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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怎么办?连皇上、昀妃、太子——甚至赵小姐都来劝说了,但二殿下就是不予理会,我们人微言轻,能起得了什么作用?”路公公说着说着,脸更苦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他们再不想想办法,难不成,要让二皇子把自己活活饿死在里头吗?
“不如,让我来试试吧!”
忽然,有个可爱的声音道。
“咦?”这声音有点陌生,不是他们这几人的,但又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大伙儿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皖儿姑娘!”
“是啊,正是我。”凌皖儿笑眯眯地。“我来帮忙劝劝二皇子,说不定,他会听我的。”
“啊?这……”大伙儿面面相觑,面露迟疑,很不看好她。
连二皇子的亲爹娘来,他都不理了,还有谁拿他有办法?
不过眼下是聊胜于无,有人敢进去劝他,总好过没人去试啊。
说不准能成功,那可就谢天谢地了……
“瞧我的。”凌皖儿像不怕死一样,走到猛狮所住的栅栏——呃,是房门前,举起手敲了几下。
“二殿下?二殿下,我是凌皖儿,我有话同您说,您快开门呀!”
里头没人回答,只有杯子摔击在门板上的巨大破裂声。
他这几日都是这样,若不是还有力气摔东西,只怕大家会担心他已饿昏在里头了。
凌皖儿直觉往后跳开,抚着胸口道:“哇,怎么这么凶啊?”
“皖儿姑娘,我看您别试了,二殿下不会理会您的。”路公公大叹,已经绝望至极。
“先别放弃,我还有话没说呢。”说完,凌皖儿再度上前,更加用力地擂门。
“二殿下,你快开门呀!我真的有事要告诉你!”
“滚开!”
里头传来一声大吼,路公公倏然眼神发亮,虽然段子训语气暴怒,但总好过不声不吭呀。
“是很重要的事,是关于秦晴,其实她……”
第9章(2)
吵!
真的吵死了!
段子训面色阴郁地坐在唯一勉强堪称完好的罗汉椅上,拧着眉,忍受外头不时传来的喊叫声。
这三天以来,他一直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不吃不喝,也不睡觉。
他不是想自杀,而是在想一件事。
他思考时,需要安静与专注,可偏偏不断有人来干扰他,莫怪他要发怒。
第一天,他确实暴怒不已,发狂似的砸烂房里所有东西,脑子里还塞满了背叛抛弃的愤怒,其他的,他什么都无法去想。
第二天,愤怒的情绪退去一些,有些不同的声音进入脑子里,也让他开始对整件事产生怀疑。
秦晴会不会,其实并没有背叛他?
他思索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到了第三天,他不但怀疑,还几乎能够肯定,秦晴不是自愿离开他的。
他不该怀疑她的!他太了解她了,秦晴不可能就这样离开他,那个傻丫头心里只有他,装不进别的东西。
一个平日对他尽心尽力、甚至愿意陪他一起死的小丫头,会在他危急之时抛下他,只为顾全自己?
他不信!
若说她平日对他百依百顺、温婉体贴,全是虚情假意,他是决计不信的。
段子训倏地站起身,迫不及待想去查证这件事。
这时,又有加入叫喊的行列。
“二殿下?二殿下?”
他听出这是自己大哥的女人——凌皖儿的声音,但懒得理会,所以直接拿起掉落在一旁,裂了条大缝的茶杯,往房门上扔去,警告对方闭嘴。
没想到她胆子忒大,竟然没立刻逃走,还继续在门外叫喊。
段子训终于忍不住,恼火地吼着要她流开。
正常女人到了这地步,没尖叫逃走,也该吓哭了,但凌皖儿这女人,大概天生大胆,不知道什么叫害怕,还继续在门外叫喊。
段子训眯眼,死瞪着门板,咬牙握拳,不断压抑怒火。
别以为她是他家老大的女人,他就不敢动她,把他惹恼了,照样教她好看!
直到那句话,透过门板传进来:是很重要的事,是关于秦晴,其实她……
听到秦晴的名字,段子训倏然绷紧身子,侧耳倾听。
“她不是主动离宫的。”
听到这句话,段子训几乎是立刻跳起来,直往门口冲。
“你方才说什么?你再说一次!”他猛地拉开房门,语气凶恶地质问站在门前的凌皖儿。
凌皖儿只听到门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下一刻,对方却突然拉开房门,把她吓了一大跳。
“你把我吓死了!”她拍着胸口抱怨。
“快说清楚!你为何说秦晴不是主动离宫的?”
他实在有够没礼貌,不过看在他是她喜欢男人的弟弟分上,又为爱受了大罪,也就不与他计较了。
凌皖儿告诉他:“因为秦晴来找过子让。”
“找我大皇兄?”段子训眯起眼,露出怀疑的表情。“她去找我大皇兄做什么?”
“秦晴她……”凌皖儿开始描述当时的经过。
“太子!”
当时凌皖儿与太子段子让正走在回廊上,忽然一句女子冲出来,扑跪在他们面前,把他们吓了一跳。
“你是……我二皇弟房里的人?”段子让认出了她。
“是的!”秦晴压抑想放声大哭的冲动,颤抖地哀求:“奴婢秦晴,求太子您放了二殿下。二殿下绝不可能谋反叛变,他不是这种人啊!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求您放二殿下出来,查明清楚吧!”
秦晴想忍住泪,可实在禁不住,只要想到段子训可能受到严厉的惩罚,甚至丢了性命,她就伤心得忍不住哭泣。
她哭得几乎泣不成声,让凌皖儿瞧得也跟得伤心起来。
她一定很爱段子训。她心想。
“不可能!我已经查明清楚,指使刺客来刺杀我的就是他,没什么好说的!”
段子让将无情兄长的角色,演得入木三分。
“太子——”
“别再说了!你退下去,要不退下,我连你一并捉拿治罪。”段子让不耐烦的喝斥她离开。
“好!晴儿愿意下狱,请太子也将晴儿关入天牢吧,晴儿愿意在牢里头服侍二皇子。”秦晴破涕为笑,欣喜地央求。
段子让傻眼。
她自愿到牢里陪主子坐牢?
天底下哪有这么傻的女人?
“荒谬!叛乱者在牢中,还妄想有奴仆服侍吗?简直是笑话!来人呀,把她给我拉走,别让她在这儿碍眼!”
其实当时,段子让心里很感动,只是不能让人瞧出他的心情,所以只能冷漠地一甩衣衫,头也不回地离去……
“你说,秦晴她跪求我大皇兄,求他放了我,还主动要求要到牢里陪我坐牢,以便就近伺候我?”段子训诧异之余,也不由要骂她傻。
原来在求过牢头之前,她已去拜托过大哥,是被拒绝了,才会转而请求牢头,给他们一天时间相处……
他早该知道,在获知他有难时,她想的不是逃避,而是勇于挺身扞卫他。
他早该明白,她绝不是那种自私自利、只顾自己的女人。
而他却曾经真的误会她……
段子训恨得想握拳,猛力捶打自己。
“没错,正是如此。你想想,一个肯陪你入狱的女人,会突然抛下你逃出宫去吗?若要我说,我是决计不信的,所以我合理怀疑,她的离宫并非出于自愿。”
“我也是这么想的。”
其实就算她不说,他关在房里想了几天,也想明白了。
她绝不是见风转舵的墙头草,会留书出宫,背后一定大有文章。
段子训决定,在派人寻她的同时,也要派人调查清楚。
中原沪州城早晨的市集,人潮如汹涌,把道路挤得水泄不通。各商家摊贩都准备了商机,摆好物品开始叫卖,想吸引顾客上门光顾。
市集的尽头,搭起了一座小高台,台子旁写着:买卖奴隶,自由喊价。
往台上望去,几个等着出售的奴隶,眼神空洞地站在上头,等着买主上门。
其中有孩童、有女人,也有壮丁,围观的众人开始交头接耳,纷纷讨论哪个看起来比较值钱。
“那个女人不错。”有人指着几名奴隶当中,一名脸庞脏污,但看得出样貌清秀的女子。
她看来还相当年轻,样貌不差,身段又称得上玲珑姣好,心怀色意的男子,开始盘算自己荷包里有多少银两。
“我要买那个丫头,那丫头多少钱?”温州城里的大富豪徐老爷所指的,正是方才大家谈论的那个清秀女子。
徐老爷年过半百,仍性好渔色,尤其偏爱年轻稚嫩的小姑娘,那色眯眯的贼眼教人顿起鸡皮疙瘩。[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那女子似乎察觉自己成了大恶狼眼里的猎物,恐惧地猛摇头,不依不从。
但她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摇头淌泪,那我见犹怜的模样,真教人心疼。
只可惜人口贩子本就无血无泪,眼也不眨地喊价:“这丫头生得标致,一百两就卖?”
“一百两?太贵了!不买不买!”徐老板好色又小气,想砍个几十两,再买回去好好享受。
“一百两已经很便宜了,您若不要,多得是人要呢!”人口贩子不屑地啐道。
话才说完,立刻有人说:“一百两,我买了。”
大伙儿转头一看,只见一名大约三十出头,衣着儒雅,看来像是文质书生的男人,抢先买下那名女子。
“好,一百两成交!”人口贩子爽快地完成第一笔交易。
“喂,这女人是我先买下的,你怎么冒出来抢呢?”方才还嫌贵的徐老爷,立刻跳出来抢人。
“我记得方才,您明明说不买了,所以我才买下的。”男子平静地道。
“我现在要买了,不成吗?”徐老爷脸红脖子粗地大喊。
“很抱歉,我认为是我先买下的,不然,请在场的诸位乡亲做个公评吧。”
徐老爷听了,往四周一看,只见众人点头如捣蒜,还拿轻蔑的眼神斜瞪他,瞪得他面红耳赤,恼羞成怒。
“不买就不买,不过是个下等贱妇,本老爷,才不稀罕!”他一甩华丽丝绸衣袖,趾高气扬地走了。
方才买下年轻女子的文质书生上前付了钱,准备将人带走。
“来。”他朝那女子伸出手,但那女人似乎受到很大惊吓,恐惧地看着他,还猛摇头,一步也不愿靠近。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其实,想要买下你的不是我,而是我娘子。”
娘子?女子眼中出现疑问。
“她就在那辆马车里,我们方才经过这里,她瞧见这儿在买奴隶,见你可怜就心疼,正好我夫人快临盆了,我们也需要一个婢女照料她,所以才买下你的。”男子指着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马车帘子半掀,瞧得见里头妇人的模样。
男子这么解释之后,女子才安心了,脸上也露出感激的笑容。
“对了,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女子张开嘴,痛苦地咿啊了半晌,却发不出一个清晰的音。
男子这才惊觉,她竟是个哑巴。
第10章(1)
赵婷玉走进段子训的寝宫,脸上噙着贞静温柔的微笑,仪态优雅端庄。
原以为自己已没机会再踏进这里一步,没想到段子训竟是无辜的,而且刚自天牢释放没几日,就迫不及待的命人传唤她进宫。
想来,应是他终于发觉,她才是最适合他的女人,所以才急着找她吧?
她转头四望,以往只要踏进二皇子寝宫,某个本来一定会看见的人,已经瞧不见了,这更教她觉得满心舒坦。
“赵小姐。”路公公特地来迎接她,为她带路。
将赵婷玉带到段子训的书斋门口,路公公便退下了。
赵婷玉进入书斋后,就看到段子训站在书房里,背着手,伫立在花窗前,眺望窗棂外的风景,像石化了般,一动也不动。
等了好一会儿,他仍未回头。
赵婷玉端着笑的面皮僵了,这才撒娇地开口喊道:“子训……”
段子训猛地转头,眼神如箭矢般凌厉,又如万年寒冰般冻冷。
赵婷玉一惊,险些呼喊出声。“子训……你是怎么了?为什么拿这么凶的眼神看婷玉?”赵婷玉一脸凄楚心伤的表情。
“是不是这几日我突然返回娘家,惹得你不高兴了?”她故意不提那是在他入狱的敏感时机。
“对不起啊,我其实也不想回去的,但我娘突然病了,又想我得紧,为了亲奉汤药、尽尽为人子女的孝道,我才暂时先回家住几日的。”她把自己回家避祸的举动,解释得合情合理。
“我不会为了那种事生气,而且你要回去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段子主中冰冷讥讽的口气,让赵婷玉羞辱又愤怒。
“那么你心情不佳,是为了什么?”赵婷玉隐忍着,没去质问他为什么给她脸色看。
“我以为你应当很清楚,当然是为了秦晴!”
听到秦晴的名字,赵婷玉微微一僵,但很快就恢复镇定。
“喔,晴姐姐怎么了?方才我进来时,怎么没瞧见她,她人呢?”她佯装关心地问。
“她在哪儿,不是该问你吗?”段子训冷冷说道,没心情陪她唱戏。
“问我?我怎么会知道?”赵婷玉佯装惊慌地摇头。
“不知道?难道不是你逼秦晴写下道别信,然后将她绑走的吗?”
“你怎么可以怀疑我?我视晴姐姐如亲姐,不可能陷害她的,纵使你不爱我,也不能随便冤枉我呀!”赵婷玉泫然欲泣,看起来委屈至极。
“怎么不可能?你既然做过一次,就有可能再做第二次。”
“什么第一次、第二次?我真不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赵婷玉一副无辜至极的表情。
“少装糊涂!在苍山行宫,使计将秦晴诱骗到林子里,囚禁在小屋的主谋者,不就是你吗?”段子训冷冷质问。
“子训,你胡说什么!”赵婷玉脸色微微变了。“那明明就是鹃儿个人所为,她自己也亲口承认了,为何这会儿,却说是我主谋?”
“因为她翻供了。这回,她很明确地承认,是你找到那间林中猎屋,还指使她将秦晴骗到那里关起来的。若不信,你可以亲口问问她。”说完,他拍击双拳,立刻有护卫押着鹃儿走进来。
“鹃儿!”赵婷玉没想到,她竟又出现在这儿,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小姐,对不起……二殿下抓了我爹、我娘和我弟弟,逼我说出实话,否则便要杀了他们……我不敢再欺瞒,所以全都招了……”鹃儿痛哭,企求原谅。
赵婷玉面如死灰,无言可狡辩。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所做的事情,竟会在此时被揭穿。
“是。在苍山行宫,是我指使鹃儿将晴姐姐骗到小屋的,但那只是想和她开个小玩笑而已,况且她这回离宫,可与我无关。”她将事情撇得很干净。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段子训冷冷盯着她,突然高喊:“来人!”
他一喝,门外又有人带入一名汉子。
一见到那名汉子,赵婷玉立即脸色大变。
“赵婷玉,这人你可认得?”段子训指着那个汉子问她。
“我不认识!我从没见过他!”赵婷玉否认。
“明明是你给我一笔银子,要我将那个姑娘运出宫卖掉的,你怎么、怎么睁眼说瞎话呢?”汉子不满她把事情撇得一干二净,罪全由他来扛。
段子训打断他们的争辩,冷声道:“赵婷玉,我已经都查清楚了,你再狡辩也没有用。
这个人是菜贩吴二,每日一大清早,他都会运送新鲜蔬果肉品进宫;我入狱那天,你一得知消息,立刻找人与吴二接头,要他替你把秦晴运出宫。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逼秦晴听你胁迫、留书给我的。可据吴二供述,你命他将秦晴载到官道上,交给另一辆接头的马车。
说!那辆马车由何人驾驶?你让那辆马车,把秦晴载到哪儿去了?“段子训厉声喝问。
赵婷玉面白如纸,僵立片刻,突然笑了起来。
她本来只轻轻的哼笑,接着哈哈大笑,最后竟成了克制不住的狂笑。
“住嘴,别笑了!”她的笑,满含恶毒与得意,段子训听得分外厌恶。
“我当然要笑,为什么不笑?”赵婷玉笑得前俯后仰,像神智失常似的。“我等着看你与秦晴的下场,已等了许久,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今天,我焉能不笑?”
“秦晴是何处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对付她?”段子训不敢相信,赵婷玉竟是这种丧心病狂的疯子。
“她何处得罪我?你对她的万般宠爱,就是她得罪我之处!”赵婷玉怨毒地瞪着他。
“本来,我是真的打算与她和平共处的!我不是没有容纳你的妃妾的雅量,只要你不对她偏宠得太过分,一些小事,我可以不去计较。
但,你实在偏心得太过分了,无论什么东西,你全迫不及待的捧到秦晴面前,想讨她欢心;即使我就在你眼前,你也当作视而不见,不理不睬、不闻不问!“赵婷玉情绪已然失控,完全失去以往的优雅与镇定。
“如果你的真那么爱她,就不该答应娶我;既然答应娶我,就该对我公平。你对我的不公,才是我想除掉她的祸根!
明明我才是名正言顺的二皇子正妃,可她这个地位卑贱的丫头,却同情我?
最气人的是,她还假好心,伪善地将你给她的赏赐分给我!就是那支金步摇,让我打从心底恨透她。“那分明是对她的侮辱与嘲笑!
“我恨透了秦晴,本以为你被打入狱,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被放出来,所以我骗秦晴说,我可以请我爹上书力保你出狱。
我提出的条件,是她必须自愿留书离宫永远不许再回来。她怕你被诛杀,自然什么都会答应……而我,宁愿玉石俱焚,也不要她得到你。“
“原来你是这样骗她的……”段子训怒意流窜,气急攻心。
难怪那个小傻瓜会受骗上当!
只要有一丝能保他安全的可能,她绝对愿意赴汤蹈火为他争取。
她好傻,实在是太傻了……
段子训眼眶泛红,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如此无助无能。
在泰晴伟大的爱情之下,他是如此卑微渺小,他怕自己无论怎么做,都比不过她对他的爱。
段子训忍住夺眶的泪,红着眼,直瞪赵婷玉,再次逼问:“说!你让人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没有用,你找不回她的!”赵婷玉哈哈大笑,很是得意自己的恶毒诡计。“因为我已把她转卖给人口贩子,还命令人口贩子把她给毒哑!我还特别吩咐过,把她卖得愈远愈好,让她永远回不了大理!最好卖给淫邪的老头狎玩,或是卖入妓院供人糟蹋——啊!”
从不打女人的段子训,恼火得忍不住狠狠甩她一个大耳光。
“你这恶毒的女人,实在令我作呕!你最好祈求秦晴能够找得回来,如果找不回来,我就要你赵家上下所有人陪葬!”
看着段子训狠戾的表情,赵婷玉这才开始感到害怕。“不……”
她颤抖着想求情,只是现在后悔,是不是已经太迟了?
两个月后
房间里传来娃儿哭泣的嘤嘤声,秦晴快步走入房中,温柔地将躺在摇篮里踢蹬手脚的小娃儿抱起来,轻轻摇晃双臂,温柔地摇哄。
“啊,晴儿,谢谢你。”
人正在厅里的吕素梅与王振恺,听到孩子哭了,急忙回到房间里,却发现秦晴已经哄着孩子了。
“真多亏了你,我们这对新手爹娘,轻松多了。”王振恺笑着说道。
秦晴只是笑笑,又低头哄起娃儿。
王振恺与妻子对望一眼,惋惜地轻叹口气。
真可惜,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却被恶人毒哑了。
当初只是基于一时善心,又因为妻子即将临盆,婢女临时病倒,无人照应将要生产的妻子,他才在返乡途中买下秦晴的。
可买下秦晴之后,他们才发现自己捡到了宝。
她不但性子好,手脚勤快,又什么都能做,煮饭、烧菜、洗衣、打扫、看顾孩子,近乎全能……让他们简直像请了三四个佣仆一样轻松。
可相对的,也更心疼她不能说话。
他们曾试着以笔谈,打听她沦落至此的原因,但除了名字之外,她什么也不肯多说。
他们不便勉强,却经常可以看到她望着远方,露出悲伤的神情。
不过,如果她真的不愿回想过去就算了,反正他们与她也投契,就让她一辈子待在他们身边也好,他们会好好照顾她余生的。
或许等过阵子经济状况好些了,再带她去看看大夫,看那病是不是能够治愈。
两夫妻相视一笑,回到厅里继续喝茶闲聊,忽然门外有人敲门。
他们纳闷地对看一眼,猜想会是谁来拜访。
王振恺方辞了官,从成都府回到广州城没多久,还来不及知会亲朋好友,怎么这会儿,已经有人登门拜访了?
他略为整理衣衫,这才走上前去开门。
一开门,他顿时吓了一跳,因为站在门外的不是个人,而是一大票人。
一名轻装简便、武夫模样的男子上前,客气地抱拳问道:“我们是从大理国前来寻人的,不知你们是否曾收留一位名叫秦晴的姑娘?”
“秦晴?”王振恺一听,心里顿时警惕起来,害怕他们便是加害秦晴的那票坏人。“你们是谁?找她有什么事?”
“她是——”
武夫还没说完,后方就走来一句衣着尊贵,气度不凡的男子,打断了他的话。
“她是在下爱妻,因遭奸人陷害,以致流落在外。我从大理、泸州直到广州,一路追查打听,已经整整找了两个月。最后追查到的线索,是她和你们在一起。如果王大人知道她的下落,还请怜悯我思妻心切,务必诚实告诉我。”
王振恺打量那名年轻男子,见他容貌俊美,但神情忧郁哀伤,脸庞相当消瘦憔悴,好像许久未曾好好吃过一顿、睡过一觉。
看着他,王振恺突然相信,他真是秦晴的夫婿。
如果不是深爱的人,怎会为她如此憔悴哀愁?
“你获得我的信任了,去吧,她就在房里。”王振恺指点他房间的方向。
“谢谢你,段某万分感激!”段子训转身朝屋里走去。
王振恺这时,才想起要问他的身份。
“啊,对了!方才那位……”他指着段子训的背影,问等在外头的人。
“喔,方才那位,便是我们大理国的二皇子,段子训。”
“什么?”王振恺悚然大惊。
大理国皇子?
那秦晴不就是皇子妃?
第10章(2)
段子训真不知道,自己的两只脚,如何还能平稳地踏在地上。
历经两个月的辛劳奔波,他终于找到她了,现在他激动到恨不能立即插翅,飞入房中,狠狠地、狠狠地抱住她。
走到房门口,段子训听到了里头传来模模糊糊、类似哼曲子的规律安抚轻哼。
虽然那哼声压根算不上什么曲子,甚至也不轻柔悦耳地,还暗哑粗嘎,教人听得鼻酸,但却是万分温柔。
段子训逼回眼中的热雾,掀开布帘走入房中。
只见一个娇小的女人背对着门口,怀里抱着稚嫩的小娃儿,熟练地摇哄轻哼。
这幅慈爱安详的景象,让段子训内心激荡。
是她,秦晴。
他终于找到她了。
他深怕这是自己的幻觉,所以闭上眼,又再度睁开。看见她确实还在眼前,他才敢肯定这不是幻觉,也不是他在作梦,而是真真实实的。
她真的在这儿!
就在他的眼前。
段子训再也克制不了心头的激动情绪,立刻上前张开双臂,紧抱住她。
“啊!”
秦晴突然被人紧抱,有如受到惊吓的小兔般跳起,差点把手中的孩子摔下,幸好段子训一个箭步上前,与她并着手,一同抢救了孩儿。
二殿下……
秦晴看见朝思暮想、却又不敢让自己去想,只敢在梦里偷偷思念的人儿出现在眼前,热泪霎时盈满眼眶。
直到见了他,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
她把小娃儿放回摇篮里,激动地拉着段子训,有好多问题想问。
“啊……啊……”她困难地发出喑哑的声音。
她想询问他是不是没事了?太子是否已经相信他是无辜的?他的丈人赵丞相是否有力保他?
“秦晴……”段子训睁大眼,痛苦地看着她。
他几乎忘了,秦晴被恶毒的赵婷玉教人给毒哑,现在已不能说话了。
为此,他更坚定,绝不轻饶赵婷玉。
虽然她已被他惩罚性的,嫁给一个只会流涎傻笑的傻子为妻,但他还要让她再痛苦上十倍、百倍,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看着秦晴想说话却说不出来的模样,他鼻头发酸、眼眶热痛,好想抱着她痛哭一场,但又怕吓着对方。
瞥见他怜悯的眼神,秦晴才想起自己已不能说话。
她顿觉自惭形秽,转过身,想躲到别的房间,别被他瞧见。
“别走!”段子训拉住秦晴,强硬地不许她逃。“跟我回去。”
秦晴无法说话,所以猛力地摇头。
她不能跟他回去。
她已经答应赵婷玉,要离开大理、离他们远远的了,要是她食言,将来段子训又出了意外,赵婷玉就不会求赵丞相救他了。
况且,她都被人口贩子毒哑了,一个哑巴,怎么有资格做皇子的贴身婢女?就连待在他身边,也没资格了!
所以她不能答应。
为了他好,她万万不能答应。
“你想说什么?你摇头是什么意思?”段子训很想克制自己的脾气,别吓坏秦晴,但一见到她拒绝与自己回去,火气就瞬时填满胸臆。
段子训大步上前,在面露怀疑的秦晴来得及逃开前,一把抓住她的腰,另一手则按住她的臀,再用力往上一顶,将她整个人架到肩头上,像捆柴一般扛起。
接着他转身走出房门,走向客厅。
“噗——”正在厅里执行段子训的护卫们喝茶的王振恺,见他扛着秦晴出来,一口茶当场喷了出来。
“王大人、王夫人,感谢二位照顾秦晴。大恩不言谢,恩情段某来日必报。”
说完,他转头走了出去。
秦晴挥舞着手,咿咿哑哑地想要求救,可王振恺夫妻,却以为她是在向他们道别,于是开心地抹着眼泪挥手回礼。
她跟着二皇子回去,往后就能享福啦!
段子训抱着秦晴,上了等候在门外的马车,随即命人火速驶回下榻的旅店。
一进房间,段子训立即将秦晴丢在床上,在她挣扎想爬起时,他倾身上前压住了她。
“你想逃去哪儿?”段子训的脸逼近,威胁地怒声警告。
“你擅自留书出走,还误信赵婷玉那个恶毒女人的诡计,把自己搞得这般凄惨落魄,看我原不原谅你!”
秦晴倏然畏怯地缩起脖子,原来,他是来秋后总算帐的。
哪知道段子训警告的狠话一说完,便捧起她的小脸,狠狠吻住她的小嘴。
“唔……”距离上一个吻,已经相隔好久,原本还扭动挣扎了两下的秦晴,也不由自主地融化在他怀中。
段子训禁欲两个多月,美人在怀、软玉温香,再忍下去,他就不是男人了。
当秦晴发现对方不但想亲亲抱抱,还想要更多时,不由大吃一惊,急忙手脚并用、想阻挡他玫城掠地。
不……不行!她没有避妊药可以喝,万一有了孩子,被迫打掉怎么办?
她不想害死自己的孩子。
但小白兔哪敌得过大饿狼?
即便她小手小脚全部上阵,仍抵挡不住段子训无所不在的攻势。
衣衫一件件被褪落、领土一块块被侵占,她全面的抵御,还是输得一塌糊涂。
好久了!
段子训淋漓畅快的,在激情中追逐一波波冲高的欢愉,尽情地享受这久违的鱼水之欢。
因为相隔太久,他饥渴得近乎贪婪,一连要了三次,才稍稍感到餍足。
他一翻身离开,秦晴立刻拥着被子背对他、埋首哭泣。
段子训没想到两人才刚恩爱过,她就哭给他看,还哭得这么伤心……
他重重拧眉,强自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盯着她的大眼问:“你为什么哭?”
我……我不能有孩子。
秦晴张口难言,只能猛往自己的肚子指,先比出大大的肚子,再比个砍脖子的杀人姿势。
“你在说什么?”段子训满头雾水,实在不太懂她究竟在比什么,索性唤人拿来纸笔,和她笔谈。
我不能有孩子。秦晴写道。
“为什么?”他很不高兴,她不要他的孩子吗?
宫中规定,唯有正妃,才能产下嫡长子。她又写。
“正妃?你就是我的正妃呀!你帮我生孩子,有什么不对?”段子训纳闷。
段子训理所当然的回答,让秦晴惊慌失措。
不是的,我不是您的正妃,赵小姐才是……她感到很苦涩。
“别提那个心机深沉又恶毒的女人!我没杀了她,只与她解除婚约、让她嫁给傻子,已经对她够宽厚了。”他阴沉地骂道。
秦晴讶异地睁开眼,压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她以为赵婷玉只做了“卖掉她”,这件坏事而已。
于是段子训把事情的真相——包括当初在苍山行宫设计害她,还有蒙骗她会拜托父亲赵丞相替他求情的事,全盘说出。
“赵丞相与赵婷玉一样现实自私,我这皇子,下狱之后就成了丧家犬,毫无利用价值,他们怎么可能冒险上奏为我求情?弄个不好,说不定,还会被误会与我勾结、受我牵连,所以他们根本没有为我说过一句话。”
秦晴震惊地瞪大眼。
她以自愿离宫作为交换条件,受尽痛苦折磨,只求换取段子训平安无事,可结果……那全是谎言,赵婷玉并没有依照承诺,求她父亲为段子训请命!
她怎么可以这样欺骗自己?太过分了!
“所以,你把赵婷玉那种女人推给我,不是害我吗?我可不想哪天有难,背后却还被他们捅上一刀。”
对不起……秦晴歉疚地看着段子训。
她并不知道赵婷玉是这么可怕的人,现在一想,真是愧疚万分。
见她一脸知错模样,段子训也就宽宏大量的不怪她了。“知道错就好,以后别再乱塞女人给我了,我的妻子,只要你一人就行。”
我?秦晴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嗯。”她可爱的吃惊模样,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决定要娶你为妻,而且只有你一人。”他给出了承诺。
您是说真的?秦晴感动得双眼闪闪发光。
“我明明是喜欢你、爱着你的,却没能好好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还招来赵婷玉那种可怕的女人,害你受到这么多痛苦与危险,该说抱歉的人,是我!”这兴许是段子训生平第一次向人致歉。
以往心高气傲,恃才傲物的他,今日可是不惜拉下身段,真诚地向她道歉。
没关系。秦晴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她对他的包容是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可是……
我只是个宫女,大臣们不会答应让您娶我吧?秦晴担忧这一点。
“谁理会他们怎么想?我段子训娶老婆,还得他们同意不成?要有胆,就干脆连我这二皇子,一起赶出宫去!”段子训哼了一声,大有放马过来的气魄。
秦晴笑了,她就知道他这傲慢的老毛病,一辈子也改不掉。
段子训专注地凝睇她的笑靥,感到好心疼。想到她不能再说话,他便心如刀割。
他决定明日就派人去打听,哪儿有知名的神医。
他要治好秦晴,哪怕得费他一生的时间、倾尽所有财物,他也在所不惜。
他定要设法治好她。
他发誓!
尾声
秦晴躺在床榻上,而她的亲爱夫婿,二皇子段子训,正降贵纡尊地按摩她产后微肿的小腿。
“已经好了。”秦晴小声说道,娇羞地缩回自己白玉般的小脚。
秦晴再度开口说话,段子训更觉她柔柔细细的嗓音,有如黄莺般悦耳。
在广州找回秦晴之后,段子训打听到有位名医在扬州,据说能够活死人、肉白骨,医术奇佳,于是他马上带着秦晴,远赴扬州求医。
在求诊之后他们才知道,秦晴是被人口贩子,强喂了一种名叫哑巴树的剧毒植物叶片,以避免他们这些被抓来的奴隶喊叫求救。
而解毒的方法,就是找到那种植物的根茎,挖出来熬成汤汁饮用,数回之后毒解清了,自然就能够说话。
段子训立刻派人找到哑巴树、挖出根茎,熬成汤汁让秦晴服下。
几次下来,她果真慢慢能发出声音,只是喉咙已受到伤害,声音无法喊得用力,可那话声永远柔柔轻轻的,像在撒娇一样,教人听了就舒坦。
还有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是在他每每夜不懈怠、努力耕耘之下,当他们返回宫中时,秦晴已怀有一个多月身孕。
因为她已有了二皇子的孩子,而二皇子本人,又坚持非她莫娶,一帮大臣没办法,只能妥协。
谁教他们推荐的二皇子妃人选,竟惹出那么大的事端?
大伙儿缩起脖子,不敢再多有坚持。
八个月后,二皇子的长子出生。
又过了一年,二皇子妃秦晴再度有孕,这回还怀了双胞胎!
生产那日,大理王特地放烟花庆贺,宫里宫外都是一片欢天喜地。
没有人比段子训这个二皇子更满足了,再次回顾过往,他更能体会秦晴的可爱美好。
他一点也不后悔在菩萨面前立誓,终生不娶二妻,因为世上只有他的宝贝秦晴最好,她善良单纯、温柔可爱,一心一意全是他这个夫婿,而不是权势地位。
除了她,他想不出还有哪个女人,能够这般爱他,也这般得他所爱。
不经意想起一件事,段子训突然笑了。“晴儿,你知道你恢复声音之后,我最高兴的事,是什么吗?”
段子训瞧着妻子晕红美丽的脸庞,突然起了促狭的捉弄之意。
“你最高兴的事?”秦晴想了一会儿,不是很肯定地说:“是我能够开口跟你说话?”
“不是。”段子训摇头。
“那……是我终于可以唱曲子给孩子们听?”
“也不是。”
“我想不出来,你告诉我嘛。”秦晴撒娇。
“好,我告诉你。你恢复声音之后,我最高兴的就是——在床上也可以听见你的声音了!”
“啊!”秦晴听了,俏脸修倏地染红,她又羞又窘,作势要打他。
“我说的是实话呀!”段子训赶紧躲开,顺道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趁机低头偷香。
他勾起嘴角,得意地大笑。
专情,专晴。
今生今世,他只专爱秦晴一人。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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