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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慧的视线终于离开的琴谱,凉凉的唤道:“徐娘……”刻意将语音拉的老长老长。[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宝丫头赶巧不巧的正好一个在这时候一个激灵给醒来了,不知道是做了噩梦还是怎的,一脸骇然之色的望着费慧,喃喃的唤道:“小姐……”
“哈哈哈,”徐娘见此情形,仍不住的大声笑,“慧儿你吓到人家小姑娘了。”
费慧也没再管那笑的花枝乱颤的徐娘,轻轻的握着宝丫头的手,小声安慰道:“小姐在这呢,宝丫头别怕,别怕。”
徐娘也适时的选择了闭嘴,见宝丫头神色渐渐放松下来,才好奇的问道:“宝丫头,你梦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的宝丫头,听到徐娘的问话却是一脸的茫然,说了一句让人为之栽倒的话,“我忘了。”
徐娘抚额暗叹道:唉,果然不论是主子还是丫头都不是省油的灯。“慧儿,中午就在这用餐吧。”
费慧想了想说:“也好,你让人去芙蓉院把雪姨也请过来吧。”
“那好。”徐娘点点头,就去叫人安排去了。
说来也巧,雪姨前脚刚从外面回来,紫衣后脚就到了芙蓉院,领着雪姨到了徐娘门外时,门敞开着,不知之前徐娘说了什么,此时正好听清楚费慧在大声笑着说:“徐娘,我发现你很有做老鸨的潜质诶,要不明日跟我离开这里到了成都之后,我开家妓院让你去管理吧!免得埋没你这个人才。”
听到费慧的这话,雪姨不由得眉头紧蹙,小姐要带着徐娘一同上路吗?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而且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说开妓院这种事情,说的像是开普通商店一样,沉浸在自己想法中的雪姨也没顾得上和紫衣道谢就自己走进屋去了。
离开?紫衣脑中嗡的一响,脸色顿时苍白如雪,双眼空洞的可怕。
徐娘和莫离小姐要一起离开这里了,紫衣步履沉重无比的转身,木然的打量着这个偌大的芙蓉坊,似乎又重新感觉到了那彻寒带来的刺骨疼痛,那两个能给自己温暖的女子在明日都要离开这里了吗?冷的抱紧双臂,顺着墙壁缓缓蹲下,牙齿在忍不住的打颤,不行,那种冰凉的日子自己再也不在重回那种冰冷的生活中去,回头静静的看着徐娘的那张门,许久许久,暗自做下一个决定。只是不愿失去温暖的紫衣,却不知因为自己今天的这个决定,自己一生的命运都从此改变了。
用完午餐不久,金昊成就上来找徐娘了,费慧知道徐娘肯定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于是不咸不淡的和金昊成打了一个招呼,再交代了几句后,就带着雪姨、宝丫头一起优哉游哉的回芙蓉坊去了。
回到芙蓉院后,雪姨就和宝丫头收拾东西去了,费慧看得出来雪姨对自己邀徐娘同行的决定极不赞同,但一路上还是忍着没有问自己为什么,想像一下以后和她们三人在一起的生活,费慧不由得轻笑出声,眉角都是暖暖的,有了那三个人生活应该不会太无聊!
成都,后蜀都城?孟昶,后蜀国主?徐国璋,现在的父亲?
成都此时的芙蓉花应该也开的极美了吧,既然这样话,我费慧就去观看一下这花都中的盛景,可不要叫我失望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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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这两天快要忙疯了我。
建筑材料今天用完,星期天爸爸妈妈要去教堂,所以明后终于有两日空闲。
吼……那那要抓紧时间码字了,我的生日礼物不能泡汤啊。加油……
减肥品
056 离开青城
哒哒哒……
马蹄与青石板雄厚的碰撞声踏破了清晨的浓雾,带着费慧她们一行人从芙蓉坊出发,朝青城的城门奔驰而去。
“终于要离开了。”
此刻马车中的所有人脑中都有着同样的想法,虽然心思各为不同。
“吁……”像是要碰上了什么东西,但马夫的声音除了惊吓,更多的是愤怒。
马车骤然停下产生的巨大冲击力,让车里身负绝学的雪姨都猝不及防的晃了一下,之后急忙稳住身体,行云流水般的一手扶住往前冲去的费慧,一手托住费慧身前的往后倒下的小桌子,见费慧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后,才重重的松了一口,而其他三个没有一点功法的人,自然是在马车中被摔的七零八散,幸好这马车内的空间够大。
“紫衣,你找死吗?”随即外面传来车夫大声的怒喝声。
仍旧睡意朦胧的费慧,被这样一闹终于醒来,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斜眼往摔倒在角落的徐娘那瞟去,眸中一片朦胧,看不到任何含义。
面对这样的眼神,徐娘讪讪的笑了笑,谁叫自己今天天微亮就直奔芙蓉院去,将还在睡梦中的慧儿摇醒,说赶早上路,因为不想让太多的人看见自己离开。当时被摇醒的慧儿,睁开眼射出的狠辣,让自己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一刻如果慧儿能一巴掌拍碎自己脑袋的话,徐娘相信她会真的这么做。她也终于明白自己不顾徐娘和宝丫头的阻拦冲进慧儿房间时,为何她们看自己是那种充满同情的眼神了。
而此刻造成车内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竟然又是自己的人,徐娘问天无语,优雅起身朝车厢外走去,转眼间看不出一丝的狼狈。
车夫见徐娘掀开车帘子出来,迅速将她从头扫过,见没任何受伤的痕迹,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沉声问道:“徐娘,没事吧?”
“没事,”徐娘眼神淡淡的望着马车前的紫衣,“紫衣,你这是做什么?”
紫衣嘭的一声就跪倒在马车前,目光直直的对上徐娘,“请徐娘带紫衣一起离开。”声音中有牙齿咯咯作响的颤抖,见其发髻上的雾珠便可想而知她在已经静候多久了。
紫衣这一跪让车夫和徐娘都吓了一跳,芙蓉坊中谁不知紫衣的硬气,宁死也不折腰的人,今日却没有丝毫犹豫的跪倒在马车前。
徐娘眼神怪异的看着紫衣,片刻像是明白了什么,犹豫了一下,也不再看紫衣一眼,转身进了车厢,对上费慧的眼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慧儿,这可是你惹的祸,你来处理吧!”
在徐娘掀开帘子进来的间隙里,费慧看到跪着的紫衣,脊梁笔直而坚硬,发髻的雾珠在晨曦下,折射的耀眼的光芒。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眼神的坚定,垂在身旁一双纤细的手却抑制不住的在发抖,那颜色却是由青开始泛白了。
费慧深深的叹一口气,缓缓开口道:“紫衣起身进来吧!”
“小姐?”紫衣的声音中透露着满是不可置信的。
“半夜就开始在这等候着了吗?”费慧声音有着转眼即逝的飘渺,仿佛透过雾气,许久,许久才传到紫衣的耳中,“如此怕冷畏寒的你,真是为难了……”
此话一出,徐娘和车夫心中都猛地的一震,紫衣畏寒那已经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可不是已经愈合忘记了吗?
紫衣却是不敢再抬头,哽咽的唤道:“小姐……”脸颊滑落的水滴溅落在青石板上,清脆而响亮。
车厢内的徐娘轻轻一笑,暗叹道:“何须震惊呢,这才是慧儿不是吗?”
“起身进来吧!”费慧声音依旧淡淡,却有着无法抗拒的威严,“我的话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是,小姐。”寒夜中等着太久,湿气早已浸透的身体,起身时一阵强烈的眩晕,紫衣却仍倔强的挺直了身板,颤颤的朝着马车一步一步走来。
车夫与紫衣关系甚好,此时虽不忍心想去搀扶她,但看到紫衣眼神,他便作罢了,紫衣这时候是不会想依靠任何人的力量的。
终于极其艰难的爬上了马车,进入车厢后,又是嘭的一声就倒下了,昏迷前带着甜甜的笑意,感激的望着费慧,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在场的人听见,“小姐,谢谢……”
“雪姨。”
“知道了,小姐。”费慧一开口雪姨就知道,她想让自己去治疗紫衣,当雪姨的手指搭上紫衣脉时,昏迷中的紫衣却将她的手甩开了。
“如此抗拒温暖吗?”费慧怜惜的看着那只躲开雪姨的手,倾身向前,亲自为紫衣搭脉,她的身体带着微微的寒意,所以紫衣动了两下也便不再挣扎了。
“雪姨,为她配一些散寒的药,药性要温和些,不然她的身体会受不了。”出发前为了以防万一,费慧让她们也带上了一些基本的药材,这个医疗不便的古代,还是保险的点好,收回为紫衣诊脉的手,再瞧了她一眼,便抱着黑色继续闭眼睡觉。
雪姨宠溺的笑着摇了摇头,轻轻的为费慧盖上刚已滑落在脚边的薄毯,想了想,拿出另外一床薄毯为紫衣盖上,随后便让宝丫头让开,打开马车中自己靠着的这一边的暗格,配药去了。[www.xshubao2.com 新第二书包网]
见一切处理妥当了,徐娘便吩咐道:“走吧!”
马车终于离开了青城,朝着成都的方向,在黄沙大道奔驰而去,只留下哒哒哒的马蹄声,和在空中轻扬的灰尘。
与此同时,在窗前迎着朝阳描绘丹青的孟昶,突然停下了笔,虽然那芙蓉花还剩几笔才完成,但依旧像是真的般,仿佛间还能闻到淡淡的芙蓉花香,描绘丹青时讲究的是个意境,此刻被打断,也就意味着这画就被毁了,不过孟昶却也不觉得可惜,沉声问道:“她离开了吗?”
一袭黑色的夜卫出现在孟昶的身后,垂首恭声答道:“是,主上。只是到了青城城门口时,芙蓉坊中一名叫紫衣的女子,拦住了马车,最后小姐也带上她一起离开了。”
“紫衣吗?”孟昶想了许久才想起这么一个人,唇角微微一勾,冷冷道,“交代夜卫,途中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出手,除非她将死。还有叫夜统领加快处理好徐府中的事情,我们也要回成都了,叫秦公公立马去安排。”
“是,主子。”眨眼间,孟昶身后的夜卫便不见了踪影。
青城的郊外竹木屋外的院中断断续续的驶出七辆马车后,才彻底的沉寂下来。前面出发每一辆马车中都是两个大人再加上加上一个小孩,只有最后的那一辆中是三个大人。
其中最前面的一辆车中传来封惊寒的声音,“墨夜,公子交给你的纸张没有任何遗漏吧?”
墨夜在心中大大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不敢泄漏丝毫,教练武的时候,这男人狠辣的手段自己早已见识过了,虽然他也逼得自己武功大进,“没有。”
“嗯,还是交给我保管吧!”
“好!”
当墨夜将那厚厚一叠已装订成册的纸拿到封惊寒眼前时,封惊寒眼中闪了闪,几日下来,最后还是那句话,“算了,还是你来拿着吧,这途中几日,你给我努力练习,不要给我在公子面前再丢脸了。”
提到公子墨夜霎时满脸通红,也顾不得那么多,狠狠的望着封惊寒道:“这个不用你提醒。”
坐在一旁的萧云见状嘴角带笑,折扇轻摇,好一派潇洒模样,只是却同时惹来封惊寒与墨夜的白眼。萧云却也不以为意,仍是折扇轻摇,转眼去看车窗外的景色去了。
这七辆马车中的人便是昨日夜里接到墨的命令,今日启程前往成都的墨阁众人,本来墨夜和墨工他们六人要求坐一辆马车,但被封惊寒拒绝了,安排他们六人分开,一小孩配上两个大人去教导武学和社会经,同时也一起学习公子留下的东西。
马车离青城越来越远了,封惊寒暗暗紧了紧拳头,瞥了一眼墨夜,心道:不论是作为老师,还是学生,我都不能让公子失望。
墨夜被封惊寒那一眼不明意味的颜色,吓得一个激灵,糟糕,这个娃娃脸不知道又想了什么方法来折磨自己了。
三路人马同一日前往成都,却走的是三条不同的道路,费慧在主道上一路悠然而去,孟昶则是刻意与费慧一行人分道而行,而墨阁众人则也是在墨的吩咐,抄小道而去。
成都迎回了自己的主人,也迎来一群将来会将其天翻地覆的人,这命运到底是何其幸还是何其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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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以为无事,结果又意外的忙了个措手不及。崩溃ing……
057 神秘墨府
一天之后,成都郊外一处原本是一没落王爷的巨大废宅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说是废宅只是因为许久无人居住,但因为时常会有人过来打扫,里面仍旧保持一新,可它新主人却出人意料,刚到的第一天就叫人将奢华之物通通拆除,大肆的翻新建造庭院,改名为墨府。
第二天,都城之内凡有点名望的达官贵人都无一不例外的收到墨府递来的拜帖,并附上了礼物,要知一天之内现款实付,花巨金买下那废宅就在成都之内就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可即便是如此财力仍不足以真正引起那些达官贵人的注意,而今日每位家主收到手中的拜帖和礼物之后都大为震惊,因为那礼物虽算不上价值连城,但都恰为主人所想,如此洞察人心的实力,这墨府怎能不让人震惊。
外人只是隐约的知道新宅中对外的管家姓穆,就连那些被各大势力派来混在工匠中的人,也无法探知墨府中的对内管家,还有大管家的姓,而那神秘的主人应该不在府中,所以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更是无人的得知。
到了新宅后,里面的人除了购买东西之外,便极少进出,三个管家身上有着就是一般王府中的少爷也没有的气质,而且管家之下的仆人也不似寻常人,个个都带着贵族少爷和千金的气质,墨府之中的六个墨姓小孩更是气质非凡,看样子即便不是主人的孩子,也是主人亲属的小孩。
各方势力密探返回的信息也只能是让人更加感觉到墨府深不可测。
夜间刚回到皇宫的孟昶,手中便握着夜卫带来墨府的消息,右手的手指在座椅扶手的龙头上轻轻敲打,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那龙头不知是何材料做成的,与指尖碰触之后的声音醇厚而圆润,在宽大的御书房中传来阵阵回响。
夜卫依旧一动也不动的垂首静立在孟昶面前,等候主上接下来的命令。
虽然孟昶为后宫皇帝,但夜卫中人无论朝堂内外对其皆以主上相称。
许久孟昶才沉声道:“夜统领,你说这突然冒出来的墨府与墨阁会有什么关联吗?”
“属下不知,墨府与墨阁接二连三的神秘现实,就算之间没有什么关联,也须小心对待。”一个一袭黑衣,带着银色面具的人似从房中的阴影中分割出来,落地无声,如影般飘动至孟昶面前。
“夜统领。”许久不见夜统领的武功又更加恐怖了,静站的夜卫心中一惊,恭声唤过之后,也无须吩咐,便面朝孟昶小布退出御书房,才一个纵欲,消失在夜色里。
因为有统领在地方,他们就可以离开了。
“嗯,”孟昶眉头一扬,手下敲击的力度越发加大了,也只有在夜统领和秦公公他们这些人面前,他的表情才会丰富一些,“墨府的事情就先让夜卫监视着,尽量找出他的主人是谁,只要一旦他敢在朕的眼皮子底子做什么小动作,就直接清理掉。”
夜统领领命下去道:“是。”
孟昶叫住正要离开的夜统领,眉头微微皱起,沉着的问道:“对了,徐府的事情你怎么处理的?”
这等小事,主上从来都不会过问的,这次不但派秦公公再三叮嘱,此刻还……
不过主上的心思自己何须管那么多,定了定思绪,缓缓道来:“乳母夜卫用手段审问过后,发现她对其中的缘由确实并不了解,原徐府家小姐已被悄悄囚于皇家暗室中,现在有夜卫化为替身在那顶着空缺,只等徐家真正的小姐回来填补上,当年其他的知情人皆早已被乳母处理干净,只是奇怪的是徐国璋见到主上手谕后,竟然依旧无动于衷,夜卫在徐府中的行动他没有配合,却也没有阻挡。”
“无动于衷吗?徐府的事情如此这般处理甚好,明日她也快要到成都了吧!”孟昶目光一下变得悠远起来,似是忆起了某段往事一般的恍惚,片刻后才重开口道,“你退下吧!”
静坐了许久,孟昶轻轻扭动了一下手下的龙头,缓缓起身来到书架前。
“嚓嚓嚓……”
那龙头竟然是个机关,书架分开后,一条的幽深的暗道出现在孟昶眼前,暗道旁每十步之远便至有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将暗室内照的通亮,暗道长不见底,那不知道安置了多少夜明珠才行。如是费慧在此看见怕是会大声感叹,不亏皇室啊,用夜明珠照明,这是奢侈之极。
孟昶犹豫了一下,还是踏步而下,朝暗室深处走去,待孟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暗道中是,书架也自己嚓嚓擦的关上了。
经墨府这么一挥大手笔,瞬时都城之间都在纷纷猜想墨府还会做出什么让人更震惊的事情,可到了第三日除了那些修建庭院的工匠还在墨府之中进出外,便无任何动静。
而本来在孟昶预算中第三日应该抵达成都的费慧一行人,却才走在半途中。
从理论上来讲青城到成都的路途再慢,三天时间也绰绰有余,可费慧初临异世,对这个世界也是好奇的紧,一路上来除去了大部分在马车上与徐娘斗斗嘴和睡觉的时间,所到之处不论是城市还是乡村,她都要好好观赏一番才肯离开,雪姨她们也自然任由费慧去做她任何她想做的事情,这时间自然就耽搁的许多。
在看御书房中到夜卫传来关于费慧详细到衣食住行的信息时,孟昶唯有摇头轻叹,自己这一生算尽了多少人,却唯独面对那个女子次次失算,只是有着处事不惊胆色的她,为何却然对这些寻常东西这么感兴趣,孟昶心中不禁暗生疑虑。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大步走到御书房外,抬头望着皇宫上面的晨星,随即便有宫女倾身替他披上一件墨色的风衣,再未发一声的小心垂首退下。
夜风袭来,一条暗金色的龙在他身后的墨色中似是要夺空而去,摩挲着手中的这张纸,御书房前大片的芙蓉花飘来阵阵浓郁的香味,孟昶薄唇轻启,“明日那片芙蓉我不希望还在我眼前出现。”
刚替孟昶披上风衣的宫女,恭声回道:“是,陛下。”声音沉稳,中气十足,如有练武之人,此时一听便知此女乃是武功高手。
“陛下。”秦公公双手托着一个镶着金龙的盘子走到孟昶面前。
孟昶对着秦公公呈上的盘子,扫都不扫了一眼,紧握着那张写满关于费慧信息的纸,本想揉碎了它,可转念之间又轻轻将其抚平,也未叫龙撵,大步朝自己的寝宫走去,“今夜不翻牌了。”
秦公公担忧的望着前方的那个背影,那个女子对陛下影响已经如此之深吗?唯有将手中端那宫中皇帝召唤后宫嫔妃所用的绿头牌叫给身旁的宫女,小步跟上,前去服侍。
058 融世决定
晃晃悠悠,又过了三日。
一辆马车赶在城门关上的前一刻和着夜幕急驰而来,待到城门之下时,马缰绳猛地一收,马蹄扬起,硬生生的将狂奔产生的强大惯力收住,更让人佩服的是如此冲力之下,后面车厢却是纹丝不动,这等驾车的功力可不是常人能有的。
在城门看守的士兵每天都要接触形形色色的人,早就练就一番眼力,见到这种情形自然快步迎上,一身戎装的站在马车前,恭敬倒也不是威仪的问道:“成都都城守卫,还请递上通牒。”
一块玉牌从车内扔到了士兵手中,随即一个绵绵而幽长的女声响起,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在场的每个人耳中,“车中均是女眷,例行检查就免了吧!”
“这是自然。”接到玉牌的士兵身体陡然一震,低头恭敬将玉牌递给车夫,转身给马车让道。
马车进城后边放慢了速度,缓缓的朝城内驶去,夜幕早已降临,都城之内好一幅灯火通明的景象。
“雪姨,刚拿的那块玉牌是什么?”宝丫头一双眼睛好奇的盯着雪姨手中把玩的玉牌。
徐娘刚见到雪姨拿出那玉牌时也是浑身一震,见宝丫头问起,也是神色复杂的望着雪姨,“这是先皇在世时亲赐的玉牌,普天之下只有两块。”
“哦?雪姨给我看下。”闭眼养神的费慧,也被激起了好奇心。
“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打造啊!”将玉牌拿在在手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仔细一看,一面是一头刻画的栩栩如生的龙,另一面却是四个气势磅礴的字,“如朕亲临,这四个字倒是把这玉牌给毁了,怕是这天下没几个人敢买下它吧,作为收藏倒是不错的。”
马车突然一颠,费慧挑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姐,没事。”只是一颠又恢复了平稳,对这车夫的驾车技术,这一路上来费慧可是佩服的紧,可惜这次送完自己到成都之后便要会芙蓉坊去了。
徐娘看着那个把玩着玉牌的人,唯有摇头暗道:被你的话给惊得。要知这玉牌可是用钱都买不到的,现在在后蜀相当一块免死金牌,有它在身,见到皇帝都可以不用跪拜的,也只有慧儿你能不把它当回事。
“这玉牌拿金线圈起来给黑色做颈圈倒是挺漂亮的。”掀开车窗帘,一片银光撒下照在晶莹剔透的玉牌上,似流水般的荡起层层波纹,衬着黑色墨黑的毛发,的确能给人在视觉上有着强烈的美感冲击,只是想想这么一块珍贵的玉牌给用做猫颈圈,会不会太那个了……
“不过还是先拿这个去挡挡孟昶的帝王架子,”雪姨和徐娘她们刚要松一口气时,又被费慧给彻底的震晕了,“回头我要去孟昶那多搜刮点宝贝,这皇宫可是一个大宝藏啊!”
其实那天拒绝孟昶后宫之主一位后,费慧想起他那势在必得的表情,便知他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一路上就派了那么多人跟着,这次来到了他的地盘,肯定会肆无忌惮的对采取行动了。雪姨处理徐府的事情,需要一定的时间,自己也想好好看看这千年前的古城,那么在此期间大家就互相利用利用也未尝不可,而且自己这行人,在都城傍上这的大靠山也有了个基本保障。
费慧墨黑的星眸有光芒闪烁,孟昶我知道你在算计我,而我又何尝不在算计你,最后谁是赢家,那就看谁的手段更高明吧。
“雪姨,今日先不回徐府,找间客栈住下。”
雪姨不解的看着费慧:“小姐?”
这一路上除了玩耍自己更多的是去了解这个世界,经过这几日也终于明白,这个世界自己现在是无法脱离了,无法脱离,那便要好好生存着。可不论是自己现在待在成都,还是以后想要离开这里去别处,都需要自己力量,没有力量在强权之下,根本不可能去谈什么自由。所以自己要用雷霆之势在徐府树立威性,这样对上孟昶才会有最基本的依仗,这个世界可是容不得弱者的存在,而且自己也积蓄力量才能去寻找那些神秘之地,21世纪的那个家我是一定要回去。
费慧眼中利芒骤然爆发,沉声道:“明日我要让徐府上下都一同恭迎我的归来。”就连车厢外的车夫都能感觉到那种来自上位者的无上压力。
“我知道了,小姐我马上去安排。”对于雪姨而言这个世间,除了未露面的主人,能命令自己的也只要眼前的这个小姐了,虽越来越看不透她的想法了,可是对她的信服却是日与夜增。
“雪姨不用了麻烦,会有人替我们安排好的。”
费慧沉沉的声音在车厢内回响,之所以这样回答,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这话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传给孟昶了,这事情本来就应该让他去处理的,那字据还在雪姨怀中待着。
孟昶,你又何必派人前来监视我呢,雪姨的武学成就可是你那些人拍马不及的,好好的交易你却要看轻我的诚意,那么我就破了你的算计,攻你个措手不及。按照目前的形势,徐府中真假小姐的事情应该悄然处理,但是我费慧既然决定回来应承这个身份,那么我就要光明真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我怎可能留下把柄好让有人可以威胁到我。
仰头望着遥远的夜空,此时费慧眼中那对自由还有未来归途追求的光辉竟然盖过了星芒。
徐娘从芙蓉坊出来时带了不少的银票,具体多少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芙蓉坊当家这么多年,一般的地方她自然是看不上,一路上都是挑最好的客栈落脚,于是当夜费慧一行人在成都最好云都客栈休息。
费慧她们在客栈安顿下来没多久,就有一道圣旨下到徐府,而且是由秦公公亲自来宣旨。
“奉天承谕,皇帝诏曰:经查明徐府现千金乃其乳母赵氏所生,真千金当年遭赵氏所害,幸被一侍女所救,现在已探寻到其下落,赐封明月公主,吾皇明日将同徐府上下一同迎其回府,一切事宜以公主规格照办。乳母赵氏因拒捕被当场击杀,剥去其荣华夫人的称号,假千金剥去其韶华郡主的称号,贬入乐籍。钦此!”
接完圣旨之后,徐府上下皆一片哗然,徐府之主徐国璋仍然是那幅无动于衷的表情,仿佛自夫人去世后这世间任何事情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了,可转身回到书房后,如果有人在他旁边便可以看到那只紧握着圣旨的手在不经意的颤抖。
皇帝都要来,这等大事徐府上下自然不敢怠慢,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谁都担待不起,在秦公公指引下,倒也有条不紊的在进行,一切都迅速安排好,只等明日明月公主回府了。
在离开徐府大门时,秦公公想到那个白衣女子,在心中不免叹道:“这明月公主不知与陛下是福是祸啊!”
059 生不如死
天刚拂晓,雪姨就醒来起床了,这一夜她总是睡的不安稳,今日小姐回徐府的事情,自己还是放心不下。看了看还在睡的香甜的宝丫头,雪姨轻轻的离开了房间,小姐现在一般不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床的,趁着这一段时间自己可以先去徐府探上一探,以防会出现什么纰漏。
刚出客栈的门,雪姨立马就感觉到几道凌厉的视线在监视着这个客栈,低低的笑了笑,在那几道视线的注视下雪姨又重新走回客栈了,等到那几道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的时候,那进入房间的雪姨身体过了一段时间竟然在空气中渐渐透明起来,最后消失的没有一点痕迹。
“本来以为那身体最多支撑到房门口就会消失,没想不到自己的灵力突破后,幻术持续的时间竟然提高了一倍有余。”
在雪姨转身回客栈的同一时间里,有一道纤细的身影在不远处的高楼上纵跃,极度兴奋的感觉自己加强的力量,最后如一阵狂风般扫落在徐府的霓天楼上,这人便是真正的雪姨,她灵之决的力量是对空气的控制,凝固成形象的幻术。
身影又是一阵幻动,雪姨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霓天楼前面,望着这座精美的大楼,雪姨心中感慨万千,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雪云,进来给霓儿上柱香吧!”一个像破自虚空的声音从楼中传到雪姨耳里,飘渺的不可捉摸,仿佛下一刻就会消逝而去,又仿佛字字重若千金。
雪姨脸色倏的一变,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一步一个念头迈上台阶,最后推开门看到里面悬挂的那幅将近两米长的画像时,所有的念头都安宁下来。走上前,接过那玄衣男子手中的香,拜上两拜,插在画前的香炉里,才转身面向那个玄衣男子。
面对雪姨眼中的震惊,玄衣男子似乎习以为常,淡淡的笑了笑,“雪云,这一别就是十五年了。”一双虚无的眼睛望向那画中女子时,顿时注满了深情,生怕是惊扰了画中的女子,轻轻的唤道,“霓儿,霓儿你也离开我十五年了啊!”
雪姨虽能猜到,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姑爷,你的头发怎么?”
“没什么,霓儿离开的那天就突然变这样了,这在成都之内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事情了。”玄衣男子轻轻的笑着,雪姨却感觉不到他任何笑意,静静看着他越过自己,珍宝般的抚上画中女子的脸颊,银白的长发在他的身后流动,此人这是徐国璋。
徐国璋转身望着雪姨,脸上,眼中,甚至灵魂又重回一片虚无,见雪姨不说话,像是想起什么往事,轻叹一口气,“雪云,十五年不见你比起以前话倒是少了很多。”
雪姨知道徐国璋对霓儿小姐的感情早已生死相随,当年如不是霓儿小姐的遗言,他必定会随她而去,只是看着他这般活着,雪姨觉得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这十五年里的每一天他就是这么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吗?霓儿小姐,如果你知道你那让他为你继续活下去的话,却是牢笼般将他桎梏在如炼狱,折磨了你最爱的人十五年,你当初还会做这样的决定吗?
见徐国璋转身离开时,雪姨收敛回心神,沉声道:“小姐,今天会回来。”
“我知道,”徐国璋缓缓朝门外走去的身影顿了顿,传来的声音仍是虚无,“昨夜皇上就已过来宣旨,赐封慧儿为明月公主,今日他将和徐府上下一同迎接她回府,你走前把门关好,霓儿一向不喜欢被人打扰。”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雪姨再看了那画中人几眼,也不再做停留,瞬间霓天楼便恢复了寂静,像是谁都不曾来过,那还在袅袅上升的香烟,让画中显得更加的朦胧而幽怨。
快到正午了费慧才悠悠的醒来,雪姨想了想还是跟她说了自己去徐府的事情,并告诉她皇上册封的消息,并且今日会与徐府上下一同迎她回府。
费慧听到雪姨的话也没觉得什么惊讶,自己摆了他一道,他不摆回来那他也不叫孟昶了,只是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后招。
费慧一脚刚踏出客栈的门,十二位精悍的佩刀侍卫就单膝半跪在面前齐声道:“参见明月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最后头的宝丫头和紫衣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徐娘和雪姨倒没什么反应,毕竟比这大的场面都见多了,费慧被这出乎意料的阵仗给惊得一愣,但也立马反应了过来,淡声道:“诸位平身。”
“谢公主!”一步之遥前的十二侍卫刷时起身带起的劲风,竟然将费慧的面纱都扬起了一角。
其中最左边的侍卫,向前一步,肃容面对费慧,沉声道:“明月公主,皇上命卑职在此等候多时了,还请公主上轿。”简单的一个移步,却给人一种剑锋出鞘,所向披靡的感觉,这才是军人,经过铁血洗礼的军人才有的味道。
雪姨和徐娘见状都不由的蹙了蹙眉头,费慧星眸微微一眯,就那么轻轻淡淡的瞟一眼那个出列的侍卫,那侍卫顿时心头寒意掠过,没来由的,觉得眼前这女子他们陛下一般的存在,那威压似乎还更强烈些。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此想法实在是大逆不道,可内心的感觉却是那么的真实。
许久,费慧总算开了口,淡淡地道:“走吧!”抱着黑色径直朝三顶轿子的主轿走去,随后徐娘和紫衣一同坐在左边的轿上,雪姨和宝丫头则上了右边的那顶轿子。
那侍卫终于松了一口气,恭敬的迎请费慧上轿坐好,才命令道:“起轿。”
其他侍卫虽不解头领为什么突然改变了对这个明月公主的态度,但命令一下,都迅速的执行,护送公主朝徐府而走去。
听着轿子外面十二侍卫整齐有力的步伐声,费慧不由得勾唇轻笑,这样的士兵现在用来护送自己也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平日里也定是心高气傲惯了,难怪会觉得憋屈想给自己来个下马威。虽然这是他们自己的想法,但是孟昶你这样安排时,何尝不会想到这点,那块玉牌没想到今日就要派上用场了。
费慧抚着黑色的脖颈,轻轻说道:“黑色,我们开始玩游戏吧!”
“喵!”黑色躬身起立,一双星眸,一双猫眼,穿过珠帘子望着前方,透着无限诡异。
没过多久轿子就稳稳的停放在了徐府门口,徐府上下都静立在两旁,为首的正是头带金冠,一袭紫衣的孟昶,站在孟昶身后的徐国璋仍旧是没有一丝表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侍卫和轿夫皆跪下请安。
孟昶眼睛望着主轿,沉声道:“平身!”
轿中的女子,徐府的真正千金徐慧,大家此刻都在翘首以待。
060 初临徐府
“雪姨!”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此淡淡一句,却似在心尖拂过,让众人心神摇曳,隐约间闻有芙蓉花的芳香。
雪姨从轿中下来,与宝丫头,徐娘,紫衣一同来到费慧轿边,分立两旁,掀开珠帘,轻声唤道:“小姐。”
在众人凝视下,费慧抱着黑色悠然的从轿中下来,轻纱遮面,一袭白衣似雪未沾半点尘埃,腰间松松的系上一条银色腰带,如瀑的墨发仅用银丝带随手撩起半缕束于脑后,微风拂过,于空中飘然起舞,如此随意,却又如此张扬。
每次再见时都能见到不一样的她,孟昶收回眸中的惊艳,平平的对上费慧的视线。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除了徐国璋和孟昶,前来迎接的人都跪下请安。
被人跪拜,费慧还是不喜这种形式,眉头轻蹙,却还是从容道:“平身!”
秦公公正想提醒费慧该向皇上请安时,孟昶望着前方,淡笑着道:“今日朕算是微服出宫,明月公主就不必行跪拜之礼了。”
秦公公随着孟昶的目光望去,便浑身一震,雪姨手中拿着的正是那块先皇玉牌。如果刚皇上要求自明月公主行跪拜之礼的话,她肯定会拿出那块玉牌,要知先皇玉牌一出,即便是皇上也要行跪拜之礼,这样一来,明月公主所占便宜还会更大。
费慧眉头一挑,缓缓朝孟昶走去,虽说不用行跪拜之礼,但还是和徐娘她们一样,福了福身子,语气冷淡的说道:“那就多谢皇上了。”心想你倒识时务。这是古人腐朽的地方,但这也正是费慧所要利用的地方。
孟昶倒也不在意,淡淡笑着,声音柔和,“明月公主一路劳累,还是早点进府歇息吧!”
“这一路上还要多谢皇上的照顾呢!”费慧虽说感谢,语气中却没有半点感激之意。
孟昶心知她是指的是夜卫一事,以她的精明,被发现这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明月公主贵为千金之躯,自然要慎重对待了,朕今日还有要事等着处理,明日再来看你。”
费慧听似体贴,却毫不客气:“皇上日理万机,就不用惦记着小女子了,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恭送皇上!”
徐府的下人们听着费慧和孟昶这么一来一去,心眼都提到嗓子上来了,还从没见过有人胆敢在皇上面前这样说话的。
孟昶轻笑了一声,果然别想从她这得到好脸色,转首移眸,缓缓道:“摆驾回宫!”
“恭送皇上!”啪,跪倒的又是一大片,当然其中不包括费慧一行人,还有一个就是他现在的爹——徐国璋。
孟昶的御驾走远了之后,徐府一行人起身,各种眼光都落在了费慧身上。
“慧儿,先跟我一起去你母亲那上柱香吧!”
在费慧转身那一刻,徐国璋浑身如遭雷击,这辈子自从霓儿死了之后,他以为自己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在意了,可那面纱下的容颜却又让他冰冻的心解封了,一片虚无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伸手想触摸眼前的那张脸,却又害怕的迟迟不敢靠近,“霓儿?”
费慧面对着眼前那个面容俊朗,却已满头银发的玄衣男子,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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