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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彷佛过了一世纪之久。[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在梦境里,宁宁一直陷入无止境的黑暗中,她想睁开眼睛看清前方,但无限的浓雾和沉重的压力阻挡着她。
「小姐?小姐?」昏蒙中,胆怯的稚音轻轻干扰她的神智。
她勉强挥开迷雾,撑开沉重的眼睑。
「碍…」针椎般的刺痛攻击她的脑子。好难受,彷佛沉睡千年,全身失去灵敏度的感到僵硬,突地一阵恶心感冲到她的唇边,她使劲按捺。
「妳总算醒来了。」印入眼廉的是一张陌生的年轻女孩脸庞,女孩可爱的脸庞看得出仍未退去的稚气,眼底有着浓浓的担忧。
「妳是谁?」一看到陌生的女孩,她直觉的问。
根据她的记忆,她明明是在店里为殷武日解说绣品历史,怎么才一个晃眼,眼前就出现这么一个小女孩?
出于直觉的,她转头往四周打量了下,讶异的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一间陌生的粉红色房间中。
「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她一脸震惊且虚弱的模样,女孩有点欲言又止的吞了吞口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真的记得自己之前是在店里的,怎么会到这里来了?碍…对,她想起来了,她在店里说着说着,就感到一阵头晕,然后就……
没有然后了,因为她对接下来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忆。想到这里,宁宁的脸色一阵惨白。
「我……我是负责照顾妳的人,可是我不可以告诉妳我是谁。妳放心,妳来这里没事的。」女孩一脸认真的如此说。
真的好象喔!听到宁宁说话,女孩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等等,妳在说什么?什么有事没事的?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就……就不为什么,反正妳醒来就好了。饭菜都在桌上,妳可以自己先吃,我要去告诉管家妳醒了的消息。」女孩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知所措,趁着宁宁还无法反应的当口,迅速的转身飞也似的离开这个房间。
当然,离走前,她还不忘落下房门锁。
呆呆的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宁宁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人,以及她突然陷入昏迷的种种诡异迹象,这一切的一切,据她所知好象只有可能是一种情况。
她该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一想到这里,她整个人自床上跳起,「开什么玩笑啊,我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女儿,没事绑我干么?」她迅速的冲到门边,试图拉开门,果然,门早就被人反锁了。
「喂!我的店还没收耶!等一下东西全被人未偷光了怎么办?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啊!」她控制不住的大喊出声。
※※※
夜里,一样是一个深沉的夜。
「福伯,你听到了吗?」男子手上照例拿着杯酒,一边轻啜一边问道。
「除非我耳鸣了,不然很难听不到。」那个小姐已经叫了快一个小时了,声音还是那么有力、那么活泼,来这里的那么多个小姐里,就数她的叫声最惊人,也幸好他们别墅地处偏远,不然让她这么一叫,怕邻居不早报警了。
「她很有活力。」这点倒是和「她」截然不同。一想到那个叫他心痛不已的女子,男子的眼底多了几分黯淡。
「小翠听到她的声音也吓了一跳,说简直和『小姐』一模一样。」看穿了男子的心事,福伯突然如此说。
「是几乎一模一样。我找了那么久,总算让我找到这么一个。」
「那是老天爷终于垂怜少爷的一片痴心,所以才让少爷找到这么一位小姐。」说到这里,福伯的眼眶已一阵湿。
「福伯,你去帮我准备一下,我等一下想要过去看她。还有,把其它女人全放了,有了这个九十五分的,我想我不再需要其它人了。」男子的声音突然一震,这个声音里,含着浓浓的兴奋与期待。
「是。」
※※※
事情真的是越来越诡异了。
宁宁呆坐在一片黑暗中,她的手脚被人绑起,整个人被安置在床上。
十分钟前,她本来还在敲门大喊着要歹徒放她出去,没想到一个晃眼,房里所有的电源全部被人切断,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有着一瞬间的呆楞,下一刻,房门突然开启,就在一片黑暗中她感觉有人抓住她的手脚,然后她的眼睛似乎被什么罩住,手脚也被人绑起,虽然她也曾大声呼救,可是没用,她依然被抓住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停的在床上扭动着,试图想要挣开绑住她手脚的束缚。
「不要费力气了,放心,我不会伤害妳的。」一声轻轻的喟叹在她耳边响起。
听到那个声音,宁宁整个身子僵了下。
这么低沉好听的声音,她觉得很耳熟……
「殷先生?!」她突然直觉的叫出口。
四周的空气沉默一下,良久,声音才又再次响起。
「妳怎么确定是我?」
果然就是他!
她咬了咬下唇,心中突然浮现起雷泱雍那时叫她要离殷武日远一点的表情,他……不是早就知道这个殷先生有问题,所以才一直叫她不准和他接近?她应该多相信他一点的。
「对于声音,我向来是十分敏感,更何况我在昏倒前,就是和你在店里独处,接着我便没有了记忆。若是论嫌疑,你的嫌疑最大。」她老实的说出自己的猜测。
又是一片沉寂。
良久,就在宁宁几乎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同时,她突然又听到了声音。
「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没错,是我。」下一刻,附在她眼上的眼罩被人拉起,紧接而来的强烈灯光让她感到一阵刺眼。
好亮喔!
因为受不了强光刺激,她紧着眼,过了一会儿,直到勉强适应了灯光,她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首先印入眼廉的,果然是殷武日英俊斯文的脸庞。
她忍不住倒抽了口气,「你……为什么抓我?」
「我带妳过来,自然是有我的目的。妳放心,我不会伤害妳。」看到她一脸慌乱,他淡淡的说道。
「那你到底带我来干么?」
听到她那又急又慌的声音,他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
那个之前印象中温文儒雅的殷武日似乎己经完全消失,眼前的是一个外表英俊斯文实则冰冰冷冷的男人。
他脸上不见任何一丝表情,他的眼底甚至是冰冷的。
「妳放心,我带妳来这里既不想劫财也不是要劫色.妳只要负责说话就可以了。」
「说话?」
「对,说话。」他点点头。
听到她的声音,他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迷离,随即像是陷入回忆似的,迷蒙渐渐取代了所有的冰冷,他那张英俊的面孔上,浮现深深的沉痛。
「很简单,我只要妳说说话就好了。」他重复的这么说。
「说话?你要我说什么?」
奇异的,看到他那样的表情,宁宁所有的害怕突然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突然觉得他不具有那么大的威胁性,他脸上的表情好沉痛、好沉痛,像是承受了什么非常大的痛楚。
「你只要我说话?我说完了话后,你就肯故我走了吗?」
段武日看了她一眼,依旧是面无表情。
「妳跟我说,跟着我念诗。」
念诗?!这个男人疯了是不是?抓她过来居然就只是为了听她念首诗?
「那念完就要放……」
「快念!」就在一瞬间,他突然变了脸色,凶恶的狂吼着。
他好凶!
宁宁瞪大眼,不敢相信有人居然可以在一瞬间就变了脸色。他好凶,好吓人,像是她如果不照着他的话做,他就要当场撕了她似的。
这个殷武日和她当初所认识的那个英俊温柔的殷武日根本完全不同,他真的是同一个人吗?她忍不住轻轻瑟缩着。
「好,你要我念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对方要求的只是这个,她当然只有选择照做。
眼前之计最好就是先顺着他的意思,等到有机会时,她才好趁机逃跑。她在心中这么暗自计算着。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看了她一眼,他突然这么说。
她皱眉看着他。
「念。」他眼眸半敛,深沉的眸里看不出半丝情绪。
好嘛!念就念,干么这样斜眼看人?她嘟着小嘴,一脸委屈的乖乖跟着念。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不对,妳再念一次,还差一点。」
什么东西还差一点?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虽然心中涨满的疑惑,不过她还是乖乖照念一次。
「不对。」他的眉头紧紧锁着,低沉的声音已经开始有点沙哑。
啊?
「再念。」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看到他的表情似乎越变越难看,宁宁这次极为小心的慢慢念道。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相同的情况又重复了几次,不管她再怎么努力的念,殷武日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后来,只见他略微吞了口口水,眼底闪过一丝深沉的痛。
「不对,还是不对……」他痛苦的闭起眼睛,试图把宁宁的声音和自己记忆中那个声音做对比。「妳的声音太高扬、太有活力了,她一向都是有气无力的,声音应该再低一些……」
在一阵沉寂后,蓦地,他突然站起身。
是怎么了吗?他终于听够了是不是?宁宁一脸期待的看着他。[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福伯,吩咐其它人帮她解开绳子,然后你跟我来。」唤来下人,在下完一连串的指令后,殷武日便像一阵旋风似的,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房间。
而宁宁,当然是继续被关在房间里。
「福伯。」
「少爷,你有何吩咐?」
「去把那房里的冷气打开。」
「呃?」
「听不懂我的话吗?去把她房间的冷气打开,记得将房间的棉被抽走,留凉被就好,冷气温度调到最低。」
「可是少爷,现在才刚春天而已……」
「少啰唆!我叫你去做你就去做!」只有这样做,他才可以再次听到那个声音……」
「可是……」
「福伯,去开冷气。」
「呃……是」
第八章
「台北市之前连续失踪的几名女子,竟在前天晚上皆奇迹似的突然现身,奇异的是,对于失踪这几日的行踪.这几名女子皆绝口不提。 关于这几起离奇的失踪案,目前警方正深入侦办中……」
晚间新闻的主播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报导着最新的新闻,而「龙」古董店里,几名员工趁着吃饭时间店里没什么客人便纷纷围着电视,目不转睛的看着最新的新闻。
「这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哩。」小董一边咬着便当里的大鸡腿,一边口齿不清的说。
「对啊,明明就失踪了那么久,回来了以后居然什么都不肯说,这里面一定有鬼。」
「分别失踪一起出现,随便用膝盖想也知道这几起失踪案一定有关联……耶,之前不是有一个小姐是在我们店里买完东西后就失踪的吗?」
「嗯嗯,是有一个小姐是这样,那个时候警察还……哇呜!痛痛痛痛!」冷不防的,一声杀猪似的惊叫声当场响起。「方先生,你干么突然用筷子戳我啊?」小董抚着被方再善用筷子狂戳的无辜手指当场跳起。
方再善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往店门口的方向看去。
不只是小董回头,其它几个人也顺着力再善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雷泱雍今儿个全身穿著一身劲黑,眉头紧得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蚊子,看得出来他似乎是火气很大的样子。
「别在老板面前提起向『失踪』两个字,当心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方再善一脸别具深意的这么说。
「老板这两天的火气好象特别大喔!」虽然隔着墨镜看不清楚他的眼神,不过从他紧绷着的脸部曲线还是很容易的看出他的怒气。
「对啊,是怎么了?」
「被甩了吗?」
方再善闻言略略挑了挑眉,「老板看上的女人最近闹失踪,老板己经两天见不到人了。」
「那可以去她家堵堵看啊!」有人马上提出建议。
「你觉得他会没试过吗?」方再善看了那人一眼,露出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笑容。
听到他的话,众人不约而同的眨眨眼,再次转头往雷泱雍的方向看去。
雷泱雍低头猛按着手机,可是眉头始终皱得死紧,连一句话都没有开口,看得出来他打的电话似乎一直都没有人接。
「那位小姐连店都两天没开了。」方再善淡淡的补充。
老板之前不是和那位小姐发展得挺顺利的吗?本来已经快到手的女人突然像空气般的完全蒸发,难怪老板会抓狂。众人的目光里除了畏惧之外,更多了一点对雷泱雍的同情。
拿起手机,雷泱雍忍不住再拨一次。
「您拨的电话目前没有响应……」拨号确认键一按下,手机里立即传来之前他就己经听过无数次的语音声。
「Shit!」他臭着张脸,忍不住咒骂。
按下结束通话键,他墨镜后的眼半起来。
搞什么鬼?都已经两天了,她居然就这样消失无踪,连一点消息也没留下。
她不是一向说店租很贵,坚持一定要每天工作吗?眼下连她最重视的店也已经两天没有开门,而隔壁邻居说大概前天中午就有人帮她把店收好,之后也没再看见过她。
「该不会她也赶流行跟人家闹什么失踪吧?」雷泱雍看着手机喃喃念道,脸色简直难看得可以。
这种找不到人的感觉,快叫他抓狂。她到底是到哪里去了?就算是失踪,新闻里那些离奇失踪的女子都已经回来了,为什么就独独她消失不见?
阵阵高跟鞋轻踏地板的声音在店门口响起;雷泱雍和店里的员工闻声抬起头,正好看到两抹娉婷的身影朝这里走来──其中一名女子的面孔叫人十分熟悉,正是日前害他们店里被警察盘问许久的失踪女子。
失踪半个月归来,那名女子看起来一脸精神奕奕,既没消瘦反倒还多了几分圆润。
「老板,你好。」那名女子一看见雷泱雍,便笑笑的上前和他打招呼。
心情不好的他沉着张脸,完全没有打算要招呼客人的意思。
「洪小姐,好久不见。」看到这种情况,向来八面玲珑的方再善自是赶快上前去打圆常「之前警方来我们店里还问了好多妳的事呢,如今看来,妳似乎没事。」
说这话的同时,他的眼光忍不住和站在一旁的雷泱雍交流一下,他们两个人都对这个为他们带来许多麻烦的女子感到几分的奇怪,才失踪半个多月不见,这名小姐的穿著感觉似乎比之前更华丽昂贵许多。
听到方再善提到警察,女子和她身旁朋友的脸色皆不由自主的微微一变。
「本来就没什么事的,是我的家人太大惊小怪的硬是跑去报警。」她脸色有点难看的这么说。「那种讨厌的事,以后就麻烦请你别提了,我和我朋友也是刚刚才从警察局那边出来,我已经受够那些警察的盘查。」
「真是抱歉,我不该提那些事。」顾客至上,既然对方不想提,方再善当然很识相的不再过问。
「上次我记得我在这里看上一个宋代古玉镯,那玉镯还在吗?」她道出来意。
「还在。」上次她不是嫌那个玉镯太贵,说一百二十万买不起,只好在那边看着玉镯干瞪眼吗?怎么突然又提起了?
方再善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心里却是暗自咕哝。
「那好,你帮我包起来,我买了。」她一脸自信的说。
什么?!
听到她这么说,雷泱雍和方再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可是客人愿意花钱,他当然也不能说什么,反正付钱的是老大,诧异归诧异,方再善还是继续挂着和善的微笑,吩咐小董赶快去打包结帐。
而雷泱雍始终站在一旁沉默不语,默默的看着员工急急忙忙的赶紧打包,然后女子和她的朋友便高高兴兴的带着玉镯,离开古董店。
临走前,坐在离店门最近的雷泱雍听到她们隐隐约约的对话。
「妳这样好吗?殷总裁给我们一个人三百万,妳居然就这样一口气花了这么多?」
「没观系,这是封口费嘛。」
「什么封口费?要不是看他那么痴心又可怜,就算是给我三千万我也还是会跟警方爆料。」
「唉……对啊,不过听说殷先生找到一个和『她』几乎完全一样的声音,所以才把我们都放走。」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前天我在窗户那还看到那个女的呢,她看起来好象是昏了,然后被殷先生抱进来。那个女的一身中国传统复古打扮,头上还插了支水晶做的发簪。她的打扮虽然过气,可是仔细看看其实还满有古典韵味的……」
什么!
听到她们的对话,墨镜后的蓝眸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
「哈……哈揪!」
冷。
冷,好冷,好冷喔……?
冰冷的空气像是自身体的毛细孔窜人体内,惊人的寒气让宁宁忍不住的轻轻瑟缩。
原本在床上进入梦乡的她几乎是被冻醒的,她在黑暗中睁开双眼,身子不自主的颤抖着。
「搞什么,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冷?」她自软软的床铺中抬起头,身躯掠过一阵颤抖。
刚刚被带到房间时,由于房间里有中央控温的暖气,因此即使只是盖着薄被,她也丝毫不觉得寒冷。
可是现在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不知怎么的,她一觉醒来,明明只是躺着,就是觉得全身往下沉,手脚都使不上力,全然无力挣扎。
「好冷喔……」她下意识的缩着身子,今天敲门叫了一天,她已经好累了。
这两天情况真的有点奇怪,殷武日没再出现,当然也就没有人逼她说话。
可是他到底抓她干么呢?他都说她的声音不对了,干么还死关着她不放?
「冷毙了。」宁宁勉强的以双手撑起身子,打开床头的灯,床上的被子不够暖,她想看看房间里有没有其它保暖的衣物。
她下床走到衣柜旁,一把拉开衣柜的门。
没有。
偌大的衣柜里居然什么都没有!
她讶异的微微睁大眼,不敢相信这间豪华漂亮的房里居然没有其它保暖的衣物或棉被。
「搞什么啊?」她吸了吸已经开始有点鼻塞的鼻子,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就算是用力的敲门叫人,应该也是没用吧?她这两天敲了那么多次,不管怎么样都还是没有人理她,现在时间又是大半夜的,应该更没有人会理她。
不然只好等明天送饭的人来时再说了。
「哈揪!哈……哈……哈揪!」忍不住的,她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身体离开了床,感觉冽人的寒冷更是毫不留情的自她全身上下的毛孔入侵,宁宁不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下一刻她急急的冲向床上拿起凉被,紧裹自己勉强御寒。
好冷!这种天气还开冷气,这些人是存心想冻死她是不是?
※※※
「明晚的宴会我们都大致筹划好了,晶华的主厨曾来这里掌厨,绝对保证宴会的食物有着一流的质量。」福伯有礼的站在一旁,巨细靡遗的报告着关于宴会的一切细节。
「那些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你可以不用再这样事事和我报告,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很好。」殷武日埋首在一堆文件中,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对他下达命令。
「是。」
空气又沉默了,蓦地,他顿了下,握着笔疾书的手停下来。「福伯……上官宁宁的情况如何?」
「呃……她今天早上就一直起不来。她有要求要毯子及衣物,可是我没有给。」一提到宁宁,福伯的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与不安。
他们这样做,根本是要害人家生病啊,他福伯活到这么老,一生从没做什么亏心坏事,可是这会儿一想到可怜的少爷,他终究还是咬着牙照做。
「你房间温度调到几度了?」
「十度。」
听到福伯这么说,殷武日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的神色。
「十度吗?那么应该是够了……」他喃喃的说道。「这样我终于可以听到那个声音了。」
※※※
无声地打开房门,灯光将殷武日高大的身影照得长长的。
他踏入房中,迎面而来的寒气让他不由自王的皱了下眉头。这个房间的温度果然够冷,看来这下应该是可以了。
「嗯……」突然而来的强烈灯光让躺在床上的宁宁皱着小脸。「好亮……好冷……」
听到她的声音,他的脸上出现惊喜的神色。
「对了!就是这个声音,隔了那么久……我终于找到这个声音了!」他感动的冲上前,用力的摇了摇已经昏躺在床上的她。
嗯……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人强烈摇晃着,原本身体就有些不舒服的宁宁勉强睁开了眼,印人眼廉的是殷武日的脸庞。
「好冷喔……」该死的,她的喉咙好干好痛,感觉像是被卡车辗过似的。
「咳!咳!我想要一条厚一点的被子。」
一模一样,真的是一模一样……
殷武日的眼底出现了感动,只见他激动不已的半跪下身子,拚命的晃着她的身子。
「妳再多说几句话!就是这个声音!我寻寻觅觅了这么久,终于听到了……」接着便是一阵低哑,他的声音好低好哑,像是在呢喃,也像是在低泣。「见不到她的人,只能隔着廉子听着她的声音,如果当初不答应她那种要求就好了,至少我可以录下她的声音,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只能在脑海里想着她的声音。」
「少爷。」一旁的福伯听到他这么说,眼眶不由自主的泛红、「现在你不用找了,你终于听到你要的声音了……」
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宁宁闭上眼,不敢相信自己竟会碰上这么荒谬的事。为什么她从头到尾听了那么久,却什么也听不懂?呜,她的头好晕,她觉得自己一片混沌的头脑已经没办法再思考了。
「你们在搞什么啊?我说给我毯子……」她以着沙哑的嗓音说。
「妳说话,妳再多说一点话看看。」他又用力摇了摇头,绝对不允许她就这么昏睡过去。「快说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快说!」
怎么又是海上生明月?这首诗对他来说有这么重要啊?
宁宁皱着眉头,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简直快被他给摇散了。「好……你别摇,我说就是了。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殷武日的身子整个一僵。
隔了那个久,终于让他听到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声音,还有那首她临走前留下的诗句。
她爱美,总希望能在他心中留下最美好的印象,所以自她病了以后,她总是隔着一层不透光的布幔和他相会,她甚至要他发下毒誓,连看她的最后一眼都不允许……
一想到这里,殷武日沉痛的闭上双眼,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摇着床上的宁宁。
「快说!说妳爱我,说妳再也不会离开我!」
听到那么沙哑又沉痛的声音,她有点诧异的微微张大嘴。他的样子看起来好伤心喔,可是……
「我不爱你,我讨厌你!」她一双漂亮的眼微微半起来,他把她害得重感冒,她为什么还要听他的话?
「小姐!」一旁的福伯焦急的叫了她一声,「拜托妳,就说一次……」
因为鼻塞而感到呼吸极度的困难,宁宁呼吸急促的一连吸了好几口气。「不……我才不要哩!」
这个男人疯了!她在这边又冷又病,他居然还要求她说「我爱你」?
「不,她不会讨厌我的,她才不会这样说……」殷武日闭上眼,双手紧紧握拳,像是极度压抑激动的情绪。「她喜欢古绣品,我就一样样的收集买给她。她说不能再看她,即使痛苦我也忍着依约照做。我……我只是想再听到她的声音而已,听她再说一次她爱我,说她不会离开我。」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低哑沉痛到几乎叫闻者都为之动容。
这个男人,一定是一个傻男人。
不知道怎么的,看到这样的他,居然会让宁宁突然想起雷泱雍。
她消失了那么久,他必然已经发现她失踪了吧?他会不会着急呢?会不会也像眼前这个男人一样,这么焦急疯狂?
真是糟糕,离开他以后,她才发现自己似乎是爱上他了。她的唇角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是一种遗憾与后悔的微笑。
下一次见到他,她一定不曾再迟疑了,她会告诉他,她想要那块古玉,更想要他的人。
在陷入昏迷前,宁宁这么想着。
※※※
在一片黑暗中
「拿到帖子了吗?」
「你都这么强烈要求,我当然拿到了。」
「很好。」男子的声音有着压抑己久的怒气。
「只是,你确定人真的在那里吗?」另一道温和的男声里含着浓浓的疑惑。
「已经确定了,她的店附近有一名老太太看见她被他带走。」他再确定不过。
「可是……如果人真是在那里,他看到你赴宴,必定不会让你进门。」
「是吗?」男子的薄唇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你放心,他是绝对认不出我的。」
第九章
白色的宫殿型建筑,在特殊灯光的照射下,顾得格外金碧辉煌。巨幅的壁画、精致的石雕、五彩缤纷的喷水池,都让人目不暇给。
宴会的场地是美丽的,但是即使如此,这场宴会一如往常几场类似的社交宴会,沉闷得叫人生厌,商场上厮杀得头破血流的对手,在此刻都戴上虚伪的面具,用礼貌的言词交谈,举目皆是华丽的装扮以及精美的食物,还有悠扬的音乐,看来都很虚假。
位于殷家宴会场地的角落,有着一名社交界未曾见过的生面孔,那是一个金发蓝眼的年轻外国男子,他的身形高大挺拔,一双浓眉衬着锐利如鹰的蓝眸,让人不敢与之接触,男性的薄唇下则是方正的下巴。男子浑身上下散发着傲然与霸气的气质,让人想不注意到他的存在都难。
但那些注意到他的人们心中不约而同的浮起相同的疑问这么一个英姿勃发的外国男子,为什么他们之前不曾见过呢?
能来殷家宴会的人必然都是上流阶层的人物,上流社交圈这个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没多大,出现了这么位引人注意的外国男子,不可能没有人不会注意到。他到底是谁?
「没想到你居然会来这招,这么一来,的确是不可能会有人认得你。」从服务生那里拿来香槟,方再善一脸带笑的这么说。
真是绝啊,不过是摘下墨镜把黑发染回原本的金发,就再也没有人认得眼前这个金发蓝眼的外国男子就是「龙」古董店的老板。都怪雷的中文实在说得太标准了,根本不可能有人猜想得到他居然会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美国人。
「你是笑够了没?」雷泱雍恶狠狠的睨了他一眼,这一次没有墨镜的阻挡,狠厉的日光毫不留情的射向他。
「不,还不够,我只要一想到刚刚殷武日居然没认出你,还用英文有礼貌的询问阁下你的身分.一回想起那个场景我就想笑,」亏殷武日来店里那么多次,居然连他也认不出来。
「闭嘴。」没心思搭理方再善,他咬牙切齿的说。
他已经四天没看到他的中国娃娃了,自从她消失以后,向来酷爱中国古物的他对于满屋子古董完全提不起半丝兴趣,满脑子想的只有她那充满古典味道的盈盈笑颜。
该死的!这一次如果他找到了她,不管她是不是满脑子只想要他胸口的古玉,他都不会在乎那么多了,即使是用拐用骗、用硬塞的,他都要想办法让她成为他的,不会让她再离开自己的眼前。
蓦地,宴会场地边边出现的白衣老者吸引他的注意力,他下意识的直觉那个老者的出现必定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果然,当他偷偷潜到一旁躲在梁柱后面时,他听到其这么对殷家的管家说──
「不行,这样真的是太乱来了,都烧得那么厉害了,一定要马上送医院才可以。」
「能不能不要送医院?你可以帮她打点滴打退烧针,不管多少钱我们都会付。」
福伯一脸为难。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以二楼那位小姐的情况,真的是需要马上送去就医才对。她感冒得十分严重,再这么拖下去,我怕会得肺炎……」
「如果能送医院我早就送了,就是因为不能送,所以才请你过来看。」福伯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为什么不能送?」道德感极重的老医师不满意的问。
果然是在这里,二楼!
听到这段对话,雷泱雍一双精练的蓝眸微微起,他转头往宴会的场地梭巡了下,发现殷武日正忙着和其它客人应对,应该暂时是分不开身,而殷家的管家在忙着和医师周旋,其它的仆人们则是忙着招待宴会上的来宾。
现在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迈开脚步,雷泱雍走到角落的食物堆前,看着正努力在大咬美食的方再善。
「你不要再吃了。你现在马上给我出去在殷家的后门等着,十分钟后我会顺着我们刚刚探到的花园暗道,到后门去找你。」
※※※
在那之后──
「所以,这就是所有事情的经过?」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腕上还吊着点滴,经过一番休息已经恢复泰半体力的宁宁,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雷泱雍,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被人这么偷偷摸摸的给救出来的。
没有小说里的打斗场面,像是那种男主角狠狠的撂倒每一个前来阻挡的护卫,很帅气英勇的救出女主角;也没有对着抓走女主角的坏人撂下恶狼狠的警告,然后吓得对方屁滚尿流,再光明正大、耀武扬威的把女主角带走。
她──居然是被人家偷偷摸摸的由房间抱走,然后顺着之前他们进来所探到的后花园小路,顺利的从后门搭车逃脱?
老天!这一切未免也太叫人觉得没面子了!
「不然妳以为该是如何?」早就摘下墨镜的雷泱雍睨了她一眼,随即将刚削好的苹果塞进她小小的嘴中。
她合作的张口咬下脆脆的苹果。嗯,好香、好甜喔!
「嘿……嘿,不怎么样啦。」如果告诉他她刚刚所想的那些,他一定会瞪死她。
现在的他没有了墨镜,那双蓝眸瞪起人来的杀伤力一定会加倍再加倍,她才不会那么笨的自己找人来瞪她。
想到这里,她索性乖乖的低头吃着他削给她的苹果,只见她「喀ㄘ喀ㄘ」有力的咬着香脆多汁的苹果,精神奕奕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前两天那个因为连续发高烧而被送入急诊的病弱模样。
吃完半颗苹果,她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吃饱了?」雷泱雍眼底带着笑意,轻轻的帮她把盖到胸口的被子拉高。
「嗯,谢谢。」她大方的赏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不过说真的,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戴墨镜染头发好了,其实你这样金发蓝眼的感觉也是很帅,不需要遮掉。」
他来台湾那么久,难道没发现台湾的年轻人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拚命要把黑发染金、染橘吗?就只有他这么怪卡,明明是一头漂亮柔软到不行的金发,却硬是要染成黑色的。
「妳真的这么觉得?」
金发碧眼的阿逗仔却说得一口字正腔圆超级标准的国语,前来隔壁床换药的护士小姐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嗯。是东方人就是东方人,是西方人就是西方人,我觉得每种人种都应该维持自己种族自然的样子,那就是最好看的样子。只是……」贼溜溜的眼神欲言又止的往他的身上飘去。
「可是什么?」
「你一个金发碧眼的阿逗仔戴中国古玉好奇怪,那种属于东方的艺术品还是给东方人戴比较适合……」呜呜,不管是从哪个角度看,那块飞天遁地都还是很吸引人。
说来说去,原来她还是在打这块古玉的主意。
「我说过的,这块古玉不卖。」
「我知道,」
看他一脸气呼呼的模样,宁宁眼底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反正买一送一,怎么算都是我划算。」
她的意思是说……
听到她这么说,他的眼里燃起兴奋的火焰。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请付款吧,小姐。」他靠在她的耳旁,低声说道,碍于一旁还有不相干的护士在场不宜做太火热的动作,于是他只好用牙齿轻咬她敏感的耳朵,之后缓慢地舔吮,满意地听见她断续的喘息。
等了那么久.终于让她点头愿意成为他的人。
※※※
「杨先生,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自己住院没办法交房租,还让你特地跑到医院来拿钱。」
坐在医院的病床上,宁宁一脸歉然的看着前来收房租钱的杨永祺。
因为房东太太超龟毛,生平最忌讳的就是房客迟交房租,为了怕自己因为迟交房租而被人扫地出门,因此她只好先打通电话知会房东太太说她住院的事,顺便告诉房东太太她会托人把钱拿过去。
没想到杨永祺一听到这个消息,便自告奋勇的说要到医院来跟她收钱,不管她再怎么委婉拒绝,他还是坚持要来。看到有人乐意要跑腿来拿钱,而对方又是房东的儿子,她自然也无法多说什么,而也就是因为以上这些情形.造成今天杨永祺到访的原因。
只是──
看到他不仅人来了,手上还捧着鲜花和水果跟一个保温锅,宁宁不禁呆楞了下。
不过就是来收个钱而已,有必要这么多礼吗?
据她记忆所及,她明明跟这位杨先生并不是很熟,平常见面除了点头寒喧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交谈,为什么她住院,他来探望还要买鲜花和水果,甚至还带了锅鸡汤?
不知怎么的,她心底隐隐约约的泛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自从上次殷武日的事情之后,她已经把自己的警戒心提到最高,凡事如果觉得不对劲就小心为上,省得到时候又莫名其妙的出事。
把目光移到杨永祺脸上,她发现他看她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这是这个月的房租。」她自枕头底下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钱。
而把钱拿出来的意思,就是叫杨永祺收了钱就可以快点走人了。
杨永祺收下钱,不过他的目光依旧没自她脸上移开。「真的是没想到,上官小姐妳连住院都是穿得这么的……有中国味,妳平常在家也都是这种打扮吗?」
「呃……」
「这个不关你的事吧?」冷不防的,病房门口响起一道冷冷入骨的质问。
最近升任宁宁男友的雷泱雍,刚忙完工作来医院看看自己的亲亲女友,没料到竟会看到有人在打他的中国娃娃的主意。
「你忙完了?」宁宁笑盈盈的转过头迎向他。太好了.有他在她就比较好处理这一个奇怪邻居的事了。「这位是我房东的儿子,他来医院里收我这个月的房租。」三言两语她就迅速的把关系解释清楚。
雷泱雍投射一记漠然的审视眼光,话题男主角险险被他寒酷如冰的视线冻伤。
杨永祺不自在地蠕了蠕身子。
「他是……」为什么上官小姐的病房里会出现一个外国人?他明明记得她住在他隔壁时,并没有和什么外国人士来往,印象中的她一直是那么古典优雅的传统女性,不像是会和外国人住来的女子。
「我是她男友。」雷泱雍扬起一记冷冷的寒笑。
「呃……嗯哼!」听到他这么说,杨永祺不自在地拉扯着领带,纳闷空气为何突然稀薄了?「呃,那既然我已经收到钱,要不然……我先走一步?」试探性的结尾期盼得到一点挽留。
这也是最后一次的试探,他希望宁宁能在最后选择他,比起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想看起来中国味十足的宁宁应该会选择「国货」吧?
「好埃」没想到他耳边居然传来这样的回答。
宁宁拿起放在床上的西装外套递给他,完全没有任何一丝要慰留的意思。
事情己经表示得很明显了,看来这里似乎完全没有他介入的余地。
他不甘心地再瞄了床上看起来古典韵味十足的宁宁一眼,然后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终于死心的慢慢踏出病房门口。
「哼,总算识相的走人了。」雷泱雍轻哼一声,他讨厌有人觊觎他所有物的感觉。
「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说话好不好?好歹他也是我房东的儿子,得罪他搞不好我会被赶出去耶!」
「妳可以来住我这,相信我,我一点也不会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她转过头睨了雷泱雍一眼,然后僵祝
殷武日?!
搞什么啊?今天她房里的访客居然这么多?
「看来妳应该是复原得差不多了。」
相隔数日不见,殷武日给人的感觉依然是那么的英俊温柔,如果不是之前曾被他绑走见识他那疯狂的一面,打死宁宁她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看来十分和善的男人,居然会是轰动一时女子连续失踪案的凶手。
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温和友善的男人,把她囚禁在一间房间里,并且把空调的温度调至最低,为的只是要让她的声音再低沉一点,也因为他疯狂的做法,害得她因此而得了肺炎,住院住了一个多星期都还不能痊愈。
「你来这里干么?」
看到殷武日,雷泱雍警戒的挡在宁宁的身前,不允许他越雷池一步。
如果不是因宁宁不肯报警,在别墅里救出她后他老早就想直接打电话报案,让他也尝尝他之前那种被一大堆警察盘查的滋味。
「你是……」看到金发碧眼的雷泱雍,殷武日一时半刻之间还认不出来。
他只是对眼前这名外国男子的声音感到熟悉,但是对他的样子却是完全陌生。
「我是伊迪南,雷.霍克斯金。这个名字你或许有点有陌生,但我的中文名字你应该就很熟悉了。」他朝殷武日露出一抹淡淡的得意笑容。
「你是谁?」殷武日问。
他一向自恃自己记忆过人,他很确定自己除了在宴会那天有看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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