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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边漾开了顺从的笑容,两手攀上他的颈项,凑上嘴唇,在他的脸上轻碰一下。[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你是故意的?」他拥紧了她,双手穿过一头长发,贴在她光裸的背上。
「故意什么?」他紧贴著她,低沉嗓音略带不悦的穿透耳膜,听得她脸红心跳。
他忽然捧起她的脸,目光锁住她一双黑亮的瞳仁……他眯起了眼,总是望著这双眼睛,不知不觉迷失其中。
「……你很爱反抗我。」
她眨眼,一颗心虚慌得紧:心跳随即漏了一拍!在他的注视下,在他愿意把心思花在她身上时,她总会觉得她那些遮遮掩掩的心事,总在他锐利的眼神中无所遁逃。
「我喜欢你。」她轻轻念一句,然後总会在心里补一句「菩萨保佑」。
「……你很爱说这句话。」他瞥一眼她身後的床,便将她扑倒。
她吓了一跳,下一瞬间,已经承受著他的重量,直望著天花板上的一片深蓝,耳边传来他低嗓的声音……
「你吃过口香糖吧,你那句话,就像嚼到最後的口香糖,毫无滋味。」
换句话说,他很清楚她只是在应付他,而他听得很腻就对了。胸口压著他沉稳的心跳声,他对她的感觉,从不曾紊乱过的心跳就可以窥得透彻……
「不过,我还是很有用处的吧?你不是很成功的打击了令堂吗?」心脏跳动著极大的起伏,反讥他的话一出口,她就陷入懊悔之中,搞不懂自己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
果然,下一刻,他看她的眼神变得专注而认真,变得深沉而可怕——
「原来你知道……我利用你,还有……你的存在价值。」
「我……我胡说的。」她瞠著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拚命想要掩饰一时的冲动和错误。
「我好像小看了你。」他曲起的手指缓慢地在她脸蛋轮廓上游栘,丝毫不理会他的举动带给她一股胆战心惊的压力,不知道他何时可能一个不高兴,指弯就压住她的喉咙。
「我……蒲英,我喜欢你。」扬起迷人的微笑,即使被讥刺是嚼过头的口香糖,她反倒希望他食之无味了,也不要拿那么热烈的眼神研究她。
他审视她好一会儿,终於没有任何言语……他的手顺著她的颈项滑过肩线,握著她纤细的手臂,俯下身,在她身上落下无数个细碎的吻……
她睁著眼,望著高耸的天花板上的一片深蓝,紧咬著唇,刻意的压制一股猛烈的惧怕的、心跳……
但,今晚的一切好像变得和过去不一样——
她突然脑袋一片空白,紧紧抓著床单,一颗心跳得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了!
花蒲英……他是怎么了?过去他要她,就只是在要她而已,不曾夹带任何的感情。
而她,也习惯了他冰冷无情的掠夺方式……
他却突然变了,吻她,触摸她,唇舌、手指之间,带出了款款柔情和一波波激情,像是故意挑逗她,逼她臣服於他——
「不……不要……不要这样子……啊……不要……」
她哭了。
第四章
她曾经誓言,这一辈子,她的人可以是任何人的,但她的心是她自己的,她永远都不要像她母亲,苦苦的爱一个人,难过一生。
她不需要被温柔的对待,所以她才选择了花蒲英……但,随著两人住在一起的时间拉长,她的迷惘就愈深——
「啊……好痛!」她丢下菜刀,捏住已经出血的手指。
「又心不在焉了。」林绿墨瞥她一眼,手握著锅柄和锅铲,在热炉上大炒著竹笋炒肉丝。
柳芷芸羡慕地看著大她两岁的大厨俐落又轻松的动作。一样是女生,高度、体重也都和她差不多,两人拿的锅子和锅铲的重量却差很多。
林绿墨一点也不漂亮,眼睛不大,还是单眼皮,小巧的鼻子却不是很挺,一张
小嘴倒是还算得上好看,肤色偏东方人的黄,两颊眼下有晒过的痕迹形成的小小黑点。
在厨房里,她一头打薄的短发,总是绑著头巾,穿著一身白色的厨师服,一张素颜滴著汗水,明明是一张平凡的脸孔,却总是在厨房里发著美艳的光芒,经常让她看得忘神又艳羡。
「墨姊,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跟你一样?有没有捷径啊?」她就连洗把刀都能划出伤口来,现在一双手已经贴了好几块防水胶带。
「你又不想当厨师,别想太多。」她大炒个几下,拿起盘子盛了上来。另一个热炉上正煮著奶油海鲜面。
意思就是说,她就算学上一辈子也不可能跟得上她的程度,所以早点死心好,不要作白日梦。
「不过,我很努力学啊,起码久了就能做出几道好菜吧?」她现在是随身携带胶带,贴上一块,继续切著砧板上的花枝。
「当然,每个人对「好」的定义不同。」她朝她笑了一下,鼓励地说:「不要紧,我很喜欢喝你煮的咖啡。」
「谢谢……」说不出是该觉得安慰,还是乾脆彻底死心,不过一想到要让方亚斯看笑话,她一刀子就重重落下。
「又不是剁碎肉,别那么用力。都已经伤痕累累了,起码留住你那双手啊。」林绿墨还真担心她不小心剁断了手指。「你这几天是怎么了?出了门忘了把魂带出来吗?」
「没什么……想些事情。」一颗脑袋又被花蒲英的身影缠上了。他最近都回来得很早,而且每天晚上都……
「想事情想到脸红?」一旁的助手外号叫小辣椒,还特别凑近柳芷芸的脸看了一下,趁著林绿墨不注意,在她耳边说了暧昧的话,「是不是每晚上都跟老板一起想——做人——做事的道理啊,芸姬?」
打从方亚斯带她过来,在这间「芸姬十方」里,当著众人的面唤她一声「芸姬」以後,所有人脸上全写著恍然大悟的光芒,原来过去他们把「芸姬十方」都念错了。
这一刻终於知道店名的含意,那个「十」原来不是数宇,而是数学符号里面的
「十」法,真正应该要念成「芸姬加方」才对。换句话说,这店名是由柳芷芸和方亚斯两个人组合而来,接下来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人是一对了。
当场,好几颗恋慕著老板方亚斯的心碎成一地!
冲著餐厅的大名,现在里面的员工全认定了她是方亚斯的女人,怎么解释也说不清了,还好方亚斯事先下了封口令,不许在餐厅里面谈论私事,而且「芸姬」这名字就只许他一个人叫,所以她和方亚斯的「关系」算是封锁住。
但是,不管是花蒲英或方亚斯,都是这「芸姬十方」里的焦点人物,如果又被这些员工知道她其实住在「绿邑」里面是和花蒲英同居,并不是方亚斯,那肯定又要引起一番轩然大波了。
还好「绿邑」里面几乎是另外一个世界,里面的住户大部分都像花蒲英和方亚斯这种人,除了忙,还是忙,少有人会过来串门子,管闲事,所以她和花蒲英同居的秘密,大概可以保得住。
「才不呢,我是在想,可不可以把小辣椒加进磨豆机里一起磨碎了煮成咖啡,说不定别有一番滋味……是吧,小辣椒?」这阵子大夥混得熟了,也开始会开玩笑了。
「哼,你很不惹人疼耶,咖啡美人儿。」叫著柳芷芸名副其实的外号,小辣椒实在是深深觉得老天爷很不公平,都已经长得娇俏可人,又有方亚斯那个完美情人了,却又在餐厅里附设的咖啡厅内夺走了所有男客人的目光,害得最近咖啡厅常常出现爆满的现象,累坏了只领时薪的员工。她的得天独厚,实在是令人羡慕又嫉妒。
「没关系,我的咖啡有人爱就好。」
「不过如果你再多杀几刀,我想用那双惨不忍睹的手煮出来咖啡也没——」
「小辣椒,把工作台清理一下。芷芸,我来教你煮海鲜汤。」林绿墨一发声,就打住了小辣椒的辣度。
「是!」
在这个厨房里,林绿墨的地位绝对比方亚斯还要大,她虽然从来不发脾气,声音也总是冷冷淡淡,但是站在厨房里的她,就是有一股令人打从心里崇拜的气势,再说她沉迷於工作的态度,也是大大的折服人心。
「芷芸,材料都弄好了吗?我看看。」
「啊,还少了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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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播放著李斯特的死之舞,迷人的音符仿佛在脑海中跳跃、在胸中狂舞,他
紧握著方向盘,眼里进射出死冷的光芒,随著音乐起伏著一把难以燃尽的怒火!
上坡的路段,在熟悉的柏油路上,循著两条双黄线蜿蜒而上,脚下的油门重重踩著,即使遇到转弯处也不曾轻慢过。
他手中的方向盘突然一旋,又是一个极速转弯,像是玩命,像是发泄情绪,像是对这个无法完全一手掌控的世界极度的愤怒——
喀……
音乐突然停止,自动转入手机接听。
「哥?」花郁兰清柔甜美的声音取代了磅礴的乐音。她是花蒲英唯一的妹妹,两人感情极好。[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还有什么事?」完全不掩饰低气压的声音,刚刚两人才见过面,他还在气头
「不然,我跟你去好了。」
「不用了。」
「可是我不放心——」
「你明天一大早就要去日本,不用跟我跑这一趟。放心,我不会给她难堪的。」
「你保证?……不管有任何事?」她的话里透露了弦外之音。
「哼……」花蒲英冷冷一哼,顿时明白了,「会突然叫我必须陪她去,我就知道果然不只是一场单纯的寿宴。」原来是要他出席一场变相的相亲大会!
「哥,妈她只是……」
「够了。只要她不做得太过分,我会给她这个面子。」车子进入「绿邑」社区,「就这样吧,我到家了。」
「那,我到了日本再跟你联络。」
「嗯。」
收了线,不久,他也停了车。
一进屋里,突然就闻到一股香味……
花蒲英脸上还罩著阴霾,他狐疑地走进餐厅。
餐桌上摆了几道菜,看起来都像是「芸姬十方」里的菜色,但却是刚煮好,还热腾腾……仔细一看,有些还焦了。这是谁——
他正疑惑,厨房里突然传来声音,他仔细聆听,却是愈听愈火——
「啊……呀!不要……怎么这样……讨厌啦……呀啊——」
花蒲英两道浓眉立时深锁,胸口凝聚的火气更盛。
她到底在干什么——
紧握著拳头,正无处宣泄一把狂大的怒火,几个大步跨进厨房!
他,却在门口就站住了。
「呜……好痛……不要又来了……啊……呀!讨厌、讨厌——」
无言,说不出话来,花蒲英瞠目结舌望著眼前这一幕……
厨房里的女人,穿著室内拖鞋,绑著两条辫子,一副婀娜多姿的体态,在已经转凉的季节里,还穿著清凉的背心和热裤,身前系著一条白色围裙……
她站在热炉前,一手拿著锅盖当盾牌拚命挡著锅子里喷出来的热油,一手紧握著锅铲又怕又惧地靠近锅子搅动几下。一下子後退,一下前进,二肘进就吓得又叫又跳,胡乱娇吟——
「咦,蒲英……你、你怎么可能这么早……」不经意瞥到门口的人影,她一张望,看见是他,顿时血液街上脑门,整张脸就涨红了。明明还不到他下班的时间啊!
「嗯……」整个脑袋像是净空了。他原本带著一把灭不掉的火气回来换衣服,准备搭机到南部去参加母系亲戚里一位长辈的寿宴……或者说他的相亲宴吧。他可是万万想不到他提早回来的结果是看到如此滑稽的场面。除了哑口无言,满腔狂舞的火焰也在瞬间全给那声声娇吟给叫得化掉了。
……她什么时候开始在家里搞这些东西?
柳芷芸下意识地把锅盖,铲子都藏到身後,羞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花蒲英狐疑地瞅著她脸上那抹难堪和尴尬……她也会有这种表情?
「有焦味。」
「咦……啊!糟糕了……啊……呀啊,好痛……痛……」她手忙脚乱的回头处理平底锅里的鱼,又是一串令人心跳加速的暧昧申吟。
花蒲英紧皱著眉头,咬著牙龈……直到转身,离开了厨房,他才终於抑不住胸口剧烈的起伏,爆出一连串的笑声。
等她把一条煎焦了的鱼盛上盘子,回过头去时,花蒲英已经不在门口了。
讨厌……被他看到最丢脸的一面!他什么时候不好早回来,偏偏挑在她心血来潮想要试著做一桌子菜的时候……
她只是想一个人弄弄看这一阵子花下的心血,才不是像方亚斯说的,是为了做给花蒲英吃,绝对不是!
明明不是,但当她知道他今晚不在家吃饭的时候,突然袭上她心头那股空洞的落寞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他有什么应酬。她并没有刻意的等他,只是她也很晚很晚才睡,直到她睡前,都不曾听到车声,开门声……
那一桌子的菜,也被她处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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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一股冷意的早晨,她起晚了。
而他……有回来过。桌上留著一份她的早餐。
她在「芸姬十方」的工作,一个礼拜四天,今天刚好休假。
闲散的在家里翻杂志,听音乐,摸了好一阵子,正打算画个妆,出门去逛逛——
花蒲英突然从公司打了电话回来,说他晚上会回家吃饭。
他只简短交代了一声,就挂了电话。她却握著电话,呆了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他从来不曾打电话给她,会这么早就特地打电话回来,难不成是以为她昨天煮的那一桌子菜是为了他准备的?
如果他是这么想,会不会他就是为了弥补昨天的遗憾,今天要回来?
柳芷芸咬著唇,脸上莫名的烫热。要去买菜吗……但万一是她自己瞎猜呢?不过如果真是这样,她不煮也说不过去……反正她也闲闲没事,打发时间嘛……看在他给了她这么优渥的生活的份上,就帮他煮一顿好了。
唔,昨天自己做了一遍,今天应该可以做得更好一点。……如果他不喜欢,顶多她到「芸姬十方」去帮他买一份晚餐好了。
她赶紧起身准备去买菜,走到玄关才发现手上抓的不是钱包,而是无线电话。
讨厌,她在慌什么啊?
叫自己不要慌,她却还是匆匆忙忙跑出门。没半晌,又跑回来,跑进厨房里。原来忘了拿购物袋。
她从林绿墨那里学了很多事,包括响应环保,自己准备购物袋,她因此去买了一只嫩绿底色大朵白花的大型侧背帆布袋,可以用来装很多的菜和水果。
社区外面还要走一段路才有一家生鲜超市,光是走出社区就要几分钟了,所以她通常会到「芸姬十方」去向小辣椒借脚踏车。
她最近发现骑脚踏车还满方便的,只是在爬坡的时候比较累一点,还好附近的
坡度不陡。
她不会开车。方亚斯曾经教过她,但在她一遇到对面来车就一再把油门和煞车搞错时,他就下了禁令,再也不准她去碰任何一辆车的方向盘了。
也许,她也该去买台可爱的脚踏车。
从超市出来,她的购物袋涨鼓鼓的,鲜虾鱼肉,青菜水果,全买齐了。
骑著脚踏车,穿梭在午後的阳光和迎面而来的凉风中,她内心里莫名鼓动著一份仿佛要塞爆了的满足感;踩著上坡的脚踏车,却一点都不觉得费力,她只想要赶快回家去做一顿美好的料理。
一整个下午,她就在厨房里度过,忙了好半天,一样是哀哀叫了半天,也终於有了成果,一桌子的菜,全是传承自林绿墨的手艺。
虽然林绿墨没有藏私,全教给了她,不过她也许天生缺少做菜这方面的细胞,无论色、香、味,总比不上林绿墨所做的……
不过今天没有一道菜是焦掉的,起码看起来还不错吧?
她心满意足地看著一桌子的菜,喜孜孜地挑了块鸡肉放进嘴里。一咀嚼……味道是可以,但是嚼了半天,肉还在嘴里,像口香糖似的嚼不烂——
老天,怎么会这样呢?
顷刻问,笑容垮了下来,信心全部瓦解。
唉……还是去「芸姬十方」买晚餐回来好了。
她不敢给花蒲英吃这种东西,已经可以想像他摔盘子、拍桌,斥骂的模样。
趁著他还没回来,赶快收拾掉!
一个念头窜进脑袋里,她就马上端起两盘——
却在这个时候,花蒲英回来了。一听见开门声,她连处理掉都来不及,匆匆藏起两盘菜,桌上还有三盘菜,一锅海鲜汤。
她端著那锅汤要进厨房,花蒲英正好走进餐厅,叫住了她。
「你煮好了?」
「啊……呃……」她背著他,不敢转身。
「那是什么?」瞧见她手里端著锅子,他随口问了一声。
「海鲜汤……」她缓缓低下头,声音虚弱,「我……正想去帮你买晚餐……你要不要等一等?」
「为什么?」他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菜,拉开了椅子坐下来,拿起筷子。
「啊!不要吃啦……」听到他拿筷声,她慌张的回过身来,一锅汤差点洒了。
花蒲英抬起头望著她,她一张素颜红通通,滴溜的大眼睛里藏不住惊慌……
「你又下了药?」他扯起眉头,啪地一声放下筷子。
叩!脑袋空了一下。她张口结舌,没想到他还真会联想——
但一想起对他下药以後的下场,她连忙摇头!
「没有、才没有呢!」死也不敢了。
「那又是怎么了?」她乾净的容颜看起来清爽可人,盯著最吸引他的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他心里总莫名地搅动著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我……我又没说是做给你吃,我只是做著玩的嘛。」她把汤放到桌上,倔著一张脸皮。
花蒲英瞅著她好半晌,栘开目光,沉默地拿起筷子,往桌上扫了一眼,夹起一只剥壳的小虾子放进嘴里……
「啊!……讨厌……不要吃嘛……」她整张脸都红了。那本来应该是很肥美的虾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等她掀开锅盖一看,虾子就变成小虾米了。
「你煮太久了。」
本来以为他会摔桌子摔碗筷,起码会破口大骂吧?但他突然平稳的出口一句话,就把她整个紧张得快翻掉的心情都稳了下来,五脏六腑因此归位……
「咦,是这样啊?」她一脸恍然的表情:心里记著下回要早点起锅。
「嗯。饭呢?」他看著桌上三样菜,一个汤,还有两副碗筷。没了。
「饭……啊!我忘了煮饭——」
可以想像,她过了一个手忙脚乱的下午……花蒲英扯起嘴角,又夹了青菜放入嘴里……
「这盘没放盐。」
她张著嘴巴瞪著他脸上柔和的表情和笑容:心脏差点跳了出来!
「没有饭……不过我还有两道菜,你要吃吗?」柔腻的声音,问得羞答答的。
「……你刚才,打算要毁尸灭迹是不是?」他挑眉,想起他进门时,她端著一锅汤急急忙忙的样子。
「……嗯。」她咬了咬下唇,看在他难得没有摔盘拍筷子的份上,老实承认。就让他笑好了……他一笑,她的心情也跟著飞起来了,也就不挺在意在他面前丢了脸了。
她整张脸红得就像熟透的番茄,如果这是她最真实的一面……也许他们会相处得不错。
「去端出来吧。」
「好!」他的笑容和嗓音眩惑了她,也感染了她,她心里涨满了甜蜜跔进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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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已经有了清冷的气息,早晚温差很大,白天也凉冷了起来。
连她自己都很难想像,她最近逛超市的时间比上百货公司还要多,更别提她有多久不曾去过夜店了。
不知不觉,她的生活在改变。
白天她总是窝在「芸姬十方」煮咖啡、学烹饪。遇上林绿墨放了假,还会带她到家里去摘蔬菜。
林绿墨的家要更往山上去,每天开车下来大约十五分钟。竹篱笆里围著几间矮房子,前院是菜圃,还有一棵乘凉的大树。
林绿墨就自己一个人住,种了一些有机蔬菜,都长得很可爱。
她看了也有兴趣,林绿墨便给了她一些种子,她就在後院里挖掉了一块草皮,按照林绿墨写给她的步骤,施基肥,布种子,浇水。
她最近很常进厨房,而她也发现花蒲英最近好像比较有空,经常回来用餐,偶尔还会陪她去吃消夜。
他知道她白天在「芸姬十方」工作兼学烹饪,并没有任何意见。不过他现在几乎不到「芸姬十方」去了,因为她每天都会做早餐,煮咖啡。
「你都不知道餐厅里有多少女生仰慕你,还在猜,你最近可能出国去了呢。」白皙的肌肤,灿烂笑容挂在脸上,她两手端著咖啡喝,坐在对面的位子里笑望他。
「无聊。」他翻了一下报纸,吃著早餐,听她说话,偶尔会搭一句。
「别这样说嘛,她们都很可爱,只是喜欢你,想看到你啊。」
花蒲英瞥她一眼。她似乎在「芸姬十方」适应得很好,和里面的员工相处得很融洽,尤其她开口、闭口就是「墨姊」。听说休假,两人也混在一起……
「对了,墨姊今天要教我煮咖哩,你今天要回来吃饭吗?」
「我下午去香港。」
「啊,那我要去墨姊家住。等你回来再打电话给我好吗?」她眼里马上绽放光彩。
「……我明天晚上就回来了。」他扫她一眼,看著她一脸欣喜的笑容莫名地不是滋味。
「这么快啊……那我下次再去住好了。」她叹了口气,一脸惋惜。
「我去上班了。」他起身。
「嗯,拜拜。」她摆了摆手,还坐在那儿喝著咖啡。
花蒲英走了两步,突然回头——
「嗯?忘了什么?」看见他走回来,她狐疑地抬头。
他一把拉起她,锁住她的腰,低头吻住她的唇……
她诧异地眨了眨眼,在他猛然的火热的吻之中,差点窒息!
等他松开了她,险些缺氧的她的世界已经在旋转,心跳得很快!
「别乱跑。」他温热的唇擦过她耳门,低沉迷人的嗓音夹带著灼热的呼吸直接穿透了她。
他眯眼瞅著她整个脸都红了……扯起嘴角,放开了她,才走出餐厅。
柳芷芸呆站了好半晌才回过神,却是一脸莫名,
……怎么回事啊他?
她缓缓抱著一脸的滚烫,拚命咬著上扬的嘴角。
第五章
两尺高的墙篱围起了一方後院,特地请来有名的园艺师傅巧手打造?
几棵赏心悦目兼乘凉的大树下,有一条婉蜒的步道,是用红色的菱角踏步石嵌在白色鹅卵石中。
步道通往後门,靠近後门的两旁,阶梯式摆放起多样的花车树木,错落有致地簇拥著一堆争相夺妍的绝色。
而这条步道两旁,大树下,则是一块茂密柔软的绿色草皮……
原本是的。
花蒲英扯起眉头,抱著胸膛,已经不记得他有多久不曾走到这後院来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美丽的绿色草皮被挖掉了一大块的?
还有,他眼前「这一坨」又是什么东西?
「啊,什么叫「这一坨」,好难听哦。这些都是我种的有机蔬菜,长得很可爱吧?」甜腻喜悦的语气里掩不住洋洋自得。柳芷芸自己也想不到有这么一天,她能够亲手栽植出和林绿墨一样的可爱蔬菜。
「你把我的草皮挖掉,就为了种这些……菜?」他以为那是从哪里飘降了种子下来生根的杂草。
「是啊,这些都可以吃了呢!以後我不用买菜了。」
花蒲英只是不解地想:有少给她买菜钱吗?她非破坏他的草皮拿来种菜?
他狐疑地瞅著她脸上染满慈爱的光彩,蹲在地上,双手一一呵护著她亲手栽种出来的绿叶……这是谁?他当初拉上床的是这个女人吗?
想起那一晚,看著眼前这个女人,他的心脏莫名地有著承受不了的疼痛!
「芷芸。」
「嗯?」她仰起头来,在迷人的阳光下,眯眼凝望他。
白皙的脸儿充满幸福满足的笑容,灿烂得炫目,同时眩惑了他……他怔仲了片刻,脑海里浮出一抹早已逝去的身影,曾经一想起就狠狠揪疼他的心,他早已认定是他这辈子唯—的爱——想她,想到心碎了,麻了,冷了……
他早已失去了一颗火热的心能够再去爱另一个女人,
——即使是她。
「……你高兴种就种。」他转身走回屋里。
他……怎么了?为什么神情一下子好冷、好冷,连看著他的她,都忽然觉得一股冰冷直透她的心,教她整个人寒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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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她是怎么了……脖子……头,好痛。
「醒了?l
柳芷芸张开眼,上面罩下一片阴影,仔细一看,那是一张描绘精致的容颜……赵西美!
「你……」她猛然爬起,两手压著的是柔软的绒布料……一阵晕眩袭来,她的脖子、後脑整个疼痛不已。
赵西美转身,走往一张单人沙发里优雅地坐了下来。
柳芷芸直等到一阵痛意过去,焦距恢复清明,立刻一片大红映入眼帘。她是躺在一张大红色的长沙发上:眼前,白色茶几,大理石地板;往远望去,大面玻璃外是广阔的绿色草皮;往顶看,是挑高得炫目的天花板,还吊著一盏高贵的水晶灯……
宽敞又豪华的客厅,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是我刚买的私人别墅,连我儿子都不知道。」赵西美看著她四处搜寻的目光说道。
她的目光回到赵西美身上。她这是告诉她,如果她在这里被毁尸灭迹了,即使是花蒲英也不可能找到她的尸体吗?
「……很痛耶。叫你的手下以後轻一点,我差点被打死了。」她慢慢想起来了。她从超市出来的路上,突然有辆车擦撞了她,她的脚踏车倒了,她摔在地上,还没能爬起来,突然就被人狠狠打了一下,一阵昏天暗地後,她醒来就在这里了。
「你还能有以後吗?」她冷冷笑了一下,眼神锐利得令人胆寒。
她彷佛看见一把刀直刺过来,捅入她心窝……柳芷芸忍不住抚著胸口,却仍然压不住心脏狂跳。
「……你如果要我死,那叫人直接撞死我就好了,犯不著把我抓来。」
赵西美瞪著她,直看著她那双和她对峙的眼睛好半晌,才缓缓—笑,敛去了眼底的冰冷。
在她的身上,那股森冷之气忽然淡去了。柳芷芸狐疑地瞅著她,无法看穿她,但她也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的生命应该不会受到威胁。
她因此偷偷喘了口气。
「你也不过是一个小角色,我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赵西美冷冷一哼。接著,冷淡语气飘出轻蔑的味道来,她说:「你最好知道,我儿子只是为了和我作对才故意把你留在身边,顺便和你玩玩而已。只要我不管这件事,等他玩腻了,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我知道啊。」她抿唇而笑。这是早已明白的事实,她明明并不感到意外……为什么此刻听来,那字字句句都像针刺著心口,戳得她的心一阵阵刺疼了起来?
赵西美仔仔细细地搜括著她脸上的变化,直到确定了她的心情,她才得意地扬起嘴角,「真不愧是我的儿子。你明知是被玩弄,却还是爱他啊。」
柳芷芸愣住。彷佛被来得又快又急的一巴掌给狠狠甩在脸上——
她爱花蒲英?爱?……她还会有爱?
她爱上花蒲英……不,不可能的事!绝对不可能……趟西美一定是有什么计画,她不能上了她的当……她不能上当!
「……我是喜欢他啊。」她喜欢他,她只是喜欢他而已,绝不是爱上了他!她喜欢他,就像她喜欢林绿墨,喜欢白蔷薇是一样的……她没有爱……
「柳芷芸,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整个脸色是白的?……原来,你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爱上我儿子了。」若不是那苍白脸色泄漏了她的心事,她还差点被她那轻松自若的态度,柔媚如春风的笑颜给骗了。
赵西美眯起了眼,对她打量了再打量,忽然有些明白了她……原来看似虚荣肤浅,是她故意给人的错觉。……差点教她给骗了!
柳芷芸紧紧地握著双手。……她为了花蒲英一句话:不喜欢她化妆。她除了上班以外的日子不再化妆,如果有化妆也会在他回来之前,把睑上的妆彩卸得乾乾净净。
她好後悔,今天没有化妆。
少了腮红,藏不住她的心情,她的情绪——柳芷芸一颗心猛然狂跳了起来,惊觉她,无意中已经为了花蒲英的喜而喜……
难道真爱上花蒲英了?
「如果你接近我儿子是另有目的,我绝饶不了你。」赵西美瞥一眼地上那只绿色购物袋,那里面装了水果和鱼肉,挑的全是她儿子爱吃的东西。
「我……怎么会呢?」她笑著虚应,一颗狂跳的心早已大乱,恐惧的情绪席卷而来,她吓得不敢再想下去。
「嗯,现在我知道了……」只不过,恐怕是她自己不知道了。赵西美的眼里勉强认同了她的存在,也同时多了抹复杂难辨的思绪。
她张望著她,除了笑,她做不出任何表情。要让脑袋维持一片空白已经是很困难的事了。
赵西美顿了一会儿,忍不住语重心长说道:「柳芷芸,自从那个女孩过世後,他和所有女孩交往都不超过三个月。分手的原因,不外是女人忍受不了他的脾气,或者他抛弃人家。你,是除了她以外,第一个超过三个月的。」
她望著赵西美,微笑的脸上一片茫然,整个脑袋嗡嗡作响,完全不能思考……
她说什么?……哪个她?……谁过世?
「……说得也是。自从她过世後,蒲英就绝口不提了,他更不可能告诉你。」
趟西美脸色转为凝重,垂下了眼,「蒲英他恨我,是因为他认为他此生唯一的爱人被我害死了。」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柳芷芸,这个到现在仍能待在她儿子身边的女人。「他决定锺爱一生的对象……那个女孩,就是酒醉撞死你母亲的凶手。」
仿佛闪电打下,如遭雷击,轰得她耳边噼咱作响——她全身震了一下,整个大乱的思绪却因此而集中了,她望著赵西美。
她说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
「钱秀榆……我想你记得这个名字吧?」
她没有听错——
「我记得。」酒醉驾驶,害死她母亲,也害死自己的女人,她无法忘记。
「我不喜欢她,所以当年为了拆散他们,我用尽了各种手段。钱秀褕酒醉车祸本来不关我的事,但是那天她最後一次见到的人是我……我承认我的确说了话刺激她,她也许因此跑去喝酒……总之,悲剧已经造成。蒲英一直到现在都还无法谅解。他曾经说,我毁了他的爱,这辈子他不可能再爱任何人了。」赵西美眉间紧锁著深深的愁绪。
柳芷芸颤抖地紧紧握白了手指关节,她分不清是哪一件事冲击了她,尽管拚命的集中精神,赵西美的话她只能听进片段;尽管努力克制不去想,却仍然无法阻止思绪落入那片黑暗的记忆中——
那天,在下著雨的夜晚,在医院里,她抱著母亲的尸体,任她怎么哭喊,再也听不到那温柔慈爱的声音!她从此失去亲人,失去了爱,一个人孤零零活在世上!她十七岁的生日,却是母亲的忌日——
那个撞死她母亲的女人,竟是花蒲英的爱人——
蒲英……原来在同一天,他也……和她一样,为了失去爱而心在哭泣。……所以,她曾经在他暴戾的身影上看见重叠的影像,那是和她一样的孤寂……原来不是错觉了。
「你……没事吧?」赵西美忍不住关切她,她大大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神情有些恍惚了。
柳芷芸猛然抬头,一接触到赵西美的目光,她马上别过脸去,匆匆抹掉一把眼泪,紧咬著嘴唇,直咬到有了痛楚的感觉,她很快的恢复镇定。
「我没事。」
赵西美愣愣地直望著她那双清亮的眼睛——坚毅而又倔强的一双眼睛,清冷绝
丽的脸庞,端著直挺挺的骨架;她整个人在无形中透出一股高洁的气息……这才是她真正的模样。……她儿子知道吗?
「……我叫人送你回去。」她站起身。
柳芷芸缓缓抬起头,直到听进了她的话,眼底才升起诧异的光芒。
「你……不是打算……」拆散她和花蒲英,才把她绑来这里。难道是她猜错了?她只是为了说明一段过去?
经她提醒,赵西美才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皱著眉问她:「你跟方家的那孩子是什么关系?」
「方亚斯?」她想都没多想,就知道她说的是方亚斯,也突然才警觉,她连她母亲车祸过世的细节都能查出来,那她的身世……「你调查了多少我的事?」
「为了我花家,该查的都查了。」她也不打算隐瞒。她瞅她一眼,「不过那不是重点,我只想知道,我儿子是不是被你脚踏两条船了?」
……就是说,她连她是谁的私生女都已经查出来了。不过她介意的,却反而是她和方亚斯的关系?柳芷芸直望著她……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她竟然从她身上看见那属於母亲的温柔……就像她去世多年的母亲的温柔……
「不是。」
这一回,她倒是很认真、耿直的回答了她,不再拐弯抹角了:不过,她也一句解释都没有。赵西美不悦,半带著疑惑半审视地瞅著她……
从刚刚就老觉得她像谁,身上晃闪著一股她再熟悉不过的影子,不论是那股子倔强脾气,或那贯於放烟幕弹的态度,都指向她真正的一面,其实只是个不善言词,内心脆弱无比的女人,看得那么教人烦躁又讨厌——原来是像爱虚张声势的她。
「唉……」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为她,也为自己。
柳芷芸困惑地望著她的叹息。
赵西美扯起眉头,摆了摆手,「反正你也没那本事斗得过一个死去的女人,我用不著操心。」
也就是她已经确定了她会被花蒲英抛弃?赵西美的确是这个意思没错……但为什么她听了进去,却一点反感也没有?
柳芷芸若有所思地凝视著她……她的表情似乎变了,少了对她的敌意和鄙视……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现在不相i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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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一再一再的响起李斯特的死之舞,被她一次一次的按掉。
森冷的夜里,她就在街上不停的走,直到一家家店都打佯了,直到夜深人静了,她还找不到她可以去的地方。
她和母亲一直都是租房子过生活。自从母亲过世後,她几乎每年都搬家,一直都过著随兴随意、自由自在的生活,她的心更不曾有任何人进驻过……
但是,现在……她自由的心却不知不觉陷入花蒲英的牢笼里了?
她恐慌的心惶恐於母亲深爱一个男人的下场!她害怕她的心不再为自己所有,她害怕成为一个为爱而活的女人,她害怕……
铃声再次响起,又是那紧凑得彷佛夺魂般的琴立宁—
她从皮包里掏出手机,犹豫著按掉或接听……在她还不能整理出紊乱的思绪前,她不想听他的声音,不想因为他而让情绪更为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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