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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李情的身世(叁)
道士当年针对异教妖贼,献给先帝一个法子,却透着邪门。[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要用一只颅骨杯,注以血酒,献祭于天地。那只颅骨杯,必须是从生人身上活取下来的头盖骨。
他参与了这一切。
独孤曜一口气灌下一碗酒,无法想像当时的自己是怎么下的去手。眼前的女子苍白赢弱,披散的长发如同海藻般包裹着虚弱的身子,抬眼看着背对她的先帝,眸子一片黯然,随后扭头,面无表情的看了自己一眼,只是一句:“请将妾身尸首送回公主府里安葬。”
手起,“咔喳”耳边是骨头碎裂的细微声响,随即血红一片,模糊了独孤曜的视线。
“哗啦”他的手一抖,酒碗掉落在地上,布满风霜的脸旁有着不堪回首的痛楚。“王爷,臣醉了,臣先行告退。”他直起身子,极力的稳住脚下开始打晃的步子。
李情没有阻拦,只是漠然的看着他离去,独孤曜如此的失态,真是头回看见,看来当年真的发生了某些不能再次被提起的事情。
“只有从公主姑姑那里想办法了”李情暗暗的想着。
公主府
王汉卿再次的回到公主府里,阿陆倒是吃了一惊。“汉卿,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他放下手里的活关切问道。“你上次让永平代话说回来找我,我真是担心你在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倒是真有一件事情找你。”他压低声音说道,“还记得你和我提起府里后院的事情吗?”
“记得,可是你问这个做什么?”阿陆不解。
“我要去一趟那里,也许会有我想知道是事情。”他拍着阿陆的肩膀,“而你,要做的就是让洛河知道我要去哪里?或者是做了什么?”想起凝香入宫也是洛河一手安排的‘好事情’他的计划里也该要把他算进去。“不过,要让他自动的上钩,不能露出一丝的破绽。”他看着阿陆,不禁笑起。“我知道你一定行的。”
进了寒冬,不大的偏院内原先大片肆意生长着的杂草,在寒风里瑟瑟的摇摆着,看来更加的荒凉,斑驳的墙壁上,原先丝丝缕缕的纠缠在一起藤蔓也变的唯唯诺诺的,手一扯,便是一大把。王汉卿紧紧身上的斗篷,走了进去。提着灯笼他仔细的看着这里,从落满灰尘的窗棂上隐约看见雕工精美的木饰,用手触摸着,屋内散落四处的桌椅,上好的红木,看的出这间屋子的主人当时是多么的受宠。
王汉卿的眼睛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的地方,他想在这里找出东西来证明自己的猜想,荒芜这么久的地方,依旧能看出昔日的风光,小妗当年就住在这里吧!为什么死后她要云乐不远千里的,把自己的尸首带回来安葬在这里?他轻叹着,谜底解开之时,自己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门外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王汉卿连忙躲在一旁的阴暗处。是洛河吗?不像。不知道他是否会跳进自己布的这个局里。
“出来吧,是我。”听声音,进来的是个女人,似乎还很耳熟。片刻,屋内一处阴暗的角落里爬出一个‘人’,如果可以被叫做是人的话。几乎脏的如夜般黑的衣服裹着身子,乱草一样的头发盖住脸,手脚并用的爬着。
“唉,最近事情多,晚了一些,让你饿着了,”那女人说的及其温柔,拿出准备好的食物递了上去。那个‘人’胡乱的抓了一个便大口吃了起来。“你慢点吃。”她一点也不厌恶的摸着那堆如乱草的头发,“我拿水给你。”说完她起身,月光透过没有窗户纸的窗棂照在她的脸上。
“古妈。”王汉卿一愣,随即出声,从藏身的角落里走出来。
“侯爷!”对上那双淡蓝色的眼眸,霎时古妈惨白了脸色。“您怎么在这里?”她声音颤抖着,站在原地迈步步子。身边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吓的缩成一团。王汉卿这才看清楚,之所以手脚并用,大概是腿的筋脉被挑断,时间久了,腿便萎缩,只好靠着两只手来爬行。
见王汉卿盯着那‘人’古妈慌忙的跪下,“她已经是废人了,危害不了公主的,您就饶过她吧!”
“她是谁?”王汉卿问道。他有预感,这些人,也许会和他要的答案有关系。“小妗?”他故意的问道。
“她是公主府里的丫头,二十多年前她伺候过小妗。”见王汉卿说出了小妗,古妈也不再隐瞒什么,“最后看着小妗下葬的人中就有她。不过她已经疯了二十年了,又被灌了哑药,压根也不会说出当时所发生的事情了。”古妈叹息道。
“看来小妗是埋在这里。”王汉卿看着古妈。“或许您也知道些什么。”
“小妗是埋在这里,不过老身对此却不知道多少,当年小妗尸首被运回来,最后看着小妗下葬的有公主,剩余的几个人,除了当时就不知道为什么就疯了的她外,其他没有过多久就被送出了府里,再也没有见过面。”
线索似乎在这里要断了,王汉卿不甘心的道:“看来真的只有云乐才知道了。”他不再问下去,转身离去,在门槛处,一双男子的脚印清晰的落在门边,他嘴角不禁牵动起来,还好,至少今晚布置的这些,让鱼儿上钩了。
王汉卿和古妈的对说,洛河听的清楚,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洛河在回来的途中反复的思考着。“小妗?”他在云乐做噩梦时也听过,自己也四下查过这个名字,只是知道是原先公主府里的一个侍女。真是奇怪了,王汉卿打听她做什么?不过看他这么的紧张,而且和云乐也扯上了关系。
“看来是件棘手的事情啊。”洛河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
第一百五十四章 李情的身世(肆)
做为先帝生前最宠爱的晋王,他的王妃怀孕,则是李氏宗族里的大事,又逢上李情的生辰,这一次晋王府里倒是热热闹闹的办了一场。云乐特地为李情操办着。
“姑姑辛苦了。”李情看着忙碌的云乐道。
“情儿的大事,做姑姑的理应如此。”云乐点了点他的额头,“真是快啊,一晃眼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情儿也快要做爹了,以后可不能和从前一般的任性。”云乐说道。想想这些年来从那件事情后,过的倒也平顺,她只是希望继续如此。
“唉。”李情突然的叹气。
“好好的叹气做什么?”云乐嗔怪着。
“情儿只是想觉得心里难过。”李情颇为忧伤的看着云乐,“其实每年的今日,情儿都是这般的心情,好在当时有叔父陪在身边,可现在叔父也不在了。此时此景,更是让情儿比往年还要觉得难受。”他的眼里似乎有晶亮的东西闪着,只是一瞬间,他别过头去,不看云乐,嘴巴牵强的扯出一丝笑容。
云乐极少见平时玩世不恭的情儿这副表情。“是啊,你自小一个人,和皇兄最为亲近,现在连他也不在了,不过姑姑还是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她抬起手,抚摸着李情的面庞,眼里的关切出自真心。
“我想我娘了。”李情正视着云乐,突然轻轻的吐出一句。
“啊,是这样啊!”云乐心里一惊,眼里闪过的慌乱没有逃过李情的眼睛,她放下手,回避着李情的目光,略有些不安的回答道,“情儿没有见过她的面前,固然是思念着的。”
“姑姑和我娘熟悉吗?”李情问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情儿,你怎么突然问道这个?”云乐有些奇怪,李情自小到大极少的问过关于他父母的事情,在先帝的溺宠下,他过的生活和享有的权利几乎和当时的太子一般,就连最得宠的德贵妃,以往都要让着他几分。加上他平日里一副玩世不恭的性子,对这类的事情倒也提及甚少。
“弦月有了身孕,我突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李情幽幽的说道;“以前不是不问,而是我憋在心里,不想被别人知晓我的心思。而我即将为人父,对他们自是想念的紧。”见云乐不语,李情突然收敛起伤心,笑着对云乐道,“算了,也都是往事了,不说也罢。”挽起云乐的手,“情儿今晚要好好的和姑姑喝上一杯,聊表对姑姑的谢意。”夜风里,李情的笑容一如既往地带着平日里的孩子气,只是原本清澈的星目里,多了一丝复杂,让人猜不透。
几日前。
“什么?你今天找本王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情。”这个曾经是公主姑姑宠的家伙,在午夜里约他见面,居然是献计让他从云乐的口里问出当年的事情。“本王为何要帮你,你简直是莫名其妙!”李情有些恼火的看着他。“仗着新帝的宠爱,你也太为所欲为了。”
“王爷以为汉卿这么做是为了自己?”王汉卿只是一笑,眼里掩饰不住的嘲讽,“您明明也是想知道了,为何不愿意,让汉卿帮助您弄个明白。[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再说了,这最后得到利益的还是王爷您的啊。”他淡蓝色的眼眸在夜里看去,如湖水一般的迷人,充满着诱惑。确实,王汉卿的话点中了李情的心思。
“该死的奴才,你果然是听到了什么!”李情怒不可遏的就要发飙。
“就是听到了关于王爷的什么,现在也是在王爷的面前说。”王汉卿收敛起笑容正色道,“也许,您到最后还是要感激汉卿的。”他的眼眸注视着李情,见他神色渐渐的从怒意转变到疑惑,王汉卿知道自己的话到底是起了效果。
“如果,王爷?!”他问道。
“你个奴才要知道这些做什么?知道了对你也没有任何的好处。况且,公主是你原先的主子,你现在这般的对待她,让本王又如何相信你。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李情质问着他,以自己对于王汉卿的了解,如果没有他想得到的,绝对不会插手管这些。因为他不屑于做这些事情。
“对我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和王爷您改善关系,甚至成为盟友。”他一本正经的,“公主买下了我,可是并不代表我王汉卿就臣服了她,虽然我只是个宠,在你们看来比奴才还不如的宠。”靠近李情,他的笑容变的魅惑,可是眼里却冰霜一片。“可我爱凝香,为了凝香,我必须要找到可以依附的人,让自己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她,甚至付出我一切的代价。”
“你变了,王汉卿。”李情摇着头道。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在公主府里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永远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他了。一样的面容、一样的笑容,可所想所做的,都和以往大相径庭。
“为了凝香,我连性命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不能改变的。您也看到凝香以前过的是怎样的日子,王爷口口声声的说要保护着凝香,可是依您的能力,还是差点让她送命,那我更是不能不早作打算。”
良久,“王汉卿,我相信你这一次,若是真的不是你想的那般,本王一定饶不了你!”李情看着王汉卿,眼神凌厉。是鬼使神差也好、还是鬼迷心窍也罢,李情最终还是听从了王汉卿的意见。
“汉卿又怎么敢骗王爷您啊。”王汉卿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
宴席中,王汉卿坐在云乐的一旁,冷眼看着李情和云乐一副姑侄情深的画面。“若是在寻常的百姓家里,这倒也是其乐融融,可惜啊李情,你却是生在帝王家
第一百五十五章 李情的身世(伍)
幽幽的暗香在云乐的鼻尖缭绕,她只觉得脑袋重重的,口里干的难受。想来是和情儿在宴席间喝的太多了。
“来人,给本宫上茶。”她捂着头,皱起眉头,低声吩咐着。可这寂寞寒冷的夜里,云乐只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
“来人,给本宫上茶。”她颇为恼怒的提高声音,从没有过被如此怠慢的。
不久,细碎的步子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听的格外清晰。顷刻,人影晃动间,珠帘掀起,有个女子走了进来,逆着光,她把茶水放在云乐的手边。
“还知道本宫叫你们啊,到现在才过来,真是该死。”云乐呵斥着,因为头痛,她闭着眼睛,撑着乏力的身子便要起来,可是手腕处使不上力气。“过来扶本宫起身啊。”她睁开眼睛,极为不满的讥讽道:“看来你们的王妃是没有好好的调教奴才!”
苍白的手指刚搭上她的手腕,“滚开!”只听见云乐一声惊呼,冷如鬼爪子的手,让她的身子一瞬间起了一层薄薄的寒栗。
“你……”她抬起头怒视着眼前的女子,正欲责罚,话到嘴边,却被深深的咽下去。黑暗里,她一身纤尘不染的素白衣裙,如海藻般的长发裹住半个身子,低垂着头看不清楚面容。
“你是谁?”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这般的无助。
“唉。”长长的叹息后,没再有一句言语。
“你到底是谁?”云乐蜷缩着身子不断的往后退去。冰凉的墙壁让她的身子和心同时冷的如同掉进了冰窖里。“小妗?”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字。
只见面前的女子身子一软,像是身体没有了支柱般倒在地上,素白的衣衫上鲜血汩汩而出。
“啊……”云乐凄厉的喊声划破了夜空。
“姑姑、姑姑!”闻讯而来的李情摇晃着,看着把身子整个埋在被褥里的云乐,缩卷的如同虾米一般,浑身不住的颤抖着。遣退门外要冲进来的侍卫。
“您这是怎么了啊?”李情几步上前,费力的要把云乐身上的被褥掀开。这个王汉卿,想的什么鬼法子,把姑姑吓成这副模样,真是该死!他回头看着王汉卿,瞪了他一眼。
“不要,不要过来啊!”云乐死死的蜷缩在被褥里,任凭李情的拉扯,半点不肯松手。“你回来做什么?本宫当年虽然对不住你,可是这些年来补偿在你儿子身上的也够了!你还来纠缠本宫做什么?不怨本宫的啊,不该怨本宫的啊!”她的牙关都在打架般的说着。她能做的已经做了,当年发生的事情又不是自己一句话就决定的,该怪她没有错,可是不该统统的算在她的身上,即使自己最后对小妗的残忍,也是完全为了自保,毕竟她只是个弱女子,还是害怕的。
“姑姑,是我啊,是情儿啊,您把被褥掀开再说!”云乐的话李情听的真切。“当年虽然对不住你,可是这些年来补偿在你儿子身上的也够了!”云乐这句,让他心跳的厉害:姑姑是什么意思?她对不起谁?小妗吗?补偿在她儿子身上?小妗生的儿子还活着?是谁?他思忖着,难道是……自己?对于自己大胆又荒谬的猜想,李情却不由自主的相信着。
“姑姑,您把话说清楚啊!”李情连人带被的抱在怀里,云乐的力气大的吓人,拼命的在他怀里挣扎着。“本宫不要掀开被褥,你走,你们通通的走,都在本宫面前消失!”云乐蒙头在被褥中尖叫着。为什么道士的法子不管用了,她最终回来了。
王汉卿瞧着眼前一切,看着云乐吓成这般,而李情一脸的若有所思,他心里的结论更是肯定。原来只是大着胆子用此法子一试,成功的把握他也没有几分,可却没有想到结果出乎自己的预料。
“王汉卿!”李情弄的没有办法,只有怒视站在一旁的他。
他故意不理睬李情想杀人般的目光,走到云乐的床前。“公主,是汉卿。”他拍着被褥下的云乐,这个女人十多年来都是趾高气昂的看着身边的人,美丽、高傲、甚至是残忍。对于她的眷养和宠爱,王汉卿明白,自己可以像狗一般的匍伏在她脚下,任由她的折磨和处置,却只是求她放过凝香一命,可是她偏偏要毁去自己最想保护、最不能被夺走的凝香!是您逼我的公主,您有想过走到今天这一步吗?王汉卿暗暗的想着。
“怕是又做噩梦了吧。”王汉卿柔声的说着。“您看清楚了,是我啊。”他的话语像是有魔力般,让云乐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汉卿?”她从被褥里探出头来,美艳的面庞苍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见眼前是他,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吓坏本宫了。”
“哪里来的小妗?”他故意的说道。
“刚刚在这里的。”她哆嗦着,闭起眼睛指着。
“您倒是睁开眼睛看看啊,在哪里?”王汉卿问道。
云乐缓缓的睁开眼睛,为什么?为什么?她眼前的白衣女子,此刻衣衫被鲜血湿透,趴在地上,可是情儿和汉卿都好似没有看到般。似乎察觉着云乐再看她,她的身子微微一动,头慢慢的抬起。
“她在,她还在这里!”云乐吓的浑身抽搐,几乎疯癫般的喊道:“小妗,本宫除了没有兑现最后的承诺外,其他的都没有骗你,不信你可以问你儿子!”她转眼看着李情,“情儿,姑姑除了没有能让你当上皇帝,其他都待你如何?今日,就在你娘的面前你说给她听!”
“您说什么?”李情脑中一片空白,机械般的重复着
第一百五十六章 李情的身世(陆)
在场人中除了王汉卿外,都因为云乐的话愣住。趴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女子’猛然抬头看着李情,那双狐狸般的眼眸里,更多的是他不断膨胀的***。看来选择和王汉卿合作真是一个好的计策,洛河的从地上爬起,扭头看着一旁神情自若的王汉卿。淡蓝色的眼眸深邃无底,也正直直的回看着自己,无言间彼此的一笑。哼!都是各取所需嘛!洛河了于心头。
“您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李情一把将云乐从床上拖起,“小妗是我娘?姑姑,你疯了吗?”他不断的摇晃着云乐的双肩,双目睁圆,俊美的脸上一片深深的愕然。如果小妗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那按找李贵的说法,自己的父亲不就是......他想否认但是却又不能不承认,在过去二十多年中,他不止一次的在心里幻想、渴望过自己是他的儿子,神勇无匹的男子是自己的父亲,可是当真相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的心痛的仿佛是要撕裂般。二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从出生就被安上晋王的封号?为什么小妗会死?为什么他不被叔父承认?这一切的为什么他要知道!
“您倒是说话啊?”李情再也顾不上什么体统,他大声的问云乐:“告诉我,整件事情的始末!”攥紧了拳头,他的脸上有着不达目的誓不休的坚毅。
“情儿,本宫待你如何?你告诉你娘,让她别在找本宫了!”云乐的神智已然不清楚,眼神里布满恐惧。死死的抓住李情的手,不断的说着。
“王汉卿,你让公主清醒一点啊,快啊!”李情对着他着急的喊道。也不知道王汉卿弄了什么东西在云乐的房间里,能让云乐变成这样。
“其实这是公主自己心里的病,恕汉卿没有办法。”他从阿陆那里拿来了特制的迷魂香,会让闻着的人,对过往发生的事情产生幻觉。云乐深藏着怎样的秘密,把自己吓的几乎神志不清?到了此刻,王汉卿也不是太感兴趣,自己要和李情成为盟友的目的已然达到,其他的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公主,你一直都喜欢用药物来控制别人,到最后还是栽在着这上面”看着昔日不可一世的云乐,变的疯癫,他只是冷眼旁观。十多年来,对云乐终究还是有着感激之情的,可是现在同情敌人,只是会害死自己。
“混账,你这是什么话?让公主变成这般,你却来一句没有办法,你是存心和本王作对吗?!”李情呵斥道。“唰”的一声,他从腰间抽出佩剑,剑尖直指着王汉卿的咽喉处,锋利的剑,森冷逼人。“本王说过,若是你敢欺骗本王,定然不会饶过你。即使在凝香那里本王无法交代,也要杀了你!”
“汉卿不敢。”王汉卿说的坦然,“当年知道内情的人,不单单是公主一个人。”他的眼眸看着门外,“也许他告诉您的会更加的真实吧。”算算时间,那个人也该来了。
“你指的是?”李情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要说,他早就会告诉本王我了,难道要等你这个奴才来告诉吗?”
“王爷为何不等等看?二十多年,您都等过来了,还在于这一时。”眼眸里的镇定自若,让李情强忍住怒火。“天亮时分,再没有答案,你们就该知道自己的下场了。”冷眼扫过王汉卿和洛河,手里紧紧握住了佩剑。只有一个人知道的才是秘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就连刚刚还处于疯癫的云乐,似乎也在这气氛下安静的闭起嘴巴。
门外由远及近的响起重重的马靴声,在屋外停下。
“臣独孤曜,求见王爷。”浑厚低沉的话语让屋内每一个人的心头都漾起不同的感觉。
“独孤将军请。”李情沉声回到。
一身的戎装,腰里配着当年先帝赐予的名剑,独孤曜踏步进来,挺身立在李情的面前。凝望着他和先帝如出一辙的面容。
“罪臣,独孤曜见过晋王。”堂堂七尺男儿,征战沙场多年,除了跪先帝、父母和出生入死的兄弟外,从没有给其他人下跪过。
“将军深夜来此,又是一身的戎装,该不会是来和我话别的吧。”李情冷笑着。
“臣是来找王爷的,却不是话别,而是要告诉王爷一直都想知道的事情。”他抬眼看着缩在床脚的云乐,“其实,公主也是为了先帝好,才会这么做的。王爷想知道的,臣如实相告,请饶恕其他的人。”他仰起头,看着李情。
“你们退下吧。”李情对着王汉卿和洛河说道。
掩上房门,李情俯视着他,“将军起来说话吧,毕竟你是本王的岳父。”
“臣谢过王爷。”他站直身体,缓缓的开口道,“当年的事情都是独孤曜一人所为。”闭起眼睛,重新回忆起当年的噩梦,独孤曜艰难的开了口。
“王爷的生母叫做小妗,是云乐公主贴身的侍女。在先帝没有继位的时候,被公主送去照顾先帝,因为聪明乖巧,深受先帝的宠爱,南征北战,大小战役都随着先帝而行。鞍前马后,任劳任怨。先帝当时没有子嗣,正逢小妗怀了身孕,先帝许诺,日后继位一定册立为太子。”
“她是怎么死的?”李情身子微微颤抖,独孤曜的话从无虚言。
“为了先帝。”
“本王要知道她是怎么死了!”李情厉声道。
“当年平定异教妖贼的那场战役,先帝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几万大军都不抵几千妖人,这个时候云乐公主带来的道士给先帝出了一个法子,用一只骨杯祭祀天地。只是这骨杯需要从活人身上取出方才有效果。”
第一百五十七章 李情的身世(柒)
李情的眼瞳骤然缩紧,“骨杯?从活人身上取下!”他逼近独孤曜,“两军对峙,讲的是战略和实力,怎会靠这么旁门左道?”他不信,叔父居然也会听从妖言,统帅三军的他,一直靠的自身的实力与才能树立起威信。自他记事以来,所听见和看见的均是叔父的丰功伟绩,叔父不可逾越的成就在他的心里已然深深扎根。
“王爷没有亲身经历,自然不会相信。”独孤曜对于李情的不置可否,表现的理解。“罪臣也相信,先帝的才能和实力,可战事惨烈却生生的折磨着他的心。”
“那我娘是?”李情的脸上结满了寒冰。
“所用的骨杯就是从小妗的身上取下。”独孤曜这句话,宛如利刃刺穿了李情的心,轰然的支离破碎。
“混账!”李情冲动的拔出佩剑,“为什么?”他嘶吼着,把利剑架在独孤曜的脖间。“她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从没有见过亲生的母亲,却突然的得知她的过世的真相,而且还有自己的生父有着密切的关系。
“无计可施,才出此下策。”独孤曜对上李情愤怒的双目。
“军中难得就找不到别人吗?为什么是她!”
“将士出生入死的跟着先帝杀不得,就是伤重的士卒也是为国而战,杀不得。”
“难道就该是她吗!她跟着叔父,这一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她还刚刚生子......”李情梗咽着,“你们是怎么能下手的!”血气在胸口翻涌。
“先帝确实不忍心,是罪臣下的手。”他单膝跪在李情的面前,“一切的罪责皆是由我而起,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受着良心的折磨,今日全盘说出,心里才觉得痛快。”从腰间取下先帝御赐的宝剑,递给李情,“请王爷动手吧。”
“杀你?你以为本王不敢!”他的剑抵上独孤曜的脖颈,稍一用力,血已然沾染上剑身。
“罪臣只求一死。”独孤曜掩埋多年的秘密,一朝说开,他心里豁然。死在李情的手中,他终始可以偿还小妗那可怜女子的血债。
“好,本王成全你。”话一说完,李情手中力道加重。
“慢着!”房门被猛然推开,独孤弦月站在门外,“请王爷手下留情!”她眼见父亲被李情抵住咽喉,毫不反抗;而李情则是怒火满面。今日宴请,她就发现李情似乎有些不对劲,频频的劝云乐畅饮,在云乐醉后,他和王汉卿悄然的离席,接着便是爹爹也离开,她全都看在眼里。
“滚!”李情呵斥道,“独孤弦月,你若是插手,别怪本王不念夫妻一场的情分。”李情不看她一眼,他此刻满心的仇恨与怨怒,哪里还听得见旁人的一丝劝告,尤其还是仇人之女的。
“弦月,你走开,这是爹爹多年的心结,欠下的债始终要还的!”他大声的说道。
“爹爹,当年的事情也全然的不怪你!”她疾步走到独孤曜的面前,“我们独孤氏助李家打下天下,几代人都在塞外边疆为李家效力,作为臣子,独孤氏不负李家。”她说的铿锵有力,对视着李情,“王爷,您今日私自要斩杀我爹爹,实属不公平。”
“你爹爹听信妖言,残害无辜,今日本王杀他有什么不公平!”李情怒气被她激起更高。
“那一战,是谁带去道士,出了计策?又是谁默许了我爹爹这么做?”她仰起头来,“说到底是你们李家人对不起你才对!”幽黑的双目里有着她深藏多久的怒意。
“闭嘴!”
“弦月!”
李情和独孤曜同时呵斥着她。独孤弦月依旧不依不饶的道,“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姑姑算账?你心里清楚明白她也脱不了干系,可你却不忍心,却把所有的恨,都转移到我独孤氏身上。”她突然出手握住剑身,霎时,鲜血顺着手臂飞速的落下。
“你若是要杀,也一并杀了我。”她看着李情,苍白的脸上,一双幽黑的眸子里只是伤心和绝望。多年前,如果她没有偷听到独孤曜醉后的话,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的难以抉择。债是要还,独孤曜还不清,那么就让自己也一起还。爹爹她放不开、李情她不能放、肚子里的孩子她更加不舍。她只是赌,赌李情最后一丝的清醒。
“弦月,你这是何苦!”她的一字一句,敲在独孤曜的心上。
李情的目光移至在蜷缩着的云乐身上:姑姑,为什么你也参与了这件事情?独孤弦月没有说错,他把所有的恨都放在了独孤曜的身上,他确实对云乐难以下手。
“皇兄。”云乐看着他,突然跑了过来,跪在他的脚下,“您原谅云乐吧,云乐再也不敢了。”她哭的可怜,“我对不起小妗,可是我也是为了哥哥你啊,嫂嫂说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得到皇位。再说,为了让情儿名正言顺的留在你的身边,我买通了晋王妃的产婆,换上了情儿,这些您都是知道的啊。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我私自的动了小妗的骸骨,我只是害怕她会怨我,回来找我索命。我也不想的啊,哥哥!”她抱住李情的腿,不住的哭泣着,“道士说,打断她的脊背骨,塞进圆木里,代替房梁悬挂在屋顶上就可以镇住她的怨气,可是她还是回来找我了,她就是不放过我!救救我,哥哥!”她整个身子都黏在李情的腿上,像是攀住一根救命的稻草般。
李情听了云乐这番话,倒吸一口凉气。用力的钳住云乐的双臂,将她拎起。俊美的脸上腾起阵阵杀意:“姑姑,你真是该死!”愤然的将云乐推倒在地上。
不再看看着独孤曜和独孤弦月,李情只是发疯般的冲了进夜色里。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过继子嗣
李情自那天后,数日都没有人知晓他的去处,而云乐则是被独孤太后下令,禁足在公主府里。一来是因为她神志不清,整日的疯言疯语有碍于皇家的脸面;二来,也因为她如此,才能逐步削弱李氏宗族的势力。而独孤曜则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日把自己关在晋王府里,借酒消愁,就是连独孤弦月都不肯见上一面。
入夜,晋王府里。
弦月站在阁楼上,看着远方,李情多日都没有消息了,爹爹又是自我折磨着,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小姐,您快进来吧!”乳娘见她凭栏而立,全然不顾寒风,忙上前扶着她,心疼的说:“都飘雪花了,您身子不比从前,可是不能冻的。”
她的手伸出窗外,点点雪花飘落在掌心中。“原来都下雪了。”想着去年,她和李情策马而驰在雪地里,真的以为那会是永远。
“有消息回来吗?”她回过神来问道。最近,派出了不少的人,秘密的打探着李情的下落。
“还没有。”乳娘道,“倒是宫里刚才来人了,请小姐过去。您看是?”
“准备一下,我去宫里见姑姑。”该来的跑不掉,身为独孤家的女儿,和李家的媳妇,她最终是要面对姑姑………当朝的太后。
匆匆的收拾后,独孤弦月进宫。老远便看见太后的寝宫灯火辉煌。明黄色的灯火照的她眼前一阵的晃悠,停下脚步,歇息了片刻,她才打起精神。
宫门外,早已经给人迎接着她。抖落狐裘上的落雪,搓了搓,微微有些凉意的手指。她见独孤惜泪还在伏案批阅奏章,“姑姑辛苦了。”
“姑姑习惯了,倒是让弦月你受累了。”她搁下朱笔,走到她的面前。“快坐下,你现在已经是两个人了,累不得。”独孤惜泪让她坐下。“姑姑不方便去找你,只好请你入宫了。”
“你爹爹最近如何?”不等弦月说话,她先开了口。“没有想到云乐的事情,让你爹爹也受到了牵连。”
“其实爹爹也为这件事情,心里纠结了多年。”
“哥哥还是那么迂腐,什么事情都拦在自己的身上,只是处死了一个得宠的丫头,再说先帝都没有怪罪过他。况且当时也是为了战事,何必再为陈年往事自责不已。”独孤惜泪长叹一声,连连的摇头。把手放在弦月的小腹上,“现在他该费心的是这个孩子才对。”丹凤眼微微挑起,“晋王可回来了?”
“还没有。”抚上小腹,她淡淡一笑,她相信自己看中的男人不该是一蹶不振、不明事理的。
“希望晋王可以早点消气,看着这孩子的份上。”她的眼睛看着弦月的肚子,“其实,姑姑老早就想和你爹爹提件事情了。”她握住弦月的手,柔声的说道:“但是姑姑觉得,还是和弦月你说才是最好。”
“姑姑请说。”
“新帝要大婚了,哀家给他定的是独孤氏的远亲………沐氏。未来的皇后啊,什么都合适,就是年纪小了些。”她颇有些无奈,“姑姑喜欢这孩子,也难得新帝也喜欢,可是你也知道新帝的身子弱,沐氏的年纪又小,哀家只是担心子嗣的问题。”
“姑姑不必担心,新帝在大婚后可以多纳嫔妃,子嗣自然会有。”
“姑姑也是这么希望的,不过,哀家想把你肚子里的孩子过继给沐氏。无论男女,都以皇子公主的身份来养着。”她微笑的看着独孤弦月,“以后不管如何,弦月你还是孩子的生母,同享和沐氏一样的待遇。”独孤惜泪向她允诺着。
皇位,只能落在独孤氏的手里,她不能不先行考虑翟儿以后的问题。李情是先帝嫡皇子的秘密,她早就知晓,只是装作糊涂。如果不是自己的动作快,先一步帮助翟儿登上皇位,若是落在了李情的手里,单凭独孤曜对他娘亲做的事情,就能让他灭了独孤氏一族的性命。
“姑姑,新帝还未有大婚,您这么早就替新帝和未来的皇后决定,怕是不好吧。”独孤弦月推辞着。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捂住小腹,她的孩子不能成为皇室中的牺牲品。
“唉,姑姑也知道你是舍不得的。”她搂着弦月的双肩,“姑姑只是这么一说,等新帝成婚后我们再看,如果子嗣单薄,那下一任继位的,姑姑自然想到给你的孩子。”
“姑姑的心意弦月明白。”她口里回答着,心中开始担心起来。“李情,你若是再不回来,真的会失去我们的孩子了。”看着一脸和蔼笑意的姑姑,她满是戒备。也许是先前让冷凝香失去了小明珠,她在当了母亲时,才体会到孩子对自己的重要性。
独孤弦月从宫中回来后,半夜得知李情回府。
脚步匆匆,她来不及披上外衣,只是一身单衣的去见他,无论他做了什么决定,能回来就好。书房里,摇曳的烛火下,李情熟悉的身影投射在窗棂上。她鼻子突然一阵发酸,亲眼瞧见,她才放心,李情真的回来了。
“王爷。”她停住急促的脚步,站在门前,低声喊着。四目对望,心里纵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而说。生怕自己一个不留意,会把这刻的美好打破。
“吵醒你了。”李情看着她,俊美的脸庞上布满风尘,脸颊两侧凹了下去,眼中再无平日里半点华彩,只是说不尽的疲倦和落寞。
她抚上李情的脸,“回来就好。”抱着他还带着风雪气息的身躯,鼻息间满是冰冷凉意。很想问他去了哪里,却忍了下去。“你瘦了。”她对李情细语说道,滚烫的泪珠落在他的衣襟上。
李情许久没有出现的笑容浮现在唇边,好似这些天来都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而他只是一个在风雪天里晚归的丈夫。
“好了,去睡吧。”他搂紧了她,吹灭了桌上的烛火。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能放过
宫里刚刚才结束祭祀的事情,又要筹办新帝的大婚,新帝忙碌到不能同平时一般的召见王汉卿,而他也乐的清闲窝在昭阳殿里,每日都调教着一班乐坊女子。
“这支曲子要勤加的练习。”他督促着一班女子,新帝的大婚在年后就要举办,丝毫不能出差错。“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啊,都结束了吗?一转眼都过了几个时辰了。”一班女子不满的感叹着。你推我,我推你的一旁磨蹭着,谁也不愿意先离开。有大着胆子的,小声问着王汉卿能否让每日练习的时辰延长。王汉卿充耳不闻这些,他可不想等一下被某人教训着。
“你们啊,多用点心,比什么都强。”他轻笑着,挥着手,遣退她们。
小巧白皙的手,悄然的从后捂住了他的眼睛。“凝香。”他的语气说不出的柔情,背后一暖。
“明珠。”冷凝香靠在他的后背上。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转身搂着她,“这些日子还好吗?”抬起她的下颌,情不自禁的吻上想念多日的红唇。看着他心里记挂着的容颜,王汉卿愈发的搂紧了她。
“不好。”冷凝香摇着头,“因为担心你,我过的是一点也不好。”前些时候,明珠出宫几日,都没有一丝消息。回来后,又忙着调教乐坊的人,她连见上明珠一面都不能。支起身子,仰视王汉卿的脸,“明珠,以后等咱们出了宫,你到哪里都要带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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