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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将变成植物人,这样大的打击,实在让人难以接受。而张野的生存欲望也在绝望中一点一滴的磨灭着……
张野曾经一直认为自己的父亲很差劲,因为他好像只会对张野打骂,再不然就是挑张野身上的毛病,就好像张野一无是处一样。
甚至张野还想过离家出走,离开父母自己去外面闯荡。他甚至认为就算是去要饭,也比在家里过的自在得多。
但是在得知父亲将变成植物人的消息之后,这些似乎都变了。
他忽然想起了小的时候父亲总把自己抗在肩膀上出去玩,如果有客人点了特别贵的菜父亲总会偷偷的先夹出来一点,都放到一个盘子里然后在晚饭的时候拿出来给张野吃。
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给张野买新衣服,但是此时张野才清晰的想了起来,父亲身上穿的衣服好像还是十年前的那件棉袄……
由于给张野妈治病,张野家里经济一直都不好。父亲却花多的钱去供张野读私立高中,尽管只是因为张野喜欢山南高中的尚武之风,张野爸却一点没有吝啬的供张野去读了。
张野忽然发现,原来父亲对自己是如此的爱!
父亲身体好的时候,张野脑子里想起的全是父亲的不好。现在父亲变成植物人了,张野想起的反而全是父亲的好了……
似乎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直到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什么叫珍惜……
正在张野自怨自艾、伤心欲绝的时候,他手腕上的三花珠链却发出了淡淡的光芒,一股强大而暴戾的神识霎那间侵袭到了张野的意识之中。
张野的周围忽然从一片漆黑,渐渐变成了一片火红的血海。熊熊的烈火燃烧着血的颜色,而张野的身下却正被三个花骨朵组成的花床托了起来,那烈火虽然凶猛,却是无法逼近张野半步。
而血海之中,一个虚无的人影渐渐由远及近。
那在雾气昭昭中渐渐展现出的黑色羽翼,以及高大又匀称的身影,虽然他的脸隐藏在了阴影之中,但是那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气度,除了梦宰还能是谁?
张野就像是死了一般躺在三个花骨朵上,有气无力的看着梦宰。
梦宰看着张野,忽然发出一阵如刺骨寒风般的冷笑:“如此便倒下了吗……”
张野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竟然连眼皮都闭上了。
梦宰叹了口气:“此乃孤通过三花珠链用神识与你交谈,不能多现。只给你一句话,你不是曾经问过孤如果你修炼成白珠并且花开三朵会如何吗?
“现在孤回答你,如果真的你修炼成白珠并花开三朵的话,那么你离成神也只有一步之遥,自然就可以救醒你的父亲。”
“真的?”张野忽然就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一般,猛然坐起身来,双眼充满希望的盯着梦宰。
“孤无戏言!”梦宰斩钉截铁的说完这一句,那影子也在渐渐的变淡,渐渐的竟然像是蒸发到了空气中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即张野被轻声的唤醒——一双素手正在轻摇着他的身体。
张野倏的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再次绽放出了勃勃的生机。之前的心灰意冷一扫而空,整个人看起来都神清气爽起来。
在呼唤着他的蓝静如不禁吃了一惊,她请了急救医生给张野做了检查,医生却告诉她张野只是睡着了。这本来已经让她感到惊讶了,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本来还伤心欲绝的张野却恢复了斗志,这让她都始料未及。
“你……”美女督察蓝静如看着他醒来的表现,虽然惊诧却还是颇感欣慰。也行是他在梦中想通了吧,这样的话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蓝静如止住了心中的疑问,只是点了点头,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她本来给人的是一种不易亲近的冷艳感,甚至还威严得有些吓人。这微微的笑意就像是冰雪融化,令人如沐春风。
“彭督察,他的身体不太好,刚刚还吐了血。我想帮他申请到医院……”蓝静如对她身旁的男警官请求着,看得出来她很少用请求的语气和人说话,听起来很是僵硬。
那个彭督察却是毫不留情的摇了摇头:“医生已经说了他没什么事,按照规定还是得押解去羁留室。”
“彭松你——”蓝静如顿时变了脸色,恢复了冰山美人的旧貌。
彭督察哼了一声,他目光中的怨毒神色却显然是对蓝静如有着极大的怨念。原来这彭督察彭松是重案组的督察,此案该归他管,而他曾经追求蓝静如被拒绝,他这人心胸狭隘,心里对蓝静如可以说极其嫉恨。这么做显然是有着公报私仇的嫌疑。
由于蓝静如对自己的关心,使得张野颇为好感的关注了蓝静如一眼。但是也仅仅是一眼而已,他不想受人恩惠,于是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穿鞋一边对蓝静如道:“谢谢,我还是去羁留室吧。”
“可是羁留室里那些……”蓝静如颇为担心的看着张野,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彭松很不耐烦的问道:“蓝督察,什么时候重案组的事要让反黑组的大姐来管了?”
蓝静如重重呼出一口气,紧紧的咬着殷红的下唇。她静静的站在那里,双臂环抱在丰满的胸前,冷艳清丽的瓜子脸森寒如冰,星星般闪亮的双眸里同样充满了怒火。
彭松却心满意足的拉着张野走了出去,满目洁白的医疗室就只留下了愤怒的美女督察。
第15章 羁押室的夜晚
张野虽然就快满十八岁了,可是生理的成年和心理的成年毕竟还是有着很大差距的。他一直都是在学校里读书,最恶劣的时候也不过是跟着古惑仔在街上打打群架。
这个世界在他的眼里,虽然说不上是阳光明媚,却也算不上是有多么的黑暗。
但是这一夜,他却看到了这个世界的黑暗面之一。
羁押室。
作为临时羁押嫌疑犯的场所,其实比起监狱来说条件是要好一点。可是监狱里面不同刑罚的犯人是有区分安排的,而在这里,由于花海州紫荆区警署里羁押室的设计安排问题,最近犯人又比较多,所以各种案子的嫌疑犯关押在一起,可以说是非常的混乱。
张野被取下了手铐,推进了羁押室。彭松的态度并不好,所以他手下的警察在推张野的时候也讨好彭松似的故意用了暗力。张野冷不防被推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向前摔倒,顿时引起里面前辈的一阵哄笑。
张野默不作声的忍下了,别人对他的坏,他会记在心里。短短的一天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似乎已经成熟了许多。
这间不大的羁押室就像是个罐头似的,装满了罪犯。作为重案组的彭松来说,曾经夸耀自己手下就没有逃脱过一个罪犯。
只是能够把羁押室都装满了,不知道是紫荆区的治安太好,还是太差。
张野寻了个角落默默的坐下,他没有去和那些前辈们争那几张烂木床。从他一走进去,昏暗的羁押室里的情景他已经一目了然。
这也就是十平方米大小的羁押室里,足足关押了七八个犯人。本来只摆放了三张破木床,尽管床上铺着已经发黄的破棉絮,却不是谁都能睡在床上的。
每张床都只有一个人独占着,其他的人都是或坐或躺的在地上,潮湿冰冷的地面似乎都不能逼迫到他们去挑战床上的人的权威。
张野不想惹什么麻烦,坐下之后,就闭上了眼睛。由于梦宰给他的启示,他的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而现在能给他空间去做梦他都会觉得很幸福,因为那样他就可以得以进入梦境去修炼。至于其他的,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由于警察带着张野进来,所以羁押室刚才算是安静了一点。等警察走了,一个坐在墙上的粗壮男人摸着自己严重反光的光头,沉声问道:“这小子是什么事?”
他坐在那里就可看得出来之魁梧,像个铁塔似的身躯显得木床都更加狭小了。光头上的刺青在昏暗的灯光下清晰可见,显然是个极其不好惹的角色。
他一发话,马上有人答话了。坐在张野对面的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抢在了最先:“霸哥,听说就是他把二秃手下的小光给做了!”
“哦——”那个霸哥点了点头,斜着眼看了张野一会儿,然后就若无其事的对那尖嘴猴腮的男人说道:“排骨,刚才说哪了,继续啊!”
“是——”那尖嘴猴腮的男人马上情绪高涨起来,很显然在张野进来之前他已经在神侃了,在被打断之后现在开始继续了。
“那小娘们本来就他妈的是个出来卖的鸡,还跟老子玩深沉!你说老子没钱,你就不能当是义务劳动吗?”排骨吐了口吐沫,两眼放着光:“非跟老子说自己早就不干这一行了。
“老子信她才怪了!这当了婊子还哪来的贞节牌坊?我一个耳光把她给抽在那了,丫的躺在床上直嚎。妈的那嗓门大的,以前叫床也没见她这么卖力!”
听到这里,一群汉子都淫笑起来。他们被关在这里本来就很无聊,听听权当是解闷了。这排骨也是想炫耀一下,更是说得比天桥底下说相声的还要精彩。
张野却是烦闷的很,他坐在那里,本想赶快进入梦乡。却被这排骨的大嗓门搞得根本无法入眠。他的心里怒意渐渐膨胀起来,不为别的,他做梦是为了救自己的老爸。
能早一点修炼成,就能早一点把老爸从昏迷状态中解救出来!因此,换句话来说,谁影响了张野睡觉,那不亚于杀父仇人了——
这排骨偏偏讲得还来了兴致,吐沫星子乱飞。“我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块抹布就塞她嘴里了!然后把腰带解下来,把她的手捆到了背后。
“大腿一掰,往那一抠,操了!都他妈的洪水泛滥了,还跟老子在那里装处!”排骨淫笑着说得兴起,其他人听得也正是兴致勃勃的时候,忽然见从进来就一直默然无语的张野站了起来。
然后他二话不说直直的走到排骨面前,那排骨脑子里还在寻思着张野想干啥,却见张野忽然抬腿照着排骨的嘴巴就是一大脚。
张野的脚上穿着的是牛筋底的骆驼休闲皮鞋,底子本来就厚重。他又经过梦炼的过程还比以前强壮了不少,这含恨的一脚下去,毫不留情。
直踹得排骨后脑“咣当”一下猛烈的撞在了坚硬的水泥墙上,等张野的脚收回来时,排骨迷迷糊糊的死命捂住嘴。但是手指缝里却滴出了红色液体,排骨喘了几口气之后“呸”的吐出了一口,却是两颗门牙光荣下岗了。
这一下事出突然,纵然羁押室里的都是老油子,却还是都大吃一惊。一个个惊讶的看着这个新来的小子,明明看起来还是乳臭未干,没想到动不动就下手如此狠。
霸哥冷哼了一声,似乎提醒了地上坐着的爷们儿们,他们也终于意识到了尊严的被挑战——叽里咕噜的都爬了起来,不用人指挥的就把张野给围了起来。
第16章 沙场
“霸哥——你可得给兄弟撑腰啊——”排骨终于清醒了点,捡起自己下岗的两颗门牙,捧在手心里嚎啕大哭起来。
张野毫不畏惧的转回身走到自己刚刚坐着的地方,再次坐了下来。根本无视于这些凶悍之徒的威胁,却是把这些家伙气得就要并肩子上。
“停!”霸哥忽然发话了,他的声音依旧沉稳,那些人虽然不情愿,却都老老实实的原地站定了。连痛哭的排骨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小伙子——”霸哥摸着自己的光头,笑得让人看不出深浅:“脾气真是不小啊!”
张野干脆闭上了眼睛。
霸哥顿时感觉脸上无光,他其实对张野也是有着几分忌惮的。但凡是一个还不想死的人,谁不对杀人犯有忌惮?杀人犯那是对生死早就无所谓的人,所谓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霸哥再霸道,也不愿意轻易招惹不要命的啊!
可是如果不收拾下张野,以后在自己小弟面前真的是没脸见人了。他这次把自己都给搞了进来,就已经是很没有面子,这下哪里还能再忍。当下大喝一声:“给我打!”
那些小弟们虽然不知道大哥为啥一会喊停一会喊打的,但是执行命令还是会的。马上一拥而上。张野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却不代表他不知道抵抗,此时他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只等这帮人冲上来,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揪住一个垫背的打。
恰恰就在这时,忽然又传来一声:“干什么你们!”这一声虽然清脆可人,但是却又透着英武威严,让人不敢轻视。
犯人们都停住了手脚,转头看去,顿时全都倒吸一口冷气。只有霸哥还是沉得住气,不阴不阳的道:“蓝督察,怎么到这又脏又臭的地方来了?”
蓝静如冷哼了一声:“阿霸,把你小弟都管着点。这个小兄弟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不给面子!”
霸哥哼哼了两声,没有吱声。但是蓝静如却也没给他多说,蓝静如是反黑组督察,霸哥他们这种出来混的哪个敢得罪她?像霸哥这样能跟蓝静如说话的,已经足以让其他古惑仔高看一等了。
蓝静如转而对张野关切的道:“你放心吧,有什么事就大喊,会有人来处理的。”她原来是不放心张野在这里,怕他被人欺负,所以才过来看看,果然刚好看到流氓们要打张野便及时制止了。
她虽然外表是那种冷冰冰的模样,但是内心却绝非如此。不过是因为她的一些个人经历才造成现在的样子,但是对于张野这个大男孩,蓝静如亲眼目睹了他的悲惨遭遇,心中同情的很,因此才多加关心。
张野这才睁开眼看向蓝静如,只是感谢般点了点头,就又闭上眼如老僧坐定般沉寂。
蓝静如颇感无趣,但是转念一想张野一天之内经历这么大的事情,必然心里还是受了很大的创伤。性格怪异一点也是人之常情,何况他本来就是个比较孤僻的人,现在这样也就可以理解了。
想通此节,蓝静如也没生张野的气,反而更加同情。也不再多说,只是隔空遥指了下霸哥,霸哥点点头,蓝静如就松了口气的走开了去。
其他流氓见蓝静如走了,有的还站起来想继续。却被霸哥喝住了:“都老实待着吧!”霸哥刚刚已经算是答应了蓝静如,他也是条汉子,自然是说到做到,不会再为难张野,因此张野也就终于可以入梦了。
这一天实在是经历了太多事情,张野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大男孩,怎会不感觉到累?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张野揉了揉眼睛。睁开一看,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样。
四眼望去,硝烟滚滚、黄沙漫漫,两军对垒杀声震天!
这哪里还是在监狱?分明就是在杀伐之中的古战场!各着不同颜色军服的士兵们手执着长枪大刀厮杀在一起,此时天还只是蒙蒙亮,旭日挥洒出点点阳光映得大地一片鲜红!
鲜红的却不仅仅只是阳光,还有血光!遍地都是鲜血,就像是在阳光下冰雪融化一般,红色占领了整个大地!
一具具的尸体,还有散落着的胳膊腿到处都是,以至于厮杀着的士兵都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把握不了重心。
张野大吃一惊,他还从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
杀人并不可怕,可是当你亲眼看到人已经死得比蚂蚁还要卑微的时候,你自然会感觉到那场面带来的彻入骨髓的战栗与惊悚!
张野心惊之余,慌忙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身上穿得不是校服,却是一身亮锃锃的银甲。上面沾满了血渍,只是却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银甲下面的战袍被血凝结成暗紫色,风干之后穿在身上很不舒服,在张野看来心里就更疙里疙瘩的。
他双手紧紧握着一杆银枪,巍然骑在一匹高大白马之上。俨然就是一位驰骋沙场的威武将军,可是——张野呆了一呆之后,他已经明白了这是梦里,但是——这是哪里?
在自己的梦里,自己却又是谁?谁又是自己?
正在迷茫的时候,张野的脑海里却莫名其妙的浮起一抹意识。这是一股非常强大的意识,如果不把梦宰的神识计算在内的话,这个人可以说是张野接触过的最强大的人!
第17章 我是赵云?
此刻张野的意识正在与这个强大的陌生意识接轨,很奇怪,两个意识之间并没有发生任何冲突,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融合了。或许只是那么一刹那,张野立刻接收了这个无比强大的武将的全部记忆。
当张野意识到自己在梦中成为这个人的时候,他的血液似乎都在为这个伟大的名字而沸腾!这个伟大的名字即便是在近两千年后的今天,也是被无数历史迷甚至游戏迷所津津乐道的,即便八十老朽又或者黄毛小子都耳熟能详!
这是一颗在历史上最耀眼的将星,他的名字是无数人心中完美的代名词——
赵云!
赵子龙!
在张野为之兴奋的同时,也终于知道现在是在哪里,而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这个地方,叫长坂坡。
近两千年前,这里拉开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赤壁鏖战的序幕。而在长坂坡一战成名的,正是赵云!
这一段故事,张野实在是太了解了,即便他不了解,至少也听说过在这里,赵云将在百万军中杀个几进几出,而且背上还要背着个小崽子。
这是一个距离张野非常遥远的世界,张野该如何去面对?赵云的意识已经在催促着张野快点去寻找刘备的妻儿下落,不得不说赵云的意识非常之强大,即使是在梦里。
其实做梦和现实里并没什么区别,都是一场被人安排好的戏!
不同的是,现实里除了演员以外,你只能扮演自己。而梦里,有的时候你也可以扮演别人。当然,这并不只代表着一场精彩的COSPLAY。
在梦里,尽管你扮演的是别人,但是事实上你也会拥有这个人的外表,拥有这个人的能力以及荣耀——某种程度上,你还拥有自己和扮演的人的思想混合体。
只是,从张野领悟到在梦中改变自己的行为开始,他的梦就越来越逼真了!逼真到,他能够切身实地的感受到死亡——
那种死亡,并不是以前在梦中虚构出来的情节。而是——血淋淋的真实画面!就如吃鱼的时候被刺卡到嗓子眼,洗澡的时候被热水烫到小鸡鸡……这些事情都很让人难过且难以接受,可是却是真实存在的!
至少张野此时此刻在梦里所感受到的,是真实存在的!
老实说张野虽然看过三国演义的书和电视,也玩过以三国为背景的各种游戏,可是当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他还是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惊呆了。
一排排的骑兵如潮水般涌过来,践踏在躲避不及的步兵身上,就像是踩死了一只蚂蚁般随意!俯视着马蹄下如烂泥般瘫软的同类,他们纵声狂笑。同时他们手中高高扬起的马刀,在晨曦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辉,光辉闪处,血光四溅,人头落地!
而侥幸逃过的步兵反用手中的长枪刺入骑兵们的肋下,盔甲总是有缝隙的,而肋下则是缝隙最大的地方。只一枪,枪身就隐没了好长一截。然后忽然在骑兵的颈子或者肩头喷出一股血泉,一点星光般的枪尖在那里凭空冒出。等步兵奋力抽回自己的武器,那骑兵就一头栽下马来。
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无论是曹军还是刘军,他们的尸体躺在地上,肩挨肩甚至互相叠压着,就像是最亲密的伙伴。他们的血液在大地上流淌着,混合在一起,汇聚成了一片片的红色积水,渐渐渗入地下……
有的断了腿的,嚎啕呼号着在地上爬行,希望自己的同伴可以带上自己逃跑。可是没有人顾得上谁,即便曾经是一起把酒言欢的好友。偶然有关系特别好的,回头伸出手犹豫着是否拉上他一把,却在这么一耽搁的工夫,被后边追赶上来的骑兵一刀砍下了头颅。
然后他的身体甚至还在向前奔跑着,跑了几步之后才终于用尽力气,不甘心的向前扑倒。他的人头却被那骑术精湛的骑兵掠过的时候一哈腰抄在了手里,系在腰间。
这——
就是那个时代的战争!
“锤子!”张野忍不住骂了一句,直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管几度痉挛可惜却什么都呕不出来。
并非做作,他梦里有过几次杀人的感受。可是看到这个场面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杀!
这简直就是绞肉机!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就像是一块块肉丢进了巨大的绞肉机里,然后支离破碎、血肉模糊的从另一端冒出来。生命在这里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如此的……脆弱……
但是此时,张野没有选择。
因为他在梦里,在这里他就是赵云!赵云就是他!他和赵云都是一体的!如果梦里的赵云死了,那么他也一样等于在梦里被人杀了一次!
被人杀了一次会怎样……
张野没有感受过,也不想感受。
因为他现在是赵云!
这一段说来话长,但是当时其实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张野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活动下手腕,手心却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手链上的那颗散发着淡淡妖异光芒的大珍珠。
就在他的手心和大珍珠相接的时候,忽然一种如被电击般的酥麻感透过手心一直穿透到了张野的心脏——
与此同时,周围的一切都忽然被茫茫的灰色笼罩住了,那本来还在血腥杀戮的战场忽然像是成为一座宏伟的群雕!
世间的万物就像是在刹那间被抽去了生命一般,整个世界变得死气沉沉而了无生机。
人们都保持着各异的姿势,有的在地上翻滚着、有的挥舞着战刀、有的大声呼啸……甚至那被从马背上摔下来的骑兵还保持在了空中,他大张着嘴,脸上惊恐的神色定格在那一刹那。
第18章 二龙戏珠
在张野的脑海里,就像是打开了电脑菜单一般——虚空出现了一面长有数十米,高有五六米的琉璃影壁,而张野就站在这面影壁的面前。
壁顶覆盖琉璃瓦,顶下由琉璃斗拱支撑。壁底为汉白玉石须弥座,高两米多,敦实富丽。壁面以云水为底纹,分饰蓝、绿两色,烘托出水天相连的磅礴气势。
壁上有浮雕出气势磅礴的二龙戏珠图,左侧的金龙挺胸缩颈,上爪分张左右,后爪分撅海水,龙身环曲,瞠目张颔,威风凛然。右侧的银龙昂首收腹,前爪击浪,风姿雄健。弓身弩背,张驰有度,腾挪跳跃之体态刻划生动。
两条龙一左一右争夺中间的火焰宝珠,神动形移,似欲破壁而出。中间的火焰宝珠似是在不断原地滚动着,纷飞的火焰包裹在珠子的外围,看不出实质。
骤然那火焰宝珠放出万道金光,给二龙戏珠影壁涂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辉,巨龙仿佛冲破雾霭,腾身游动起来。两条龙更加绚丽,万缕金光在龙身上闪耀,龙身抖动,昂首摆尾,盘绕弯曲,在海波上翻腾,在流云中穿行,犹如真龙再现,宛然如生。
张野看着如此真实的二龙戏珠影壁不禁愣住了,这种影壁他也见过,却没见过这么栩栩如生的。再仔细一看,除了逼真以外,两条龙的嘴里似乎都还衔着一个羊皮卷轴。
张野好奇的注视着那卷轴,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忽然间那银龙口中的卷轴像是被人拉开了绳索一般,刷地一下向下展开了。
张野吃了一惊,再一看那卷轴赛雪般洁白,上面竟然是什么都没有的空白。
“咦?这是梦宰安排的世界吗,这卷轴上怎么什么都没写?”张野脑海里刚刚泛起这样一个想法,只见那银龙本来暗淡的眸子里忽然有一点星光闪烁,然后卷轴上竟然渐渐的现出字来。
先是如蚂蚁般的点点墨迹,慢慢的字体就完全显现出来了。竟然还是标准的小篆,又有些像隶书,字体苍劲有力,大开大阂,字里行间暗藏杀伐之气。
虽然张野搞不懂是什么字体,但是好在能够勉强看得懂。那上面的字竟然就是对张野脑海里问题的回答:“这个小世界是梦宰的大神通造出来的梦炼空间,为了方便梦炼者的修炼而存在。你想问什么问题,卷轴上自然会显示出来。”
等张野看明白了之后,那字体渐渐变淡,就像是被水晕过的墨迹,慢慢的竟然又恢复到了洁白如雪柔软如绢的原始状态。
张野恍然大悟,不禁暗自感激梦宰。梦宰作为自己在梦炼一途中的引路人,果然是很对得起自己的。于是连忙又想出一个新的问题:“如果我修炼到了白珠三花开,是不是真的可以救醒我的爸爸?”
这次卷轴上就只显示出了一个字:“是!”
张野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松下了一口气。虽然他相信梦宰的话,但是能够再确定一下总是好的。然后他的兴趣马上转移到了另外的方面:“金龙嘴里的卷轴有什么用?为什么不能自动打开?”
银龙眼中又是星光一闪,那卷轴上的字出现了很长的一篇。张野仔细看来原来大致如此:金龙的卷轴是可以查询到自己魄晶状况的内容。想看到金龙的卷轴就必须耐心把这很长的一大篇看完。
于是张野只好耐下了性子,破天荒的把下面足有万字的内容给速读了一遍。大意上讲的是,对于梦炼者来说,力量其实叫做“魄晶”。这个魄晶就是每个人真实力量的体现,而魄晶的计算单位称作“仞”。
关于这个仞,打个比方来说,一个普通健康的成年男子的力量大约为十仞,也刚好就是九品红珠的三花聚顶。珠子红色的时候,就是九品红,橙色就是代表了八品橙,依此类推乃至到了白色就是一品白,在品级上应该就是最高的级别了。
而每个级别的魄晶区分以现在张野所在的红色珍珠的境界来举例的话:
如果是最低级的九品红珠开了一朵花,那么只有5仞的魄晶,相当于一个普通少年的力量。九品红珠开了两朵花的魄晶达到了8仞,是一个瘦弱的青年男子的力量。
九品红珠三花齐开就是普通成年人的力量了,需要10仞的魄晶。原来自己的力量现在就只相当于一个瘦弱的青年男子啊……张野不禁暗自腹诽着,离一品白珠实在差得太远了。
而到了15仞以上,就是经过锻炼的强壮成年男人才能进入的八品橙珠的一花阶段。习武的入门者也是归属于此列。到了20仞的魄晶,就是列入了八品橙珠的二花阶段了。25仞的魄晶是拥有一定实力的武者,就是橙珠的花开三朵。
想变成七品黄珠,必须得达到35仞的魄晶,即可以称之为高手。而七品黄珠的花开二朵,则加大跨度到了50仞,可以称之为百人斩的武者!例如现在张野所在的这个身躯的主人——赵云!
而大珍珠同时也代表了张野的生命值,目前张野的生命值满额是100点。如果张野想增强生命值,那么需要燃烧魄晶来达成。例如张野牺牲掉1仞的魄晶,大约可以增加10点的生命值。这样虽然修炼升级的时间加长了,但是生命力却变得顽强了。否则如果在梦中被杀死,张野也要损失百分之十的魄晶。如果张野现在是10仞,被杀死就会损失1仞,如果是100仞,就会损失10仞。
这一点张野并没打算把珍贵的魄晶拿来增加生命值,既然要拯救自己成为植物人的父亲,那么一定要尽快的升级才行。
第19章 子龙,救我!
每次梦炼结束后增加的魄晶将会在梦醒之后直接加到张野身上,所以即便是在梦中张野达到了升级的条件,也只能等到梦醒增加的魄晶才真正属于他。
张野看完之后,那金龙嘴里叼着的卷轴就刷地一下自动展开了。内容可不是如银龙这般枯燥,竟然还是图文并茂的。
卷轴的上面,是一个人体。那个人体却是和张野一模一样,就像是镜子反射出来的人一般。初时甚至让张野真的以为是个镜子,可是他动了动,却发现原来真的只是个影像。
张野本来还挺新奇,可是一看那图旁附注的文字,顿时垂头丧气了。只见上面显示的竟然是刚刚达到九品红珠的一花境界,对应的是手链大珍珠里那一朵红色小花。而张野的力量只有6仞,连一个瘦弱的青年男子都不如。这还是他在梦里已经杀过人的结果……
这时,忽然一个人影从卷轴背后透了过来似的,渐渐的覆盖到了张野图像的身上。
这个人影瘦高而挺拔,全身盔甲鲜明。渐渐的和卷轴上张野的图形重合到了一起,而那张野图像旁边填写着名字的一栏里,在张野名字的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括号,括号里面赫然写着“赵云”二字。
与此同时,力量的数值也刷地一下改变了。从张野本身的6仞变成了6(+48/2)仞,也就是说张野获得了赵云实际魄晶的一半做加成,达到了30仞之多。而级别的显示也从代表了九品的红色变成了橙色。
八品三花境界!
张野感觉到心都提了起来,太好了!原来还是有魄晶加成的!这样还好,否则自己只怕一会儿就能成为那漫山遍野的尸体的N分之1了!
能够达到八品三花的话,自己至少是有一定实力的武者了。更何况,这个魄晶的数值已经很接近黄色的七品了!
在张野基本明白了之后,两条龙嘴里的卷轴都自动的卷了回去。忽然那火焰宝珠放射出的万道金光渐渐变弱,最后在如回光返照的骤然亮了一下之后,那火焰宝珠就和两条龙乃至整个影壁一起暗了下去。
与此同时周围那本来如定格的光碟般的世间万物,似乎在刹那间又恢复了生命。灰色的雾瞬间消散,而人们也都动了起来。
在地上趴着的开始继续翻滚着向前爬行,挥舞着战刀的士兵猛然挥下,带起一串血珠。大声呼啸着的士兵忽然被卷起的烟尘呛到了而使劲咳嗽着。那马背上摔下来的骑兵终于发出了一声惨呼,在泥土里打了个滚,被自己的坐骑狠狠的踩在了蹄下!
张野刚刚从梦炼空间中出来,冷不丁却看到乱草里爬出来一个穿得很斯文的中年人,仔细一看,他是不认识,脑海里却下意识的反映出了一个名字:简雍!
同时脑海里就像是安装了记忆磁盘似的,一股脑的就把简雍的简介给反映了出来。这些都是赵云的记忆,在和赵云肉体有机的结合起来之后,张野也同时接收了赵云的记忆。
简雍,字宪和。籍贯涿郡,擅于辩论、议事。性情简单直接、不拘小节,与刘备同坐时,亦盘腿而坐,不理威仪,但求舒适,从不屈就于人。
由于张野此时手心还贴着那颗大珍珠,大概是三花珠链的自动功效,在旁边竟然还有个注释:九品一花,魄晶为7仞。同时在后面还有括号,九品一花后面的括号里用红字标示着:受伤。魄晶7仞后面跟着的括号里用红字标示着(-3),也就是说只能算作4仞。好家伙!受伤了之后连品都没了,这个三花珠链还真是反映的很全面啊!
实地运用之后,张野觉得对这梦炼一途更了解了几分。
简雍从草里爬了出来,看到张野连忙举起胳膊高呼:“子龙,救我!”
张野本来是想装没看见就过去的,这里杀得血流成河,自己保命还是重要些,谁顾得上谁啊!但是人家既然叫的那么凄惨,张野这人又脸薄,只好回头惊讶的道:“宪和你怎么在这里趴着呢?看到两位主母了吗?”
话出口,张野忽然都觉得自己很有些幽默细胞,怎么平时都没发现?大概是以前说话的时候太少了,而这样居高临下对人说话的时候……好像压根就没有过……
简雍本来是穿得斯斯文文的,但这时逃命搞得极其狼狈,袍子撕破了,身上中了一枪飙得半身都是血。再加上帽子和头发上都粘得杂草,看起来比要饭花子也强不了几分。
这时他只顾求人救命,哪里顾得上张野话里是否幽默抑或揶揄。这么个不屈就与人的君子这会儿都开始哭哭啼啼了:“两位主母被追得急,就丢弃了车仗,抱着少主逃走了。我连忙飞马赶去,转过山坡的时候,被一个敌将刺了一枪,跌下马来,马也被人家抢了。我打不过人家,动弹不得,故此卧在这草里……”
张野听着也不费劲,这自己梦里果然还是迁就了自己的,要是完全的古文,张野也只好耸耸肩道声:抱歉,请说普通话。
回头看看,身后还有跟随的骑兵,张野便命令他把马给简雍骑着,又让那几个骑兵保护着简雍先去报告刘备。虽然此时这灵魂是张野的,但是说出来却是完完全全的赵云口吻:“我上天入地,好歹寻主母与少主来!如寻不见,就死在沙场上!”
第20章 身在战场,杀是不杀?
说完张野恍惚了一下,越发的感觉到赵云的灵魂似乎在和自己的灵魂完全融合。那一腔热血、那一颗忠心、那一身虎胆——都像是熊熊火焰一般燃烧了张野的血液!
一拍胯下的白马,那白马就像是通了张野的心意似的,长嘶一声就向长坂坡的方向奔去。
没到长坂坡的时候,一路上所见张野已经觉得心惊肉跳,即便是有着赵云的虎胆支撑,却也无法完全避免那对死亡的震颤。但是等到了长坂坡,张野才发现原来之前所看到的,叫做战争,现在看到的,却是叫屠杀!
长坂坡到处在四散奔跑,哭爹喊娘的都是些普通的老百姓。他们手无寸铁,披头散发的躲避着身后穿着闪亮盔甲的曹军的追杀。而拼命抵抗的却是一些残留在这里的刘军,他们混在百姓当中,和数量悬殊的敌人做着殊死搏斗!
在这里,曹军才真正称得上是耀武扬威。他们身穿从头保护到脚的金属盔甲,手中的大刀长枪锋利无比,每一次起落都可以看到血花四溅——
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曹操号称百万的大军已经如乌云般席卷了这天、这地——所过之处,血流成河,遍地尸骨!老百姓们甚至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他们唯一所能做的,就是拼命的奔跑,却不知道这样也只不过能够多活须臾而已!
张野的双手紧紧的捏住了手里的银枪,指尖都因为用力而泛白。战争总会死人,这个他能够理解。可是——屠杀百姓,这算什么!
那一个个无辜的淳朴百姓,他们或是白发苍苍步履蹒跚,或是挺着肚子抱着婴儿,战争和他们有什么相干!他们不过是本本分分过日子的老实人,凭什么让他们用鲜血来祭奠胜利者的军旗!
正在这时,忽听附近传来震耳的马蹄声,张野连忙转头望去,却见几名曹军骑兵正在策马狂追两个刘军士兵,这两名士兵已经是遍体鳞伤,勉强在向前奔跑着以期望躲过追杀。
但那当先两名骑兵不知是为了向谁炫耀,抑或是杀得兴起。眼看还有几米就要追上,两名骑兵忽然对望了一眼,然后极其默契的丢出了手中的长枪。
“嗖嗖”两声,那两杆长枪化作飞虹,由于用力极大,所以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笔直的有形轨迹!这两杆飞枪不但蕴含了极大的力量,而且准头也极好。
只听两声凄惨的哀嚎,那两名逃跑的士兵就被这两杆长枪穿透了身躯。长枪狠狠的把两名士兵的身体钉在了地上,枪尾还在呼啸着颤抖——
还不等枪尾回复静止,那掷出长枪的两名骑兵已经呼啸而至。极其精准的计算下,驰马而过,本来钉在尸体上的长枪已经重回了他俩的手中。
那两名骑兵就像是两名参加竞技比赛的运动员一般,互相比划了下示意对对方的庆贺,就差击掌叫好了。
正在这时,忽然一杆银枪就像条毒蛇般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一名骑兵正在看着自己的同伴,却见一个散发着逼人寒光的枪尖瞬间从他那狂笑着的大嘴里冒了出来。同时,还伴随着如雨雾般的鲜红——
他的同伴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枪尖已经像钻头一样贯穿了前个骑兵,然后快如闪电的插入了他的喉管。他甚至连叫都没叫一声,只能眼睁睁的望着被鲜血染红的枪杆渐渐被自己吞进嘴里。
陡然那枪就像刺出来时一般诡异的撤了回去,这名骑兵忽然感觉一种莫名的空虚感充斥着自己的脑海,似乎浑身的血液都在那一霎那间随着枪尖被抽出去了。
“扑通!扑通!”
两声沉闷的重物坠地声,两名刚刚还豪气万千的骑兵就像个破布口袋似的砸在了地上,转瞬就被自己的马拖着不知道奔到哪里去了……
一匹白马横在了那里,张野喘息着缓缓扬起了银枪。
事实上,从张野到了这具身体里之后。就有着一股让他背后冒寒气的杀意在心头盘旋着,只是被他一直刻意压抑着而已。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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