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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了上官极品的命,或许他可以要去上官极品最珍贵的东西,同样也是大快人心。[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好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论,朕很是欣赏,白姑娘,不如你与朕回宫,有你这样的可人儿在身边,或许朕就可以免去犯下大错的机会。”带着诡谲的笑意,龙傲云缓缓说着,那话里的威胁,一听便知。
他身为一个皇上,却用上官极品的性命要挟她,那模样和汪洋大盗奸淫掳掠有何不同?
听着他的话,白妙芹心中自是惊惧万分。
她压根就没料到,事态会急转直下。
虽然她早已下定决心,不论何事都会陪上官极品一同面对也愿意付出自己所有,为他披荆斩棘。
可是……入宫?
一抹恶寒蓦地自她心里蔓延开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态势,流窜四肢百骸。
一旦她入了宫,那她与他,今生今世还能有再相聚的一刻吗?
“皇上盛情,民女不胜感激,唯皇上坐拥三宫六院,身边解语花之众自不在话下,想必不缺民女锦上添花,皇上心意,民女心领了。”她的心发颤着,脸上虽堆满笑意,语气力持平稳,但仍难掩紧绷情绪。
她知道自己必须小心应对,否则……只怕生离是小,死别事大,她深知天之骄子一旦掠夺心起,绝对不择手段。
“如果朕说,朕的解语花,独缺你一人呢?”
这话更直接了,让白妙芹连想装傻带过都不能。
清澈的双目直勾勾瞧着龙傲云,心中一阵惊骇与犹豫,好半晌,她才敛目委婉道:“民女承蒙皇上错爱,不敢承担皇上盛情,皇上应该清楚,民女其实是命硬的寡妇之躯,怎能随侍九五之尊左右。”
“朕已让人去查过了,失忆前你是被人掳了去,那卓崇源虽然因为仰慕你而动妄念,让你服下彻底遗忘前尘往事的‘忘情’,但却没有真正染指于你。”
所以来说,她并不算寡妇,更遑论在她身上安个克夫罪名。
“就算如此,民女已是上官极品的妻子,早非清白之身,皇上的执意,恐会招致天下人议论。”
“这点……朕更不在乎。”
普天之下,他身为一个一国之尊,天下万物都属他所有,更何况是一个人妻。
他要她,她愈拒绝,只是更加深他的占有欲。
“皇上,民女不能,更不敢!”
如果所有借口,都不能阻断他的痴心妄年,那她不介意直接拒绝,好让他死了那条心。
“你……”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深幽的眸光怒火迸射,最让龙傲云无法忍受的是,白妙芹竟然是因为上官极品这个野种而拒绝他!
“皇上,请恕民女无状,民女胆敢认为,若非皇上心魔作祟,理应井水不犯河水,民女夫君对深宫大院的金椅龙座,断无觊觎之心。”
盛怒之下的龙傲云哪里听得进任何话,他冷哼一声,誓在必得。
“朕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朕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为了得到朕想要的,朕不在乎血洗上官府!”
狠话一撂,龙傲云不容分说,随即踏着愤怒的步伐离去。
望着那昂然离去的身影,白妙芹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
第9章(1)
望着眼前一桌丰盛的佳肴,还有一壶香醇美酒,上官极品眸中顿时惊喜地挑了挑眉。
这是补偿吗?
“这几日,你和爹出门,辛苦你了。”菱唇微微勾起,望着上官极品俊逸的脸庞,白妙芹唇畔那朵笑花,仅为他而绽放。
“不辛苦。”虽然总被白大喜那颐指气使的态度气到跳脚,但是望着她,那满腹牢骚竟奇异地全化为乌有。
“怎不辛苦,我知道爹常有意无意为难你。”
上官极品闻言伸手,拉着他挨自己坐下,那幽眸直勾勾瞧着她,仿佛怎么也看不腻似的。
有时他会想,虽然他仍无法肯定,但,自己应该早就爱上她了吧,要不,向来心高气傲的他,怎么可能捺着性子,面对白大喜几近无理的要求。
陪着他走白家铺子,跟着他谈白家的生意,更学着如何指挥白家船队,一同载运物资,走访皇朝内每一块土地。
这辈子,他从不曾有过这般心甘情愿的安心感受。
思及此,他一把将她婀娜的身躯给拥入怀中,那密实的感觉,让他忍不住长叹一声。
“其实我在想,或许这阵子我早已……”因为心里那份满足感,上官极品冲动地欲开口言爱。
望着他满载温柔的双眸,白妙芹似乎早已洞悉他想说什么。
伸手,抵住他有棱有角的薄唇,然后勾起一抹笑,扬声催促道:“别顾着说话,菜就快凉了。”
这桌的菜,全是他平素爱吃的,虽然他心疼她初为人妻,早已将白家那些从前伺候她的厨娘丫头,全都叫来上官府,但她却仍习惯凡事亲力亲为,尤其有关他的事,更是不假他人之手。
为他洗衣,为他做饭,为他做身为一个妻子该做的所有事情。
“这菜都是为我做的?”抬眼,扫向那一桌子他爱吃的菜,醋溜鱼珠、蒜蓉鸭片、龙凤呈祥。
每道菜做功繁复,只怕这女人打早就钻进厨房,挥汗如雨努力了一天,才能有这桌成果。
他几乎可以想像,倘若这桌子饭菜被白大喜瞧见了,他会有多吃味。
想到这里,上官极品心情大好,依着白妙芹的话举箸进食。
方才那一刻,上官极品已清楚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他想告诉她,他其实早就已经爱上她了 。
曾经,他认为一个大男人开口说爱总觉得别扭,那是娘儿们才做的事。
但方才,望着她温柔的双眸,他却忍不住脱口而出。
“当然。”但见他眸中乍现的惊喜,如果可以,白妙芹希望这一刻永远不要逝去。
即使只是这么瞧着他一辈子,她也甘之如饴。
可惜的是……天总不从人愿,就算她的心愿再小,也得看老天爷成不成全。
昨日与皇上的谈话,让她清楚知道,只要他与皇上之间心结未解,便永无宁日。
就算偷得一时之欢,也终将是镜花水月,转眼即逝。
故此,她决定赌一场!
“有妻如厮,夫复何求。”
喜色上了眉梢,即使已经成亲一段时日,但她那直白的表达感情的方式,总能让他动容。
“芹儿,咱们来生娃娃好吗?”经过几日的布署,他已经有信心能让皇上不再狙杀他,想到这里,他就好想和她有个孩子,安定过日子。
“好。”一如往常,无论他说啥,她总是应好。
“生个娃娃,咱们就这么守着彼此一辈子。”上官极品认真许诺一生一世,那模样哪还有丁点以往那嗜钱如命、凡事讲利的市侩模样。
听着他的话,泪便在眸中打转,白妙芹将自己的脸深埋进他的肩窝,不让他察觉一丝一毫她内心的哀伤。
那一生一世的许诺,是她这辈子最渴望听到的话。
但……迟了!
现在的她得面对豺狼虎豹,那隐忧不除,她与他便断无一辈子可言。
双耳贴着他的颈间,感到他的脉博一下跟着一下沉稳跳着。
明儿个,就是龙傲云所给三日期限的最后一日,白妙芹知道纵然再不愿,离别的时候也已经到来。
她很清楚,她可以躲在他的身后,继续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去理会看着杀戮降临在夫君身上。
或许,以上官极品和白家的财势,不见得完全没有抗卫之力,但那需要更多的时间与安排。
而她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为他争取一些时间。
所以,她得进宫。
“你怎么了?”即使瞧不见她的眉眼,但感觉向来敏锐的上官极品,却能从她身上嗅出一股浓浓的感伤。
“我没事。”怎么忘了他是一个如此精明的男人,只消有那么一丁点儿不对劲,他便能嗅出端倪。
上官极品顿觉心中疑惑更深。
这女人,绝对有事瞒着他。
收起柔情,板起脸色,上官极品将她稍稍推离自己怀抱,但他还来不及出言审问,白妙芹软嫩的红唇已主动贴上他的。
学着平素他吻她的模样,她那宛若灵蛇一般轻巧的丁香,细细描绘他那薄薄的唇瓣。
这女人……尽管上官极品一向自制力极佳,可面对软玉温香投怀送抱,下腹也跟着硬是一紧。
“你究竟瞒了我什么?”拼着最后一丝自制力,上官极品拒绝被她操弄。
这女人绝对有事瞒他,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事。
他知道自己该要好好逼问,但随着那温软的舌儿逐渐下移至他胸前,她的舌、她的手在他伟岸的胸膛游移,燃起一簇簇灼人的欲火。
该死的!
当他的血液沸腾,当他渴望到心好痛,饶是上官极品这个钢铁般的硬汉也不免成了饶指柔。
低低嘶吼一声,宛若一头猛兽遭到挑衅后的凶猛,上官极品蓦地起身,将白妙芹揽腰抱在手上,然后大步穿过串串的珠帘,将她轻巧地扔进软绵绵的被褥之中。[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说,你究竟在盘算些什么?”
居高临下瞪着唇畔始终带笑的她,自己的女人有什么样的个性,他不会不清楚。
她或许深爱着他,可却从不曾如此热情,那种仿佛没有明天般的痴缠索讨,完全不像她会做的事。
“我只是想……爱你。”轻颤的柔荑主动褪去她的衣衫,那雪白的肌肤衬着艳红的兜儿,形成一副绝世美景。
一个男人能够容忍的极限,也就如此了。
上官极品不再追问,低首衔住她胸前那朵蓓蕾,恣意吸吮,耳中急窜而入的是她细细的呻吟,眼里是她躁动渴求的雪白娇躯。
像要惩罚她的隐瞒似的,上官极品毫不手软的挑弄、撩拨,直到她那嘤嘤低泣传入他的耳中。
终于,他哑着声低吼,他的欲望也跟着充满了她娇躯。
这女人,怎么这般惹人怜爱……
“你来了!”
仿佛早已料到她的到来,龙傲云双眸痴迷地望着眼前在宫人带领下,缓缓步进御书房的女人。
她的脸庞仍旧美丽,她的笑依然灿灿动人,但那抹笑,却不曾真正到达她的眸底。
带着浑身冰寒,她双眸不闪不避望着龙傲云,毫无所惧的说道:“要我留在宫里,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不再自称民女,是因为不再将龙傲云视为皇上,真正的一国之君,不该做这种巧取豪夺之事。
她来,不是摇尾乞怜,她来,只是为了替上官极品多争取一些时间。
她相信凭着上官极品的智慧,只要有足够时间,便可替自己与他解围。
这段时间就由她来同龙傲云周旋,就算明知入宫便是入虎口,但她心底却没有丝毫畏惧。
“什么条件?”
像是没见着白妙芹那浑身的冷凝似的,更不在乎她几近无礼的态度,龙傲云急急步下金阶,迎向她。
“我不做妃子,不做你的女人。”
“那你进宫来做啥?”他就是要她成为自己的女人,才会百般逼迫,如若她不做他的女人,那他要她何用。
“皇上难道不知道我因何入宫吗?”若非他卑劣的威胁,她压根不会踏入宫中一步。
她只想守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对为后为妃,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如果朕一定要你的话呢?”自古以来,愈得不到的东西,就愈想得到,一向是身为人者的劣根性。
“那皇上能得到的,便是一具尸体。”早在踏入宫前,她就已抱着必死决心。
她只求能再为上官极品挣得一些时间,好让他将来不必屈服于龙傲云的威吓之下,这样就够了。
“你……”从来不曾让人如此对待,龙傲云既气且怒,但瞧出白妙芹眸中的认真,龙傲云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开玩笑的,只能以退为进的屈服。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愿意在宫里陪着朕,朕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情。”他相信只要他金银珠宝供着,锦衣玉食侍着,白妙芹迟早会改变心意。
对于龙傲云的让步,白妙芹没有一丝喜色,她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我还要你答应,只消我在宫里一天,就不能对上官极品痛下杀手,否则他死的那天,也将会是我离开人世的那天。”
如若她的牺牲还不能保全他的性命,她不在乎与他共赴黄泉。
“好,朕答应你。”龙傲云牙一咬,依旧应允。
反正他先是答应,日后再来想法子收拾上官极品也不迟。
“那好,我就留下了。”见他答应自己的条件,原本一颗悬在半空的心也跟着放下。
这样就好了,或许在有生之年,两人没能再相知相守,但只要知道他安安全全的活在这世上,也足够了。
目的已成,白妙芹敛眸,完全不想再瞧龙傲云一眼,便借故歇息告退,毫不遮掩自己对他的怨怼。
如非这个男人,她也不必与心爱的男人分离。
她多想永远守在夫君身边。
第9章(2)
人呢?
一夜贪欢,上官极品的意识才稍稍回复些许清明,他的手便下意识的往身旁一揽。
本以为会捞着心爱的女人,怎知却扑了个空。
他蓦地睁眼,但见窗外已近正午的艳阳,他疑惑地眨了眨眼。
怪了,他一向破晓即起,练武强身,不可能贪睡到这个时辰。
他不解地摇了摇头,只觉今日身躯似乎过于沉滞,究竟是哪儿不对劲?
浓眉蓦地皱起,上官极品眯着眼,想起昨日白妙芹那异常热情,还有总在她眼底见着的愁思。
那女人究竟在搞什么?
带着满心不解,上官极品缓缓起身,突然,一张遗落在桌角的药单,映入他的眼帘。
伸手拾起那张药单,但见其上药名,显然都带有安神入睡的功用。
纸上那娟秀的字迹,上官极品自然知道此药单是出于何人之手。
昏沉的脑子忽而闪过昨夜她那带着浓浓哀伤眸光的画面,手掌倏地一紧,一抹不祥之感也跟着回荡在脑海中。
他不在家的这两天,府里究竟出了什么事,而她又在盘算些什么。
仔细想来,昨夜的一切仿佛经过算计似的,从她的投怀送抱,曲意求欢开始,一切都与她素来的个性不符。
“女婿、女婿……不好了!”
他还没来得及想个清楚仔细,门外已经传来一阵恼人的呼天抢地。
他才抬眼,就见白大喜一脸神色慌张地冲进屋来。
想他这个丈人,也是瞧过大风大浪的,不会做出这样有失身份的事情,除非……事关他那个疼入心的女儿。
想到这里,上官极品神色一凛,连忙朝白大喜迎了过去,“出了什么事?”
“你瞧瞧……瞧瞧……这芹儿太不像话了,她竟然留书入了宫。”
只要一想到他那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女儿,竟只留下一封简单的书信,就想打发他这个老父,他就忍不住老泪纵横。
他那个女儿,怎么这么狠心?
况且,她一个人深处宫中,难道就不怕遇着什么事,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呜……”想着想着,白大喜竟真的像是个娃儿一般大哭起来,连话都说不清了。
见状,上官极品简直哭笑不得,明明一个稳重的大商家,怎么一碰着女儿的事,就手足无措?
上官极品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然后一把抢过白妙芹留给白大喜的那张纸条,细读起来。
这愈看,他的脸愈沉,终至一片铁青,浑身肃杀之气尽出。
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竟然……竟然自作主张进宫去了。
她究竟在想什么?
当他这个夫婿死了吗?
她难道不知道,他这阵子之所以甘心让白大喜驱使,就是因为想替他们杀出一条路来?
为什么她就不能安安份份当一个小女人,凡事都要强出头。
这种事,初时能教人感动,但多来个几次,只会教人咬牙切齿,因为她简直是完完全全不将他当一个男人看待。
他知道她担心他,可也不是这么个担心法吧!
她孤身一人进宫能做啥,替他杀了当今皇上?
然后她还没做成寡妇,他已经成了鳏夫。
“我刚问了喜儿和环儿,她说这两天咱们外出,府里来了两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也与芹儿短暂交谈一会,可打那两个男人走了之后,芹儿就常常失神,脸上也没了笑容。”
没笑容,那昨儿个那灿灿的笑容是怎么一回事?
他几乎不用想,也知道登门踏户来他上官家的人是谁。
怎么,杀不了他,就将脑袋瓜子动到他娘子身上?
然后那个傻女人竟然还真的相信他,自动送上门去当他的人质。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现在就要进宫去,将那个胆大妄为的女人给逮回来!
上官极品气急败坏的走了出去,谁知道他前脚才跨出门槛,就被一个冒失鬼难撞了个正着。
“大师兄!皇甫将军和赫连当家的,全都来了。”
“来做啥?”上官极品没好气的应道,现在的他压根就没时间,也没心情见客。
他得赶着进宫去,否则那个笨女人不知道会出啥事。
他倒要问问那个龙傲云是怎么一回事,放着多如牛毛的国事不理,还有本事来招惹他的女人。
他难道不知道,现在边关战事吃紧,一旦城破,一场血腥杀戮,就无法避免了吗?有皇上像他这么当的吗?
先是有被害妄想症似的,总以为他想抢去皇帝的位置坐坐,现在还吃饱没事来招惹他的女人。
凡此种种,想起来就令人咬牙切齿,让人巴不得想冲进宫里,好好问问究竟意欲为何?
“可皇甫夫人说,你一定会见她,因为她是来传达嫂子的意思的,若是你不见她,绝对会后悔。”
闻言,上官极品胸臆之中的怒火更炽。
很好,只怕她留了讯息给所有的人,就独独漏了他。
她难道忘了,他才是她的夫婿吗?
双手紧握成拳,她最好祈祷他找着她时,她没有丁点损伤,要不然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他都会找着她,然后好好惩治她一番。
第10章(1)
“你不能进宫!”一见上官极品铁青的脸色和迫不及待离开的模样,靳天璇劈头说道。
“为什么?”
他不进宫,谁去把她带回来?
难道真要他眼睁睁瞧着她胡闹,自以为能够处理他龙傲云之间的恩怨纠葛?
要知道龙傲云那个男人或许处事极有手段,可心胸却比一只麻雀大不了多少,要是白妙芹一个不留神触怒他,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上官极品的心跟着一紧,一股恐惧就这么硬生生窜遍全身。
打小到大,不论面对什么样的困境,他都能处之泰然,根本不知“害怕”两字怎么书写。
可一想到白妙芹竟然只身进宫,他那浑身血路几乎凝结成冰。
果然……他爱惨她了。
本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爱上,可真到了这时候,满心恐惧才让他真正认清自己对白妙芹的情感,只怕早已不单单是喜欢那么简单。
那铁定就是爱了。
才会当他听到白妙芹竟为了他只身进宫,欲与龙傲云周旋时,他才会满心惊骇,完全失去以往的镇定。
“因为你若在此时进了宫,那就只能准备和白妙芹做一对阴间夫妻了。”这点是她绝对不乐见的。
如果她猜得没错,也许这才是皇上执意要白妙芹进宫的原因,因为他深知此举绝对能让上官极品失去理智,擅闯宫闱。
这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龙傲云正可借机光明正大治上官极品的罪,除掉心头大患。
这点,想必妙芹已经想到,才会让人遣信到她手上。
“但我若不去,难道放任她一个孤零零待在宫中?如果那个狗皇帝意欲侵犯,你该知道以妙芹的心性,只怕她会一心求死。”
这才是他最害怕的,怕是天人永隔,再无相见的一日。
“就算你现在去了,能保证将她带回来吗?”靳天璇没好气的反问道。
她就不懂为什么男人一气起来,总是那么失了理智。
皇甫傲凡是这样,莫问灵的夫婿赫连苍龙也是这样,现在就连上官极品,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他们难道就不能用脑袋,设法智取吗?
连关在宫中的白妙芹,都比上官极品想得周到。
“那你说,有啥法子?”
“围城。”
“你……这什么意思?”
“就是要我夫君对蛮族放个水,让边关告急几日,再挟着上官家及白家的几千万两银子,逼着皇上为了军饷粮草来向你求和。”
望着一旁夫婿一脸无奈的模样,靳天璇暗暗吐了吐舌头,摆明了当作没见着皇甫傲凡脸上那抹不认同。
“这么做……”其实靳天璇的法子他也想过,这阵子他跟着白大喜在外奔走,也是为了厚植自己的实力,好逼龙傲云放手。
可依龙傲云的种种作为看来,显然已偏执到无可救药的地步,难道他真的会因此而让步?
再说,这么做需要一些时日才能达成,他怕身处深宫的白妙芹没法等那么久,那种恐惧从他知道入宫之后,就一刻也没有停过。
仿佛早清楚上官极品在想些什么,靳天璇连忙开口说道:“放心,白妙芹一向坚强,只要她有心等你,她就一定会让自己等到你。”
抬眼,上官极品望向坐在一旁的皇甫傲凡,这个险计能不能成,皇甫傲凡占了极大的分量。
只见皇甫傲凡无语的点了点头,上官极品知道那是他的应允。
闭上眼,让心中烦乱稍歇,再睁眼时,他的眸光已经没了初时的紊乱。
是该到一劳永逸的时候了,以前无牵无挂,所以总是任龙傲云为所欲为,就算玩去他这条命也无所谓。
可……这回他不会再相让了。
为了那个不知不觉在他心底生了根的女人,他不得不赌上这一把。
“其实,你也舍不得他吧?”手持白子,白妙芹在纤指将落在棋盘上的那一刻,忽然打破与龙傲云之间的沉默,缓缓说道。
像被人戳破心事似的,龙傲云板起脸,难得对白妙芹扬起声调驳斥道:“胡言乱语!”
有人是用追杀来表达不舍的吗?
这个女人莫不是在宫里闷坏了,竟开始颠倒是非起来。
抬眸,笑望龙傲云一眼,那眸似是要看穿他的伪装般犀利。
如非舍不得,在上官极品重伤性命垂危之际,身为皇上的他,有太多法子可以让他一命呜呼。
可偏偏他没有,他不但没有再派刺客,甚至销声匿迹好一阵子。
直到上官极品身子康复,他才又出来造乱。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白妙芹忍不住怀疑,其实眼前这个男人所做的种种,只不过是想引起某人的注意。
那模样,就像孩子想要大人呵疼时,会想用哭闹来吸引目的一般。
“我说错了吗?”再下一子,然后侵略他那一大片疆山,就这么一次的兵败如山倒,白妙芹就知道自己说的其实没错。
这个男人并非真的恨极了上官极品,他只不过是气上官极品的不在意,所以才会用那么幼稚的手段,想激起他的注意。
之前几次的追杀,还有这次她的进宫,全都出于用一个原因。正所谓高处不胜寒,他一个人位居高位,其实也想有个人陪着。
所以当他知道上官极品的存在时,他心里充满矛盾,他心里想要认兄,可是上官极品却不理会他,也不愿进宫半步。
心中有恨的他,才会想法岔了,认定上官极品的不愿相认其实是因为心有二想,要掠夺帝位。
有了这样的想法,所以日日处于不安之中,才想痛下杀手。
“皇上,那血脉至亲,本就是抹煞不去的,皇上有没有想过,想杀他不是因为他可能夺你皇位,而是因为他不理会你。”
“啪”地一声,龙傲云的大掌拍上棋桌,那力道之大,就连棋盘上的棋子也全移了位。
“朕是钟情于你,可没准你胡言乱语,真要惹怒了朕,冷宫或许是你最好的去处。”
在宫内待上这么一阵子,虽然与世隔绝,得不到任何有关上官极品的消息,但她相信,他绝对在做自己该做的事。
当初,她之所以走这一步险棋,也是希望让他有时间彻底了结此事。
“说实话无妨,但胡言乱语便活罪难免。”龙傲云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会去撩拔上官极品,只是因为寂寞。
这偌大的宫中,连个说心事的人都没有,那滋味……其实顶难受的。
众人皆以为这龙椅好坐,但真正坐上的人才知道,拥有多大的权力,就得忍受多少孤寂。
所以,他看不惯上官极品明明同是皇子,却可以一个人在宫外自由自在享受人生,他要他时时提心吊胆,就像他一样。
“皇上,你得想清楚,否则徒留遗憾,就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你出宫吗?”
“我不介意一辈子老死宫中,只要心有所系,在哪都一样怡然自得。但皇上,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吗?”
龙傲云不可能不知道,上官极品绝对会倾其所有将她营救出宫,此时的按兵不动,只怕是为了不让龙傲云有任何挣扎的机会。
为了他,她有自信可以靠着对他的思念活下去。
“你……来人啊……”
气呀,气得唇儿发颤,心思被识破的龙傲云,只想好好教训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一番。
但谁知道,他话都还没说完,已有内侍三步并作两步来报。
“启禀皇上,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虎目一瞪,那宫人已经吓得快屁滚尿流,但为保小命,也顾不得自己失态,连忙说道:“边关战事吃紧,传言皇甫将军战死,边防就要保不住了……”
龙傲云一听,脸色瞬间刷白,他匆匆起身而去,没注意白妙芹唇边泛起的一抹笑。
那笑竟是打她进宫后,第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
终于,那一天要来了吗?
白妙芹内心雀跃,对于上官极品的思念,更是宛若滚滚江水,怎么样也止不住了。
万籁俱寂,龙傲云端坐龙椅之上,心有如千斤重,完全不见一丝笑容。
有的只是一片冷寂,望着眼前那如山的奏折,龙傲云心情更沉了。
边疆战事吃紧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但他却从没放在心上,一迳的以为只要皇甫将军在,战事终有平息的一天。
但很显然的,是他大意了。
如今皇甫将军战死,边关将领群龙无首,原该源源不绝的粮草,也因白大喜不愿配合,而迟迟无法运出。
成为统领天下的九五至尊头一回,竟觉自己一筹莫展。
他大可用圣旨逼迫白大喜压解粮草,但事关边关军情,若是白大喜因为白妙芹之事阳奉阴违,迟迟不将粮草运至,到时只怕累及无辜将士。
他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在这戒备森严的书房,一记低沉的嗓音破空而至,那声音既陌生又显得熟悉。
“愁得发慌吗?”
闻言,没有太大的惊慌,龙傲云已猜到来人是谁,抬眼定睛一瞧,果然见着他从未谋面,却同他流着相同血脉的男人。
“你想干什么?”望着他的眸中有憎恨、有怨怼,龙傲云态度不善的开口质问。
上官极品仔细端详龙傲云,原来,这就是他的弟弟。
无视于龙傲云浑身戒备,上官极品踩着轻缓的步伐,笔直的步至龙傲云案前停下。
“你究竟想干什么?”来看他笑话吗?
望着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神似的脸庞,龙傲云绝对相信自己现在的困境,与眼前的男人脱不了关系。
这是他对他禁锢白妙芹的报复。
他以前怎么会天真的以为,他是可以任自己要杀便杀,要留便留的男人?
望着上官极品锐利的眼神,龙傲云更明白,今日他的前来绝对是有备而来。
曾经他以为,经过这段时间,上官极品既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任何动作,全是因为他对白妙芹没有丁点在意。
但……如今见他昂然矗立在他面前,他便知道,上官极品并不是不在意,而是要等到时机成熟,才能要回自己的女人。
第10章(2)
“我没想做什么。”朗朗一笑,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那眸中竟无一丝怨恨和冰冷,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暖意。
“那你夜闯宫闱,又是什么意思?”
“我是来给皇上送礼的。”瞧瞧皇上那眉眼间的别扭,显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在面对他的那一刻,上官极品忽然懂了,他懂得白妙芹为何要只身赴险,想必有一部分原因,是出在龙傲云那傲气之下所掩藏的孤单和孩子气。
因为知道龙傲云不是真的有心伤他,所以不愿他俩以硬斗的方式,弄得彼此两败俱伤,才会以身涉险,逼龙傲云正视对亲兄弟隐晦的情感。
关于这点,他也是花了好些时日才想通的。
“送什么礼?”瞪着上官极品的气定神闲,龙傲云没好气问道。
送礼?
他倒觉得他是来看笑话的吧!
明知他与如今边关之乱脱不了关系,一见他出现,便认定他是前来炫耀自己的能力,对他的戒慎之心更甚。
无视他敌视的眼神,上官极品将一封书信自怀中掏出,然后轻轻放置桌面。
“这是什么?”
“这是上官家和白家近几年来本家的利润银票,还有在下安排好了的粮草运送路线和粮草清单。”
“你……为什么?”龙傲云难掩错愕问道。
为什么要给他这些?
他可是无时无刻想要索他性命之人,为何……
愿意这样雪中送炭的他,心里究竟在打些什么主意?
“就算有了这些银两,如若没了主帅,也是枉然。”不自觉地,龙傲云竟瞪着那封信,将自己内心忧虑说了出来。
“皇上放心,皇甫将军只是受了些毒伤,我已经请了大夫和上好良药,替他诊治过了,想必他已无大碍。”
诧然目光再次瞟向上官极品,他不懂为何上官极品会这样帮他。
显然是瞧出他那满脸疑惑,上官极品掀唇说道:“不论你我恩怨,你终究是我的亲弟弟,我想先皇在天之灵,不会乐见兄弟相争。”
他打从心底感激白妙芹,因为她,他终于学会放下,除了血亲这回事之外,其他过往恩怨,他都选择不再计较。
一如当初白妙芹不愿再追究卓祟源为何对她做出那种事一般,他也愿意学习她的包容与宽恕。
再说,为了不让白妙芹担心受迫,他也愿意放下心中纠葛数年的爱恨情仇。
对他而言,现在白妙芹的重要性,就连以往他最在意的白花花银子也比不上。
想着想着,他迳自旋身步出金殿,他相信他们再相聚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
“等等!”诧异于上官极品的别无所求,方才龙傲云还以为他一所以主动示好,是因为想讨回他的妻子,可他不懂,为什么上官极品一句话也没说。
“还有什么事吗?”上官极品回首,眼见龙傲云眸中的错愕,心中竟漾起了一丝作弄人的窃喜。
其实,有个皇上弟弟,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难道你不想换回你的娘子吗?”
龙傲云以为,上官极品之所以做这些,全是为了找回自己的妻子,谁知上官极品却连一个字也没提,光是这样,就足以他一头雾水了。
听到他的问题,上官极品朗声一笑,因为他今日这一步,所以连带龙傲云的态度也跟着转变。
望着亲兄弟的眸子或许还有几分生疏,但至少已不再带着浓浓憎恨。
虽然这样的结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始终相信,龙傲云会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只要让他解开心结,皇朝在他的带领之下,必定又是另一盛世。
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乐见这样的结果。
“不了,就看你喜欢留她作客多久吧!”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她绝对会回到他身边。
寡妇终究不能成妃!
在朝廷众臣天天激辩议论下,向来独断独行的龙傲云,终于还是让了步。
他亲自领着白妙芹上轿,就在轿帘即将掩去白妙芹丽致的面容时,他也开了口。
“替我告诉大哥,上官家和白家的税赋好用得紧,让他可得每年亲自为朕送进宫里来。”
“皇上放心,定会如实转告上官极品。”知道龙傲云心中的愤恨已经完全消除,白妙芹开心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许诺。
从今而后,她相信再也没有任何险阻,挡在她与上官极品的面前了。
随着轿子摇摇摆摆,好不容易回到上官家,性急的她不等轿子停妥,就慌忙下了轿。
瞧着那堆等在大门口的人,显然皇上早已先一步,将她今日归来的消息告知,皇甫傲凡和天璇,赫连苍龙和问灵甚至就连府里的福伯福婶,当然也少不了将她疼入心坎里的爹亲都在迎接之列。
可她左瞧右看的,就是见不着她最想见的身影。
他呢?
仿佛瞧出她的疑惑和失落,向来心软的莫问灵连忙说道:“上官极品人在书房,一个人关在里头生闷气呢。”
她好心提醒,就怕白妙芹不知道,就算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但有人心里头的怒气依旧难平。
闻言,白妙芹朝众人点点头之后,就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里静得吓人,瞪着那紧闭的门扉,白妙芹却久久没有勇气推开房门。
她左想也周全,右想也周全,就是忘了算到他那死硬的脾气,一定会气极了她这样自作主张的行为。
因为害怕见到他眸中的冰冷,白妙芹的手就这么僵在空中,迟迟不敢开门。
终于,当她终于下定决心,伸手推门之际,门却忽然被拉了开来,害得她整个人栽进上官极品那宽阔的怀中。
“你……”他那熟悉的气息,倏地窜入她鼻间,白妙芹的心乍然狂喜,几乎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张着嘴,你啊你的不停。
“我什么,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我该狠狠修理你一顿,你怎么可以这么自以为是的跑进宫,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几乎夜夜不能成眠。”
虽然相信她一定会让自己过得很好,但还是放不下心中牵挂,那气就这么一点一滴积在心里,非得吼得她缩头缩脑的才能消解。
“我不知道你会担心,我以为……”因为相信他不爱她,所以不以为他会替自己提着心、吊着胆,才敢这般放手去做。
“你以为什么?你这自以为是的女人,你以为我不爱你,所以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以为他不知道那颗笨脑袋在想什么吗?
他接着故意说道:“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任性,忽视我爱你的事实,所以这段日子以来,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你说什么?”
她听错了吧……
他怎么可能说爱她?
这样的男人应该不会言爱的,可他却……
成串的泪珠一颗颗急坠而下,透过迷蒙的泪眼,虽然瞧不出他的眼神,但从他紧紧得将自个儿拥在怀中的举动,她相信了。
他爱她,这几乎是她梦寐以求的事……
心情激动万分的她,再也顾不得他的怒气,破涕为笑。
原来,这就是被人爱的感觉吗?
“我说我爱你,傻瓜。”瞧着她眸中的不敢置信,上官极品那一肚子火,怎么样也发不出来了。
只好泄恨似紧紧将她揽在怀中,那力道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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