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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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听他这个解释,我心里冰封的寒冬才稍稍回春了,怎么说这也算对我的一种认可,我又开始傻乎乎地乐了!

    周大妈很从容地补充了一句:"哦,对了,秋总监还特地表扬了这方案,他很少夸人,基本上这就是对你的一种褒奖了!"

    我连忙受宠若惊地谦虚:"灵感是全组思想碰撞出来的嘛,更少不了您跟陆总的指导,成绩属于大家,属于大家。[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出了办公室我迫不及待地想拿这消息镇一镇盛煜,姐姐我也是个厉害角儿,看他以后还敢小瞧我,动不动就叫嚣叫我给他沏茶倒水发资料去!结果我一个电话打他手机上,关机!他一大忙人,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向来是24小时待机!我又打他办公室电话,一样没人接,我有点急了,心说怎么回事?我今天还就想跟他显摆显摆,我就不信我还找不着个显摆对象了!

    我直接打到小杨那儿,我说:"大白痴跟哪儿猫着呢,我找他有事!"

    "谁?"小杨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才说:"哦,你老……盛总啊,他不久前刚跟罗秘书出公司了,什么事啊?"

    这消息叫我挺郁闷,满腔激动的热情一下子就淡了好多!可我转而一想,跟谁显摆不是显摆啊,跟大白痴显摆说不定他还得打击打击我,跟小杨显摆,那就叫"分享成功的喜悦",不比跟他显摆有意义么?

    想到这儿我音调高八度,音色亮三分,再加点充沛的感情积淀,我说:"小杨告诉你个好消息啊,我出师大捷,姐姐我成功打响了开山第一炮!方案通过了,马上要制作啦!你是不是也觉得挺高兴啊?哈哈!"

    "靠……人不如靠己啊……你等等我出去跟你说!"小杨估计又想张嘴冒脏字来着,估计是身边有同事才不好意思改口了,我心说这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骨子里就不是个淑女硬是得瑟着装小红帽儿,我真想问问她怎么给大白痴通知开会的!

    很快小杨的声音又传过来了:"莫菲你还挺牛啊,还真捣鼓了点儿正经玩意儿出来,我还以为你就会吃吃喝喝跟资本家玩玩过家家呢,还真有两把刷子!哎,我现在有点怀念我的创作生涯了,我杨露那也是个创作型人才啊,可现在沦为你跟你老公的奴隶了……"

    我说:"你少没良心!当初是你自己说你想进盛氏不管什么职位秘书也不错之类的话,我可是厚着脸皮推荐的你……"

    我没说完小杨就开始反驳:"去你妈的厚着脸皮,我就这么叫你拿不出手啊?"

    我也急了:"去你妈的!就你这满嘴放炮的劲儿我脸皮薄了能把你往外扛吗?还‘靠人不如靠自己’,你他妈自…慰呢吧!"

    "我靠莫菲!你别逼我!"小杨跟疯了似的,"咱俩谁上不得台面啊,你刚才那词儿是他妈从上面还是从下面冒出来的啊?我跟你说,咱俩谁都甭鄙视谁,都他妈一个茅坑里的石头,哦对了,还有妙妙!"

    到极限了到极限了!我强烈控制自己这样的对话不能再进行下去了,我说:"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回去收拾东西下班了!我就是想告诉你,姐姐我今天心情大爽,你得为我高兴,拿了奖金我请你腐败去,期待吧,拜!"

    我没等小杨继续吭声就挂了电话,一时神清气爽,一边来着京剧《穆桂英挂帅》选段,一边迈着方步踱回了办公室:"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够属于他人。番王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兵……"

    我一路狂飙回家,想着见到盛煜之后我得好好把我的丰功伟绩描述描述,结果一到家,就只有一只白毛大狗迎接我,盛煜不在家,周嫂还在厨房忙活。我摸摸撒旦的大脑袋,我说:"你知不知道你那混蛋情夫去哪儿啦?"它朝我腰上拱了拱,我说:"瞧你这小贱样儿,终于觉得我好啦?早你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我正说呢,外面车灯一闪,大白痴回来了,lucifer一看正主儿回来了,立刻原形毕露撇开我撒丫子就窜出去了!我出门一看,大白痴胳膊下夹了个特大号玩具沙皮狗走了过来,狗尾巴还还一甩一甩的!

    我看得有趣说:"你都三十岁的人了你还真童心未泯啊,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爱好!"

    他扯着嘴角笑,一手搭在我肩膀上,揽着我边走边说:"我给你买的,给你晚上睡觉抱着的!我自己才没兴趣抱这玩意儿,没曲线没手感没意思!"

    我一脑袋黑线!我说:"你又玩什么花样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瞅我笑了笑:"在商场的时候馨馨看到个泰迪熊说很喜欢,我觉得女孩子可能都喜欢这类东西,顺道也给你买了一个。不过我觉得那小熊不适合你,这个好,沙皮跟你才配!"

    我:"……"

    我酝酿情绪,酝酿情绪,我不给他点color…see…see,他见缝插针讽刺我还上瘾了!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狗就往他脑袋砸了下去,真想砸他个脑震荡让他彻底白痴到家!

    他一边躲一边朝楼上跑,我直直就扛着狗追了上去!我俩在卧室张牙舞爪做了几圈圆周运动,我终于没劲了,坐在床上呼哧呼哧喘气,心想这家伙体力真好,我忘了他没事就喜欢带着他白毛小情人跑小湖边儿折腾两圈儿去!

    他看我安生了,慢悠悠朝我晃了过来,在我旁边坐下了。

    "莫菲,我要出差了,这次要久一点,大概一星期或更长。"他说。

    "哦。"我忽而有些异样的感觉。

    "你……抱着它会暖和一点儿吧。"他淡淡地说,我心里没来由地揪了一下,我原以为他送我这么个丑东西只是想打击我。

    "……虽然,这效果没法跟我的体温相比……"他好死不死地又补充了一句,我酸溜溜的感动瞬间就被雷飞了!小样儿的盛煜,你现在离我这么近,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看我不打死你!我狞笑着举起大狗朝他招呼了过去!

    [【卷二 怎么就爱了】:第60章 我没偷袭你]

    白金卡的广告已经开拍了,摄制组两头忙,一边架机拍摄影视版,一边取材平面广告所用的照片,我跟着后者一通忙活,选模特,选场景,改细节,晕头转向地过了三天,到了最后一组照片时,男模牵着一只拉布拉多犬出现在我眼前时,我不自觉地想起了盛煜跟Lucifer,我觉得后者似乎更适合做这组照片的模特——眼前的男模虽然高大健壮,但总觉得少了点儿味道,而拉布拉多犬的气势也比不过撒旦!

    盛煜自是不可能亲自上阵,但我执意要换个模特。制作组开始不同意,他觉得现在的组合就很不错,况且照统筹部的计划,今天就应该拍完进入后期制作了,临时再变影响进度!我百般无奈之下,只好退而求其次,我说那么至少也要换条狗,一个成熟性感强悍的男人跟半大的拉布拉多犬站在一起未免显得小气了些——不知道是不是看惯了家里那只大型魔鬼的风度气质,现在小型犬乃至中型犬完全入不了我法眼!

    小组负责人有点不耐烦,冲我就嚷开了:"你当换狗容易啊?这广告得拍出品味来,大狗多得是,珍贵的纯种的漂亮的气场还要强大的,你叫我一时半会儿从哪儿找去?"

    我想了想说:"有,有!我能找到,我有只大白熊犬,绝对够腕儿!你让大伙儿先休息会儿再拍,我现在就去牵它来!"

    对方一听我这话,忽然乐了:"没看出来啊莫菲,你还不忘给‘自家人’留机会!行,去吧,快着点啊!"

    我一路狂飙回家,Lucifer正懒洋洋地趴沙发上养神儿,老远见我进门,跳下来伸个懒腰出来接我了!我拍拍它脑袋说:"小帅,给你个表现的机会,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名将风范!走,跟姐姐拍个广告去,你可得给我好好表现!"

    撒旦瞪着眼睛瞅我,我就知道这二白痴没听明白!我才不管它听没听懂,我转身朝外走,吆喝道:"走了,Lucifer!"这话它懂,屁颠屁颠就跟我跑出来了,一路摇头尾巴晃,兴奋不已,我心说盛煜几天不在家也没人带它出去疯,估计快在家里憋疯了,这一下心里不定怎么美呢:撒旦我终于又重现江湖啦!

    一上了车,Lucifer立马开始警觉了,大概是觉得这不像是放风更像是绑架,连带着或许还嫌弃这车的档次不够,直挺挺站立不动,眼睛贼溜溜转了两圈儿之后开始死死盯着司机,把组里这位四十多岁的大叔吓得哆哆嗦嗦发动了两次才把车开上了路!一路上他跟我话也少了,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瞄瞄身后的魔鬼,提心吊胆着它是不是要扑上来……

    我正看得有趣呢,大叔开口了:"小莫啊,这是你养的狗啊?这,这也忒吓人了,你瞧它那眼神,这哪是狗啊,这比华南虎都不逊哪!"

    我嘿嘿一笑说:"孙哥你真逗儿,你见过华南虎啊?"

    "见过啊!"他见我嬉笑,自己也放松了不少,一本正经地说:"要说猛虎,那还是得数华南虎厉害,什么东北虎、孟加拉虎都不是个儿!去年我到陕西出差,一姓周的哥们儿给我看了张他在山里拍的华南虎照片,嘿,你还别说,那气势……"

    他没说完我就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撒旦搞不清状况,看车里这么热闹,呜呜哼哼了两声,兴头上的孙哥一下就老实了,闭嘴开车,专心致志瞻前顾后,真好玩!

    终于到了拍片现场,我领着撒旦一现身就把现场的人全镇了!我这心里,美!我头一回体会到了盛煜养Lucifer才有的那种成就感,太给我长脸了这大白毛儿!

    组里小范同学离着老远冲我说:"莫菲,你真有派头嘿,美女与野兽,这气场儿,比巫山那山鬼还销魂哪!"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真正开拍了我才感觉麻烦了,现场环境太乱,撒旦完全是作战性质地警觉,警惕每一个人,这跟盛煜带它去散步看到外人不一样,那些人跟它都没关系,可现在它觉得这些人全都在打它的主意,瞧它这劲头儿,只要一时气不顺说不定就开始攻击了!

    我一阵头大,幸好盛煜教得好,只要不威胁到它性命,没主人的命令它是不会妄动的,对这一点我还是相当自信的。[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为了叫它放松下来站上跑步机,教它学会享受这高科技玩具我累出了一身汗,其他人插不上手都躲得老远围观,摄影师架着相机等烦了干脆靠墙歇着去了,那条拉布拉多犬猫在个犄角旮旯兴冲冲地望着Lucifer,没准儿正幸灾乐祸呢,心想小样儿的大白毛抢我饭碗,你专业么?

    拍完收工时都晚上九点钟了,我很不好意思地跟大伙致歉,我说都是因为我临时改方案才叫全组加班辛苦拍摄,真对不住!组里人还都挺体谅,说不是什么大事,没耽误进度还提升了质量挺好的,还有这白毛大狗也挺叫他们开眼,总而言之就是这一天过得还挺有意义!

    我拖着快散了架的身体回到家,自己没顾得上歇着,先给撒旦洗了个热水澡,它可是盛煜的宝贝,我不能委屈了它!给它吹干身上的毛时,它安安静静站着不动,巴巴地望着我,它不发狠的时候温和得像只大猫。

    许久之后我关了吹风机,甩了甩手,顶着它脑门说:"你这家伙,怎么长这么多毛啊,还这么厚实,吹得我手都酸了……"

    说这话时,我有点想盛煜。

    卧室里安安静静的,安静得我有些不习惯。我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在小梳妆台前坐了一会儿,几滴水顺着发梢滴在了我脖子上,滑进了睡衣里,有点凉。小吹风机就在我手边,盛煜说,我没给别的女人吹过头发,只有你。

    "我没给别的女人吹过头发,只有你……"

    "怎么长得这么慢呢……"

    我捋了一缕发丝,确实,尚不及肩。

    镜子里的人笑了笑,笑得有些落寞。吹风机开始轻声嗡鸣。

    我将灯关掉,身体的疲乏不能代替睡意,我睡不着。身边的位置空空的——习惯很可怕的,这我明白。

    那只大沙皮狗已经横在沙发上裸睡了三个白天三个晚上,我在想它会不会冷?

    犹豫再三我决定把它抱上床来,就让它睡大白痴的位置吧,枕大白痴的枕头,盖大白痴的被子,它比大白痴乖多了,不会半夜偷袭我。

    我借着小壁灯幽幽地光亮跟丑沙皮对视了一会儿,最后翻身沉沉睡去。

    天亮时我觉得脸上毛茸茸的,一睁眼一抬头,沙皮大狗正在我怀里瞪着眼瞅着我,那表情分明是在向我抱怨:我乖啊,我老实,我不偷袭你,可你偷袭我做什么?

    [【卷二 怎么就爱了】:第61章 竟然是他]

    这几日妙妙很安静,不吵不闹喜怒无形的,我跟小杨都觉得这平静背后肯定还酝酿着大风波呢!我在电话里问妙妙沈莉那事怎么着呢?她说就这么着呢!我又问哪么着呢?她说你别问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觉得沈莉这事是把妙妙打击重了,这要搁以往,她越憋屈越显得活力二八,非把场子找回来不可!可现在她这个不肯吃一点亏的人这么淡定,我觉得都不正常!想是这么想,可人家围成里头的事,我跟小杨望洋兴叹还真插不进手!

    小杨最近也忙得不行,年底了一大堆事,盛煜还撂挑子躲了,带走了唯一的男秘,总办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全都是他几个助理跟秘书室三个女人在协商处理!说是三个秘书,罗馨其实不怎么算数,小杨说她平素处理的事情都很简单,会务,接待,基本上不涉及实质性工作比如外访、洽谈、回复什么的。

    除了日常事务,小杨还有个重头项目,那就是协调元旦晚会。有天晚上我俩都发神经睡不着觉,打电话闲聊,她跟我感慨说:"莫菲呀,我觉得人这一辈子太累,不管你地位多高,身价几何,哪个都逃不脱辛苦!早几年我还羡慕那些明星,整天蹦蹦跳跳嘻嘻哈哈大把钞票往回抓,可我越来越觉的不是这么回事,你就说如眉吧,如眉你知道吧?就那小歌后!她比我想象的还不容易!"

    我嗯了一声说:"早我还想问你呢,来吗她?她一夜出名,现在正火,我周围人都盼着见真神呢!"

    小杨说:"定了,来!哎你知道她要多少出场费吗?"

    "多少?"我问。

    "30万!"小杨说。

    我茫然地"哦"了一声说:"这行情我不太了解,我就知道她们张口都挺豪放的!"

    小杨说:"其实吧,某种程度上明星更像出租车,他们的主要市场还是平民大众,被关进红楼里专职伺候几个人的毕竟还是少数。你甭看他们活跃八方高高在上光彩炫目的,其实也不是个自由身,他们就是经纪公司的产品,说白了还是卖的!你就说这如眉吧,造星运动造出来的,一夜之间光芒万丈,可很多事她自己做不了主,两首歌,30万出场费,公司分走九成,还不如出租车交份子钱呢,留自己腰包里的没几个子儿!"

    我唏嘘着"哦"了一声,小杨说:"对了,各部门不是正报节目呢吗,有你吗?"

    我瞪着天花板说:"他们说,我要是报名就叫我提前转正,要不配合就叫我提前滚蛋……"

    小杨呵呵笑着说:"那就是有呗!要不咱俩还来那《魂斗罗》吧,震死他们,哈哈……"

    我一听她又开始不着调了,我说:"要丢人你自己丢去,我怎么也得弄个有内涵有品位的节目啊,怎么说我上学那会儿也是出了名的才女啊!才女你懂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清音曼舞样样都能糟蹋才行!我准备弄个傣族舞,展现一下咱女性的柔美……"

    小杨贱兮兮地说:"嗯,虽然不能跟杨丽萍那真孔雀比,你这只山鸡糊弄糊弄我们还是够份儿的……"

    ……

    我俩嘻嘻哈哈发疯互损了会儿,小杨忽然来了句:"莫菲,我觉得你老公不像你说的那么恶劣,才貌都属上品,魅力还是挺大的,你怎么就不感冒呢?哦对了,我跟你说啊,我觉得你家那妹妹可不单纯,对你老公不单纯!"

    我笑笑说:"我知道,姐姐我火眼金睛见她第一面我就知道!"

    小杨叹了口气说:"是啊,你不在乎,没准儿你还巴不得她搅和黄了你俩呢……莫菲,有时候我很惋惜你的婚姻,你跟盛煜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俩人啊,偏偏弄得不尴不尬的……"

    我打了个哈欠说:"不行了,我困了,咱睡吧,要不明天又起不来了。"

    小杨无奈地哼了一声说:"那睡吧,我挂了。"

    我翻个身,墙上的大照片微微反着光,盛煜的笑看得我心里酸酸的。

    我这是让人惋惜的婚姻,不被祝福的婚姻,没有爱只有博弈的婚姻。我跟盛煜般配在哪里?近来我在他面前,时而会觉得卑微,而这种感觉是初婚时从来没有过的,这让我不安。盛煜永远是沉稳睿智心机深重,这点我自愧弗如,而他时不时耍耍孩子气使使坏我又不能免疫,我甚至有点喜欢他坏笑着冲我挑眉毛,很性感。

    我会输吧?他离开五天了,五天没有一个电话,没一声问候。

    他在时,他那么真实,他离开,又虚幻得好像从来就没来过。

    我想哭,喉咙却像有什么东西堵着。

    第二天我果然起晚了,一睁眼都九点了,我懊恼地发了会儿怔,正准备火拼到公司去恕罪呢,电话响了,我一看医院打来的,一阵紧张了,抓起来就问:"是不是我爸爸……"

    "您别急,别急!"打电话的是我爸的主治大夫,沉稳地安抚我说:"莫先生没事,我是想跟您说,今天一早各方专家全部到位,院方已经做好了会诊安排,您要是有时间可以到医院来一趟……"

    我连忙说:"有有,我有时间,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我反而更激动!自我爸住院以来,每次看到院方的电话我都不可自已地精神紧张,这几乎快成为一种折磨了,我期待而又害怕。我现在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次专家会诊上了,我觉得只要我爸能好,过往我受的所有委屈挫折都值得,即使要再承受更大的辛苦我也毫不含糊,我只要他能醒,能好起来,能冲我笑叫我一声"菲菲",我是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拿来换的。

    我跟周大妈请了假一路杀往医院,先冲到我爸病房里一看,空荡荡没人,我慌慌张张不知往哪儿去找,这时候一个小护士过来了,我揪住她就问:"人呢?这房里的人去哪儿了?"

    小护士怯怯的像是新手,小心地问:"您是莫小姐吗?专家正在会诊呢,检查完就送莫先生回来的,没事的您放心,别急!"

    听她这么说我激动的心情才稍稍平复,我问她:"在哪里,哪里会诊?"

    小护士告诉我地方,我撇开她就找了过去,手术室地灯亮着,我在门外焦急地转悠,这情景像极了我爸出事当天入院的一幕,我一遍遍抬头看灯,那时我以为我爸出来便可以冲我笑,我没想我等来的却是一个漫长的沉睡……我正一团乱绪的时候,手术室门开了,我连忙迎过去,出来的第一个人我不认识,是个50来岁头发花白的老专家,第二个人却让我惊呆了,竟是蓝旋!

    [【卷二 怎么就爱了】:第62章 竟然又是他]

    蓝大侠,不对,是蓝大夫,蓝大夫要请我吃午饭,一时间我有点受宠若惊,前一刻我还当人家是地痞流氓鄙弃呢,后一刻人家就皇袍加身了,一下子跃成了高高在上握着我爸生死的主儿,这反差太大又来得太突然,我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

    坐在他那辆"死了都要二"的车上,我一直望着他温和完美的侧脸发愣,我现在明白他跟盛煜俩人最大的差别在哪儿了,他们一个是杀人的,一个是救人的,气质上一个冷峻,一个和煦,简直就是恶魔与天使的最佳诠释嘛!

    "干嘛一直看着我?"蓝旋说这话时并未看我,很自然地开着车。

    我有点不好意思,张口说:"你总是让我很意……惊喜,惊喜,呵呵!"意外换成惊喜,我懊恼地觉得这有点赤…裸裸勾引的意味。

    "是吗?"他微微一笑,"那就是说,我原来在你心目中的印象不怎么样?"

    "这个……"这个是事实,我乍见一身素白神态严谨的蓝专家从手术室出来,我脑子里立刻出现断层,我怎么也没办法把他跟那个在极致酒吧招蜂引蝶的花花公子联系起来,虽然他依旧帅气!

    但现在我竟本能地认为他可靠,说白了我是信任他"权威颅内科专家"的名号,可见拥有一个正经职业对一个人是多么重要啊!我对我以前有眼不识泰山的行为和心理充满了愧疚,我很实在地说:"嗯,这个,坦白说蓝先生……"

    "怎么一下这么客气?"他笑眯眯看我一眼说,"叫蓝旋,或者,直接叫‘旋’!"说最后一句时,我看到了他眼底的狡黠,我微微脸红。

    "蓝……旋,说实话,我原来的确觉得你也许就是个啃老的二世祖,我还曾一度怀疑你就是雅严,真是……"

    "谁?"他突然打断我说,"你怀疑我是谁?"

    "啊?哦,一个网友,叫雅严……真不好意!"我心虚地低头。

    "呵呵,你的网友啊?"

    "这倒不是,我一个朋友的。我几乎不聊天!"

    "哦——"他若有所悟地哼了一声,然后扭头看我,"你脸红什么?"

    "啊?我脸红……"我脸红了吗?我心想我今天怎么这么不在状态啊?不过就是一时遇到个意外的状况,人生哪里没点乌龙戏啊,心虚什么!

    蓝旋笑着转回头,一边开车一边说:"那现在呢,觉得我算个有为青年了?"

    "呵呵……"我一味地傻笑,笑了两声跟白痴似的说道:"嗯,嗯,有为,有为……"

    "哈哈哈……"这下蓝大专家笑得十分开怀,我一脸尴尬莫名地抬头看他,他把车一停,回过头来说:"要是我说,我就是雅严呢?"

    "什么?"这下我石化了!

    我消化消化,消化消化着……合着神魔一体的不只是盛煜啊?职业具有欺骗性,每个人骨子里都藏着另外的自我——可是他干嘛要跟我承认啊?我反正觉得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我痴呆症还正严重呢,蓝大夫开始给我医治了:"怎么了菲菲?我吓着你了吗?"

    我一听他叫我"菲菲",我回过神来了,这药真管用!我说:"没事,没事,就是觉得……呵呵,惊喜,惊喜……"

    "惊喜?菲菲你真是太宝贝了,跟你在一起我总是很开心!"

    我心想我跟你在一起我总是很惊心!

    "其实那次很偶然。"他一边说一遍解开安全带,看我又发愣呢,便又俯身过来帮我解,我反应过来连忙说:"不好意思,我自己来。"

    他笑笑说:"我几乎也不上网聊天的,那次是为了联系一个朋友,期间有个叫‘九生九世’的人加我,我们就很随意地聊了会儿,之后就很少再见了。"

    我心想就"随意聊了会儿"就把人小杨生活搅了个天翻地覆,要再多见几次还不得出人命啊?我说:"那你挺博学啊!"说完我就后悔了,这话题根本就不该再进行下去了!我今天真的是不在状态!

    他还挺谦虚:"都是胡侃而已。哦,下车再说吧!"

    我心想不错,他还算个明白人,没有继续追问"九生九世"的事儿!

    进餐厅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笑着说:"低调些,不会被打扰。"

    什么意思?我开玩笑说:"你在这里有粉丝?"

    他笑笑未置可否。服务员送上菜单,他问:“你喜欢吃什么?”

    “都可以。”我说。

    他冲我一笑:“你真好喂!”说完径自开始点菜。

    等菜的功夫我忍不住问他:“我爸的病……”

    “方案得等几个专家碰头之后才能定……”

    我急切地打断他:“那都是官话,我想先听听你的意思,是不是还需要手术?成功率有多大?我爸什么时候能醒?”

    “菲菲……"他一脸严肃,"这么说吧,伯父的病有些棘手,再次手术的可能性很大,但在这之前我们需要慎重考察病人各项生理指标,确定他身体的承受能力,成功率我现在不好说。”

    “对不起。”我说。

    “我理解你的心情,"他说,"你放心,我们都会尽全力的!”

    菜上得很快,说实话我没什么胃口,吃了一半借口上厕所去结账,人家屡次救我于危难,现在更是我爸的救命之人,没道理这顿饭还要让他请。结果我到收款台一问,收银员说我们那桌已经结过了!我想来想去觉得蓝旋没机会早我来结账,我问收银员:“确定是A16那桌吗?请问是哪位结的账,多少钱?”

    小姑娘只是笑不说话。我一肚子莫名地回到了蓝旋身边,跟他说:“我觉得很不好意,这顿饭应该我请的……你到底什么时候结账的?”

    “嗯?”他好像也挺意外,继而自言自语地说:“又暴露了!”

    “什么?”我有点不明白,他放下筷子说:“我跟你直说吧,这店是我姐的,估计是她免单了!”

    我怔了一下,赫然想起他一进门说的那句"低调些不会被打扰"的话。

    他说:“你不知道我这姐,我长这么大连我老爸都没怵过,我就怕她!我回国她还不知道呢,一旦逮到我就麻烦了,逼着我……算了,你吃饱了吗?”

    “哦。”

    “那我们走吧!”

    我觉得这情况很诡异,出了门我问他:“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带我来这儿吃?”

    他拉开车门说:“刚才那几道菜都是我姐花重金挖来的顶级厨师做的……我就是想让你吃得开心点,不过你好像真没什么胃口。”

    “对不起。”我又一次因为他产生了不安。

    “你今天怎么这么不爽利?”他笑笑说,“快上车吧,外面很冷!”

    下午蓝旋跟其他几位专家开会讨论我爸的病情,破例允许我旁听了,不过他们分析得太专业,我能理解的就是,他们决定再对我爸实施一次手术,否则其部分脑功能会逐渐丧失,还可能在昏迷期间引发多种并发症,也就是说,手术不可避免,而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六十,他们的意思是,我爸能坚持到现在已实属不易了。

    我心沉如石地坐在外围,我对他们会诊的结论并不满意,六成的把握能手术成功,那么之后呢?我爸早前的三次手术都是成功的,可是他依然在昏迷!我很不礼貌、很急切地打断他们,我说:“如果手术成功是不是我爸就能醒了?就能好?”

    大家齐刷刷看向我,却没人回答。

    我几乎要哭了!

    “菲菲!”蓝旋快步走过来,按着我的肩膀说:“你别激动,大家都在努力救你爸爸,你冷静点!这样好不好,我先送你去休息?”

    我没吭声,他冲大伙点点头,揽着我肩膀出了会议室。

    [【卷二 怎么就爱了】:第63章 丢了一个耳钉]

    我爸的手术安排在下周进行,专家的到来非但没有让我觉得安心,反而更加忐忑,因为他们一致的看法是,我爸在昏迷中每况愈下,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这个打击对我太沉重,我已经好多天没正经吃过东西了,周嫂心疼我,每天晚上给我熬补汤,可我依然是食不知味。

    盛煜出差一星期了还没回来,连个电话也没有,也不知道他死哪儿去了。小杨代君理政,表现似乎还不错,我想她跟盛煜应该是有联系的,但我从没问过。

    我心里很煎熬。

    尽管如此,工作还要继续,歌舞也还升平。离晚会的日子越来越近,多功能厅里一直到晚上九点都有人在排练,这其中也有我。小百灵心疼我,只当是代表总办关心员工,每天备好了水、毛巾和一些小零食犒劳大伙,天天陪我到很晚,有两个晚上还是跟我回家睡的。记得当时她看见我床上的大狗时,笑着说:"嫂子你真幸福,哥哥那么疼你!"

    "是吗?"我一边说一边去给她找衣服换。

    "当然!"她抱着大狗说,"哥哥出差之前特地叫我跟他一道去买的,说这次离开的时间长了点,怕你忘了他,嘻嘻!"说着还举着大狗吓了吓我,一副小儿女态。

    这是我没想到的,我以为就像他说的那样,只是"顺道"给我弄回来一个,主要还是小百灵,我不过是附带的。可我转而一想,盛煜这人虚虚实实,天知道他是不是为了绝小百灵的"念想",拿我当打狗棒——他的疼爱是奢侈品,这几日我感觉不到一丝一毫,可见都是假的。

    周末我守在医院里,我爸看起来还跟以前无异,平静地安睡着,我却总有种催命似的不安,我半天半天地坐在他跟前瞅着他,就怕哪会儿我没看住他就要不见了。

    蓝旋不忙的时候会来陪我,带着他自己做的"专业补品",其实无非就是加了中药的热汤——有时候我想,也许他的厨艺会比盛煜好一点——想完我又郁闷,我总是不自觉地将这两个人往一块比较,可事实上,无论比较出来的结果如何,似乎都与我不大相干,我便又自嘲一会儿。

    周日下午,蓝旋问我能不能陪他去选礼物,说要送给他三岁的小外甥女,因为这几天一直在忙,他还没顾得上跟他老姐打招呼呢,现在行迹败露他还是主动请罪去比较好!其实这是他的家事,与我无关,我不无多情地猜想,也许他是看我终日闷坐想拉我出去转转。

    一路上他讲笑话逗我开心,讲他在加拿大碰到的奇闻异事,他天南海北地一通乱侃,我心情倒是爽利不少……雅严是个健谈的人,我这样想着,哑然失笑。

    "小女孩喜欢什么呢?莫菲你说我该买点什么合适?"一进商场他便发问。

    我说:"玩具,娃娃,漂亮衣服,应该都可以吧,你以前送她什么?"

    "瞎送!"他说,"女孩子喜欢什么我知道,可小女孩小到这种程度我就头疼了,我这小外甥女跟别的孩子还不太一样,对布娃娃不感冒!我觉得这点像我姐,我姐小时候玩枪,当然,是玩具手枪!那玩意儿明明是我老爸买给我的,可都叫她玩了,我还抢不过她!哦,我俩就相差一岁!"

    我听得一阵唏嘘,心想难怪他这么发怵他老姐,这是打小落下的病根儿!我正想着呢听见他说:"这不是九……杨露吗?"

    我一抬头,前方铂金专柜前站的可不正是小杨么,她旁边是小百灵,俩人低着头正仔仔细细地挑选款式。我再看蓝旋,他一直憋着笑,我想起他刚才咽回去的那半截话,我肯定他是想起"九生九世"那档子事了,连带着我又想起在极致酒吧他玩的那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我觉得一阵头大,要让小杨知道"真凶"近在眼前,还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效果,我充满了期待!但我没打算说,先委屈小杨一下吧!

    我过去拍拍小杨肩膀说:"嗨,结婚哪还是发财啦?"

    小杨毫无预料地让我吓了一跳,张口就想骂,可脏字儿还没来得及出口呢,她又看见了我身后的帅哥,两眼一眯又笑了:"哪儿啊,都不是!这话说起来忒不好意思,算了,还是别说了!"

    我说:"到底怎么了,我最烦别人说半截话!"

    小杨很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这个,这……我说实话,妙妙送我的那耳钉,就你说那纳粹标志,我不小心丢了一个,我想,我想……"

    "露露姐姐想要再买一副补上,怕这事让妙妙姐知道了伤心,赶巧就让嫂子撞见了。"小百灵替她补完了后几句话。

    "哦……"我恍然大悟,我说:"那买着了吗?"

    "没有!"小杨说,"他们说那是限量版,没有多余的……真是愁死我了,你说这妙妙要问起来,我可怎么解释啊,这显得我忒没心没肺了我!"

    我安慰她说:"不是什么大事,妙妙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你甭太往心里去!"

    小百灵机灵古怪,笑嘻嘻瞅着蓝旋问我:"嫂子,这个哥哥是谁啊?"

    我忽然反应过来我还冷落了一位呢,连忙给蓝旋和小百灵作介绍,我跟蓝旋说这是我老公的干妹妹罗馨,跟罗馨特意强调蓝旋是我爸的医生!小百灵笑得一脸狡黠,蓝旋把他那招牌笑容一摆说:"馨馨很可爱,像个小天使!"

    我跟小杨对望一眼,心照不宣,我心想脱了白大褂的蓝大公子还是极致酒吧里那只大蜜蜂!大帅哥的夸奖让小丫头很受用,她小脸红扑扑的,凑过来小声跟我说:"嫂子,这个哥哥很有魅力哦!"

    我回头望了一眼蓝旋,他微微笑着说:"赏个脸,我请三位美女吃晚饭?"

    小杨挺不客气,笑着说:"蓝大公子看见美女就想破费破费,今天我们又沾小天使的光了哈!"说完一把搂在小百灵肩膀上,冲我挤眼发笑,小百灵一脸娇羞着不说话。

    蓝旋呵呵笑着说:"你俩知道该承谁的情就好!走吧!"

    我说:"你不是还要选礼物吗?吃饭不急,三个美女给你当参谋,还怕哄不转你家的小天使?"

    他哈哈一笑说:"行啊,那有劳啦!"

    馨馨在知道是给他三岁小外甥女选礼物后表现得很活跃,笑嘻嘻地说:"三五岁的宝宝正是可爱呢!"然后不停地建议买东买西,搞得像个幼教专家!蓝旋笑呵呵地对她说:"不止,馨馨也正活泼可爱呢!"

    小杨故意泛酸:"蓝大公子你太明显了吧,厚此薄彼啊,我们也没太老啊,入不了你法眼么?"

    蓝旋随即哈哈大笑,低着头不停地念叨:"妖孽,妖孽……九世修行了!"

    我也忍不住笑,一边笑一边想这小子阴损起来丝毫不输给盛煜,小杨是不知道他的底细,这"九世"分明就是个暗语啊!我一想俩人隔着网络聊得那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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