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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这是一个深秋的夜晚,天空很晴朗,星星却不多,月亮时隐时现在薄薄的云纱后面,却也皎洁,将这条白天喧嚣不已的,现在却很宁静、没有路灯的小马路照的温柔明亮。[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一个女孩子站在路的尽头,她穿着一双四周早已泛白的蓝坡跟皮鞋,其中一只鞋的鞋跟已经磨的明显稍低于另外一只。一件洗的干干净净却过分肥大的旧风衣紧紧裹在她瘦削的身上,在瑟瑟的风中不停的抖动,象一只垂死的蝴蝶在做最后的挣扎。她的脸色苍白,还透着一点点的沧桑,却仍掩饰不住她这个年纪特有的青春朝气。她的眼睛清澈而又光洁,宛如原始森林中从未被人发现过的静湖,没有一丝的杂质污染,尽管偶尔存在一拢阴影,但却象乌云暂时遮住了阳光一样,很快就被坚强的神色所替代。
她在心里默默的盘算,去年的大衣虽然不很暖和,但气象台说今年的冬天不会太冷,抱个热水袋大概还可以熬过去,今年就不必添置了。
她每天放学后在路上拾的瓶子大概已集够一百个了,直接卖到废品收购站还可以多得几块钱。在超市做杂工的马姐说,超市这个月底又处理一批过期食品,东西还很丰盛,不止碎饼干渣,面包干,她还特意帮她收了几瓶肉罐头.只待晚十点半以后她去后门取。她抬手看了看腕上的电子表,小时的第二位液晶显示缺了半边,不过还可以推测出来那是“0”,幸好坏的不是分,否则又要买块新表了,想着,她不禁笑了起来,再过二十分钟,她就可以为拿着一堆食品快乐的回家了,长病在床的母亲看见那几个肉罐头一定会高兴的。家里也许象别人那样有个父亲就好了。想到“父亲”这个词,她的心象被什么刺了一下,这对于她是一个陌生,向往,幻想而又痛恨不已的名词。算了吧,伤心的往事就不要去想了吧,于现实无补,于未来无益,还是应该想想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去想的事吧,白马王子?热烈的玫瑰?浪漫的音乐?……她自卑的望了望身上裉色的旧风衣,抬头望着天边廖廖无几的星,只是自怜的想着,只要有一个人能把我从目前的困境中拉出来,我愿用一生的爱去报答他。一阵冷风吹过来,她从幻梦中醒来,紧了紧身上了衣服,又盼盼的望了望手表。
一辆典雅的银白色轿车缓缓的在路边的公用电话亭旁停了下来,一个衣着考究的年轻男人走下车,他用一块柔软的的手帕擦了擦电话,然后才拨打起来,动作文雅一如他的坐驾,“二叔,我的手机刚才被人偷走了,快叫阿昌他们来接我,我现在大发超市的后门。”他的声音低沉悦耳,虽有些急促,却仍很迷人,犹如他的外表。
年轻的男人放下电话,转身正欲宁丁开车门,一辆摩托车风一样的驶到他身边,同时,车手手中拎着的一根粗大的棒子向男人的头上击去,男人迅速的躲开,背上仍重重的挨了一下,躺在地上,车手又抬起手来,向下击打着,男人困难的躲闪着。
女孩子吃惊的看到这一切,吓得跪在地上,当看到男人在地上痛苦的翻逃着时,她不知哪来那么大勇气,猛的从地上站起来,冲到马路中央向着四周大声喊道:“杀人啦!救人啦!”
车手吃了一惊,似乎这时才发现站在暗处的女孩子,他用木棒冲着女孩子用力一指,看不轻他头盔后的脸,可女孩子却清楚的知道,他在威吓着她,她害怕的向路边的树后躲去,想要逃避车手的袭击,可车手并没有追过来,只是象来时一样,风一样的从另一条道溜走了。
女孩子松了一口气,吓得又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大概三分钟后,她看见几辆黑色高级轿车驶到年轻男人的身边,接着车上下来好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他们将地上的年轻男子小心谨慎扶上车,绝尘而去。
街上又静悄悄的,好象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刚才是梦吗?
一个年轻的男人,俊朗优雅的外表,高级别致的轿车,一个杀手,一辆风一样的摩托车,粗大的木棒,凶狠的击打,一场惊心动魄的谋杀,一群神情焦虑的黑衣男子。
女孩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四周静悄悄的,仍只有自己一个人,她觉的整个世界似乎只剩她一个人。她下意识的走到那个公用电话旁,怔怔的看着它,下午下了一场大雨,电话筒是干的,而下面的话机座上却湿淋淋的,她小心翼翼的向电话伸出手,刚要摸到,又缩回手,过了一会儿又伸出手,她不知自己怕什么,犹豫片刻,她终于用力抓住了话筒,话筒确实是干的,刚刚被人擦过的样子。
她梦游一样,温柔的抚摩着那个话筒。
这一定不是梦。
“你拿着话筒发什么呆?”马姐不知何时站到她身边,奇怪的问。
她张了张嘴,把“它是干的”这句话留在肚子里,只时冲着马姐幸福的一笑。
那笑绝不是冲着马姐怀中沉甸甸的面包干,碎饼干,到期水果,还有肉罐头。
“惜涟。”马姐更加不解的望着她,甚至有些紧张。
她坚定的对着马姐说:“谢谢你,马姐。我将来有钱了,一定要好好报答你!”象往常一样,她一手接过那个装着食品的大包,一手挽着马姐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是的这一切不是梦。
刚才那如电影一样的惊险场面是真的。
而那个举止优雅,面容俊朗的年轻男人也一定是真有其人。
这天又是一个夜明星稀的晚上,惜涟做了一夜的梦。
一会儿,她梦见那个摩托车手举着大棒向她报复,用车撞她。放火烧她破烂不堪的家,母亲在火中哭喊叫着她的名字,而她却无能为力,一会儿她又梦见那个年轻优雅的男人驾着车将她接走,并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说她要保护她一辈子,还用炭一样热的嘴唇吻着她,将她几乎烤昏,而这时那个摩托车手冲了上来,举着大棒向他们袭来,她躲不开.也不想躲,还恋恋不舍的躺在那个有着一张俊朗面孔的男人怀里,又恐惧又依恋的感觉同时混迹在她的意识里,她看见大棒向她的头部击来,却仍舍不得那个男人热情温暖的怀抱,在棒子飞舞到她的眼前时,她在自己的惊叫声中醒来。
“惜涟,你怎么了?”同床的母亲用力撑起身子,关切的问。
“没什么,只是一场恶梦”。惜涟想着刚才的梦,不好意思的转过身,不敢面对母亲的目光。
“你最近不大对头,一定是有什么事,告诉我。”母亲焦灼的问。
“真的没什么呀。”惜涟重又躺下,将被子蒙在头上。
“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想让我知道。
你骗不过我,最近这些日子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来的。告诉妈妈好吗,我不想这样担心。”母亲用力摇着被子,使女儿根本无法睡觉。
看到母亲一副不打听出来就誓不罢休的样子,惜涟只好又坐了起来,“好了,好了,我服了你,我告诉你,我快要考大学了,可我学习很不好,我怕考不上丢人。”
“你是怕学费的事吧,都是妈拖累了你。母亲内疚的流下泪水。
“妈,都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惜涟对自己拙劣的谎言后悔不已。
“妈真是对不起你,让你从小就受那么多苦,还没有爸爸……”
惜涟急急用手捂住母亲的嘴,“我们说过,永远不提他的,我们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的。”母女二人坐拥而泣。
“惜涟你一定要考上,我会折更多的纸盒,我的身体已经较已前好许多了,一定会折更多的。再说。这活儿是熟练工种,我会越折越快的,”母亲用手一下一下指着屋子四周象小山一样高的礼口盒,神经质的说,“我会多多折的。一定要供得起你,惜涟,惜涟,你听到没有?”
“妈!”惜涟抱住母亲,泪水流了下来。
母女二人坐拥而泣。
直至黎明天白。
第二天课堂上,惜涟仍为头一晚上的事不安。
那个梦,和母亲的眼泪将她的心搅的更乱了。
她甚至想,只要不伤害到母亲,她宁可冒着天下的危险和将那个男人紧紧相拥在一起直至死,象梦中那样,生死相依,幸福甜蜜,世间一切都置之度外,包括财富,生命,名誉。随后她又为自己的想法羞愧不已,她与那个男人相识不过数分钟,仅是一面之缘而已,怎会对他如此魂不守舍,心神不宁,那个男人根本就不爱她,也许都不会记起她的模样,是的,她当时站在暗处,离他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否则那个摩托车杀手怎会没有注意到她,在那种混乱的场面中,他会有机会记住她的模样吗?这一切只不过是她自己的白日单相思。接着她又想,她毕竟救过那个男人的命,他会不会找到她,至少向她感谢一下,让她今生至少再见到他一面,她也就无怨无悔了,可那天的事情是真的吗,越想越可疑,越想越象一场梦。
“惜涟,你怎么了?最近上课总是发呆?”汪老师下课后将她叫到办公室。
“哦。是吗?”惜涟有些红了脸。
“是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惜涟的家境老师们大多都清楚。[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不是,我妈的病情最近挺稳定。”
“再过两个月就要考大学了,你最近的名次可有些下降了,学习的劲头也不如原先足了,有什么困难跟老师说。老师会尽量帮你解决的,静下心,好好学习。许多大学的奖学金都很高,如果学的好,加上平时做兼职,省吃俭用一些,差不多足够你开销的了。”汪老师善解人意的说。
“不是学费和生活费的问题!”
汪老师停顿了一下,“即使你没有上大学,我仍希望将来有一天,你可以挺直腰板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我是一个坚强的女子,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难倒我,让人对你崇敬有加,人生的路有很多条,不一定要上大学才会成才。”
惜涟听到这句话似有所动,但她仍没有言语。
“先过这段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苍天偏爱有准备的人。”汪老师慈爱的拍了拍惜涟瘦削的肩膀。“千万不要放弃,一切都会好的。梦想都会成真的。”
惜涟抬头望了望汪老师,领悟的笑了起来。
汪老师也笑了。
惜涟从此更上进了。
她要堂堂正正站在爱她的人面前,还有她爱的人面前。即使她因为贫困的原因没有念大学,也是一个优秀的女子。在人性的魅力上,她会令爱她的,她也爱的人为她自豪。
一个多月后,惜涟在校园中看到一辆典雅的银白色轿车。这种型号的车应该有很多,可她凭直觉,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的车。可他的车怎么会停在这里,他是专程来找自己的吗?还是来找别人的。
惜涟头一次逃课了,她躲在轿车附近一棵大树的后边。那里有一个石凳,她坐在上边假意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她要等轿车的主人出现。
这个位置离轿车不是很远,但轿车的主人要驾车离开时,一定会看到她的,她也一定会看到轿车主人的。
怎么还不出现,惜涟觉得时问象过了无限个世纪。
“惜涟,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好半天,”汪老师气喘吁吁的跑到她身边。
“我,我在这里看书,入迷了,不知不觉就过了上课的时间。”惜涟的脸红了,但她向来是个诚实的女生,所以她说的话人们都信。
“惜涟,告诉你个好消息”,汪老师并没有追究她逃课的原因,“学校的赞助人,利天集团的总裁卢非易先生今天亲自来了,他要资助一个品学兼优,家境较差的学生,我向他介绍了你的情况后,他选中你了!快点,快点,这就跟我去办公室,人家的时间可宝贵,都等了你半天了。”
汪老师拉着惜涟的手向办公室跑去,惜涟依依不舍的回望着那辆银白色,犹如那个男人一样优雅的轿车。
“惜涟,怜惜,怜惜,惜涟,果真是个令人怜惜的女孩子。”这是卢非易见了惜涟之后的第一句话。
惜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汪老师见状悄悄从背后推了一下她,她仍无反应。
“可不是,人要知道,惜涟的家境虽然不是很好,可她是个非常上进的学生,这个学期数学考了……”在汪老师喋喋不休的赞美声中,惜涟简直不敢相信,这位赞助人就是那个让她念念不忘的年轻男人。
她痴痴的望着他。
而他的目光却盯在汪老师递过来的全年级学生成绩名次表。
她的心跳的很厉害,她的成绩那次排名是最差的一次,较上回足足滑落了十三名。
“卢董,惜涟可就拜托您了,您是伯乐,您帮她一把,就等于挽救一个人才,一个国家栋梁,”汪老师向这位利天集团年轻的总裁小心的推荐。
卢非易放下成绩单看着惜涟,惜涟忙低下头。
汪老师将一份助学书及时摆在卢非易的面前。
大学考完后的第一天,就象做梦一样,母亲被卢非易送到最好的疗养院去接受治疗,晚上卢非易亲自去疗养院接惜涟回自己的别墅。
惜涟坐在那辆银白色的轿车里,偷偷从观后镜里看卢非易,他真是世界上最帅的司机。
“你不大爱说话是吗?”卢非易笑起来的样子很和煦,象春风吹过河面的感觉。惜涟觉前世似与他相识,两人才见面不久却无陌生感。
惜涟只是羞涩的点点头,小声答道:“还行。”
几辆黑轿车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那几辆车好象在跟着我们。”
“那是我的保镖,”卢非易的笑冷了下来,“有钱的生活就会有些不自由”,他顿了顿,又很严肃的说。“惜涟,希望你不要轻易对人说是我赞助的你,这事在你们学校也是保密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也许你以后就会知道。”
两人沉默下来。
车也停了下来,红色信号灯在夜里闪的分外显眼。
“谢谢你那天救了我,惜涟。”卢非易忽然乘这段时问抓住惜涟的手,惜涟吓了一跳,几乎把手缩回来。
他到底认出来了她,他是特意来找她的。
他的手象想象中一样的温暖,有力,惜涟碰上他那真诚,热情的目光,慢慢把头深深的低下。
惜涟抬起了头,卢非易的影子模糊散去.透过明亮宽敞的窗户,可以看见飞鸟在枝头依偎双飞,透过荫盈的树冠,再往远看,隐约可见卢非易住的别墅。“也不知非易哥今天回不回来。”她小声的自语道,还{兀浸在那天车中的情景。
她已在本市最著名的白金贵族学院就读将近大半个学期。能在这所学校念书曾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可现在,一切的一切,就象卖火柴小女孩手中的火柴,只要你想一件事,总在下一刻实现,让人简直不敢想象在火光熄灭的一刻,一切是否会消失,自己立刻从温暖的席梦思又回到从前阴冷的房屋。
她住在一幢由仓库改建的独立小楼中,离卢非易的别墅不远。虽说是由仓库改建而成,可经过一番用心的装修,却非常的整洁干净,惜涟起居在二楼,楼下是客厅,阁楼是书房,由于卢非易不让人知道惜涟是由他资助,所以,惜涟从未请任何人来过,客厅总是寂寞清静的。
惜涟申请住宿,不只是因为卢家别墅的寂寞,而是因为很难见到卢非易一面。
卢非易的工作很忙,偶尔在周末才能见到他回到这所别墅。
他回来后,总是让惜涟到他的别墅去吃饭.并在饭桌上不住的问惜涟的生活、学习情况。
卢非易父亲在职时长年奔波国内外,苦打江山,自打退职后,就长年旅居国外,甘当隐士,种花饮茶,闲度余生,由卢非易和其二叔掌管利天集团大权。
惜涟不喜欢卢非易的二叔,他与平易近人的卢非易比较起来,简直就是铁板一块,还是冻结在北冰洋中多年的那种,他不大喜欢笑,不是,是惜涟从未见过他笑过。有一回,惜涟讲学校发生的一个笑话,连一旁的帮工喜叔都笑的直不起腰,可他的脸只是不象往常那样紧绷而已。
惜涟觉得二叔似乎晓得她单恋非易哥的秘密,他总能在惜涟与卢非易畅谈时巧妙的转变话题。她怕二叔,比任何人都怕见到他。
“惜涟,你的母亲好吗?”卢非易问道。
“好,比原先强多了。只是高级病房她有些住不惯,总怕花钱多。”
“让你妈放心治吧,这些钱对我来说并不是很乡,只要能治好花少钱都行。”
“大夫说,她这病是多年心情抑郁,加上这么多年积劳成疾所致,主要靠三分治疗七分养。”
“惜涟,你在外面做兼职家教还有钟点秘书是吗?”
“非易哥,你是怎么知道的?”惜涟刚开始上班不到一个月。
“难道二叔每月的拨给你的零花钱还不够吗?”
“够了,足够用了,我都花不完。我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而已,再说,我学的是文秘专业,早点实践一下,对将来工作也是有帮助的。”
“好姑娘,有目标将来就会有报负,只是两份兼职别太累坏自己身体,也别耽误正常学习,我可不想资助一个‘品学兼差’的学生。”
卢非易说完,还冲她眨眨眼。
“这学期肯定能拿回来奖学金!”惜涟大声宣誓般的说道。
“惜涟,你为什么要选文秘专业?”
“呃……”惜涟的脸有些红了,她张了嘴,没说出什么,她实在不会说谎。
“非易”,二叔接过话题,“李秘书下月结婚.我想我们应该想想送她点什么结婚礼物?而且还应该考虑考虑谁来接替她的位置?她可是四十初嫁。”
“是呀。她可在利天干了整整一十七年了,我们就……”
惜涟头一次感激二叔岔开话题。她当初选文秘专业,是希望毕业后,能留在利天就职,最好能成为非易哥的秘书,天天见到他的面。
这就是她刚才没有说出口的话。
“惜涟,最近在学校很忙吗?”二叔忽然问道。
“还行。只是下个月学校准备庆祝建校五十周年,活动会多一些,也许我连续几个周末不会回来了,我现在先说一声吧。”
卢非易和二叔相互看了一眼。
“那你先忙学校的事吧。”二叔略停顿大约一分钟后说。
“惜涟小姐,五十周年校庆是不是很热闹。”卢非易最信任的保镖之一阿义问她。
“当然,比香港回归还热闹。连刘德华都请来了,我还让他签个名呢!”惜涟一提起校庆的事儿两眼放光。
“你可真是个小女生。签在哪里了,等到家之后让我看看好吗?我也是他的超级FANS,”阿昌笑着问她。
“在海报上签的,到时你看了可不许要呀。哎,二叔怎么会让你们两个来接我,平时我都是自己挤公交车回来了,他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非易哥资助我的事吗?”
“到家的路前门正在整修。烟尘很大,后门那儿又不通车,走起来太远,二叔干脆就让我们来接你一回。反正我们是在僻静地方叫你上车的,如果别人看见问你,你就说被犯罪团伙绑架了。”
“谁会绑架我,穷鬼一个,饭量还大,搞不好,还没等拿到赎款呢,先被我给吃穷了,对了,好好的前门干吗要修整?”
“因为义哥下个月要订婚,到时会来很多名流的,当然要张灯结彩一番了。”
“订婚?!”惜涟觉心口象刺入一把刀,“跟谁?”每个字都伴着心头的血滴哒而出。
“大东亚集团的罗总裁的独生女儿罗小姐。”
阿义接着说:“罗小姐长的是云想衣裳花想容,还是学跳舞出身的,走起略来象……象步步生莲花,跟我们家易哥真是男才女貌,天缘巧配。”很难以想象,象阿义这样一个高大魁梧的保镖竟是中文系毕业的学生。
第二章
“还有,这场联姻还会使利天集团顺利打开东南亚市场,可以压邢休才一阵子了。”阿昌很期待的说。
“邢休才真是个下三滥,对兄弟无情无义。就会暗箭伤人,从来没靠过正当手段赢得过几场胜利。”阿义提起邢休才这三个字咬牙切齿。
“邢休才是不是那个什么新兴的企业家呀?”惜涟想起最近的报纸头条,他好象与非易哥共同排进十大优秀商界精英。
“什么新兴的企业家,二十年前就是一个街头痞子,打架还尿裤子那种小混混,后来不知怎的专门替上层社会拉皮条,后来就发达了。他还有一个跟班叫乌贼,人品恶劣至极,乌鸦嘴加三只手。就会对邢休才,溜须拍马。”阿昌表面上喜欢与人开玩笑,还有些花,其实是个性格要强的人,很不屑这种吃软饭起家的人。
“惜涟,你可能在易哥的订婚宴上看到这两个人,做好思想准备,到时别吐就行了。”阿义及时“提醒”。
惜涟的心沉了下去,沉到最底层。
自打惜涟这次回来后,每天都要下雨,凄凄然然的就象惜涟的心情。
可在订婚晚会正式开始的那天,雨停了,天边还出来了彩虹。
“这雨早不停晚不停,恰好今天就停了,老天成全。”
“真是天作之合呀。”
“二位新人吉人天相。”
这是那天晚会上听到了最多的祝福的话,总是离不开天气一类的话。
惜涟本来说因雨天着凉感冒的,但到晚上,她还是忍不住溜到非易哥的别墅前偷偷看一眼罗小姐到底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非易哥穿着一套非常名贵合体的西装,绅士般的向周围的来宾敬酒,听他们真真假假的祝愿,举手投足那么的高贵,惜涟几乎被他的光采炫的喘不过气来。司仪略带夸张喜庆的话惊醒了她,“现在我们请今天订婚典礼的女主角罗莺莺小姐出场。”
顺着他指的方向,一个盛装的白纱女郎在一片人造的云雾中高傲地走出,她的身材是那么的姻娜,恰到好处的展示着维那斯般美的曲线。
大概是学舞蹈的出身,她的每一步都那么轻盈,在周围云雾的环绕中,你觉她似乎在下一步就会飞上月亮。她的脸就象上好的玉牙精心雕琢而成,每一个器官都那么玲珑细腻,只是她大大的眼睛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寒气,甚至还有一些冷酷,虚伪的笑。
卢非易上前挽住了仙女的胳膊,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笑,象童话中的王子与公主一样,在众人的掌声中走上中央。
惜涟忍住心中的嫉妒,与泪水,欲转身离去。一只空杯子递到她的手中,“谢谢你小姐,”一位来宾显然将她当成服务生。
还没等惜涟反应过来,一只手熟练的将杯子接了过去,是阿义。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惜涟,一件洗得很干净的白衬衫,一条熨的很整洁的裤子,难怪有人把她成服务生。这大概是她除了校服以外最好的一身装束了吧,阿义想着,不禁有些怜悯的对她说:“非易哥不是在昨天让人给你送了一件礼服吗,还用一件花礼品盒装着的。”
惜涟有些难堪的说:“我最近因为下雨心情不好,身体也不舒服,没拆开呢。”
“要是身体不好,就先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们就行了。”阿义委婉的对她说。
“哎。”惜涟低着头,慌忙的逃离这个地方,一不小心撞在一个留胡子的男人的身上,她还没等说对不起,小胡子反倒骂起来。“臭女人没长眼睛呀。”他身边一个叼着雪茄的胖子哼了一声,“乌贼,你还指望这儿有什么好女人怎么的?”
阿义走了过来,他示意不知所措的惜涟尽快离开,然后笑着跟胖子寒喧起来,“原来是邢先生,怪不得最近乌云这么多,原来是紫气东来。”
那位被叫做乌贼的小胡子则不满的冲阿义说道:“你家老大订婚,怎么昨天晚上才通知我们?”
阿义淡淡一笑,故作惊讶的说,“不是最早通知你们的吗?生怕你们不来,昨天还专门叫人提醒你们一声。”
胖子粗鲁的吐了一口烟雾,“我知道,你们就是没诚心请我。要不怎么单挑我与泰国的‘白骨精’签单子这天订婚。”
“你们今天签单?”阿义有些不敢相信,“‘白骨精’会与你们签单?他从我们家卢老爷子那阵就与我们利天合作了。”
“风水轮流转,阿义。他本来是要与你们利天合作的,只不过怕搅了你家易哥的鸳鸯梦,所以今天就与我签了,这批货成色不错。他还托我代个话,祝你家易哥订婚快乐呢。”
阿义环顾一下四周,怪不得今天没见到‘白骨精’的影子,他有些气愤的回答:“邢先生,既然是风水轮流转,今天就暂时先转到你那里吧。”
乌贼向新人望了一眼,“罗小姐很漂亮呀,快比上我们夜疯狂歌舞里的花魁女了。”
邢休才叼着雪茄仰天笑道,“我当年就是寻了这么货色的一只鸡作上_层社会的敲门砖,才有了今天的一番成就。
阿义手中的玻璃杯猛的被握紧,但并没有砸在那张可恶的脸上,只是在一双隐忍的手中不停的的被用力握转。
接下来的日子,惜涟度日如年,连期末的考试都是勉强及格,更不用说答应过非易哥誓在必得的奖学金了。
这次惜涟真的病倒了,心情抑郁,连发几日高烧。
这天中午,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惜涟,病好些了吗?我可真是担心死了。”
“非易哥,你好。谢谢你的关心。你现在在哪里呀?”
“我还在东南亚,和罗小姐的父亲谈一谈合作的事情,现在已经有了眉目了。”惜涟刚刚才渐好的心情又失落下去。
“祝你和罗小姐早日成婚,白头偕老。我那天病了,再加上当天晚上,你就跟罗小姐的父亲去东南亚,所以一直没能跟你说上这句话。”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过几天我就回来,惜涟,我很想看看你穿那套新裙子时的样子。”
这个周末的早上,只有卢非易一个人回来,二叔并没有回来。
惜涟在晚餐时见到了他,他的脸上洋溢着遮掩不住的喜气。
“病好了吗?惜涟。”
“已经好了。”
“嗯,你穿上这身衣服确实很好看。”卢非易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
“有罗小姐好看吗?”惜涟看着非易哥赞赏的眼神,不禁脱口而出,随后便暗暗骂自己真是笨,自己怎么会比上罗小姐。
“你很好看,你的眼神总是这样清澈纯洁。”卢非易很真诚的说。
二叔还没有从东南亚回来,二人第一次单独吃饭,惜涟暗觉这象情侣餐,她的脸悄悄红了起来。
“惜涟,喝点酒吗,可是上好的红葡萄酒。”卢非易一定是因为东南亚的合作项目已获得圆满成功才会这样兴奋,他平时就餐只是与二叔喝一小杯,今天却拿出一整瓶,还给惜涟倒了一杯。
“我从来没喝过酒。”惜涟面有难色,可她看到非易哥有些失望的样子,不想扫他的兴,就捧过酒杯,闭着眼睛一口喝下。
“酒不是这么喝的,应该这样”,卢非易文雅的示范着,眼中丝毫没有嘲笑的意思。
惜涟勉为其难的又捧起了一杯酒。
“惜涟,怎么从不见你提你的父亲?”卢非易的一句漫不经心的问话,却让惜涟险没被这口酒呛死。
“我的父亲,他……”
“对不起,如果你不想提就算了,我只是关心你,惜涟。”
“我的父亲死了。”
“对不起,让你伤心了,汪老师好象说过你的父亲并没有死,其实,我早该想到是这样的。”
“他是没有死,不过,跟死差不多。母亲是一家钟表店老板的独生女儿,父亲是钟表店里的学徒,他长的很帅,并疯狂的追赶母亲,终于使母亲爱上了他,但这段感情遭到母亲家里强烈的反对,在父亲的同乡——也是表店的售货小姐阿梅的帮助下,两人私奔而逃。在私奔的路上,父亲的真实目的慢慢暴露出来,他拼命责骂母亲从家出走时为何只带上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积蓄,母亲忍耐着,骗自己说父亲是爱她的,而不是她家的钱。后来她怀了我,更认为这会令父亲回心转意,果然父亲很高兴,两人结伴回了娘家,却发现钟表店早已兑给他人,因为外祖父为这件事气病了,钟表店无心经营下去。而家里的钱也为外祖父的病花的差不多了,于是父亲跟着自己的昔日的情人,那位阿梅两人彻底离开了母亲。原来这一场风花雪月的浪漫爱情都是他与那位阿梅小姐策划好的……”
惜涟讲完了,她抬起含泪的双眸,发现卢非易的面孔大变色,怔怔的盯着她看,酒瓶中的酒竟轻轻的晃动起来,他平时可是处乱不惊的那件人。
“你很恨你的父亲吗?”卢非易小心翼翼的问。
“难道我不应该恨他吗,他害惨了母亲,也害惨了母亲一家,不害惨了我。”
“是我让你这样的伤心,对不起。”
“一切不怪你。”
“也许将来你会怪我,”卢非易的眼神很奇特,“怪我,怪我今天让你想起这么多伤心事。”
“非易哥,我说过我不会怪你的,而且你已经跟我说了很多个对不起了。”
卢非易向窗外望去,不再作声。
惜涟也象窗外望去。
窗外的星星很少,天空却异常晴朗这样的夜晚似曾相识。
“会跳舞吗?”卢非易深沉的问,好象下了很大的决心。
“跳什么舞?你和我吗?”惜涟不敢相信。
“华尔兹。”
望着走到眼前高大潇洒的英俊王子,惜涟轻轻低下了头,“我会学的很快的。”
“一,二、转,对,就这样,一、二,转,惜涟,你学的好快。”
宽大的裙摆在客厅飘来漾去,转遍每一个角落。
一切是梦吗,香馥的美酒,漂亮的裙子,英俊的王子,明朗的星空,浪漫的音乐,轻柔的舞步……
葡萄酒在当时饮是甜蜜的,但很快就让人迷醉乱心。
华尔兹在初舞时是美妙的,但很快就让人晕眩忘情。
这是非易哥的房间,白色的墙壁,浅咖啡色的窗帘,深色的地毯,象非易哥一样庄重文静雅的格凋。可是,他在哪里?
头好疼,身体也好疼,惜涟不敢相信自己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不怪他,真的。
她也不相信他是故意占有她的童贞。
她知道,自己爱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可是,他在哪里?
她飞快的跑出别墅,不敢看任何人。
她跑进了属于自己的小楼。
“于惜涟小姐。”二叔冷漠的声音象一盆冰凉的水从天而降,打的她全身一个冷战,“请你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立刻离开这里。非易不想再见到你,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惜涟搬进了母亲的疗养院,她不知该怎么象母亲解释这一切。
她被梦中情人占有,随即被惨遭抛弃,也许她们会马上结束目前衣食无忧的生活,又会回到原先的生活。
这对于她来说,究竟是一场美梦,还是一场恶梦。
母亲还不知这一切。
她尽力不让母亲知道这一切。
可一切瞒得住吗?
她坐在疗养院的长凳上,忧郁的望着前方。
一辆典雅的银白色轿车缓缓开进她的眼界。
一个年轻,举止优雅的男人走下车,在几个路过的病人,护士的回望中走到她的面前。
“可以吗?”他总是这么绅士。
“请坐吧。”惜涟有些幽怨的说。
她坐在这一端,他在另一端,好象很近,又好象很远。
“对不起。”
“你来只为说这三个字?”怨恨的语调中还夹杂着一丝期待。
他不再言语。
“讲完了,那请离开吧。”
他把一张崭新的信用卡放到长凳的中央。“不求你会原谅我的冲动,只希望你能少恨我一些,完成学业,治好母亲的病。”
“卢董事长,分手费就让阿昌阿义送来好了,还劳烦您的大驾了,”她彻底失望了,“我不会象电影中那样把这个卡摔到您的脸上,因为我很需要它。”
卢非易听出惜涟的讽刺。
“我爱你,惜涟。”
惜涟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卢非易对她说这句话。可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种情景下,在这样的事情发生后。他上一秒刚付她分手费,下一秒就向她表白爱情。她又醉了吗,她在做梦吗?
“可我不能跟你结婚,我的婚姻不只属于我自己,还属于我的公司,我的家族,我的手下。”卢非易说这句话时,是如此的无奈。
“我不恨你,非易哥。”
“惜涟,你回来好吗?”他在求她,他不能给与她婚姻的保障,却满心要她永远与她在一起,对一个只想一心过平淡日子的女子来说,还有比这更不合理的请求吗?
“好。”回答是那么干脆,毫无犹豫。
卢非易有些吃惊惜涟的痛快,他似乎还有许多话没有说完。
“我是一个长大的女人了,我不要骗我自己和自己心爱的人,”她深情的望着非易哥的面庞,“我一直都喜欢你,非易哥。我不奢求你会娶我一辈子,我只想每天能见到你,就象原先那样就行。因为,你是我今生的深爱。”
卢非易的嘴唇轻微的抖了起来,“惜涟。我们这就回去,二叔那边我去说。他不会再难为你的。”
“我跟妈说一声,然后跟你走。”
“我从未想过,我会对你这样动心。”
惜涟听到这句话,幸福的笑了。
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内,阿昌望着眼前的一幕,心有一动的笑了。副驾驶的位子上,一位戴金丝框眼镜的男人警觉他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当他看到阿昌的笑时,故作冷淡的问,“卢董对这位被资助的女孩实在太好了。”
阿昌还未等回答。手机突然响了,他打开手机“易哥,我和钟经理在车上呢”。
当他把手机关掉后,对戴眼镜的男人说道:“钟经理,我们先去公司,易哥说有些事情要晚些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事没他决断可怎么办?”
“钟经理,谁不知道你是本公司的大管家,财务上的事,易哥在也要听你的意见,最后还不是你决断,算了,我们先走,易哥会以公司为重的。”
二人离去。钟经理长时间望着疗养院的方向,略有所思。
惜涟又回到了卢家别墅,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但又不完全一样。原先的她是怀着梦幻的希冀住在这里的,现在她却是满载着现实的幸福住在这里的。
她终于成了卢非易的情人,也许是永远的,是他身后的女人。
二叔并没有难为她,只是经常当面劝非易不要冷落了罗小姐,毕竟没有这场订婚,就不会有东南亚新项目的全面发展。
这天,她同卢非易到一家餐馆的包房就餐。不知怎的,惜涟总觉有人似乎在看着他们。卢非易笑她是神经过敏,并用一句经典的搞笑台词逗她:“在无数个黑夜,我总觉有无数双色迷迷的眼睛在盯着我看。”
惜涟的感觉是准的。
他们刚走出餐厅门口,“易哥当心!”阿义敏捷的将卢非易挡在身后,向后退去,同时,一发子弹呼啸着宁丁碎了门上的玻璃,阿昌从衣下掏出一把枪向对面楼上回击,接着又有几个保镖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将卢非易团团围在中心。
卢非易在退的时候,仍紧紧握着惊吓过度的惜涟的手。
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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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深爱 http://www.xshubao22.com/1/178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