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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还真巧呢!”
“是啊……呵、呵!”她心虚地干笑着,努力祈祷面谈的这一个小时赶快过去,她快撑不下去了。
他表现得越无辜、越不在意,毕恺葳就越觉得心里发毛,她突然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却故意跟她装傻、耍着她玩?
现在,她不再奢望将他迷得团团转,只要能全身而退,就阿弥陀佛了。
关昭勋兴味地看着她,他从没遇过这么有趣的女人。
他认识的那些女人,不是被他的外貌条件吸引,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引他注意;要不然就是知道他是“昭才”的幕后老板,想要钓得金龟婿。
不像她,竟无视于他优异的外在条件,还能毫无心机地与他攀谈,这对他而言是绝无仅有的经验,他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感觉!
毕恺葳被他看得浑身不对劲,脸开始发热,心跳开始加速,不禁娇嗔地瞅着他,“你在看什么啊?”
他惊艳于她难得一见的妩媚,嘴里却吐出令人气结的言词,“没想到你也会脸红,我还以为你刀枪不入哩!”
果然,毕恺葳立刻中计,所有的娇羞和不安都被丢到脑后,她咬牙切齿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关昭勋不把她的怒意放在眼里,他就是喜欢看她“生气勃勃”的模样。
原本他只是来看她又想玩什么把戏,没想到竟发现她是如此逗趣的人,她意外地引起他的兴趣,而他并不想就此断了与她的联系,只是该如何做才能继续与她有所接触呢?
最好是每天都能见到她,这样他一定每天都充满元气。可是又不可能天天约她出来见面,这样做她一定会误以为他在追求她。他是想跟她多接触,但还不到想追求她的地步。
他必须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以每天都见到她,又不会被她误解。
嗯……有啦!只要抓住她的把柄,再乘机“要求”她当他的私人助理,替他烦闷的工作增添一些乐趣。
至于把柄呢?就等这个火爆佳人自动往他设的陷阱里头跳,他再等着收网便成。
“没什么特别意思,只是我无法将现在的你和两天前的那个凶女人联想在一起。”他轻笑着说,开始下埋伏,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毕恺葳果然不负所望,“你、说、谁、是、凶、女、人?!”
关昭勋老神在在地继续撩拨。“不就是你——毕恺葳吗?”
他就是喜欢看她被怒气熏红的脸,整个人看起来热力四射,非常吸引他。
“有没有搞错?是你自己太没风度耶!还敢说‘我’凶!”毕恺葳怒不可遏地驳斥,她早就忘了此刻的她并不是毕恺葳本人。
“你终于愿意承认自己就是毕恺葳!”关昭勋紧咬住她的语病不放,这次他决定收线不再松绑。
“我……没错!我就是毕恺葳,怎么样?”毕恺葳索性豁出去承认。看他一脸了然的模样,九成九早就识破自己的伪装,所以她也不用再继续扮演那个不存在的角色。
“我是不想怎么样?不过你假冒别人来与我见面,分明就是欺骗的行为。原来‘都会男女’都是用挂羊头卖狗肉的手法来诓骗客户,难怪生意如此兴隆!”关昭勋故意将事态严重化,借以获得更多的谈判筹码。
她气急败坏地嚷着,“你不要乱说,我们从不做骗人的勾当!”
“喔,是吗?那今天的事怎么说?”
毕恺葳一时词穷,“那……那是因为……”
“什么呀?”他享受着逗弄猎物的乐趣。
“那是我个人的主意,与‘都会男女’无关。”一人做事一人当,她绝不能拖累联谊社。
“但你是‘都会男女’的员工,‘都会男女’怎么样也脱不了关系吧?”关昭积紧咬住重点不放。
毕恺葳慌了,但她强按捺住心中的不安,试探地问:“你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跑去告我们吧?”
“这件事当然可大可小。”只见他心怀鬼股地故意不,把话说全,存心吊她胃口。
他一脸狡狯的笑意,看得她寒毛直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猜不着他那九变十八拐的心思。
“这就要看你的配合度喽?”
毕恺葳终于看出他另有意图,她满脸防备地问:“你想怎么样?”
他慢条斯理地问:“你的英文能力怎样?”
她小心地回答,“还可以。”
开玩笑,她可是A大外文系毕业,虽然成绩不是名列前茅,但也算不错了。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他一副大事底定的模样,耸耸肩、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她眼明手快地拉住他的衣摆,“慢着,什么叫没什么问题?你还没告诉我要做什么呀?”
他一脸牲畜无害的笑容,“对!我差点忘了。”
毕恺葳敢怒不敢言地瞪着他看,她百分之两百确定,他绝对是故意忘记的。
“我要你来当我的‘私人’助理,为期三个月。”他终于宣布谜底,还特别暖昧地强调“私人”二字。
轰!平地一声雷,劈得她措手不及。
“什么?!你要我当你的私人助理!”
“没错。”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凭什么?”
“凭我握有你的把柄。还是说你想不认账?”他故意睨她一眼。
“我才不是那种人!”她这个人一向说话算话。
“要不然就是你没把握能做好这份工作?”虽然没见过几次面,但关昭勋已能抓住掌控她的诀窍。
她这个人受不得激,又死要面子,只要一受激,就会冲动行事。
“谁说我没能力?这世上只有我不想做的事,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果然一受刺激,毕恺葳又开始说话不经大脑,大放厥辞。
他得意地笑道:“那就好。这里应该有登记我公司的地址,那我们就星期一早上九点在公司见喽。”
临走前他还暖昧地丢下一句,“‘葳葳’,等你喔!”
毕恺葳差点没掉了一地的疙瘩,隔了一会儿才回神,“等等!我还没答应,你回来啊!关昭勋——你回来呀——”
“人都走了,你叫魂啊?”罗莛欢趁她还没将其他会员吓走前,赶紧前来阻止灾情继续扩大。
看到罗莛欢,毕恺葳的眼中露出一丝曙光。
“欢欢,怎么办?”她赶紧跟智多星求救。
“小声一点,你想吓走我们的客人啊!”罗莛欢环视四周,发现排约的会员已有些骚动,于是将她推进隔音效果较佳的会客室。
毕恺葳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我有点忘形了。”
罗莛欢虽然早就对她的粗线条习以为常,但仍是给了她一记白眼。
“欢欢,你要帮我想办法,我不要当‘那个人’的助理。”她又想到令她困扰的问题。
怎奈罗莛欢半点也不同情她,冷冷地丢出一句,“你活该!”
当场让她冻成冰柱。
她都已经快怄死了,还被泼冷水,“欢欢……”
“我早就警告过你,你迟早会被你的冲动给害死。”看吧!不听“小姐”言,吃亏在眼前。
毕恺葳讨好地笑着,“你就别再数落我了,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吧!”
“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哪一条?”毕恺葳高兴得眼睛瞬间发亮,她就知道欢欢有本事。
罗莛欢顿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说:“去当他的助理。”
毕恺葳哇哇大叫了起来,“这是什么烂办法?”
“别忘了,这个‘烂’办法,是你自己招惹来的。”罗莛欢不表同情地反驳。
“可是我还没答应啊!”关昭勋压根儿就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就走人了。
罗莛欢瞅着她问:“你能拒绝吗?”
毕恺葳理直气壮地回道:“为什么不能?”
“你要让‘都会男女’的所有员工受你的牵连而吃上官司?”
罗莛欢冷冷的一句话堵得她哑口无言。
罗莛欢其实心里有数,情况不至于这么糟,但若能借此让毕恺葳受点教训、改改冲动的个性也不错。
再加上她直觉地认为,这两个人颇有“未来性”,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虽然毕恺葳有一大票的爱慕者,但她对他们从不假以辞色,也不曾将他们的名字挂在口头上过。但这一阵子,“关昭勋”这三个字,都快变成她的口头禅了。
再说他们俩,女的娇、男的帅,外型极为登对,说不定真的可以擦出什么火花来。
而且最近葳葳她妈三天两头就打电话来催她结婚,搞得她大为光火,直嚷着干脆随便找个人嫁掉算了。
如今,说不定可以借此成就一段良缘呢!
暴躁的火鸡终于沉静下来,毕恺葳颓然地坐下。她很清楚绝对不能因为自己而连累“都会男女”的其他员工。
现在惟一的办法就是“牺牲”自己来照亮别人,她突然觉得自己好伟大。
罗莛欢看着毕恺葳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不禁怀疑,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第三章
毕恺葳十二万分不情愿地依着关昭勋登记在联谊社的资料,找到“昭才”的所在地。
没想到这么一家赚钱的公司,竟藏身在一栋毫不起眼的旧大楼内。
她搭乘电梯来到八楼,一走出电梯门便觉得眼前一亮,原来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装潢得还挺不错的嘛。
毕恺葳左顾右盼地晃到柜台前跟接待小姐说:“你好,我找关昭勋。”
原本带着亲切笑容的两位总机小姐,纷纷换上一脸警戒,怀疑是不是有“花痴女”要来纠缠关昭勋。
“请问你是哪位?找关先生有什么事?”A总机小姐小玲问。
“跟他说我是毕恺葳,如果三分钟内见不到他人,我们之间的约定就算是一笔勾消。”被迫前来已经令她一肚子火,没想到他还拿乔,让她在这受人盘问!
B总机小姐小芬迫于她的气势,立刻拨内线请示。
没多久即挂上电话,换上甜美的笑脸站起来。
“毕小姐,请跟我来。”
毕恺葳大摇大摆地跟在小芬后头进入办公区,一路上仍不忘“侦察”周遭环境。
她发觉“昭才”的员工虽然都很年轻,但都架势十足。
低头看看自己一身活像快递员的装扮,她不禁后悔没穿得正式点。
这时小芬停在一个外貌秀丽娇柔的女子面前,“贾姐,这位毕小姐跟关先生有约,关先生要我直接带她进来。”
贾依柔抬头打量眼前这个穿着随便却不掩其艳丽的女人,心里闪起黄灯,有了危机意识。
她是谁?关总为什么愿意见她?她跟关总又有什么关系?一堆延伸的问题让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好不容易才从总机熬成总经理秘书的助理,又于上个月顺利逼走秘书,接任她的工作,到达这个最接近他的位置,她绝不许任何人来破坏她苦心经营的成果。
毕恺葳一看到贾依柔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原来她也是关昭动的亲卫队之一啊!
拜托,收起那妒妇的嘴脸好吗?很难看耶!
怎么贾姐的脸在抽搐?小芬不明所以地来回看着暗潮汹涌的两人。
“贾姐……”小芬轻唤道。
贾依柔马上换上一贯温婉的笑脸,柔声地说道:“小芬,谢谢你,她交给我来处理就行了。”
毕恺葳瞠目结舌地看着贾依柔,她那变脸的速度快得足以与川剧变脸相比拟了!真是个厉害角色!
她可得小心这号人物,免得哪天被捅了一刀,还不知是怎么死的。
一待小芬离开,贾依柔立刻拿下可人的面具,气势凌人地问:“你找关先生有什么事?”
毕恺葳懒懒地抬起下巴睥睨她,“你管得着吗?”她最讨厌这种双面人,所以不愿给她好脸色看。
再说,她向来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欺我,我必加倍奉还”的处世原则。
不过,只有关昭勋是个例外,她好像被他吃得死死的,不管是斗嘴或是斗智,她都拿他没辙。
“你——”贾依柔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我以为你落跑了,正想出来找你哩!”关昭勋久等不到毕恺葳的踪影,担心她临阵脱逃,所以特地出来逮人。
自从星期六分别后,他就一直期待今天的到来,等不及想再见到她。
他也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只知道他这两天很想见到她。
这是从未出现过的陌生情绪,他姑且将它归类为“尝鲜”。
谁教毕恺葳是他所见过最特别的女孩,她直爽、单纯、不做作、好捉弄,而且还不会见“金龟婿”心喜。
她的确是很少见的特例,与他先前所接触过的女孩子都大不相同,这也勾起他的好奇心,让他想探究,她所说的话是否属实。
毕恺葳气鼓鼓地回道:“谁落跑了?大小姐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才不会说话不算话!”
只要碰上关昭勋,她的火气就特别大,他们俩一定相克!
关昭勋无视于毕恺葳的怒气,径自说道:“刚好你们俩都在,我来替你们介绍一下。”他先向毕恺葳介绍贾依柔,“这位是贾依柔小姐,上个月才刚接任秘书的工作,她原本是之前秘书的助理,不过她学习能力很强,已经进入状况。”
贾依柔因他的夸赞而麻酥酥,压根儿没注意听他接下来说什么,以至于当她一回神便立刻被他的话给惊得跌下云端。
“……所以这三个月的时间,毕小姐会来这里帮忙,请你们好好合作。”关昭勋作出总结。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需要用到两个助手?”毕恺葳首先发难,他只是一个研发工程师而已,不是吗?
贾依柔也诧异地看向关昭勋,她有没有听错,他竟要她跟这恶女一起共事?
“你忘啦?我是关昭勋啊!”他故意装糊涂。
她又被他激得形象全无地大叫,“我是指你的职位啦!”
他还继续装无辜,“你又没问清楚。”逗她已经变成他的习惯和乐趣来源,所以他乐此不疲。
“你、到、底、说、不、说?”她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举起双手,投降道:“好,我说、我说!”
“咳、咳。”他清清喉咙后,郑重地公布答案。“我就是这间公司的真正负责人,也就是你的偶像。”
说完他还促狭地眨眨眼,表示他没忘记她曾说过“昭才”的老板是她的偶像。
她惊讶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你……你是……”
“没错,所以我应该‘够格’用到两个助手吧?”他十分享受她吃惊的表情。
他不在乎让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反正要共事三个月,她迟早也会知道。
况且他也想看看当她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是不是还能无动于衷,或者就会像其他拜金女一样黏过来。
“可是你资料上的头衔明明是写着‘商品设计’?”他的入会资料是这么写的啊!
“我们公司的商品几乎都是我设计的,所以写‘商品设计’并没有错啊!”他又是一脸无辜的表情。
毕恺葳慢慢从震惊中平复过来,没想到这痞子竟是“昭才”的幕后负责人,同时也是她以前的偶像,她自动加上“以前”这个字眼。
怪只怪当初她们被他父母拿来的相片所蒙蔽,一心贪图他的“美色”,自以为捡到宝,而忘记摸清他的底细,才会造成今日她流落“昭才”的悲剧!
罢了,错误既然已经造成,后悔也没用,于是她耸耸肩道:“跟她合作是没问题,可是工作内容要怎么区分?”
她总觉得贾依柔这女人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角色,为了避免她玩阴陷害自己,最好事先将所有的责任归属划分清楚,免得以后起纷争。
这是她从上一份工作中所得到的最大收获。
关昭勋很惊讶毕恺葳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得知他的真实身份而有所改变。
很好!她真的与时下那些拜金的女子不同。
“那简单,你只管跟着我,当我的特别助理,而贾小姐仍然负责公司内部的联系。”
贾依柔杵在一旁看他俩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她从未看过关昭勋这么“平易近人”的一面。
难道他喜欢这个粗暴的女人?!这怎么可以?那她所有的苦心不都白费了!
没关系,她既然可以弄走前一任秘书,当然也能顺利地排除眼前这个“障碍物”。
关昭勋问向一直闷声不响的贾依柔,“贾小姐,还有问题吗?”
他一向跟员工,尤其是女性员工保持距离,避免惹来闲言闲语。
“没问题,我相信我跟毕小姐一定能合作愉快。”贾依柔温婉地应着。
她虚伪的反应让毕恺葳心里打了个哆嗦,这女人的心机果然很深,绝不容小觑!
他又转向毕恺葳,“那葳葳你呢?”自从星期六那天故意喊她葳葳后,他发觉自己很喜欢这个称呼,感觉跟她比较有亲近感。
他已在称谓上将她和贾依柔作出区分,而且不单是称呼,就连眼神都不太一样,似乎蕴涵着几许没说出口的不明情愫。
只可惜天生粗线条的毕恺葳没听出其中的不同,不像一旁的贾依素已经气得牙痒痒。
“我也没问题。可是这里只有一张桌子,难道你要我们两个人共用?”这点她就不愿意了,她可不想被“污染”。
关昭勋带着她走向他的私人办公室,“你跟我共用—间办公室,我已经让人再加一组桌椅了,你进来看看满不满意?”
自从那天决定要让她来增添他工作时的乐趣后,今天一早他就要贾依柔在他的办公室里多放一组桌椅了。
贾依柔妒恨地瞪着他俩的背影,原本她还以为关昭勋交代她多准备一组办公桌椅,是要给她用的,为此她特别去找了一组最舒适的桌椅,将它们擦得光可鉴人,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要给别的女人使用!
她恨恨地将这笔账一并记在毕恺葳身上,“毕、恺、葳,你给我等着瞧!”
“请问这台影印机要怎么用?”毕恺葳客气地请问最靠近她的一位年轻女子。
那女人睨她一眼,没搭理她又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哼!听贾秘书说这个姓毕的女人经常仗着自己跟关总关系良好,拿着鸡毛当令箭,借机欺负人。
一看这女人就知道她脑袋空空,智慧与胸部成反比!
毕恺葳压抑住心底的不满,这已经是她上任五天来,所碰到的第二十三支钉子。
这几天以来,除了关昭勋之外,公司从上到下,没人给她好脸色看,尤其是女人,看到她就活像看到仇家似的!
她用肚脐眼想也知道,一定是那个“假”小姐搞的鬼!真搞不懂,自己又没招惹她,她干吗这么小家子气!
她叹口气,既然没人愿意教她如何操作,她就自己慢慢摸索,想要让她认输,门都没有!
此时,她隐约听见前头似乎有骚动,于是忍不住好奇地走过去看热闹——
“……邱小姐,关总现在不方便见你。”总机小姐小芬急得眼泪都快飙出来。
通常这些有“背景”的女人上门,都是贾秘书负责打发,可是她现在正巧外出不在办公室,而她自己又人微言轻,根本得罪不起这个女人!该怎么办才好?
邱琉瑛自视甚高地威吓小芬,“你敢拦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信不信我等一下就叫关总fire你!”
毕恺葳看不过去,挺身走向前,她鄙夷地看了邱琉瑛一眼,“凭你也配?”她最看不惯这种以身份欺压人的人。
邱琉瑛气极了,从来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而这个穿着像女工的人,竟然当众给她难看!
“你是谁?敢跟我这么说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这位小姐,你已经问第二次了,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话,我想你可能患了失忆症,我建议你去找医生,而不是问我。”
邱琉瑛再度出言威胁,“我是邱董的女儿!你居然敢对我这么无礼,我立刻叫关总fire你!”
毕恺葳佯装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你没失忆嘛!”
“你——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啊?”这女人是白痴是不是?通常每个人一听见她刚才的话都会吓得“皮皮”,怎么她半点都没害怕的样子?
“好啊!有胆你就叫关昭勋把我fire啊!你要耍小姐脾气回你爸公司要去,在别人的地盘上耍什么威风?想要fire‘昭才’的人,等你当上老板娘再说吧!”毕恺葳以她高人一等的身高和气势,一步一步将邱琉瑛逼往电梯门口。
“你、你是谁?”她一定要叫关昭勋fire这个女人。
“毕恺葳。”最好让关昭勋把她fire掉,反正她也不喜欢这里。
“毕、恺、葳,好,你给我记住,我们走着瞧!”邱琉瑛狠狠地撂下话后,走进电梯愤然离去。
毕恺葳无所谓地耸耸肩,之前已经有太多人跟她说过这句话,她早就麻痹了。
小芬感激地走向前道谢,“葳葳姐,非常谢谢你。”
刚才公司里的其他人只会同情地在一旁看着她被欺负,没有人敢帮她说话,大家都怕惹祸上身。
谁不知道邱琉瑛是他们公司最大客户的千金,谁敢惹她?
可是这个她从没给过好脸色看的人,竟出面替她解围,让她觉得好羞愧!
毕恺葳率性地挥挥手,“别客气,小事一桩。”
“可是……如果她真的去告状的话……”若因此害毕恺葳失去工作,她的良心会很不安的。
毕恺葳拍拍她的肩,“安啦!没事的。你觉得关总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吗?”
又安慰了小芬几句,毕恺葳才走进办公室,同时敏感地察觉气氛不一样了。
每个人看她的眼光似乎多了几许赞赏和钦佩。
毕恺葳再度回到影印机旁,继续她之前未完的摸索。
先前那个不理她的年轻女子,此时却主动走到她身旁,“这个放这边,再按这个键就可以了。”
“谢谢。”毕恺葳知道她在“昭才”的人际进展,已踏出关键性的第一步。
毕恺葳来“昭才”上班已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这段期间,除了那个“假”小姐偶尔有些不入流的小动作,让她有点烦以外,其他方面都很好。
历经邱琉瑛的事件之后,大伙儿对她已不再怀有敌意,而且经过几个星期的相处后,她天生阿沙力的个性,和优越的办事能力,更让她赢得大多数人的认同,她也渐渐喜欢这间公司。
在与关昭勋共事后,她终于了解为什么“昭才”能够在短短五年内,就有如今的规模,因为关昭勋的确有两把刷子。
他不仅专业能力强,脑筋动得又快,因此公司的产品才能不断推陈出新,领先其他竞争者,成为业界中的佼佼者。
在公司的内部管理方面,他更是赏罚分明,所以公司上上下下都对他非常信服,在工作上便格外努力,也才能够迅速扩展公司版图。
连毕恺葳都不得不承认他的工作能力让人敬佩,但除此之外,她实在不觉得他有何特别之处。
他的个性恶劣到极点,只要他们两人同在一个场合,绝对是吵翻天,而且每次都是她败下阵来,让她几乎肯定自己真的跟他犯冲。
像他这种人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女人爱?!不只是公司内部的女员工,外边那些什么女经理、某某董的千金更是一大挂!而且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赶走一群又来另一群。
她眼睛瞥向他,认真地上下打量,深怕遗漏他任何优点。
嗯,他是比其他男人帅了点、酷了点、高了点、有钱了点、有才华了点,但都只有一点,也不怎么样嘛!
她真是想不通耶,为什么他会这么抢手?
在这一个月里,单单她就已经挡掉三十一个企图闯关的女性同胞,这还不包括在“假”小姐那关就阵亡的人数。
这阵子她是赶人赶到喉咙沙哑、手脚发软,甚至还肝火旺盛,而这全都是他害的!
没事长得一副祸害险干吗?连累她跟着遭殃!
关昭勋做事做到一半,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抬起头来往左一看,果然发现毕恺葳正若有所思地瞪着他瞧,看得他一阵毛骨悚然。
“你在看什么?”
她没有意识地乖乖作答,“我在想你这个人自大、跋扈、专制、心眼小又爱作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女人喜欢你?”她还扳着手指数落他的罪状。
随着她的手一指一指地扳下,他的脸色也越来越狰狞、
原来这女人正事不做,竟花心思在挑他毛病。
他站起身来走近她,咬牙切齿她道:“你、很、闲、嘛?!”
“啊——”毕恺葳被他吓得跳了起来,随即又恶人先告状,“你吓人啊?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手还不忘拍拍胸口平抚受惊的情绪。
“我是不知道会不会吓死人,但我肯定眼前有个人会被掐死。”关昭勋稍嫌“和蔼可亲”地笑着。
“你、你听到了?”毕恺葳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可能”已经听到她的“心声”。
她不自觉地往后退,双手还不忘护住脖子,“你……你别乱来,杀人是有罪的。”
他露出狞笑,右手缓缓地摸上她的脸,“你的皮肤挺不错的嘛!”
她左撇右转,努力想避开他的“魔掌”。
“呃……你想干吗?”她现在更是后悔莫及了,当初怎么会去招惹这尊大魔头?
他的手“不小心”地滑到她细长的脖子,搭在她的颈动脉上,还故意顾左右而言他,“你的心跳很快哟!”
废话!你的手都搁在我脖子上了,心跳还能不快吗?
但她可没胆说出口,只能献上一脸不自然的笑。“嘿,您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这个小女子计较吧?”
“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好像说我心眼小,不是吗?”他摸上瘾了。
除了右手继续摆在“威吓”位置,左手又回到她细嫩的脸颊,享受她柔嫩的肤触。
她打死不承认,“那一定是你听错了,你的心胸最宽大了,没有人敢那么诽谤你的。”
这几次跟他对阵下来,没有一次占上风,惟一学到的教训——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可是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后,所得到的惨痛经验啊!
他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瞧,“是吗?”
只有这女人敢动不动就捋虎须,而他也挺享受与她之间的斗嘴,起码可以让他消除疲劳。
她诚惶诚恐地请求,“是啊!所以……是不是……可以请你移开你的‘贵’手?”只要他的手还摆在她身上,就表示“警报”还没解除。
“可是……我的手觉得你身上还挺舒服的。”其实是他自己还舍不得罢手。
只见他左右手夹攻,又是脸又是脖子地猛吃嫩豆腐。
你舒服,我不舒服啊!她敢怒而不敢言地在心里头嘀咕着。随着他大手的上下移动,她觉得全身好像要着火似的发热。
他的手搅得她头昏脑胀,四肢无力虚软,所有思考能力全数停摆。
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以前那些想追她的人,只要一伸出魔爪碰到她,她就觉得全身不舒服,接着她会使出上段的跆拳道功夫将对方踹得面目全非,从此看到她就躲得远远的,不敢再在她身上“为非作歹”!
只有他是惟一的例外!他可说是碰到她的身子,却还可以毫发未伤的异数。而且最奇怪的是,她并不讨厌他的碰触。
“你……可以放手了吧?”他再不放手,她的脸就要着火了。
他又摸了几把才依恋不舍地收手,但他的眼睛还若有所思地紧盯着她不放,瞧得她心慌意乱,活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
她战战兢兢地问道:“还……还有事吗?”他的眼神好像要吃人一样,好吓人耶!
关昭勋倏地下了一个决定,“你回家准备一下,晚上陪我去参加邱董的生日宴会。”
既然非得参加这个推不掉的应酬不可,那就带一个可以解闷的人同行,起码不会无聊。
经过这一个月来跟她“朝夕相处”,她几乎已经变成理所当然的存在,有时周末假日,他还会故意找借口让她来陪他加班。
他给自己的理由是,既然只有三个月的期限,那当然要好好利用不能浪费,可是他自己心里很清楚真正的原因其实是,他已经习惯她的陪伴,不管是工作、斗嘴,甚至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坐在一旁,他就觉得很满足。
一直以来他都是独来独往的,何时需要人陪伴?
可是对她那种莫名的依恋,又该如何解释?
目前他仍未理出头绪。
“为什么我也要去?”她对那种得四处打躬作揖的虚伪场合没兴趣。
“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特别’助理,你不陪我去,谁陪我啊?”他还强调“特别”两个字,既然是特别就无所不包。
“你有那么多红粉知己,随便挑一个不就得了?再说这几天邱大小姐不是天天来邀请你出席,到时你肯定会受到‘盛情款待’,哪还需要我陪?”她没发觉自己的话带着些许酸醋味。
邱琉瑛近来的态度已稍微收敛,但还是让人难以忍受。
他听出她话里的酸味,于是又再接再厉地“加味”。“我就是不希望让她们误会,以为我厚此薄彼,才会要你出面。”
她呛味十足地问:“你要我去当挡箭牌?!”
“对呀,否则我干吗带你去?”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我不要,你叫贾秘书陪你去。”叫她去当挡箭牌,门都没有!
他故意以怜香惜玉的口吻说道:“不行,贾秘书太娇弱,会被那些女人生吞活剥的。”
轰!
她气炸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贾依柔太娇弱,难道她就很粗暴?真是欺人太甚!
见他对贾依柔如此呵护,她的心里没来由地感到很不是滋味。
他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也许是玩笑开得太过火,惹怒了佳人,他赶紧灭火。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贾秘书太娇弱,显得气势不够,我需要一个获得起场面的人,而你正是最佳人选。”
“是吗?”她余怒未消地瞪着他,总觉得他的话转得有点硬。
他加把劲说道:“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女人的厉害,除你之外,没人治得了她们。”
这是恭维也是事实。
先前有几个来势汹汹的骄蛮女连贾依柔都挡不住,最后还得劳动葳葳出马挡驾,而且没几下就让那些女人阵亡。
一旦碰上她,越是泼辣骄纵的女人,败得越难看。她真可算是“蛮女克星”!
“既然你也不喜欢她们,干吗还跟她们虚与委蛇,直接回绝她们不就得了?你拒绝我们联谊社的排约时,就没这么心软!”说到这里,她又是一把火,想当初他给了她多少钉子碰!
“话不能这么说,在商场上与其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她们都跟生意业务有关,我总不能让她们太难堪。”
“我看是多一些‘女’朋友吧!”语气又酸又辣。
他假装没听到她的反讽,“反正你是临时工,可以为所欲为嘛,不像我,以后还得见面,不好做得太绝。”
“我可以为所欲为?这可是你说的喔!”反正她本来就只是个“临时工”,还能要求什么?乘机去玩玩也好。
他聊胜于无地警告,“别太过火。”
“放心,我自有分寸。那我先回家准备喽!”她收拾桌上的东西后,即拿起提包准备回去好好梳妆打扮一番。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既然有心参加,她绝对要迷死一票男人,再把他们拉进“都会男女”以增加“货源”。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精了,不但可以白吃白喝,还可以顺便教训那些花痴女泄愤,再顺道拉一些优质男会员人会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看她露出一脸算计的笑容,关昭勋突然觉得头皮发麻,开始怀疑邀她一起赴宴,是否为明智之举。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说有她在的地方就绝对不会无聊。
他在她要走出办公室门时,赶紧跟她约定时间,“葳葳,我七点去接你。”
她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表示听到了。
毕恺葳才踏出办公室门口就立刻被人堵住去路。
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娇弱”的“假”秘书!
真不知道男人的眼睛长在哪里?这种女人哪里娇弱了?
“‘假’秘书,有事吗?”
贾依柔又妒又恨地质问:“你今晚跟关总有约?”
“是又怎么样?”她不置可否地回答,存心气人。
“你不准去。”
毕恺葳抬高下巴,鄙夷地道:“你管得着吗?”
这女人以为自己是谁呀?凭什么命令她?
‘
她最讨厌被命令,更讨厌这种搞不清楚状况的人。
贾依柔气得浑身发抖,“你——如果今晚你敢去赴约,我一定会让你悔不当初!”
毕恺葳懒得再看她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前直走,“我等着。”
这种三流货色,能使出什么伎俩,她清楚得很。
不就跟她之前那个“无脑”的主管一样,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只会要背后放冷箭的*招!哼!没品!
贾依柔恨恨地瞪着她姣好的背影,咬牙切齿地宣誓,“毕恺葳,你给我记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殊不知这些对话都穿过未关紧的门缝,全数入了关昭勋的耳中。
他若有所悟地喃喃自语,“原来真的不能以貌取人呢!”
晚上七点整,当毕恺葳准时出现在公寓门口时,已伫立在车外等候酌关昭勋眼睛差点凸出来,心跳也漏了一拍。
“……葳葳?!”他不太肯定地出声叫唤。
毕恺葳不太自然地朝他走来,手还不停地拉扯稍低的领口,担忧地问:“还可以吧?”
这件礼服,是她去年和欢欢血拼时,被欢欢的三寸不烂之舌鼓动而买下的。
当时她就因觉得太暴露而犹豫着该不该买,结果还被欢欢数落说她有本钱穿,怕什么!
这是一件简单大方的黑色丝绒礼服,前襟开大V领,微露乳沟,合身的剪裁,将她窈窕的身段完美地展现出来。
而平日被她绑成马尾的大波浪长鬈发也放下披泻在背后,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风情万种的性感女神。
关昭勋的视线紧紧地锁在盛装打扮的毕恺葳身上,不敢置信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性感美女,就是平日那个跟他大呼小叫的男人婆!
他当然知道她长得不错,身材更是一级棒,但除了她冒名顶替那天稍露春光外,她这个月来都将自己密封在宽松没有曲线的衣服下。要不是又看到她这一身装扮,他都忘了她有多么耀眼迷人!
“会不会太露了?”他不想让别的男人看到她这诱人的模样,现在他甚至连宴会都不想去了!
“你也这么觉得?可是我只有这么一件礼服耶!”她没发觉他占有欲十足的眼神,还努力地想把领口拉高一点。
他“好心”地建议,“算了,不过你今晚最好都待在我身旁,至少我还可以帮你稍微遮掩一下,免得被白吃豆腐。”
其实他的真正用意是想借此绊住她,让她整晚留在他身边,否则以她这副惹火的装扮,肯定是艳冠群芳,届时绝对会有一大堆苍蝇死黏着她,赶都赶不走。
毕恺葳感动不已,没想到他这么好心,“嗯,谢谢你。”
哎!跟关昭勋这只老狐狸比起来,她实在太嫩了。
第四章
到达邱家大宅时,庭院上已停满各种名贵轿车,简直就像是名车大展。
毕恺葳紧紧跟在关昭勋身后不敢稍离,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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