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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会有人感兴趣的，哈维。”明格拉抱起胳膊，寸步不让的和他对视。
“好……”韦恩斯坦最终扬了扬双手，然后提高了声音，“好，随便你！”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没有摔门，还算有教养。而直到此刻，明格拉才将握紧的拳头松开，然后长出了口气。
“等着瞧，老伙计，一定会很成功的。”他喃喃这么说了句。
………………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韦恩斯坦，抓起基本杂志，一边摔着桌子一边大声咆哮道，那疯狂的样子就好像随时会脑溢血发作。
如此发泄了好几分钟，他才算平静下来，喘了两口气后开始在办公室里转起圈来，但没走几步又恼火的在桌子砸了一拳。居然一点办法都没有，除非他想彻底与明格拉撕破脸，否则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用那个新人在这部投资3500万的制作里担任男主角，谁让他当初承诺了他的权力呢？
之前在和明格拉谈判时，韦恩斯坦以承诺权力来换取或者说掩盖自己在合约上做手脚，加上两年的《英国病人》合作得还算愉快，那时都没想太多，而现在这些就成了缚住他手脚的东西。所以，当对方摆出如果不答应就一拍两散的模样，并表现出相应的决心，韦恩斯坦就没有制约的办法了。
如果真毁约的话，米拉麦克斯说不定就成笑柄，前期投入都打水漂不说，想要再启动基本上是遥遥无期了，因为小说的部分版权在明格拉手中。更重要的是，尽管好莱坞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但像韦恩斯坦这样曾亲口说过“那就从新人当中找”这种话的，却基本上没有。
当然，如果韦恩斯特充分利用自己积累下来的人脉，也许可以引导舆论一直将矛头对准明格拉，但如此得罪一位获得过奥斯卡的大导演，恐怕激起的反弹也会不小，他的英国人身份有时候是劣势，有时候又是优势。而且米拉麦克斯去年年底上映了几部不错的电影，韦恩斯坦制定好几个计划，这个时候闹出这种事来，对他的算盘非常不利。
总之，韦恩斯坦当初的计划都是建立在明格拉不会撕破脸的基础上，所以当明格拉真的可能这样做的时候，韦恩斯坦就只能妥协了。简单来说，一开始他挖了个坑给对方，可现在对方利用这个反而给他挖了个坑。
“该死！那小子是哪里钻出来的！”韦恩斯坦忍不住咆哮了句。
这时，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然后，米拉麦克斯在《天才雷普利》剧组的代表，也是执行制作人之一的威廉？霍伯格走了进来。
“那个搅乱了一切的混蛋小子，到底是什么人？！”韦恩斯坦劈头就问。
“就是个新人，”霍伯格很无奈的摊开手，“今年暑假从旧金山到洛杉矶来的，然后9月份左右被经纪人发掘，在一些剧组里担任临时演员。本来在《人人都爱雷蒙德》剧组有个人角色，但因为卷入了两个制作人之争，又被踢了出去，最后在《老友记》找到了个配角。据说《老友记》那几集的高收视率，有他不小的功劳，而《人人都爱雷蒙》剧组也因此将，之前踢他出去的那个制作人也踢了出去。然后就是接拍了guess的一个小广告，最近才投放，再后来就是参加《天才雷普利》的试镜。”
“那就是说没什么背景了？这样一个电视演员，也想在我的电影里担任男主角。”韦恩斯坦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的，“他的经纪人是谁？”
“叫弗雷德里克？罗杰斯，三十岁，在圈内也算有些名气，但手中没多少知名演员。”霍伯格很快答道。
“弗雷德里克？罗杰斯？”韦恩斯坦念叨着这个名字，“好像是……奋进精英经纪公司的？”
“是的，没错。”霍伯格点点头。
“给他电话了吗？”韦恩斯坦当即问。
“公关部刚才打过电话，不过……对方表示，如果需要详细交流的话，他希望明格拉导演也在场。”
“见鬼！”韦恩斯坦咒骂了一句，“该死的滑头！他当然会这么做，他想借这个机会，将他的那个小子捧红！”
气呼呼在房间里转了两圈，他忽然盯住了霍伯格：“听着，霍伯格，无论你用什么手段，都要将那个小子从剧组里赶出去！”
“可是……”霍伯格露出为难的神色。
“没有可是，你必须做到！必须！”韦恩斯坦恶狠狠的叫道，仿佛站在面前的是明格拉甚至那个可恶的肖恩。
………………
随后关上办公室的，霍伯格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有明格拉的支持，连他的老板韦恩斯坦，都不得不妥协，他一个小小的执行制作人，又能耍出什么花招？
其实，办法还是没一个，但做起不是那么容易，效果也很难说。事实上，霍伯格猜测，韦恩斯坦之所以会强硬的命令自己，就是为了逼迫自己去用这个办法。要说的话，这个办法很简单，那就是煽动演员们反对导演的做法！
参演这部电影的演员们虽然还算不上大牌，但也都是知名演员，现在要给一个无名小卒配戏，要说心里没有疙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只要找人小心挑拨几句，少不得提出抗议，然后再穿针引线的将他们联系到一起，以推出剧组来逼迫导演，导演妥协的可能非常大。
但问题在于，米拉麦克斯也和两位女主角的关系不错，她们去年上映的电影都是他们制作或发行的。其他几位男配角就很难说了，尤其是裘德？洛和杰克？达文波特，是导演亲自推荐的，想要将他们撮合在一起逼迫导演，难度非常大。
不过更重要的是，无论这场逼宫成功与否，始作俑者都绝对会被拉出来当替罪羊。
该死的！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霍伯格第一时间否定了这个办法，韦恩斯坦虽然是他的老板，但也必要拿前途去赌博。这种事从来都吃力不讨好，如果只是局限在剧组内部就算了，可一旦流传开了，不花个几年时间是无法消除身上的标签的。
但是，他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那要怎么办？回到剧组这边的霍伯格脑袋想痛了，都找不出合适的办法。
怎么会遇到这么个家伙。这一刻他异常痛恨肖恩——不管怎样，韦恩斯坦目前还是他的老板。
“嘿，威廉，你在这里做什么，快过来，我们今天必须将前期项目弄出来。”在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魂不守舍的时候，另一个执行制作人走了过来。
“终于要开拍了？”霍伯格自嘲的笑了下。
“这是很明显的事情，我听说开机时间已经定在下个月5号了，”对方并没有在意，“等会儿费代里科？奇恰雷利就要带助理去和那个年轻人签合约了。”
听到这句话，霍伯格眼睛忽然一亮，在应付了两句后将对方打发走之后，看看时间，又在心里分析了下，当即起身去了助理之一的费代里科？奇恰雷利的隔间。
“你要……你要我……”三十多岁的奇恰雷利睁大眼睛看着霍伯格，似乎不敢相信他刚才说了那样的话。
“听我说，费利，”霍伯格带着微笑，看上去相当和善，“这只是一件小事，我想你也不愿看见一个籍籍无名的演员来担任男主角，对吗？那对我们，对剧组，对投资人，都是一场灾难，我不想说明格拉导演的坏话，但这次他显然犯了个错误。”
跟着他又压低了声音：“我想，你肯定不愿意一辈子在助理这个位子上干下去，是吗？”
奇恰雷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晌后低声问道：“就那么几句话？”
“是的。”
“好，我干了！”
第39章羞辱
“你就不能买件更好点的衣服吗？瞧瞧你这身休闲的打扮，你是去签约，不是去参加派对！”弗雷德里克一边走着一边不断咕哝，哪怕已经进了办公大楼的大厅了，他也没有停下的意思，仿佛走在旁边的肖恩非常的不堪入目。
“我是年轻人，年轻人就应该有年轻人的模样，难道要我穿西服？要知道，哪怕是二手的西服，质量好的都要上千美元。”肖恩耸肩说道。
“电视剧片酬加广告酬劳，你至少有4万以上的收入，难道还买不起一套二手的西服？好，就算不想买，至少可以租一套？”弗雷德里克捂着额头，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你是新人，你必须要表现自己的严肃态度，以及对别人的尊重。如果你是成名巨星，哪怕穿着睡衣和拖鞋去签约都没问题，说不定他们还会说你在引领时尚！”
“好了，弗雷德，不会有事的，今天一定会顺利签约的。”心中暗笑的肖恩安慰的说道。
坐电梯来到剧组所在的楼层，和前台联系过后，很快在助理的带领下和费代里科？奇恰雷利见面，然后一起去了会议室。
接下来就是看合约，肖恩这边有什么不解的，或者不能接受的，就可以一一提出，然后在双方充分交换意见后，决定保留还是修改，以及怎么修改。合约非常详细，大到去外景时的酒店规格，小到平时拍摄时提供的饮用水，都有规定。
在这方面，弗雷德无疑是专家，所以他看得很仔细，不时向肖恩解释着什么。总的来说，这份合约还算不错，主角该有的待遇——比如拖车什么的——全都有，就是片酬稍微少了点，剧组只给了60万美元的片酬。
好，这也没什么，肖恩终究是个新人，作为新人的第一部电影，有这个价格已经足够了。要知道，正是因为当初明格拉看好的几位演员要价太高，才导致男主角人选迟迟无法决定，所以不要太过介意，按肖恩当初的话说就是，自己的优势之一就是便宜。
“我想，基本没问题了。”在和肖恩进行了充分的交谈后，弗雷德里克将合约还给了奇恰雷利。
接下来就是走法律程序了，找个有实力的律师看看有没有法律漏洞，然后就可以签约。
“请稍等。”奇恰雷利正要说话，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道了个歉后随即拿起电话匆匆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他又走了回来：“抱歉，让你们就等了，不过刚才接到财务部的电话，合约里的东西我们可能需要进行部分修改。”
弗雷德里克和肖恩双双皱起眉头，都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交换了个眼神，由肖恩先开口了：“请问是什么？”
“因为一些……嗯，抱歉，暂时不能明说的原因，唐先生的片酬我们可能要削减到五十万。”奇恰雷利这么说道。
“什么？”肖恩和弗雷德里克一起惊讶的问道。
“我知道这有些让人难以启齿，但是很遗憾，因为预算的问题，我们不得不这么做。”奇恰雷利摊开手，让自己显得坦诚，偏偏目光里面却又带着很明显的，某些售货人员才有的“爱买买，不买滚”的味道。
“我……我不明白，为什么……”肖恩正想要说话，却被弗雷德里克在下面拉了一下。
“我们需要商议下。”他这么说道，然后起身拉着肖恩来到角落。
“他想激怒你。”经纪人低声说道，“还不知道原因，但他的确是想要激怒你。”
“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肖恩非常的不解。
“也许……想让你给剧组的人留下坏印象？”弗雷德里克想了想，“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吗？签约并不完全保险，尤其是对你这种新人。现在在这里的都是开拍后很多部门的负责人，如果看到愤怒的你，第一印象肯定不好，如果有人煽动的话，那就很难说了，虽然明格拉支持你，但他代表不了所有人。”
“那么……”肖恩咬着牙，用余光瞥了低着脑袋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奇恰雷利一眼。
“只能答应，对我们来说，现在最要紧的是签下约。”弗雷德里克叹了口气。
“好。”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以为还要劝说几句的肖恩，却一口答应了下来。
商议定了的两人再次回到会议室的长桌上，本以为终于可以敲定，却没想到奇恰雷利又开口了：“非常抱歉，两位，刚才我又重新计算了下，恐怕……片酬得删减到四十万才合适。”
肖恩和弗雷德里克再次错愕，随即脸上都带上了怒色，不仅如此，旁边奇恰雷利的助手都有些惊讶。
“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肖恩紧紧捏着拳头，“为什么就不能一次说完。”
“非常抱歉，我也是刚刚得到数据，所以没能计算清楚。”奇恰雷利虽然这么说这，却一点诚意都没有，而且隐隐带着嘲弄的神色。
深吸了口气，肖恩正打算说上几句，谁知弗雷德里克却抢先开了口：“没问题，就这么。”
奇恰雷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肖恩，直到他面无表情的点头表示同意后，才有些失望的扬了扬双手：“好的，律师看过没问题后，就请签字。”
“奇恰雷利先生，我不明白，似乎没人告诉我们……”在肖恩和弗雷德里克带着合约离开后，助手忍不住问了出来。
“是的，我知道，但我这也是为了剧组，本来预算就有些超支，能节省一点是一点，不是吗？”奇恰雷利冠冕堂皇的答道，对方随即不说话了。
………………
有些沉闷的在沙发上坐下，肖恩伸直双腿仰望天花板，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哪怕波克扑上来又蹦又舔，也不能让他动上一分。
当然，如果加上另一个小东西就不同了，露西依仗着它足够小巧的身体，经常跑到一些人不能及的地方呆着，每次波克都要费上好大功夫才能将它叼出来，也幸亏它最大的兴趣是睡觉，要不绝对是个能翻天的小东西。
所以，当这个小肉球爬上肖恩的身体，并开始往裤裆里后，他怎么可能坐得住。
“你这家伙，你还真是只母猫。”将露西拎起来的肖恩哭笑不得的说道，而得到的回答却是一声慵懒的“喵”。
波克跟着也凑热闹的汪汪叫起来，然后拱着脑袋往他怀里钻，带着不钻进去绝不罢休的架势。肖恩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之前在受到的羞辱，也不知不觉的散去了少许。
“不管怎么说，角色已经拿到了。”他一边逗弄这波克和露西，一边这么安慰着自己，然后，手机响了起来。
“你好，是肖恩。”他拿起电话。
“你好，肖恩，我是费代里科。”那边传来这样的声音。
肖恩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不好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饶是如此，他还是控制着情绪，用平静的语气问：“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奇恰雷利先生？”
“是这样，在你们走了之后，我再找人详细的计算了下，很遗憾，片酬可能要降到三十万。另外，关于酒店的档次和拖车的设备，都可能需要往下调一些。”对方用有些机械的语气说道，仿佛不是在商量而是在通知。
怒火顿时腾的一下就从肖恩心里冒了出来，最开始的60万片酬也就罢了，作为新人，他一点都不贪心，但之后两次减少是什么意思？还当着他的面？！现在更是干脆的砍掉一半，甚至还要减少待遇，这样针对自己很有趣吗！
但到了这个时候，怒火冲上头顶后，肖恩反而冷静了下来。基本上可以确定，奇恰雷利有阴谋，他处心积虑的这么激怒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这对他有什么好处？或者他是被人指示的？但真的激怒他也没什么用处，既然明格拉导演钦点了自己……等等！
“唐先生？”那边再次传来奇恰雷利的声音。
“我没有意见。”肖恩竭力用最开始的平静语气答道，“我会告诉弗雷德的。”
这句回答显然出乎对方的意外，过了半晌，才传来奇恰雷利有些闷的声音：“那么就这样。”
挂上电话，肖恩的脸黑得就像涂了墨水，咬牙切齿得在沙发上捶了一拳，将波克和露西吓了一跳后，他后开始拨打起电话来。
“弗雷德，律师看过合约了？马上到我这里来，马上，而且管掉手机不要接任何电话，任何电话！”他这么再三强调道。
事实证明，肖恩的做法是正确的。
“他们只给30万的片酬？！这群混蛋！他们怎么敢这样！”在弗雷德里克听了肖恩的转述后，当即暴怒的吼了起来，“这是一次彻底的羞辱！我做了差不多十年的经纪人，还是首次见到这种连脸都不要的行径！”
“冷静，弗雷德，我们现在需要冷静！”肖恩连声劝说。
“我还要怎么冷静，必须把这群混蛋踹进监狱里去，用棍子****肛门，然后从嘴巴里穿出来，放在外面示众！”弗雷德里克涨红着脸，手舞足蹈的抓狂喊道，肖恩不得不将他抓住，以免他毁了自己的客厅。
一向精明又善于交涉的弗雷德里克，再次露出自己狂暴的一面。
第40章找个助理
“现在冷静下来了？”肖恩端来一杯水，放在了弗雷德里克面前。
“我们必须和明格拉谈谈，我们不能接受这样的羞辱。”经纪人一边说着一边呲牙咧嘴的用冰袋敷着手背，之前情绪太激动，手在墙壁上狠狠打了一下，疼了好半天。
“这恐怕恰恰就是对方想我们做的。”肖恩摇了摇头。
“怎么？”弗雷德里克不解的看着他。
“我一直在想，奇恰雷利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他有什么好处。然后，我想到了你之前曾提到过的一个人，威廉？霍伯格，你说他是米拉麦克斯的代表，对吗？”肖恩斟酌着词句，“所以我想，会不会是他指示奇恰雷利这么做的？”
“有这个可能，”弗雷德里克沉吟了下，“奇恰雷利只是个助理，如果没人支持，肯定不敢这么公然的羞辱你，尤其还是你还是明格拉坚持要启用的演员，而米拉麦克斯是最不想你出演男主角的一方，所以非常有可能……这个简单，只要找人了解他们在这之前是否有过接触，我们就能以此提出抗议。”
“这正是我要说的，弗雷德，”肖恩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还记得在剧组那边，他首次删减片酬时，你对我说过的话吗？他想要激怒我，想要我给别人留下坏印象。现在看来，他激怒我，是为了让我去找明格拉寻求支持。”
“你是说他想要消耗明格拉的……”弗雷德里克若有所思。
“没错，”肖恩点了点头，“我现在的一切都来自于安东尼？明格拉的支持，可谁也不知道这种支持会大到什么程度，我们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我可以去找明格拉寻求支持一次两次，但我能永远找下去吗，就算奇恰雷利和霍伯格因此被赶走了，但还有别的人做小动作，米拉麦克斯不可能不派人跟进，而再多的耐性都会被消磨光的。到那时，明格拉多半会认为我不堪大用，再找几个有点分量的人一起抗议，放弃我的可能就非常大。”
弗雷德里克抿着嘴唇不说话了，肖恩则叹了口气，如果说里斯和史蒂文森之争让他领略到好莱坞功利的一面，那么奇恰雷利的小动作就让他知道了他们是如何不择手段。
“除此之外，”他继续说道，“明格拉不可能一直在剧组，他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如果中途离开一天两天，而奇恰雷利或者霍伯格选择在那时激怒我，一旦我忍受不了而扬言退出的话，就算马上醒悟，他们也会借机将这个做成既成的事实，发个新闻稿就行了，就算明格拉回来后，也没有办法。”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分析了。”弗雷德里克忍不住揶揄了句。
“我又不是笨蛋，高中成绩我拿过全a。”肖恩耸耸肩，然后站了起来，“你说过，弗雷德，这场战争才进行了三分之一，谁胜谁负还很难说，而我们的底牌很少，所以必须小心翼翼，不要露出破绽，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有机可乘。对我来说，只要能在剧组当中，安安稳稳将这个角色饰演出来，那就是胜利！”
“该死，真让人不甘心。”经纪人沉默片刻，恨恨的说了句。
“没关系，弗雷德，”肖恩这时却笑了起来，他看向阳台外面，洛杉矶再一次到了傍晚，昏黄的光线让一切都看起来有种陈旧的感觉，“就当这是场考验好了，既然要创造奇迹，总要付出代价。我们已经创造了半个奇迹，无论有再多的困难，我们也要继续下去。所以，别说三十万的片酬，哪怕他们最后删减到二十万，甚至不给片酬，我都不会说什么话，我只要紧紧抓住这次机会，用这次机会来证明自己，就足够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的经纪人：“我向你保证，费雷德，只要这次能顺利登上大银幕，最多五、六年之后，我就会会让那些制作人，挥舞着上千万的支票来求我出演角色。”
肖恩说得很认真，而且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自信，仿佛已经成名，以至于弗雷德里克有些恍惚。
最终，经纪人长出口气，耸了耸肩，语气也带上了揶揄：“五、六年？那可是很长的一段时间，要是今年年底真有恐怖的大王从而降的话，我根本不可能看到。”
“好，弗雷德，”肖恩摇着脑袋笑了下，“那么这样，等这部电影结束后，你随便安排剧本给我，只要是你推荐的，我都接下来，怎么样？”
“那就这么说定了！”弗雷德里克当即跳了起来，一副怕他反悔的模样，然后整了整衣服：“我知道要怎么做，不过，虽然这样，某些权益还是可以争取的。”
两天后，肖恩明白了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张20万的支票。
“一般情况下，剧组最多预付一半片酬，但我认为这次他们应该预付三分之二。”弗雷德里克简单解释道。
“他们居然答应了？”肖恩颇为意外。
“当然，当我明确告诉奇恰雷利，即便他不给片酬也没问题时，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连连说不会那样，”弗雷德里克摊开手，“所以之后我再提出，要预付三分之二的片酬时，他一口就答应了。”
“这么说，他还要些脸面了？”肖恩饶有兴趣的问。
“我可不这么认为，他只是觉得这招没用罢了。”经纪人撇撇嘴，“好了，不说这个话题了，这20万我就暂时不提成，等你拿到那剩下的10万后再给我，你现在要用钱的地方有很多。”
“比如？”肖恩想了想。
“除了再添置些行头外，你现在需要一个公关，一个会计，以及，一个助理。你好歹在好莱坞也算有些名气了，虽然媒体没怎么报道，但圈内都知道明格拉启用了一个新人担任《天才雷普利》的男主角，所以你多少要有些明星的风范。”弗雷德里克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下，“你要明白，所有的大明星都拥有自己的团队。”
“别担心，我不是听不进去意见的人，”肖恩笑着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对这些比我熟悉，推荐个好点的公关和会计，至于助理，我再想想。”
等弗雷德里克走了，肖恩长出口气，再拿出支票看看，似乎都还有些不敢相信。这算是前世今生拿到的最大的一笔钱了，而且自己还是个新人演员，而且这还是被砍了一半的片酬，难怪之前弗雷德里克会说那些人为了成名会不惜代价。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他很快回过了神，不可否认，肖恩的心态真的很好。然后，他开始思考起助理人选来，毫无疑问，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一定要找个能够信任的人，但是自己才来洛杉矶半年多的时间，能有几个熟悉的可以信任的人？
不过在弗雷德里克提到这个的时候，他就下意识的想到了人选，现在在房间里来回转了圈后，终于拿起了电话。
“你好，现在正在拨打的是某个做白日梦的家伙的电话，如果他没有在听，那么肯定以前起床，所以有什么想说，请留言。”听着这带自嘲的语音提示，肖恩不由笑了下。
“嘿，盖伦，是我，肖恩，我有事找你，”他随即说了起来，“听到这个留言尽快给我回电话，我的手机你知道……”
还没说完，那边就传来咔哒一声，然后惊喜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肖恩？”
“你这家伙，既然在家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肖恩翻了个白眼。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提着裤子，忍受着某些东西从肛门喷涌出来的冲动，蹒跚着来到客厅接你的电话？”对方哼着说道。
“根据电话接通的时间，以及语音提示的时间和你接电话的时间计算，是的。”肖恩毫不客气的回答道，“我敢打赌，当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已经在提裤子了。”
“好，你这家伙，”那边顿时笑出声来，“有什么事吗？对了，我看了有你出演的那几集的《老友记》，干得不错，伙计，帮我要到瑞秋的签名了吗？”
“嗯……”肖恩一时语塞，他倒是没忘这事，只是还没来得急说，就发生了那晚的事情，结果一直不敢和詹妮弗她们见面。
“暂时还没有，不过很快就可以搞定。”他只能这么说，然后迅速转移话题，“对了，你最近还好吗？”
“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那边叹了口气，“每天就是在大卖场整理货物，还能做什么，离我的梦想遥遥无期。”
“李先生要是知道你还不肯放弃，肯定又会找你长谈的。”肖恩笑着说了句。
“想都别想，我会躲得远远的，”虽然那边这么说着，但还是明显带着心虚，“别说这个了，至少我比尼尔要好得多，那家伙现在天天到处上门推销割草机。说起来，这份工作虽然很无聊，但至少买了自己的车。”
“恭喜你，盖伦，终于有自己的车了。”肖恩琢磨着要怎么开口，“什么时候开到洛杉矶来让我看看。”
“没问题，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那边随即问道。
“是这样，”肖恩揉了揉鼻子，“我这里有份工作，你愿不愿意尝试下？”
“工作？”那边有些奇怪。
“是的，400美元的周薪，外加8美元的时薪，还有参加不完的派对，以及随时能遇见好莱坞的大明星。”肖恩循循善诱的说道。
“什么工作？”那边当即起了好奇心。
“嗯……”肖恩拖长声音，“我的助理。”
第41章死党们
下午3点钟正是阳光灿烂的时候，在地中海气候的洛杉矶，这个时候坐在露天咖啡馆中喝咖啡是冬天里最惬意的事情，肖恩此刻就在这样。
不过他可不是为了喝咖啡，虽然面前放着一个杯子还有一碟小点心，但他不时抬起胳膊看时间，显然是在等什么人。
外面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并不多，一般情况下，大部分美国家庭都会选择周末一起出去度假，所以商业地区的车流量相对平时就要小上许多。也正因如此，肖恩微微有些焦灼，道路这么顺畅，按理说应该到了才对。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忙拿起接通：“哪位？”
“嘿，肖恩，是我。”电话那边传来了盖伦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抱歉，我想我迷路了，你知道，我来洛杉矶可没几次。”
“我就知道。”肖恩翻了翻眼睛，“你现在在哪？有指示牌吗？”
“当然有，很明显，我就在海洋大道和34街的交界处。”盖伦的语气显得很疑惑，“但我看不到你所说的咖啡馆。”
“看不到？怎么可能？”肖恩皱起眉头，起身四周张望了下，“好，你能看到……嗯……应该是在东北角的那栋三层高的大楼吗，门口挂着降价处理的海报。”
“等等……不，我看不到。”等了几秒钟，盖伦这么说。
肖恩皱起眉头想了想：“你是在公共电话亭给我电话的，是吗？”
“当然，难道我还能买手机？买车已经把积蓄花光了。”盖伦叹了口气。
“好，那么你是不是穿了条灰色的长裤，以及蓝白相间的条纹衬衣，还戴着一顶蓝色的勇士队的球帽？”肖恩跟着也叹了口气。
“是的，你在哪里？”盖伦惊喜的叫道。
“请你现在站在原地，然后进行180度的转身，然后就能看到，斜对面的街道上，有个家伙拿着手机正在傻乎乎的张望。”肖恩捂着额头说道。
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明明就在斜对面，他居然可以找不到，难道半年不见，当初可以将旧金山大街小巷牢记在心里，让他们这群人在搞出什么恶作剧后能迅速逃离现场的盖伦？李，就变成路痴了？
“嘿，肖恩，半年不见，你就变成大明星了。”还没走到面前，盖伦就笑嘻嘻的打起招呼来，那张比他更为东方化的脸也逐渐清晰起来。
“别那么兴奋，我还只是个小演员。”肖恩倒是很谦虚。
“得了，小演员能请助理？”盖伦走到面前，“难道是担心被人认出来？”
“怎么可能，这里的人对明星可不怎么感兴趣，他们天天都能看到。”肖恩说着指了指他的头顶，“倒是你的帽子，最好拿下来，这里都是湖人队的球迷。”
“没那么可怕？”对方抽了抽嘴角。
然后，两人双双大笑起来，跟着对击了一巴掌，再往前一拉，另一只手握成拳，在彼此的背上连敲几下。
“你不知道，自从你走了之后，我们有多想你，当你出现在《老友记》当中的时候更是让我们吓了一大跳，尼尔还高呼这不可能。”在最开始的欢喜过去后，上下打量着肖恩的盖伦笑嘻嘻的这么说道，“你看起来很精神。”
“谢谢，我在舞台剧上演出时，他哪次不是在下面大惊小怪，”肖恩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们还是先回去，房间都给你准备好了。”
“那就走，对了，你看到我的新车了吗？”盖伦当即挥手要带肖恩去看自己的新车。
他停车的地方离之前打电话的公用电话亭不远，过街后几步就到了，接着肖恩就看打了一辆蓝色的，至少八成新的敞篷跑车停在路边。
“保时捷911？”他有些惊讶。
“没错，保时捷911，”盖伦语气里满是得意，“虽然使用了六年，但保养得很好，而且只花了5000美元，很值得，不是吗？”
“好，你的小妞看起来的确不错，”肖恩摸着下巴，“前凸后翘，就是腰太粗了。”
面前这一款保时捷虽然整体很不错，但是汽车公司有些贪心，明明是双人跑车，却非要将后面挤出三分之一做成四人座，自然就有些难看了。
“小妞？”盖伦眯起眼睛，似乎有些不满。
肖恩也不解释，跳进车里挥了挥手：“去那边的停车场，让你看看我的车。”
于是，几分钟后，盖伦围绕在一辆长方形的敞篷汽车面前连声大叫“****”。
“真是见鬼了，你居然买了一辆1960版的林肯大陆！”他摩挲着打磨得非常光亮的车身，眼中闪速着惊喜和兴奋的光芒。
这不奇怪，福特公司在收购林肯后于1960年推出这款长方形跑车一直非常经典，接近19英尺的车身甚至比一般豪华轿车都要长，而林肯也成了首个为总统提供第特制专车的汽车公司，肯尼迪遇刺时乘坐的就是一辆敞篷的林肯大陆。
七八年前，他们几个死党中的一个的表兄，就曾开过这种拉风的汽车，非常的惹眼。而他们这群精力旺盛的家伙，也曾偷偷弄出来开过两次，上帝知道，那时他们才十岁多一点，差点就惹下大货。不过也正因如此，肖恩在决定买辆新车时，挑中了这款古典车。
“花了多少？”盖伦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后这么问道。
“差不多5万美元。”肖恩回忆了下，“和最新款式的保时捷差不多。”
美国的汽车一直都很便宜，像保时捷这种还跻身不上顶级汽车的牌子，最新的也就五、六万美元。在这里，很多时候一条街道上也许看不到几个人，但停放着的车却绝对是一排一排的。这也正说明了1960林肯大陆的经典地位，这么一辆古董车，价格却和档次不错的新车相当。
“看来你确实成为大明星了。”盖伦调侃了句，语气带着羡慕。
肖恩笑笑没有提这个，只是抬了抬下巴：“要试试吗？”
“我？现在？”盖伦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以后你开这车的时间多着呢，你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助理了。”肖恩哈哈笑道，“试着开回去。”
不过下一句话就暴露了他的想法：“我开你的小妞在前面带路好了。”
“没问题！”盖伦顾不上他揶揄自己的车技和汽车，接过钥匙就跳了进去。
肖恩当初的死党之一，就这么进入了他的生活，他在好莱坞的生活也翻开新的一页。
还是稍微介绍下，肖恩在朋友虽然不少，但要算进死党的话，也就那么寥寥几个。盖伦？李的父亲是个三代移民的华裔，虽然祖父和曾祖父都取的是华裔，到了他父亲这代，却和一个德克萨斯来的姑娘结婚了。
他们在旧金山经营着连锁餐厅，基本上算是富人阶层，盖伦的父亲不希望他也这样，他希望他上大学，以后找个更体面的工作。但有趣的是，外貌更接近母亲，混血很明显的盖伦，却偏偏想要做个伟大的厨师，然后经营自己的餐厅。
可想而知，父子之间的关系也不怎么样，不过，大约是因为骨子里那份东方人特有圆滑，盖伦从不和父亲硬顶，高中毕业后有了肖恩的示范，也拍拍屁股一声不吭的溜出去自己打工赚钱去了。因为这个，再加上灵魂里，天然对东方的亲近感——盖伦的父亲虽然是三代移民，还娶了个美国姑娘，但家里的布置却很中国化，传承得相当好。肖恩经常过去感受和前世的联系，并为自己流利的中文找借口，就像为意大利语找借口那样。
总之，肖恩和盖伦的关系是最好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提到盖伦的名字，他就会联想到草丛。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死党，桑德斯？佩勒家里是做建筑生意的，带点拉丁血统。这小子能说回道，耍起嘴皮来肖恩也比不过，他们几个每次偷溜进夜店，都是他负责去和门卫谈判，高中毕业后会去做推销员，也算是物尽其用。
尼尔？沃尔斯曼则是犹太人，好，这是别人的看法，至少他父亲从不以犹太人自居，一切和犹太人有关的节日、庆祝，他们家都从来参加过，也不住在犹太人社区。但很有意思，他父亲的工作却是投资人，而桑德斯也想成为一名投资人，所以高中毕业后就被他父亲一脚踢到了哈佛。
尼尔是他们几个当中唯一一个上大学的，其实肖恩本来也可以，他成绩不错，校外活动参加得也很多，也许常春藤盟校有问题，但要进斯坦福却非常容易，他今生的祖父可是曼隆私立高中的校长。
不过，肖恩有自己的想法，加上和父亲不可调和的矛盾冲突，最终选择高中毕业后离家出走。
虽然如此，尼尔这家伙却三天两头在电话里发牢骚，不是觉得大学无聊就是觉得大学没用，颇有退学自己创业的冲动。
“这事比尔？盖茨和史蒂夫？乔布斯都干过，我为什么不能也这么干？”他在电话上这么抱怨。
当然，肖恩明确告诉他，如果他敢当着自己的面前说这个，他肯定会好好揍他一顿。虽然尼尔的确很有脑筋，当初在肖恩的鼓动下，跟着他买微软股票时在股市里多赚了好几倍，但学金融的想像比尔？盖茨和史蒂夫？乔布斯那样……拜托，醒醒。
第42章道歉
盖伦的到来让肖恩的公寓热闹了许多，一直空出来的那间房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当初租这套两室一厅是为了和娜奥米住到一起。但或许是因为对未来的不确定，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娜奥米选择了拒绝，于是就空了出来。而肖恩当初交够了三个月的，如果马上退掉肯定损失不少，所以就这么住了下来，现在正好便宜了盖伦。
欢迎仪式不算盛大但非常热烈，波克对这盖伦足足汪汪叫了差不多十分钟，被肖恩叫了好几次才停下。饶是如此，它依然不时跟着盖伦到处走动，同时又保持着距离，只要盖伦有什么举动，立即跳到一边，非常警惕，让盖伦分外郁闷，他就那么像坏人吗？
“我洗澡的时候，它不会跟进来，然后……”他比划着双手，做着咔嚓的模样。
“有这个可能，所以你自己小心点。”肖恩想了想，给了这么个答案。
相比之下，露西就要淡定得多了，在沙发上卷成一团的肉球，只是在门开的时候抬起脑袋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睡觉。
有了助理，肖恩的生活水准立即高了一大截，别的不说，至少吃的方面比以前要好得多。之前说过，盖伦的理想是做个大厨，然后经营一家完全属于自己的餐厅，而他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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