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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兰还天真地以为小邑他是知道来到了母亲的故乡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她开心地对母亲表示:“阿母,你看小邑,他也很喜欢这里耶。”
她就是这么天真、无心思,银妹对她说:“小邑是台北人,他长大要做个绅士,而不是当名渔夫。”
雅兰才不管小邑长大后要做什么,她只希望他能快快乐乐地成长,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要受到任何拘束才好?
她们的对话引来雷皓的侧目。
她知道她在说什么?他儿子当然是摆脱不了成为他的接班人选,她竟天真地叫他的孩子窝在这小渔村!即使她想,杜会长也未必同意。
约莫下午六点,他们才结束这渔市之旅。
⊙⊙⊙
银妹打雅兰南下这段日子,几乎像是吃了青春不老丹似的年轻了许多,欢笑全爬上脸庞。
一日,里长伯来找她。“银妹,我见你这阵子精神好很多,所以将这两百万利息全送还给你。”
里长伯不贪心,连本带利如数奉还。
银妹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多钱,是以她问了雅兰意见;而女儿要她收下,并附近找栋房子,别再住铁皮屋了。
雅兰考虑很多,心忖着:哪日她想回家小住几天,若是在那铁皮屋中,雷皓定不会同意的。倘若换间像样点的屋子,他就再无理由说“不”了。
经过一番分析,她们母女俩才决定收下这笔钱。
不过雅兰也对母亲交代,里长伯这么用心替她守这两百万近一年半,她们理给地点报酬,是以决定将利息钱全给里长伯。
即使在茄定,二、三楼的房子少说也要两百万多一点。雅兰趁雷皓人仍在南部,对他开口提及此事;雷皓倒爽快,一句话——存折帐号给我,我立刻汇款,就这样,又有一百万进帐,而银妹也顺利搬出那住了十多年的铁皮屋。
不光银妹忙,雅兰也忙,忙着布置、忙着选购家具。她这辈子也想不到她能在有生之年给母亲一个安逸舒适的房子住,这一切功劳全拜雷皓所赐。
雅兰是个滴水之恩当泉涌以报之人,故她决定,从今而后她要好好服侍他一生,直到他不要她为止。
就在她有了这个念头后,似乎也隐喻着他们的未来了……
⊙⊙⊙
雅兰又替他生了一个女儿,当女儿出世后,他对她的戒心几乎已归于零。
聪明的姚俐冰在发现她手中的雷皓已逐渐溜出她的掌心后,也开始想办法要他重回她怀抱中。
俐冰现在在雷皓的子公司担任公关经理一职,凭她的人际关系与交际手腕,使云雷皓肯撇开她的出身来历,将她纳入旗下,让她为他效劳,当然,在前一阵子,她的效劳还包含床第间的满足。
他对她的疏远她不是不知,但以前她至少知道,他人在另一个与她“地位平等”的女人那,而现在不是了,他不再流连管夙蜜处,竟收心回家去了。杜香蝶这个女人带给她的危机可大过管夙蜜千万倍。
她知道,他爱着杜香蝶已好多年;而她也知道,他并不爱管夙蜜,也不爱她姚俐冰。自始至终,他只愿在床第间求得生理上的满足,而吝于对她们付出一丝的爱意。只有管夙蜜那花痴,才会信他爱她,才会以为他是爱她才与她上床;几句甜言蜜语便死心塌地的,并为了他的不再光临而寻死寻活、哭诉无门。疯啦,她还真当雷皓是为了love而sex的吗?错,雷皓一向只是为了sex而sex,love早不知滚哪去了。
白天一身光鲜,夜里一身性感的姚俐冰,她自认身材只略逊于杜香蝶,但她自信她的IQ与EQ可就不是杜香蝶所能比的。那姓杜的不过是凭着一对大胸脯便招摇过市,再凭她是杜镇基的孙女,才让她横行无阻。她呸!姓杜的凭什么让雷皓为她痛不欲生?她呸!她凭什么叫雷皓当龟公?无耻又下贱的女人,她就是有那不可抗拒的魅力让雷皓为她失魂落魄,全然不知眼前仍有美人等待他的垂青。
俐冰好几回对雷皓暗示要他放弃杜香蝶,眼前有更多的好女人任君挑选,但他偏偏听不入耳、接纳不了。
唉,她有时也不得不感叹自己一代红颜生不逢时,甚至有着“既生亮、何生瑜”的感慨。
今日开了个早会,雷皓也出席。两人遥遥相对,俐冰一点精神也没有,整个会议中她只是托着下巴,眼神露骨地直往雷皓身上瞧。她这么大胆地直盯着雷皓,在场几位经理级人士无不面面相觑,不知会议是否该继续进行下去。
雷皓也知道俐冰所投来炽热的眼神意喻为何,但不免在心中数落她太过明目张胆了。这里少说也有三十多名高级员工在场,她这样专注地盯着他看,别人以什么态度来揣测他们两人的关系?纵使他们都知道他与她的关系是有点含糊又暧昧不清,但雷皓也不希望她这么大胆地明示。
雷皓轻咳两声。“姚经理,我今天的打扮有什么不对吗?”
俐冰在商业界打滚多年,面对他的直接,也不慌乱地回:“很好,没问题。”
“若没问题,也清你收回关注的眼神,用心在会议上,可以吗?”
俐冰可不想被逐出会议场外,自然点了点头。
“OK,noproblem。”
这会她当真说到做到,不再随便乱瞄了。
会议顺利结束,当他们鱼贯出了会议厅,她拦住雷皓。
“雷,待会去老地方。”
雷皓看了她一眼。“不去。”
俐冰气愤难平,又挡住他的去路。“你又迷恋上她了?”
迷恋?多美的用辞。他仔细思忖:他的确又开始迷恋起他的妻子杜香蝶了。
他毫不隐瞒地道:“聪明如你,还是被你发现了。”
他越过她身边,脸上没有气愤,反倒像是找到了什么似的脚步轻快迈向前。
⊙⊙⊙
雅兰在雷宅住了几年,也挺习惯了这儿养尊处优的生活。
她特别偏爱“合欢”这种花,每当开花时刻,满枝密密麻麻的花儿,白色连粉红色的花丝,像上了颜料打散的毛笔,花姿挺讨人喜欢,花干也笔挺而鲜丽c夜间,绿叶闭合着休息,待白日再尽情绽放,就像含羞草似的。这种合欢植满了整个花台。
在雷宅,她注重这花花草草,以及现实之外养身修性的怡情事物。她很感谢雷皓给了她优裕的生活,使她不用为了经济来源而发愁。
今日一大早,杜爷爷派人过来接她。
雅兰与杜爷爷并不熟悉,故每一回去杜家,她便十分用心地聆听杜爷爷口中的过去及杜香蝶的为人与脾气。
她终究是借了杜小姐的身子,自然也该替她完成她所该尽的孝道及为人妻的责任;当然,还有那免费吃住的报酬才行。
车子一进杜家,一牵一抱的,他们母子三人进了不算陌生,也不甚熟悉的杜家。
小邑最爱吃小饼干,杜家佣人们都知道。 故小孙少爷一回来,厨房已备好现烤饼干及现榨果汁。
而杜镇基也差得人仰马翻的,将四处收购的古董摇马、波浪鼓等古时小玩具全由储藏室中一箱箱搬出来供他兄妹俩玩。
而雅兰则待在杜爷爷身边听他话当年及忆往昔。
秀眉来找过他并告诉他,她发现香蝶变了许多,连她这个亲生母亲似乎全忘了。秀眉也不忘提及香蝶口中曾提过的“张雅兰”这个名字。
当时杜镇基还安慰她:“小蝶出了车祸,伤了脑袋。自然对有些事就想不起来了,过些时候便会康复的。”
但现在,他也发现了,他看了十多年的孙女儿似乎不同了。以往她是个骄纵过人的娇娇女,现在不但没有一丝骄气,连说话也温婉了许多,恍若变个人似的。
起初他或许可以当她是收敛了脾气,但现在他却可以肯定地表示,他的小蝶儿绝不是同一个人了。
凭他阅人无数的眼光,只有更清楚而不可能昏花。
他确定、笃定、肯定杜香蝶除了外表相似外,再无相像之处了。
他观察了她好几回,车祸后的她很谦卑,说话口气也很温柔。更奇怪的是,她每一次说话总带一个尾音;而他听了好几回,却总听不出是属于哪里的口音。最后,他请教了一些老朋友,从他们口中得知,那语尾音是南部海口人特殊的说腔。这么—说,他反倒开始疑心,她与张雅兰这名女子有何重大关联了。
进而他发现,那个口音与小蝶车祸时有地缘上的关系:据了解,她是在高级茄定肇事,而撞死的人又是道地的海口人,是一个才十八岁的女孩子。他可以自私地认为,幸好死的不是他的孙女,但又替那名无辜的少女感到不幸,也气恼孙女的劣行;但又于事无补,毕竟逝者已矣。
雅兰打一进门,爷爷始终神情凝虑不已,她轻声问道:“爷爷,你怎么了?”
虽然他不是她的爷爷,但她仍以杜香蝶的身分来孝顺、尊敬他。
“你告诉我,你不是小蝶对不对?”他问得骤然,但也替雅兰卸下了心中大石。
当他问出此话,雅兰只是开心一笑,终于有人发现她的不同了。
她没多作考虑便答了:“我不是杜小姐,我姓张,名雅兰,高雄茄定人,我家位在兴达港那一边的小渔村。”
镇基心忖:我不过才稍起疑心,抱着随口问问的心态,殊不知答案却这么惊人。
“张雅兰?那你不就是——”
他已查过资料,也知道香蝶所撞死之人便叫张雅兰。[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长这么大也没听过这么离奇的事情,就算有,也想不到会发生在他的周遭。一日寸之间,他头脑乱烘烘的理不出个头绪来。
雅兰点头表示:“对,我莫名其妙地就上了杜小姐的身了。”
“那你的家人知道你仍存在的事吗?”
雅兰点了点头。“知道。雷皓也曾和我南下过,自始至终我都和我妈保持联络。”
“她没怀疑你说的话吗?”
“一开始她也是不相信,但在我告诉她属于我们母女之间的秘密以证实我的身分,取信了她之后,我们就相认了。”
雅兰从没想过要占着杜小姐的身分而享用不尽身边的荣华富贵,但雷皓一直不肯相信她所说的话,害她不得不尽人妻之责。
“太不可思议了。当宋秀眉告诉我你不认得她时,我还当你是因车祸所遗留下的后遗症;可万万没料到,你真的——不是小蝶。”
事实一经揭露,任谁也无法改变。
杜镇基这一回没再开口问她半句话,两人各怀心思地坐了一上午。
用过午餐,才由司机送他们母子三人回雷宅。
为了这件事实,杜老又白了三分之一个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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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皓现在对她的态度愈来愈尊重了,不再是动不动就“婊子、娼妇”地脱口而出,雅兰也渐渐与他距离拉近。
一早,她又开始例行的工作,而那已多日未来骚扰她的楚俊彦又如鬼魅般的出现。
俊彦已快被钱逼疯了,只因他长年靠SEX为生的日子令他身染恶疾。他狼狈万分地来到雷家右墙外,也是香蝶每日一早必来的花园处,他攀上最矮的一面墙。
“小蝶——小蝶——”
他轻声唤人,雅兰看了老半天才看见了他,眯眼望向来人,不想与他交谈,仍持续着手中浇水的动作。
俊彦见她瞧见了他,还开心地表示:“小蝶,我想你可想得苦哟。”
他先施以苦肉计,再来情意攻势;只可惜雅兰对他戒心甚重,仍是不为所动。
良久,他见攻势一个个宣告失败才作罢,不过末了他对雅兰说了:“你妈妈托我拿东西给你——”
我妈?雅兰不知他指的哪一个。是阿母?抑或是杜香蝶的母亲宋秀眉?
故她问:“她托了你什么?”
俊彦以为她上钩了,故又侃侃而谈:“一个礼物。
我很君子的,从未打开过,所以必须由你亲自打开才能知道是什么。”他卖了个关子。
雅兰自忖:若只是个礼物,那也毋庸费心知道是什么东西了,遂对他说:“我不要了,就当是托你送来的报酬吧。你自己打开看看,无论里头是什么东西,全都归你。”
雅兰见水已浇得差不多了,故关上水龙头,收好水管,便回主屋。
俊彦见她一点也不为所动,直呼她名:“小蝶!小蝶!你别走呀!小蝶!”
见她仍执意往前走,心一横,好,既然你不肯听好话,我要你后悔不理我的后果。他跳下围墙,转过身一看——天呀!身后不知何时已站了两名戴墨镜的打手。
他想也不想拔腿便想溜,跑没五十步便被揍倒在地爬不起。他心中喃念:雷皓,算你狠,此仇不报非君子。他立下毒誓,非报此挨殴之仇不可。
待保镖们打够了、踹够了,他才奋力起身,瘸着腿一拐一拐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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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阵子,雷皓从手下口中得知,那小瘪三原来是楚俊彦时,他原已平复的心情再度沸腾。
那姓楚的又再一次与她纠缠上了,也就是说,他再度败下阵的机率有百分之五十。
他闭上眼,仔细思考要如何制止悲剧再度发生……
首先,他必须找了人去打探楚俊彦的落脚处。
但消息传回,他居无定所,且男女关系十分混杂,今日5小姐、明天A小姐,是个标准自由业的小白脸兼牛郎。今天R小姐给他一万他赴约,明天B小姐给他一千他也不辞;反正不管金钱多寡,只要有收入,他就欣然赴会。在他们男人眼中,他是个标准的“性奴”,比禽兽更低等。
雷皓派人去找他,与他交换条件,要他滚远点,别再来招惹他的老婆。在之前,雷皓根本不在乎是否会失去香蝶,甚至将她视为烫手山芋般急于脱手;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她是他一对子女的母亲,也是个温柔婉约的好妻子。在他再度迷恋她的时候,他是怎么也不肯放她走出他生命的。
为今之计,只有断了外面男人对她的勾引,才得以保住她。
当然,只要他们再无瓜葛,百万的支出他是不会心疼的。或许他可以使狠暗中宰了那个小子,然而组织已日渐漂白,在尽量不以暴力解决事情的方针下,他决定放他一马;但可不包括放任他拐走他的香蝶。
钱,楚俊彦是拿了,也保证会滚得远远的;但当姚俐冰找上他时,拿到钱时哈巴狗状的屈膝卑躬却一扫而空。
俐冰经过多方的管道调查得知,杜香蝶最近一任的情夫便是楚俊彦,也透过往昔的姐妹淘们找到了他。
“楚俊彦,我和你谈个交易。”
俊彦初见俐冰这个女人时,依他评赏女人多年的经验得知,她绝非三流货色,且是属于IQ甚高的厉害女人。
“交易?你想跟我谈交易?”
俐冰以她见多识广的眼光看这个楚俊彦,难怪那么多女人为他疯狂。若除去斯文外表的狼狈,他会是一名儒雅的帅男子。白白的皮肤,外加一双桃花眼,的确会令喜爱细皮嫩肉的欧巴桑为之着迷。不过依她的眼光,他也只能被归类为小白脸、软脚虾、吃软饭之流;即使楚俊彦想倒贴她,她还得再三考虑呢。
“对,让你得人且得财。”
“得什么人?又得什么财?”
人财可兼得,他兴趣可大了。
俐冰拿出照片来。“得她及我——”
“一次两个?”
俐冰话都还没说完,他便断章取义、不知所云。
俐冰瞪了他一眼。“你少臭美!我是说得了杜香蝶后,又可得到我手上的两百万。不过我要附带一个条件,那就是你必须带她走得远远的,不准待在台北,当然最好是离开台湾。”俐冰大了解他这种男人了,条件既是一个天生尤物外加钜款,岂有不动心的道理?
果然,楚俊彦一口便答应了下来。不过,他也要借助她的IQ。
“小姐,你贵姓?”
俐冰白了他一眼。“你想出卖我?”
俐冰太了解他这种货色了,标准的双头蛇;一边讨好你,又一边出卖你,这种人她见多了。
为了找他合作,她还详细地查过他的底细;这人虽然不可靠,但基于他与杜香蝶有过那么一段炽热的奸情,她才会故意忽视他的劣限性而找他合作。
“不,我不会,你误会我了。我只不过想问你的姓,也好称呼你。”
多么婉转的解释,但她才不会相信他的动机只最如此单纯。
“是这佯吗?那你大可‘尊’称我俐小姐就行了。”
“力?好,力小姐,若要引小蝶现身,不知你……”
她才不理会他怎么去引她现身,反正这件事她是彻头彻尾不会参与的,若他日东窗事发,她才有办法推得一干二净。
在她一口回拒下,楚俊彦也只好自己伤脑筋,想点子引她出来了。
为了诱她出来,他可费了不少心思。他发现一向不爱小孩的小蝶,竟有耐心地陪一个年方两岁的儿子及仅数月大的女儿常出来外边乘凉。
由此他策划着,要先掳人以胁迫她,再挟持她离开。
鲜少用脑的他,这一回动脑可要惊天动地了……
第七章
楚俊彦守在雷宅外多日。终于见到小蝶出现了;不过,她可不是一个人现身,而是左手牵着儿子、右于以手推车推着女儿与吴嫂一同出现,身后还例行跟了两位保镖。
今门正逢农历十六,也是每月祭拜尾牙之日,故人潮也比往常多。他跟在他们身后好一段距离,机会终于来了。
雅兰将女儿云曦交给吴嫂,一行人进入了市场;而她下中仍不忘紧紧握住小邑的小手。
保镳站在离她们约十步远的地方,而吴嫂才三分钟的闪神,孩子便不见了。
俊彦将备来的大浴中包盖住正睡着的云曦,一会儿便消失于人潮既多且嘈杂的市场外。
吴嫂一回神转身,惊叫不已地直呼太太,并引来保镖的注意。
由于人潮实在大多,他们一时之间想找出不见的云曦也非易事。
保镖们为了自己的失职而羞愧不已,并快速地在八个入口处找人,可惜已晚了一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没个目标,找人也难;就这样,消息一传回,雷皓大大发飙了。他痛责派出去的手下失职,并怒怪香蝶为人母失责;不光雷家,连社家也发布通缉令以追查线索,并开出重金非揪出那名绑架犯不可。
此时不光白道,连潜伏在暗处的黑道亦开始行动。
由于事发突然,且毫无预警,一时间也查不出是何人所为。
这一段日子,最痛苦的莫过于雅兰。失女的悲切与雷皓的不谅解,她几乎要崩溃了。
打从出事以来,雷皓冰冷的态度又再度萌生,他在精神上不断地打击她已疲 惫的心。
雅兰失女的心痛可不输他,但雷皓字宇带刀的言语,却更加重她的痛苦。
一个下午过去了,吴嫂跑来告诉她:“太太,先生要你到书房。”
雅兰将儿子交给吴嫂,缓缓下楼,沉重的心灵外加愁眉不展的面容,使她轻快不起来。
她一下楼,轻轻地叩了们。
“进来吧。”房内的雷皓口气十分森冷。
她进门后在他的前方坐了下来。
他和她一样,苦恼极了。他已放出风声,只要找着了歹徒,千万不可交给警方,他打算要好好地招呼对方。这一回,他可真大大地被惹火了。
他二人对峙良久,雷皓终于开口:“早上是什么情形,你给我一宇不漏地说清楚。”
“我由家里出门,大概十五分钟到达市场,我先进入卖猪肉的那一条入口……”
雅兰将早上的情形说了一遍,而且保证绝对是一字不漏的。
“你和人有结怨吗?”
怎么可能嘛!她来台北后鲜少出门,怎可能与人结怨呢?
她十分肯定地回答:“没有。我长这么大从没和人结过怨,何况来到台北,就更不可能了。”她为自己辩护,绝对不是她的问题。
那会是谁呢?
他皱下眉头,突然——
“你先出去。还有,小邑这阵子就交给吴嫂带,我不信任你。”
多么残酷的一句话,!她几乎尖叫了:“不!你不可以!”
“可不可以全由我决定,出去吧。”
他的冷酷无情令雅兰再也忍受不住了。她冲向他,双手激动地挥舞着。
“雷皓,你不能——”
“不,我能。我想这事并不单纯,一段日子过后小邑还是会回到你身边,但必须是云曦安全无恙地回来。”
他的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耳边……女儿没有回来,她这辈子再也不能与小邑接触,她得负起一下子失去两个孩子的罪行。她没有哭,因为她实在哭不出来。他的冷酷言辞深深地戮伤她的心口,无与伦比的悲痛紧紧地纠住了她。
吴嫂对太太替她顶下一切罪过,更是万般的羞愧。
“太太,这一切全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要替我隐瞒呢?”
雅兰已够心烦了,她怎么还能对吴嫂生气呢?
面对吴嫂的痛哭流涕,她慌乱无头绪,只是淡淡地回道:“孩子是我带出门时弄丢的,我又能找谁去辩白呃?反正他已不原谅我了,再多说什么也无意义,还是先找到人要紧。”
⊙⊙⊙
一天、两天,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雅兰已数天未曾真正人眠;思及女儿的一颦一笑,她便心疼不已。
今天,家中除了佣人外,全出去找人了,雅兰在客厅接起一通电话——
“喂!你不要开口,也不准说话。”
雅兰心中一动,一定是歹徒打来的,遂依言什么也不说地静默着。
对方又说了:“孩子在我手上,若要她,就到x公园一棵桧木下,我在那等你,记住,只准你一个人来;若让我见到第三者出现,她的生命也就结束了。听清楚,九点半在X公园的桧木树下,要你的女儿就乖乖地配合。”卡的一声便切断了电话。
雅兰脸色全变,也不敢告诉任何人这个消息。
吴嫂见她反常,便问:“大大,是谁打来的?”
雅兰收起沉甸甸的心情,对吴嫂说:“是先生打来的,没事。对了,吴嫂,我先出去一下,记住别告诉任何人我出去的事,知不知道?”
没心机的地,单纯天真地将自己的想法全说了,话中的内容却已对吴嫂表白这是个千万不可对任何人提起的秘密。
吴嫂见她话中有异,担心会出事,便尾随太太出。
吴嫂跟着她进入X公园,雅兰没有戒心,遂不知吴嫂已尾随而来。
雅兰一见楚俊彦,激动地质问:“孩子呢?孩子,在哪?”
俊彦笑道:“小蝶,这就是你不理会我的后果。我已低声下气求你,你还不知悔改。要你的孩子可以,很简单,只要你再走近一点,我便偷偷告诉你孩子究竟在哪。”
雅兰考虑了一会,依言走向他。
躲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大树下的吴嫂,只看得见人,却听不见他们之间的对话。她看见太太走向她的旧情人楚俊彦身前,才停两、三秒,他已缠着太太不放。太太先是一动也不动的,后来她开始奋力摆脱他的魔手;一阵拉扯,吴嫂见她力量不敌,也就冲了出来。
俊彦一见她带了帮手夹,心急后面一票人马也将杀过来,手一松便转身跑掉。不过跑掉之前他不忘撂下狠话:“好,你敢带人来,胆子真不小,这辈子不用见到你女儿了!”
望着他匆匆跑走的身影,雅兰头一回大发脾气:
“你为什么要跟来?”
面对她斥问的口气,吴嫂误以为太太与奋情人私会公园,遭她撞见而恼羞成怒。
雅兰一心只挂念女儿的安危并忧心楚俊彦的话,已无多余的精力再去对付外来的打击了。
而雷皓早巳疑心是楚俊彦干下的好事,遂兵分三路抄他的老巢,终于捉到了正由公园赶回去的楚俊彦。
起先他还坚决矢口否认此事,并佯称不知情;后来雷皓动了点“斜刑,怕疼又怕死的他没两三下便招供了,但他也不忘拖“力”小姐下水。
经他一形容,雷皓也知道姚俐冰参与了此事。
但他并没杀她,只不过让她这辈子再也清醒不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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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事告一段落,孩子重回母亲怀抱,一切又将归于风平浪静;却因吴嫂无心的一句,无端又挑起了波澜。
“其实太太早知道楚俊彦是抱走小小姐的人。”
雷皓对她砌上的信心在这一句话中完全瓦解了。他在听完话后并未立即发作。而是先找理由为她脱罪,但是,他实在找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来说服自己。
他双手交叉握拳,心神怎么也定不下来。彻夜反覆想着这突来的意外地是否也是共谋……信心一下子全部溃决了。他一再容忍、退让,他以为她会收心,呵,狗屎,他在欺骗自己?他在圆这个丑陋的谎言。他恨、他恨,他恨这无情的女人淫性不改,因此他决定了——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决定,包括杜会长。
今夜,他在事情发生、救回女儿之后,首度上了她的房间;他看贬孩子安稳地睡着了,至于她,那天使般的面孔、魔鬼心肠的女人,他将她摇醒。
雅兰从睡梦中醒来,她不但未因好梦方酣之际被人吵醒而恼怒,反而露出甜甜的笑容。
“睡不下了吗?我将小邑抱到另一边去。”
睡不下?他心中冷笑。就算她求他上她的床,他都觉得恶心!肮脏的女人是没资格与他同床的。
她对她说:“起来,我在书房等你。”
雅兰一向听话,也乖乖地下楼来。她没穿睡衣的习惯,一件宽松大罩衫、一条短裤便充当睡衣穿了。
她悄悄地、不吵到人地开门进入他的书房;这书房她不觉陌生,数日前她曾在这里受过他的残酷言刑。这里是雷皓休憩、办公的场所,而她一向视之为禁地。
她一进门便见他坐在办公椅内沉思,她不敢打扰他,只是站在一旁静候他开口。
良久,他终于打破静默:“你只有一条路可走,离开雷家。”
他突来的要求愕住了她仍未完全苏醒的神经运作,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我发现你不适合再待在雷家。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离婚的,只是分居而已。”
他愈说她愈不懂了。离婚、分居?这大复杂了吧。
不过她唯一知道的是,他嫌弃她了,他觉得她配不上他;其实这不用地说,她也是知道的。来到此地,她一直自卑自己那一口乡下口音及贫乏的知识,他会嫌弃她也是很正常的。
她又问:“孩子我能带走吗?”
“不行。”
“一个也不能?”
他本想狠狠地伤害地,但他却无法漠视这三年来她给了他快乐及满足。有儿有女,在以往对他而言,一直是个奢求。但他实在受够了她的意志不坠,有了两个孩子仍不安于室、红杏出墙。唉!他投降了,他不要在身边放置一颗不定时炸弹来伤害自己。这个决定虽然令他痛苦,但他还是得放手。
“一个也不行。你一个人来,也必须一个人走。”
雅兰心忖:她的确是一个人来的。
她面无表情地问道:“明天走或是马上走?”
“最好是能马上走。孩子全睡了,你在这个时候走最适合了。”冷酷无情的他竟连让她与孩子温存的片刻也剥夺了。
雅兰并没有拒绝,回房换上外出牛仔裤及T恤,没拿半点雷家的东西便离开了。
这一趟他亲自送她走,在她的意愿下,车子开往她高雄茄定的家。
一路上,两人心情都很凝重。
雅兰很是坚强,没掉下半摘泪水,但却一直保持静默。
当他送她到达目的地,他的心一阵后悔……但也只是想想罢了。
他望着她下车并关上车门那一刹那便扬长而去,不敢多作停留,他怕他会走不了。
阿银嫂家中来了一位美艳女子,一下子便传遍了整个白沙仑地。阿银嫂每天总要接受超过五名村人的询问,而她也总以一句远房亲戚来搪塞;更可笑的是,还有人上门来说媒,顿时间张家们庭若市,阿银嫂真是烦不胜烦。
义顺每一回出海向来,必定会去她家窝上一个下午,义顺当然知道她的身分不同了,即使有非分之想,也不敢言明。
若说义顺看了杜香蝶那曼妙身段而不动心,那就是鬼话。雅兰归雅兰,但纯朴性子的雅兰再配上尤物般火辣身材的香蝶,那可说是百分之两百的完美至极。
雅兰才刚回来,心情一直很不好,故丽花也常 鼓励义顺要努力去争取自己心中的所爱。
今日,雅兰终于肯出来走走了。
他手提四瓶弹珠汽水,两人沿着海岸线走。
义顺结实、黝黑的肌肉一鼓一鼓的,雅兰也意识到他不再是个邻家大哥了,他已长成了强壮的男人。
夕阳余晖,伴着滚滚浪潮,低吼着它数亿年来的永恒。
义顺替她按下了弹珠,体贴地拿给她,恍若回到了儿时。
雅兰记得义顺从小一直就对她很好,常常会从冰箱内拿汽水给她喝,但又怕大人发现,总是躲躲藏藏的;而她喝的时候一小口、一小口的,生怕喝太快马上就没了。有时还得数把月才有机会再偷偷喝上一瓶,故她一直对义顺感到崇敬。她也曾想过,若是将来他不嫌弃,她就要嫁给他当老婆。
怛车祸来得大快,令她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便断送了鸳鸯梦。唉,令人不胜唏吁呀。
雅兰大口大口地灌着汽水,现在她有能力买上一瓶甚者一打的汽水,但感觉却不同于过去偷偷摸摸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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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恣情义顺还是头一回见着,他简直看呆了。
雅兰饮完后,见他楞住了,以手臂拭去嘴角的水渍问道:“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义顺憨厚地忙掩饰自己的失常。“没有哇。汽水好喝,对不对?”
她奋力点头。“好喝,但缺一种昧道。”
“缺一种味道?汽水除了气以外,还会有什么味道?”他傻不楞登地问。
她感叹地回答:“小时候那种快乐的味道。”
她一语道尽了两人的心思。
义顺后悔没能及时向她表白,而雅兰也感慨叩运的捉弄。
“阿兰,若我们再重新来过,我是说,若没有出车祸,你会不会嫁给我?”他有点害怕结果,但又想知道,心情矛盾得很。这回他可是鼓足了勇气才敢对她表情,反正拼一句男子汉的话——是生是死随便啦。
雅兰眼光望向一片蓝天碧海。“若没有车祸,我会嫁给你的。可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不是吗?”
他目光也随着她的眼神望去。“说真的,我很担心你会说不。”
“不会啦,阿兰这辈子只认得义顺这个大男孩;除了你之外,阿兰也没人要了。”她谦虚地说着。
她这一句话令义顺有一点感伤,也有一点庆幸。因为没有人与他竞争,所以她会嫁给他;也因为没人与他抢夺,他才能得到她的真心。
义顺又要求:“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抱我?雅兰睁大双眼看着他,还当地是外星人似的。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既然今生已无缘结为夫妻,让他抱一下也不会少块肉。
她说了:“好吧。不过只可以一下下,现在我的身分不同了,若让别人瞧见了,会不好的。”
她还是有所颅忌,毕竟这里民风朴买,新潮大胆的作风她实在做不来。
义顺一征得她的同意,一时间还真不知该从哪下手。从没过拥抱经验的手,这时竟不知该往哪摆。
雅兰闭上眼,静待他的动作。见他始终未有行动,她睁开了眼。
“你不要抱了吗?”
义顺一慌,双手也开始乱摆。
雅兰又问:“怎么了?”
她不会懂得他现在的心情,既期待、又怕太漏气。
偏偏一群小孩不识相,海滩球扔来还瞄得异常准确,咚的一下打在他后脑勺;虽不疼,但也大大地泄了他的气。唉、怎么连小孩们也来搅局?
“算了吧。你现在还是雷大大,我若侵犯你,让那些三姑六婆的长舌妇瞧见了,传言一定很难听。来,将第二瓶喝光了,我们便回家。”
满腔沸腾的爱意一瞬间全浇熄了,他们喝完汽水后又沿着原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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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雅兰不再窝在家中,她陪着银妹出去工作,渐渐地忘却了思念儿女之苦。
刚回来的那段时日,她总在夜里哭泣;而母子连心,在台北的小邑与云曦也因母亲不在身边而终日哭闹不停。
直到一个月后,雷皓实在不定两个小家伙,才再度上门来。
这一回,两小也跟来了;才刚抚去的思子之苦,这回再也难掩,她抱着女儿及儿子痛哭失声。
义顺也大略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他走向车子敲了车窗向雷皓示意;二话不说,义顺已一拳往他下巴送了过去。
而雷皓一个侧身便闪过了,他阴下脸道:“你做什么?”
在手下未出手前,雷皓已先制止了他们。
义顺是个蛮夫,他才会不计后果为阿兰出了手;但在见了打手下车后,他也开始犹豫还要不要再出拳。
武力既然斗不过,只好靠口才了。
“我打你这个无情人,雅兰她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凭什么要受你气!你若不要她就放她自由,让她可以重新选择她的人生。你都赶她走了,还以婚姻的名义来拴住地,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呀!”
雷皓从他的言语、神情中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也受到了她的魅惑;只可惜他动心于雷皓的女人,这辈子是注定翻不了身了。
他带着浓厚的警告道:“你爱错女人了,她不叫张雅兰,她是杜香蝶,她是杜会长的孙女,我们再怎么不合也不可能离婚的。你若是真的爱她,我功你早点抽身,以免惹祸上身。”
义顺才不信什么长不长的会是个三头六臂、无敌铁金刚,他只认为他们无权掌控雅兰的一生。
“她是阿兰,壤心肝的女人杜香蝶早已死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除了你之外。”他重挫雷皓一直欲盖弥彰的事实。
雷皓相应不理地迳白走进了楼旁;见他们母子三人抱在一块,也不想强将孩子带回。因为孩子夜以继日哭闹着要见香蝶,他早已筋疲力竭,再也没多余力量去割舍他们母子三人血浓于水的亲情了,
“这一张现金票给你,孩子光在这住一阵子,我会再来带他们的。”
雷皓没多作逗留便离去,来去匆匆;而雅兰只是感激他肯大发慈悲允许他们母子相聚。
义顺本来便很会搞笑。趁着不用出海的几日内,没多久便打动了两小兄妹的芳心。
从外人看来,他们有如一家人似的亲呢,但黝黑的义顺与白哲如雪的美艳香蝶,外型实在大不搭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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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香蝶离去后,雷皓又与蜜蜜腻在一起了。现在孩子不在身边,他更没有理由再去面对一个空旷的家。
他们的事杜会长本来不知情,直到一回他又心血来潮想找他们母子三人,才从吴嫂口中得知竟出了这么一件人事。
他紧急调来雷皓。
淡淡的乌龙茶吞飘在这窄小的斗室里,气味久久不散。
杜镇基坐在一张竹椅内,目光炯炯有神的。“为什么送她去高雄?”
雷皓不怎么想回答这问题,但终究碍于他是个尊长,还是回答了他的问话。
“我们个性不合。”
“个性?香蝶现在还有什么个性会让你这么认为?
她狂妄了?还是骄纵了?”镇基已彻底了解了此香蝶非彼香蝶,再也没有人有理由说她不是,包括雷皓。
“她没有。”
“若她没有,你又是提出哪一条罪状逼她走人?”
杜镇基自承今生再也没这公正、公平过了。当初不完美的香蝶雷皓都接受了,何况今日的她已是重生的另一个人,他却容不下她?若没个说服他的理由,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爷爷,我是为了给她自由而送她走的,并非什么逼迫不逼迫。”
“给她自由?你已知道她是个外人,所以才给了她自由,对不对?”
雷皓真不敢相信,会长也受了她的欺骗;像他这么一位智者,竟会相信她的鬼话?
“爷爷,怎么连你也相信她所说的话?”
“为何不信?大多的证实都可以证明她与小蝶是不同的。雷皓,你敢说你都没发现她们两人的不同之处?”
会长的一句话划过他极力想湮灭的事实,他低头不语。
杜镇基啜了口茶,道:“接她回来,我的身边不能一时没有她。”
雷皓颓然点头。会长的指令比总统的诏令还有效,他纵有十颗胆子也不敢违背。
才送他们兄妹下去没半个月,他又出现在茄定。
一辆宾士六百这么显眼的车子出现在村内,自然引来了不少猜测。不过他在张家等了一个下午,仍未见着半个人影。
原来雅兰、银妹今天去了耿家,耿母准备了料理宴请她们。
雅兰无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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