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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芥蓝yan
[正文:楔子]
大唐末年,大辽国不断派兵攻打中原地区,不久,黄河以北地区相继失陷,逐渐被划为大辽国版图。[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明宗天成三年,我刚过了十八,大唐皇帝便派遣父亲驻守云中,与大辽国做最后抗争。时值初夏,边关混乱,杂草丛生,处处荒芜,父亲带领全家一齐迁至边关云中,号令全城百姓一起死守城关,理所当然,娘和我,也同样战甲着身,挥剑跨马,与辽国的军士们奋力周旋。
老实说,我痛恨战场,痛恨杀戮,我也并非属于英勇赫赫的巾帼女雄,一切,只因无奈。
“温儿,瞧你,连身像样的女装都没,父亲对不起你啊,也对不起你娘。”
父亲常常自责的盯着我,我明白,内心深处,父亲其实是渴望我能身为男儿,与他一起驰骋纵横于沙场,敬忠于唐主,以恢复昔日大唐的繁盛。
但是,这只能是父亲的梦而已,如今的大唐国已经不堪一击,内有农民起义,贵族圈地,奸臣谋反,外有西夏崛起,大辽夹击。
民心不再,国将不再,终究,只是个乱世!
一年之后,云中终于失守,辽国铁骑军攻破城门,顿时,城内一片狼籍,哭声响彻整片云霄,一夜之间,幸免百姓全部被俘,成了辽贼战奴。父亲带着仅剩的将士们仍在拼命撕杀,杀红了眼,杀湿了脸……
“温儿,保护你娘,还有这些女眷们,快速逃出云中,温儿,不要念着爹,爹求你,护着你娘出城吧!”浑身是血的父亲双目渴求的看着我。
半晌,我终于点头,硬拖着泪流满面的娘,带着几名女眷,在父亲的护卫下,强行逃出了城,母亲一路哭闹着面向父亲挥舞长剑的身影,肝肠寸断,同行的女眷们也都纷纷看向云中城门的方向,默默亦或压抑的流着泪。抱着娘,我向她保证:
安顿好她们,我会回来,回来救我的父亲,一定!
回来救父亲,只为心中有个安慰,知道不可为,却是抱着与父亲一同存亡的必死决心。趁着深夜,偷偷潜入死寂一般的云中城,仔细搜寻着父亲的身影。时城中血腥一片,除了满地的阴冷尸体,竟是连一点灯光都没有。借着稀稀疏疏的星光,唯有我,沿着城墙在城内独自徘徊。
突然,远远的,一簇簇昏黄的灯光闪过,随即阵阵仓促的脚步声跟着临近,在我尚未完全反应过来时,昏黄的灯光瞬时就点亮了我的周围,照上了我的脸。
“嘿嘿嘿嘿……竟还有漏网之鱼,还是个白嫩的娘们……拿下。”
……
[正文:被俘失身(一)]
(一)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云中城以北,已为沙漠地区,实在寒冷,我与大部分被俘汉人女子一起,在辽军铁骑兵的军营内,做些粗重的奴活。我有些庆幸,这些天以来,我们并未受到女人在沙场极有可能遭遇的凌辱,然而,可笑的是,我的庆幸未免来的过早了些。
“这些女人,论相貌姿色,分成三六九等,分别给各位大人将军们送去。”
辽贼的一声令下,军营内顿时变的鸦雀无声,短暂沉默之后,忽然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声领头响起,随即所有女子都反应过来,纷纷跟着哭闹起来,悲凉的声音震撼了整片沙场。
“不准哭,不准哭,娘的,你们还不快动手。”辽贼失了耐心,随意拖了一个女子,就大声吼道,“这个,送到萧督尉帐营。”
“大人,求你,求你,放了小女子吧,来生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放……”
“少罗嗦,给我立即拖过去。”辽贼丝毫不为女子的泪容所动,凶残的将她一脚踹出,命属下们将她拽离。
“这个娘们不错,就给述律副将吧。”踢走了刚才那位女子,他又随手指了一名女子。但是,让我出乎意料的是,女子并未像其她人一样,哭哭啼啼的向辽贼求饶,而是缓缓站起身,趁所有人不备,她猛的从衣袖里掏出一柄匕首,迅速向辽贼刺了过去。
“娘的,还是匹烈母驹,找死。”毕竟是久战沙场,那辽贼自然不是省油的灯,一个弱女子,又怎可威胁到他,立即的,他一个转身,女子手中的匕首下意识向她自己的小腹刺了过去。
“啊——”
我的四周,女人们终于止住哭声,惊恐的看着匕首刺进女子的小腹,看着她,慢慢倒下……不,不能再忍!我是守城将军的女儿,是大唐李姓后人,怎能眼睁睁看着汉人女子们受到这些辽贼的欺辱?我清楚,我改变不了她们即将受到的命运,但是,即使无能,也要争斗,能杀一个是一个,我,只求做到无憾。
“这个小娘们黑不拉及,太丑,就留给兵士们一起享用,嘿嘿嘿嘿。”该死的辽贼已经到了我的左边,他一脸奸笑的指着我身边的黑瘦女孩命令道,小女孩低着头,已经吓的瑟瑟发抖。
“嘻嘻……这个还算白净,就给……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向我伸出魔爪的一刹那,我迅速从小腿腹上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剑,向着他的下腹,一剑刺下……毕竟受过父亲简单的训练,我快速的一剑刹那要去了他的狗命,最后一口气咽下之前,他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恶狠狠的瞪着我。
“你的狗命,抵不上她的一半。”我指了指刚才被他刺死的女子,冷然道。
沉默,可怕的沉默,所有人仿佛都在一瞬间失去了反应。
“姐妹们,与其受到侮辱,不如与这位姑娘一起,跟他们拼了。”半晌之后,一道高亢的女声忽然震彻云霄,我诧异的向她望去,不禁钦佩她的勇气,到底是边关女子,比起我江南水乡的柔情女子们,更多了一份男儿凛然之气。
受到了她的鼓舞,我无惧的举起短剑,再次向身边的贼子们挥舞了过去,而她,也冲出了人群,扛起原本放在地上的农具,一把向身边的士兵掀去,而另外的被俘女人们,也纷纷效仿,哭着,喊着,吼着,抓起地上的石头,铁耙,木杆,与大辽侍卫们拼起命来。
场面,一片混乱!
[正文:被俘失身(二)]
(二)
混乱,只持续了几个时辰。
女人们被重新聚集在军营阵地中央,长发乱了,嘴角破了,裙衫碎了……我和那名一同领头的女子一起,被侍卫们架到了最前排,扣跪在一个将军模样的男子面前,与她相视一笑,算是招呼。
“杀我铁骑军总教头,该杀!”
“报——”
突然,一个侍卫从远处跑了过来,冲到架我的侍卫们面前,随即在那名将军的耳边耳语一番。接着,就见他立即恭敬的起身,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就命下人将我带下。
“妹妹,保重!”她面色凝重的向我点头,预料到等待我的将是最惨缳的命运。
这是军中最深处的营帐,地上铺着乳白色的地毯,我,就是被那帮辽军的侍卫们极其粗鲁的一把推了进来,跌倒在这与军营极其不融洽的干净地毯上,帐内,只有一张宽厚的行军大床以及一张低矮木案,哦,帐布上,还挂着一柄黑色长剑。
我忐忑不安的跪坐在地上,等待未知的命运。
天色越发阴沉,眼看天渐渐变黑,心也越发不安起来,夜,容易让女人觉到恐惧。天黑透时,帐外终于有了声响,我竖起双耳,仔细倾听,外面似有马蹄撵过,不一会儿,蹄声渐止,外面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然而,再怎么紧张,帘子还是忽然被一只大手从外面一把掀了开来,我的身体下意识的抖动了一下,双眼直愣愣的瞪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他,好强悍的一个男人!比起普通的中原汉人,他大概足足高出了一个头,头上戴着一顶金黄色的长毛绒帽,一双湖泊色的深眸仿佛时刻闪着寒光,嘴唇薄而狭长,紧紧的抿在一起,下巴瘦削却坚毅,一身金黄色的绒毛长裘,配上他修长强健的身材,近距离的看着,像极了一头高贵的狼。
瞪着他的双眸,我忍不住再次瑟缩了一下。
“就是你杀了我大辽的部将?”他经过我身边时,忽然出声,语气中透露出怀疑,似是不相信我一个女人,竟然不费力气的杀了一个勇猛的大辽国男人。
我迟疑一下,接着点头回答:“是,两国交战,不应该凌辱普通百姓女子。”内心深处我有些渴望拥有不凡气质的他能与一般的辽贼有所不同。
但是,我错了,大错特错,错的可笑,我的回答,只令他寒眸一闪,嘴角随即勾起一抹冷笑。
“不该凌辱!”他似是玩味的重复着这个词,蓦地,他右手一挥,在空中划过一道危险的弧线,继续道,“既然大唐的男人保护不了你们,那就只能做我们大辽男人的女人……来人!”
我愣住,呆呆的瞪着面前这个一身寒气的男人,狼,比起凶残的狼,他的表情,看起来更为阴冷可怕啊!
两名侍卫应声进帐,跪拜在地上。[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给你们享用了,让她看看大辽国男人的优秀。”
“是!王!”
王……我再次愣住,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就是大辽国的帝王?就是喜欢四处征战,不断欺辱我汉人的残暴辽王?就是日日攻打各国,嗜好掠夺财富与奴隶的……等不及多想,那两名侍卫已经迫不及待的欺了上来,我连连后退,愤怒的向营帐角落靠去。
“哧——”
袖口撕裂的声音,我的身体几乎已经贴上了帐布,眼前的两个男人正一脸邪笑的看着我,就仿佛看一只到嘴的肥肉,我眼角悄悄的瞄向身后,那里,正挂着一柄长剑。
“哧——”
“啊——”
胸前的衣服被撕碎的一刹那,我的右手迅速摘下长剑,猛的向面前的男人刺去,随着惨烈的一声尖叫,一注鲜血立即溅起,飞溅上乳白色的地毯以及暗色营帐。
“把他拖下去。”远处的他,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命令。
“是!王!”
[正文:被俘失身(三)]
(三)
又是沉默!
我双手始终握住长剑,双眼死死瞪着不远处的他,以掩饰内心真正的恐惧,尤其当他勾起嘴角的时候,隐隐中,双眸着含着嗜血的杀机,我断定,这个男人,是彻底的冷酷,冷酷到无情,是彻底的嗜杀,嗜杀的毫不犹豫。
“呵呵呵……不错,配的上我大辽国的男人。”他笑了,笑的鬼魅,一边笑,双脚一边向我的方向迈进。
“啪——”
就在他与我,仅有一步之遥时,我手中的长剑倏地挥出,猛地架上他的脖颈,道:“再移动一步,你的下场就和刚才的侍卫一样。”说完,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根本就是颤抖着的。
“你在威胁本王?”他挑眉,不屑的反问。
“那就试……啊……”
试试尚未说完,双手刚要转动长剑,企图趁他不备,突然袭击,谁知,竟被他轻易察觉,就看见他忽然转动右手,随即“砰”的一声闷响,我手中的长剑已经落到遥远的地毯上。
“本王向来厌恶被人威胁……既然不中意本王的侍卫,那么……本王如何?”他再次邪笑开口,双手还不忘慢慢甩开金黄色的绒毛裘衣,露出里面白色软布长衫。
“需要本王的女侍进来帮你?”见我一动不动呆立在原地,他突然双手击掌,不一会儿,从帐外走进两名侍女模样的年轻女孩。
“伺候她。”
“是,王!”
侍女应完,立即转身向我,我清楚她们的任务,本能的反手下意识推开她们,但却是徒然,辽国女子原本就比较强壮,加上她们两人一起使劲,只消片刻工夫,我就已经被她们紧紧钳制住。没用的,没用的,成了俘虏,注定的命运,不是他,也会换作别的男人,徒劳的反抗之后,我终于安静下来,他渐渐不耐烦的眼神告诉我,如果我再不接受现实,那么或许会受到更残酷的惩罚,被俘当日,我就想到这个结果,不是吗?能躲多久?
好累!
默默闭上双眼,任眼前的女子粗鲁的“扒”掉我一身的长裙,任她们将我脱的一丝不挂,任她们将我抬上帐内唯一的床铺。
……
没有柔情,没有怜惜,更没有轻抚,他的硬挺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猛的挺进,痛,突如其来的钻心疼痛,令我下意识想蜷起双腿,然而他沉重的身体却狠狠压的我不能有半点的动弹,忍住剧烈的痛,不在贼人面前流泪。
伴随着他的律动,疼痛终于有所缓解,渐渐的,竟有一股奇妙的感觉,逐渐在全身蔓延开来,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似乎正变的越来越陌生了,不,不能这样,我努力让自己变的麻木,一动不动的任他抽动,就像一根毫无感觉的木头。
半晌,他终于抽身离开,起身,命人伺候沐浴,我慌忙从床上爬起,腰,腿,有些酸痛,不过无谓了,迅速找齐有些破碎的衣裙,乱糟糟的重新披上身,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瞥到床上,一小撮暗红的鲜血,刺眼醒目,仿佛在嘲笑我,已经失身的现实。
穿戴完毕,我缩在墙角,而他,沐浴更衣完毕,似乎早已忘记了我的存在,径自躺回床侧,闭目就寝。
[正文:被俘失身(四)]
(四)
“起来了——起来了——死奴隶——”
隔日一早,迷迷糊糊中,我被人踢醒,睁开双眼,原来是一个大辽侍卫,正不悦的瞪着我,下意识的,我扭头看向床头,空的,看来已经出去了。
“还磨蹭,还不快出去干活。”侍卫又补了我一脚,我迅速起身,本能想还他一脚,但却因为长时间的蜷缩着,这么突然一站,双腿立即一麻,若不是及时扶住帐帘,恐怕已经摔倒在地了,狠狠白了侍卫一眼后,我瘸着腿,摇摇晃晃的走出帐外。
“妹妹!”
刚走到劳作场,身后就传来一道惊喜的女声,我立即转身,原来是她,那位与我一同领头抗斗的女子,见我安然无恙,她似乎松了口气,在遥远的塞外,能遇到如此温暖的目光,我跟她一样的欣喜。
“叫我喜娘,云中城内,我见过你,你是李将军的女儿。”见四下里无人,她拉过我,忽然压低声音说道,我大惊,她竟知道我的父亲。
“那我父亲,他,他……”
“还活着,被辽贼囚禁了,我的夫君也一样,哦,对了,我是石副将的媳妇,我的夫君一直跟随着李将军。”她的消息再次让我震惊和雀跃,父亲,竟还活着。
“喜娘,知道他们被囚禁在什么地方吗?”我急切的问。
她摇头道:“还不清楚,应该不远,待我打听清楚了,再告诉妹妹。”
“我叫李温,叫我温儿吧……谢谢你,喜娘。”
寒冷的塞外,漫天蔓延着冷气,虽然已快五月,但口里呼出的空气,仍是冰的,教场上,零零星星几个辽国侍卫在做着早锻炼,我们几个女战俘一同清理教场四周的脏物。清晨,真的是冷极了,衣服又单薄,我不断哈点热气,使劲搓着双手,努力让自己感觉暖和点。
慢跑的几个侍卫经过我们身边,其中一个忽然停了下来,停在一个年轻的女子面前,一脸不怀好意的瞅着她,女子恐惧的停下手中的活,身体也渐渐跟着发起抖来,一会之后,另几个侍卫们也一同停下脚步,向这边走了过来。
“嘿嘿嘿嘿……你过来。”侍卫淫笑着向年轻女子靠了过去,他身边的同僚们也跟着嘻笑闹起哄来。
“大……大……大爷,饶……饶……”
“嘻嘻嘻嘻……今个你命好,不用再做这些脏活了,过来伺候伺候大爷几个。”侍卫的言语油腔滑调的,令人一阵阵反感。
“大爷……爷……饶命……饶命啊……”女子已经吓的脸色煞白,“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乞求他们放过自己,只可惜那帮禽兽根本不曾当我们汉人俘虏是人。女子的恐惧反而刺激了他们征服戏弄的快感。
“来吧,好好伺候爷们几个。”
“哧——”
好熟悉的衣衫被撕碎的声音,女子吓的立刻尖叫起来,使劲挣扎着,眼看着一身的衣裙转眼被撕成碎片,那些可恶的辽贼们将她团团围住,万分享受着女人的恐惧与惊叫。
“呜……求你们,求你们放过我吧!”徒劳的挣扎之后,女子终于痛哭出声,声音凄惨而悲凉,紧紧的楸住不远处的我的心,我帮不了她,真的帮不了,可是,看着她逐渐变的一丝不挂,看着肮脏的男人逐渐扑上她的身……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
“你们这些畜生!”
再也容不得多想,就在那为首的男人趴上她身的那一刹那,我抡起手中的铁锨,猛的向他的后脑勺砸了过去……血……血顺着他的后脑一直流到他的后背,流到了地上,他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永远的停止了呼吸。
我又杀了一个人!
既然开了头,就没理由突然停止,趁他们尚未完全反应过来,我再次抡起铁锨,向另外一个侍卫一把挥去,挥去……挥红了眼,挥乱了发,一瞬间,整个人仿佛都失去了意识,只是一个劲的猛烈挥舞着手中的铁锨,见到大辽的男人就毫不犹豫的挥坎下去。
我,积累了太久的阴郁,需要彻底的发泄。
……
[正文:被俘失身(五)]
(五)
我没指望能继续苟活!
再次被辽国的侍卫们五花大绑着架到听说是副帅的营帐内,我就认命的等待我的死逝。不过有些可笑,这些男人,有必要如此大绑着我这个汉人女子?哦,想想也是,双手举着铁锨,狂乱挥舞的时候,我的模样定是嗜血非常,到底是大唐赫赫有名的李将军的女儿,大概骨子里,就有着父亲的血性。
“堂堂大辽国铁骑兵的侍卫,竟被一个小小的中原女奴打死?”营帐内的副帅问话时,一脸的漠然。
“堂堂大辽国的铁骑兵,不仅骄奢纵淫,而且纪律松弛,这样的军队再勇猛,也是一时,今日也只不过被一个小小的中原女子打死。”我冷哼一声。
“是吗?”他随意瞥了我一眼,眼神中似乎带了一种天生对女人的不屑,也或者是对汉人女子的不屑,随即他向手下挥挥手,继续漠然道,“只是一个女奴而已,随意找个地方杀了。”
“可是……副帅……”侍卫为难的开口,“她昨夜伺候过……王!”
“哦?”他看起来微微有些惊讶,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说实话,契丹男子多高挺,脸部线条也比汉人男子更为突出周正,双眼多狭长且深邃。
“那就暂且收押大牢。”他再次不耐的挥手,侍卫领命,立即拖我走出副帅营帐。
被扣押在辽军大牢,似乎是件好事,至少,不用再继续受到女奴该有的凌辱,每日吃着看守送的稀粥烂叶,时日匆匆竟也不发觉,外面的人大概早已将我这个小小的俘虏给忘记了,每日吃完就蹲在大牢角落,蓬头垢面,浑身散发出难闻至极的恶臭,连送饭的看守每路过笼牢,都忍不住嫌恶的捏紧了鼻子。
直到感觉天气越发热了,即使坐着一动不动,浑身也是汗流不止,我以及一些与我一同长久被关押在大牢里的囚犯们才终于又被人记起。
“出来了,你们这些猪猡,他妈的,熏死人了,上头来了命令,发配你们去大漠。”
大漠!
发配去大漠,那么,意味着我离中原,离我的家乡,离我的父母越来越遥远了啊!今生,还有机会再见了吗?而且如今的我,也已经失身,不再是当初的父母掌心里的娇贵小姐,他们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吗?
出了昏暗的牢笼,我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被囚禁了一个多月,转眼,已是夏季,大漠里的夏天完全不同于我们中原,大漠里的清晨和夜晚,气候说不出的凉爽,入睡时甚至需要盖上厚厚的棉被,然而到了中午,打太阳升起时,漫天的黄沙立即变的滚烫,连偶尔刮起的风都是热的,炎炎的烈日时刻炙烤着大地……我们,就在这被烈日焦烤的黄沙中,劳作。
大辽国的王,命我们这些奴隶——他从四处各国俘虏来的奴隶们,在漫天黄沙中,盖一座奢丽行宫。据说他的残暴无情,冷酷嗜血,连当今的太后也奈何不得。
[正文:银雪狼湖(一)]
(一)
大漠中有绿洲。
这是我偶然间发现的,离行宫奴隶们住的营寨不远处,有一片天然绿洲,绿洲中央是一池清澈见底的湖,湖水四周种满了高大的树,郁郁葱葱的,树下是高高矮矮的黑黄色石头,一块连接着一块,围满了整片湖。
这么美的湖,只是夜深人静时,我才敢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过来享受,独自待到隔日清晨繁星即将沉落的时刻,才匆匆忙忙跑回营寨,与千千万万个奴隶们一道,继续辛劳修建大辽王的行宫。
唉!
躺在大石上,我忍不住叹了口气,逃跑是万万不可行的,这大漠之中,别说一不小心就迷失了方向,即使迷失不了方向,也终会因为缺水缺食物或因烈日爆晒而死,总之,一个人,甭想生存。
“嗷——嗷——”
正胡思乱想间,不远处的树丛里忽然传出一阵奇怪的低呼声,一开始以为只是风声,待仔细倾听时,才猛然觉得不妙,这种有一声没一声的嗷叫,分明就是,就是……狼嚎啊!
我倏地从大石上坐起,整个身体也蓦地绷直,不错,是狼嚎没错,不过,声音有些微弱,而且似乎还很痛苦,我缓缓站起身,寻着声音,渐渐走了过去。
哦——
的确,的确是狼没错,只是,好小的一只狼啊!看样子应该是刚出生不久吧!一身纯白色的短毛,楚楚可怜的双眼,此刻正可怜兮兮的蜷缩在一块方石底下,呃,细细的小腿肚上隐隐还有些血迹,怪不得叫的凄惨,原来是受伤了。
我忍不住向它伸出双手,谁知小家伙竟是一脸的戒备,见我向它伸出双手,小小的身体下意识向后缩去,实在无地可缩了,竟忽然张开小口,试图想龇牙咧嘴的吓退我。我好笑的拍了一下它的小脑勺,不理会它的抗拒,一把将它抱到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抚摩它的后背,好让它安稳下来。
还好,伤口不大,应该是在慌忙行走的过程中,被树枝或者石块所划到。我掏出衣衫袋里的破手巾,轻轻在它腿上系了一个结,小家伙呆呆的看着我,总算明白我是一片好心,要救它来着,包扎好伤口,它仍可怜巴巴的瞪着我,不用猜我也知道,它一定是饿了。
“你乖乖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找些吃的。”把它重新放回大石下,我迅速起身,向奴隶营寨跑去,这只小狼,浑身雪白,真是高贵极了。
再回到绿洲小湖,已是两个多时辰后,我一路小跑着冲进树林,冲到湖边,正准备低声呼唤“雪狼”,这是我刚才在路上为小狼取的名字。
“哗——哗——”
忽然一阵阵细碎的水流声及时刹住了我的足步,我慌忙隐入树林间,偷偷向湖中央瞧去,当我瞧清湖中央的那一刹那,我倏地惊住。
这是怎样一番诡异又神秘的景象!
湖水中央,一位身材极其修长的男子,正昂首迎着夜空,银色的月光下,他一头的长发,不断散发出银色的光芒,半裸的上身,纠结的肌肉,也同样泛出冷然的银色,连他四周的湖水,在朦胧的夜里,也透露出褶褶诡异。
他,是人世间的男子吗?或许,是来自魔间的鬼魅吧!
[正文:银雪狼湖(二)]
(二)
他是人间的男子!
我隐没在树林黑夜之间,惊诧于他的邪美,半晌之后,他终于缓缓走出湖中心,走到岸边,随手撂起放在大石上的白衫,不远处,是一匹纯黑色的高大战马,此刻正发出“嘶……嘶……”的低呜,好似等待主人的时辰过分长了些,等的它都有些不耐烦了。
随意披上白衫,朦胧月色下的他,似乎轻轻拍了拍战马的额头,随即,黑色战马忽然挺直身体,抬头长啸一声,刹时,男子“噔”的一下,立即跨上战马,瞬时向遥远的沙漠中驰骋而去,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
片刻之后,我终于完全缓过神来,连忙从树林里跑出,跑到雪狼先前躲藏的方石边,哦,幸好,幸好还在,好家伙,正眯着一双大眼假寐呢,看到有人靠近,它立刻警戒的立起身体,竖起粉嫩的双耳,我笑着拍拍它的小脑袋,将手中的食物放到它嘴边,乖乖,这个小家伙,一定是饿坏了,一看到食物,两眼立即放光,紧接着就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以后,你就叫雪狼了,雪狼,雪狼,满意吧?好了,我要走了,今天你就藏在这里,哪也别去,明晚我再来看你。”待它吃饱喝足之后,天也微微有些亮了,我再次将它放回在方石下面,自己匆忙往奴隶营寨赶,一会,就该上工了。
又是烈日当空照。
忙活了一整个夜,浑身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摇摇晃晃的跟在别人身后,磨磨蹭蹭的挑着箩筐,要命的太阳愣是半刻也不肯躲进云层,毫不吝啬的“烧考”着黄沙,“烧考”着我们这些做工的奴隶们,布鞋早已经破旧不堪,裸露的双足,每踏一步,都会冒出一阵沙烟,烫的双脚红肿不堪。
“喂,你,不准偷懒。”
远远的,一个上了年纪的监工跑了过来,指着我大声道,“快点,快点,要都像你一样,慢慢吞吞的,王的行宫哪日可建好?”
“我不是偷懒,实在是搬不动了。”眼看着双腿一阵阵发软,我干脆一屁股在地上坐下来,不再理会跑过来的年老监工。
“喂,说你呢,还不块起来,讨打吗?”
“我是真的不行了。”瞪着一脸怒色的监工,看着远处和我一样遭受着非人待遇的奴隶们,即使坐在地上,感觉也是异常难受,下面仿佛即将着了火,烫的不行,记得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夏季,远非如此的炎热,微微的风,细细的水,密密的柳树,冰冰的凉茶,爱我的双亲……如今,这一切都不复了,此情此景,我忽然觉得伤感,我想念我的家乡,想念我的父母,我甚至想念我家乡的柳树……想着想着,再也忍不住,第一次,像个孩子似的,忽然呜咽了起来。
“喂,你怎么了?怎么说哭就哭了?喂……你这个姑娘……真是……”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一见我这副模样,他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见我哭的伤心,他干脆把手一挥,无奈的说道:“算了,算了,不要碍着别人干活,一边待着去。”说着,径自向别处跑了去。
我有些感激的看着他的背影,原来,在大辽,也有人是有些同情心的。
“驾——驾——”
正懵懵憧憧的坐在地上,“享受”难得休息的同时却要忍受严酷的高温,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好像是向着我的方向飞驰而来,我倏地抬头。
“啊——”
猛一抬头,就见一匹巨大烈马向着我的方向横冲了过来,我下意识尖叫一声,吓的立即张大了口,就在这一瞬间,只见马蹄忽然抬高,眼看着巨大的马掌即将踩上我的头。
“驭——”
一声响亮的怒吼,烈马立刻向后仰去,双掌及时转向一边,与我,仅仅半步之遥,我蓦地舒了一口气,连忙感激的抬头,谁知——
“叱——”的一声巨响,一条黑色牛皮长鞭毫不犹豫的一把抽上我的肩头,抽的我顿时皮开肉绽,我几乎被抽晕,愣愣的瞪着鞭子的主人,马背上的高大男人,背着光,看不真切,不过看起来,似乎有些面熟。
“该死的女奴,竟敢挡道。”
女奴……有些熟悉的声音,哦,想起来了,是铁骑兵军营里的副帅,没错,是他,是这个声音,曾经,也不屑的提过“女奴”这个词。
“啊,王爷,王爷,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没看好这些奴隶们。”先前那位年老的监工忽然跑了过来,一把拉起地上的我,跪拜在地上,连连向马背上的男人陪着不是,直到他冷哼一声,满脸漠然的再次驾马,继续向着前方驰骋而去,监工才慢吞吞的拉了我起身。
我单手扶着被他抽的皮肉黏糊在一起的肩膀,忍着巨痛,不忘感激身边的年老监工,若没有他的及时出现,或许被抽的,就不仅仅是一边的肩膀。
“你找死吗?没看到飞奔过来的马吗?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监工不悦的白了我一眼,愤怒道,“他是皇族,是耶律铎衮王爷,是大辽国铁骑兵的副帅,他只要一个不高兴,你有十条贱命都不够。”
[正文:银雪狼湖(三)]
(三)
我没料到监工如此的照顾我这个中原女子,说是嫌弃我做活磨蹭,干不了大事,加上肩膀被皮鞭抽的皮开肉绽,他干脆将我谴出行宫工地,安排我在厨房烧火做饭。
不过,在大漠,身为王的奴隶,原本就没有轻松的活计,近百个女奴一起,聚集在闷热的帐营内,为几万个奴隶们准备每日的饭菜,每日也需忙的晕头转向,不得片刻休息。
“你,陪我们一道去集市运菜。”厨房的总管大婶是监工大人的婆姨,或许是受到监工的嘱托,她对我也是格外的照顾,常安排我与她们几个年长的辽人雇工一道,去几百里外的集市装运残剩蔬菜。
“我说你,倒不像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子。”一路上,总管大婶随意拉起了家常,“也不似在关边长大,瞧你,细皮嫩肉的,家乡在哪啊?”
“很远……长安。”
“长安?”大婶惊讶的反问,“就是你们中原天子的脚下?怪不得,怪不得,那可是个好地方,啧,啧,真是委屈了,想家了吧?”
是啊,很想,我老实的点头,家,真的好远,好远呐!
“轰——轰——轰——轰——”
正闲扯着,地面忽然传出阵阵剧烈的轰隆声,迅速由远及近,不一会儿,远处突然高高一层黄纱卷起,看似有一小队奔腾的烈马正迎面飞奔了过来。
“驾——驾——驾——驾——”
果然,不消片刻,就清楚的看见一群人,身着黑色长衫,跨着巨马,飞速急驰而来,所经之处,立即扬起高高的沙尘,向四周蔓延。
“快,快跪下,是我们的王,王和他的护卫队。”总管大婶倏地认出了来者的身份,对着我们立即大声的惊叫起来,稍微呆立片刻,所有人即刻反应过来,迅速双膝跪地,连头也不敢再抬一下,然我,却下意识抬起下巴,愣愣的盯着在我们面前即闪而过的……男人……
也只来得及看了一眼,被席卷而来的黄沙就猛的狠狠压上我们的头,我们的脸,以及我们的脖颈里。
“咳——咳——”
黄沙灌进了嘴里,呛的我立即剧烈的咳嗽起来,刚才匆匆的一瞥,让我再次记起那张有半分陌生,又有半分熟悉的脸,那张我刻意想要忘却的脸以及那种张狂却又冷漠的表情。
“呵呵,呛着了吧,在沙漠中行走,你还没经验,呵呵。”总管大婶好心的替我拍拍后背,望着他们已经消失的方向,大婶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做皇族真好。”
[正文:银雪狼湖(四)]
(四)
这是一座规模不大的集市,却相当的热闹繁华,几里之外就可以听到喧闹的吆喝声,各式的商贩和行人们聚集在一起,讨价还价着琳琅的货品。
“娘,这里,这里!”集市一角,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忽然向我们的方向招手,我估摸着是他一定是总管大婶的儿子了,果然,待我们走过去时,大婶笑着向我介绍道:“喏,我儿子突布,空时就帮我到集市收点残菜。”
我笑着向他点头,算是招呼,但他却突然将头扭向一旁,嘴里极不自然的“恩”了一声,同时脸也刹时红了起来,一直红到脖子眼。
“唉,这孩子,这点出息,顶老实,看到姑娘家,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看到儿子的反应,大婶忍不住叹了口气,继续道,“眼看快要三十了,光知道干死活,到现在连个媳妇也娶不上,愁死了啊!”
我笑,第一次看到脸皮如此薄的大辽男人,感觉有些别扭。
“唉,你这个女娃,白白净净,清清爽爽,看了就惹人喜欢。”大婶拉住我的手,倏地开口道,“要是我能有你这么一个媳妇,多好。”
“大婶,我只是一个女奴!”
“那不碍事,你若真同意,嫁给我大辽百姓,自然就成了大辽普通的百姓……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你们好多些汉人女子,嫁给我们辽人后,都过起了自由的日子。”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她会有这种想法,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好在这时,大婶的儿子突布忽然闷哼了一声,道:“娘,都弄好了。”我这才连忙转过身,跟着其他人一同推拉菜的车去,突布的确老实,从头至尾,都红着一张脸,看也不敢看我一眼,大婶无奈的直叹气。
这座热闹的集市,让我想起了遥远的长安,同样的喧哗与拥挤,让人暂时忘却了战争,若不是身边偶尔经过的同为奴隶身份的汉人,我差不多要以为所有人都和善亲切了,然而不是,我的同胞们和我一样,成为了辽人的俘虏,成了他们的奴隶。
“死奴,再不快点,老子把你脚剁了!”
路中央,一名汉人男子吃力的背着厚重的蛇皮袋,艰难的走着,时不时还要被身边的辽人主子踢上几脚,等经过他们身边时,我嫌恶的瞪了那辽人一眼。唉,看着眼前的汉人,不禁让我又想起了父亲,如今他又在哪里呢?是苦役?亦或是囚禁?我一定要想办法,不能干耗下去。
或许……
想着想着,我下意识扭头看身边一同推车的突布,或许,“嫁”给他,暂时摆脱奴隶的身份,取得自由之身,也不是不行,只是,似乎有些太对不起眼前这位老实人。
“呵呵呵呵……我们家突布除了不爱讲话之外,长相倒也不错,你瞧啊,那脸型……”见我忽然一直盯着突布目不转睛的看,大婶忽然笑起来,兴奋的夸起自己的儿子来,我猜,她一定是误会了,误以为我对突布有些动心。
无谓!
[正文:银雪狼湖(五)]
(五)
流传在月夜那故事,将星光深处亦照亮。
如神话活在这世上,为你将不朽的爱轻轻唱。
这片沙漠绿洲中的小湖,在月夜中,有说不出的柔美,似乎总在述说着千年的传说,我静静的躺在大石上,考虑着“嫁”给突布的可能性,小家伙雪狼独自在湖边玩耍,直到天微微亮时,我才懒洋洋的起身,准备回去上工。
雪狼嗷嗷叫着向我摇尾跑来,我轻轻拍了拍它的小脑勺,叹道:“你现在乖乖的任我摸,过不了多久,等你大了,我可不敢再乱摸了。”
“嗷——嗷——”
雪狼低低的嗷叫两声,似是回应……咦,那是什么东西?我忽然注意到小东西嘴里叼着某样闪着绿光的东西,我诧异的伸手从它口中取出。
哦,竟是一串翠绿的链子,好别致,一颗一颗的,像晶莹的泪珠,串成了一串,应该是很名贵的翡翠,可是这么贵重的珍宝,会是谁落下的?难道是他?几天前,那夜月光下的男子?极有可能!小心翼翼的收好翡翠链子,挂在脖颈里,不管失主是谁,这么名贵的东西,他一定会回来寻找,反正我每夜都会过来,不如我暂且保管着,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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