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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极度寂寞和空虚的情况下给李婷打了电话。李婷妈妈告诉我，“婷婷和她爸爸去北京了，过几天才能回来。”她还问我，“你找她有事吗？”
我说，“没事，只是随便打个电话。”我挂断电话，自言自语说，“我有事，也不敢和您说呀。难道让我说我在家里空虚、寂寞，想和你女儿亲密一下？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我又给赵欣打电话。我说，“赵欣，在家里干什么呢？”
赵欣说，“没事，呆着呢。”
“出来玩会吧，我都快憋疯了。”
“什么时候啊？”
“现在呀。”
“今天不行，我女朋友放假，我要去学校接她。”
“你这个重色轻友的东西，娶了老婆忘了娘。”
“大哥，不好意思啊，你怎么不去找嫂子啊？”
“她去北京了，要不我能给你打电话啊？”
“大哥，我看你才是重色轻友，嫂子不在才来找我。”
“算了，算了，别浪费我的电话费了。”我挂了电话。
正当我沉浸在孤苦伶仃的痛苦之中，我收到一个好消息。高中复读班的同学通知我参加同学聚会。想着马上就会见到曾经在高考的旋涡里同生共死的兄弟姐妹，我兴奋得一个晚上没有睡着觉。第二天早晨，我早早起床，收拾得整齐利索，带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骑着破旧的除了铃铛不响那里都响的山地自行车赶到了聚会现场（复读时的高中）。我以为自己来得足够早了。没想到我却成了同学们等待得对象。
第一眼我就看见了复读班里最好的兄弟李鑫。他考上了桂林的一个本科学校，我们现在是天南地北。他朝我跑过来，冲着我喊到，“他妈的，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怎么来这么晚？”
我满是委屈地说，“兄弟，你们来得是不是太早了？”
李鑫兴奋地说，“听说今天同学聚会，昨天晚上我就没有睡着觉。”
我有气无力地说，“谁不是啊？你看看我的眼睛，还带着血丝呢。”
我热情地向同学们打招呼。同学们也都很亲热，复读时的冷漠和勾心斗角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很少接触甚至从来没有说过话的同学也在瞬间改变了关系，就像是分散多年后再次重逢的挚友。这些显著变化归根到底是由于同学之间利害关系的转变。复读时同学之间的关系就像是独木桥上的敌人。大家为了在高考的战斗中杀出一条血路，勾心斗角、你争我夺是很正常的事情。而现在大家没有了勾心斗角、你争我夺的利益驱动物质，所以都着眼未来，期望建立一份可以为自己将来所借助的人际关系。
李鑫问我，“听说你把罗薇薇甩了。”
我不屑一顾地说，“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玩玩还行，我能要她吗？”
“你现在和谁在一起呀？闻昱，还是李婷？你可别和我说又搞了一个。”
“我一个人过不行啊？我已经戒色了。”
“行啦，我还不了解你呀，没有女朋友你能活吗？”
我笑了笑，说，“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就算是和李婷在一起吧。你呢？在桂林是不是很爽啊？”
“瞎混呗。”
“有没有勾引南方的小姑娘？”
李鑫叹了口气，一身沧桑凄凉的姿态，“找了个女朋友，广东的。在大学里谈恋爱就是那么回事，你骗我，我骗你，就像是作游戏一样。”
“有机会我去桂林看看，到时候给我介绍个山清水秀的姑娘。”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你别只是嘴上说说，污染了的我可不要。”
“现在哪有那么多纯净的姑娘，我总不能带着人家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我和李鑫聊得兴高采烈、眉飞色舞。一个不速之客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仅从一对晃晃悠悠的乳房上，我就可以判断出站在我们面前的是罗薇薇。她显然是冲我来的。不过她的神态自然、笑容满面，没有向我找茬的意思。罗薇薇笑着对我和李鑫说，“你们两个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没有打扰你们吧？”
李鑫马上说，“没聊什么？我还要去看看别的同学，你们谈吧。”他偷偷地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兄弟保重了。
罗薇薇的温顺全部都是伪装出来的。李鑫一走，她就露出了真实的面容。我沉默了一会，率先开口说，“最近怎么样？还好吧？”
罗薇薇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冰冷地说，“秦川，你别太自大了。你以为我会为你这种人伤心吗？天下比你好的男人多多了。”
“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就是故意玩我吗？有了新的女朋友，你可以和我分手。为什么还要和我上床？你不觉得你很卑鄙吗？”
罗薇薇总是让人有性冲动的感觉。我本来想着随便敷衍她一下就算了。不过看到她认真、气愤的样子，我又有些弃之不舍。或许她还可以给我带来无穷的乐趣。凭我的智商对付她这样一个弱智的女生绝对是游刃有余。我假装面色凝重，用低沉的声音说，“我没有新的女朋友，那天我是故意骗你的。你以为我想离开你呀？”
罗薇薇被我弄得莫名其妙。她的语气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她问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只是想给我们好好学习，实现梦想的时间。你不觉得专科生太没有前途了吗？现在不是我们谈情说爱的时候。我想等毕业以后再去找你。”我把网络聊天时用得展示雄心壮志的句子搬了过来。通过我绘声绘色的现场表白。它的效果远比网络聊天要好的多。罗薇薇半信半疑，没有明确表达她的意思。我再一次捉弄了弱智的罗薇薇，外表一身沉重，心里却是舒畅欢喜。
饭桌上，我和同学们频繁地碰杯互相祝贺。结果我喝得酩酊大醉，怎么回得家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我感觉口干舌燥，从床上爬起来到客厅喝水。爸爸妈妈坐在客厅里别有兴致地看着古装电视剧。我把一杯凉白开举到嘴边，“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妈妈笑着说，“喝醉的感觉怎么样啊？这是在家里，在学校可不能这样。”妈妈哪里知道，在学校里这是我经常出现的情况。
我问妈妈，“妈妈，是谁把我送回来的？”
“是你的同学吧，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孩。”一定是罗薇薇。看样子，她对我是旧情未了。
寒假里，王彬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问她，“你有没有见到梅颖啊？”
王彬失落地说，“见到了，本来满心欢喜地回来与她相会，她却一点表示都没有。”
“自己想想办法呀？”
“我能有什么办法？碰都不让我碰一下。”王彬对梅颖无情无意的行为表现出强烈的不满和极度的愤慨。
我建议说，“你就来个霸王硬上功，先上了再说。”
“我可不想当强奸犯，大不了回学校找朱灵君。”
“对，想开了就好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意枕头边那两棵。”
“我早想开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
因为女人而气愤、失落的不止是王彬一个人，还有我。我们两个算是同甘苦、共患难。王彬和梅颖从远隔万水千山变得近在咫尺；我和李婷从近在咫尺变得远隔万水千山。相同的是我们都必须忍受着有B不能操的痛苦。这种感觉尤其难受，就像是约好了做爱的时间和地点，偏偏月经不调扰乱了计划。
李婷和她的爸爸妈妈去海南过春节去了，把我孤零零的留在唐山。临走时李婷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本以为她找到了和我偷情的机会，通知我马上去和她幽会，结果却让我失望之极。李婷并没有因为要远离我而情绪低落，而是异常兴奋的梦想着去享受海南春意盎然的景象。
李婷对我的渴望不再像以前那样强烈了。她和我发生了实质性关系，随之思想上也发生了转变。以前她专注我，把我当成生活中的重点是因为我不属于她。而现在我已经从一匹驰骋在草原上的无主烈马变成了她手中飞不了的煮熟了的鸭子。她可以趁热享用，也可以打包回家储藏在冰箱里，随便选择享用的时间。
肉体上的折磨让我苦不堪言，我还要在精神上忍受煎熬。X专有一个卑鄙、缺德的考试制度。学校会把成绩不及格的同学的成绩单邮寄到同学的家里。这个傻B做法让我在整个寒假里惶惶不安。以至于我每天都要在楼下等着邮递员到来，以免我惨不忍睹的成绩被父母看到。
我的寒假就在寂寞、无聊、恐慌中度日如年。在我向邮递员问了三十几次“大哥，有我的信吗？”以后，熬到了尽头。整个寒假里，我没有见到李婷饥渴的求爱面容，也没有等到凄惨的考试消息。
31 悲惨世界
第三章一个人跳舞我渐渐地明白，或许爱和做爱本来就是毫不相关的两件事情。爱的对象是唯一的，一生只有一个的；而做爱的对象是无限的，她可以是任何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和任何一个女人，这就是爱和做爱。
我忐忑不安地回到学校，很快就得到了考试成绩。我有两门挂红灯，分别是“西经”和“会计学基础”，这个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王彬挂了三门，幸好其中的一门大学英语是考察课，才让他免于“跟班试读”。我和王彬幸免遇难，可是魏东升就没有我们的运气了。他挂了四门，按照学校的规定应该跟班试读，被迫交纳980元的试读费。我们班和魏东升出现同样情况的还有张曼。他们两个不幸成为了试读生。考试成绩和个人努力程度成正比，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我浪费了半年时间，理应得到这个结果。虽然对考试结果早有预见，也从未奢侈全部过关，但是得到成绩后我还是倍感失落和惆怅。
经过第一次大学考试，我产生了一个特别的感想。我觉得学习和生孩子的道理是完全一样的。学习可以分为三个时期，入门、平常积累、考前复习；生孩子也可以分为三个时期，射精、日常护理、产前准备。学习中入门的观念和男人射入女人体内的精液的性质一样。观念正确相当于精液的质量好，观念错误相当于精液的质量差。这关系着学习和生育的最终结果。学习的平常积累又和生孩子的日常护理性质相仿，日常积累中敷衍了事、不图进取就如同被强奸后怀孕的女人不爱惜体内的生命一样。孩子是孽种，考试成绩是恶果。日常积累中不辞辛劳、认真努力就如同保护着伟大的爱情结晶一样。孩子是天使，考试结果是奖学金。考前复习和产前准备的性质也是格外相似，学习前要有因人、因时、因地的复习方法，而产前也要进医院、找好接生婆。
我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出失败是成功之母的寓意。考试的失败带来了我思想上的跨越式发展。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有思想了，居然能不拘一格地总结出了这么伟大的结论。我摆着一副牛B烘烘的架势，在宿舍众兄弟面前阐述了我哲人般的观点。最后的结果却让我极其失望。我期盼得羡慕眼光和高度评价没有出现，反而遭到了兄弟们的质疑。
林小海第一个跳出来反驳说，“老大，我觉得你的看法不太贴切，学习怎么能和生孩子比呢？生孩子大不了躺在手术台上挨一刀，一刀后就算没事了。可是学习呢？考场如战场，老师赛屠夫，等待考试成绩的痛苦更要比手术台上那一刀持续的时间长上千倍、万倍。我看你的思想还是不成熟。”林小海和我一样挂了两门。考试成绩弄得他愁眉苦脸。
王彬带着一副苦瓜脸，语重心长地说，“生孩子比学习容易多了，毕竟肚子里有货呀。考试可就凄惨了，我的脑袋就像真空一样，什么都没有。”
我在兄弟的反驳下哑口无言，心中哀叹自己不是当哲学家的材料。
我再次成为全班同学瞩目的焦点。同学们都在议论谁会取代我出任班长。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和同学们羡慕的眼光，一旦成为了被贬低和嘲讽的对象，我感觉有些不堪重负。我随时随保持着高度的敏锐性，一丝不苟地观察别人看我的眼神、和我说话的语气。我习惯了走在同学的身后，生怕他们会议论我什么。我甚至怀疑宿舍的兄弟，上厕所的时候还要开着门，生怕他们在背后嘲讽我。我怀疑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中的多疑症。我以前最讨厌的人变成了今天的自己。
我在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后变得清醒。我觉得此刻最好的办法是选举出新的班长。只有选举出新的班长，我才能逃离目前这个尴尬的地位。我向甘老师阐述了自己要求尽快换届选举的建议。甘老师十分诚恳地劝解说，“我们班刚刚被评为优秀班集体，我也被选为优秀班主任。这些都是对你的工作的承认。只要你愿意继续担任班长，我会帮你解决考试的问题。现在还有机会。”我摇了摇头。甘老师在一声长叹后答应了我尽快选举出替代我的人选。
重新选举班长的消息不翼而飞，向往班长这个位置的同学再一次展开了一番激烈的拉票斗争。我们班明显呈现出阴盛阳衰的局面。优秀的男生不多，优秀的女生不少。另外我们班的女生人数超过男生人数。这使得女生在选举中占据了很大优势。班长这个位置很有可能被女生占有。其中希望最大的是现任学习委员陈静。她不仅工作出色，而且有极强的权利欲望。她为了团支书的位置和梁海茹明争暗斗。这是全班同学人尽皆知的事情。梁海娟是雷打不动的团支书。即便再次选举，她的地位也不会受到任何动摇。如果再让女生占据了班长的职务，我们班的男生再也无法抬头了。无论是从职务上还是床上来说，女人在上，男人在下都不是令男人光荣的事情。我最希望把班长这个位置让给王彬，他一直有当班长的愿望。可是学校规定考试不过关的学生不能参加班干部选举。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支持贺书波担任班长。我和贺书波回家的时候，他的父母多次提到希望贺书波在学校好好表现争取当上学生党员的意愿。有我、王彬和郑伟航帮助，贺书波希望很大。
甘老师亲自主持了班干部选举。选举前她还不忘表扬我说，“在选举新的班干部前，我首先要感谢一下我们的前任班长秦川同学。由于系里的工作，我很少过问班里的事情，是秦川同学塌实、出色的工作帮助了我。我们班能够成为X专的优秀班集体，我能够成为校级优秀班主任，这里边有广大同学的努力，更是和秦川同学的工作分不开的。我希望同学们把最热烈的掌声送给我们的班长。”同学们在甘老师的带动下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同学们的掌声让我深受感动。我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大家说，“我谢谢各位同学，非常感谢大家半年来对我的支持。我没有甘老师说得那么伟大。我们班的荣誉是大家努力的结果。既然大家能坐在一个教室就是有缘。不管我当不当班长，大家有什么困难还可以找我。尤其是在武力方面，我会不遗余力的帮助大家。”我还当众表示，“我希望我们班能够选举出更加优秀的班干部。无论谁担任新的班长，我秦川第一个支持他。”我激情的演讲使教室里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选举开始了，考试过关的班干部全部得以留任。贺书波的选票如愿以偿地进入前七名，具备了当选班长的前提条件。甘老师解散班会后把我单独叫到办公室。甘老师对班里的学生并不了解，她要征求我的意见。甘老师开门见山地问我，“你觉得有谁出任班长比较好。”
“我也不好说，还是您看着办吧。”
“我想让陈静当班长，梁海娟当团支书，可是又怕男生不满意。”
“班长还是由男生担任比较好吧？班长、团支书都换成了女生，以后工作就不好做了。”
“男生入选的只有高志远和贺书波。高志远当不了班长，你觉得贺书波怎么样？”
“能力还可以，同学们的口碑也不错。”
“他就是不喜欢说话，人际交往能力也不知道怎么样？”
“当上班长自然而然就锻炼出来了。”
“这些麻烦都是你给我惹的，要是你好好当班长，我至于这么麻烦吗？”甘老师很难做出最后的选择。
我笑着说，“甘老师，你放心吧，贺书波一定比我强。”
“以后你还要多帮他一下。虽然不当班长了，班里的事情也不能全撒手不管。”甘老师始终是不放心让贺书波当班长。不过在否定了由女生出任班长以后，她没有其他任何选择的余地。
经过我极力的推荐，甘老师在不了解我和贺书波关系的情况下决定由贺书波担任班长。她在第二天的大课间公布了新一届班干部的任命决定。实际上从班干部上下来的只有我一个人。张曼有吴义起老师撑腰，依然稳稳当当地坐着体育委员的位置。
贺书波出人意料的当上了班长。这个消息在同学们中间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也引起了同学们对选举背后真相的质疑。许多对陈静抱有期望和幻想的同学对此嗤之以鼻、愤愤不平。可是不管多少人有意见，现在贺书波已经是班长了。他们的意见只能在心里保留。贺书波从我的手中接过了班长的大旗，而我则冠冕堂皇的当起辅政大臣。男生一边有我、王彬和郑伟航全力帮助，女生一边有梁海娟和刘玫鼎力支持，贺书波的班长当得有模有样。
在金融系新生班的几个班长中，像我这种情况算是幸运者。金融（1）班的班长考试成绩惨不忍睹。他只有思想道德修养一门过关，还有两门课程的成绩在三十分以下。他不仅要跟班试读，还要交纳两门课程的重修费用。我帮他计算了要交纳的人民币，一共是1580元。看来这个学期他要在债台高筑的情况下度过了。石长江更加凄惨，因为考试作弊被处以极刑。学校门口的展示窗上登着对他的处罚决定：关于2001级证券（3）班石长江考试作弊的处罚决定
2001级金融系证券专业（3）班石长江同学身为班长，不懂得以身作则，在考试中引导同学集体作弊，性质十分恶劣。根据《保定XX专科学校学生处罚条例》的规定，决定对石长江同学处以留校察看一年的处分。
保定XX专科学校教务处2002年2月26号
在考试中捕获石长江的正是我们系的辅导员吴义起老师。他的做法完全符合卸磨杀驴这个字眼，卑鄙、无耻、下流。为了表示秉公执法、大公无私的精神，他不惜牺牲金融系广大同学的前途命运。石长江真是不值得，半年来的工作勤勤恳恳，只是系里的晚会就主持了三台。老师只顾着自己攀升地位和谋取权利，在他们的眼里给他们做牛做马的学生还不如一个臭屁的效应大。
33 女朋友和狗
高志远获得了二百元的奖学金，请客吃饭在劫难逃。高志远狡猾非常。如果去稍微像样一点的饭店，他的奖学金不但不会有剩余，而且还会有往里边搭钱的可能。他经过再三考虑，请宿舍的兄弟吃了一顿每位十五元的自助餐。为了避免受到来自我和王彬的犀利批评，他私下孝敬了我和王彬每人一盒五元钱的石林烟，算做额外的堵嘴报酬。
王彬还要让我请他吃饭，理由是补考中我比他少交了四十元的补考费。我们两个考试前约定谁的考试成绩好就有谁请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过请他吃过饭以后，我才清楚自己吃了大亏。他虽然比我少过了两门课程、多交了四十元的补考费，但是补考却一次性全部通过。而我还要参加毕业大补考，一门课程就要交纳五十元的补考费。算来算去，我还要比他多交十元钱。王彬听了我的合理计算，心中过意不去，又回请我了一顿烧烤。
王彬过得是典型的大学情侣生活，有滋有味。早晨睡懒觉；午饭和晚饭和朱灵君共享；偶尔心情舒畅的时候陪朱灵君上上自习；闲来无事上上网、陪朱灵君逛逛街；每周一次的校外性生活。如果有更多次数的性爱需要，在没有月经影响的前提下朱灵君也可以随时满足；时常还会收到梅颖的来信，从而获得意外的精神食粮。而我的生活却是在极度的空虚、寂寞、无聊中挣扎着度过。睡觉、吃饭、打篮球、上网构成了我生活的全部。
我的生活渐渐形成了规律，早晨十点左右起床，刷牙、洗脸，再随便闲逛一会就到了午饭时间。饱餐午饭后又到了午休时间。兄弟们去上课了，我就去操场上和没有课的球友们去打篮球。偶尔出现老师上课点名的迹象，贺书波就打电话通知我。我便会用最快的速度急匆匆地赶到教室。点名结束后，我会在老师的不注意下第一个离开教室。晚上去机房上网。直到学校的机房关门，我才恋恋不舍的出来。我回到宿舍，兄弟们也该从教室上自习回来了。大家围坐一团，或是打牌，或是天南地北的忽悠地没完没了。我们聊天的范围广泛，即包括政经济、国内国外、历史未来，又包括学校内部的最新新闻，比如谁和谁分手了，谁又陷入爱情的沼泽了，谁又同居了等等，另外还包括各种黄色调料，色情笑话。结束聊天的时间往往会到凌晨两点。反正我不用早起，有足够的睡眠时间。饱受痛苦的往往是高志远、赵欣和杨宇。他们会因为严重的睡眠不足而被迫在课堂上打盹，被老师发现还会受到当众指责。林小海和王彬会在宿舍陪着我睡觉。
王彬的性生活让我极其羡慕。我忍辱负重，为了满足自己肉体上的需求，我几次三番邀请李婷来保定。李婷却像是对我失去了兴趣，接连找借口退却。她不是说，“现在功课紧张，我要好好学习，准备升本。”就是说，“我周末报了日语班要去上课，几百块钱的报名费总不能白交了吧？。”最初我还可以忍耐，可后来我越来越难以接受了。我甚至怀疑她在沧州师专又有了新的男朋友。在我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我们两个在网上进行了一次正面直接的会谈。
我问她，“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得？”
她说，“想多学点东西，升上本科。”
“你把我放在一个什么位置？”
“你怎么这样问？你是我的男朋友啊？”
“那你尽过一个女朋友的义务吗？”
“你说得义务是什么？”
他问得我无法回答。我只好说，“别人的女朋友是怎样做得，你看不到吗？”
“我觉得大学里的恋爱太庸俗。我不想和他们一样。”
“我是大学里最平凡的一员。我需要和其他大学生一样的大学生活，即便我也知道这种生活庸俗、堕落、腐化。”
“你想让我去保定就是为了这些，对吗？让我陪你一起吃饭，一起逛街，让我陪你上床，对吗？”
“你不要忽视了，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关系都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的？”
“你的眼光能不能远大一点？”
“我一直这样。我们认识三年多了，你不知道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拒绝去保定吗？”
“这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你就不能为我们的将来想想吗？”
“将来？我曾经想得够多了。我觉得那样活着太累。”
“曾经？你还是忘不了闻昱，是吗？”
“你不要转移话题，好不好？谈我们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把她夹在中间呢？”
“难道这不是事实吗？难道你真的能够忘记她吗？你自己相信吗？”
“你不要这么无聊好不好？”
“我无聊？我的男朋友心中想着别的女生，难道还是我无聊吗？”
“不可理喻。”我迅速关掉网号，没有再给李婷任何反驳我的机会。当闻昱夹杂在我们的中间，最好的办法就是结束所有的谈话。
我在空虚和寂寞到达顶峰的时刻找到了新的乐趣。我用五十块钱买了一只不足满月的短毛狗。它成了我们宿舍新成员。我把它安排在老七的位置，它也因此得名“七七”。在对待七七的立场上，我们宿舍分化成了对立的两个派别。我、王彬、林小海算是一派，我们站在了维护七七存在立场上。七七成了王彬和林小海取悦女朋友的工具。这也是他们两个和我一起维护七七的原因。赵欣、高志远和杨宇算是一派，他们公开反对七七入住宿舍。理由是这里是学生宿舍而不是狗窝。他们反对七七留在宿舍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七七的存在加重了他们打扫宿舍卫生的难度。这个问题是不存在我、王彬和林小海的身上，因为我们三个根本就不打扫宿舍卫生。
X专没有检查宿舍卫生的习惯。每个系只会象征性的每周检查一次卫生，而检查卫生的学生又大多和我称兄道弟。这使七七在学校严令禁止宿舍饲养宠物的规定下得以生存下来。我既然带着七七回到宿舍，我就有义务照顾七七的吃喝拉撒睡。七七的存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我无事可做的现状。经过和七七的相处，我有了新的发现。我把七七和女朋友做了详细的对比，得出了一系列重大的结论。
第一，我处于绝对的领导地位，而七七处于绝对的服从地位。我让它往西，它就得往西；我让他往东，它必须往东；我让它睡觉，即便它不睡也得老实地呆着。而和女朋友相处，广大男生同胞往往处于被领导地位，就如同七七在我面前的地位一样。女友说向西，就得向西；女友说向东，就得向东。男生很少几乎没有自主权。
第二，不用为它花费金钱。七七不需要我为它花费金钱。只要我高兴的时候给它带来一根火腿，它便会向我摇尾讨好，而女朋友却要大笔开支。在女朋友身上花费巨额开销的男士比比皆是。而女生却理所当然地享受着男士无私的奉贤。她们高兴的时候会来一个口头表扬。不高兴的时候，即便你花了钱也讨不来一张笑脸。
第三，七七可以任意出气，打骂。我不高兴的时候，可以随意给它一脚或是饿它一顿。它都不会记恨我。而女朋友就不行了，我还没有看见过哪个胆大包天的男生敢给他女朋友几个耳光。他们往往都是在女朋友面前忍气吞声、低头认错，任凭女朋友批评、打骂，充当出气筒的角色。
第四，七七不会没完没了地烦我。我高兴的时候，它就会陪着我玩耍；我需要安静的时候，它就会爬到床底下睡觉，而女朋友却没有这么好对付。大部分有女朋友的男生都体会过一种感觉。自己烦的不行，可女朋友却丝毫不理解你的心情，在你的耳边不停地谈论着如天天吃饭一样平淡、无奇的事情。
当然七七比女朋友还有许多的优点和好处，比如和它一起吃饭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点菜，而和女朋友在一起却只能尊重女朋友的选择。即便自己不喜欢吃的菜，也要装出享受山珍海味的样子。另外还有一个最显著的优点就是不用担心失恋。只要我愿意七七永远会追随在我的身边。
七七的优点和女朋友的缺点很快就体现在了林小海的身上。林小海被她的女朋友无情地抛弃了。他女朋友的理由是林小海是一个没有理想和追求的人，和林小海在一起没有任何安全感，对未来更是没有任何希望。林小海对他女朋友的做法悲愤交加。他渐渐和我形成了共同的心声，“找个女朋友不如养只狗”。
七七虽然有着多方面强于女朋友的优点，但是有一点它是无法代替的。七七毕竟不是女人，它不能解决男人在生理上的需要。男人可以没有爱情，但是男人不能没有性。虽然有七七做伴，我还是迫切地需要一个女人解决我在床上的一系列要求。
34 夭折的伟大事业
我在无所事事中冒出一个想法，决定在X专组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文学社团。我决定联合大一学生中的有志之士共同实现这个理想。在学校社团鱼目混杂、同学们对其怨声载道的情况下，我们来一个异军突起并不是没有可能。这个想法首先得到了温玲的支持。温玲说，“你应该找点事情做，大学还有两年多的时间，你总不能这样混下去呀。既然自己有了目标，就振作起来做点应该做的事情。”第二个支持我的人是老乡林雪霏。
我接连当上班长，被提升为学校自管会部长。受到我在新生中名气的影响，抱阳文学社特意聘请我当了社团理事。我在不必交纳会员费的前提下参加了抱阳文学社。我当时的想法只不过是多结识几个朋友，尤其是认识几个美女。我在抱阳文学社的第一次理事会上认识的林雪霏。那天我由于迟到被迫从后门挤进教室。社长正在做着激情洋溢的演讲。社员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前面，很少有人注意到我进来。正好教室的最后一排有空余的位置，我就静悄悄地坐了下来。我身旁坐着一位女生。她看了看我，冲我一笑，说，“秦川，怎么迟到了？”她一说话，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我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生。她上身穿着白色的体恤，下身穿着颜色很浅的牛仔裤，留着短发，整个人干净利索。我虽然不认识她，仍然礼貌地回答说，“刚才玩篮球了，忘记了时间。”
她一笑，说，“我们是老乡。我叫林雪霏，是会计系审计（1）班的。”
“你的名蛮诗情画意的。”
“一般吧，别人也都这样说。”她一点都不客气。
我们的攀谈刚刚开始，社长的激情演讲就结束了。社长建议大家，谁愿意主动发言就到前边来。同学们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主动发言的都没有。林雪霏不服气地说，“不就是演讲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去。”说完，她就走上了讲台。林雪霏阐述了对文学社的期望，还提出了一系列具体的可行性建议。我注视着讲台上谈笑自如的林雪霏，猛地对她肃然起敬。我佩服她的勇气，我就没有胆量在众多陌生面孔面前侃侃而论。
我去找林雪霏，先是试探地询问了一下她对抱阳文学社的看法。在她对抱阳文学社表现出深恶痛绝的态度后，我向她表达了我的想法。我们两个不谋而合，众志成城，要携手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经过我们两个精心努力，新文学社的筹备工作初见成效。抱阳文学社的大部分新生力量被我们转化过来，加入了我们的阵营。转眼我们已经有了十几个人的规模。经过大家深思熟虑、广泛地交换意见，最后把新文学社命名为“春水诗文学社”。作为号召人和组织者，我当之无愧的成为了社长。林雪霏被大家选举为副社长。
新文学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并初见成效。抱阳文学社受到了我们强有力的挑战和严重的威胁。社长亲自找我谈话。他说，“秦川，你带头搞这些干什么？我知道你有能力。如果你想当社长，我会把抱阳文学社下届社长的位置传给你。”
我斩钉截铁地说，“不用了，我只是想靠自己的能力做点事情。”
他用语重心长又略带嘲笑的口吻说，“你别把问题看得太简单，组织社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许多困难都是你考虑不到的。”
我没有在他的恐吓和威胁下退却，仍然是一副出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我坚信只要我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去，总会有取得成就的一天。我摆出了与抱阳文学社完全对立的架势，可我却低估了抱阳文学社的真正实力。
社团得以正式存在必须得到学校团委的审查批准。这是摆在我面前的最紧迫的任务。经过在大学里半年多的摸爬滚打，我深知在学校里没有后台支持的艰辛和悲哀。为了打通学校里的关系，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找秦美月帮忙。只要有秦美月的一句话、杨校长的一个电话，校团委就是乖乖地批准“春水诗文学社”成立。
我们宿舍从来没有间断过秦美月的消息。这主要归功于王彬和朱灵君。秦美月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王彬就会把最新的消息带回宿舍。而由于我和秦美月曾经的暧昧关系，她又是兄弟们最钟情的谈论焦点。秦美月的恋爱从虚无缥缈的网络中来到了现实。她和一个河大的男生经过短暂的网恋发展成了现实中情侣，他们的身影还经常出没在X专校园的各个角落。兄弟们总是用仪表堂堂来形容秦美月的现任男友，实际上他们是在嘲笑我玩弄秦美月的感情。对于兄弟们没有恶意的嘲弄，我总是欣然接受。和秦美月所做得感情游戏使我多了一个男人的成就感。
我没有直接去找秦美月，而是拜托梁海娟帮忙。梁海娟的话让我在无助中看到了希望。她鼓励我说，“你放心吧，我相信小秦能够把感情和工作分开。做不成恋人，大家还是朋友。她一定会支持你的。”梁海娟果真不负重托，给我带来了好消息。秦美月答应帮我，并且在梁海娟的面前给她的小姨杨校长打了电话。我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尘埃落定。
我满心欢喜地把消息通知了社员。他们和我一样兴奋。我用最快的时间来到校团委。没想到我的喜悦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校团委主任用斥责的语气说，“学校现在严令禁止学生组建社团。你还是大一学生，不珍惜时间好好学习，却在这些事情上花费心思。回去反省反省吧。”她没有给我任何辩白的机会就把我赶出了团委办公室。
虽然团委主任言语过激，但是我并没有失去信心。我想，一定是杨校长还没有向校团委下达她的指示。我迫不及待地去了杨校长的办公室。杨校长知道我的来意，开门见山地问，“听说你想组建一个文学社团。”
我说，“我觉得校园里缺少一种文化氛围。”
“美月和我打过招呼了。不过我并不赞成你的做法，也不会同意校团委批准你们成立。学校有一个文学社团就足够了。况且抱阳文学社各个方面都很完善，再成立文学社是多余的。我也明白你的想法，是不是把社团看成赚钱的手段了？”
“我没有这样想过。”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早点放弃这个想法吧。”杨校长把她的意思表达得分外清楚。我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我怒气冲冲地下了楼，心里骂着杨校长和团委主任，“你们就是一群傻B，一群十足的傻B。”
“春水诗文学社”面临着夭折的危险。我也感觉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正在我们愁眉不展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重新点燃了我的希望。我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河北省大专辩论赛即将拉开帷幕。X专在河北省也算是小有名气。这主要是由于X专以前的后台地位显赫。况且X专又是上届河北省大专辩论赛的冠军得主，它毫无例外地会组队参加。为了选拔优秀的辩手，再次捧回金灿灿的冠军奖杯，学校团委决定率先组织一场学校内部的辩论赛。各个系、各个组织可以自由报名参加。这是我们“春水诗文学社”异军突起的大好机会。只要能够击败抱阳文学社代表X专出战，学校一定会批准“春水诗文学社”成立。我们当即决定组队参赛，派出了以林雪霏为核心的团队。
我们过五关斩六将杀入了决赛，决赛的对手正是抱阳文学社。本想着一鸣惊人，却在决赛中被抱阳文学社杀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抱阳文学社击败我们取得了参加河北省大专辩论赛的机会。
我唯一的期盼就是抱阳文学社能够大败而归。可结果却是事与愿违，抱阳文学社再次为学校捧回了金灿灿的奖杯。学校为了庆祝此次胜利，特意为抱阳文学社组织了一场大型的庆功晚会。“热烈庆祝抱阳文学社获得河北省大专辩论赛冠军”的巨额条幅高高地悬挂在校园里，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了我的心脏。
抱阳文学社在校园里掀起了一股热浪。文学社的领导抓住了这个大好时机，再一次展开了吸收会员的行动。大一新生蜂拥而至把加入抱阳文学社当作莫大的荣誉。先前我们从抱阳文学社挖过来的会员也都纷纷倒戈相向，重新回到了抱阳文学社的一边。“春水诗文学社”的成员只剩下了我和林雪霏。组建文学社的梦想就此破灭了。看着抱阳文学社门庭若市的繁荣景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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