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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迅速泥泞起来,马车似再也走不快,只缓慢的爬着,烟落瞧着那赶车的内监已是浑身湿透,极是狼狈。[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平日里遮阳用的华盖马车,如何能经得起这般暴雨如注,马车顶上四周已是开始微微渗雨下来,顺至烟落座下的软垫,潮湿的冷意渐渐浸透全身。
这般下去,定是不行。烟落方想上前询问赶车之人,可否先寻一处避雨。空中一忽闪,一道耀眼的银光劈下,起了一阵狂风,又是打了一阵霹雷,也不知是风还是雷竟是将一棵大树给劈倒了。一根粗大的树干直掉下来,不偏不倚的压到了马车之上。
一阵猛烈的摇晃与震动,并着马儿凄厉的嘶鸣声在雷雨交加的暗夜之中鄹然响起。
待马车稳住,烟落立起身瞧清楚眼前之状,不由得花容失色,精致的脸庞盛满了恐惧,粗壮的树干已然将那名内监彻底压住,马儿亦是受了重伤,软倒在地。雨水不断地冲刷下来,泥泞与血水混在一起,如小溪般向四处蜿蜒,迅速染红了一片。
她颤抖着伸手上前去探那名内监的鼻息,却是僵滞在了暴雨之中。他死了!
只差分毫,如若方才那树干再偏差分毫,如今会死的人,便是她了。恐惧如同无数蜿蜒的小蛇,无孔不入的钻入她的心中。无暇再去多想,眼下,四处无人,她必须自救,为了腹中的两个孩子,她一定要活下去。
望一眼近在眼前的山,有山则必有山洞,狂风肆虐,残破的马车盖顶已然被掀起,再无处容身之处,烟落腾的下了马车,疾步奔跑起来。
暴雨哗哗如注,仿佛鞭子抽在身上,一记又一记,生生的疼。身上衣衫全湿透了,粘腻在肌肤之上。雨水迷蒙了她的眼睛,打散了她的长发,风雨阻绊着她的脚步,焦雷轰断了树枝的枝条,不时的坠落在她的身旁。
也不知跑了多久,久到她觉着自己几乎没法再坚持下去时。眼前却突然柳暗花明,一处黝黑的暗沉,仿佛是一个山洞。慌忙跑上前去,躲入其中。
周遭太暗,她身无一物,自然也是瞧不清楚山洞之内的情形,只得蜷缩在了一处角落里。身上突然没有了暴雨冲刷,冷风自洞口不断灌入,她反而渐渐觉着浑身冷了起来,牙齿开始打着颤,瑟瑟直发抖。
如今,她孤身一人,被困于这山林之间,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要多久才会有人发现她并没有赶回皇宫之中,又要多久才会有人前来救她脱离这无边无际的苦海。
她默默熬着,每一秒都似在黑暗中煎熬,雨水哗啦不停,映衬着时间过得极其缓慢。
周身渐渐冻僵,她不知自己究竟是等了有多久,终于听到了不远处依稀传来了一声声呼唤她的焦切声音。
风雨中,那沉沉的音调掩不住的颤抖与沙哑,那般亲切又熟悉的声音,是她在黑暗之中反复念着的,思着的,如今她终于等来了。
“烟儿!”,“烟儿”,一声声揪心的呼唤渐渐淹没在了狂风暴雨之中,却又时而清晰起来。
是他,风离御,他终于来寻她了。马蹄声愈来愈近,听起来似错综杂乱,似乎随行的并不止他一人。
她心中一暖,无数的委屈与害怕一齐涌了上来,心血滚滚翻腾,双腿微屈踮起,她几乎便要站起来疾奔出去。不知为何,在这茫茫黑暗之中,她的脑海里,只想起了他。
可近到了洞口,她却驻足了,洞外夹杂着树叶被洗刷后清新的味道,和着雨水铺面而来。雷声雨声之中,隐隐听得那声声焦急的呼唤愈来愈近。
此时,受困的她,是多么想就这么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可是她不能。理智清晰的告诉她,她不能!今日,那豹子突然自笼中跃出,欲袭击皇上,风离澈又是情绪失去控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拥住她,只怕皇帝心中已生芥蒂,且那只跑出笼子的豹子,风离澈是难辞其咎。
天赐良机,如此大好机会,她怎能轻易放过?如果此时她跟了风离御一同回去,那皇帝若是知道了又会怎么想?岂不是无形之中又替风离澈扳回了一成?
他能来寻她,她已是极欣慰了。她的双腿因理智而僵硬,再也迈不开步子,洞外一声声殷切的呼唤不绝于耳,渐渐凝成了近乎绝望的凄喊。
这处山洞地处极为隐蔽,如果她不自己走出去,外边之人在黑暗中是极难发现的。
心口像被谁狠狠抽了一把,她只得捂住双耳,一心只期盼着,那呼唤声快快停了吧,快快停了吧。风离御,求你了,快点走吧,不要再四处寻找了。只要她熬过今晚,他们便是熬出大半了,守得云开见月明,快走,快走吧。
终于,呼唤声愈来愈远,渐渐覆没在了劈里啪啦的雨声之中,再也听不见。他,终于走了。
烟落颓然地坐在了冰冷潮湿的地上,双臀紧紧环着膝盖,坚硬的岩石几乎能刺穿她单薄的衣料,刺痛着她的肌肤。她知道,她能撑的住,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坚强的意志一定能撑得住,想到这,身上突然升起了几分暖意,不再颤抖。她只消熬过这一夜,一夜便好!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已是朦胧入睡,耳中突然听得一阵马儿的嘶鸣声破空响起,本能地惊醒过来,她起身跺步至了洞口,夜色浓稠如汁,雨,如珠帘般横亘在了她的面前,一片迷茫中,她瞧清楚了那马,竟是“阿尔图”,它兀自站在雨中,并无身载一人。
心下十分奇怪,一时间,她竟是如着了魔般向洞外缓缓走去。
“烟落!”一声低沉的呼唤响起。
她侧过身,只见风离澈正站在一处岩石边,一袭银衣萧萧,恍若自电光中而来。雨水自他的脸上滴滴滑落。
那一刻,她的眼中,不知缘何,竟是涌出了潮湿。
“烟落!”他似乎不相信一般,用力盯着她看了又看。突然,他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裳,披在了她的身上,低呼道:“烟落,我以为寻不到你了。天,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过于激动,让他无法清晰的用言语去表达,只能以紧紧的拥抱显示出他此刻的无法言语的喜悦心情。
只是他似乎忘了一件事,他的衣裳也是湿的,披在她的身上,并无用处。
烟落将头抵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沉沉入耳,隔着湿透的衣裳,他的体温暖洋洋传到了她的身上。
她缓缓推开他,瞧入他幽深的眼中,叹息一声道:“你怎会来了?而且还是一个人?”雨水腾起无数细白的水汽,却模糊不了他的容颜,此时的他,格外俊朗。
“烟落,我们发观了那马车与死去的内监,他们说这里附近已是遍寻过了,没有你的踪迹。我始终不信,定是要来亲自再逐一寻上一番,我坚信,你一定没能走远,就在附近!”
瞧着他定定的眼神,焦忽的颜色尚未来得及散去,烟落忽的莞尔一笑,拉他至山洞中,细声软语道:“外边雨大,进来躲躲。”
“嗯。”他应声。
入了山洞,他从身上摸索出一枚火折,“嗤”的一声,将其点燃,四周渐渐的亮了起来。
之前由于没有光亮,烟落不敢朝洞穴深处走去,只在洞口不远处稍作停留。现下借着火折的光线,她瞧清楚了,这里面是一个约能容纳五人左右的洞穴,地上有着火烧的灰黑痕迹,甚至还铺了些干草,看来平时这里也是猎人的宿居之处,看来她慌乱之中竟是找对了地方,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风离澈此时又折身出了山洞,再进来时手中已是提了一个包裹。他将拇指与食指放入手中,吹响了哨声,但听得洞穴外一阵马蹄声响动。
烟落静静地蹲在一旁,眸光柔和地瞧着他,疑惑的问:“‘阿尔图’要怎么办?”
“它自已会去寻一处大树避雨,无需担心。”他边说边从洞穴之中捡了一些木柴,取了火折,点燃它们,由于不是干柴,着实费了一番功夫,火焰才开始旺了起来。
随着火堆的燃起,山洞之中终于渐渐有了暖意,风离澈又从洞外扯了不少树枝挡住了洞口,阻止了那刺骨如冰刀一般的冷风灌进来。一时间,暖融融的洞穴,别有一番温情之意。
瞧着他将一切收置妥当,烟落不由得好奇问道:“我们不连夜赶回去么?”
风离澈剑眉一扬,摇一摇头道:“难,狂风肆虐,外边树枝已是断了一片,遮挡了来时的路,雨水泥泞,与小河的分界亦极是难分辨。莫说是晚上赶回去,即便是白日里都要万分仔细。更何况,你淋了那么长时间的雨,全身都是湿了,若再是冒雨赶回去,只怕会大病一场。”
言罢,顿了一顿,他瞧了一眼她浑身湿漉漉的样子,今日的她穿着桃红底子的宽松长衣,此时已是完全贴着她柔美的身子曲线,玖瑰色镶金抹胸更早已是完全湿透,夏日里轻薄的丝料贴附着她莹白的肌肤,将那胸前凸起的弧线勾勒得极是美,再瞧底下,彩花笼裙已是被树枝刮破数道,依稀露出她一截如藕般的小腿肚。[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那样的绮丽香艳,直教风离澈失了神,他只觉得腹中窜起一阵无名之火,直欲将他燃烧殆尽,化为灰末。
烟落察觉到他的眼神有异,竟是升起几许暗红,男人满含情欲的迷离眼神,她一瞧便是明白了。脸色顿时大窘,连忙一手遮着胸口,另一手想去拉住裙摆,可却是遮了这里春光,漏了那里霞色,均是徒劳。
风离澈有些尴尬的别开眼去,不敢再瞧她,只将手中包裹默默递了给她,声音含着几分不自然的沙哑道:“这里有原本准备围猎时中午用的干粮,你先凑合着裹裹腹。你淋了雨,着了凉,不能再饿着了。”
烟落伸手接过,如玉的手指微凉,在碰触到他略微粗糙的温热掌心之时,两人皆是为之深深一怔,却各自默默不语。她自包裹中拿出一块饼,慢慢嚼了。瞧见还有一个羊皮水袋,不由觉得有些渴了,也没多想,拔了盖子便直饮了一口,哪知却是酒。
辛辣味的浓烈酒气直灌入喉,辣的她喉头直冒烟,像有小小的毛刺一下下刮着,烧灼感一直蔓延到了五脏六腑。她一时忍不住,大口地呛出来。这是什么酒,竟然这么烈!
风离澈不觉微笑,眸中似有万千情意流转,瞧着她的窘迫样。
烟落脸微微潮红,望着他柔情的微笑,陷入了沉思。他喜欢她,她当然看得出来。他害过她,她更不会忘记!
伸手探向腰间一枚香囊,里面有她一直随身带着的药丸。
有酒,还有“醉春欢”,天时,地利,人和皆全。
而她,该下手么?
这一刻,她犹豫了……
卷二 深宫戚戚 第三十五章 暴雨独处之夜(二)
是的,她犹豫了。
风离澈待她一直不错,是真心也好,是假意接近也罢,如果不是她知晓了他与莫寻合作一同陷害她入宫,后又是害她入慎刑司,险些废去了双手。
她是决计不可能动想要去陷害他的念头。
风离御曾质问,风离澈送了她那开了满园子的名贵鲜花,她当真心中没有一丝感动么?若说没有,其实是假的。可即便是有一分动容,又能如何?
他低喃了那一声“对不起”,即便是他后悔了自已曾经的所作所为,又能如何?终究是换不回来她的孩子了。若不是风离御悉心照料治好了她的手,那如今的她,真真是连一分存活下去的心念都再无了。
眼下的形势,他们都只能在棋局之上被动的走着,分毫由不得自己。她腹中的两个孩子,也容不得她有半分的心软。
“烟落。”风离澈瞧着她一脸出神,轻声唤道。
亦是唤回了她纷繁杂乱的思绪,她微微坐直了身,挨着火堆更近些,潮湿的衣裳贴在身上,终究有些冷。
“把你的衣服脱下来。”他突然说道,见她愕然,不由得爽朗一笑,补充道:“我替你烘干,再用上些内力,很快的,半个时辰便好。你这样的湿衣穿在身上,总是容易生病。”他定定瞧着她,眸中流转着无数光彩。
外面的雨声依旧不断,且越来越大,雨儿纵情地在满山丛林间奔腾着,一阵子猛,一阵子弱,交错,持续地进行着。正如她此刻上下起伏着的心情。
她不语,只是下意识的缩紧了身子,瞧着风离澈如同一头小憩的猎豹般坐在一侧,北方蛮夷男儿生性爽朗,豪放不羁,难免容易做出些出格之事。
此时她才真真正正感受到了一分害怕。若是他真的想要对她怎样,眼下的她是无法反抗。
风离澈似瞧出了她眸中的惧意,神色不免黯然下来,声音闷闷道:“你到我身后去,再将衣物抛给我便是。我能管得住自己,你只管放心便是。”
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可言语间总是有几分寥落之意。
烟落缓缓站起身,走至离他身后有段距离的位置,拢了些干草铺在地上,席地坐下。
此时,她决定赌上一睹,要不要对他用“醉春欢”,让天意来决定。她执起手中的羊皮囊,又是饮啜一口那浓烈辛辣的酒,亦算是镇定着自个儿“
扑扑”直跳的心。伸手摸入腰间,寻出了“醉春欢”,放入了羊皮囊之中。
再是缓缓脱下自己的桃红长衣,长裙,连同他的外衣及那羊皮囊包裹等物什一同抛掷他的身边。
今夜,他会不会饮那酒,她不得而知,一切皆看天意。
洞中,火焰愈燃愈旺,炽烈的跳动着,将他颀长的身影投射至如鬼斧神工刀凿一般的洞壁之上,幽幽影子随着他手中烘烤衣服的动作而不停的晃动着。
风离澈侧眸瞥过身旁的包裹,柔声询问道:“你吃饱了么?”
身后的烟落淡淡“嗯”了一声,道:“我不是很饿,你自己也吃一些罢。”
他心中一暖,只当她是关心他,徐徐道:“我用过晚膳了,便是用晚膳时听得宫中一阵慌乱响动,再一问才知是你还没有能赶回来,当下便出来寻你了。”
原来,他用过晚膳了,这样的话,他应该不会去饮那酒了罢。原本放入了“醉春欢”之后,她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总有些罪恶的感觉,现在这颗悬着提起的心才稍稍放下些。他不饮便罢了,过了今夜,她另外再想法子便是,这般骗他,总是不好。
她突然似想起来什么,自腰间解下了那把弯刀。那刀,刀身似半弯明月,刀刀薄如蝉翼,泛着青色的光泽。她自第一眼见到这刀,便心知这一定不是一把普通寻常的匕首。他的贴身之物,一定有着特殊的意义,如今也该归还给他了。
想着,手中已是将匕首抛掷至他的身侧,垂眉低声道:“这匕首还你,再放在我这便不好了。”
风离澈瞧一眼那匕首,也不去接,英挺的眉毛紧紧拧着,神情大为不悦。她总是这般,冷情拒绝着他的好意,一双似水美眸瞧着他的眼神也总是那样生疏与客套,这样的认知让他心中极度窒闷。
伸手取过一旁的羊皮囊,拔了盖子,仰头便饮了起来。
烟落当下一惊,瞧着他似将那羊皮囊中的酒尽数灌入喉中,不由呆愣在了原地,忘却了说话。好不容易才寻回了自个儿的声音,滞滞颤声道:“你……怎么了?”那酒,她饮一口便觉着微醉,他一口气喝了那么多,而且这里面还有“醉春欢”……
风离澈也不答话,只尽数将那烈酒灌入腹中,这草原青棵酒性子极是烈,他让阿尔图带着原本不过是想在生擒豹子之前饮上那么几口,以震精气罢了。
仰头一直饮到一滴不剩,他气恼的将羊皮囊晃了晃,再无声响,随手便丢至一旁。
“啪”的一声落地,那响声如同敲在烟落心上一般,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哪怕此时他正背对着她,亦能感受到那暴戾的寒气一阵阵散发,在狭窄的洞中弥漫开来,似要渐渐将她凝冻起来。
此时,风离澈已是将她的衣裳烘好,心中一阵郁结烦躁,他转身欲将衣物丢给她。
那一刻,他全身僵硬,忘却了动弹。深邃如乌潭的眸子中侧映出了她亦是美眸圆睁怔愣不巳的绝美容颜。
该死的,他一时心中气恼,竟是忘了他不能转身的。
此刻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何等香艳的画面。她只着肚兜,大片赛雪的肌肤尽数收入他的眼底,肩上是一各鲜红肚兜丝带,那样的细线蜿蜒在了诱人的锁骨之上,教人不由得遐想向下的潋滟风情,玖瑰镶金抹胸压根就无法遮挡那满园春色,唯有她满头青丝带着几分湿意随意披散着,黑亮如一林乌云,略略能挡去些许。一双修长的玉腿毕露,细腻又匀称。
洞中的火光的跳动反射之下,只见她红润饱满的双唇颤动着,长长的睫毛如蝶翼盈盈而动。端庄如她,原来也可以如此妖娆魅惑,风情万千。
他是男人,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了,又怎能抵挡住这样的诱惑?更何况还是他心动之人,顿时只觉得周身焚烧如火,一股不知名的热浪游遍全身,泛滥的情欲吞噬着他每一根神经。他不想忍,他为何要忍?抬步向她步步紧逼,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此时此刻,他只疯狂的想要她。
烟落菱唇微张,望着他喉间喉结上下滚动着,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心几乎漏跳,他不是说,能管住自己的么?可如今,他这是在做什么?
她慢慢向后退去,可狭窄的山洞之中,哪有她的容身之处。终于身后抵上了坚硬的石壁。
“你……”颤抖的声音刚刚自她喉间逸出,却被他一掌捂住,他的手掌是温暖的,紧紧覆盖在她的唇上,阻止了她下面的话。
长臂一揽,便将她轻而易举的捞至身边,他的大掌已然游移上了她光洁的裸背,渐渐向下。
感受到了他此时正在解去她肚兜腰间的绳结。她大惊失色,可她全部的反抗只被他一手便轻易的擒住,她挣扎的双腿,亦被他欺身压制,而她所有的抗议,都被他以唇封堵,狂热的吻带着浓烈的酒味直窜入她的鼻间。
心中羞恼万分,他们两人真真不愧是兄弟,都喜这样强迫别人欢好,风离御是,他亦是,在这点上,他们当真是一丘之貉,没有分别。
此时,她心中暗自庆幸着,如果今日她没有在他的酒中下“醉春欢”,只怕也是难逃他的魔掌,还好她提前有所准备。
胸前陡然的一阵清凉,她的脸顿时红了个透,抹胸被他肆意撩起,如一团飘零的残布般肆意垂荡挂在了柔美的颈边,她甚至能感受到他修长的长腿已然抵入她的双腿之间。天,这“醉春欢”的药力,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发作,再这样下去,她就要真的失身于他了。
缱绻的激情在这狭窄的山洞之中不断攀升,他早已是理智尽失,脑中只想着占有身下这娇美的人儿,他从没有这般强烈的想要一名女子。他心中执念,此生只真心待一名女子,要了她,从此便不离不弃。
眼前渐渐模糊起来,他想努力去瞧清楚她,意识却是渐渐混沌起来,脑中不断地闪过一幅幅绮丽的画面,缥缈如置身云端,双眸一阖,他终是沉沉睡去……
次日,东方的天色逐渐明亮,晨光有浅蓝的柔和色调,清风带着露水的潮湿,徐徐吹入山洞之中。
雨已是停了,烟落拨开洞口遮挡用的树枝,瞧着洞外偶尔从树枝上疏疏滑落的水滴,怔怔出神。洞内的火堆早已是燃烧殆尽,只余一抹焦黑的颜色。身后不远处的干草堆上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
他醒了,她知道,却仍是装作不知,只一脸迷惘的瞧着洞外,默不作声。
风离澈幽幽转醒,下意识的伸手去触摸身旁佳人,却是空空如也,心头一震,他直坐起身来,昨夜绮丽香艳的画面迅速涌入脑中,她的娇羞,她甜美的滋味,既模糊又清晰,全身粘腻一片,皆是彻底满足后的舒畅。他想再去仔细回忆那每一个缠绵的细节,却只能抓住几许模糊的影子,心中不由的懊恼起来,如果不是自己喝了那么多的酒,一定能将她的美好记得更清楚些。
瞧着默默坐在山洞边的她,那纤弱的背影,此时正倚着岩石,一动也不动。他拾起地上的衣物一一穿上,慢慢走近了她的身边,她眉间那淡淡惘然的神情,昔日似水秋眸无一丝焦距的望着远方,这样的一幕如无数银针刺得他心间阵阵灼痛。
都是他不好,过于急了,喝了些酒,竟是控制不住自己,强行要了她。
他这样的强取豪夺,与当初的风离御又有何差别?皆是罔顾她的意愿。而她一定是吓坏了,才会露出现在这般迷茫不知所措的表情。
“烟落。”他自身后轻轻拥住她,语气肯定如山顶置放的干年磐石,凝声道:“我一定不会负了你。”
她依旧是默然不语。
“烟落,我……”他深深望了她一眼,正欲再言,却忽地生出几分凛冽之色,远远望向远方。
烟落察觉到他的僵硬,不知他为何突然警觉了起来,不由也顺着他方向看去,只见极远处地平线上扬起一痕浅浅的黄色。
屏息凝神,那一点黄色渐渐近了,细看之下竟是一队人马如屏障般慢慢逼近,闻得马蹄声如雷奔席卷。
奔到近处之时,一人飞身下马,足尖一点,便施展轻功朝这边飞跃而来,一袭黑色锦袍已然湿透,他的长发披散着,如同刚刚自水中捞起一般,不断地滴落着晶莹的水珠。
是风离御!她几乎要惊站起来,瞧着他一脸狼狈的样子,他不会就这样寻了她整整一夜罢,可是他那浑身的湿透,颓然灰败的俊颜,眉目之间的暗沉鸦青,无一不清楚彰显着他的的确确是寻了她一整夜,未曾停下过分毫。
“御……”她几乎要惊呼出声,又生生把那呼之欲出的惊呼咽落喉中。
风离澈就在身后,她若是这般情切的表露自己,实在不妥。
掩饰住万干婉转的柔情,话到嘴边已是再寻常不过的平淡微笑,“劳烦宁王殿下亲自前来寻本宫,回宫之后本宫自当好生谢过。”
风离御一怔,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瞧见自她身后缓缓从山洞中步出的风离澈,又瞧了瞧她衣衫微皱,裙摆下已是扯破数处,再是瞧了一眼风离澈略显潮红的脸色及凌乱尚未仔细梳理的黑发。
凝眸须臾,他口吻中已是有了几分怀疑的冷意,微嘲道:“本王瞧着顺妃娘娘无大碍,便好回去向父皇交差了。”
烟落只端正站着,唇边挂着一缕淡薄的浅笑,神情疏离仿若开在远远天边的一朵蔷蔽花,淡淡道:“多亏太子殿下相救,本宫才得以无恙。现下天已大亮,雨亦停。本宫自当即刻启程回宫才是,免得再惹众人担忧。”
风离澈剑眉微挑,侧身靠着岩石,一腿微支,只冷眼瞧着风离御,不语。
风离御俊脸一点一点的惨白,直至丝毫无血色。
周遭凉风徐徐吹起,落花芬芳簌然,婉转委地,扑簌簌如折了翅膀的浩白的鸟。
他走进她,脸上苦涩的笑意淡而稀薄,像透过千年冰山漏出的一缕阳光,带着深重的寒气。眸中瞬间盛满了痛楚,冷声质问道:“我寻了你一整夜,你就这般与我说话么?”俊眉紧锁,他直欲再近前一步。
“王爷!”烟落提高声音,阻止他近前道,心中仿佛被人紧紧揪着,痛且无法呼吸。他这是怎么了?今日怎么这么失态?他平日里的冷静与深沉,此刻都去了哪儿?风离澈就在身后,他却这般与她纠缠不清。
她跨出一步,正欲离去,不想竟是有些腿软,跟跄一步。
他的手一把稳稳扶住她的手,捏的极紧,口中淡淡一讪道:“娘娘好似有些腿软,走不了路。看起来太子殿下似乎照顾不周呵。”
风离澈闻言,只一笑,不置可否。
烟落一怔,他的手竟是那样冷,像是正月的天气浸在冰水中一般,没有任何温度,心中一痛,他一定是淋了一整夜的雨,全身才会像现在这般冰冷罢,此时她方才注意到,他的薄唇亦是发青的颜色。
心中益发的揪紧,她强忍了片刻,方想说话。
只见风离御薄唇暗咬,猛的甩开了她的手,不再瞧她一眼,背过身去,翻身上马,高声对着一同随行的侍卫道:“给顺妃娘娘备马回宫!”语毕,双腿猛一夹,那马儿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而去,孤凉的背影渐渐远去,化成一个小点,直至消失殆尽。
此时,雨后初晴,阳光那般猛烈,灼痛了她的头脑,不论是睁开眼还是闭上眼,眼前都是他那隐忍着焦灼与苦痛的双眼。
“他好似对你余情未了。”身后传来了凉凉的话语,是风离澈。
“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烟落徐徐转身,面无表情的瞧着风离澈。
“最好无关!”他冷声哼道,靠近烟落耳侧,低声道:“烟落,昨夜是我唐突了。如今你已是我的人了,此生我都不会放手,这点你最好记着!”
望着他突然凝重的表情,眸中满含坚定,语中十足的警告意味,这样阴沉的他,她从未见过。
突然她的心中升起几许害怕,若如有那么一天,他知道了自已不过是欺骗他,不知会有怎样的一场狂风暴雨等着凌虐她,而他一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也许会愤怒的想将她片片凌迟。
可此时,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将两指放入口中,吹起哨响,呼唤着阿尔图。少刻,“阿尔圆”神俊奔驰而来。
他扶着烟落纤腰,只轻轻一运力,便送她坐上了阿尔图,自已亦是翻身上了一匹寻常的马儿。手中软鞭一扬,两匹马儿一前一后的在金光闪耀的山林间奔驰飞纵。
甫一回到宫中,只见刘公公早已是在宫门前翘首以待。
见了他们回来,忙上前焦忽道:“太子殿下,顺妃娘娘,你们可回来了,都急煞老奴了,皇上一早已是醒转,宣您和娘娘去朝阳殿问话呢。”
皇上宣……
烟落与风离澈对望一眼,互不做声,各怀心思……
卷二 深宫戚戚 第三十六章 一箭双雕
天不过是今日早上放晴了一小会,眼下又是乌云密布,远无的天边轰隆隆地响着雷声,云头从东边涌上来。整个皇宫都被雨雾笼罩,就像从天空挂下一匹灰白的帐帷。
景月宫中,只见琴书穿了件玫瑰紫缎子水红衫,衣衫上绣了繁密的花纹,那细密的缠绕,正如同琴书此刻焦虑不已的心,只见她反复来回踱着步,时而停,时而叹息。
烟落缓步来到殿门前,便是见着琴书这般着急的神态,不由得莞尔一笑。随手抓起一把相隔的翠玉珠帘,在手中轻轻摇一摇。
碎玉相撞的清脆声阵阵响起,惊动了一脸烦躁的琴书,她腾地转身,瞧见烟落,双眸一亮,似长吁了一口气,一颗始终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琴书连忙上前来一把将烟落拽至东窗下,拉着她的手,将她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的瞧了个遍。
烟落修眉一掀,眸中溢出柔婉,不觉好笑道:“瞧什么,还能少了一块肉不成。”
“你没事就好,怎的上我这来了?”琴书笑容欣慰而舒展,眼角竟是凝出一点晶莹,悄悄伸手拭去。
见状,烟落心中不免十分感动,终究还是有这么多关心她的人。
她哑声道:“我就知道以你那坐不住的性子,此刻一定是急坏了。瞧我,这不从皇上那朝阳殿才出来,就上你这避雨来了。”拉着琴书坐下,她笑盈盈道:“我连飞燕宫都没回,你可要差个宫女去我那拿件换身衣服来才是。”
“这简单。”琴书即刻吩咐人去办了,拉着烟落坐在了东窗下藤椅之上,泡上了茶。
今日琴书泡的茶水是杭白菊,微黄的花朵一朵朵在滚水里绽放开来,明媚鲜活的一朵一朵绽开来,绽出原本洁白的色泽来,连茶水都带着青青的色泽。轻轻一低头,便闻得到那股清逸香气。
琴书见着烟落一脸淡定,倒也是镇定了些,捧茶在手,问道:“怎样?皇上宣你,都说了些什么?烟落,你与太子甫一回宫,你与他在山间独处一夜的事已是在宫中传了个遍,无人不知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烟落慢慢饮了一口茶,眯起眼眸,心中暗讶,这么快就传遍了么?想来又是曹嫔推波助澜。低头浅浅一笑,她缓缓道:“昨日傍晚,我赶回宫时正巧遇上了暴风雨突至,压断了大树,压倒了马车,车夫也不幸身亡。我好不容易寻了个山洞避雨,后来又是碰上了前来寻找的太子,就这么简单而已。”
琴书一愣,滞滞道:“那宁王呢,他没找着你么,他不是整整去了一夜未归,今早才回来的?”
闻言,烟落眸色一黯,心中又是一阵揪紧。他果然是寻了她一整夜。轻叹一声,如一只灰败的蝴蝶扑腾着翅膀般,摇头道:“也许是错过了,我并没有见着他。”
琴书淡淡“哦”了一声,又问道:“那皇上呢?皇上不是宣你和太子去了朝阳殿,可说了些什么?”
烟落转眸瞧了一眼窗外池塘,葡萄粒般的大雨点,落在满池的荷叶之上叭叭带响,风一阵阵的紧,这司天监莫寻曾说汛期将至,会有连绵暴雨,果然不假。看来这莫寻懂得天象还真不是诓人的。
她复又低头饮了一口菊花茶,秀眉一挑,眸中精光点点凝聚,徐徐哼道:“皇上是多精的人,他什么也没问,只问了我那把弯刀匕首是从何而来的。”
“弯刀匕首?什么弯刀匕首?”琴书杏眸中充满疑惑,一手搁在藤几之上支撑着下巴,仔细听烟落说着。
“那天亏得你没有去参加祭天仪式,不过想来你肯定听别人闲言碎语说起过,当时那头豹子向我扑来时,出自本能,我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弯刀匕首,整个像黑色犀牛角制成的,半月形。其实那是太子赠我防身用的。”烟落用手作势比了一个半月形状,娓娓叙述道。
“嗯,这个我已经听说了。太子他竟然连那匕首都相赠了给你,难怪皇上要宣你们追问呢。”琴书低首轻轻摩挲着自个儿的指甲瓣,喟叹道。
“那匕首,有何特殊意义?”烟落侧眸,不由好奇问道。
“不是很清楚,只听说是风离澈母后叶玄筝的父亲,也就是当时的族长,代代相传的族内圣物。是不是有个像剑一般的图腾标记?”琴书问道。
烟落点了点头,现在仔细回忆起来,那刀柄上面确实刻的满是缠绕的蔓藤图案,中间拥着一把藏青色的利剑图形,原来真的是一个民族所尊崇的图腾。这么重要的东西,风离澈竟然给了她,难怪皇帝当时瞧见了,便气晕了过去。她一直以为皇帝是见着风离澈拥住她才动怒的,原来这匕首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那你和皇上说了,是太子相赠与你的么?”琴书追问道。
烟落摇一摇头,唇边略过一丝快意的笑容,压低了声道:“我同皇上说,那匕首是我在御苑之中捡的,见其貌不扬,也没太在意,只当作室哪个侍卫不慎丢失的,等着回了皇宫再寻失主。彼时太子也在场,见我这么说,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认。”
“你竟然替太子开脱!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琴书杏眸陡然圆睁,不可置信道,整个人几欲从藤椅之上站起。
“开脱?这么粗陋的说辞,你以为皇上会信?只会当做我护着太子罢了。”琴书的质问,烟落不过一笑置之,瞧着手中雪白的新瓷茶盏,那颜色衬得茶盏中亦是盈盈生碧。琴书果然是沉不住气的,是以有些事不告诉她也是好的,譬如她腹中已是有了他的骨肉。
语毕,她又冷冷一笑,寒声道:“况且一早已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说了我与太子的不是,道是曾瞧见我们在景仁宫门前私会。这耳边风吹得还真是块!”那日,她去寻风离澈,告知叶玄筝昔年之事。她就知道必定会被有心人瞧见,寻机大做文章。
“是谁?”琴书问。
“曹嫔,除了她,还能有谁?一大早就侍奉在皇上跟前,目的恐怕就是落井下石罢。”烟落暗自捏紧拳头,这曹嫔究竟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嫉恨上次断腕之事?是不是还要别的什么心思,她不得而知,上次匆匆见了风离御也忘了问他。
“你怎知道她背后嚼了舌根?”琴书诧异道。
“皇上言语无意之中透露的。”烟落冷道,当时风离澈的脸色亦是不佳,想来心中十分气恼。
“烟落!”琴书突然脸色凝重起来,目光停滞在了她精致的脸上,良久,才哑声道:“这般一来,你岂不是将自己置身于险境中。”虽然眼下,烟落这般做法,与宁王之间的暧昧是撇的干干净净了,可是这形势对她自己,却是极其危险的。
烟落眸中精光一轮,冷声道:“我知道,经过这么一件事,皇上是断断容不得我了。”方才在朝阳殿,最后走时,风离天晋瞧着她那犀利的眼神,清清楚楚地透析着杀意。自然,她与他的两个儿子皆有瓜葛,兄弟嫌隙,祸起萧墙,这样的女子还能留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刻她只能向前,后早已无退路,停下便是四五葬身之地。
“宛琴!目前我已是备受侧目,时间愈来愈紧迫了。我们不能总是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言罢,她向琴书招一招手,附在琴书耳边仔细商量起来。
屋外雷雨阵阵,哗哗声似覆盖了天地间一切的声响,其间亦有景月宫中东窗之下的低声细语。
事不宜迟,当下烟落与琴书商量过后,便择了一轿撵,直朝隐匿在游廊曲桥、梅花满园的玉央宫而去。
然而,事事未必如想的那般顺利,即便是想会会梅妃,个中都有那般曲折。
到了玉央宫时,只听得宫内似有云牙玉板轻敲,悠扬之曲娓娓漫出,正待上前,绘春嬷嬷与明春嬷嬷上前阻拦,垂首恭敬道:“顺妃娘娘,秋妃娘娘,皇上刚刚来,现下正在听梅妃娘娘唱着小曲呢。二位娘娘若是想要见梅妃娘娘,要不于偏厅小坐上一会儿?”
烟落神色一凛,凝重几分,她前脚才从朝阳殿出来,后脚皇上就上了玉央宫来听小曲,只怕这皇上是心中郁结烦闷,来梅妃处寻求散心的。
“好,那本宫就与秋妃一道去偏厅候着。”烟落端然一笑,落落大方,贵气盈然。既然会不了梅妃,稍作打探也是好的。
绘春默默一怔,没想到烟落竟是愿意等,须臾才缓过神来,忙躬身引她们入了偏厅,且恭敬奉上了茶水。
推开朱漆雕花的殿门,这玉央宫的偏殿之内暗沉沉的,然而那暗沉并非黯淡深晦的颜色,偶尔有晴丝一闪,却也从暗里折出一丝丝星辉样的光芒。烟落瞧仔细了,才发现那原是殿中铺天盖地落下的半透明纱帷,上面绣满了各色的梅花。
银丝在光线下泛着晶莹的光泽,耀得人一时睁不开眼睛。那每一朵梅花皆是同一个形状,一朵挨着一朵,不断地延伸着,似乎没有尽头一般。那一瞬,烟落只觉得这朵朵梅花的形状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竟是那么的眼熟。
“听闻这是梅妃亲自所绣,大约有上千朵罢。”琴书亦是感叹,莞然道:“以前我尚在织锦局的时候,早就听人常说,梅妃娘娘自入宫后,每一日便绣上一朵梅花。一千多个在深宫中的日日夜夜,才成就了如此巨幅的‘千梅图’。”
烟落心口微微一震,是啊,三年的日日夜夜,在这深宫之中是多么的难熬,而眼前这幅震撼人心的“千梅图”,何尝不是梅妃深凉孤寂的写照呢。
然而,心底的同情不过是短短一瞬而已。她轻轻走上前,近身至偏厅与正厅相衔接的镂空雕花门,隔着湘妃帘子朝里边望去。
隐隐见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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