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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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黯黑的深夜里,云淡星稀,一条黑色人影如急电一般,倏忽贴向皇宫城墙。[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只见他身形微拔,竟悄然无息地跃上数丈高的宫墙,轻功之高,世上难得几人,是个武学高手!

    黑衣人几个翻身,轻巧地翻墙而下,疾步在深宫禁苑内潜进,对宫中地形似了若指掌。

    不消片刻,他已在皇帝寝宫之外。

    “什么人?”禁卫军尚未及上前,便被黑衣人封住穴道,一个个非但出不了声,连身子也动弹不得。

    露在黑巾之外的那一双眼闪过一抹诡笑,随后黑衣人进入皇帝的寝宫之中。

    昏黄的烛光下,皇帝独自对着一幅画像叹息。

    画中人是个眉眼间带着无限妩媚的绝色佳丽,可想而知,倘若真人在眼前,是何等活色生香的一个大美人?

    “人在的时候不加珍惜,如今这般做姿态,不嫌太迟了?”黑衣人站在皇帝身后,语带讥消地出言苛责。

    他恨这个万人之上的皇帝。

    皇帝猛地回头,吸声道:“你……你是何人?见了朕为何不下跪?来人……”

    “不必叫了。”黑衣人冷冷地裁断他的呼喝。“内外的禁卫军均已被我制住,一时片刻没有人会进来。”黑眸掠过一抹森冷.幽沉地注视着皇帝。

    “你是谁?想谋刺朕不成!”

    黑衣人纵笑数声。“杀你!倘若我真要取你性命,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语气极狂肆轻蔑。

    “大胆!”他乃一国之君,岂容威人如此放肆!

    黑衣人一步步逼近他。“大胆?我要真大胆,当年就会带走兰妹,不许她跟着你这个负心人!”他恨恨地道。

    “你……你是谁?怎知朕的兰妃?”

    黑衣人冷骛地道:“我是兰妹的师兄,天魔黑阎。”

    “是你!兰妃呢?她人可在你处?”皇帝一改前态,激动得上前拉住黑衣人的手臂。

    黑阎双眸一眯,沉声道:“她死了。”他甩开皇帝的手。

    “不,你……你骗朕……你骗朕!”皇帝连退数步。

    “你以为在你下令赐鸩酒之后,她还能活多久?若非我及时将她劫走,也许我连最后一面也见不着她!”

    “朕错了,朕不该怀疑她和八王爷有暧昧不明的关系,朕错了……”

    “兰妹这辈子只爱过你,而你竟如此待她,当真可恨至极!”黑阎一怒之下,一拳击碎了皇帝寝宫内的紫檀木桌。

    皇帝不动怒,心中无限痛悔,只怪他太在乎兰妃,因此才过分猜忌她接近的每一个男人,以致犯下这无可挽回之错。

    “那朕的皇儿呢?”那是他和兰妃唯一的骨肉。

    “孩子很好。”黑阎顿了一顿,又遭:“不过兰妹死前嘱咐我,必须将孩子留在身边直至成年。”

    “不,皇儿身份矜贵,怎可流落在民间?”

    “哼!这事儿我可无法作主,今日我只是依着兰妹生前的交代,特来告知你孩子平安无事。”若非如此,他是死也不见这皇帝的!

    话甫落,黑阎已一个翻身由窗子窜了出去,转瞬间人已在数丈开外。

    “十八年后必当归还龙子。”浑厚的嗓音自数丈之外传入皇帝耳里。

    十八年?他要等十八年才能和皇儿团聚,这是天罚!抬头凝望画中人,即使他这万乘之尊,也不免幽幽长叹,骤然神伤。

    密林中暗伏着杀机!

    蓦地,一枝黑色长箭划破沉寂,朝树丛下激射而去!

    咻的一声,长箭射中一只麋鹿,麋鹿负伤而逃。

    “追!”此言骤起,众马相逐而去,为首者是一名五官奇竣身着暗红色缎袍之高壮男子。

    男子胯下之神驹乃蒙古之汗血宝马,可日行干里。

    一人一驹远远地将众人抛在身后,眼见就要追上那只行动渐缓的糜鹿……这时,一只吊睛白额猛虎突然由大石之后窜出,男子胯下座骑骤然受惊,直立了起来,将红衣男子摔下马上!

    老虎立时向男子扑了过去,一人一虎竟缠斗了起来!

    这时随从们已赶上来,见此情状不由吓丢了魂。

    “快!救太子!”此后一出,众人纷纷举箭瞄准虎身只是一人一虎纠缠在一起,众人无一敢冒险妄动,生怕误中太子殿下!

    在犹豫间,太子一个闪身向后撤退……众随从立即把握良机,纷纷向老虎开弓射箭。

    只是太子已然身负重伤,在急进后退的同时,竟坠入身后山谷。

    “太子……”众随从奔至崖边时已经太迟。

    “快,到崖下寻人!”开口的是太子的大弟忠主睿瑾。他见谷底似有流水,也许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一行人立即循路下山谷。

    阳光下,一名青衣少女在河边浣纱。

    汗水自她洁净的额角沁出,顺着脸颊,一滴滴滑下。

    但纵使汗水淋漓,她依然辛勤于手边的工作,不见丝毫不耐之意。

    “明月姐……”这声呼唤来自一名约莫十三、四岁牧童打扮的男孩。

    少女闻声,抬起头,在她那张清妍的容颜上漾开一抹笑意。“小石头,你来啦!”她素腕微抬,抹了抹额头汗水。

    小石头来到她身边。“是呀,放牛兼钓鱼。”他随手拿出一根木制钓竿。

    明月笑了笑。“你娘的风寒好些了没?”

    “好多了,她嘱咐我要你向师大道声谢,赶明儿个她身子痊愈,她要亲手做些面饼送到你们‘水云庵’去!”

    “大娘太客气了。”

    “应该的,若不是你和师太,上一回我爹上山跌断腿,只怕要病了呢!多亏师太及时救治。”小石头至诚地道。

    明月淡淡一笑,不再多说什么。师父非但仁慈,又懂医道,这附近大大小小病了,莫不是找师父医治,她早已习以为常。

    不一会儿工夫,明月已经浣好纱,她端起木盆准备回水云庵,这时,她目光落在不远处,赫然瞧见一个人伏在水边。

    天!这人受了重伤!他的背后一片血红,状甚触目惊心。

    “小石头,快过来。”她喊道,蹲在男人身前,吃力地扶起他壮硕的躯体。

    这时,男人忽地睁开眼,瞧了她一眼,似欲开口,只可惜未及出口便又昏厥过去。

    “明月姐……”小石头奔了过来。“他流了好多血,伤得不轻呢!”

    “快,帮我扶起这个人,咱们回水云庵找师父去!”

    小石头虽才十四岁,但乡野少年做惯粗活儿,力量自然不小,他与明月二人合力将男人扶起,急往庵堂而去。

    “师大……师太……快来救人哪……”小石头一入水云庵大门后便直嚷了起来。

    慈云师太闻声,立即走出佛堂。“这……”她双目落在受伤的年轻男子身上。“快,扶他进客房。”她想也不想便脱口道。救人为先!

    水云庵总共就那么一点大,才几步就到了客房,明月和小石头将男子放在床榻上。

    慈云师太立时审视男子受创之处,面色不由渐渐凝重起来。“明月,快去取药箱。”

    明月立即取来一只木箱。

    慈云师太首先将一颗丹药塞入男子口中,再为他止血疗伤。

    明月见师父始终一言不发,面色十分凝重,心知此人必伤得不轻,心中不由暗暗为他担忧起来。

    夜里,男子开始发起高热。

    明月端过药,半搀起他身子,喂了一口药。

    男子却紧闭着唇,药汁顺着唇角流下。

    明月又试了几次,始终无法顺利将药汁喂进他口里。

    怎么办?师太这地退热药虽十分有效,但若喂不进他嘴里,就是灵丹也枉然哪!

    见他性命垂危,明月心想,只要能救人,她倒有一法可以试试…只是……唉!顾不得这许多了!

    于是她喝了口药汁,将唇凑近他,缓缓贴上他发烫的唇,一点一滴地将药汁哺入他口中。

    突然,男子睁开了眼,迎上明月澈清的美眸……这剔亮清澈的眼,他是见过的!他这么告诉自己。

    明月的脸在一瞬间似火烧般红了起来。

    夭!她的举动被他瞧见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你……”粗嘎的嗓音自他口中传出。

    明月红着颊,柔声回道:“你受了重伤,不过你放心,我会照顾你。”眸底隐隐流转着温柔。

    男子似放下心般,给了她一抹极淡的笑后又陷入昏睡。

    明月缓缓将他放手之后,不由怔怔地端详起他……从小到大,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虽然小石头已替他换上他爹的粗布衣裤,但仍难掩他不凡的五官与英挺之气。

    多奇怪的感觉!他明明受了重创,照说该充满病气才是,可他不同,即便是昏睡,仍是一个好看的男人!

    “明月!”慈云师太走进客房。

    “啊!师父。”明月起身迎了过去。

    “他怎么样了?”慈云师太问道。

    “发着高热,不过明月已经喂过药了。”她脸上不由红了一红。

    “那么你先去歇息吧!这里由师父照顾便可。”

    “不,师父,还是我来吧!您老人家明日还得到隔壁村子为李大婶看病,不宜太过劳累。”

    慈云师太淡淡一笑。“也好,就交由你照顾好了。记住伤口必须每日换药,每一回都得用干净的布条为他裹伤。”由于她必须离开两日,因此仔细嘱咐道。

    “是,明月知道。”

    慈云师太点点头,离开了客房。

    床上的人再度轻轻申吟,睡得极不安稳,连眉心都打着结。

    明月心中顿时心生怜意,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纠结的眉心。

    这一触,明月摸着了他发烫的前额……她立即缩回手,打了盆水,绞了条帕子覆上他额头。

    一整夜,明月默默守在他身边,不停地以冷水为他擦拭手脚以降低体热。

    直到天快亮时,他才退了高热,气息渐匀。[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明月总算放下心,伏在床畔沉沉睡去。

    “什么?你再说一次!”御书房内,皇上沉着脸瞪视着眼前的人,疾言厉色地开口。

    “回……回皇上,太子殿下昨日上山打猎,不……不慎坠落……谷底。”回话的是太子身边的太监刘坤。

    “混帐!”皇上一怒之下,大掌击在书案上。“既然是昨天的事,为什么没人来告诉朕?那朕还要你们这些狗奴才作啥?”

    “奴才该死,请皇上息怒。”刘坤见龙颜大怒,吓得冷汗直流。

    “父皇,您就别怪刘坤,皇兄吉人夭相,一定平安无事。”睿瑾开口道。

    皇上微一沉吟,开口道:“听你语气……是人尚未寻着?”

    “回父皇,那谷底有一条大河,皇兄想必是被河水冲走,如今尚未寻着他的下落。”

    “好好的人,为什么会掉到谷底去呢?”皇上颓然坐在椅子上,神情又急又怒。

    睿瑾便将当时情景说了一遍。

    “昊儿他遭猛虎噬伤!”

    睿瑾不敢有所欺瞒,只有回道:“父皇请勿过分忧心,皇兄武功高强,身子比常人更精壮,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如今他也只有这么劝慰。

    谁不知太子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呢?

    但愿皇兄果真平安无事才好!

    “瑾儿听令!”皇上开口道。

    睿瑾立即跪下。

    “朕命你立刻率领禁军三千,沿河搜寻,务必将太子寻回。”

    “儿臣遵旨。”

    “慢着!一有消息,无论……无论如何,必先回报于朕!”倘若昊儿有个万一,教他如何面对地下的兰妃?

    自昊儿十九岁进宫以来,他莫不极尽能由拉拢他们父子的感情,甚至立他为太子,一切只为弥补自己当年过死兰妃之过啊!

    “父皇切莫过分忧心,待儿臣寻着皇兄下落,必定派人快马回报,请父皇安心。”

    皇上点点头。“快去吧!”

    睿瑾返出书房。

    “忠王请留步!”一个低沉的嗓音徐徐传了过来。

    睿瑾一回头,扬起笑。“国师有事吗?”

    “可有太子殿下的消息?”开口的是一个身着暗紫缎袍的高壮男人,虽然年轻,但一身狂猖的气势与眼底那一抹邪肆之意,令人不由生出一股莫明的压迫感。此人是当朝国师,也是皇上身边的亲信。

    初时,他只是太子身边的伴读,但时日一人,锋芒渐露,非但文武双全,对于卜卦、相术、堪舆之造诣更是无人能及,进得皇上青睐,提拔为国师。

    在宫里就属他与太子最亲近。虽然睿瑾与太子是亲兄弟,感情一向和睦,但仍远不及国师与太子间的信赖与相惜。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睿瑾带着满怀忧心回道。

    “忠王此行让微臣一道前往吧!”

    “国师要去!那真是再好不过,国师向来神机妙算,可知皇兄他……他无恙否?”太子乃国之储储,倘若有了万一,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去了不就知道?”他给了睿瑾一个诡异的笑。

    见他似胸有成竹,睿瑾不由放下紧悬的心。“咱们这就起程。”

    “请!”国师微一摆手,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慈云师太走后,静寂的房里只有明月和床榻上的男子。

    男子气息沉缓粗重,明月将手探上他前额,感觉不再滚烫后,她拖着疲乏的身子走出房外,准备面对一天的工作。

    首先她到井边打水,将庵房里的两个水缸注满水后,随即到河边洗衣。

    “明月姐!”小石头远远地奔了过来。

    见她眼下微现青黑,他开口便问:“昨儿个没睡好啊?”

    “那人发高烧,我照顾了他一晚上。”

    “那人还有得救吗?”小石头心直口快,愣愣地问了句。

    “当然!现下烧已退,正睡着呢!”明月浅浅一笑。

    “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你只要照顾好你娘便成,千万别让她哮喘又发,这两天我师父到邻村去了,说不准几时回来。”

    “那么水云庵不就剩你和那男人,这样妥当吗?我娘曾说过男女……什么不亲的,你一人成吗?”小石头略略担忧。

    “你放心!”明月笑了笑。“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昏迷不醒呢!”

    “真的没关系吗?”小石头望着明月那张比花还美的脸蛋,一睑狐疑。

    明月站起身,拍拍他的肩:“放心吧!我还应付得来。”语毕,她端起木盆离开。

    吃过晚饭后,明月取来草药与干净的布条,准备替那名男子换药。

    她走进客房,桌上的烛火足够让她看出他仍睡着。他的气息又回复先前般粗重,睡得似有点不沉稳。

    莫非又发起高热?

    明月蹙着眉,弯身把手探向他前额。

    下一瞬,在她尚不及有所反应时,她的手便像是被铁箍扣住般,动弹不得。

    “大胆!”一道粗嗓的嗓音自男子嘴里逸出。

    明月料不及防地对上男子一双幽过深沉的黑眸。

    天!他醒了!

    男子微一施劲,将明月扯近他。

    明月一个不稳,跌伏在床沿。

    “说!你是谁?要做什么?”男子气息粗重,双眸凌厉地盯在她脸上。

    明月见他似凶神恶煞般,吓得不知如何回应。

    她一双晶亮清澄的大眼牢牢地对住他,令他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蓦地,他想起一切!

    “是你在河边救了我?”语气少了分咄础逼人,但气势仍在。

    明月不由垂下头,轻轻应了声:“是!”

    他正想起身,但肩肿及胸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令他无法如愿,“该死!”他咒了声。

    明月闻言,抬起头无措地轻问;“明月做错什么了?”

    男子敛眉目道:“你没有错!错的是那只该死的老虎!”若非事出突然,一只虎又能奈他何?该死!

    明月心头一惊,师父说过他为猛兽所伤,想不到竟是老虎!

    他能捡回一命,实属大幸!

    “你快别乱动,否则伤口又要出血。”

    听她这么说,他静了下来,仔细地打量着这间简朴的房间。

    “这是什么地方?”他仍没有放开她的手。

    “水云庵。”

    黑眸在她脸上转了转,“你是尼姑?”冷淡的俊脸出现一丝讶异。这么个小姑娘……可惜了!

    “不,我不是。”

    “既然不是尼姑,为何在这里照顾我?”他挑起眉。

    “我……我住在这儿。”

    “你叫明月?”他记得方才她说过这个名字。

    明月点了点头。

    “这庵里难道就只你一人?”他问,皱起了眉,伤口隐隐泛着痛。

    “师父到邻村去替人看玻”她老实地答道。

    “是她为我医治这伤处?”

    明月登时想起必须为他换药。“你可不可以放开我?”

    冷眸凝视在她脸上。

    “我……我要为你换药。”明月对住他两道狂肆炯亮的眸光,不由心底发慌,不安地垂下眼。

    半晌……“既然要换药,就扶我起来吧!”他徐缓地开口。

    明月倾过身,吃力地扶他坐起。

    “怎么还不动手?”他似笑非笑地问。

    “嗅!”明月半垂着头,伸手到他的前襟。

    在他的的目光的注视下,明月一双小手竟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感觉上似乎过了一辈子那么久才解开他的衣裳。

    由于上一次是师父和小石头两人换的药,因此这是明月第一次见到他壮硕的胸膛……“看完了吗?”

    他低缓的语调传入明月耳里,她墓然一惊,脸上火烧般红成一片。

    天!她竟这样瞧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躯体,真是丢死人了!

    明月立即转身取过药箱,稍稍平息自己的心神。

    再回头时,她迅速褪下他的衣衫,替他打开包扎之处,重新上药,再裹上干净的布条。

    他定定地注视着她为他所做的一切。

    “我这个人向来不道谢。”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想这一次该破个例……谢谢!”俊颜扬起一丝谈笑。

    明月微微困窘,仍是回答:“不必客气!”师父从小便教导她做人要用慈爱之心看待一切事物。

    “日后我必重赏于你。”他允诺。

    “不,师父说过救人不求回报。”

    “连名字也不用问?”

    明月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问名字做什么?待伤好了.你便要走的,不是吗?”

    不知怎地,此话令他燃起一丝怒气。

    她竟如此漠视他!

    他可不许!即使是救命恩人也不许!

    “我叫黑阎吴,索命阎王的阎,不要忘记。”他冷沉地道。

    明月对上他冷惊的眼,心中不禁暗道,好个张狂的名字,索命的阎王!

    他是吗?

    明月撇开这个念头。

    “你好好歇息吧!我去端点热粥来。”她急急逃出房门外。

    黑阎吴唇边徐徐泛起笑,双眸直盯着她离去的方向。

    第二章

    明月端着热粥,忐忑地回到了房里。

    不知为何,这人给她极大的压迫感,和他共处一室,令她既心慌又不安!

    “来,喝点粥吧!”她走至床畔。

    黑阎吴喝了一口,眉头略略皱起。“这是什么东西?”

    “白果粥。”

    听都没听过。淡得难以入口。“端走吧!我不想吃。”在宫里,他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这等粗淡的食物实难入他的口。

    明月却不明白这一点,仍是柔声道:“大烫了是吗?我帮你吹吹。”她拿了支木匙,舀了一瓢粥,细细吹了下,送到他嘴边。

    黑阎昊对住她清湛的大眼,终于张开口,把粥吃进嘴里。

    就这样,明月一口接一口地喂着,不消一会儿工夫,一碗白粥已吃个精光。

    “还要吗?”她问。

    “再来一碗。”他想也不想便答。

    不知道为什么,这等难吃的白粥在她悉心喂食下,竟变得不那么难入口。

    也许他真饿了吧!他这么告诉自己。

    当第二碗粥吃完之后,他开口道:“够了!”

    明月搁下碗。“那么你好生歇息,明儿个一早我再来为你换药。”

    “不许走。”他不疾不徐地道。

    明月怔了下。“还有事吗?”

    “我说不许走便不许你走!”黑眸忽而一沉,俊颜上是继骛不驯的神情。

    这个人怎地如此霸道!

    “我还有晚课要做。”

    她欲起身,不料他倏地伸出手,紧紧地抓住她手腕不放。

    “不是说了你不是尼姑,做什么晚课?”语气明显地不悦。

    “你……你放手!”明月想挣脱他,却发现徒劳无功。

    看来,他虽受伤,力量还是大得可怕!

    “不,听你这么一说,我更不能放你去做什么见鬼的晚课。”他蛮横地道,大手一扯,将她拉近他。

    “你凭什么限制我?”明月对住他狂恣的眼,不再挣扎。

    挣扎了也没用!除非他想放手,否则凭她那点气力是怎么也挣不开的!

    “凭什么?”他邪邪一笑,“凭我是……”话到了嘴边,猛地打祝

    黑沉的眸闪过一丝诡笑。

    也许,他可以趁此机会看看,卸下了矜贵的身份之后,有多少人可以真心相对!

    “凭我是一个受重创的人,万一你一走,我又发烧或伤口出血了,该怎么是好?”黑阎昊似笑非笑地瞅住她。

    “这……”他说的似乎也有道理,毕竟他伤得不轻,万一真有意外,怎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呢?

    “好,我留下来。”她允道。“可以放手了吧!”

    “不行!”他霸气依旧。她那纤纤小手十分柔滑,握在手心里感觉十分舒服,要他放?休想!

    明月有一点点心慌,睁着一双清亮的大眼,不知他意欲如何。

    黑阎昊却在此时细细打量起她……她果真是美!两眉斜飞入鬓,挺直的俏鼻,殷红的小嘴,一头如云的黑发……但这些却不是最吸引入的!那一双激澈如水的星眸才是叫人迷失心魂之处,连他这见惯了美人的太子也不免失神……明月在他的的的眸光下不觉红了脸。“你为什么一直瞧着我?是不是我脸上哪儿不对?”她伸手在颊上摸了下,除了比平常白之外,似乎别无他物。

    黑阎昊一手搂住她纤腰,凑近她那巴掌大的小脸,邪邪地开口:“若非我身受重创,还真想一口吃了你!”

    明月心头一惊,直觉地推开他。岂料她一个伸手,误触到他胸前伤处;他闷哼一声,疾退了开去,俊颜闪过一抹痛楚之色。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伤你。”明月歉然地道。

    黑眸凝注在她脸上,一瞬也不瞬地。“过来。”他命令。

    明月不由自主地靠向他……“不许再推开我!”他薄怒地道。从来没有女人拒绝过他!这是第一次!

    “不,我……”

    “不准再说“不”这个字!”黑阎昊斥道。长这么大以来,还没有人敢对他说不。

    也罢!她并不知道他身份,不能怪她!

    “不,男女接受不亲,请你别这样。”明月仍是拒绝。他到底想对她如何?她真是愈想愈害怕。

    “不行,就当你补偿方才伤了我那一下。”他仍不放手。

    明月拗不过他,只好由他握住自己的手。

    这一夜,明月只有伏在床边陪着他。原想待他睡着再脱身,不料这一日操劳下来,再加上昨夜未睡,她竟迷迷糊糊地跌进梦乡。

    黑阎昊见她倦极入睡,不由勾起一抹笑。”你注定翻不出我手常心的!”

    “蔼—”一声尖叫响遍了水云庵。

    明月猛地睁开眼,迎上小石头惊愕的神情。

    “明月姐…,你…,你……”小石头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

    明月循着他视线往自个儿身后瞧,对上一双炯亮的黑眸。

    “早!”黑阎昊简单地说了句,俊颜上扯开一抹笑。

    明月猛然一惊,发现自己竟和他同在一张床上!

    “你……”她坐起身,对眼前的一切感到羞窘。

    昨晚,她明明记得自个儿睡在床畔的呀……怎么会变成现下这模样?

    “有什么不对吗?”他扫了少年一眼。

    “当然不对!”小石头抢先回道。“明月姐是未出阁的闺女,怎么可以随便和男人同在一张床上!”

    “那你说眼下该如何?”黑阎昊不疾不徐地问道。

    “该……该……”小石头搔了搔头,突然迸出一句:“该娶她为妻。”

    “小石头,住口!”明月羞红了脸。

    “你说呢?咱们是不是这就去拜堂?”俊颜漾着戏谑的淡笑。

    他轻狎的神情,却让明月心头没来由地一痛。

    “为什么咱们会同在一张床上?”她垂下头,不想瞧他脸上那抹伤人的神情。

    “昨儿个夜里,我见你冷得直缩身子,这才将你拉上床炕,免得你冻坏。”他淡淡地答,仿佛一切再自然不过。

    “你……你大可叫醒我。”

    “我见你十分疲累,摇了你几下,可是你却没醒,所以我只好拉你上床罗!”

    “谁知道是真是假?”小石头不以为然地道。

    瞧这男人唇红齿白,俊俏有余,说不准是专轻薄女人的登徒子!

    “这么说来,我是娶定你罗!娘子。”黑阎昊亲呢地喊了一声,存心捉弄她。

    “谁说要嫁你!”明月见他没个正经,一怒之下夺门而出。

    “哼!”石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追了出去。

    “明月姐……明月姐……”

    明月在院子里的白杨树下停下脚步。

    “小石头……”她欲言又止。

    “明月姐,什么事尽管说!”

    “今儿个你看到的事千万别对其他人说,尤其不能告诉我师父。”

    “那岂不是教那男人占尽便宜了?”

    明月心头一酸。“谁教我命苦。”自小她无父无母,是师父捡来的弃婴。

    小石头微一沉吟。“你可以让他娶你。”

    “不!”明月摇摇头,“我只想一个人平凡过一生,随师父遁人空门。”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意愿。

    当尼姑?!这样好吗?虽然慈云师太是个好人.但明月姐这样一个大美人,在他看来当个大户人家的正室游刃有余,当尼姑实在有点可惜。

    “答应我!”明月拉起他的手,一双美目隐隐含着泪光。

    小石头叹了口气。“好啦!我不说就是!”

    明月这才露出一抹安心的笑。

    晌午时分,明月端着饭菜来到客房。

    “我以为你不顾我死活了呢!”黑阎昊淡淡一笑,一双流定的黑眸闪了闪。

    虽然才识她不久,但每回见到她,心底总有种说不出的奇特感觉……几乎想将她狼狈扯入怀里,不许她离开!

    对女人的占有欲从来不曾如此强烈,令他深觉惊奇!

    “如果……如果你再对我有轻薄的举动,也许我真的会不管你。”明月对住他双眸,认真地道。

    “嗯?那你说说看,什么样才叫轻薄的举动?”他双目直盯在她的脸上。

    天,她都不知是什么样才叫轻薄时举动的感觉,更逞论其他!

    “不要这样瞧着我。”她别过头,螓首半垂。

    “我是怎么样瞧着你?”他似笑非笑地问。

    “你……你……”明月抬起头,不知如何启口。

    “你过来。”

    明月直盯着他,没有移动。

    难不成替我换药也算轻薄的举动?”

    明月登时想起今早尚未替他换药,于是取过柜里的药箱走近他。

    手仍是颤抖的解开他衣衫。

    “手这么抖,怎么替我上药呢?”他倏地扭住她葱白素腕,放到嘴边轻啄了下。

    明月心头一惊,急急缩回了手。“你……”

    “我不是轻薄,而是情不自禁!”黑眸如星子般闪了闪,薄唇勾起邪气的笑。

    明月脸上一红,转身就走。

    只是她才刚跨出一步,便被黑阎昊拉了回来。“不许走,听见没?”

    明月别过头,不睬他。

    “你还没替我换药呢!难道你忍心让我伤口溃烂、染上血毒而死?”他瞅着她。

    半晌,明月轻叹了口气,伸乎替他解开肩肿上的布条。

    虽然伤口已不再淌血,但创处很深,要痊愈只怕得费不少时日.也亏得他身子骨精壮,熬了下来,体质稍差的,只怕已经见阎王去了。

    “还疼吗?”她忍不住问,脸上不觉露出关心之色。

    “如果你让我再亲一下,就不疼了。”黑阎吴戏押地道,一手乘隙搂住她纤腰。

    “不!”她情急之下,一双大眼骤然涌上一层水雾。

    “怎么就哭了呢?”他勾起她下颚,徐淡的语调带了抹怜惜。

    “清白对女人是最重要的,而你……你……却这般轻贱我。”说着说着,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悄然滚下。

    蓦地,一双大手来到她眼前,抹去她满颊的泪。

    “换药吧。”他轻轻开口,一双深潭般的黑眸将在眼底的渴望尽数掩盖了过去。

    她的泪,轻易地撼动了他一贯冷绝的心。

    不是没见过女人的泪,但却是他第一次心生怜惜。

    也许,是因为她救了他一命吧!

    明月默默地为他上药、包扎。

    “吃饭吧,菜要凉了。”她盛了满满一碗递向他。

    “为什么你会在这个尼姑庵里?”他忽然问道。

    “明月是弃儿,自小由师父养大,自然住在这庵里。”

    “你师父呢?怎地未见她人影?”

    “大概天黑之前就会回庵里来。”明月顿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会遇上老虎呢?”

    “我和一群随从上山打猎,射中一只鹿,我想大概是血气引来了老虎吧!”当时情景十分危急,若非他是习武之人,早成了猛虎腹中之物。

    随从?瞧他虽粗布衣裤,却器宇轩昂,眉宇间隐隐有分贵气,想必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吧!

    “这是什么?”黑阎吴从碗里夹起一块黄色的东西,狐疑的瞧着。

    明月笑了笑,难怪他没见过。“是萝卜干。”这等饮食想必他未曾尝过。

    他挑起眉,尝了一口。“好吃、脆脆的。”紧接着他又吃了好几块碗里的液瓜。“这些都是谁做的?比宫……”他倏地住了口,改口进:“比我家里的厨子还高明。”

    明月淡谈一笑。“我的粗浅手艺如何和人相比呢?”

    “我说比得成便比得成!”他执拗地道。

    不一会儿工夫,他已吃了个碗底朝天。

    奇怪,平日在宫里胃口倒不如此刻,虽然只是一些青菜、豆腐、萝卜干之类小莱,他却吃得津津有味,犹胜宫中。

    不知不觉地.他竟吃了三碗!

    明月见了,心底也十分欢喜.她要黑阎昊再休息一会儿,便收起碗盘离开客房。

    这一晚.出乎意料地,慈云师太并未归来。

    明月微微闪神。

    “你有心事?”他问,见她神不守舍地。

    明月点点头。“师父该回来了。”

    “也许她有事耽搁。”

    明月叹了口气,神情带着忧虑。

    “想必你与令师感情很好吧!”

    “师父一手将我带大.虽名为师徒,实用如母女。”

    “你别担心了.早点歇息,也许明几个一早她就回来了。”

    明月不由再度叹息。

    这一夜,她守在他床边。

    夜里,黑阎昊忍着肩上的疼痛坐起,将被子盖在明月身上。

    望着她清妍的绝色脸庞,他不由得看痴了,竟久久无法成眠。

    翌日一早,两个衙门差役来到水云庵。

    见了明月,开口便问:“这里可有一位慈云师太?”

    “师父不在,敢问官爷有什么事吗?”

    “你是…”长得这么标致,该不会也是出家人吧?

    “我是她的徒儿。”

    差役互望一眼。“那好,跟咱们到义庄一趟。”

    义庄?明月心头一惊。“敢问官爷为何要明月到义庄?”那不是停放死尸之地吗?

    “今早天刚亮时,有人在石羊冈附近发现了慈云师太的尸体,因此咱们才到这里走一趟,请你过去确认是不是慈云师太。”差役们道。

    这一番话如五雷轰顶一般,轰得明月几欲昏厥。

    “你们说.慈云师太是怎么死的?”一个沉缓的噪音徐徐插入。

    差役们抬头一望,看见不远处的房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男子俊颜布满明骛,不怒而威,简直比堂上的县府大人还有派头。

    “忤作验过,说是一刀正中心口而死。”差役不由自主地恭敬回道。

    “为……为什么?师父她从未与人结怨呀…”明月一颗心如遭利刃狠狠划过。

    “姑娘,石羊冈附近时有山贼出没,可能是遭劫遇害,师太身上可有值钱的东西没有?”

    明月沉痛地摇摇头。“师父身上只背了药箱,哪里……”话到一半,她突然省起一事,难道……“姑娘可是想起什么?”

    “师父身上挂了串玉佛珠,那佛珠可……可在?”

    “死者身上并无佛珠。”

    明月间言,痛哭起来。

    “姑娘别太伤心,也许不是你师父呢!先看看再说。”

    明月抹抹泪,望着黑阎昊欲言又止,终究匆匆离去。

    黑阎吴直望着她瘦弱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眉心仍是纠结。

    自从明月由义庄回来之后,她便没再掉过一滴泪。

    接下来的两天.她只是默默守在灵堂前,滴水未进。

    所幸庵里一切有小石头和石大娘张罗打点。

    慈云师太所攒银两不多,刚好足够葬仪所需。

    叫石大娘担心的是明月的态度,慈云师太才走三天,明月已经瘦了一圈,再下去怎么得了。

    别看明月平日柔顺乖巧,其实内心十分刚强,石大娘劝了不下数十回,可她仍是不吃不喝,真够教人心急。

    是夜,明月仍是独自一人守在灵堂前。

    “就算你再伤心,你师父也不会回来了。”黑阎昊轻声来到她身边。

    经过这几日调养,他的伤已经好多了,可以起身行走,伤口虽痛,却尚能忍受。

    明月抬起头,对上他黑沉的眼,没有回话,随即又垂下头。

    黑眸更加深沉。“真这么想死吗?想饿死自己来回报你师父的养育之恩吗?你以为这么做慈云师太就能含笑九泉了?”

    “不许你再说了!”明月倏地大喊出声,双手紧紧蒙在耳边。

    他控住她下颚,望进她水眸。“我偏要说,想死是不!这儿有刀,拿去呀!”他递过一柄短刀。

    下一瞬,明月取过刀,往自己心口刺下——“该死!”黑阎吴一把夺下短刀,想不到她有这么烈的性子,当真该死0不许你死!”他暴怒地开口。

    明月别过头,悄然无语。

    “倘若你死了,那么谁来为你师父报仇?”

    “我只是一个弱女,如何和山贼周旋?”

    “倘若你肯吃点东西,我可以答应你剿了山贼。”他勾起她尖尖的下巴。

    “你……”他能吗?俊颜上似一片笃定……耕地,他拉起跪在地上的娇小人儿。“现下,最要紧的便是先救自个儿一命!”他拉着她往屋里走。

    等在厨房的,是石大娘早已备妥的热粥。

    “明月姐——明月姐——”小石头气急败坏地奔进水云庵。

    “什么事?”明月正在给师父上香。

    “不好了,有大批官兵向这儿来了……”话未完,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已经传来。明月立即奔了出去。

    马队在水云庵门外停下,一群官兵急涌而入。

    官兵们见了明月,劈头就斥喝;“让开!”

    “慢着,你们这是做什么?”明月挡在为首者身前问道。

    天!水云庵是犯了什么过错?

    “滚一边儿去!”领头者斥喝了声,推开她。

    “不——”明月又拦在领头者身前。

    “大胆刁民!见了官爷搜索,还不知回避!”

    “搜……搜什么?”她心惊地问道。

    “哼!官兵搜索难不成要先向你报备?”语毕,他用力一推,将明月推倒在地上。

    “住手!”一声低喝自客房门口传出。

    禁军统领掉头一看,呆了下,眼前这身粗布衣衫的英武男子不正是皇太子吗?

    “参见太子殿下。”众兵立即屈膝下跪。

    黑阎昊却瞧也不瞧众兵一眼,直朝明月走去。“起来吧!”他伸出手。

    明月仰头凝望着眼前这张俊颜……他,他竟然是太子殿下!

    一时间,她内心大受震动,迟迟不敢伸出手。

    黑阎昊索性一把拉起她。“有没有伤着你?”

    “不……不碍事儿。”明月半垂下眼眸,抽回手。

    “真的?我瞧瞧。”他拉过她的手,审视她微微擦破皮的手学心。

    “这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民女还抵受得祝”她再度抽回手。短短民女两个字已将他们俩的距离大大拉远,本是云壤之别,她尚知须自重!

    “你……”话正欲出口,门外倏忽走进二人。

    “皇兄!”

    “殿下!”

    黑阎昊不必回头便知来者是谁。

    “恕是弟救驾来迟!”睿瑾俊朗的脸上有着无限欢容。

    这下总算能向父皇交代了!

    “若不是这位姑娘,只怕我早已一命归西。”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明月。

    睿瑾闻言,开口道:“来人,赏金百两。”话骤起,一名太监打扮的人马上捧着一只锦盒走进来。

    明月蓦的一声跪了下来。“民女受之有愧,请求殿下收回赏金!”

    黑阎昊一听之下,不由怒火窜起。

    她竟敢不要他的赏赐!

    打从她知道他太子的身份之后便委婉地拒他于千里之外——他贵为太子之尊,岂容一个小小民女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

    “我说赏你就是赏你,不许拒绝!”俊颜放起怒意,冷冷地道,不带一丝感情地注视着跪在泥地上的她。

    若非她有恩于他,此刻他早已拂袖而去!

    “殿下,这些日子皇上思念你得紧,请殿下立即回宫,以慰夭颜。”国师接着开口。

    黑阎昊倏地倾下身,在明月耳边低声道:“如果你点头,我可以多留下一些时候。”

    明月头也不抬,开口回答:“民女恭送太子殿下。”

    “你……”该死的她0就这么希望我走?”他咬牙道。

    “殿下身负重伤,还是及早回官请太医诊治,以免延误病情。”他该明白这一切是为他好。

    “皇兄的伤可要紧?这儿有宫里的大还丹,请皇兄先服下。”睿瑾取出一只瓷瓶罐上。

    “睿瑾,你就别操心了,我的身子好得很。”他顿了一下,忿忿地道:“回宫!”话骤起,人已在大门外。

    睿瑾一头露水,感觉皇兄似在呕气……是跟他呕气吗?他疑惑万分地急急追了上去。

    国师淡淡睢了明月一眼,俊颜勾起一抹诡笑,踏步离去。

    不消片刻工夫,水云庵内只剩明月与地上那只锦盘。

    “明月姐…”小石头怯怯地由石柱后走了出来。

    方才那一切真吓得他目瞪口呆。

    想不到那个人竟是皇太子!

    “什么都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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