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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怪可惜的,听得见说话吗?”见她轻纱蒙面,只露出一双剪水双眸,清冷冷的眼神仿佛在哪里见过。[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听的见,她只是不能说话,手脚很利落。”端砚道,“看在她残缺的份上,您老多照顾些。”
“她的脸怎么回事?”
“长的丑陋,爹妈才扔掉的。”端砚几乎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幸好古妈没有细问,“留下来吧,打杂的也不在乎这些。”古妈决定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只要你离开!
古妈带着凝香简单的看了一下她可以随意走动的地方,“以后你就在这里做事情,如果做完了就回到屋里歇息着,别的地方不要随意的走动。”她可怜这个身世悲苦的哑巴丫头,看见她心里就忍不住的对她有了好感,又加上是端砚介绍来的,她自然格外的照顾。
“啊、啊。”冷凝香比划着,表示谢谢古妈。重新回到公主府里就跟着古妈,她心里很是感激着端砚,如果落在别的管事的手上,自己怕是会和以前一样吃尽苦头。
“你呀,也别比划着谢谢了,以后在府里做事情用点心,你又不能言语,如果做错了事情,给自己求饶的机会的都没有。”古妈好心的提醒着她。自从侯爷重新回到府里,公主对府里的奴婢们都有了限制,除了每日必要的伺候,谁也不能多靠近侯爷。怕是会再出现第二个冷凝香吧。古妈叹口气,从端砚的口里她得知公主已经赐死了凝香。
冷凝香乖巧的点点头,四下瞧去,这是她原先住过的院子。
“随便挑一间吧,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
她想也没想的朝原先的那间屋子指了指。
“这间?”古妈愣住了,不禁仔细的打量着她,见她确定的点点头。“好,你就住这里吧。”一番端详后,难怪刚才总是觉得她有种亲切感。她的举止、体态和凝香有着八九分的相似,可是凝香已经死了,还是端砚亲手埋葬的。古妈摇摇头,也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一早天未亮,冷凝香就随着院里其他的杂役们到杂院去,她安分的随在她们身后,听着前面的人一路私语着。
“哎,知道吗?前些时候被公主贬为杂役的阿陆少爷容貌被毁了。”
“怎么会没有听说啊,据说是和林管事手下的丫头私通的时候被人发现了,才被毁容的。”
“什么啊,不说是抢了莲生少爷看上的丫头,才被莲生少爷责罚的。”
“怪可怜的,阿陆少爷是他们中最和蔼的,对我们这些奴婢也都很和气。”
“那又有什么用,再好也是公主的宠,哪里是我们想的到的啊。”
“你们以为自己是那个冷凝香啊,勾搭上了侯爷又如何,侯爷还不是又回到府里来了,都说是宠了,哪里来的真感情。”
“嘘,别说了,被人听见都要倒霉。”前面的人一干人,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半天,却没有看见冷凝香面纱下面的脸已经苍白如纸:阿陆少爷,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望着眼前自己熟悉的一切,阿陆也只是淡淡一笑。汉卿帮他和云乐说情,又重新搬回原先的地方。可现在住在哪里?过什么样的日子?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闭上眼睛,他又沉沉的睡去,半张脸都敷满药膏,白布缠绕着。因为伤口的感染,他发了几天的烧。
“阿陆少爷,您喝药吧。”估摸着到了喝药的时辰,画眉把药放在他的床边,自己却站的老远的。阿陆最近几天只要稍微的清醒点,就嚷着要自己离开这里,几句话说不到就大发一通脾气。
“你怎么还不走!”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见是她忍不住皱起眉头说道,一时间又牵动了伤口。
“侯爷让奴婢在这里服侍您,您让奴婢去哪里啊?”她回答着,眼睛瞟着那碗药,这已经是今天煎的第三碗了,前面都被阿陆打翻。
“只要你不在我眼前出现,你爱到哪里都可以。”阿陆说道,费力的转身不去看她。这几日,她一直都呆在这里夜不能寐的照顾着他,不是不感动,而是他不能感动。上次如果没有汉卿及时的出现,画眉就是会第二个芊芊。他不能再忍受喜欢的女子再一次的因为自己断送了性命。
“那您也要先喝药啊!”画眉急了,“您的伤口要是不及时服药,化脓了就不好办了。”
“我的脸好不好是我自己的事情,怎么?变丑了就见不了人!”他故意的气着她,“你可以走啊!反正我已经是这幅怪模样了,也不勉强你天天对着。”
“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奴婢都不会离开您的。”
“可我不想见到你,我也不要你留在我身边!”他没有任何的力量来保护她,就不要再给她任何的希望。“你若是不走,我是绝对不会喝药的。”
“您把药喝了,奴婢就走。”画眉靠近端起药碗,赌气般的说道:“您喝了药,奴婢保证不再出现在阿陆少爷您的面前。”眼泪落在药碗里,激起一层小小的涟漪。
阿陆一听,勉强的支起身子,拿过药碗一口气喝下后,反身躺下。身后是画眉低低的啜泣声,他还是用力的闭起眼睛,硬起心肠,任凭她哭了半天也不肯说上一句话。直到听见她离去的脚步声,阿陆也没有勇气看她一眼。
一连几日果然都没有见到画眉的身影,连汉卿都没有来过。每日都是汉卿派来的一个小厮照顾着他,不是药被煎糊,就是为他换药的时候粗手粗脚的弄疼伤口,他也变的心浮气躁起来。
“侯爷再忙些什么?最近都看不到他。”他按奈不住,开口问道。
“侯爷不忙,可就是不好意思过来看您。”那小厮说起话来也没有口风。
“出什么事情了?”
“哦,也没有什么,就是前些时候伺候您的画眉,被卖出公主府里,侯爷因为阻止不了,所以就......”
话音未有落,阿陆却从床上爬起,赤着脚冲了出去。他只是撵走她,为什么会被卖出公主府?难道是......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别后初相见
阿陆全然不顾一起的赤脚跑着,脸上的伤隐隐作痛。他如果知道画眉会被卖出府里,当日也不会硬起心肠的赶走她。至少、至少......思绪一团乱麻般。
“阿陆,你怎么了?你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断的问着自己。
初夏的阳光已然带着眩目的温度,急速的奔跑引起满头的汗水落在伤口处,疼、涩、麻,如同无数的蚂蚁在噬咬着他般。他的脚已经被一路尖锐的石子割破出了多处的小口子。
“啊!”女子惊呼一声。
他慌乱中只想着找到汉卿问个清楚,却没有注意对面走过来的人,等到发觉,她已经重重的摔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哼。
“你没事情吧,伤着了吗?”他连忙去扶起她。
冷凝香被撞的生疼,却又不好开口言语。陡然听见耳边的声音好似熟悉,更是不敢开口,希望刚才自己的那声,别叫人听出是她来才好。
“啊、啊、啊、”她摆摆手,抬眼看过,眼前的人虽然半边脸敷着浓黑的药泥,还裹着一层纱布,可那双眼睛自己是决然忘记不了的。那救过她数次的,永远都对人都温和笑意,波澜不惊的眼眸只有阿陆少爷才有。可是,他却变成了这样。她抑制住心里的惊愕,刚才自己差点就脱口而出叫了他的名字。
“你没事就好。”他嘴里说着,就要往前赶去。
“啊、啊。”见他脚上鲜血淋漓,却又不能开口阻止他离开,只好拉着他的衣角,摇着头。
“我知道,没事的。”他对着凝香只是摆手,一瘸一拐的继续走着。冷凝香见状,跟上他要扶着他前行,却几次被他回绝。只得在他身后一路随行着。
王汉卿的院子就在眼前不远处,阿陆此时却一口气憋在胸口处,差点跌坐下来。一双手轻柔的拍着他的后背,递上一条帕子。
“是你?哑丫头。”她脸上蒙起轻纱,虽然看不真切面容,可眼里的关切却是诚恳。他感激的看着她,“你一路都跟着我,劳烦你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新来的侍女,自己落到如斯田地,管事们怕是一早就嘱咐过府里哪些人不能接近的,她居然还敢照顾自己。
冷凝香眼里一热,别过脸去,阿陆少爷变成这样,一定是和自己和明珠逃离公主府的事情有关,当日如果没有他冒死相助,自己和明珠怕早就天人永隔,哪里还会有那段美好的日子。
“我歇息一下就可以了,你还是回去吧。”挣扎着要起来,却只是感到一阵虚脱。
冷凝香扶住他的身子,指着前面的院子打着手势,表示自己扶着他过去。
“好吧。”这一次阿陆没有拒绝,虽然只有几步路程,可照着自己现在的状况,怕是有点困难。[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守着院门的人见是一身奴婢打扮的冷凝香,原想拦下,可见她扶着的是阿陆,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她过去。虽然公主府里都知道阿陆失宠,可是侯爷却和他私交甚好,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个道理自己也是明白的。
推开紧闭的房门,冷凝香就闻见空气中的袅袅异香。她低着头扶着阿陆走了进来,隔着屏风,隐约的看见有个男子躺在榻上,越是靠近,鼻中的异香越发的迷醉。
“都让你别在服用这个了!”阿陆突然说的大声,似乎颇为恼火。“你真是打算一辈子都戒不掉了!”
“我不抽又能如何?”懒懒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明珠!”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的心猛然加速,心底翻滚的血气汹涌的朝她袭来。她该想到,阿陆少爷这幅模样来找的人只会是明珠。
王汉卿背对着阿陆和冷凝香半躺着,只见丝丝缕缕的烟雾缭绕在他四周。听见声响,他缓缓的转过身子,美的妖异的面容绽放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淡蓝色的眼眸里满是自嘲。
“阿陆,你搞什么啊!”见阿陆一副狼狈的模样,他忙的从榻上走下来。“亏你自己还是个大夫,看看把自己弄成什么模样了。”
“我只是来问你一件事。”
“是画眉的事情?”王汉卿不假思索的说道,他知道阿陆一定是会来找自己,可没有想到他会急成这样的跑来找他。真是口不对心的家伙。
“为什么要卖画眉出府?她被卖到哪里去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你阻止不了?”一连串的为什么,如连珠炮一般。
“她和你的事情府里都知道了,她家里人不肯来赎回她,便被管事发落卖了。你反正对她也没有打算,我又何必费事的去阻止。又怕你知道了发什么慈悲心,说我是冷血,干脆也就不告诉你。谁知道还是被那个蠢东西露了口风。”王汉卿说的自然。
“你......”阿陆被他说的一时间也无话去应对。是啊,就是被自己知道了,也不会让她跟着自己遭罪的。
见阿陆不语,王汉卿轻叹一声,“画眉也可怜,自小没有父母,现在因为你丢了好名声,还能卖到哪里去!”
“到底是哪里?”阿陆从没有的严肃。
“说是卖到月迷津里,公主府里卖的丫头,身价也会比一般的女子要卖的高。”
“月迷津。”阿陆知道,那是京师里最有名的风月烟花地,画眉若是真的被卖在里面,这一辈子就毁了。
“汉卿,你就真的没有办法救出画眉吗?”阿陆看着他。
“人都卖出去了,哪里还有办法。除非是那个。”
“是什么?”阿陆眼睛一亮。
“给她赎身。”
“要多少银子?”阿陆毫不犹豫的问道。
“明日她就在月迷津被公开的标卖,价高者得。以后是为奴为妾,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能说出我爱你
阿陆握紧了拳头,明天!画眉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再跳入火坑里。
“到明天还有一夜呢,你先处理自己的伤口吧,不然你去不了月迷津救人,可别再自责。”王汉卿说道,这才抬眼看着一直垂首站立一边的冷凝香。
“给阿陆少爷清理伤口。”他吩咐着,只是扫了她一眼,心里却莫名的一动,眼光停留在她的身上竟然挪不开。一身下等婢女的服饰,脸上轻纱蒙起,只露出一双眸子,此刻正抬眼,恰好和自己目光对视着。只是一眼她便垂下头去,可眼底的那抹心疼是为了谁?
捂住心口,疼!真的好像,无论是身形还是侧面,以及刚才一瞬间的目光接触,王汉卿几乎以为是凝香回来了。他慢慢的靠近她,他知道自己服了药,神志会有些恍惚,可这样的恍惚却是他一直都想要的。
“汉卿,你怎么了?”见他神情恍惚的,朝扶着自己进来的婢女走去,阿陆突然出声喊道。
“没事。”王汉卿缓过神来。
“你以后还是少用那个吧。”阿陆劝道,“你看你自己,刚才都恍惚了。”
“她是谁?”王汉卿坐在阿陆的身边问着。
“刚才在路上扶着我过来的婢女,看样子是新来府里的。”阿陆颇为感激的说着,却发觉王汉卿的目光一直盯着她,不免又多瞧她几眼。心里一惊,刚才他慌慌张张的,加上身体一时不适,都没有仔细看她。
“你过来。”王汉卿喊着她,手里一片冰凉。
冷凝香依言走过去,每靠近他一步,心里的气血翻腾的更加厉害。往日每一个思念的夜晚,她只能疯狂的想着他,强烈的思念如火苗般,燎的她五脏六腑都刺痛如焚。而现在,他就在自己的眼前,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里的他,正在前面看着自己,淡蓝色的眼眸深处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明珠,我回来了,我就在你的身边!可是我不能开口告诉你这一切。”冷凝香咬紧牙关,将几乎要溢出眼里的泪水生生的逼回去。她死过一次,那样无望的绝别,生生的撕裂着自己的心。明珠因为自己被云乐公主牢牢的控制在手里,她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从今往后自己,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不再成为明珠的累赘,不再成为别人用来控制明珠的筹码。
“你叫什么名字?”王汉卿抬起她的下颌问道。隔着轻纱,他的眼神仔细,落在她的脸上,似乎是努力的在寻找着什么。
冷凝香默默无语,只能将头偏过一边。若是再看下去,她怕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
“你叫什么?说话!”他的话音微微颤抖着,也许会参合着药物的成分,可是眼前的人总是让他觉得是凝香回来了。
“她不会说话。”阿陆一旁说道。
“哑巴?”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有着和凝香一样眼眸的她居然是个哑巴。心里莫名的失落,如果真的是凝香,她一定会扑在自己怀里,低声呢喃的喊着“明珠、明珠”长叹一口气,王汉卿收回手,看来逍遥散用多了是会影响着自己的思维和判断。
“下去吧,叫别人来给阿陆处理伤口。”王汉卿挥着手让她退下,她就是再像凝香,也不是凝香。她已经不在了!他还在奢望着什么。他问过端砚,知道了凝香被埋在哪里,也让永平派人都把安葬凝香的地方查了几次,除了找到当日凝香穿着的衣物,都已经被野狗们撕咬的破烂不堪外,就连尸骨都没有找到。那个柔软、微香、比他生命都要重要的凝香什么都没有留给他的就从这世间消失了。在她死后,自己就连给她一个家的愿望都达成不了。
阿陆拍拍他的肩膀,“汉卿,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这个样子,凝香要是看见了,她会有多难过。当初她就是要你好好的活着才会这么付出。”
“我知道,所以我不能让她白白的死。”王汉卿的眼里渐渐的泛起幽蓝色,“阿陆,凝香是我最爱的女人,可我保不住她。你是我唯一的知己,可我也保护不了你,让你因为我遭罪,我对不起凝香,对不住你。”
“是知己,就不要说这样的话。”阿陆淡淡一笑,“没有你,我阿陆早就死了,你我之间何来的对不住。”
“阿陆,你和我都不争、都不斗,可最终得到了什么?我只想和凝香厮守一生,就因为我是宠,所以老天不给我幸福的权利,他们都不放过我们。我们没有任何的错,错就错在,生为宠的命运。”他的目光决然,语气坚定,“你看着吧,我这个卑贱的宠,会让他们付出与我一样惨痛的代价,你好好的看着吧!”王汉卿妖异的容颜此时如修罗般邪魅的笑着,妖魅的带着死亡的气息,眼底一片残忍和冷酷。心中熊熊燃起的复仇之火,是让他坚持活下去的理由。
冷凝香在转身走出院子的那一刻,口里的腥甜让她身子一滞。她靠在树干上,嘴角却是扬起的。“明珠,虽然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还活着,可是我可以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你要好好的活着,只要活着,我和你终是会有相认的一天”
她的心悸病又开始发作,大颗的冷汗落下,刚才自己太过于激动了。拿出藏在衣袖里的药盒,吞下端砚给她准备的药,配齐这些药实属不易,她一直都忍着,实在是忍不住才会吃上一颗:冷凝香你要撑住,你还要和明珠重新相认的。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平静下来。可是此时她的心却开始不听自己的话,一阵紧似一阵的跳动,她捂住心口,眼前开始模糊一片。
第一百二十五章 甘愿牺牲的爱着
是谁,把她抱起?头顶的阳光让她无力睁开眼睛,只能昏昏沉沉的靠在他的怀里,鼻息间传来的异香似乎在哪里闻见过,让她迷醉。
“她怎么样了?”王汉卿离的老远,看着阿陆为她诊治着。刚才送阿陆回去的时候,发现她昏倒在院外的树边。如果不是看在她对阿陆不错的份上,自己决然是不会救她的,虽然她和凝香有相似的地方。可他的凝香是无人取代的。
阿陆想了想,才说道:“她是心悸病,因为情绪波动起伏大,才会诱发这个病。不过她不该是先天的,好像是以前。。。。。”阿陆没有说下去。
“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看她的身体状况了,她一直郁结于胸,猛然的情绪波动,如果不是自己服用了药,刚才怕会过去了。”阿陆说着,她和凝香真的很像,难过汉卿刚才也失神。
“她是哪个个管事手下的,叫人打发送回去。”
“现在她还昏迷着,怎么知道啊!”
“真是麻烦。”王汉卿转过身去,“要不带回你那里照顾?”
“你是要我照顾她,还是让她照顾我。”阿陆道,“我这幅鬼模样怕是会吓着她的。”
“阿陆!”王汉卿歉意的喊着他的名字。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真的怕,她醒过来第一眼看见我会吓着她。”
“好了,先让她暂时在我这里,不过她一醒来就必须走,我可不管她病的有多重。”王汉卿对阿陆絮絮叨叨的说着。
“到时候还不是按你说的算。”阿陆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她。奇怪,她以前应该是被什么长时间勒住过脖颈,因为窒息的时间过久,才会让心脏负荷不了,继而诱发心悸病。阿陆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药盒,放在鼻尖轻轻嗅着,眉头一皱,这个味道他实在是熟悉。
趁汉卿不备,他俯身把药盒塞回她的衣袖里。“汉卿,我先回去了。”他想起有个人自己该要去看看了。
入夜
冷凝香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瞧见月色如水般倾泻一地,初夏的夜里还是颇有些凉意的,她的身上披盖着被褥,就连被角也掖好了。她的手抚上脸颊,还好,轻纱还在脸上。她记得自己是在白天服用药的,醒来却也是黑夜,发病的次数增多,情况也越发的严重起来。她支起身子,四周环顾着。
“只是哪里啊?”她心里暗暗猜着。借着月色她瞧了一周,是明珠的房间!她的心儿一跳,自己现在是在白天见到明珠的房间里。明珠呢?她走下床。
“你醒了。”隔着幔帘,她瞧见王汉卿靠在窗台旁,月光洒下给他周身都镀上一层淡淡银色的光,淡蓝色的双眸正盯着手上的那只发出微弱光亮的萤火虫。凝香小的时候最喜欢抓这个的,每次都在晚上偷跑出去,带着他去抓这个。
掀起幔帘,她走了过去。“啊、啊、啊。”她开口比划着。
“醒了就赶紧的走吧。”王汉卿摆摆手,她的声音暗哑、干涩和凝香的一点也不像。
冷凝香黯然的转身准备离开,对面不相识的痛苦她还要捱过多久。
身后的一声轻哼,让她扭过身子。只是片刻王汉卿的身子缩成一团,不住的颤抖着。他的眼睛望着榻边的逍遥散,精神却极力的忍着不去触碰它。云乐没有说错,自己真的是迷恋上它了,欲仙欲死的感觉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骨髓里。每一次的发作,全身的骨骼和经络仿佛都错位似的,即使是小小的触碰都似针扎一般;似火似冰的身子让他在冷热中不断的煎熬着。他戒不掉!隔几日云乐都会给他送来一定份量的逍遥散,算好了天数让他够用,却又不多给他。王汉卿明白,云乐在用药物的份量控制他,自己的讨好和奉承才能换来云乐给的下一次药,这是云乐给予他背叛的惩罚。
冷凝香跑上前来,想要扶起他。“别碰我,走开!”他如野兽一般叫着,“滚啊,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他这幅生不如死的惨样,绝对不能让个丫头看见。想要走下窗台,却伸不开手脚,整个人一团滚在地上。“该死,这个时候发作!”他恨恨的骂道。
冷凝香的手刚一触碰到他,王汉卿仿佛被无数的针扎一般,发出一声低吼:“都说让你滚了,你是哑巴,难道还是聋子吗!”却见她突然的起身跑开,不多会回来后手里多了一样东西………逍遥散。
“你见我可怜,也想我继续用啊!”王汉卿自嘲的笑着,“是啊,我不抽这个还能做什么呢!”他的身子如筛子般抖着,看着她手里的逍遥散,伸手要拿了过去。
“明珠”冷凝香的泪一下子落下,她不忍心让明珠再继续的用,可是见他如此的痛苦,她更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疼到最后伤害自己。不能让他解脱痛苦,她就陪着明珠一起受苦。
“你做什么?”王汉卿见她把逍遥散燃起,却不给他,反而靠近准备自己吸食。“不行!”王汉卿伸手打落她手里的瓷碟。“小哑巴,你发疯了,知道这是什么吗!”他红了眼睛,他开始明白她要做什么了。
冷凝香点点头,她从端砚那里知道,如果在吸食逍遥散时,有人愿意自己先行用,在过度给旁人,是可以大大减轻逍遥散带来的毒害,可是先行吸食的人却代替了别人承受逍遥散的毒害。最近贵族间开始流行起这样的用法,每每都是用家奴。
“我自己伤害自己和你无关,你虽然是奴婢却也不用这么对我。”王汉卿厉声说道。“把它给我。”
冷凝香平静看着他,只是摇头。明珠已经毁了,自己能为他做的就是减轻他的痛苦,她要继续刚才的做法。
第一百二十六章
当阿陆出现在端砚面前的时候,端砚已然猜到了八九分他的来意。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甚至冷血的端砚在阿陆的面前恭敬的行礼。
“师傅。”他看着阿陆的模样,眼底一抹冷色闪过。
“你用不着这么客气,我并没有教你多少。”阿陆说着,“我今天来找你,想必你也猜到是因为什么。”
“我和冷姑娘说过,她瞒不了多久的。”端砚听阿陆这么一说,反而心里定了下来。
“她还活着!是那个不说话的哑丫头吧?”阿陆微微动容。早先自己只是因为药味,而想到端砚和她必然有些联系,不然也不会给她服用陆家秘传的丹药,只是没有想到真的是冷凝香。
“当时公主下令处死冷姑娘,奴才做了些手脚,救了她。”
“可她为什么不能说话了?”
“当时被缢窒息过久,让她嗓子受损,而且。。。。。。”端砚没有再往下说。
“而且她的心脉也负荷过重,所以你用我给你的方子,做了药给她服用,希望可以在她病发的时候能够压着。”阿陆接着端砚的话说下去。
“奴才所学甚浅,只能为冷姑娘做这么多。”端砚的声音低了下去。
良久,“如果明天我不能活着回来,你就把这个方子给她试试。”阿陆提笔在纸上写下所需要的药材给了端砚。
“师傅!”端砚听他的话一时间愣住。认识阿陆这么久,从没有听他说过这般丧气的话。
明天?阿陆幽暗的双瞳比夜还要深沉,淡淡浅笑浮在唇边,等到了明天就会知道。
一夜间,王汉卿周身都在火与冰之间煎熬着,模糊间,总有双手安抚着他,在他最难熬过的时候拥他在怀里。那熟悉的感觉好似凝香又回到他身边。
“凝香,别走,别走!”他神智凌乱,只是不断的喊着。直到天明,他才清醒过来。
“啊、啊、啊。”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哑丫头熬红的双眼,原来是她守着自己一夜。
“什么时辰了?”他摸着冰凉的额角,说不出的疼痛在四肢百骸间蔓延,嘴里似乎弥漫着血腥味道。头一次他在发作的时候没有用逍遥散。
冷凝香见他醒来,舒了一口气。这一夜对明珠和她来说同样的难熬和漫长。她握住王汉卿的手,食指在上轻轻的写着。
“你会写字?”他闭上眼感受着手掌间,她手指的走势。
“嗯。”
“告诉我,你是谁?”王汉卿侧脸望着她,一层轻纱蒙住眼下的部分,低垂的下颔有着柔美姣好到不可意议的弧线。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心里又泛起熟悉的感觉,虽然他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凝香已经不在了,可是眼前的人儿,却总是一次次的给予他新的幻想。
冷凝香手指一滞,随后还是顺从的写着,“香儿”这刻,她还是忍不住想留下些可以让明珠注意她的信息。错过这一刻,她就要回到杂役房,再也没有机会像现在这般留在他身边照顾着他。原以为自己只要远远的看着他就可以,可是明珠每日都过着这般生活,她见了已经难以在满足只是遥望着他。
“香儿!”他幽幽的叹口气,“连名字都这么的像。”王汉卿费力的起身,冷凝香伸手过来扶住他。
“你的手怎么了?”王汉卿眼里一动,她雪白娇小的手背上赫然一个齿印,咬的颇为深,此时还在渗出血来。
冷凝香只是一笑,摇摇头,和明珠想相比,自己的这点伤算的了什么。他发作时,为了发泄难忍的痛苦会无意识的伤害着自己,刚才他痛的难受,猛然抓住凝香的手就是一口。钻心的疼,不是因为手掌的伤口,而是痛着他的痛。
“你别伤着自己就好。”冷凝香的手缓缓的摩挲着他的面庞,静静的黑夜里,她的声音依旧是干涩、暗哑。小心的把他搂在自己的怀里。“我回来了,明珠。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她一遍一遍的对他说着,明知他听不到。
“等一下去上药吧。”弥漫在王汉卿舌尖的血腥味,让他明白了那个伤口的由来。“香儿,从今天开始你跟着伺候我。”他的决定让一旁的冷凝香握紧了手掌。
“给我更衣,等一下我要出去。”他看着窗外的天色,今天会是一切全新的开始,不经意察觉的笑容在他唇边浮现。
月迷津
京师最大的风月烟花地,江南佳人、北地胭脂,个个千娇百媚,楚楚动人。只要出的起价钱,任君挑选。朝中的王孙公子,谁没有收过月迷津的佳人做小妾。
“这位爷,您在哪里高就?”老鸨子见阿陆一身青衫,半边脸伤的严重,拦在门口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请问妈妈,今日月迷津可有要标卖的姑娘?”阿陆一早就候在这里。
“月迷津哪日没有要标卖的姑娘,爷若是找人还是趁早走吧。”看他一身穷酸样,怕是有什么相熟的女子被卖到这里,想是来见上一面的吧,她平时见的太多。
“有叫画眉的女子吗?我是来标买她的。”
“爷,我这里莺莺、翠翠的太多了,画眉也不稀奇的,你花的起银子,什么样的还不是随你挑。”话语间,她的手伸了过来。
沉甸甸的银子在她手里掂了掂,媚笑在她红红一片的脸上开了花,“爷请吧!”见阿陆进门后,她收敛起笑容,小声对身边的人嘱咐着:“到楼上告诉那位贵客,他等的人已经到了。”
楼上的雅间,房门紧扣着。“爷,小的是来回话的。”
“进来。”声音柔若无骨般撩的他心里一动,一个男人的声音居然比女子还要撩人,他咽下口水,推开门进去。
“妈妈让小的带话,您等的人已经到了。”他偷偷的瞄了眼前的人一眼,比女子还要娇媚的面容上却含着一丝阴冷的笑容。
第一百二十七章 请君入瓮
夜未沉,还不是一天中,最热闹喧嚣的时辰,月迷津偌大的厅上却已经是座无虚席。莲生从雅间的窗子里斜睨着下方,阿陆此时正坐在大厅一角处焦急的等着。
“呵呵,阿陆,这可是你自己找死了。”莲生仰起脖子饮下一杯,脸上因为兴奋而泛起红潮一片。公主府规里有一条,府中杂役若无批准私自出府者,最大的刑责可以杖毙。平日里碍于王汉卿在,也一时找不到机会对阿陆下手,现在阿陆出了公主府,简直是给了莲生最好的一个机会,名正言顺的解决了阿陆,也不枉费他在公主面前进言把画眉卖出府。
陆陆续续的十几名年轻女子走上大厅中间的台子上,台下开始***动起来,阿陆在她们中间寻找着画眉的身影。一台的姹紫嫣红中,画眉一身鹅黄,娇小玲珑的身影落在他的眼中,一脸的哀伤。
“画眉。”阿陆喊着,声音被湮灭在一屋子的喧嚣中。
“各位爷,这些几个姑娘就是今天要标卖的,老规矩价高者得。”老鸨子笑容满面的看着台下***动的人群。“绝对的好货色。”她伸出手摇摇手中的帕子。
“这个不试试谁知道啊!”台下起哄着。
“我这月迷津里什么出过次货。”她的眼光一扫,随手拉出了画眉,“瞧瞧着丫头,公主府里的。”
“公主府里?哪一个公主府的啊?”
“还有谁,云乐公主呗!”
“真的!不知道这丫头会不会和她主子一般......”
“说不定哦,哈哈哈!”
台下的看客一聊到这些,顿时来了精神,“老鸨子,开个价啊!”
老鸨子精明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伸出艳红的手指,“一千两!”
台下一片哗然,以市价来说一千两可以买两到三个妖艳无匹的波斯胡姬,一个丫头也太不值得了。
“我买!”阿陆大声喊道。
原本已然是泪痕满面的画眉乍听到阿陆的声音,猛然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一身青衫,半边脸上用白布包住,虽然隔着老远,画眉还是一眼认出是他来了。“阿陆少爷!”他真的来为她赎身了。甩开老鸨子的手就要冲下台去。
“一千一百两。”雅间上莲生倚靠窗口,得意的看着阿陆,手里撒出一张银票落下。“老鸨子,这个丫头我买下了,任何人出任何价,本少爷都多加一百两。这个是定银。”他狂妄的笑着,转身离开。接下来他再就等着听阿陆的死讯了。
忙不迭的收起银票,“看样子是没有和这位爷争了,这丫头就归他了。”老鸨子招呼着手下,“把她送上去给爷。”
几个彪型大汉上来驾着画眉就走,“阿陆少爷,阿陆少爷!”画眉小小的身子奈何不了他们,被一步步的拖着上楼,无望的哭声无疑是在阿陆的心间刺了一刀。他红了眼,要冲上前去。身子才动,就被身边的人按住。
“阿陆少爷。”来人的力气奇大,抓住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放手!”阿陆吼道。
“侯爷让奴才转告您,稍安勿躁。”
“汉卿?”他看着来人,这才看清楚是汉卿身边的永平。
“请阿陆少爷随奴才走,其他的侯爷自然会安排,至于画眉,侯爷一定毫发未伤的送回到您的身边去。”不由得阿陆是否答应,永平半强迫的拉走了他。
楼上雅间里
莲生看着一旁瑟瑟发抖的画眉,“都不知道你看上阿陆哪里,一个窝囊废,连自己喜欢的女人也保护不了。想着阿陆刚才的表情,他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阿陆少爷比你好千百倍,你哪里都不如他。”被捆了手脚,画眉不依不饶的说着,横竖也逃不到,不如骂个痛快。
“青儿这点比你好,娇弱的让我一直都想着她。”莲生说着,上前对着画眉反手一巴掌,脸上的笑容不减半分,捏起她的下巴,“嘴硬!呆一会,我让你连哭来不及。”想想,这会派出去的人也该要动手了。不过不急,他能等!看着一副倔强表情的画眉,小丫头,不见棺材不落泪。“死心吧,你的阿陆少爷怕是连命都要保不住了,就别奢望他来救你了。”
黑夜的路上,一路只有清冷的月光相伴,他的身影在月色里越发的萧索,脚步沉重。时不时的用手按住半边脸上的白布,似乎疼痛难忍着。
身后几条黑影子尾随着他一路从月迷津出来,观察了好久,带头的一个点头示意,黑影跃动朝前方的男子急速飞扑了过来。
电光火石间,只闻得多声兵器相碰的声响,前方走着的男子停下脚步,悠闲的站在一旁观看着眼前的一切。解开脸上缠绕的白布,在夜色里,淡蓝色的眼眸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随着脸上笑意的涌起,眼角处的红痣盈盈欲滴,分外撩人。
“留个活口就行,其他的全部杀。”他下着格杀令,却如同在和旁人闲谈一般,很是惬意。
“咚、咚、咚”三下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莲生满意的笑了起来。
“进来。”他瞄了一眼画眉,她已经脸色煞白。
“爷,你要的东西。”来人一身家奴的打扮,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莲生回望画眉,手中慢慢掀开食盒的盖子。
“阿陆少爷。”画眉只说出这三个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莲生抿嘴一笑,低头看去,一霎时他也吓的脸色如白纸一般。“这是谁?”食盒中的头颅伤口处还不断的流出血来,可却不是阿陆的。
“他是谁我是不知道,可我知道下一个会是谁躺在里面!”门外走进的人让莲生手脚无力,跌坐在地上。
第一百二十八章 杀人的理由
黑色的斗篷下那张妖异魅惑,每每令他嫉妒不已的脸,此时在莲生看来如同地狱的修罗般。魅而诡异的冰凉笑容在幽蓝色的眼眸里渐渐的漾开,对他丝丝绽放,初夏的夜里让他从骨子里感受着阵阵的寒意,不禁酒寒袭上全身,止不住的打起冷颤。
来人缓缓的走进房内,“京城里最出名的杀手也给你请到了,莲生少爷真是出手阔绰,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怕是太劳师动众了。”他一眼也不看那食盒里的头颅,只是淡淡的说道,“可惜啊,他的运气太差,就不该接你这个任务。”
“侯爷,您真是会说笑。”莲生牵动僵硬的嘴角勉强的笑着。“夜里看这个血淋淋的怪是吓人。”他依旧瘫坐在上,连爬三次都因为手上使不出力气无法站起。
王汉卿打了个手势,身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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