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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思恩孤儿院”是台湾孤儿人数最多的孤儿院,它位于云林县,坐落在台西乡南侧。[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惟有这个偏僻的地方才能容纳这么多的孤儿,因为台西乡的人口外移非常严重,待在家乡的除了年纪大的、生重病的,就只有没有谋生能力的孩子们。
思恩孤儿院的院长是一个外国人,据说在十几年前他曾经是一个名震全球的大富翁,只因一个错误的决策而弄得身败名裂、无家可归。
他辗转来到台湾,本想过着平静、没有人打扰的生活,却在这僻静的乡下捡到一个小男婴,因此改变了他原有的想法。
本已对人世绝望的他,对于上帝莫名地送来一个新生命给他,有着另一番解释,那就是他对这个男婴有教养的责任,所以他要勇敢活下去,不单是为自己,也为了这个孩子。
就在他的慈悲心之下,他收留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他将自己暂时的住所改成三合院,等到收留的孩子愈来愈多,三合院不够住了之后,他又运用昔日做生意的手腕,募集了更多的钱和土地,把本来几坪不到的小地方兴建成百来坪的孤儿院。
从此,他找到了新的方向,孩子们让他重振昔日的威风,而人人尊称他为慈善家。
然而,他的教养方式却带给孩子们无限的影响。
“记住,这世间上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钱。”
否则,这些可以遮风蔽雨的地方哪里来?他要孩子们自己体会没有钱的痛苦之后,再来体会不需为钱烦恼的日子。
“钱是要靠自己去挣的,不会白白从天上掉下来……”
“钱很好,钱可以买你想要的……”
他所留下的名言,无时无刻地刻在他的心上。
他——一个受院长教化最深的小孩。
***HOTEL******
静僻的花园月色沉沉,骤起的怒骂声,吓飞了原本立在枝头上的文鸟。
“你再不乖,不听老师的话,我就带着姐姐走。”
“妈妈,不要走!”站着的是一个约莫七岁大的女孩。她因为个性好动,常常让老师打电话到家里告状。
“那你要不要听话?”
“嗯。”小小的脑袋猛地点头,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可见她哭了很久。
“不行,这样不够。你给我跪在这里,不准你吃晚饭。”女孩的母亲狠心地说罢,便牵起另一边站着的小女孩离开。
“妈妈,不要走……”她看着母亲和姐姐走开,很想追过去,但妈妈要她跪着,她不敢乱动。
可是,妈妈就要走了啊!
她哭着、叫着,泪眼汪汪的看着她们消失在另一头,凄凄的声音叫唤着,要她们回头,可她们并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昕蕙,快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的父亲才出现。
“爸爸。”浓浓的哭音让她的父亲很心疼。
“起来。”女孩的父亲抱起她,强而有力的臂弯让她舒服得忘了哭泣。
“爸爸,妈妈和姐姐走了。”
“你乖,以后别惹妈妈生气了。”
“我要怎么做才能不惹妈妈生气呢?”她想改,可不知道从何改起。
“听老师的话,老师就不会打电话回来向妈妈说昕蕙的坏话,知道吗?”
“喔!”女孩点点头。
她知道了,只要老师说什么她就做什么,那很简单嘛,老师常常教她不要说话,那么她不要说话就可以了。
原来就是自己爱说话惹妈妈生气,她知道了,以后不会,再也不会了。
第一章
十六年后
“管昕蕙!”主持人透过麦克风叫着一个女性的名字。
台下立刻响起整齐的鼓掌声和欢呼。
“是。”听到自己的名字,管昕蕙连忙站起来,心疾速地跳动着。此刻,高兴已不足以形容她的好心情,该说欣喜若狂。
不,或许该说是喜极而泣吧?她兴奋得有点想哭。
她考上了!她考上了一向只录取男机师的航空公司,她是女机师了。
那个在天空飞翔的梦,终于成真了。
一抹粲笑出现在管昕蕙的嘴边,她利落地奔上讲台领取聘书,没有束起的长发在空中飞扬。
薄薄的一张纸夹带着无限的荣誉与掌声,她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这是她懂事以后的梦想,虽然在宣布领取聘书者之初,大家皆以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在这还是男尊女卑的时代,航空公司是没有女机师的空间的。而今她不但是民航局开办以来的第一名女机师,而且还是最年轻的。
“管小姐,恭禧你。”
“谢谢。”接过聘书,她眼中已盈满感动的泪水。她的笑容里净是满满的感动。
而后,就像其他机师一样,她向颁聘书人行举手礼后,随即一直队线的走下台,这个时候,掌声震响了整个会场。
接着,主席又说了些话,可管昕蕙压根儿听不进去,满脑子就想着她要飞了,她可以飞了。
以往除了出国之外,她没有机会这样名正言顺的飞翔;现在,她不但可以飞翔,还可以驾驶飞机,带旅客四处飞。
当然啦!她不能爱飞哪里就飞哪里,还是要走固定航线的。
不过,现在这个目标既然达成了,接下来就是往驾驶“空军一号”的目标迈进。
加油!管昕蕙告诉自己,下个目标更难了,终其一生,她希望自己能达成这个愿望。
在炎炎六月天,拿到机师聘书的她,自然没有想到,自己生命中的火花因为目标达成而灿亮,也因目标达成而烟灭。
***HOTEL******
“她是谁?”热烈的掌声之中,一名男子的声音虽然不小,却被掩盖了。
但身边的部属不敢有一丝怠慢,弯身向前听个仔细,并在那名男子的耳边说:“听说是管氏的下一任继承人。”
“管氏企业……是贵翔银行的幕后老板吗?”沉吟了半晌,他问道。
“是。”
一阵沉默,让身边的部属以为他没有其他交代了。待身旁的部属站直了身,那名霸气男子才又开口:“我要她的所有资料。”
“是。”
本以为这场招待会是一场浪费时间的交际,没想到却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带着令人难懂的笑容,他似旋风般走出会场。
***HOTEL******
妈妈,你看到了吗?
我拿到机师聘书了,从明天起,我就要在天上飞了。
我希望能够看到你,如果你看到我,千万别和我打招呼喔,因为我正在认真执勤呢!
机师守则第一条,就是不能分心。
虽然,昕蕙好想看到你,可是为了其他旅客的安全,昕蕙只有忍耐了。
管昕蕙合上了日记本;那是她的随手日记,不一定每天写,却记录了她生命中日子……等等。
有些甚至在她记忆中已经变得模糊的事,她的日记都清清楚楚地留下记录。这本日记就像是一个听她说话而永远不会反驳的好朋友。
有件事,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的,那就是其实自己很孤单。
因为家里十分富有,爸爸担心她的安危,总是派司机接送她上下学。
甚至她所就读学校的所有资源,都有爸爸全力赞助,让老师、教官和校长对她特别礼遇。
再加上她不喜欢与别人打交道,也没有人敢接近她,因为她像一尊玻璃娃娃,同学们都怕一个不注意,因惹得她哭而遭殃。
没有人敢和她做朋友,因为她的消费能力以及所至的高级场所,都让人望尘莫及,甚至咋舌。
种种的原因,让管昕蕙没有朋友,一直孤孤单单的成长,就连她都不知道,自己个性中其实也有热情的一面。
是谁说朋友都是在念书时期交的?是谁说读书时期的朋友是最没有心机的?
她就不这么认为,反而总是拿钱与人做朋友。
她累了,所以选择最冷门的行业:机师;因为她相信,没有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会选择这个行业,又不是空姐,空姐和机师是不同的。想到这儿,她不禁自傲起来,这可以证明她的特别,当然,她也感到高处不胜寒。
她内心渴望的一切,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也不会在人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
只有日记,它知道她所有的伤心与寂寞。
明天以后,恐怕不会这么常写日记了吧?她想。
明天,就要飞了。
叩的一声,传来敲门声。
管昕蕙匆忙地收起日记本,问道:“是谁?”
“昕蕙,是爸爸,你睡了没?”
“没。”她忙跑过来开门,“爸,这么晚了,有事?”
“没什么事,只是过来看看。”管建成站在门边欲言又止。
“爸,您有心事?是不是因为我明天一早就要上飞机了?”
“唉!你明明知道,却偏偏要让爸爸担心,做机师……太危险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免不了要劝,最好能教女儿放弃。[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爸,您放心好了,好歹我也是航空学校第一名毕业的,如果我不行,还有谁行呢?”这是她的梦想,她一点也不害怕,若说她的出生是要让她的生命灿烂,何不借此让她放肆一回呢?
再说,不一定会发生危险啊!
“爸,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倒是您,没事就别去公司了,把公事交给下面的人就好了。”
“你照顾好你自己就好,老爸只剩下你一个女儿,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了。”管建成语重心长的说。
管昕蕙知道父亲在说什么,那是他们十几年来所不愿提及的事。
“爸,我答应您,第一趟跑完就请长假陪您。”
“嗯,早点睡吧!明天一早就要出门了,我的FirstCaptain。”管建成暂时放下心中重担,顽皮地行举手礼,逗得管昕蕙笑了。
“Yes;sir。”
***HOTEL******
翌日
来到了“安翔航空公司”,管昕蕙立刻换上了制服,肩上有四条金杠表示她的身份。
她在镜前欣赏自己,一身机师服让她觉得精神抖擞、自信满满。
刚看过班表,上班第一天,她没想到就是走国际线,飞往法国巴黎,这个重责大任让她差点吓坏了;不过看了看身上这套制服,她的笑容掩盖过她的不安。
“谁让你换上这套机师服的?”突地,镜面前出现了一名壮年男子,冷峻的脸孔同时也写着威严。
“不可以吗?我是机师啊!”管昕蕙疑惑地转头,看着宋罗克脸上写着不齿的表情。
“不要以为你有董事长当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只不过靠着关系才能拿到机师的聘书。但是我告诉你,你要坐上驾驶座,这辈子都不可能!”
“什么?”她惊叫,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不知道,她的机师聘书是靠真本事拿来的,而非爸爸的关系?
“很简单,因为你是女人。”
宋罗克傲慢的态度激怒了她,这男人的沙文主义教人作呕。
“女人又怎么样?今天既然聘了女机师又不把驾驶权交出来,这算什么?难道受聘招待会是假的吗?是做给外界的人看的吗?”她从来不曾遇过这种事,她有的是实力,难道就因为这个社会还存在着男尊女卑的观念,就可抹煞她一切的努力?
“你说的没错,就是做给别人看的,而且,你凭什么以为公司会把旅客的安全交到一个少不经事的女人手中?”宋罗克耸耸肩,一点也不怕管昕蕙去告诉别人,谁会相信她所说的话,
要跟他比,还早得很呢!
“你……”管昕蕙气得发抖,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那个男人,她竟然气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现在有关飞机上的事都由我作主,你是我的部下,难道你还想造反不成?从现在开始,你不是机师,你是空勤人员,简单的说,就是飞机上的‘小妹’。还有,没有我的准许,不准你穿这套衣服。”宋罗克盯着她可笑的服装,那是他才有资格穿的,不是她。
半晌,管昕蕙动也不动,她根本没必要听他的,她只是站在原地瞪着他。
看出她的不愿意,宋罗克再加上一句:“你不换也可以,那我就以不服长官的规条将你解职。”
“为什么你要针对我?”因为她是女人所以不能坐上驾驶座?事情有这么单纯吗?!
“刚才不是说了吗?公司没有用女机师的例子,也不想让旅客在旅途中坐得胆战心惊。”
“我看,是你嫉妒我考上的机师分数比你高吧!”管昕蕙泼他冷水。
宋罗克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考上机师,等真正在天空上飞的时候,已经三十四岁了。她想,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被人一语说中,宋罗克脸红,有些恼羞成怒。
“是不是胡说你心知肚明,我告诉你,空勤就空勤,反正迟早有一天机师的位子是我的。”只是慢了些,她想。
不过不要紧,她可以先在机上适应环境,并见习服务旅客等等事务,只要这么想,她倒没那么气了。
反观宋罗克那张扭曲变形的脸,她严肃在外、却乐在心头。
“哼!别忘了把衣服换下来。”宋罗克冷哼了声,气焰高张的走了出去。
“哼!”管昕蕙也不是好脾气的人,对于自认没错的事,她是不会低头的。
***HOTEL******
原来空姐这么难当啊!
管昕蕙在飞机上的休息区坐着,一会儿捶着肩膀、一会儿动动脖子,全身都快瘫了。
盯着白板上的排班表,巴黎的班机不是由她开着去的,而是她执空姐勤的班次。
唉!真是倒霉,明明该做机师的,现在却跑来当空姐;搭乘这架班机的旅客又超级难缠,一会儿要报纸、一会儿要饮料,弄得机上的服务人员每个都忙碌不已。
惯穿一寸半皮鞋的她,第一次穿着三寸高跟鞋走路,不但走起路来怪怪的,就连一起执勤的空姐都笑她,随时可能会亲到飞机地板。
该死的宋罗克,竟然要她做这种事,等她一有机会,她一定要跳槽,她在心里想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自己父亲开的航空公司都不能让她如愿以偿地成为名副其实的女机师了,还有哪家航空公司会用女机师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叹前途多难。
突地,服务铃响,她立刻站了起来,整整仪容,推门走了出去。
“先生,请问您要什么?”来到客人面前,她行了九十度鞠躬礼,客气的问。
“你!”
“我?”她指着自己,眼中满是惊讶,这是不是所谓的性骚扰啊?
可,看起来不像啊!
她偷偷地打量起那个人来。
他很高、却不胖,恐怕比她一百七十二公分的身高还要高上不只十公分,是颀长精壮的男人。
年约三十出头,披肩的长发被束在脑后,还有一双如鹰般的利眸,眸子里闪烁着神秘和深不可测。
轮廓深刻、五官看起来像混血儿!让人看了就会被他的俊逸给吸引住。
看着看着,她竟然忘了把视线移开,维持空姐的基本礼仪。
“没错,就是你。”
管昕蕙注意到他的话少得可怜,却直逼中心,他不拖泥带水的个性,是她停留在这里的原因。
“您要我为您做些什么呢?”她再继续追问下去,也许这名男子只是要她去倒杯果汁或香槟。
“这不像你,管机师。”
他知道她是机师?没有把她当成是普通空姐看待?
她的心里泛起了一丝波动,这个人知道她的底细,
“你应该有更好的去处。”
这个人真的话很少。
虽然她也是一个行事利落的人,但面对一个比自己更少言的人,她显然还不能习惯。
“先生,您的意思是?”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视我为老板,因为我将聘你为机师。”他似乎很有把握。他的一言一行都将“自信”这两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管昕蕙愕然,多么霸道的男人啊!仿佛世间的事全由他作主,而且决策绝无误。
“您要聘我为机师?您是……”
“我是‘环亚航空公司’负责人,也是你未来的老板。”
“章翌!您是章翌?”她又是一阵惊呼。
只要是想在航空界发展的人都知道,环亚航空和安翔航空并称空中双杰;非但如此,环亚在航空界起步至今只有短短五年,而她的父亲、安翔航空董事长——管建成曾经几度为大笔生意被环亚抢走而住进医院。
而今,这个高高在上的环亚负责人竟搭上了他们家的飞机,还、还要聘她去做女机师?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没错,我是章翌,你可以把嘴巴合上了。”章翌暗讽她的大惊小怪。
“噢,抱歉。”意识到自己的失常,管昕蕙连忙道歉,并向他鞠躬。
“你可以不必这么卑微的,你是机师,不是空姐。”他提醒她。
“可现在我是。”
“你也可以不是,我给你机会了。”章翌不想再多说,是好是坏,由她自己判断,他不要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部下。
但他相信,她已经开始心动了。
管昕蕙的确是心动了,尽情在天空遨游的梦想压在心中好久了,眼见就要实现,却又被宋罗克那一个混蛋给彻底破坏,她怎么甘心?
只是,他是对手啊!她怎么能够不顾爸爸的病情,投向敌人的阵营呢?
她有这层顾虑,他难道没有吗?
管昕蕙还是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会降临在她身上,她怯怯地问:“你知道我的背景,还要雇用我?不觉得太冒险了吗?”
“怎会?我要的是你的长才,和你的家庭无关。你总不会生病就让家人代劳开飞机吧?”
“当然不会。”
“所以喽,你是你、你的家人与我聘用你完全无关。”章翌双手环胸,唇畔泛起了一抹笑,“在这里你只会被埋没,还是你想当空姐?会报考机师只是荣誉心使然?”他刺激着她,不可否认的,他了解她的个性和弱点。
他要雇用她,当然已经对她下了番功夫了解;只是这个女人,简单得令他感受不到一丝丝挑战性。
不,她不想,她不想一辈子都只能当个空姐。
蓦然,她想起宋罗克的一句话——你要坐上驾驶座,这辈子都不可能!
可恶!管昕蕙握紧拳头,想到只要有宋罗克在的一天,她就不能圆梦,就有满腹怒气,也就是这份怒气使然,让她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他。
“好,我答应你。”
“很好。”
章翌带笑的唇畔温暖了她,但欣喜若狂的她没有注意到,他的笑容并没有深入眼里,那利眸还是一样的冰冷……
***HOTEL******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在法国的机场降落。
一一将旅客送下飞机后,管昕蕙便换下了制服,跟着章翌坐专车到他的办公室签约。
直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好运,一切来得那么突然,仿佛要让她措手不及。
不过眼前的男人是真的、合约书也是真的,就算是做梦,也没有这么齐全的吧?她想。
想到宋罗克看到她的辞呈时,那张脸一定会变形扭曲。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章翌抬起头来,就看到管昕蕙一脸笑意。
“没、没有。”管昕蕙对这个新老板还是有些惧意的,他的气势让她感到压迫,站在他身边,那淡淡麝香味竟让她感到窒息。
“那好,请你在这边签个名。”他将一式两份的合约书推到她的面前,“对于薪资,你有什么要求?”
“我听说环亚的薪资很高,你应该不会亏待我吧?”
“当然,我请的可是堂堂管氏企业的千金。”他不回覆她的问题,反倒先提高自己公司的层级,他的能力不可小觑。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等话说出口,她才伸出粉舌。
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现在才有警戒心,不觉得太迟了吗?他冷视着她,受到精心呵护的她,又怎么会知道人心险恶呢?
“很简单,你有我要的,我有你要的,我们各取所需。”他的回答简单明了。
管昕蕙以为他指的是她的机师专长,便没再追问下去。
“我会在这边待上一个月,你要先回台湾吗?”他问道。
“既然来了,我想到罗浮宫、香榭大道几个地方去看看。”反正她已经算是辞职了,虽然她还没告诉爸爸一声。
“这样吧!这几天你就住在饭店,等我办完了事,再一起回去。”
“好。”她点头,她深深觉得这个老板对员工真好。
第二章
“董事长,不好了。”一名员工急忙跑了进来,也不管此时正在进行重要的会议。
“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的?”管建成放下麦克风,看着那名冒失的员工。
“董事长,您看。”员工急忙递上报社传来的内线消息。
管建成瞥见耸动的标题,心猛地一揪!昏倒在长椅上。
“董事长!”
几名重要干部见状,连忙迎了上去,摇晃着管建成,他已经呈现昏迷状态。
“快叫救护车啊!”
场面顿时失控,一张小纸条被他们忽略在地上,偌大的标题写着:
安翔女机师请辞,管氏近期人事大异动
***HOTEL******
当管昕蕙在罗浮宫参观的时候,她还不知道章翌已经把她受聘于环亚航空机师的事传回台湾了。
台湾的媒体大幅报导,有的说管氏企业即将和环亚合作,有的则说管氏企业经营不善即将被环亚收购,两种说法都造成了管氏企业股票连连大跌,股东忙着在后头澄清。总之,投资人对管氏企业的信心已非昔日。
反观环亚,他们拉拢了安翔新任女机师,不仅免费做了宣传,就连许多航空界的新兵都亟欲加入这个吸引管氏千金的环亚航空,造成了安翔航空的人员流失相当严重,自然开航的班机就渐渐减少了。
整件事并没有严重的影响台湾整体经济,但对于想要独占整个航空界的章翌来说,这已经向前迈进一大步了。独占,这才是他所要的。
然而,上了一层之后,他还想再上一层。
他捻熄了烟,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手持着红色液体,微眯着眼,看着手中的计划书,接下来,他才要正式上场了。
管氏企业下任继承人?这场争夺的游戏,她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饮下酒,那双漆黑的眼里,逐渐覆上了冰冷气息,寒霜且危险……
***HOTEL******
黄昏的脚步悄悄来临,巴黎的街道早已点上晕黄的灯光,浪漫的为来往的男女布置一个温暖的夜晚。
管昕蕙漫步回到饭店,今天她去了孚日广场,稍晚又到了附近的名品区逛逛,这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日子才过了几天,她就有些腻了。
还是先回台湾去吧!她想。她决定先冲个澡后再把这个决定告诉章翌。
进入了浴室,她将整个身子淋上温水,任由水冲着她的身体,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脑中浮过了他英俊的脸庞,羞涩的晕红很快地在她的脸上蔓延。
他——章翌,让她有些迷惑。她也不明白何以一个企业的大老板请一个机师需要亲自出马?他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的。
可也因为他连一名小机师都如此慎重,得到尊重的她自然会轻易的答应接下这个工作。
不过他也太年轻了。让她不知该叫他老板还是董事长,因为两者他都不像。
电话响起。管昕蕙拿起挂在化妆镜旁的分机,“喂!”
(是昕蕙吗?我是章翌。)
“董、董事长?”怎么会是他?她差点惊叫出声。
(晚上七点要参加一场宴会,我派司机过去接你。)
“啊?你要我陪你去?”
(这是环亚例行性的餐会,我要借这个机会向大家介绍你。)
“哦!”原来是这样,可她没有正式的衣服啊!
(好,就这样了。)他说完就要收线。
管昕蕙马上阻止他,“等一等。”
(还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没有衣服……”
电话那头半晌没有回应,她急着回道:“那我现在去买好了。”
(不必了,我让司机顺道送过去。)
“谢谢。”
(还有事吗?)他又问,语气中有着隐忍,显然认为她是个麻烦。
管昕蕙听得出来,不敢再麻烦他,说了声没有,便将电话挂上。
她重重地吐了口气,这个男人迟早有一天会害她窒息,每次都让她这么战战兢兢、不敢呼吸。
她是怎么了?她一向是一个有主见、独立的人,怎么看到他,甚至连听到他的声音,她就会怕得手心冒汗,心跳加速?
人说初生之犊不畏虎,怎么她毕业后,就变成了一只小绵羊了?
就在她思索之间,时光匆匆流逝……
***HOTEL******
出了浴室,管昕蕙湿豫禄的头发包在毛巾下,身上穿着浴袍。她得赶快才行,方才的发愣让她担误不少时间,若是章翌派来的人来了,她不能用这副模样见人。
是他,她失了神,她十分明白,自己闪神、变成不是自己的原因在哪里?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雇用她的老板啊!
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出现,做出任何一个正常老板都不会做的决定,才让她感到困感,并对他念念不忘吗?还是他的与众不同吸引了她?
合该是伯乐遇上知音吧!她想。
敲门声拉回了管昕蕙的心绪,她暗叫声糟,她的头发还是湿的,浴袍也没换。
“昕蕙,你在吗?”是章翌的声音。
他怎么来了?听出他的声音后,她的心又跳得飞快。
“等一等,我马上好。”管昕蕙奔回浴室,换上了一套休闲服,才把门打开来。
时针正好指着六点三十分。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派司机过来吗?”
“怕准备的服装不适合你,所以我亲自去挑。你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这……”她看见章翌的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盒,似乎就是他挑给她的衣服。
“快拿去啊,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回过神,她接过他手中的盒子,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该不会是要看她换衣服吧?
“怎么了?”
“你、你先出去等我。”
“我在这里等也是一样。”
“可是,我要换衣服耶!”她左右为难,徘红的脸含羞地看着他。
他似乎没有她的顾虑,指着浴室门口,提醒她道:“你可以进去里边换。”
“哦,对。”
她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她怎么会以为他不懂礼貌呢?
一切是自己想多、想偏了。
在他面前连连出糗的她,脸更红了。
***HOTEL******
管昕蕙可以感受到章翌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这是她从浴室走出来之后的直觉,却也那么真实。
顺着他灼热的目光,她看到了他对自己的赞赏,他喜欢她这样打扮吗?顿时,她手足无措、慌乱了起来。
“有那里不对吗?”
“有。”他走过来,指着她的胸前,“这里,露出了你一半以上的胸部。”
“那……”这衣服明明就是他挑的呀!
方思及此,管昕蕙似火烧般的红了脸,他不但替她挑了衣服,连她的胸围他都猜得准确。
“你有没有披肩,该死,我怎么会挑这件黑的?”章翌似乎在责怪着自己挑了件最暴露的衣裳给她。实际上,他略带欣赏的目光并未离开她身上。
她乌黑亮丽的长发湿淋淋地垂在脑后,黑色的裸肩礼服衬出她的纤瘦;可胸前的丰腴却不是那么回事,仿佛她只要深吸一口气,雪白的胸脯便会跳出衣裳外,展现她的红梅。
该死!他暗咒了声,这究竟是在折磨她,还是他自己?
“董事长,我没有披肩。”管昕蕙看出他的脸色不好,忙道:“没关系,我今天上街买了一条碎钻,可以搭配衣服。”她转身就要去找。
“不必了。”他喊住她,并从上衣口袋拿出另一个小绒盒,“这是这件衣服的配饰。”
打开绒盒,一条粉红色珍珠心形项链映在他俩面前,好美、好美,炫惑她的眼。
“我替你戴上。”
章翌绕到她的后方,为她纤细的颈子戴上项链,她雪白无瑕的肌肤让他闪神,情不自禁的手贪恋地在她颈上抚触,像是在疼宠他的宠物。
当他接触到她的皮肤时,手掌心上传来的温热温暖了她,她感到不可思议,又舒服得不想谈起礼教阻止他,矛盾的情感让她允许他的手放肆的滑到她的背。
管昕蕙发出舒服的呻吟,却惊醒了他。该死,他居然在这个时候失神了。他恼怒地咒骂着自己,并立刻收回方才脱轨的情欲。
“我们该走了。”他收起施展在她身上的咒语,对于刚才的忘情,解释成禁欲太久。
“噢。”管昕蕙羞涩地不敢抬头看他,因为她知道自己滚烫的脸会泄露她心中的秘密。
***HOTEL******
过了二十分钟,才刚到达会场,管昕蕙便得到了一个结论:这里根本就不是在举行例行性的餐会。
会场里聚集了许多记者,在他们两人都下了车之后,便朝着他们猛按下快门,闪光灯在章翌和管昕蕙身上闪个不停。
这俨然就是一场记者会,或者是说商品上市之前的发表会。
她注意到整个会场的人几乎都在看着他们、讨论着他们。
管昕蕙迷惑地看着身边高大的男人。
“别怕,只是新闻媒体而已!”看出她的慌张,他安抚她,意外地发现她的手心满是汗。
她有手汗症?还是在怕他?这让他玩味。
“管小姐,听说你已经是环亚的员工了?”一名记者拿着录音机在她旁边问。
她点头,没有做任何回答,很意外竟有人知道了这个消息,她都还没被正式介绍给大家呢。
“那么,管氏要倒的事情是真的罗?”又有人直接提出他们最想知道的问题。
“没有这一回事,请你们不要乱说。”管昕蕙不明白事情怎么会传成这样。
“你的加入不正是宣告管氏要倒了吗?”又有人问。
她突地慌乱失措了起来,她的离职只是换个环境,和爸爸的公司有什么关系。
她还没来得及做下一步的澄清,章翌就代她开口了:“各位,这是环亚的餐会,请不要讨论有关我们对手的消息好吗?”
他的话引来记者的哈哈大笑,并再次向管昕蕙声明了这些记者的出现,纯粹只是个“意外”。
“我们进去吧!”他在她的耳畔说道。
两人亲蔫的模样进入了一名记者的镜头。
管昕蕙似乎还在意着那些记者的话,如果这些话传到父亲的耳里,她不敢想像会惹出什么样的风波。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台湾这头,管氏企业的股票早就跌得只剩下上市市值的一半。
仿佛看出她的心不在焉,章翌好心地安慰她:“别担心,只是媒体,你不会因此而退出环亚吧?”
“当然不会,我们已经签约了。”她现在才责怪自己不欠考虑已经太晚了。
“那就好,不要让他们影响了我们。”他领着她走进会场。
两人进入会场,直直地往讲台走去,倒像要宣布什么似的。
来到讲台前,章翌铿然有力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简单明了地宣布管昕蕙正式成为环亚的员工。
大家欢迎的掌声,让她忘了初初萌生的内疚,也许在这里,她可以飞得更高、更好。一切跟管氏没有关系。
“来,喝杯香槟庆祝一下。”他拿着一只高脚杯,里面盛了八分满的葡萄香槟。
“谢谢。”管昕蕙接过啜饮了一口。
刚才有几个同事来向她自我介绍,让她感受到环亚是个人情味十足的地方。“这里的人不错。”她由衷的说。
“当然,我们环亚拥有优秀的人才,你也一样。”
他深邃的眼神写着不知名的兴味,管昕蕙以为那是自信。
没有多加细想,她又喝了好几口香槟,白皙剔透的容颜泛起了薄晕,她有些微醺。
章翌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打量:她是个尤物,是管氏企业的附赠品,也许计划可以稍稍改变一下。
俊颜露出一抹笑,看起来却好深、好沉。
“董事长,你在笑什么?”管昕蕙瞥见了他的笑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直勾勾地看着他!令她愈来愈感困惑。
“笑你。”
“我?我有什么好笑的?”
“笑你像贵妃醉酒。”
“我才没有醉,董事长你别胡说。”
“还说你没醉,整个晚上你听过哪个人叫我董事长的?只有你,除了你,他们都把我当成朋友看,只有你,把我当成老板。”
“啊?”他的话真让她迷糊了,她是醉了,还是他真不要她把他当成老板?
“叫我章翌。在公在私,大家都是这么叫我的。”
“章、章翌……”管昕蕙怯懦地叫了几声。
“嗯,很好,多叫几次就会习惯了。”他点头,笑意又浮了起来。
她真是醉了,不然怎么可以在一个晚上,接连看到他难得的笑容呢?
“你醉了,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出去吹吹风就好。”宴会还没结束,她知道身为大家长的他还不能退场。
“嗯,别走太远。晚点我再送你回去。”他交代了声,便转身离开。
章翌前脚才走没多久,一个男人上前拦住管昕蕙的去路,“管小姐。”
“你是……”
那人不答反问:“你是不是要找一个清静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去。”
“是吗?在哪里?”章翌说得没错,她真的有些醉了,她还好想睡。
“在楼上的贵宾室,你可以上去休息一下。”那人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管昕蕙便傻傻地跟了上去。
***HOTEL******
好热,头也好晕。
管昕蕙迷迷糊糊地走进贵宾室,全身发热的她浑然忘了自己没把门给关上,脚步微乱的往大床上走去,满脑子就是想睡、想休息。
“管小姐、管小姐。”那名男子随着她进来,看见她躺在床上,他走了过来,还拍拍她的脸蛋,发现她一动也不动。
他一喜,方才触碰她无瑕的脸蛋,粉粉嫩嫩的,想必那胴体也是……
顿时,他的胯下一紧,冲动了起来。
是你太大意了,可别怪我。他紧盯着睡梦中的美人,不忘为自己的色欲脱罪。
那名男子折回门口将门反锁,又立刻回到床边。
啧啧啧,他和什么行业的女人都上过床,就是没和机师做过。
他不禁心痒难耐,亟欲品尝她的滋味,他旋即将她的衣服扣子解开。
管昕蕙发出一阵娇嗔,梦中的她叹道:终于凉快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翻过身子,露出上半身的裸背,看得那名男子兴奋了起来。
哇塞!真是尤物中的极品哪!他赞叹道,手也更加不安分了起来。
“开门、开门。”门外突然传来猛力的捶撞声。
那名男子想装作没有人在房里,所以不发出任何声响。
“再不开门,我就撞开了!”
门外的人这么说,那名男子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环顾四周,终于看到了落地窗前的小阳台,他跳了过去。才将自己隐身藏好,门板便应声而倒。
“昕蕙,你要不要紧?”进来见到床上半裸的她,章翌的情绪差点失控。
他才不过离开一下子,她就被人带走了。要不是刚才他让查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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