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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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挣扎着将他推开,烟落起身看向风离御,只见他双眸紧闭,俊眉紧锁,用力推了推他,她唤道:“七皇子?”

    此时无数的冰雹自空中落下,已有石子般大小,砸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砸在她的身上,一阵阵疼痛。[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而他却纹丝不动,唇角竟是缓缓溢出了鲜红鲜红的血,蜿蜒着,躺至地上,乌黑的发丝散乱了一地,俊脸苍白无丝毫血色。

    见状,烟落不由得急了,后面的卫队尚未赶来,前面的村落尚且有些距离,这般情形,她该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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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藏掉的厉害,也没留言,秀蹲墙角反省去了。

    第四十四章 媚香

    意识渐渐回笼,风离御突然睁开双眸,警惕的环顾了下四周,空无一人。

    这是一间开窗面山的屋子,屋里除了他睡的这张木板床以外,没有一件家具。其余全是大的缸,小的翁,还有好多竹篓子,一直堆到门口,篓子里装着番薯、花生,墙上挂着几张兽皮,和一张看起来有些老旧的弓,只是一间普通的山民农舍而已,并无特别之处。心渐渐的平定了下来,近来他频频出差错,若是有心人欲取他性命,真是易如反掌。

    “吱嘎”一声,老旧的木门颤颤巍巍的打开。烟落轻移莲步,走了进来,手中端了一只木盘子,黑漆漆的颜色,有几处已是斑驳点点,里面似盛了两碗东西,正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你醒了?”她扫过他一眼,看他气色已是好些,只是薄唇仍是有些泛青的发白,淡淡出声问道。

    “嗯。这是哪里?”风离御打量着烟落,只见她已是换了一袭寻常百姓的蓝色布衣,洗的发白的颜色,湿淋淋的头发像是刚刚洗过般,点点晶莹的水珠淌落,衬得她如小家碧玉般清新可人。再低头看向自己,亦是换了一身布衣。

    “这里是魏家村,方才你昏倒了,不省人事,冰雹愈下愈大。恰好遇到一个好心的大伯赶着马车进村,我只得托他就近将你带至这里的农舍,暂作歇息。你的衣裳全湿透了,满是泥泞,我已经替你洗好烘干着了,一会就好。”她低头说话,放下手中的盘子,搁置床头,又道:“这里受灾严重,民不聊生,已是没什么食物可以吃了,托这家人跑了好几户,才弄来了这些米煮了粥。”

    她又端出另一只碗,里面是颜色蜡黄的炖鸡蛋,搁上一把调羹,递给风离御,道:“正好有户人家有闺女坐月子,给了我两只鸡蛋,在这里已经算是稀罕物了,七皇子,你将就着先用罢。对了,我自你衣服袋中拿了些银子给他们,看着可怜。”她徐徐道来,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向他一眼,只是静静的说着。

    风离御并不伸手去接,只斜眸凝视着她,心中有阵阵暖流趟过,温润着他几近寒冰的心,似正化开坚冻的一角。

    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一时间,烟落觉着有些尴尬,放下了碗,别过脸道:“我出去看看衣服,好了没有。”

    正欲起身,纤细的手腕却被他牢牢扣住,他的掌心微凉,显然是体力尚未完全恢复。

    “看着我!”他冷哼道。

    烟落一愣,却并不抬头。

    “你怨我?方才他们挟持了你时,没有救你?”他挑了挑俊眉,狭长的凤眸闪着一丝晶莹,道。

    “烟落不敢。”她只淡淡一笑,若细弱柳枝轻轻摇曳,飘渺得让人无从去把握住。

    他知她心中有怨,却并不急着解释,勾起薄唇,衔着一抹若有如无的笑意,又问道:“我没有救你。你却为何救我?”他已经有两次在她面前出了差错,天底下有那么多的人想要他的命,若是她有心,他早就死于非命了。方才他看似避开了那蒙面男子致命的一击,其实,只有他自己心中知晓,自己仍是中了一掌,伤的不轻,五脏经脉俱受损,又是携了她施展轻功离开山谷,更是折损了元气,恐怕要费许多时日才能复原。

    烟落不语,轻轻擦拭了下自己微湿的额头,吸了口气,道:“我与你一同来灵州。若是七皇子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尚书府难辞其咎,爹爹和哥哥都会受牵连,所以我必须救你。”她凉凉说道,语气平静,可说出的话却如芒针刺人。

    听了她的理由,风离御着实呆愣了好一会,脸色一阵阴一阵晴,变化多端,良久方才哑然失笑,将她拉近了些,眸中含了如水柔情道:“好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倒是诚实。烟儿,你还是第一个敢这般与我说话之人。”

    斜觑了他一眼,烟落有些暗怒,他方才还想要她的命,现在却又这般温柔,当真拿她当猴耍。

    “那枚飞叶镖,我拧折了尖口,要不了你的小命。”风离御似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出声解释道。他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唯有强势方能震住对方,一味妥协只会益发掣手掣脚。而他一向不屑去解释什么,如今又是为她破例,心中许是不愿她误会于他。

    拧折了尖口?!烟落仔细回忆,头先见到这枚镖落地之时,似乎真的是扭曲了的呢,起先她以为是因石子所拦,原来不是。心中一阵郁结,他要她的命,拿去便是,今日自己怎的计较起这些来了,又是暗自一阵懊恼。

    “我去给你拿衣裳。”她丢下一句话,匆匆逃离。

    望着她含着几分慌乱的背影,他抿唇一笑,心中如三月春风吹过湖边,荡起圈圈涟漪,不再平静。

    ……

    歇息了一日,次日他们进入灵州城中与尉迟凌会合。让烟落惊奇的是,冰雹袭击过后,她以为灵州城中应当是一片混乱,百姓凄苦,露宿街头的景象。不想却是井然有序,有州府搭建的临时躲避棚子,还打开了灵州的地下通道,供无家可归之人暂宿,州府门前还有发放义粥之处,男女老少皆端着碗排队等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安泰祥和。

    如果他们所运送的银两与物资是昨日到的,也不会如此快就安置好罢,这般状况,更像是赈灾物资几日前就已经抵达了。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们的行动不过是迷惑敌人的一个幌子,其实真正的赈灾物资已经先行到达,或许就是大摇大摆走的官道。

    她的猜测,最终在风离御与灵州知府的对话中得到了证实,不得不佩服他的谋略与狡猾,竟是安排的如此天衣无缝。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傲哥哥没有行动,否则也将是白忙一场。也许是自己的情报压根就没有送到,也未尝可知。不过眼下看来,没有送到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想与风离御斗,真的太难。

    在灵州逗留了约七日,将一切安置的妥妥当当,他们便返程回了晋都,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夜间行路那么辛苦,自然是因不用做戏。

    显然,风离御这次的任务办的极好,一回府中便忙的不见身影,倒是宫中赏赐时有送来,听程管家言,皇上龙颜大悦,颇为赞赏。看来他的未来太子地位是无可动摇,想来经过此事,二皇子也应当死心了罢。

    一晃又是数日不曾见他,转眼又是到了月底,烟落倒是乐得清闲,在房中支起一杆画框,镶了白色绢布,径自绣起如行云流水般大气的山河落日图来。银针穿刺,金线而过,一针一线都十分的用心。

    可是,这世上,总不会太平。

    一阵急急的脚步之声,打断了正在埋头绣花的烟落,正是离园之中的程管家。

    “楼夫人,七皇子今日回府了,此时正在前厅之中。说是玉夫人对您颇有不满,此下正在七皇子面前说您的不是呢。”程管家一脸着急道,七皇子脸色不佳,阴沉的骇人,他侍奉他左右多年,素来知晓他的脾气,这次恐怕是气得不轻,楼夫人素来文静,与世无争,只是这玉夫人屡屡生事,他也很是头疼。

    烟落只“哦”了一声,继续绣完手中的半片叶子,再将银针轻轻插入一旁线盒之中,不疾不徐地起身,跟了程管家来到了前厅之中。

    只见风离御一袭黑色锦袍,端坐于主位之上,远远地看不清表情,唯见束着黑发的金冠散发出阵阵冷冽耀眼的光芒。立于一侧的骆莹莹见烟落进来,犀利的目光如两把锋利的尖刀般,直欲将烟落刺穿,强烈的恨意难以掩饰于她精致的脸庞。

    烟落不由得一怔,她与骆莹莹也不至于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这般?心中藏了几许疑惑,她盈盈作揖,轻声道:“不知七皇子找烟落来,有何事?”

    “问得好!本皇子正想问你,这是何物?”厉声质问,他俊眉紧拧,用力一甩,将一个半掌大小的黑色盒子掷于烟落面前。

    裂开的口子,狭长又幽深,其间滚落无数颗粒状的白色药丸,散发出阵阵淡淡的梨花香味,只一闻,便教人心中一阵甜腻。是娘亲给她的媚香!天,她几乎都快忘了它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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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意外之外

    烟落直直的注视着地面,那是一块块上好的青石铺设而成,冰凉的地气似穿透了她的绣花履鞋,渐渐渗透入她的脚底,再缓慢向上浸润,直至双腿渐渐麻木。一粒粒白色的药丸,滚落了一地,好似散落在荷叶之上点点晶莹的露珠,耀着她的眼,刺得一阵疼痛。

    极大的前厅,稀疏的黑檀木摆设,此时却让人觉着无比压抑,空气中有些窒闷,那种闷仿佛是从心底逼出一般,一层层的覆上心间,渐渐透不过气来。

    “是媚香。”她低低的答道,声音宛若天上游云飘渺无踪。即便不抬头,亦能感受到他身上浓烈的寒意直逼而来,冷的教她不由自主的拉拢了下衣襟。

    “七皇子,你带着她前去灵州之后,有一日我养的猫,离园之中甚大,不小心走丢了,最后在她的房中寻着了。我本是无意打扰,不想却让我找到了这个。”骆莹莹斜瞥了一眼烟落,含着恨意,齿间冷冷迸出:“我道是七皇子为何突然冷落于我,着了你的狐媚之道。原来是用了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七皇子,宫中向来禁止这等下作物什。”转眸看向烟落,不屑道:“我当你有多清高,平日里总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从不争宠。直教人以为你无意于荣华富贵,谁知道,你却是心思最毒的一个。我已经让人去查过此药的成分,甚是厉害,只消燃上或是服用一点点,便能让男女情动,不能自持。楼烟落,这等稀罕物,恐怕只有青楼中才有罢。到底是妓女所生,连伎俩都一般……”

    毒辣的话语如珠炮般袭击着烟落的耳朵,不停地轰响,在听到“妓女所生”之时,她清丽的容颜染上一分雪白,摇摇欲坠的身形惹人怜惜。一言不发,事实在眼前,她无法辩驳。

    风离御无心去听骆莹莹恶毒的辱骂,心中有如压着大石一般,无法喘息,语气简短而冷淡,只问:“你究竟有没有用过此物?”

    “当然有用过。”倒是骆莹莹先接过了话,摊开手掌,赫然是半枚媚香,冷声道:“那日我的猫儿钻入她房中的案几之下,我先是寻至这半粒媚香,当时只觉得闻上一闻便令人心神荡漾,心下疑惑,再顺藤摸瓜,竟是找到了一整盒此物。七皇子,我等了你好多日,今日终于盼得你回来,方能揭穿这狐媚的真面目。”

    烟落只静静的听着,心中冷冷一笑,骆莹莹当然是在撒谎,在离开灵州之前,自己早就在案几之下仔细寻过此物,根本就没有。骆莹莹应当是很早就已经握住她的把柄,她不明白,为何当时那般好的时机不揭穿她,而非要等到现在?

    风离御俊朗的脸庞之上满蕴雷电欲来的阴翳,整个人仿若一卷冰浪迎头痛拍而下,激灵灵一冷。震愣良久,方冷冷迸出一字:“滚!”

    烟落闻言,正欲转身,却只听得头顶之上一阵爆喝,如夏日滚滚霹雷惊射长空。

    “站住!”他转头看向骆莹莹,眸中透出几分噬人的冷意,恨恨道:“本皇子是让你滚!”

    骆莹莹起先一惊,满脸不甘,最终咬咬牙,眸中含了几分欲坠的晶莹,跺了跺脚便向门口直奔而去。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烟落不再说话,亦不挪动,只是静静的驻立着。

    周遭静的骇人,似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之声交错起伏,一个沉重,一个飘渺。

    风声在耳边回荡,这样的静让人觉着可怕,她只低着头,仿佛除了低头再也无事可做,只盯着自个的绣花鞋出神的瞧着。看得久了,眼睛有点眩晕,只觉得鞋上绣的花中竟是缓缓流出黑色的汁液来,沉的吓人。

    良久,他平静地问,“本皇子再问你,你究竟用了没有?我要听你自己说!”

    她不会撒谎,也不善于此道,更何况事实摆在眼前,只淡淡道:“有!”轻轻一笑,似一朵娇弱的花绽开在唇边,风姿楚楚。

    风离御眸中浮出死一般的凝滞,他有内力在身,区区媚香如何瞒得过他,如果对他用媚香,无疑是以卵击石,自投罗网。她承认了,她竟然承认了自己用过媚香。

    他自己有没有中过媚香,他心中再清楚不过了。唯一的解释便是,用媚香的是她自己!犹记得那晚,她在他身下辗转承欢,动情的喘息,晕红的脸颊,意乱情迷,媚眼如丝直教他亦深深陷入其中,不能自己,无可克制的反复要着她。

    那夜,他们契合的那么好,着实令人难忘。也是那一夜,他决定要好好待她。想不到,她的温顺,她的动情,从来都是骗他的。他只当她是渐渐倾心于他,不想真相却是这般。原来,她用媚香迷惑她自己,原来她不使自己意乱情迷便不能与他欢好,竟然是这样的。

    那一刻,他觉着有一把尖刀,正狠狠的凌迟着他的心,一刀一刀的缓慢的剜着,鲜血直流,渐渐汇成蜿蜒的小溪,再流向不知名的地方。

    英俊的容颜,渐渐覆上了惨白,薄唇颤颤发抖,他只觉自己深深地受伤了,即便是三年前的那件事,亦没有让他受伤至此,颜面尽损。

    又是一阵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睁眸时见天色逐渐暗了,仿佛是谁将把饱蘸墨汁的笔在天边抹了几道,昏暗无可避免的逼了过来。背光的阴影里,他负手站立,背影之中透出几分苍凉。

    烟落静静凝视着他,忽然,他转身。

    四目相望间,她看到了他眼底的受伤,竟是如针扎得她心中隐隐作痛。

    忽然,他擒住了她,一手紧紧扣住她的下颚,彼此间紧密贴着,无一丝一毫的缝隙。粗暴的吻狂热覆下,带着强烈恨意的啃咬,有血腥味渐渐弥漫开来。浓烈的腥味使她一阵恶心。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推开他,扶着一边的案几,胃中阵阵如浪潮翻搅,克制不住的干呕起来。

    心中痛得更甚,他如一头受伤的野兽,红了双眼,疯狂侵蚀了他的大脑,无法思考,上前一步狠狠揪住她的长发,迫使她看向自己,猛烈的摇晃着她,大怒道:“没有媚药,便不能与我欢好,是么?本皇子的吻,竟会令你想作呕?!你心中就那么惦着慕容傲?”

    经不住他的猛烈摇晃,她益发干呕的厉害,俏丽容颜渐渐如纸般透明苍白,呼吸愈来愈急促,说不出话来。

    风离御终于注意到了她的反常,陡然放开了她,只见她瞬间如丝被般瘫软在地,心中一急,匆匆跑至门口,厉声朝外叫唤道:“快叫御医!”

    几个丫鬟闻声而来,七手八脚的将烟落扶至宜芙院。

    没一会,御医便赶了来。烟落正半倚着床,脸色发白,伸出冰凉的一手安静地让他号脉,风离御只阴沉着脸立于一旁,一言不发,空气中一如死般寂静。

    少刻,但见御医眉毛一扬,满是皱纹的脸露出浅浅笑意,捋了捋胡子,朝着风离御道:“恭喜七皇子,夫人已有两月身孕。”

    如在平静的湖面之上投入一枚巨大的石块,语出,四下皆是震惊,有她,亦有他!

    对望一眼,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俩之间蔓延。

    然而,尚且来不及消化这惊人的消息,却见程管家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已是满脸大汗,未进门已是高声喊道:“七皇子,不好了。宫中来了急迅,说是皇上不好了,突然倒下,不省人事,贵妃娘娘让你即刻进宫!”

    震惊!风离御怔愣得说不出话来,他今早朝走的时候,父皇还好好的呢,怎么会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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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国色天香 第四十六章 失踪

    风离御即刻回神,心中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只怕是要出大事,急忙冷声吩咐道:“快备马!”

    程管家缓了一口气,应道:“皇贵妃的专设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双眸微眯,母妃这么着急,只怕是情况大为不妙,许是牵连进去了亦有可能,风离御脸色阴晴不定,脚下已是快步向外赶去,到了门口,又陡然转身,默默瞅了烟落片刻,不语。只对着程管家丢下一句,“看好她,有什么差错,唯你是问。”甩袖离去。

    幽幽吐气,如兰飘渺,叹息声如蝶儿无声无息的翅膀,烟落颓丧的靠上床头,倦容难掩。她向来月信不准,平日倒也没有十分地在意,只是觉着自己近来疲软无力,总是昏昏欲睡。起先她只是以为自己绣花时眼疲,想不到竟是有孕。

    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正有一个生命在成长,一丝甜蜜涌上心头,脑中不由得幻想起来,她的孩子会是怎样的呢?可爱的小手,小脚,抚摸起来会有多么的细嫩?想着想着,竟是唇角溢出笑容也不自知。又忽的阴了脸色,身上的锦被有如千斤般沉重,坠的她洋身无力,两个月了,想来是第一次便有了孩子,是他的孩子,从此以后,她与他将再也牵扯不清。难道说,命运皆是天定?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无可转圜?

    此时的红菱端上一碗血燕粥,盈盈望着她家小姐,面露喜色,道:“恭喜小姐,贺喜小姐。竟是有了身孕呢,红菱真是懵懂,近来小姐胃口差了许多,我竟是半分都未察觉呢。”

    “喜……”烟落失了神,只怔怔道,“何喜之有呢?”

    红菱未曾察觉她的异常,兀自兴奋道:“当然是喜!小姐,如今你是七皇子的妾室了。人谁不知,七皇子膝下无子,一旦将来七皇子荣登大宝,母凭子贵,你便是当仁不让的位列四妃之一。这可是无上的殊荣呢,要是生个男孩,便是皇长子,前途无量呢。”她喋喋不休的说着,如珠玉落盘,噼啪直响。

    烟落只觉得头益发的胀痛,倦意袭来,眼皮沉重,心绪烦乱,只道:“红菱,粥先搁着罢,我累了,眼下只想休息一番。”说着已是连连呵欠,侧了身,拢了拢被。

    “小姐,醒来要记得叫我,我给你热热粥,现在可不比从前,你可是两个人的身量呢。”红菱婆婆妈妈的吩咐着。

    “嗯。”烟落咕哝一声,不时已是沉沉睡去。

    ……

    另一头,朝阳殿。

    金碧辉煌的厅室,几丈高的穹顶,奢毕的雕花横梁,满满镶嵌着彩瓷壁画,数不清的层层叠叠的纱帐之后,隐隐可见硕大的黑檀木龙床。风离御赶至父皇寝宫之时,天色已渐渐昏暗。只见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们频繁出入,神色焦虑。一众太医正跪地,不时的交头接耳,慌张不已。风离澈正在窗前来回踱着步,冷酷的表情,周身散发的冷意无人敢靠近。

    早已经过了掌灯时分,皇贵妃司凝霜摇起一枚火折子,缓缓点上了一盏铜鹤灯,幽幽暗暗的烛火摇曳,似一颗虚弱跳动的心。一见风离御来,急忙上前道:“你总算来了,今后没事不要总往宫外跑,眼下这般状况……”

    凝眉横扫了她一眼,风离御有些不悦。

    司凝霜倒是不再说话,厚重的脂粉亦无法掩盖她的焦急,梳高的云髻,满头冰凉的珠翠金饰,随着她的紧张而微微颤抖。

    “怎么回事?”风离御随手解开自个儿的披风,甩给一旁侍候的宫女,问道。

    尚未有人答话,风离澈只冷笑一声,道:“七弟好兴致,想必是美人入怀,夜夜笙歌,这等时候才赶来。怎么回事,这倒要好好问问皇贵妃娘娘了。

    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那抹明黄色,紧闭的双目,松弛的脸略显老态,气息似若有若无。事情显然不对,风离御凝色沉重。

    司凝霜按了按胸口道:“本是好好的,皇上下了早朝,上本宫的景春殿稍坐一会,只是一盏茶的功夫,竟是突然的吐了一口鲜血。本宫急了,待到御医赶来,便是现在这般状况了。”

    “太医怎么说?”他又问道。

    “太医说了,瞧不出什么毛病,许是劳累所致也未尝可知。”司凝霜答道,此番事情来得怪异,皇上是在她的宫中出了事,她难逃其咎,整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劳累?!”风离澈只淡淡一哼,嘲道:“父皇身体健朗,人谁不知父皇年轻时曾数夜未眠,浴血奋战,杀敌无数,区区政事,何来劳累之说?只怕是人祸!”

    “二殿下,长辈面前,岂容你放肆!此般与本宫无利之事,本宫为何要做?岂不是搬石砸脚?”司凝霜此刻已是平静了神态,端出一副平日里的高贵冷漠,薄怒道。

    “本皇子并未含沙射影,皇贵妃又何必动气?”风离澈淡淡接口,长眉一扬,略略侧脸,掩去满脸的鄙夷与恨意。他的母后,死得不明不白,含了冤屈,至今没有沉冤昭雪,都是拜她所赐。

    司凝霜脸一阵红一阵白,咬牙气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暗恨,只待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第一个铲除的便是他。

    风离御上前一步,抓起为首的姜太医,怒道:“可曾瞧仔细了?究竟是什么回事?皇上若是有事,你们全都要陪葬!”狠厉的语气使在场的人皆瑟瑟发抖,伏地不起。其中一名尚且年轻的御医竟是吓得晕了过去。

    良久,一名极老的御医,胡子已是全白,深深拜倒,道:“臣等无能,确实瞧不出是什么病。臣等认为,或许可以先等上二日,如若皇上能自己转醒,便是最好。若是不能,臣等亦只能领了这死罪。然而,天下之大,能人异事时有,臣以为,不若向天下人昭告,张贴皇榜,请世间游医入宫,许能有用。”到底是历经风风雨雨,老御医沉稳的建议。

    张贴皇榜,岂不是天下人皆知皇上病危,如若此消息传入南漠与夏北国耳中,蠢蠢欲动,会不会乱上添乱?可眼下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风离澈当机立断道:“好,就这么办,只是不用等上两日,眼下便去发榜,尽快为父皇寻得民间良医。”顿了一顿,他冷眸瞥向风离御,只道:“朝中之事暂由你我二人过目。”言罢,扬长离去。

    望着风离澈冷傲离去的背影,风离御暗自捏紧了拳头,直听得骨头咯咯作响之声。银牙暗咬,他此次去灵州,立了功劳,本来是坐稳了这未来太子之位。眼下却出了这样的事,父皇突然病危,又没有留有遗诏,那么谁来即位必将是一场轩然大波,震动朝野。

    “去传右相易兆,前来商议皇榜之事!”风离御冷声吩咐一旁的太监总管李长英。英俊的脸在烛火之下显得格外阴沉。殿外无边无际的黑暗直逼而来,直教人心中起了阵阵寒意。

    司凝霜亦是无语,只拧了眉头,伫立着。

    ……

    也不知过了多久,烟落幽幽转醒,天已是全黑,睁眼的朦胧间瞧见红菱的身影,似刚刚入内,为她点燃红烛。床头仍是搁着燕窝粥,只是热腾腾地冒着气,看起来是刚刚温过。

    迷迷糊糊地又闭了闭眼,只觉得心头万事不定,愈加觉得疲累。

    忽然间,只觉得一阵冷风钻入,激得她全身一阵紧缩。抬眸间只见大门敞开,骆莹莹竟是一袭白色暗花锦服,系着墨黑的披风,不似她平日打扮的那般光鲜夺目,身后是无尽的夜的黑暗,似一张铺天盖地而来的巨大的网,欲将她罩住。

    静静的侍着门,良久,她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注视着正躺在床上的烟落。纤丽的身影在寒风中微微发颤,偶然有屋内的流光一转,折在她衣服之上迸闪出几缕金光。

    良久,她似笑非笑,道:“听说你怀孕了?”

    烟落心中一沉,竟是下意识护住小腹。

    骆莹莹冷笑连连,不屑地看着她的动作,衔着一丝恶毒,道:“当真是婊子无情!”

    烟落深深皱眉,不解道:“何出此言?”

    骆莹莹抬头看了看飘渺月色,只淡淡道:“满街传言,皇上差庆元侯去凉州办事,如今是逾期未归。人人都言庆元侯失踪,只怕是凶多吉少!“

    “啪!”的一声,有瓷瓶落地。是正在打扫房间的红菱。

    “对不起,我一时不小心。”低头去捡起,“啊!”的轻哼一声,锋利的瓷口已是将她娇嫩的手指拉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鲜血滴至洁白如玉的瓷片之上,白的刺眼,红的分明。红菱自嘲一笑,掩去情绪,道:“看我,笨手笨脚的。”

    再看烟落,只睁大了空洞的美眸,无一丝焦距。

    天边挂着冷月,闲花静静无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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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国色天香 第四十七章 花落人亡

    敞开的大门,已是早无骆莹莹的身影,就仿佛她从未来过一般,只余一抹清香飘荡于空气之中。

    有那么一瞬间,烟落的脑中如猛雷劈过,无法思考。傲哥哥失踪了,怎么会呢?略显发白的菱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房中青铜麟兽鼎内,有一柱檀香袅袅升起,如一缕飘渺的幽灵四处游荡。良久,她终于开口,道:“红菱,拿件外衣给我,我要出门一趟。”

    “小姐,这么晚了,你又要去哪呢?夜黑风凉,你可要注意自个儿的身子啊……”红菱见她一副失魂落魄之样,不觉湿了眼眶,忍声道。

    “去拿便是!何必多话!”突然提高的声音,沉重的语气带着几许不耐,竟是让她自己也吃了一惊。

    红菱一愣,旋即长叹一声,随手自衣柜之中取来一件外衣递给烟落。

    质地滑软的料子,触在掌心却是阵阵冰凉,一丝丝盛开的重瓣牡丹,红的,黄的,紫的,竞相怒放,在她的眼前盛开,与这萧凉的冬日格格不入,娇艳的刺伤了她的眼。

    “这件衣服?”口中已是喃喃问道。

    “哦,是前两日,锦绣坊差人送过来的,有好几件,只是这一件说是改好了花色。我瞧着既眼熟,又好似未曾见过,甚是奇怪呢。”红菱解释道。

    牡丹……

    不喜梨花,改绣牡丹!是这件衣服!手心里全是冷腻的汗水,无数血气尽数往烟落头上冲来,恐慌似滔天巨浪般吞没了她。颤抖的手,欲抚上衣服的领口,却因着剧烈的晃动,而无法握稳。强忍着,克制住颤抖,反复仔细的摸了摸,空无一物的领口,她的纸条已然被人取走,心瞬间沉入茫茫海底。

    他得到她送出的消息了,他一定是知道了七皇子灵州之行的岐山路线!凉州与灵州接壤,大约便是岐山附近了。

    记忆千疮百孔的缝隙间,她忆起了那蒙面男子掷出石子拦截那枚飞叶镖,忆起他失足坠落涯底的那含着无限凄惶眷恋的最后一瞥。脑中如无数蚁虫啃咬,嗡嗡作响。失踪!坠崖!失踪!坠崖!四个字反复不停的在她的脑中拥挤着,轰炸着,欲炸裂开来。

    会不会是他,会不会是他?反复的问着自己,又反复的否定着自己,做哥哥不会有事的,坠崖之人明明是日月盟的人,不会的,不会的,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暂时耽搁了,心中的痛一阵甚过一阵。烟落咬紧下唇,双眸微闭,心中不停地开始默念起《往生咒》,反复念诵亦不能抵消她心头泛起的惧怕。清丽的容颜愈发的苍白。

    户外有阵阵怪异的风,陡然吹灭了烛火,一室的黑暗,仿佛月儿都无法照入这深邃的房中,只余下冰冷的凄凉。

    红菱淡淡道:“我去点灯。”黑暗之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突然,一丝光亮由远及近而来,起先只是一个小小亮点,愈来愈近,到了眼前,才看清了来人,竟然是程管家,又是一脸焦急之色,似有什么重要之事。

    程管家见着门大开,屋内却又不点灯,心下疑惑,略略提高了些灯笼,向里一照,却只见楼烟落一脸失神坐于床上,昏黄的烛火映照出了她脸色苍白如冬日新雪,似鬼魅般凄怨。

    “啊!”的一声,他吃了一惊,手中不稳,灯笼坠落于地,突突而上的火舌疯狂的吞噬着纸质灯笼,瞬间便化为一片灰烬,屋中到处弥漫着淡淡的焦味。

    烟落一脸茫然地注视着凶猛的火舌由旺至灭,汹涌亦不过是一瞬间。她只淡淡问道:“程管家,这么晚了,你可有什么急事?”

    兀自抚平了心跳,程管家暗自捏了一把冷汗,道:“楼夫人,若非情急,老奴实在是不愿打扰你。方才夫人的尚书府中差了人来,请夫人无论如何现在赶过去一趟,听说是尚书府主母服毒自尽,眼下已是弥留之际,无力回天,还望你能赶回去见上最后一面。”言罢,他不禁暗自叹息,人常道:祸不单行,福无双至。果真如此,今日是怎么了,连连出大事。抬头望了望阴郁的天色,此时已是渐渐堕入浓浓黑云之后,只透出一点黯淡的冷光,直教人觉着风雨欲来。

    再次陷入了震惊,烟落尚未从方才的惊惧中回神,整个人如灵魂被抽离一般。大娘竟然服毒自尽,好端端的怎么会横生这般变故?想着,手中已是飞快地为自己披上外衣,双脚利落的往鞋中一套,顾不得妆容与未梳理的长发。只对着红菱道:“快走。”

    说话间,已是小跑出了离园之门。只见尚书府中的马车已是在等,驾车的是她所熟悉的何伯。

    急忙生车,她问道:“怎么回事?”

    “大小姐,个中缘由,真是一言难尽啊!只可惜了老爷与大少爷,至今还在外地,恐怕是无缘见上最后一面了。”扬鞭一挥,马儿受惊,急急的奔跑起来。直朝尚书府而去。

    烟落险些没有坐稳,所幸红菱稳稳地抓住了她。心中簌簌的跳动着,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频频出意外之事,多得她已无法负荷。

    一路疾驰,约一炷香的时候已是赶至尚书府,匆忙奔向大娘所在的寝室,只见一屋子的人,皆是满脸痛色。李翠霞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侍奉在床侧,见着烟落,忙道:“烟落啊,快来见见你的大娘,只怕今后是再见不到了……”说着便泣不成声了,她掩面拭泪,一副痛心疾首之状。

    烟落三步并作两步,直奔床头,此时的映月正伏于床头痛哭,见烟落来,也不搭理,只一个劲的掉眼泪,一双美眸肿得如核桃般大小。

    只见床上的方静娴眉间青紫一片,脸色腊黄,惨白的唇色,无一丝一毫平日里当家主母的风范,整个人若风中残烛,只消一碰便会灰飞烟灭。人之将死,也许便是这样了吧。

    映月轻轻靠向方静娴耳边,泣声道:“娘,姐姐回来看你了。”

    虽然平日里与大娘多有过节,可终归是自己的亲人,同一屋檐之下相处了这么多年,多少有几分感情,烟落亦是哑了声,轻声唤道:“大娘。”

    方静娴陡然睁开双目,似盼到了最渴望见之人,眸中窜上了地狱的火苗,呼吸沉重且急促了起来,如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袭来,伸出枯萎的一手,向烟落抓去,似要将他一同拽入地狱。

    烟落不明所以,只是上前轻轻握住大娘的手,冰凉的触感,没有温度,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寒冷,透心凉,胜过了一切。不想却感受到了大娘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紧紧掐住了她,指甲深深的陷入她的肌肤之中,留下一道道印血的痕迹。

    突然,方静娴半直起身,眸中窜出长长的火舌,拼尽全力,齿间狠狠迸出:“你会有报应……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语毕,便直挺挺地倒下,双目中含有血丝暴出,瞳孔散大,嘴唇微张,手指蜷曲向天,似在申诉自己满心不甘与愤恨。渐渐便再也没有了呼吸之声。

    屋内陡然一片寂静,静的似乎能听见暖炉之中迸裂的木炭碎屑,噼啪直响。

    映月却不再哭泣,只注视着娘亲渐渐冰冷的身子,怔怔发愣。

    大娘最后的话,使烟落浑然不解,疑惑的眼神投向映月,却只见她眸中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昔日那个天真可爱的妹妹,似乎在这一夕之间长大了。

    “怎么回事?”刁烟落凝声问道。

    “你岂会不知?”映月冷冷扫过烟落一眼,语气疏离,连平日里一声甜甜的“姐姐”都不曾叫唤。

    心中一惊,烟落蹙眉,道:“确实不知。”

    “听闻七皇子要纳你为侧妃,可有此事?”映月眸光流转,衔了一丝恨意,问。

    烟落心中疑感,此事只她知晓,连红菱都未曾告诉,因她只当他是随口戏言,不会当真。怎么映月会知晓?虽是不解,仍是点头应道:“却有此事。”

    “那你还说你不知道?!”映月突然跃起,揪住烟落的衣领,直直的摇晃着她,眸中泪水直流,厉声控诉道。

    红菱见状,忙上前阻拦映月,道:“我家夫人怀了皇家后裔,你可仔细着了。这般摇晃,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担待的起吗?”

    映月一愣,在听到有孕之时,眼中蒙上了幽怨,放开烟落,只冷哼道:“那真是要恭喜姐姐了,先是晋为侧妃,再是有孕,日后只怕是前途无量。”

    语中的酸涩直教烟落的心阵阵紧揪。

    映月伸出纤柔的一手,轻轻抚上娘亲的额头,含着无限的眷恋,替她捞起一丝垂落的发丝,似旁若无人,道:“姐姐真是好福气,劳七皇子如此上心。竟是差人来府上同爹爹说,要爹爹以娘亲诋毁皇家名誉之由,犯七出多舌之理,废黜娘亲的正室之位,贬为妾室。再纳二娘为续弦。如此一来,才能正了你的名,从今以后你将不再是庶出,七皇子也好纳你为侧妃。”

    烟落愈听愈是震惊,遥遥忆起,那日请晨,七皇子心情颇好,她为他整装穿衣,他仔细盘问她的身世,还说耍纳她为侧妃。她本想着,自己的身份如何做的了侧妃。想不到,他竟是用这般的方法。

    映月幽怜一笑,继续说着:“娘亲这般傲气之人,又出身名门,岂能屈居人后?要她做妾室,便等于是要了她的命。”又是万般怜惜的替方静娴整理好了衣衫,再轻轻盖上被子,仿佛她只是沉沉睡着了一样。幽幽说着:“娘,其实你去了也好,映月知道你心里苦,去了便一了百了。映月知晓你不愿等爹爹开这个口,所以才在爹爹公差回来之前服毒自尽。只是可惜了,没能见上哥哥一面……映月知道娘的苦心,只有娘亲去了,才能保住映月嫡出的身份……其实……娘亲何必这样,映月不在乎的……”说着说着,早已干涸的眼眶之中,渐渐又汇戍小溪,点点晶莹的珍珠落地,无声无息。

    烟落见状,滞滞无语,只喃喃道:“映月……你听我解棒……”

    “不用了!”映月看也不看向她,只淡漠道:“从前娘亲常在我耳边念叨,说你们母女狼子野心,将来必是祸患。我从不信,只当自己的娘亲不能容人。可如今……我才是真真正正懵懂无知……”

    “恭喜你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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