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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神算俏佳人
作者:丁千柔
男主角:玄如尘
女主角:绯丹雾
内容简介:
突然四周一片死寂,每个人都被吓得冷汗直流,
全身发……抖……(颤抖声)别误会!
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现身作乱,
而是人称“冷血鬼面”的我刚好经过罢了!
冷?没错,只要把我带回家,
保证冷气机绝产,四季如“冬”,
如果再掀掉我脸上的黑纱,露出布满“丰功伟迹”的脸,
嘿嘿嘿—“绝对绝对”没有人敢在我方圆十尺之内出现,
没想到,我这副“尊容”竟吓不倒那个
自称有“神秘第六感”的小女娃!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耶!
且对我来说反倒是“奇耻大辱”!再说,明明是我救了她,
竟被她硬掰成她救了我,还称是我的救命恩人,
从此死巴着我不放,自愿当个小跟班。[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除了玄武玉之外,她究竟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否则干嘛这么关心我!而且,
还一大到晚劝我以真面目示人,做什么?
吓人啊!真想不透,她是不是脑袋有点“@×○#”……
正文
前言
不是搞笑又何妨
呼!好快,这一系列的书己出到最后一本了,不知道亲爱的众家小读者都看过了没有?你们的感觉又如何呢?
丁姑娘曾在这系列的第一本书中的序提到,丁姑娘的构想是想写出四对不同风格的男女主角,所以,书的风格当然也不相同。不过,如果是深知丁姑娘的你,大概也早习惯丁姑娘的写作吧!
好吧!言归正传,如果看过上两本书的序的小读者,现在一定很想知道本书男主角对搞笑的看法,但为了第一次接触丁姑娘的小读者,丁姑娘就“烦人”的再解说一次吧!
话说自从《顽皮少爷巧媳妇》中的男主角太会“装傻”和“搞笑”之后,丁姑娘就迷上这种不按理出牌的个性,所以,也想让其它的男主角也搞搞笑,可是,上两本书的男主角都用充份的理由驳回了丁姑娘的提议(详见上两本书的序),于是,丁姑娘坏心的眼光就落到本书男主角的身上……
“喂!尘仔(本书男主角名为××尘),你来搞搞笑让书活泼一点好不好?”
丁姑娘很不知死活的提议。一道让丁姑娘从头冷到脚的目光向她射过来……
“丁姐姐,玄大哥已经够可怜了,他连笑都很难,你还要他搞笑?”本书最可爱的女主角,丹雾小妹妹嘟着嘴说。
这话说得让丁姑娘心中暗暗捏了一把冷汗。是喔!现在想想,这一对是丁姑娘笔下少见多灾多难型的组合,没让一向不按理牌出牌的丁姑娘写成爱情文艺大悲刻就不错了,还能搞笑?
所以,如果你期望看到像上一本书一般轻快节奏的内容,非常好心的丁姑娘要本着良心敬告你,可以放下这本书了。因为,这本书可能有些哀伤,甚至,如果你多愁善感一点的话,就要面纸伺候了。
不过,书就是要有不同面貌、不同的风格才好玩嘛!所以,虽然不姓王,却也很爱卖瓜的丁姑娘仍希望小读者能不自限的多看看其它风格的书。
不是搞笑又何妨害?
好啦!又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话,每次丁姑娘都好怕会占用你们看书的时间,可是,竟然还有人要丁姑娘的序再写长一点,最好再加后记……
喂!别陷害丁姑娘我了。可爱的编辑大姐已经为了丁姑娘每每动辄了十二万的“长故事”大伤脑筋,现在又要“长”的序文和后记,你们就别欺负编辑大姐了。
这本书预计是在十二月和大家见面,街上一定是充满了耶诞的热闹气息。十二月天里,丁姑娘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泡上一壸热咖啡,放一苗应景的耶诞歌曲,好好品味一下纯然的耶诞带来的感受……
唔!
MERRY CHRISTMAS!
虽然有些早,但仍献上丁姑娘衷心的祝福。
楔子
凤凰山是一座终年包围在云雾之中的峻峭高山,光是它险要的地势就叫平常人不敢轻易的接近,更别说那浓浓云雾中有如迷宫的山路,所以,这座山总是鲜少有人经过。
当然,偶尔也会有几位迷途的旅人误入此山,奇怪的事,这座山虽然像是不喜欢有人进入,但也不想伤人,所以误入山中的人,总是在一阵乱转后,又发现自己回到山下的原点。
就这样,久而久之就有人传说这座山上住着一只凤凰,不过,传说终究是传说,既然从来没有人能真正进入此山,当然也就没有人知道真相到底如何。
不过,凤凰山上真的住着一只千年凤凰,而且还住着守护着凤凰的绯氏一族,从古今,绯氏一族的责任就是让凤凰能够顺利重生。
“丹霜、丹雪、丹云、丹雾,你们姐妹一定都知道,我们的凤凰神鸟‘焰’离重生的日子已经不远了。”说话的是绯族的大长老绯炙,他的身份在绯族中就像是祭师一样,拥有至高的地位。
“是的。”她们四个人同时点点头。
“不过,焰好象很痛苦,大长老,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姐妹中排行老三的绯丹云问一脸愁容的绯炙。
丹云口中的焰也就是她们绯氏一族长久以来守护的凤凰,因为丹云一向能和动物们心意相通,所以她能感到焰身上传过来的痛苦。
“这就是我今天找你们过来的原因了。”
“什么事?”一向好奇心重的老二绯丹雪急急的问。
丹雪是族中用药的高手,可是她不以为大长老敢让她接近焰,一来是为了她爱作怪的个性,所以,他死都不放心把这么重要的神鸟交到她手中,再者,如果他是要她对焰用药的话,他没有必要把她们四个姐妹一起找过来。
“焰上次和残夔(夔为半人半龙之神物,若失去神的灵光,则化成不祥的魑魅魍魉,即为残夔)一战虽胜,但由于受伤过重而无法自引凤凰之火重生,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说到这里,绯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大长老找我们过来,一定是有办法可以救焰,大长老但说无妨。”绯丹霜沉静的对着大长老微笑,一听大长老要她们前来,聪为的她当下心中便有了底。
丹霜在四姐妹中排行老,大身为长女,她一向自制而沉隐,虽然不多话,但是她沉静的态度总是给人一股安定的力量,所以在四姐妹中,她就像一根支柱,对没有双亲而由大长老带的四姐妹来说,绯丹霜一向是姐妹们的决策者和避风港。
“现在能让焰自引凤凰神火重生的唯一方法就是找到火凤珠、白虎镜、青龙石和玄武玉,合这四大灵物的力量,再摄取日月的光来帮焰引燃凤凰神火。”
“大长老的意思是要我们四姐妹取回四样灵物来帮助焰重生?”丹雾一下子就明白大长老的意思。
身为老么的绯丹雾,一向精通占卜命相、五行八卦,而且她还能和她的几个姐姐用心语交谈,所以透过她,不管她们几个姐妹离得多远,都能联络得上。
这些天,由各种卦象看来,她老早就看出她们姐妹有远行之兆,所以大长老说这些话,她就知道大长老的意思。
“没错!你们四个和这四样灵物有缘,只要你们四个下山,才有可能带回这四样能救神鸟的灵物。”绯炙点点头。
对这几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女孩,让她们离开凤凰山,他心中着实舍不得,可是这是她们的宿命,她们一定要去完成她们的命运,而她们长久守护的神鸟是否能重生,也就全靠她们了。
“那我们可以下山了?”
绯丹雪兴奋的又叫又跳,她倒没什么离情依依,长久以来,她一直就想下山去玩玩的,现在有这个大好机会,叫她想不兴奋都不成。
“天下之大,大长老还没告诉我们,要到哪里才能找到这四样灵物呢?”相对于其它三人的兴奋,丹霜脸上仍是她那一抹淡淡的笑。
“东方青龙岛、南方朱雀邸、西方白虎寨、北方玄武庄,就在这四个地方你们可以找到这四样灵物,不过,你们要记得一点。”“灵物乃是有缘人得之,你们千万不能强取,否则便会坏了灵物的灵气,知道吗?”他语重心长的叮咛。
“那就是要拥有的人心甘情愿给我们?”
“没错!”绯炙点点头,再一次深深的看了她们一眼;他的小女孩终于到了离开他的时候,他露出慈祥的笑容,“好了!时间也不多了,去完成你们的使命吧!”
第一章
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背对着我,停下来告诉我为什么?
丹雾在黑暗中追着一个如鬼魅般的身影。[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她只是有一个感觉……她不要失去他。
她知道,如果她不追上那个人的话,他就会永远的消失,然后把她遗留在全然的黑暗中,任凭孤独和寂寞吞噬她。
丹雾奋力的追着,只差一步她就可以追上那个人了,突然,那个人一转身就消失了踪影,于是,丹雾被留在全然的死寂之中。
“不要丢下我!”丹雾对着漆黑如墨的四周大喊。
“你要找我吗?”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丹雾背后出现。
丹雾连忙转过身,迎上一张有如鬼怪一般扭曲的脸,大小不一的瘤块分布在那个人的脸上,那几乎称不上是一张脸。
“你还要这样的我吗?”那个人冷笑,像是在嘲弄丹雾脸上的惊恐。
“要!”丹雾点点头。她想伸手去碰他,却被他如电般闪开了。突然,闪过一道刀子反射的光影,丹雾只觉得背上像被火烧一样,疼痛感一下子蔓延开来。
在她陷入完全昏迷前的最后一眼,她看到那双眼睛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恨意,那是隐含浓烈杀气的恨意……
“砰”的一声,将丹雾从睡梦中惊醒。她疑惑的看了一下四周,原来她是从客栈的床上掉了下来,难怪会发出这么大的声响。
她走到窗边,看了一下天上西沉的月轮,现在大概是四更天,再过不久就是鸡鸣时分,看来,她也别想睡了。
丹雾点起桌上的蜡烛,双手托脸的靠坐在桌边。打她有记忆以来,他就不停的梦到那个拥有忧伤眼睛的男人。每一次他的眼睛总是带给她一种不可思议的心痛,像是在对她诉说什么似的。
在她很小的时候,曾把这梦中人说给她二姐丹雪听,结果只换来她坏嘴巴二姐的嘲笑,说她是五月西瓜三月甜……过于早熟。
从此,她就绝口不提这个老是出现在她梦中的男人。
但是,她梦到的一直是那个人忧伤的眼眸,和他即将离去时留给她的心痛,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让她感到害怕;尤其是当她迎上他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时,她深深的知道,那是一双想杀人的眼睛。
他想杀她?
她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背,即使到现在,她仍能感到些微发麻的疼痛。
这是第一次她梦到他将她留在黑暗中之后的事,蓦然,他从她的梦中情人摇身一变成为梦魇魅影。
这是在暗示她什么呢?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能力异于常人,她能在千里之外运用心语和她的三个姐姐沟通,而且还有预知能力;再加上她本身对玄学的事颇有兴趣,所以,她更精通于占卜、命相、五行八卦等。这一次大长老要她们下山之前,她就曾卜了一卦,隐约的知道这一次下山,将是她们四姐妹命运的转折点。
大姐的卜辞写的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而二姐的卦象则是“风吹草不惊、逢凶定化吉”;至于她迷糊的三姐则是“贵人伴侧、万事皆和”;只有她的是……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看来,这一次她出来找玄武玉,可能不是一件简单的差事。
丹雾对自己扮了一个鬼脸。她不是一个会为这种事心烦的女孩,反正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儿顶着;更何况,“老子”爷爷也曾说:“物极必反,祸福相依”。
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又何必穷担心?
窗外的鸡开始啼鸣,远方的天色也转成鱼肚白。丹雾轻轻的吹熄了烛火,望着袅袅上升的白烟,心想,她也该收拾行李了,照路程算来,今天她应该就可以赶到玄武庄。
这几天,她只顾着一直赶路到玄武庄,倒是没有想过到了玄武庄后该怎么做,这个想法让丹雾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掐指一算。
干下离下,这是天火同人卦,“同人卦”为平安吉祥、万事如意之象。若为寻人,则人会回转或有音讯;若为寻物,则可以找到该物。
一天的开头就卜了这样一个卦,让丹雾的信心倍增。看来,这一次就算有些波涛,她也一定可以顺利的找回玄武玉才是。
怕什么?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也躲不过啊!
十里亭是位在死竹林不远处的一个废弃亭子。早期,当十里亭还是官道上的中途站时,它也曾经相当热闹;可是,自从官道改迁之后,这里的人烟渐渐稀少,加上年久失修,衬着阴森恐怖的死竹林,这里俨然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氛,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远处随风不停颤动的竹林,看来好似幢幢的鬼影,在下一刻将会幻化成噬人的厉鬼,教人不由得不寒而栗。
“你说他一定会来?”顾继强抖着声音问他身边的八府巡按严正祺。
他皱着眉头打量一下黑漆漆的四周。一阵寒风吹来,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这种见鬼的气氛让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严正祺厌恶的看了一眼顾继强,前玉门堡的堡主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至少也称得上是一介枭雄,怎么生了一个这么没胆的儿子?要不是因为顾继强是事件的当事人之一,他才懒得和这种人打交道呢!
突然,一阵冷风吹起,只是在一瞬间,一个像鬼魅般的影子出现在他们之间,身法之快,让他们连看清楚对方的时间也没有,好象他是平空出现似的。
“有何事?”那个一身黑、如鬼魅一样的男人冷冷的问了句。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连一点温度也没有,明明是从他的嘴中发出,却又空灵的像是由四面八方而来,着实诡异得紧。
“你就是人称‘冷血鬼面’的玄如尘?”顾继强抖着声音问。
眼前的这个男人,全身是一袭黑色的劲装,头上还罩了一块黑色的纱幕,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惊颤的气息;最可怕的是,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和人气。
玄如尘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点开口的意思也没有,然后转向站在另一旁的严正祺,彷佛在等待他的回答。
“你一定听说了玉门堡的灭门血案。”
严正祺紧盯着玄如尘。他一向很欣赏这个男人,虽然玄如尘冷得不像是一个人,可是,比起一些勾心斗角、人面兽心的伪君子,玄如尘也算得上是一个正派人物。
所以,趁着职务之便……他是堂堂八府巡按,而玄如尘是专领官府悬赏的杀手……他硬是交上了这个从不和人打交道的男人。他敢夸口,他大概是这个男人唯一的朋友。
话是这么说,玄如尘也不过是留给他七星令箭,让他可以找到自己这个如鬼魅般来去的男人的下落罢了。
玄如尘颔了一下首,眼中闪过一丝的难解。“你怀疑是我?”
江湖上,人人皆知道玄如尘是二十年前玄武庄被灭门的唯一遗孤,而玄武庄的灭门血案许多箭头都指向当时和玄武庄并称“北方双雄”的玉门堡,只不过,一直没有确切的证据:而玄武门一灭,玉门堡自然成为北方第一大户,连官方也要退让三分。于是,玄武庄被灭门一案,至今仍是一桩悬案。
而今,玉门堡在一夜之门被毁,自然有不少人认为是玄如尘下的手。
“我知道你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严正祺摇摇头说。
“何以见得?”玄如尘倒不领这个恭维。他就是他,没有人能把他界定在某一个定位上。
“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但如果你真要做灭门这种事的话,就不会留下任何活口。”严正祺笑笑的说。他太了解玄如尘的身手,如果他真要杀人灭口,就绝不可能有人能活下来。
“活口?”玄如尘冷冷的扫了严正祺身旁那个抖得像是快散了的男人,看来,他就是玉门堡的“活口”。
“是……是我……”顾继强被玄如尘冷冷的一看,吓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既非怀疑我,那找我何事?”玄如尘仍是冷冷的问。
“想请你找出凶手。”
严正祺的话让玄如尘发出一个笑不像笑的冷哼,“你要我管玉门堡的事?”
“没错!”严正祺大胆的点头。
这次,玄如尘倒是真的笑了。他的笑声像是鬼哭神号一般,在寂静的夜空响起,又消散在冷冷的夜风之中。
“那个人只比我早了一步,否则,顾玉成的命是我的。”玄如尘冷冷的说。
他一直没有杀顾玉成,就是要顾玉成寝食难安,没想到,竟然有人早他一步,早知道他就先下手,拿顾玉成的血来祭玄武庄一百四十余条人命。
“你不想找出谁是凶手?”
严正祺抱胸看了看散发出一身冷的玄如尘,有他这样的敌人,或许顾玉成这样死了还是一种比较轻松的死法。
“与我何干。”玄如尘冷哼一声。
“你知道这凶手曾留下一样东西吗?而这东西或许可解玄武庄灭门一案,如此,你接不接这个案子?”
严正祺满意的看见玄如尘身上的气息一下子由冷漠转为紧绷,看来,他这一步棋走对了,这浑水玄如尘是蹚定了。
“什么东西?”玄如尘开口问。
他一直知道当年灭玄武庄的人就是顾玉成,甚至他脸上的疤痕也是顾玉成亲手烙下的,可是,这么多年来,却一直没有证据能证明顾玉成的罪状。
“你是接下这个案子了?”严正祺微笑的说。如果玄如尘愿意接手,那这个棘手的案子就算破了一半。
“不一定。”玄如尘冷冷的说,刚刚的紧绷一下子又化成冷漠。
严正祺不解的望着态度瞬间改变的玄如尘。他原本笃定玄如尘会接下这个案子,就算不为玉门堡,也为玄武庄,不是吗?
看来,他还是太高估自己对他的了解。
“你难道不想让玄武庄一案公诸于世?”“公不公诸又有何意义?”玄如尘冷冷的牵动了一下嘴角。世人的看法与他无关,他也不在乎。
“即使凶手留下的东西是玄武玉?”严正祺反问。
如果连这最后一步棋都不能成功,那他也只好宣布放弃,毕竟,从来没有人能告诉玄如尘他该做什么。
“玄武玉!”
玄如尘但觉双耳一阵雷鸣,凶手留下的东西竟然是玄武玉!玄武玉在二十年前玄武庄未灭之前就已失踪,如今竟然又出现……
“没错!”严正祺点头道。
“玄武玉呢?”玄如尘对严正祺伸出手。
“我知道玄武玉是玄武庄的所有物,理应完璧归赵,但目前这是重要证物,所以,先由我保管,等案子一终了,我自然双手奉上。”说来说去,严正祺还是要玄如尘插手这件棘手的案子。
没办法!玉门堡的灭门血案震惊整个北方,他这个八府巡按要是不能早一天破案,迟早会被人以办事不力参上一本,到时他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玄如尘当然知道严正祺的意思,看来,这件事他不插手不行了。
他冷冷的看了顾继强和严正祺一眼之后,瞬间,在他们两人的眼前消失了踪影,只留下在夜风中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句话:“我接了!”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
有多少恨才会让他触目愁肠断?如今眼前满目断垣残壁,谁能知他“眼见他高楼起、眼见他楼塌了”的悲哀?
看着玄武庄的遗迹,玄如尘一向没有感觉的眸子也露出一丝悲伤,他有多久才不曾回来了?正确来说,自从二十年前布满血腥的那一夜后,他就不曾再踏上这里一步。但他却不觉得曾和这里阔别了二十年,只因为在最不经意的时刻,他总会夜来幽梦忽还乡。
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
他环顾一眼杂草丛生的废墟,已完全看不出这里曾是二十年前“北方双雄”之一的影子,看不出曾有的纸醉金迷,也看不出曾有的血腥杀戮,有的只是过眼云烟的空虚。
富贵是什么?名利是什么?转瞬间不过是一场空,一场镜花水月的幻梦。
玄如尘凭着记忆,熟练的绕过曾满是奇花异石的扶疏院,园子拱门上的牌匾还斜斜的半吊在上头,为它曾有的繁华做一悲凉的见证。
在通过几个拐弯和几条不为人知的小径后,玄如尘来到内院的一个井边。这个古井已有多年无人接近,井边满是墨绿色的青苔,他伸出手像是要轻抚,却又倏地缩回手,改抚上纱幕下自己的脸。
冷冷的风吹起了纱幕,一瞬间,露出玄如尘一向藏在纱幕下的脸。那是一张会令人见了为之惊栗的面孔,他的右半边脸除了眼睛还稍可分辨之外,剩下的尽是火烧后扭曲的疤痕,那个样子简直是像除了在噩梦之中,否则根本不可能会出现的鬼脸;而他的左脸却是出奇的俊美,左脸颊上的那一条刀疤却平添他肃杀之气。
他暗凝几分内劲,一出掌,整个石井应声而裂,四分五裂的石块在瞬间将井填平。他又用掌风劈了一块两尺长、一尺宽的石碑,稳稳的摆在填平的井上,然后将手指咬破,运气用指气混着血在石碑上写下三分深的几个大字……
玄门杨氏弱心之墓不肖儿玄如尘立碑玄如尘对着填平的井慢慢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才又站了起来。“娘!原谅孩儿不肖。”他在口中低喃着。
二十年了,他终于可以为他的娘立一块石碑。他由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暗凝一分劲力,让纸在瞬间化为碎片,任风像吹雪似的吹落了满地。
“孩儿已遵照您的遗言,在知道玄武玉的下落之后才替您立下石碑。如今孩儿已知玄武玉的下落,定会替您洗刷沉冤,还您一个公道。”
玄武玉!
当年就是为了玄武玉的失踪,玄法执,也就是玄如尘的父亲,便疑心其妻杨弱心的贞操,逼得杨弱心不得不投井以死明志,但仍唤不回丈夫的信任。
玄法执在其妻死后仍不信其妻的节操,任其尸骨曝于井中而不埋,并命人不得动之,违者格杀勿论。
杨弱心大概极了解玄法执的心性,所以,曾在给玄如尘的遗书中交代,要玄如尘在得知玄武玉下落后才得她立碑,好让她有频面见玄家的列祖列宗。
若不是为了这一封遗书,玄如尘拚死也会让他娘亲入土为安;而今玄武玉重现,他终于能亲手为他娘亲立一石碑。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找出当年拿走玄武玉的人,为他娘亲二十年来的沉冤讨一个公道。他施出轻功正要飞身离开,但一个声音却让他停下了脚步。他微微皱起了眉头,闪身隐在暗处,心中不禁纳闷着:什么人会来到这荒芜了二十年的庄院?
又为什么而来?
丹雾一再的揉着自己的眼睛,她不相信她看到了什么!
这……这……这不可能是玄武庄!
举目望去,除了杂草之外还是杂草,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她上哪儿去找人要玄武玉啊?
她卜卦卜了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失误过,当她出发来玄武庄之前,还卜出了一个天火同人卦,这卦明明告诉她,她一定可以拿到玄武玉的;可是,面对这么一个废墟,她找谁要玄武玉啊!难道她卜错了卦?她摇摇头。她从没有出错过,不可能在现在这么重要的时刻竟出了差错才对。
当初,大长老要她到玄武庄找玄武玉一定有他的道理,或许玄武玉就在这个废墟的某个地方;也或许大长老就是知道玄武庄早成了废墟,所以,才要她来这里寻宝。
她的预感一向很灵,所以,凤凰山的人丢了什么东西都会找她,只要运用她的预知能力,没有她找不到的东西。
嗯!一定是这样。
她弯腰捡起一颗石头,用双手搓了搓之后便往上一丢,“啵”的一声,落向了左边的路上,她点点头,沿着左边的路走了过去;而每遇到一个岔路,她都用同样的方法“投石问路”,一直来到了一个没有路的园子。
看来,是来到终点了,她连丢了三次石头,而石头都是直直的落下,连滚都不滚一下,这是不是在告诉她,玄武玉就是在这个地方?
丹雾好奇的看了一下四周,这个院子和玄武庄其它的院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是破破乱乱的,而且杂草丛生。不过奇怪的是,在中央一座好象被人填平的水井,它的四周却是干干净净的,而且,上面好象还有一个石碑。
她好奇的走向那座石碑,一入目就是混合着血腥的几个暗红大字。由上面的字看来,这个井显然是一个的坟墓。
什么样的人会葬身在水井之中?
一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吧!一想到这一点,丹雾不觉得朝着石碑拜了几拜,双手合十的低声喃念:“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孤零零的被葬在这里,可是,我今天能在这里遇到你,就表示我们有缘。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保佑我能顺利的找到玄武玉,我会很感激你的。”
丹雾话才说完,四周竟无端端的吹起一阵风,卷起了地上的沙石,逼得丹雾不得不提起衣袖掩面连连挥了挥;一不小心,她的手轻触了一下石碑,一种梦中感到的心痛一下子袭上了她的心,她连连退了好几步,心痛得连泪水都落了下来。“你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玄武玉?”玄如尘从他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仍是用他那种一点人气也没有的声音发问。
他从这个姑娘一踏进玄武庄就跟着她,他由她的脚步看出她根本没什么武功,充其量只有一些轻功罢了。
像她这样的姑娘家到一个荒废的宅院来做什么?
而后,他看着她不知做什么的丢着石头,像是有人指路似的来到了他娘亲葬身的园子。玄武庄当初的设计就像是一个大迷宫,平常这个地方如果没有人带路,是根本不可能走得进来的,可是,这个姑娘竟然鬼使神差的闯了进来,这是否意味着什么?
丹雾作梦也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其它人在,她被这个突然出现,而且一点人气也没有的声音吓得跳了起来。
“你是人还是鬼?”她话说到一半便摇摇头,“不对呀!现在是大白天,大白天哪来的鬼?”
“或许我真的是鬼。”玄如尘冷冷的说。
“我又不是笨蛋,大白天哪有鬼!你别骗我了。”
丹雾一旦确定这个突然出现的是人不是鬼之后,她的胆子又大了起来。
“说!你为什么会知道玄武玉?”玄如尘仍是冷冷的问。
他没有兴趣和她浪费时间,他只想知道这个姑娘为什么会来这里找玄武玉,而她又怎么会知道玄武玉的?
“听你的话,好象你知道玄武玉在哪里?”丹雾瞪大了眼睛。
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可见,她这个小神算还是卦无虚卜,天火同人卦不就是表示……寻人,则人会回转或有音讯;若为寻物,则可以找到该物。
现在“人”不是有音讯了吗?“我要玄武玉救人用的。如果你知道玄武玉的下落,求求你快点告诉我好不好?”丹雾一脸期盼的看着玄如尘。
玄如尘看着眼前的姑娘一脸毫无心机的望着他,让他以为原本早已干涸的心湖,竟浮出一丝的怜惜。
“玄武玉不在我这儿,等我拿到,祭过我娘后,就给你。”
玄如尘看了一眼他娘亲的坟。反正他对玄武庄的东西本来就没有兴趣,而他之所以想找回玄武玉,也不过是想洗清他娘亲的冤屈。原本他打算寻回玄武玉,祭过他娘亲之后就毁了它,反正玄武庄已毁,留玄武玉又有何用?
不过,既然这姑娘说玄武玉能救人,就当是替玄武庄积些阴德,送给这姑娘便是,至少除了他之外,她是第一个向他娘亲的坟墓膜拜的人,看在这一点的份上,他就无条件把玄武玉这身外之物送她吧!
“祭过你娘亲……”丹雾讶异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碑上的字,“你叫玄如尘?你真的愿意把玄武玉给我?真的是太感谢你了!”她又叫又跳的说,没想到事情那么容易。
“等我把玄武玉给你的时候再说谢。”玄如尘转身要走。
“等一等!”丹雾急急的拉住他的手。一阵黑暗伴随着恐惧和哀伤一下子全涌上丹雾的心头。
是他!
丹雾猛地领悟过来。她虽然没有看到他的脸,可是,她依然能肯定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从小就出现在她梦中的那个男人。
她连忙用手拨开他的纱幕,玄如尘没防丹雾有这么一手,才让她将他头上的纱幕掀起了几分。
丹雾猛地吸了一口气,就是这双眼睛,虽然现在冷得不像她梦中的多情而哀伤,可是,她还是认得出这双打她有记忆以后,不断出现在她梦中的眼睛。前夜梦中,他拿刀要杀她的记忆一下子浮现在她的脑中,她恐惧的抖了一下,他真的会杀她吗?
“聪明的话,不要跟着我。”他从丹雾手中拉下纱幕。
玄如尘误会了丹雾眼中的恐惧,他以极快的身法闪离了丹雾的身边。他应该早就习惯一般人看到他时会有的嫌恶和恐惧,为什么这个女孩的表现会如此之深的伤了他的心呢?
“放心!我说的话一定会做到。”
他深深的看了呆立在当场的丹雾一眼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第二章
丹雾一脸无趣的走在城外的小路上。那个玄如尘还真是难找,难怪人家要给他取个绰号叫“冷血鬼面”了,这个人不仅冷,还真像是个鬼,说不见就不见,自从玄武庄一别后,至今让她找了这么多天还找不到人。
不过,人虽然没有找到,她倒是听了不少有关他的传闻。她发现这个叫玄如尘的男人名气大得很,这一路上,她随口问问,几乎没有一个人没听过他的名字,而且,多多少少都能说出一、两段有关他的传奇事迹。
这些传奇有些简直到了荒唐至极的地步,可是,讲的人还说得活灵活现,好象是他亲眼看到的一样。
有人说他曾经单枪匹马铲平一整个强盗窝,而且,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杀光了所有的盗贼。
甚至有人发誓他是靠喝人血为生,所以,他才会出手又快又狠,从来没有他要的猎物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最可笑的是,她竟然亲耳听见一个母亲对哭泣的小孩说,他若不安静下来的话,半夜“冷血鬼面”就会来抓走他;而那个小孩竟然马上闭上了嘴,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这也未免太荒谬了吧!
丹雾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北方的气候和凤凰山实在差太多了,凤凰山位在终南山群中,四季如春,到处花木扶疏;可是,在山西和绥远这一带,到处是一片片的黄土,除了一丛丛的杂草之外,看不到几棵树。
这是什么鬼天气?白天热得像是在烤人;一入了夜,又冷得像是要结冻似的,她只好白天穿夏衣,晚上着冬装。
算了!再走下去也不是办法。她眼尖的看到不远处有一家茶店,便三步并两步的跑向前去,什么事都比不上填饱肚子来得重要。
“老板,给我一壸茶和一个窝窝头。”丹雾一坐定,便赶忙向老板点菜。
这一赵远门说辛苦倒也不辛苦,不过,每一次到了吃饭的时候,她就好想大姐。以前在凤凰山的时候,吃的东西都是她大姐一手包办,而她大姐的手艺更是一绝,几乎没有什么菜她做不出来的,于是,养刁了丹雾的胃口,害她吃什么都不习惯。
不过,人是铁、饭是钢,不吃总是不行的。所以,这段日子,她最大的收获大概是学着不偏食,毕竟,她大姐总不可能一辈子照顾她们嘛!
在等老板将她点的东西送来的时候,丹雾无聊的打量一下四周。这个茶店并不大,也不过就这么三、四张方桌,但是,生意倒还不错,至少每一桌都有人坐。
丹雾耸耸肩把眼光放回自己的手上,但一个声音又把她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听说‘冷血鬼面’要接下玉门堡这个案子,难道玉门堡的灭门血案不是他下的手?”在丹雾左手边,一个正在喝茶的男人对着他身边的另一个男人说。
“说不定这只是障眼法。难道知道玉门堡是玄武庄灭门血案的最大嫌疑犯,‘冷血鬼面’一定会上门报仇的。”另一个男人不赞同的摇头说。
“你们说的是玄如尘吗?”丹雾好奇的走过去问。
“除了他,还有谁能担得起‘冷血鬼面’这四个字!他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杀个人甚至不用一眨眼的时间。”第一个说话的人开口回答丹雾的问题。
“他是被悬赏人的噩梦,只要被他看上的猎物,从没人能逃掉的。”另一个男人补充的说。“对呀!上次有一个通缉了好多年却没人抓得到的江洋大盗,最后官府出了十万两银子请他抓人,不用一周的时间,他就抓到那个人了。”另一桌的男人也回头附和。
几乎茶店的每一个人,一提起这个话题就欲罢不能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谈了起来,看来,玄如尘还真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他这么厉害啊!那你们知不知道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他?我好想见见他。”丹雾给所有人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然后满意的看着所有人都对她报以怜爱的微笑。
难怪她二姐老是说她的笑可以骗死人不偿命,现在看来,她姐姐所言不假。
“小姑娘,你还是不要冒险吧!这个人很可怕的。”一个人对她摇头说。
“是呀!你要是不小心惹他生气了,说不定你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你的脖子和头就已经分家了。”另一个人也跟着说。
他血腥的说法让丹雾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吞了吞口水,不禁又想到那个他要杀她的梦,连忙打了个寒颤。
那个人似乎很满意他的话对丹雾造成的效果,他点点头,“那个人就是这么可怕,所以,像你这么可爱的小女孩,还是不要接近他比较好。”
“这样啊!”丹雾倒不认为他的话是正确的。可是,她听得出他没有一点恶意,所以,也就不加以反驳的点点头。
“她知不知道他为什么叫‘冷血鬼面’?”有一个人从另一张桌子走了过来。
“我听说他脸上的鬼疤是打一出生就有的,那是恶魔的记号。”
“说不定那是他自己弄的,好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怕;也或许他喝多了人血,脸上才会长出那些冤魂不散的鬼疤。”最早劝告丹雾不要接近玄如尘的人,用一种恐怖的口气说。
丹雾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可是,他用这么恐怖的说法来描述玄如尘,仍是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玄如尘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把他说得这么可怕?
玄如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直跟着这个小女孩,这一向不是他的作风。
他总是冷眼看着一切事物的进行,除非必要,否则绝不插手,他只是漠然的看着世事流转,是为了什么,会令他放不下这个水灵灵的小姑娘?
这些个日子以来,他当然知道这个小女孩一直在找他,也一路打听他的消息。
看来,这个小姑娘对他倒是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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