?父母安在?兄弟姐妹几人?都在哪高就?田产屋契有多少?可带来了家中仆侍管家马匹车辆商铺的清单?让我瞧瞧。”

    此话一出,谁也没注意到害羞低头绞着手帕女子的嘴角抽了几抽。

    忽地,女子像是下定决心般地抬起了头掷地有声道:

    “我芳龄三十八,九代单传,无父无母无兄无妹无姐无弟无田无仆无马无车无商铺!倒是有宅邸一栋,但里头除了些破桌子烂椅子,啥都没!”一气呵成,不带一个停顿,完全不复先前的口吃害羞样。

    “啪!”的一声,“雀斑”公子气极起身一掌落下,桌上的茶壶杯子抖了三抖,重重的鼻哼一声摔门而出,留下一屋剪影晃动!

    第五十次相亲还是惨淡收尾!

    屋内之人见男人走后,松了口气,仰靠在躺椅上,望了望日头,还剩最后一个。芙蓉婶是越来越能耐了,今日已经相了五个,半个时辰过后还有一个,当初怎么就没发现她是个人才呢?

    见时辰还早,裘腰悠哉地翘起二郎腿,端起茶杯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口一口细细的抿。

    此时人群中一抹青绿吸引了她的目光,好有型的背影,好有品位的穿着,宽肩窄腰,长腿翘臀,洛川什么时候住了这么俊的公子哥,难道自己真是在小黑屋里待傻了不成?裘腰看的有些痴迷,端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就着壶嘴猛灌了一大口茶。咦?转过来了转过来了,千万别往这看,心跳加速,脸顿时红到脖子,嘴里含着一口茶水还来不及吞下……

    男子的脸彻底转了过来,一个照面,正好瞧见茶座二楼靠窗的古怪女子,女子“噗”的一声,嘴里翻滚的茶水呼啸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窗坠下,水流之急之猛让楼下之人始料未及。

    “哇”的一声,人群炸开了,街上偷瞄帅哥的小姑娘,店铺里明瞅俊男的老板娘皆用恶毒的眼光扫向二楼的罪魁祸首!

    楼下的青衣男子显然还未回过神来,只见他被喷的满头满脸茶水,鼻尖上类似唾沫星子的小泡泡调皮地晃动,将掉不掉的样子甚是惹人眼球,嘴角处还挂着一片风中凌乱的茶叶沫子招摇地摆着造型。

    虽说气氛如此尴尬,但俊美男子的风采丝毫没有减少,那太阳底下闪着光芒的“泡泡”、迎风摇摆的茶叶沫子反而成了点睛之笔,青衣男子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突然堕入凡尘,那些“点睛之笔”让凡人与仙子不可逾越的距离感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故意的,你……你等着,我……我这就下来为你擦……擦干净!”关键时候,又犯口吃病了。

    待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到楼下,哪有什么青衣帅哥,街道依旧唧唧喳喳,叫卖的小贩卖力地吆喝,烤鸭店的老板娘勤快地切着鸭脖子……她想拉过刚才旁观的路人询问那名被喷的男子上哪去了,可是没人搭理她,她无趣地抓了抓头,本想回茶楼相那最后一个男人,但今天糟蹋了帅哥后,小腰很气恼很难过,顿时没了相亲的心情,沮丧地回了家。

    自百年前那场旷世大战过后,五洲大陆被分为三个国家,分别为大周,齐国,晋国。三国各有优势,实力相当,互相制衡。这些年,一无战乱,二无天灾,三国也相安无事地共同在这片大陆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俗话说的好,虽然百姓们日子好过了,但饭饱思淫。欲,一些歪风邪气也随着四平八稳的生活日渐盛行起来。比如游手好闲之流暴涨,小偷小摸不断,青楼,赌馆的数量这几年间更是与日俱增。

    而不知是不是百年前那场大战犯了什么凤脉,五洲大陆虽然不再战乱,但人口数量却还是在下降,至少不见增长,整个大陆像是被下了诅咒一般!更甚的是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呈现男多女少的局面。所以民风渐渐转变,大陆上嫁娶一事由原来的一夫一妻,变成如今娶多娶少全凭男女双方各自本事。一般来说,女子少又娇贵,为延续后代,可娶多名夫婿,但若男子家境殷实,实力雄厚,也可娶进多名女子。当然,也有一些不耻三妻四妾不良之风的老学究家庭恪守着祖训族规,即便子嗣单薄,也还是坚持一夫一妻制。

    由于各国人口数量不多,虽说无战乱,但兵役还是要服的,不同于以往的是,兵役也是男女平摊,比如在大周,男子年满十八岁,女子年满二十岁,都得入营服兵役。只不过女子入了军营多是做些省力的闲差且年限也较短,女子一年,男子三年,练兵苦力活还是由男子承担。

    三国皇帝两男一女,大周、晋国皆为男儿为皇,而齐国却是女皇当政多年。

    百年前,五洲大陆上男女平等,为了生计,皆可外出做工养家,朝堂上的杰出人物更是呈现男女争锋的局面。不过,五洲大陆很注重家族姓氏,百年来的风云突变使得嫁娶风俗也渐渐成形。凡娶方,不论男女,皆是家中的户主,要承担起养家的大部分责任和义务,嫁方虽也可分担部分担子,但压力终归是小了很多,所以只要你有本事赚钱,男的也好女的也罢,都可娶多房夫(妻)妾,只要你能养的起。[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虽然民风开放,但在这片大陆上,和离、被休之人却是被人看不起的,要是被人抛弃,不论男女很难再嫁再娶,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若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夫妻都不会闹和离。

    而本故事的主人公裘腰,女,大周人士,芳龄十九岁,婚姻状况:不明,职业:更妇、打杂小二兼业余写书家,虽然很勤奋很耐劳,但多份兼职依然不能使她的日子有所好转。因为是九代单传的老洛川郡大户裘家的唯一血脉,所以肩负着无比重要的扞卫姓氏的责任,必须娶夫,不得嫁人。本是大户小姐,但家道中落,她又痴迷于搞些奇奇怪怪的小发明小创造,自接手家业以来不知砸了多少银子在那些个破铜烂铁上,使得原本不景气的裘家更是加速衰败,丫鬟厨子全被辞退不说,现下连裘大小姐的温饱都成了问题。但她死不悔改,即便是饿的不成人形也要省下银子买她的宝贝材料躲在西厢小黑屋里瞎捣鼓。

    彪悍芙蓉婶

    “小腰,小腰!裘小腰!你……你给我站住!”

    “啪”的一声,一只蓝面小黄。菊图案的大码绣花鞋随着尖锐的女声飞奔而出,划破长空,直击前方二十米处欲钻进卖菜老伯菜篓子里的“不明物”。

    申时末,最后一抹斜阳也隐进了山坳。

    阳南古道路口,负责洛川郡南枝区三坊七巷的报点更妇裘腰一脸茫然地扭头望着身后正迈着粗壮短腿朝她飞奔而来的芙蓉婶,不知该往哪里躲。

    但见来人逼近,随即捏了捏脸,打起精神换上一副谄媚笑脸。

    “哟,这么巧啊?芙……芙蓉婶子,吃饭了没?嘿嘿,瞧您这速度,我又跑不了,看您喘的,来,我给您扇扇风,凉快凉快。”

    眼前的黑胖大婶面无表情,心情很不好,后果很严重!

    只见她挡开欲伸上前为她扇风的手,喘着气,弯腰捡起绣花鞋。

    待她整理好因为狂奔而被大风刮乱的发型后,一手拿着鞋,边有节奏敲着另一只手,边步步将叫裘腰的女子逼进阳南古道旁的深巷里。

    年轻点的女子见这架势,生咽了一口口水,步步后退,

    “婶子,婶子,有话好好说嘛!这世上哪有解不开的结?您好好说我好好听,暴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地!哎呀……”一声惨叫过后,紧接着深巷里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心惊胆颤的斗殴咒骂声。

    “很能跑是吧?我让你跑!我让你跑!跑啊?你再躲着我试试!今天我不抽死你这个不成器的窝囊废,我就不信刘!”

    “哎呀!哎呀!婶子别打脸别打我脸啊!”

    “你还有脸了你?!嗯?这回是第几次了?啊?你还记得你有脸啊?说!这回第几次了?”刘芙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晦气样一手揪着小腰的肩领子,一手举着绣花鞋狠命砸下。

    “四……四十八次!”

    “再说一遍!”

    “哎呀!别打别打!五……五十次!唉!”裘腰捂着脸半蹲在巷子的死角,无力的挣扎。

    “你……你这不成器的东西哟,老爷夫人九泉之下见着你这副鬼样都死不瞑目哟……呜呜……我刘芙蓉三岁进了裘家,十三岁就娶夫生子,你……你这十九岁的大姑娘家一事无成不说,家里连个掏心窝肺的暖被人都没!成天无所事事就知道瞎摆弄那些个毫无用处的破铜烂铁,你对得起裘家的列祖列宗吗?呜呜……老爷夫人,芙蓉愧对裘家愧对你们的临终遗言,实在无力教养这不成才的小祖宗,你们在天有眼,快让大小姐早日脱胎换骨吧!”刘芙蓉一边嚎哭一边不忘以鞋击打那不成器的“孽障”。

    裘腰此生最怕两个物种:一是能将眼泪鼻涕收放自如的刘氏,二是……(伤心往事不堪回首,这里就先不提了。)

    刘芙蓉一哭,她立马傻眼。

    “好啦,刘婶,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定不会出错,更不会装傻了!您就别哭了,巷口都围了一圈人了。我啥都听你的,成不?”

    “此话当真?”刘芙蓉一听事情有了些许转机,立即止泣封锁一切液体的出口。

    “当真!”

    “好!今日酉时三刻!月亮湾,二楼井字一号房!”

    裘腰听后一愣,在“蓝面小黄。菊”即将落下之时,视死如归般沉重地点了一下头:“好!”

    “口说无凭!”

    “我不是答应了吗?你还要我怎么样?”

    “你上五十回,哪回不是答应的我好好的?又有哪一回成功过?”

    “是人家看不上我!又不是我的错!我看你呀也别再整那些个有的没的,结果只有一个:白搭!”

    “你说什么?!”刘芙蓉此刻被彻底点爆,扔掉手中的绣花鞋,弯腰拎起胆敢口出狂言的大胆之徒的右耳,再一个旋转。

    “诶……诶……别揪我耳朵……疼……疼……别拧别拧,我的好婶子,有话好好说嘛,呀呀,轻点轻点……扯下来了扯下来了……”

    看官们不用惊慌不用诧异,这不是闹剧更不是惨剧,它是一场实实在在的悲剧!

    “哼!疼是吧?疼就对了!还敢给我跑!这半月你见我就跑,害老娘为了追你磨破了两双上好的兰秀坊布鞋!你翅膀长硬了是不是?嗯?让你去相亲又不是要割你的肉喝你的血!要不是看在你仙姐姐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照顾你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呢!走!现在就跟我走!我和你说,这回这个可是个绝色!婶子我绝不会把歪瓜烂枣往你这推,你不去以后有你后悔的!”

    “诶诶,婶子,你先松开我的耳朵,疼……”

    “我不松,这回我是狠了心了,若你还不肯好好听我的,我就死也不放手。”

    “婶子,婶子,明天行不?眼看戌时就到了,我今晚还得打更呢!要是砸了这饭碗我可真喝西北风了,更别说养相公了。”

    一听手下之人提到“饭碗”,芙蓉看了看天色,是不早了,她开始犹豫,这娃她爹娘给她留的那点产业早被她败光,要是没了“饭碗”……不行,那可使不得!

    随即语气缓和了许多,但揪紧耳朵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保证!”

    “我保证!”

    “好,明日午时,我在月亮湾为你们订张席,要是你敢不来或迟一刻,我就将你藏在西厢那一屋子的破烂全烧了!”

    “啊?不带这么狠的吧?!”那可是裘腰这一生视若生命的宝贝!为了宝贝,明天只好豁出去了!

    “哼!走着瞧!”

    “那见了面,那事还瞒着?”裘腰怯怯地询问道。

    “当然得瞒着!”

    “哦!”

    “你可别和上两回那样,主动暴露实情把人吓跑了!婶子不是和你说了嘛,待洞房花烛夜,生米煮成熟饭后再说!”

    “那要是别人问起呢?我都十九了!还这境况不太正常吧?”

    “你傻呀?!平常看你倒挺能油腔滑调,一到正事就支支吾吾,字不成句!男人又不是没见过!多大的人了,见个男人还能脸红半天!我告诉你!明天你就是扯它十万八千里你也得给我瞒着!再错过明天那个好娃,我就撕了你!听见没?”

    “诶!唉……”裘腰懊恼地低下头,盯着脚尖钻地。

    芙蓉婶终是松开了手,再次瞪了一眼呆在巷口的裘腰,警告似的比了个恐怖的手势后,才复又蹲下捡起那只灰头土脸的蓝底小菊。花绣花鞋,狠狠地掸了掸鞋上沾上的灰尘,单脚站立,熟练地套上,这个动作似是做了成百上千回,一气呵成,浑圆的身子没有晃动半分,好一招“肥鹅独立”,高,高,实在是高!

    直到眼前那团人影消失在街的尽头,裘腰才晃过神来,揉了揉被揪的红肿的右耳,四下拍了拍印着鞋印的外裳,叹了口气,朝更棚走去。

    戌时一到,小腰又开始了她去年刚接的新工作:打更!

    工作时间七日为一循环,一三五晚上戌时至第二日寅时轮到她打更,二四六晚上戌时至子时她得上郡里最豪华的妓院“醉风阁”打杂。去“醉风阁”打杂其实是存了点私心的,小腰不仅好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爱写小人书,这件事迄今为止无一人知道。说起小人书一事,裘腰觉得实在丢人,所以一直没有向别人透露。印书商嫌她的书没有激情没有朝气,过于消极颓败,不愿为她印刷。没法,为了开创另一条致富之道,小腰很努力的打通所有关系走了后门进了“醉风阁”寻找所谓的激情和朝气。

    点上更香,扶出花了近一个月才研制好的“自动打更车”,小腰开始了她的“头更”任务。

    (看官们不要好奇不要惊讶,什么是“自动打更车”,详解马上会为您奉上。)

    一向自认为怀才不遇的裘小腰同学自从拖着双腿敲着铜锣一晚上走五遍三坊七巷后,终于在上岗后一个月爆发,开始争分夺秒地躲小黑屋研制省力方便又能遮风挡雨的坐骑。

    坐马车打更对于更夫来说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我们聪明绝顶的小腰同学却创造了洛川郡的第一个奇迹,“骑车打更”,车虽不是马拉,但也省力,斗篷的设计更是方便了雨夜的巡更。她从废旧摊上低价淘回别人用旧的马车轮子,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搜集回来的江湖人用的铁链武器等等一堆别人眼里的垃圾,做成了洛川郡第一辆人力三轮车。起先的车子没有踏板,小腰要靠双脚在地上滑行才能前进,不仅如此,还要腾出手来敲锣,很是不方便,经常摔的鼻青脸肿不说,还误了更时。经过一个月的改造尝试,小腰终于很好地利用了铁链,做了踏板,用人力代替了马力,还在位子上方将铜锣挂起,牵了一根绳子,挂在悬着的木槌上,只要坐在三轮车上,拉拉绳子就能出声。

    三轮车虽抵不上马车,速度也不行,但它毕竟省了力还可以遮风挡雨。小腰只要坐在车上,脚踩踏板,拉拉绳子,过一道街,穿一条巷吆喝几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夜五次,工作就算完成。

    打更工作经过改造后变的轻松许多,除了打更日子里的日夜颠倒,占用了许多钻“小黑屋”捣鼓宝贝的时间,其他的小腰还是可以忍受,毕竟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转眼已是五更天,敲了最后一次更,小腰骑着车子回了更棚,一切收拾妥当后,揉着睡眼惺忪的眸子推着车子往家赶。

    清晨的街道还在沉睡,酒楼铺子都还未开门。

    穿过几条街道,天已经蒙蒙亮,衙门里已经开始点卯,路上也渐渐的出现了三两晨起卖早餐的小贩。

    “小腰,下工啦?来,你源叔特地给你炸的油条,趁热吃着,瞧你那小身子膀,瘦的真叫人心疼,赶紧招个好人家的男儿,回去给你分担分担。”

    “谢谢源婶,哪个好人家的男儿肯嫁我这破落户啊,要不源婶给物色个?嘿嘿……咱要求不高,身高八尺,貌比潘安,有状元之才,家产万贯就行了。”

    “你这滑头,大早上的竟说瞎话!耳朵凑过来。”

    “啥?”小腰咬了一大口手里的油条,边凑了上去。

    “你不会是还忘不了那不要脸的负心汉吧?人都跑了,你还为他守什么?赶紧听你芙蓉婶子的话,去相一个!很多鳏夫长的都不赖,别再挑三拣四的了!听源婶一句话,男人吗,能干活能给你暖被窝就行,没那么多规矩,来年抱个大胖女儿才是真!”

    “婶子瞎说什么呢!我裘腰是那种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吗?你们等着瞧,改明儿我就娶个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天仙般的人儿回来暖被窝!哼!这油条今儿个炸的不够酥,告诉源叔,面太厚了。”裘腰再次狠咬一口手中的食物,不再搭理源婶在身后的念叨径直回了家补眠去,今日还有一个相亲会要去呢!

    落花流水宴

    “姑娘今年多大了?”

    “十……”“九”字还未出口,就被旁边之人狠狠的踹了一脚。

    “哎呀,韩公子,我们家小腰今年十五。”

    “啊?婶子,我……哎呦!”又是一个猛踹。

    “才十五啊?我都二十二了!”男子微皱了一下眉,若有所思道。

    “韩公子,其实我……”裘腰刚想开口解释,就被一旁的刘芙蓉瞪眼警告,立马噤声。

    “其实我们家小腰虽说只有十五岁,但她心智却成熟的很,你看看这腰板肥臀,保准能一年抱俩,韩公子初来乍到,不知道小腰在我们这有多受欢迎呢,我是看着公子人好,才舍得将小腰介绍给你的,公子不会是嫌弃她年纪小吧?”

    “倒也不是。那小姐家可有父母兄妹否?”

    “没……爹娘早就过世了,只有一个干姐姐,但前些年嫁去京城了,家中就我一人。”女子偷偷望了一眼对座的男子,柔声应答。

    “那就是孤苦一人喽?”韩公子才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哎呦,韩公子这你不用担心,没有爹娘,虽说不能尽儿孙孝道,但却没有负担,省钱省米,你要是嫁进来,还不要受岳丈岳母的气,没有兄妹,就没有家产纷争,这不更欢乐吗?虽然这么说不厚道,但这总归是实实在在见的着的好处。”刘婶再次抢话成功。

    “也罢,那家中宅子府邸可够住?”

    “啊?”

    “够够,裘家在洛川郡可是个大姓,那宅子在整个洛川郡近几十年都是数一数二的气派,绝对够住,公子尽管放心就是!”

    自从裘腰五十次相亲失败后,刘婶再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单独会面,今日硬是坚持“三人行”,在一旁帮衬着她,毕竟这样一个不知裘腰底细的外乡绝色美男错过了,可就再也等不到更合适的了!所以,这回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韩公子没再说话,转头望向窗外,脸上表情瞬息万变。裘腰与刘芙蓉皆紧张着盯着他做出决定,虽说今日信誓旦旦要拿下这座高难度的“堡垒”,但毕竟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此男子容貌身材样样出众,文质彬彬,知书达礼,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只是不知为何会来到洛川郡,而且还要嫁作她人夫!更何况昨儿个,小腰还把人家吐了满脸茶水,虽说那公子定是不记得了,不然今日会面也不会如此随和,没有半点尴尬。虽然相亲气氛在芙蓉的带动下一度高。潮迭起,但自见了这男人,小腰心就凉了一截,再看人家不冷不热的态度,心底也不再抱任何希望。

    半晌,男子依旧一声不吭,连士气一度高涨的芙蓉婶也未免气馁。

    “公子,您看看,这亲事……”

    “好吧,就这么定了吧?”

    “噗……”小腰一口气没上来,又喷茶了。

    就连淡定如老佛爷般的刘芙蓉也大吃一惊,一时没有晃过神。

    “不过……我要在三日内行礼成亲!具体事宜就按当地风俗吧!我就住在月亮湾天字三号房,有事再商量。”韩公子说完后竟起身面无表情出了门去。

    小腰和刘芙蓉怔了大半天都没有晃回神。

    “婶子,他……他同意嫁我了?!”

    “好……好像是!”

    “你捏捏我……”

    “哎呦!你真捏啊!”

    “疼不?”

    “废话!我捏你试试!看你疼不疼!”

    “疼就对了!哎呦,我的姑奶奶!你要大喜啦!我得马上拉你赫大伯商量去,怎么着也得先混过洞房花烛夜!缺的家具物什,我们几家给你先凑上!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不怕那公子哥反悔!”

    一阵风的功夫,房里就只剩小腰一人了。

    成……成亲?裘腰还没有回神!难道自己真要再次成亲?她不想,一点也不想!这两年来,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偌大的裘家大院硬是被她败的家徒四壁,似乎只有堕落再堕落,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形才能不去想不去看!男人?哼!越是英俊的男子越是不能相信!即使是相爱相依四载的枕边人也会在你毫无防备之时“捅你一刀”!更何况才见了半个时辰不到就愿意入赘的陌生男子!此时的裘腰从心里往外不停地冒着寒气,心底那平时不敢不愿碰触的禁地在不停的抽搐挣扎!她有不好的预感!很不好!似是抓着了点头绪,但一溜烟又没了影。

    大喜之日定在三日后,日子虽不是大好,但在三天的时限里还算是不错的。

    裘家只剩裘腰一个独苗,邻里乡亲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对她的过往既心疼又愤慨,好不容易帮她再次谋得了一桩婚事,大伙都尽心尽力的帮忙。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事情也许不会如她想的那般糟糕。

    因为新郎是外乡人,所以一切都从简了,但裘府也被装饰了一新,不复往日的颓败。吉时已到,新郎新娘准备拜堂,由于两人皆无高堂在身边,大伙就推了刘婶和赫大伯坐上那家长的位置。

    事情发展到现在,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大伙都很高兴,气氛很融洽,除却身边新郎那隐藏的很好的不安情绪。

    身边的大伯大婶,自小的玩伴叽叽喳喳地起着哄,裘腰一一应付了过去。牵着小腰的厚实大手很冰,还在微微的颤抖冒着汗,一点也不似以前那个人那么柔软热乎,小腰叹了口气,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胡思乱想什么?难道还在期待那个人会回来抢亲不成?她苦笑了一下,稳了稳情绪,准备拜堂。

    “一拜天地!”裘腰被红盖头遮着脸,只能看见对方垂下已经握的暴青筋的双手,男子不安的握紧放松再握紧,终还是与她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座上赫叔、刘婶笑的合不拢嘴,高兴的连连称好。

    “夫妻交拜!”最后这一拜礼成之后,裘腰就要作他人妇了,一时之间,裘腰有些晃神,好似回到了六年前,也是这么个场景,那时的心情是何其喜悦何其期待,可是如今……

    司仪见新郎新娘皆无动静,又喊了一声,

    “夫妻交拜!”

    厅内披着红衣的两人依旧没有反应,这时裘腰身后的葵花低喝了声:“小腰!”

    小腰猛的清醒,惊觉气氛有些不对,忙准备低头拜礼,罢了罢了,这位公子也算与她有缘,模样又周正,她还在奢求什么呢?这次一定好好珍惜好好过日子!

    “夫妻交拜!”小腰弯下了腰,但新郎却是面朝门外,没有动弹。

    喧闹的大堂霎时安静了下来,谁也不知道新郎官到底要做什么?就差最后一步了!大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夫妻交拜完就算礼成,可是……本该交拜的,却只有新娘一人弯下了腰。

    裘腰觉得不太对劲,稍稍抬起了头,透过丝薄的红色盖头,见新郎官整个身子缓缓的转向门口,情绪显得有些激动,并没有与她对拜。又过了一会,安静的大堂开始窃窃私语,大伙的注意力被门外的女声吸引。

    “韩文宣!你非得逼我至此吗?”

    对面之人终是晃了晃,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虽然隔着红盖头,但小腰却似乎还能看见他在笑,是发自心底如释重负的笑。他笑起来真难看!真的不是一般的难看!小腰被眼前男人绚丽的笑容刺的睁不开眼,现在想来,全名叫韩文宣吗?真傻,她真是傻!一次又一次犯这种低级错误。

    “你终于还是来了!”新郎笑的灿烂,随手扯掉胸前的红花,大步朝门口走去!

    婚宴已然成了场闹剧,大红的喜字更是讽刺着堂内众人!

    刘婶不愿意了!这抽的是哪门子的疯?外乡人竟欺负到她们头上了?开玩笑!她们家小腰近段好不容易才从走出两年前那倒霉悲催的阴影,乡亲们开导了这么久才见些起色同意相亲再婚,被一个外乡的臭小子这么一闹又回去了,说不定还会更加自闭厌世!而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要不是她逼着小腰成亲,也不会出现如今天这般局面。

    “韩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芙蓉婶子起身一个箭步冲到韩文宣面前,摊开双手拦道。

    “刘大婶,实在是抱歉,这事全是韩某的错,我会双倍赔偿各位的损失,今天这亲,我是断不会结的!”

    “他说什么?”“什么玩意啊?!”“长的俊点就了不起啊?”“芙蓉婶是怎么找的人啊?真是的!小腰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对啊!小腰以后可怎么办哦,还那么年轻!”“所以我说,长的俊的男人没一个是好鸟!”……

    大堂众人皆愤愤的指责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乡亲们,操家伙!堵住这个骗婚的臭小子!敢在我们地盘上撒野!看你是不想活了!”赫大伯也沉不住气了,太欺负人了,当我们小腰是什么人?

    “就是就是!”葵花一马当先,顺手操起一旁抬嫁妆的扁担,就要冲过去揍人。

    局面越来越混乱,那韩公子皱着眉头,大声道:“大家冷静,是韩某不对,但你们也太将婚事不当回事了,哪有这么容易就成亲的?才见了一回……”

    “哟,瞧你的意思,还是我们有错在先?”

    “韩某也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就是!”“我们小腰的名声怎么办?”……

    场面混乱不堪,大伙好像都气极,皆拿起了锅碗瓢盆,准备大干一场。

    这时,一阵香风飘过,门外突然伸进一根色彩艳丽的锦缎,韩文宣眉眼一弯,伸手拽住,起身轻点一旁的桌子,整个人借着力腾空跃出。众人还未晃过神来,人已经不见。

    随后一声巨响,大堂正中的喜桌上多了三锭黄金!

    “这点金子就当弥补裘小姐的损失和支付这次喜宴的花销,韩某实在是对不住了,告辞!”

    “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众人皆跟着追了出去,没人注意到大堂上已经掀了盖头的新娘的脸。

    悲伤而绝望!

    最是那一眼

    望着混乱不堪的大堂,好不容易凑齐的桌椅歪七扭八的躺倒在地,桌上、地上满是坚果喜糖,客人们都已散尽。刘婶和赫叔领着一帮人追着新郎讨说法,今日的裘腰比两年前更加不堪!两年前一封休书被迫下堂,两年后一朵红花任人踩踏。

    “小腰,都是我娘的错,她老糊涂,眼睛不利索,人也没看准,你别往心里去!”

    “腰子,那男的长着一副僵尸脸,一看就是克妻命,不要也罢,姐姐下回上京城给你找个比他好百倍千倍的去!”

    “对,额头窄细、印堂发黑,命定不长!咱不要也罢!”

    “小腰,你倒是说句话啊!”

    “腰子,你可别吓姐姐啊!”

    ……

    望着目光呆滞、一语不发,瘫软在地的某女,堂上三人急红了眼。

    劝了好一阵也没啥起色,三人迅速围成一圈,如此这般的分工安排。

    谈妥后,三人各自扯红布摆桌椅扫大堂。俗话说得好眼不见心不烦,将这些碍眼的喜色全消除了,也许小腰就会好了。

    正当三人干的热火朝天之时,地上的人儿突然起身如游魂般地朝门外走去。

    “小腰,你上哪去?”

    “裘妖精,你给我回来!”

    “腰子,回来!”

    葵花、萝卜还有秋香皆扔掉了手中的活计追了出去。

    裘腰披着红色喜服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酉时刚过,华灯初上,本该是她的良辰吉日,却剩她一人独自舔伤。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不知是自己真的如此遭人厌还是那些男人瞎了狗眼!她裘腰有什么不好?没脾气肯吃苦!身材长相在南溪街也是数一数二的,不就是喜欢捣鼓一些小玩意嘛,说什么和破铜烂铁待的时间都比和他待的长!说什么男儿志在四方不可偏据一方!说什么做了四年的的饭菜都抓不住他的胃口!说什么成了亲后就不再会收拾打扮自己,成天跟个游魂似的衣冠不整!借口!一切都是借口!他早就盘算好要离开她的!不然不会在大吵的那一刻就能拿出休书,提起包袱头也不回的走!

    成了亲就不能再坚持自己的兴趣爱好吗?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为他做了四年的饭菜也讨不了他的欢心吗?不收拾打扮自己还不是为了省下钱给他置办新衣书籍!男儿志在四方也不必休妻啊!裘腰心底委屈!很委屈!两年前男人义无反顾离去时她没有哭,这会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什么嘛!两年前送走了一个男人,两年后又再送回这么一个男人,婚礼上新郎跟别人跑了,浪漫在别人狗血在自己!老天,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小腰精神恍惚地来到一个小夜摊,摊子生意有些冷清,老板还算和气,没对一身红妆的小腰多加关注,上了小腰点的酒菜就忙别的去了。

    “什么东西!”小腰泪流满面,低声咒骂,一杯接着一杯不停地往肚里灌酒。

    几杯酒下肚,小腰已经略有醉意。

    “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你,还有你,说,是不是?男人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小腰耍着酒疯,胡言乱语。

    “啪”!杯子被小腰重重地摔在桌上!

    由于成亲的时间过于仓促,刘婶她们忙了三天三夜才把大堂整的像模像样,小腰也没闲着,制衣办货,今日更是没吃一点东西,上祠堂拜祖先,风俗礼仪都过了个遍,这会空腹喝酒,胃里火辣辣的烧疼,三日来的身心俱疲让裘腰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她趴在桌上嚎啕大哭,隔壁桌的人三三两两被她吓跑,小摊老板还真沉得住气,客人们跑光了,也没过来赶她走。

    小腰见没人管她,更加肆无忌惮地嚎哭起来。

    哭到累了,自觉没趣地匍匐在桌上抽泣,呜咽地闷嚎。

    “你这贱奴!倒霉的乞丐!滚开!脏死了!别在这挡道!”

    “哟,薛大官人,里面请里面请,我立马将这个垃圾清理了。”

    待客人进了店,瑞福堂的掌柜立即撤掉谄媚的嘴脸,用脚踢了踢脚下之人,地上之人拖着一条动弹不得的腿艰难地挪了挪。

    “还是个瘸子!来人啊,快把他搬走!这样倒在我店门口,还让不让人做生意啊!快搬走快搬走!”

    “老板,很脏耶!真要搬吗?要不将后院的毛驴拉出来,把他绑上拖走?”

    “也不知道死了没?随你们,反正立刻将他拖走!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算了!垃圾!”

    “是,掌柜的!”

    “要死也死远点!还劳烦我们费力将你拖走!今天不知触了什么眉头了!竟摊上你这么个破玩意!阿三,快过来帮忙!我去牵驴!”

    “阿二,他翻不了身,太臭了,我绑不住他!怎么办?”

    “娘的!揍他!我就不信他真动不了!”

    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传来,小腰止住了哭泣,抬眼望向对面瑞福堂前的几个人围着一个乞丐殴打,乞丐似是疼痛难耐,艰难地翻了个身,暴徒们忙将绳子穿过,把他系牢,再将绳子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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