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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琴音。[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减肥品
039 遇上狐狸
世人皆知老酒鬼是嗜酒如命,却鲜有人知,除了喝酒之外,老酒鬼最爱的便是琴乐之音,所以一听到“莫离”二字,老酒鬼像是天听什么惊天秘闻似得,立马放下酒瓶,一改沉闷,恢复其在世人面前常用的顽童本色,从座椅上跳起来,指着费慧大声咋呼道:“小姑娘,你就是莫离姑娘?几日前一曲扬名青城的莫离姑娘?”
“在下姓莫名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应该就是酒老头你口中的那个人。”看着对面那个一脸理应如此,眼角却有着一抹极难察觉的算计的男人,费慧暗下咬着牙根,心道:哼,那家伙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狐狸。
没有推辞,也没有爽快的答应,费慧接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却也自然不过的继续浅笑着说道:“关于梦红姑娘,莫离对她一概不知,但我却知道莫离只是一个浑身充满铜臭的商人,所以公子想要听琴可以,只要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等价的交换。”
老酒鬼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望着费慧,似是满脸委屈的说道:“酒老头?小姑娘,我叫老酒鬼,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老酒鬼,不叫酒老头”随即又转身换上一副为人长者的表情,对孟昶吩咐道:“仁赞贤侄,今天这小姑娘要什么你都跟她换。”
赵匡胤看到孟昶一脸无奈的表情,不由得暗自发笑,唉,自己师父的秉性,估计这天下没几个人能拿他有办法。
孟昶似笑非笑的望着费慧问道:“那不知道莫离姑娘认为,要怎样的价码才能和你交换?”
费慧嘴角浮上一抹戏谑,没有立即回答孟昶的话,而是先对那一脸期待的老酒鬼说道:“老酒鬼?赫赫有名吗?恕小女子孤陋寡闻,从没来没有听说过您老的大名。”
自己闯荡江湖以来,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憋的老酒鬼,听到费慧的话,明显的呆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可实为多彩纷呈。
费慧没有给老酒鬼更多反应的时间,长长的睫毛如小蒲扇般,在那双美丽的黑瞳上忽闪忽闪,表情更显无辜的接着说道:“而且老酒鬼,酒老头都同样有一个老字,那你不觉得酒老头这三个字叫起来,会让别人觉得你更加亲切,想和你玩吗?”
“酒老头,酒老头,这样说也是,”低囔着重复即便之后,老酒鬼似是恍然大悟的对众人叫道:“以后你们都不许叫我老酒鬼了,都和小姑娘一样叫我酒老头,听清楚了没有?”
赵匡胤看着自己那被人忽悠了,还不自觉配合人家的师父,唯有暗声叹气。从孟昶提到莫离开始,赵匡胤一部分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费慧的身上,看着她从容不迫的与那神秘的师兄周旋,还一边不忘逗弄自己的师父,真想看看那层薄薄的白纱之下的她,到底怎样的一个女子呢?自己对这女子是越来越好奇了,只是这样下去对自己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不管她容颜如何,赵匡胤能确定,她的体内一定有着一颗七窍玲珑般的心。
“是,酒老头师叔,”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老酒鬼的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改变。莫离?真的是叫莫离吗?今日那面纱是为了遮挡脸上的胎记吧,只是好想看再看她的脸,想告诉她其实她很美,芙蓉院中秋千上的她,那双眼睛……
孟昶望着费慧的眼神开始变得恍惚的起来,心又开始揪心的疼,该死的,好不容易被压下的,那种莫名的情绪又跑出来了,极为短暂的挣扎过后,孟昶的眼神就恢复了清明,不知是懊恼自己还是费慧,语气略带讥讽的问道:“莫离姑娘还没回答本公子呢,说你想要什么?”
费慧看了一眼眉目低垂的徐娘,眸中闪过一丝无奈,暗道,徐娘,当日你我虽明码为交易,但费慧知道你对我始终多有照顾,今日借你生辰费慧送你一白纸,只是当报答你收容之恩,虽然不知道你有过一些怎样的曾经,但我知道你必定是个有故事的女人,而且我看的出来你爱这个,此刻正坐在我眼前的那个男子,爱的很卑微,爱的很辛苦。既然费慧说了要送你一个白纸新生,那么就由今日开始,你的他,我的墨,从此一起通通抛去在昨日。只要你愿意,我费慧就会给你一个不一样的生活。
定了定心神,费慧轻提裙角,起身,越过孟昶的视线,望着窗外月色下被房屋遮挡,留下的小片墨色,语气无波无绪的说道:“今日徐娘生辰,公子乃徐娘的客人,所以算是给你一个打折优惠,价码就是一把九霄环佩琴,相信公子不会让莫离失望。”
没等孟昶回答,费慧就离开了座位,由徐娘这边,向窗前的那架瑶琴徐步走去。
当经过宝丫头身边的时候,内心正在激烈做着挣扎的宝丫头,眼睛掠过费慧轻飘的云袖时,最终还是起身,目光坚定的拉住费慧,在众人大惑不解的眼神中,近乎与哀求的说道:“小姐,咱们不要那九霄环佩琴好不好?”
费慧闻言秀眉轻蹙,音调微冷,面无表情的转头向宝丫头问道:“宝丫头,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这几日下来,宝丫头虽早已深知病后性子大变的小姐,极其不喜有人忤逆和左右她决定,但第一次面对小姐对自己这样冷声说话,不免有些害怕,急忙失措的松开紧握着费慧的那只小手,声音不难听出,有着不自然细微的颤抖,但语气却依旧十分坚定的说道“小姐,你今天不能弹琴,出门前我答应过阿婆要照顾好你的。”
费慧黑亮的双瞳变得漆黑深邃,声音越发冰凉的问道:“阿婆交代?交代你照顾我,还是交代你左右我的决定?”
“不是,不是的,”宝丫头知道自己刚说话,用命令的语气惹恼到了小姐,生怕小姐误会自己和阿婆,急忙迭声否认,略带心疼的望着费慧纤细的素手,解释道,“阿婆只是嘱咐宝丫头要好好照顾小姐,可是小姐你的手指在前几天受伤了,今天小姐再弹琴的话,伤口会再裂开的。”
受伤了吗?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费慧的手上,有猜测,有暗恼,有好奇,其中还夹杂着几缕心疼的眼光,只是那心疼太隐晦,隐晦到连主人自己也曾察觉,但所以人无一不在等待着费慧接下来会做怎样的决定。
花盛天下
040 清心梵
费慧看着宝丫头逐渐被雾气遮掩的双眸,表情霎那间有些僵硬的停顿,是不是被狠狠伤过的人,就从此用刺猬一样的方式去生存?质问着自己的同时,那颗冰凉的心,为何这一刻似乎感觉到了丝丝的暖意。
费慧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半饷,声音透过面纱好似幽谷传来,清冷中带着丝丝空明:“没事,宝丫头,那些小伤口无碍。”
孟昶眼色深沉,正要开口说话时,费慧却早已抢先开口说完,话语顿塞,迟疑的那片刻孟昶也不知道自己所欲为何。
费慧的语气无波无恙,听不出个什么起伏,只见白纱微扬,莲步轻迈,继续向瑶琴走去。悠然的坐下,十指纤手轻轻抚上琴弦,落定,轻扬,跳跃,一首轻快的曲调便从费慧手下欢快地流淌而出。
初如和风微荡,让人觉得浑身一暖,连这微凉的夜仿佛都被熏染出层层涟漪;继而素手微抬,琴声一变,如山静秋鸣,清泉溪涌,让人那风熏的醉意顿消;正心旷神怡间,琴声再变,如凤飞凰舞,百鸟相随,随即清澈空明的声音缓缓响起,未着一词的曲调,如精灵般唱着古老的梵文,神秘的歌声却触动着内心最深处的那丝神圣。
随着旋律的推进,费慧那双清澈透明的眸子,逐渐接近窗外的夜色,最后的浓墨形成一个漩涡,旋转中似乎在不断的吸附着周边的光点,忽然积聚的光点在瞳仁中汇成一个黑色却无比耀眼的光球,随着琴音划拨的终结,光球猛地爆发。
只是此刻诡异的情景,除了特意坐到窗台上听琴的老酒鬼便再无其他人见到,到最后那光球爆发出如太阳般炽白耀眼的光芒,刺得老酒鬼睁不开了眼睛,但匆忙的避开前他恍惚间看到了,一朵美丽的芙蓉花在光芒中绽放,极致的妖娆却被耀眼的光芒衬得无比圣洁,就像是神与魔完美的结合。
待老酒鬼回过神来时,最後一缕琴声已经过去很久,只剩最后一个音符已拉着长长的音线在空气中回旋,弥散。
再次望着费慧的眼睛时,并无任何痕迹和异常,老酒鬼轻嘬了一口瓶中的酒,叹气笑道,人的眼睛中怎么可能出现如此景象,只怪这丫头的琴太震撼人心了,以至于自己都产生错觉了。
回头观望自己的徒儿和其他人还是一脸沉醉的状态,不由的大惊,自己如果不是看到那惊人的景象大概此刻也如他们一般了,她是那个人?老酒鬼猛地回头再去寻找费慧的眼睛时,只见她眼角微带笑意的看着自己,眼框的那双瞳清澈的似一望便见底。
老酒鬼不由得摇头苦笑,自己怎么变得一惊一乍,竟然去怀疑那个丫头是那个人,就算是有如此高深的易容术,那双眼睛也是骗不了人的。[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但不知这丫头是从哪跑来的,此琴技放眼这天下间大概再也无人能和她比了吧。
指尖微痛,但费慧低头看了看,还好那些细小的伤口没有裂开。转头去看到徐娘一脸释然的表情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也不枉自己特意为她弹这一曲清心梵,不过一曲下来自己来到古代后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也得到了平静。
想来当初刚自创下这一曲清心梵时,爷爷听完后便认为其有安魂的效果,让自己无事也常弹来自娱,后来发现当自己弹奏时是怎样的心态,那么与自己此刻心态相近的人便最能受益。
墨、墨、墨……
再想起那个人的名字,心还是会痛,但已不再是那种刻骨铭心,撕心裂肺的痛了。放下执念,这是刚那曲清心梵所想表达的,更多的是为了徐娘,但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
看其他人仍是一脸沉醉的表情,费慧猛得意识到自己今天的力度是不是有点过了,轻叹一声,这世间谁又没有自己的那一丝执念呢。
回头,朝窗外望去,却正好对上老酒鬼对自己那略带警惕、探寻的眼神,费慧不由得愣了愣,自己应该没有表现出什么异于常人的行为吧,就算他怀疑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那又怎样,难不成他还要把我当妖女烧死?思及于此,眼角不由自主就附上了笑意,坦然的任他观察。
考虑到时间差不多了,费慧转身面向孟昶,掩嘴轻咳一声,道:“不知莫离这一曲公子是否满意?”被强行从思绪中拉回现实的众人,似乎都经历了一个神圣而漫长的洗礼,内心充满了安宁与清明。
除了宝丫头一脸崇拜的表情望着费慧,其他人的表情中都有强烈的震惊,即便是听过一次费慧琴音的金昊成与徐娘,但徐娘的眼神中对费慧报以更多的是感激:慧儿,谢谢你的生日礼物,谢谢!
费慧看着那些神色莫辨的男人们,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转念间便想,这天下间能让我在乎的寥寥无几,那么你们的看法与我又何干。
于是起身,收罗下所有不明意味的目光,不紧不慢的走回到自己位子上,施然落座,下颚微抬望着孟昶,浅笑不语。
不单是其他人,就连被对望的孟昶也有这么一种感觉,那个女子,眼前那个白纱遮面,浅笑不语的女子,即便是在看着你的时候;你却依旧无法停留在她的眼中,亦或她的眼中从没有过你。这是极为无理和让人火大的行为,但是在她身上你却觉得那极为自然,那般睥睨天下的傲然就像是她与生俱来的权利。
“幸好她不是男子。”心里这念头闪现过后,孟昶不由得暗松了一口,但紧接着便是一阵愕然,对于那个女子自己为何会有此想法。
“为何她不是男子。”男子?赵匡胤突然想起几日前在酒楼匆匆瞥过的那双眼睛,看着费慧的眼神逐渐变得朦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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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至今还在支持裂情的亲们,裂情于今日起开始恢复更新,那那会尽量保证更新的速度,尽早把这篇拖了这么久的文文给完结掉。
文文于此,情节才逐渐走向高潮,那些隐瞒,那些谜底,都即将在后面开始一一显现出来,希望不会让亲们太失望。
041 不知深浅
见费慧开始有些不耐的蹙眉了,孟昶淡然笑道:“梦儿,稍后将那九霄环佩琴送到莫离姑娘住处。”
费慧还是那无波无绪的语气,道:“如此甚好!”
老酒鬼捶胸顿叹道:“你们可悲啊,可气啊……竟然把那九霄环佩琴当成一把大白菜啊!”
“白菜比它好。”费慧等老酒鬼说完,轻轻的飘来一句。
听到费慧这句话,老酒鬼差点没把刚喝下的酒都给呛出来,大声问道:“你说什么?白菜比九霄环佩琴好?”
“嗯,白菜好!因为人活着最重要。”费慧看着老酒鬼一本正经的说道;“当你饿的要死的时候,九霄环佩琴能吃吗?不能,能卖吗?太贵重了,就算等到买家出现时,只怕你早已饿死,琴自然活得比你久,你死了就直接归别人了,什么都捞不着。”
“小姐!”费慧说完之后发现宝丫头就眼泪汪汪的在那看着自己,其他人的眼神也都多了一丝探究和怜惜。
老酒鬼还以为刚自己的话让那丫头想起了伤心的往事,于是略带结巴的问道:“丫,丫头,你以前过得很苦吗?”
呀,这是什么状况?费慧嘴角抽了抽,左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低叹道:“物质文化是精神文化的基础,古人啊,懂不懂?懂不懂?唉,你们果然还是不懂。”
“吃菜吧!”费慧拿起筷子,也懒得回答了,省的越描越黑。
“啊,吃菜,吃菜,丫头你多吃一点。”费慧看着自己碗前堆起的小山,望着老酒鬼又是一阵无语。
被老酒鬼这样一瞎搅和,宴席的气氛开始变得轻松起来,而徐娘还是头一次看到费慧吃瘪的样子,甚觉有趣,止不住的在旁掩嘴轻笑,再看了看眼前那个执杯浅饮的男子,发现他在自己心里刻下的痕迹似乎也淡了些,心中顿有一种从没有过的畅快。
宴席中当孟昶与赵匡胤讨论当今天下形势时,费慧听到无趣至极,凉凉的扔下一句:“你们操那么多心干嘛,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历史发展的潮流。”话刚落下,大家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其实话刚出口费慧就深知不妙了,在这封建社会这话说来实在是大逆不道了,何况这里还有未来的宋太祖,仁赞?费慧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信息,孟昶初名仁赞,字保元。那个狐狸便是后蜀国主?那真是糟糕啊!
费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避开那几道凝视的眼神,转向徐娘问道:“徐娘,不知你认不认识大家口中那位当年红极一时的梦红姑娘?”
孟昶知道费慧在故意避开话题,但也拿她没办法,况且刚那话题也不适合在这场合再深入下去的,给了徐娘一个示意的眼神,便径自开口娓娓道来:“梦红姑娘八年前在花魁赛中突然出现,以一曲《幽兰》技压群芳,名震天下,无人能比。但两年前又突然不知所踪,无人之其去向。”
费慧问道:“怎会不知去向呢?”
“就是不知去向,她的出现和她的消失都像一个谜一样,或者说她本身就是一个谜,没人知道她出自哪里,常年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以于从没有人见过她长什么样。”老酒鬼像是想起什么常年往事,在那长吁短叹道。
难道她是突然穿越过来,然后穿又回去了,但直觉告诉费慧,这个女人能挖掘的骇人故事估计会有很多。费慧看着老酒鬼那一脸神往的表情,于是打趣道:“想看她长什么样还不简单,她总归是人吧,是人就要吃饭,洗澡,睡觉……面具总会有摘下来的时候,酒老头你武功这么厉害,跟在她身边一整天她肯定发现不了的。”
“噗……”
这次老酒鬼刚好一口酒含在嘴里,听到费慧的话一口气没缓过来,把桌子上的酒菜各淋了个遍,指着费慧的鼻子,脸色涨的通红的说道:“丫头,我可是江湖鼎鼎有名的老酒鬼,岂会做那种宵小之事。”
费慧直接将老酒鬼的激动无视掉,一脸嫌恶的拉开自己与桌子的距离,“唉,只是建议好吧,而且你现在想看也找不人了,只是可惜了这一桌酒菜,幸亏我吃好了,酒老头你一直都在喝酒,吃饱了没啊?”
“你,你,你……”半天你不出半个字的老酒鬼,最后气急败坏的蹦出了三个字,“要你管”
“哈哈哈……”赵匡胤看着今天屡屡吃瘪的师父,这几日被欺负的气终于给解了,爽声大笑。但被老酒鬼一瞪眼过来,又立马止住了,他可不想回去被师父找借口来欺负自己。
“重儿,我们走。”老酒鬼话音刚落,身形便移到了窗边。
孟昶一直兴味的看着费慧与老酒鬼斗嘴,直到老酒鬼突然起身离开,才轻转了转玉扳指,不紧不缓的说道:“师叔,希望侄儿不会等太久。”
跃下窗户,老酒鬼的身形立马消失在树下的阴影里,远处传来的声音却似在耳边道来,“哈哈哈,哪里有美酒我就去哪里,你安心准备吧!丫头,下次酒老头再找你玩。”
“各位后会有期,告辞!”赵匡胤也从窗户跃下,随师父而去了。
费慧看了看窗外渐亮的月色,也示意宝丫头一同起身,“徐娘我们也该回去了。”
徐娘起身向孟昶福了福身子,等到孟昶点头后,才转身去打开房门,“我让紫衣送你们。”
“好!”费慧对孟昶一行人轻点一个头,算是道别了,带着宝丫头眨眼消失在了孟昶的视线了,只留下那衣袂的虚影还晃如云般,在他眼前浮动,空气中有着淡淡的、好闻的芙蓉花香。
“秦公公觉得此女子怎样?”走在前方的孟昶,突然顿站在芙蓉坊门口,昏暗不明的脸上看不出个什么表情。
秦公公低着头,斟酌了半饷,才缓缓道:“不知深浅。”
“是嘛!”孟昶抬头望着那弯在云中忽隐忽现的明月,眼光变得深邃而悠远,声音带着丝丝凉意,“夜统领那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主子!”路旁的暗处,有个低沉的声音回答道。
“那回去吧!”
“是,主子。”随着孟昶移动的步调,路旁的暗处有着许多身影掠过的倒影。
042 水之术
翌日清晨浓雾未散,有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朝青城急驶而来,驾车之人雄躯凛凛,双目直竖,余光极为警惕的观察四周,在空荡的行道上,马鞭抽打的声音因此显得格外响亮。
车内躺着的那人正是昨日与傅伯分手后,独自前往丞相府的仓傲天,此刻的他在用右手抚着胸口,身体不自然的蜷曲着,豆珠大的汗从额头滚落,显然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感觉到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已有不同,想必是要到城门口,仓傲天强行撑着身体坐起,将车帘子撩起一角,随即露出了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孔,看了看眼前不远处的城门,神色间似在做某种挣扎,最后极为虚弱的说道:“忠叔送我到雪姨那去。”,说完便靠着车壁大口的喘气,短短一句话仿佛用尽了他体内所有的能量。
被唤作忠叔的人,应该就是前面驾车之人了。他闻声就勒住了马头,将马车停下,回头望着仓傲天张了张口,但看到那仓傲天眉宇间的那丝坚定后,也只是叹了一口气,沉声道:“知道了,少主赶紧回车内躺着吧,你身子现在还不能动。”
听到忠叔的回答,仓傲天方才松了一口气,重新躺下。见车帘子缓缓落下后,忠叔便将马车开始掉头,脸上带着一丝沉重,缓缓的往西郊的一条小道上驶去。
“少主,我们到了。”没过多久,马车就在了一个院落前停了下来。忠叔利落的跳下马车,撩起车帘子,小心翼翼的把仓傲天从马车搀扶下来。
来到院门前,发现院门只是在虚掩着,透过门缝朝里看去,院落中安静的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了,于是忠叔立即全身警惕,做好战斗准备,低声与仓傲天小声耳语道,“少主小心了。”
现在这非常时刻里,容不得一点的差错,只是万一雪姨也出事了那要怎么办,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先找到雪姨。想到这仓傲天神色到越发的冷静下来,强行运气以尽量去护住自己身上的各处要害后,就朝忠叔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让开始行动,不必顾忌自己。
刚侧身微推开院门,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就迎面飞来,暗器,怎么这么大?忠叔也来不及细想,手中的剑如电光般忽闪而出,朝那团东西刺去,不料那东西在空中陡然停顿,终于看清,那不是暗器,是只黑猫。
忠叔晓是出生入死那么多回,从没惧怕过什么,今日却被那一双墨绿的猫眼,惊得心中大骇,因为它根本就不像一只猫,那闪着荧光的眼神直直望入眼中,让自己打心底泛着寒意。就在忠叔呆滞的一瞬间,那黑猫便化作一团黑影消失在眼前,待他再反应过来,脖颈处便传来丝丝的寒意。
“把剑放下,不然我可不敢担保黑色会再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正厅里面传来。
此刻那只黑猫正慵懒的卧在忠叔肩上,锋利的爪子正紧贴着他的咽喉轻轻的来回滑动,爪子到过的地方瞬时就留下了微红的划痕,冰凉却带着火辣辣的疼。
仓傲天在忠叔的身后,当那黑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忠叔的肩头,重伤之余的他刚想提剑,胸口就立马开始血气翻腾,等接到黑猫那警告的眼神时,喉咙一紧,略带温热的液体就顺着嘴角缓缓的留了下来。
“哐!”有剑掷地的声音在院落中响起。
忠叔也顾不得那黑猫还在自己脖子上待着,惊呼的回头:“少主!”
“滋!”有皮肤被划破的声音同那一声少主一起响起,细微的雪珠空气中成半弧型散开。
“我再说一遍,把剑放下,不然我可不敢担保黑色会再做出什么更奇怪的举动。”正厅里面的声音,依旧清冷如秋夜,却多了一丝不耐。
而此刻那只黑猫如鬼魅般,早已从忠叔的肩头换到了仓傲天的肩头。忠叔的转身也让仓傲天能看见正厅中的那人,面带白纱的她身穿一袭白衣,斜坐在红木雕椅上望着自己,神情慵懒如爪尖紧扣自己咽喉的黑猫。
仓傲天见那白衣女子悠然的神情,必是于对付自己和忠叔两人是胸有成竹,而且在她身边站着的两人当中的那个婆婆内光深敛,却看不出她的武功深浅,显然也是个不简单的人。自己此刻已毫无抵抗之力,既然从那白衣女子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讯息,那么自己现在也只能赌一回了,沉声道:“忠叔,放下剑吧!”
脖间的疼痛终于让忠叔敢怒对那双猫眼,听到仓傲天的话,脸色顿时铁青的大声喝到:“不行,我誓死也要护得少主的周全,妖猫,放开我家少主。”忠叔深知受伤的少主被挟,雪云不知所踪的情况,自己不应失了方寸,把一只猫作为对手,眼中透着坚毅,暗暗提醒自己,真正的敌人是正厅中的那个带着面纱的白衣女人。
身体表层开始浮现一层微不可见的淡蓝,那是正是仓家极为少数人才能使用的灵之决,它能让人突破自身功力极限,并且可以拥有一种对自然因素的掌控之力,而忠叔能控制的自然因素便是水,在他水之术控制下的东西都能在他的意念下化为尘埃。清晨的空气极为湿润,所以那层充满肃杀之气的淡蓝霎时便笼罩了整个院落,但忠叔的脸色却变得比仓傲云的脸色还苍白,随着忠叔的呼吸加重,那淡蓝的颜色渐渐加深,空气中的威压也逐渐加重了。
至今为止还从未有人能从自己的水之术中逃脱的,只是自己灵力不足,支持不了太长的时间。当感觉到整个院落里细微的尘土都在自己的灵感控制之下后,忠叔便放心的将视线从少主脖颈那锋利的猫爪上离开,因此按目前的情形,自己只能尽快将少主解救下来,带他离开后再做打算。但是自己现在灵力不稳,对猫施展水之术怕会伤到少主,
当机立断,忠叔立即转头,双目凝视着正厅中那个依旧不为所动的白衣女人,沉声道:“女人,命令你那只黑猫从我家少主身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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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黑色之威
那悠然自得的坐在正厅中央的白衣女人正是一大清早,牺牲了睡眠,屁颠屁颠赶来费家宅院的费慧,见此情形不由得大为头疼,揉着额角感叹道:这世间破事怎么这么多啊!
自己昨天好说歹说,磨了半天才让说服阿婆带自己回费家宅院一趟,只是想来这具身体曾经待过的地方查寻一番,看能不能找到有可以让自己回去什么的线索。一路上被阿婆弄得紧张兮兮,轿夫也被要求停在城门口,再一路步行过来此处,自己这古代的身体实在是太娇柔了,气吁喘喘的好不容易到了,想进去休息一下却被阿婆拦住。
好歹这也是曾经那个费慧的家吧,就不明白回自己的家也要弄的做贼一样,跟着阿婆小心翼翼的进门后,还没待上几分钟,阿婆本来就紧绷的脸开始变得极为严肃起来,只见她急忙冲到正厅的一个极大的花瓶前,将其抱住往右旋转。
“嘎……嘎嘎……”突然正厅中那张红木大雕椅连着木板向上翻开,一条幽长的暗道出现在眼前。
宝丫头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条暗道,喃喃问道:“阿婆这是怎么回事?”
耳旁传来的马车声,显示着来者越来越接近费宅了,阿婆顾不上那么多,急忙把宝丫头和费慧推到暗道边,低声对宝丫头嘱咐道:“宝丫头快带着小姐下去,这条暗道一直往前走就到了后山的花亭,到那去等阿婆,要是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阿婆还没来,你就带着小姐朝平时阿婆与你们一起捉迷藏的那条小道回芙蓉坊去。”
费慧来回的抚着黑色身上光滑的皮毛,望着慌乱的阿婆,不为所动,只淡淡一句:“我为什么要离开?”
阿婆看着费慧表情,便知要是自己此刻给不了小姐一个她认为合理的理由,她是不会离开的,只好简单的解释道:“外面有辆马车在朝这边过来了,而这里只有我们费家,目前在不知来者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为了小姐的安全,你们要立马从暗道离开。”
“阿婆会武功?”
面对仍是一脸悠然的费慧,阿婆也不再做什么隐瞒了,没有迟疑的点了点头,反正小姐迟早是要知道这件事了。
“这次你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阿婆愣了愣,自己的灵穴上次被损,遭到暗算后至今,功力恢复还不到一成,要是来人是那贱妇派来的话,此时连她手下最简单的人物怕是都对付不了了吧。但为了小姐安心离开,自己应该立马回到“能”,只是望着小姐那双幽深眸子中的关心,刹那间哑了言语,更重要的是小姐那眼神已在告诉自己,其实她什么都知道了,所以一个本为简单的“能”字,怎样也无法违心的说出口。
“宝丫头赶紧上来,”费慧轻叹一声,提着裙角从暗道走上来,望着前方半掩的院门,不动声色的吩咐,“阿婆关上地道。”
阿婆眼神极为复杂落在已走到自己前方的小姐背上,那笔直的脊梁中仿佛流动着无限的力量,轻唤一声:“小姐……”声未落,音便已开始喑哑,不知道小姐准备做什么,而自己此刻除了相信她之外也别无他法。
听到地道缓缓合上的声音,费慧悠然走到在那红木大雕椅上坐下,看着远方山角半露出的朝阳,低声唤道:“黑色。”
“喵!”似乎感觉到自己主人平静的话语中那蕴藏着冷冽的刀锋,黑色离开了费慧温暖的怀抱,收起浑身的慵懒,幽然长叫后,便在立在费慧腿上,躬身面对着院门,墨绿的猫眼中泛着阵阵的冰寒,让阿婆与宝丫头不由自主的往费慧身后靠了靠。
待忠叔侧身进门,黑色便似一支强弩般化作流星疾驰而去,接下就是开始了忠叔进院后发生的事情。
费慧从他们进来就可以判断出他们不是自己敌人,因为没有哪个人会带着深受重伤的少主去敌人的老巢,而且两人一脸浩然之气,绝不是那种宵小之辈,那他们是来干嘛的,不过万事还是等武器放下再说,毕竟刀剑无眼,安全第一。
可听到最后忠叔的话,费慧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眉,大叔那么自信的是想拿什么和我谈条件。看着那些淡蓝的雾气,费慧心中觉着有些许怪异,这味大叔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弄这么一东西出来,那么雾气有肯定有问题,身旁的阿婆与宝丫头渐渐急促的呼吸声印证了她的想法,奇怪的是那些雾气对自己好像起不了任何作用。
“小姐,宝丫头好难受,好……”话未完,宝丫头就嘭的一声晕倒在地,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小脸刷白,刷白。
虽然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是想凭这个来威胁我是不是太天真了一些,何况我费慧生平就讨厌的就是别人的威胁,平静的眼眸中波纹微漾,大叔你终于惹到我了,带着一丝怒气唤道:“黑色。”
“喵……”接受到费慧命令的黑色仰头长叫,飞快的伸出舌尖将院中那层充满肃杀之气的蓝色通通一舔而尽,等忠叔回神过来,才发觉自己的剑不知何时已落地,右手手腕皮骨尽现,在他震惊之下,黑色一个回旋归位,顺便再舔了舔仓傲天嘴角还在流淌的鲜血,墨绿的眼珠开始转向越发明亮的墨黑。
面对那诡异而挑衅的情境,看着少主那苍白的脸,忠叔感觉像是陷入了泥潭般无力,连右手的疼痛都无暇顾及。自己违背了祖训,擅自在外强行使用了灵之决,到最后却被一黑猫给破了自己的水之术,散尽灵力一时间是无法恢复过来的,那黑猫真的只是一只猫吗?
那层淡蓝色雾气所释放出来的恐怖威压,根本就属于人类的力量了,那到底是种怎样的力量,为何从没听忠叔提起过,而且那白衣女子到底什么人,如此威压之下她也能抗若自如。剑眉紧蹙的仓傲天,看着忠叔此刻的情形,也只有先按捺下心头的疑问,快速用点穴法将忠叔右腕的血止住。
看着尚未清醒的宝丫头,费慧冷喝道:“黑色。”
“小姐且慢,”刚从水之术威压下解脱出来,恢复了呼吸的阿婆,急忙惊呼,深知小姐此时已大动肝火,她还有话要问那两人,再唤黑色,谁知它会不会把那两人一命呜呼掉,黑色可不是什么善物。
座椅上的费慧眼角轻抬,略带诧异的看着一旁开口说话的阿婆,不过她开口了,想必自有她的考量,“黑色。”
“喵!”黑色抗议着费慧的决定,仍然扣着仓傲天的喉咙不肯回来。
“黑色。”费慧的语气降为了四声调。
“喵!”委屈的低鸣一声,急速跃回费慧怀中,讨好的摇摇尾巴,额头轻蹭着费慧的掌心,生怕费慧发怒。
阿婆他们看着那只黑猫,心底都不寒而栗,慵懒,狠绝,乖巧,诡异,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费慧俯身将宝丫头抱回座椅后,便不再言语,阿婆知道小姐已经默认了让自己去处理剩下的事情,站在正厅之前,一股无形的压力朝仓傲天与忠叔散去:“仓家堡的人来这干嘛?”
044 疗伤圣药
“前辈误会了,”一丝警惕从仓傲天的眼中闪过,“我们不是仓家堡之人。”
阿婆对着忠叔厉声喝道,“谁给你胆子在外面使用灵之决?”
灵之决?三个字让仓傲天不解的拧紧了眉头,却把忠叔震的猛抬起了头,不可置信的望着阿婆,哆嗦的问道:“雪云?”
阿婆身体不易察觉的轻晃了一下,冷冷看着忠叔,嗤笑道:“你认错人了。”
忠叔激动的说道:“不可能,这世间现在知道灵之决的人就剩我,主上和雪云了,那你不是雪云是谁,只是你的样子怎么成这样了?你……”
“我说了不是就不是,”阿婆不耐的打断了忠叔的话,“你们来这所为何事?”
依照目前这情形,眼前这阿婆是雪姨必定没错了,仓傲天急忙俯身拜下,恭声道:“傲天此次贸然前来拜见雪姨实属冒昧,只是家父失踪前曾交代过傲天,如有一天他不在了,让我一定要找到雪姨,还望雪姨见谅。”
失踪?阿婆脸色剧变,一个箭步,急忙冲到仓傲天面前,再也抑制不住颤抖的双手,用力捏住他的肩,大声问道:“你说什么?你说谁失踪了?”
原本就重伤的仓傲天哪再经得起阿婆这样的折腾,一句话还未说出口,口中的鲜血又止不住的从嘴角留下来。
那会要了少主命的啊,忠叔心惊胆颤的看着再次吐血的少主,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拉开阿婆,冲着她就是一顿狂吼:“你就关心他,你就关心他,你怎么就不关心他儿子。他失踪了,仓青云失踪了,听清楚了没?你快把少主放开,放开。”
被忠叔甩在一旁的阿婆,似毫无知觉般,只是木然的望着费慧,机械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道:“小姐,怎么办?小姐,怎么办?小姐……”
费慧不知道他们三人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纠葛,看阿婆的情形,那仓青云应该是对她来说极为重要的人吧,安顿好昏迷中的宝丫头,急忙走到庭院中,扶着摇摇欲坠的阿婆,心疼道:“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阿婆口中叫着的小姐应该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吧,因为她眼睛似乎想透过自己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阿婆本来就还未恢复的身体,刚又受到水之术的威压,此刻再听到仓青云失踪的消息,胸口气血直往上翻涌,待见到费慧的脸时,终于感到一阵轻松,小姐来了,小姐来了就有办法了,因为没有什么是小姐不知道啊!
“噗!”一口血再也忍不住喷出口,直撒在费慧裙摆上,亦如雪地上落下点点梅花,刺目,妖艳。
再看阿婆,闷血吐过后,就晕过去了,费慧吃力的将阿婆扶回正厅后,将她与宝丫头小心的平放在那张红木大雕椅上,还好那椅子够大。
“少主,少主醒醒啊!少主……”看着雪云吐血晕过去的样子,忠叔内心后悔自己不该如此冲动,但仓傲天也在他怀里晕过去后,他除了用左手抱着少主,不断把自己的真气输入他体内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感觉着少主越来越微弱的鼻息,此刻忠叔有着从没有过的绝望。
昏迷了三人,一人重伤,只剩下自己和黑色完好无损的还站着,阿婆与宝丫头都自己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便好。只是院中那两人,不救会死的,死了阿婆应该会很伤心的吧,虽然刚刚她一直在冷冷的否认着自己与他们的关系,那么只当自己又捡了两个麻烦了!
爷爷长年浸淫医学,自己也被强拉去学习过,半个大夫至少能算吧!费慧望了望阿婆,走到仓傲云身边,苦笑的开了口:“放下他吧!”
听到费慧的声音,忠叔依旧一脸悲戚的低着头,一动不动的抱着仓傲云。
“我说放下他,如果你还想救他的话。”费慧无奈的重复道。
听到这话,忠叔猛地抬头,确认费慧不像是在对自己说假话后,便赶紧小心翼翼的将仓傲天放下。那迫切的望着费慧,那眼神就像是荒漠中渴水的人找了甘泉,重新焕发着希望的光芒:“求你一定要救活少主。”
仔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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