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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维多利亚冷嘲热讽的说:“我想沙特王子一定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吧?”
“还好吧,他当时很感谢我,并说以后无论我提什么要求都会满足我。”
“这沙特王子脑袋让骆驼踢了吗?”维多利亚不敢置信的问道。
罗邺走到树林的边缘,转回头朝一脸郁闷的维多利亚淡然一笑,“不,因为他发现,那个未婚妻是中情局安插的特工。”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树林。
维多利亚一个人楞在原地,喃喃的自语道:“怪不得中情局对你恨之入骨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手稿
罗邺离开树林后,径直朝灯火通明的别墅走去。
南山别墅里已经乱成一团,原本干净整洁的木质地板已经被踩踏的满是泥痕,一群人靠在炉火边失声痛哭,惨白的脸上爬满了泪痕,多半是以为自己已经倾家荡产;还有一部分人则不知所谓的撕扯扭打,原本道貌俨然的脸上现在只剩下狂乱;更多的人围拢在电话机旁,等着“通讯部长”能够修好被劫匪切断的电话线。
人质们的手机早已经被劫匪收走踩烂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别墅里的这部老式电话机了。
通讯部长是个又白又胖的家伙,他每拧一次线丝就平均要擦拭五次额头,胸前后背早就已经被汗水沾染透了,粗短的手指也在不停的哆嗦,原本是简简单单的电话线修复工作,他做了十几分钟都没有做好——人质们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情绪随时有崩溃的可能。
林宛瑜已经被李逸风接回了别墅,她忧心忡忡的望着那些满身伤痕的人质,直到罗邺出现在她身旁,才回身过神儿来。
甜美的笑容从她的脸颊浮现,“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
罗邺打断了她的话,“小风呢?”
“逸风表哥在洗手间。”林宛瑜急忙说道:“自从他获救之后,情绪一直很低落,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罗邺点了点头,转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罗邺!”林宛瑜从身后喊他的名字。
“什么事?”罗邺回头问道。
林宛瑜咬了咬嘴唇,“逸风表哥是好人。有些时候他没法选择,所以请你不要难为他——”
罗邺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林宛瑜坚定的说道:“如果李逸尘不想公开自己的身份。那我们也没必要深加追究,免得让逸风表哥两面为难。”
罗邺轻轻的笑了笑,“难道你忘了李逸尘差点就置我们于死地吗?他能做第一次,就能做第二次,心慈手软可不是女总裁应该具有的特质。”
“可他毕竟是我的亲人,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林宛瑜从背包中翻出仅剩的一本医疗日记,递给罗邺。”看一眼,你就会明白他的心——就算我求你了。”
罗邺无奈的伸手接过日记。随手翻了两下,看到末页的一行文字后,突然脸色大变。
“罗邺?”林宛瑜困惑的眨了眨眼睛,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一个极度冷静的杀手变的如临大敌一般。
“没事。”罗邺掩藏起内心翻腾的惊骇。匆匆合上手稿日记,“我会处理好的。”
“哎,你还没说怎么处理呢!”林宛瑜喊了一声,罗邺却背着身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朝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的具体方位罗邺还是非常清楚的。他曾经借口上洗手间。故意走进了二楼的迷宫,现在他已经非常肯定,操纵者李逸尘就在迷宫尽头的墙壁后面——但他现在首先要做的不是找李逸尘,而是找李逸风。
凌鼎亿疲倦的靠在洗手间门外的墙壁上。眯缝着眼睛,闭目养神。仿佛外界的嘈杂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死都没有想到一场豪门派对居然会发生这么大的波折。在大帐篷里,听着那些高官富商战战兢兢的报出自己的秘密账户和账户里的存款。他恨不得抢过劫匪的枪,将这些高官们全都扫射死。政治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跟金钱沾上关系,就更加令人作呕。凌鼎亿开始对自己的人生目标动摇,就像罗邺说的那样,即使能利用自己的身份敲诈贪官又有什么用?无非是让他们贪的更多更肆无忌惮而已,与其如此,他倒真不如给罗邺做个小弟,跟着他干……
“小风进去多长时间了?”
凌鼎亿惊愕的睁开眼睛,看到罗邺一脸轻松的站在他面前。
“罗兄……”凌鼎亿慌忙伸手去扶眼镜,手碰到鼻梁才意识到眼镜早就被劫匪们打碎了。
“他进去多长时间了?”罗邺继续问道。
“大概——”凌鼎亿粗略估计了一下,“十几分钟了。”
“这小子,自撸呢吧?”罗邺推门就要往里走。
“罗兄——”凌鼎亿欲言又止。
罗邺回过脸来,“干嘛吞吞吐吐的?有屁就放,有屎就拉,反正厕所就在这。”
凌鼎亿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我想问,之前你说的下区的…职业,还算数吗?”
“职业?”罗邺微微皱了下眉头,随即大笑起来,“你是想给我当小弟吧?”
凌鼎亿闹了个大脸红。他的身份何其尊贵,整个京华市谁不对他敬仰有加?听罗邺说“小弟”两个字的时候,凌鼎亿觉得有些失了面子,但很快他就意识到,罗邺的话一点问题都没有。自己的面子根本就是虚的,是家族积淀的产物,如果他不姓凌,谁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现在,他是以自己的身份追随罗邺的,而不是以家族的身份,这不正是他一直以来所渴望的吗?
“没错,”他深呼了一口气,“罗兄,我愿意追随你,给你当小弟。”话一出口,浑身都轻松了。
罗邺微笑的点了点头,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天我小弟酒吧就开业了,你跟我一起去。”
凌鼎亿神色有些激动,“好!”他倒不是因为能去酒吧,而是因为自己被罗邺认同。
罗邺随即推开洗手间的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李逸风把头深深的埋下,双臂撑在水池边缘。水龙头哗哗作响,水流已经从水池中溢出。流的满地都是,浸湿了他沾满血渍的皮鞋,他都没有在意。
他没有意识到罗邺走进来,自顾自的把头深埋进水里。好半天才抬起了,头发湿漉漉的甩荡。他闭着眼前试着摸索毛巾,但手腕上的捆绑血痕使他的动作显得十分笨拙。
罗邺轻轻抿了下嘴唇,走过去,将干净的毛巾递给他。
“谢谢。”李逸风有气无力的道了声谢,用毛巾擦干净的脸上的水珠和血渍。他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镜子,从镜子中看到一脸阴沉的站在他身后的罗邺。
“罗、罗兄,是你啊——”他赶紧将脸擦好。转过头来。他试着微笑,可他的双腿从被解救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僵硬的要命,如今再见到罗邺更是站不稳当。
“出去管管他们。”罗邺皱着眉头说。
“啊?谁?”李逸风怔了一下,他一直在等着罗邺劈头盖脸的质问他。逼他交代幕后操纵者的事情,可没想到罗邺开口居然说的是别的事情。
“那帮人渣正在糟蹋你的房子,作为主人,你应该去管管他们。”
李逸风呼了一口气,苦笑一声。“他们都倾家荡产身败名裂了,我也一样,我可能失去的还不止这些。南山庄园已经不再是我梦想中的南山庄园了,那群人愿意怎么搞就怎么搞吧。”
“他们身败名裂我不管。我不能让你身败名裂。”罗邺顿了一下,“准确的说。不能让你们南山庄园身败名裂。”
李逸风用力的撑住光滑的洗手台,感觉体内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我、我们?”
罗邺没有顺着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我杀掉了大部分劫匪,同时把所有的赃款全都通过返回程序撤销了,这里的人,除了已经死掉的那几个,其他人该是亿万富翁还是亿万富翁,该是政府高官还是政府高官。”
李逸风惊愕的楞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罗邺朝他的肩头捶了一下。“给我打起精神来,管管那些像猪一样的有钱人!把这个烂摊子收拾好!”
李逸风用力的点了点头。罗邺的那一拳没什么力道,但却让李逸风的肌肉和骨骼生疼无比,就像要把他的身体和灵魂剥离开一样——疼痛感让他的神经猛然清醒了过来。
罗邺转身拉开洗手间的门,临出门前,转身对李逸风说:“记住,你才是南山庄园的主人。”没等李逸风反应过来,罗邺的身影就消失在门后,朝着二楼的方向走去……
李逸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挺直了腰杆走出了洗手间。
凌鼎亿惊讶的望了他一眼,他本以为李逸风颓丧至极,至少几个月甚至几年都恢复不过来,没想到短短几分钟内,他就容光焕发的如获重生一般。“罗兄对你做了什么?”
李逸风平静的笑了笑,“他打了我一拳。”
凌鼎亿困惑的眨了眨眼,正要继续追问时,李逸风却大步流星的通过走廊,走进客厅。
之前一直忙活着接电话线的通讯部长,终于不负众望的接好了电线,哆哆嗦嗦的拿起了话筒,听筒里传来正常的等待声,通讯部长擦了擦满脸的汗,身体似卸下了千斤重担,“终于通——”
话音未落,李逸风抓起茶几上的一把尖刀,一刀挑断了电话线。
“姓李的!”通讯部长的叫声如同被交配的母猪一样,“你干什么!”其他人质也跟着叫嚷了起来,但是他们忌惮于李逸风手中的尖刀,所以没有一个敢上前。
“我倒想知道,”李逸风冷冷的扫视了一下乱哄哄的客厅,“你们接通电话之后想干什么?”
所有人都怔住了。他们的钱被劫匪抢走了,按理说应该报案,可那些钱全都是灰色收入,根本就不能拿在面上说的。其中一个富翁用嘶哑的声音说:“我们打电话让人来接回家总可以吧?”其他人纷纷响应。
“没错,你们可以回家,我也巴不得永远不再见到你们。”李逸风嫌恶的说道:“但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们,我宛瑜表妹的保镖——罗邺罗先生,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你们就这样一点表示都没有就走掉,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一名哭花了妆的女明星说道:“我们的钱都被劫匪抢走了,即使是想报答也没法报答啊——”
“想报答就好。”李逸风笑了笑,“我刚才说,罗邺先生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和再生父母一点都不夸张,因为他已经把所有的钱都回撤到你们各自的账户上了——”
此话一出,客厅立刻像炸开了锅一样,每个人的脸上都又惊又喜,有几个心脏不好的人,经不起这样的大悲大喜,激动的当即昏倒在地。
等众人的欢呼告一段落时,李逸风才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诸位,先别高兴的太早……”。。)
第一百三十九章TLZ联盟
李逸风一开口,客厅里立刻鸦雀无声。在众人的眼里,他现在不仅仅是京华四公子之一,更是罗邺的代言人——最后的这个身份让他的话语具有无可比拟的重量。
“诸位,先别高兴的太早。”李逸风说道:“你们以为钱回到自己手上就万事大吉了吗?这里死了这么多劫匪,你们打算就这样回家然后让负面消息满天飞吗?你们将怎么解释自己有这么多钱?你们的竞争对手又会不会放过你们?”
几个问句,让在场所有人的兴奋都冷却了下来。他们都是经历过风雨的人,知道世态炎凉、人心险恶,如果真的就这样回家的话,保不准第二天媒体会怎么写。
“我们得统一口径!”一名官衔较高的人高声提议道。
“没错,没错!”紧接着就有大批人附和道:“我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必须团结起来!”
李逸风冷笑了一声,“统一口径好办,问题我们能互相给对方保持多久的秘密。要知道,人多嘴杂,一旦有一张嘴说漏了,带来的效果就是毁灭性的。”
“我们可以发个毒誓!”人群里有人说道。
接着就有一个声音反驳,“得了吧,咱们的发的誓,连自己都不相信!”
客厅顿时又陷入了乱哄哄的场面。
李逸风点了点头,大声的说道:“没错,我们谁也不相信谁,但在这样一个时刻。无论大家有多么痛恨彼此,也都应该明白一件事情——我们的敌人在外面,而不是在这间屋子里,我们现在是一个必须抱在一起的整体。所有人的荣华富贵从今天起都不在是你一个人的了。”
“那属于谁?”有人问道。
“属于你们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李逸风的回答坚决如铁。
人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们开始担心自己的钱不过是从劫匪的兜里掏进另一个劫匪的兜里而已。
“放心吧,”李逸风鄙夷的望着他们,“罗邺先生跟你们不一样,他不要你们的钱。”
“那他想要什么?”
“他什么都不想要,他厌恶你们。”李逸风实话实说。
底下有人颇为恼怒的说道:“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的荣华富贵交给他?”
“因为你们想要统一口径,就必须拿出点能质押的东西,这样才能保证不互相出卖!”李逸风说:“而罗邺就是你们最好的质押对象。”
“那你到底想让我们质押什么?”
“前途、信誉、自尊,所有的看不见的但却对你们意义非凡的东西。”李逸风顿了顿。义正言辞的说道:“我要你们歃血为盟,对着摄像机宣誓效忠罗邺。”
客厅里的人全都面露难色。他们都是成名已久的大人物,被一个小保镖救了一命,以为只要给点钱就能摆平。万没想到李逸风竟然要他们歃血为盟,还要用摄像机记录下来。如果按李逸风的话去做,他们倒是不必担心钱财的问题会被泄露出去,可是以后就多了一个把柄攥在南山庄园手里了。
李逸风倒也不着急,安安稳稳的坐在沙发上。俨如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个人都在琢磨着自己的心事。其实他们心里明白,李逸风的办法虽然让人咬牙切齿,但却是真的能限制住彼此。让大家彻底的保持统一口径,站在同一阵线上。谁也不用担心会被其他人出卖。
那个白白胖胖的通讯部长终于最先受不了沉默的煎熬,他只想着早点结束这糟糕的一天。“李逸风——不。李先生,我答应,我答应效忠。”
李逸风沉稳的点了点头,“很好,我会给你留一个好位置的。”
一听说还有排位,其他人立刻惊慌起来。“我也答应效忠!”“我也是!”“我先来,我先来!”
一旦有人带头,局面立刻就朝着李逸风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只是出于不肯吃亏的心里才争着抢着要宣誓,而且没有人敢反对——在这个时候,反对集体的决定就是自寻死路。
有人找来了一架摄像机,在客厅的中央架好,又有人找来一个洗菜的塑料盆,上面的沾着碎菜叶和不知名的什么脏东西——李逸风将尖刀递给最先同意宣誓的通讯部长,示意他割开手指,把血挤到盆里。
歃血为盟就是将所有人的血都集中起来,然后每人喝一小口,表示永不背叛。这通常只能在电视剧里才会看到的情节,没想到真的在这群肥头大耳的有钱人身上发生了。
通讯部长脸色煞白,闭着眼睛在指尖上割了一刀,哆哆嗦嗦的将自己的血滴入盆中。李逸风冲他点了点头,他才收起手指头,把尖刀递给身后的人。
其他人则排成长队,一个接一个的等着挨刀滴血。
林宛瑜和凌鼎亿尴尬的对视了一眼,只有他们两人没有排队。虽说他们对罗邺都有真情实感,但宣誓效忠这种事情实在是……要是王新麦在场的话他一定会非常积极的,但王新麦为了照顾曹成,单独留在一间远离喧闹的空房间里。
李逸风走到林宛瑜喝凌鼎亿的身旁,“宛瑜表妹,鼎亿兄,你俩站着干嘛?”
林宛瑜面露难色,凌鼎亿苦笑着说:“逸风兄,我愿意追随罗兄,要宣誓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实在不愿意跟这群人一起……”
李逸风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误会了,我是让你俩坐下,别站着,怪累的。”
林宛瑜疑惑的问道:“不需要我们割破手指吗?”
“当然不需要。”李逸风笑着说道:“我这样做只是为了控制混乱的局面,把这些混账家伙约束起来——他们不算什么。根本就不能跟你们相提并论。”
正说着,滴血的过程已经结束,脏脏的菜盆里装了浅浅一个盆底的血水。
“每人上前宣誓:绝不背叛联盟,誓死效忠罗邺!”李逸风故作威严的说道:“然后喝一小口鲜血。”
人群顾不得菜盆里的肮脏。纷纷照着李逸风的话宣誓起来。
李逸风轻轻的哼了一声,小声的对林宛瑜喝凌鼎亿说道:“你们听听,我敢保证他们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的,全都是被逼无奈。”
凌鼎亿点了点头,“的确是该让他们吃点苦头,不过作为发起者,你恐怕要面临很多来自暗地里的威胁。”
李逸风说:“罗兄对这些人很不屑,那就交给我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吧。”他叹了口气。坦诚的说道:“这次雪花派对,我愧对于罗兄和宛瑜表妹,所以我理应作出补偿,即便是因此得罪了京华市整个上流社会。我也不觉得后悔。”
林宛瑜眼中闪着泪花,“逸风表哥,你总是在为别人承受……”
李逸风憨然一笑,“但我从不觉得冤枉或者委屈。”
凌鼎亿左看看,右看看。困惑不解的说道:“你俩究竟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
李逸风连忙岔开话题,“没什么,我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
凌鼎亿一脸正色的盯着李逸风。“说句实话,逸风兄。我以前把你当做一个花花公子,纨绔子弟——”
李逸风点了点头。“我知道。”
凌鼎亿继续说道:“但今晚你却让我刮目相看。”他眨了眨眼睛,“我还是忍不住再一遍:罗兄在洗手间里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李逸风怔了一下,“我不是说过了吗,他打了我一拳。”想起那一拳,他的肩窝仍隐隐作痛。
凌鼎亿满面狐疑的追问道:“真的是只打了一拳?为什么你像完全换了个似的,就好像这才是真正的你,是果决、聪明、有魄力的本你,而以前我所认识的李逸风只不过是你的一层衣服,被罗兄撕扯了两下就如铅华褪尽般脱落了,咳咳,你俩真没有做点别的吗…”
李逸风差点跳起来,“鼎亿兄,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清高的正人君子,没想到你也有肮脏的一面!”
“哈哈哈!”凌鼎亿突兀的大笑起来,惹的正在宣誓效忠的人群纷纷调头观看。
李逸风连忙板起脸来,“看什么看?快点宣誓!”
众人赶紧回过头去,老老实实的宣誓道:“绝不背叛联盟,誓死效忠罗邺!”
等所有人都喝过脏兮兮的血水后,李逸风四平八稳的走到他们面前。“很好,既然宣过誓了,咱们现在就是一个团队了,我准备以各位的名义,建立一个扶贫基金会,作为咱们这个组织的掩护。既然叫扶贫,各位就得稍微表示表示,第一个扶贫项目的资金就交给凌鼎亿来处理,你们有意见吗?”
众人大眼瞪小眼,全都使劲的摇了摇头。那么多钱都保住了,出点血也是应该的,再说钱是交给凌鼎亿,京华四公子中最有身份的人,巴结他都来不及呢,谁还会傻的不参加这个基金会呢?
“很好,就这么定了。”李逸风说道:“等这次风波过去后,我希望各位都能恪守自己的誓言。”
有摄像机做证据,谁敢不恪守呢?
通讯部长擦了擦汗,“咱们这个基金会叫什么名字呢?”
李逸风沉吟了片刻,“tlz基金会——tlz就是探路者的第一个字母缩写。”
众人连忙点头称好。
凌鼎亿微微一笑,悄声的对身边的林宛瑜说道:“逸风兄真是好狡猾。”
“为什么这么说?”林宛瑜问道。
“tlz虽然可以解释成探路者,但又不是户外俱乐部,根本就没意义。”凌鼎亿说:“我想,你逸风表哥真正想表达是:贪婪者。”
林宛瑜扑哧一笑,“果然够坏,如果罗邺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一群效忠份子,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呢,咦,对了,罗邺呢?”
在二楼迷宫的尽头,罗邺左手捏着残破的手稿日记,右手缓缓的抬起,一拳猛击在厚厚的墙壁上——
石屑纷飞,墙壁上露出一个脑袋大小的黑窟窿。光线如同一个急切的情人,直直的射入了阴冷黑暗的房间——
“哈喽,李逸尘。”。。)
第一百四十章制毒师
李逸尘紧抿着双唇,僵坐在轮椅上,双臂垂在身侧一动不动。
阴冷的密室里原本一片灰暗,只是监视器和操作台上闪着星星点点的亮光,松木和苔藓的味道与浓烈的醋酸交织在一起,飘荡在风中。
风来自被罗邺一拳打穿的墙壁洞口,光线如柱,照射在他的脚前,惊的胡继瑶急忙站起身来,挡在他的身前。
与风和光一起侵入的还有粉尘。这些细小的、几乎难以用肉眼看到的的粉尘随石屑飞扬,如珍珠散落般的顺着光柱涌了进来。
粉尘很多,多的让李逸尘无法计算,数百亿的粉尘组成了一条摇曳的光带,伴随着罗邺制造出来的闷响,感觉就像是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死神终于要来索取性命——尘光是镰刀,罗邺就是死神。
李逸尘从生下来就在跟死神搏斗,他以为他不会恐惧,可此情此景,竟然让他的五根手指情不自禁的开开合合。
——密室的这面墙,是用异常坚固的花岗岩堆砌而成的,既然罗邺能一拳打开一个洞,那么冲进来干掉他绝对不是什么问题。
可墙外只传来几声清理碎石块的声音,石块被一脚踢开,发出沉闷而又突兀的声响,随后就归于平静。
胡继瑶紧张的站在李逸尘的前面,她屏住呼吸,想让罗邺误以为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可这根本就不可能,罗邺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物。他极端聪明狡猾,就像只不达目标永不罢手的猎豹一样,只要被他盯上,不投降就只有死路一条。胡继瑶忍不住开始担心起来。她怀疑李逸尘最后用炸弹的举动是不是已经激怒了罗邺,他们还有握手言和的机会吗?
“你们两个可不太礼貌啊,连问好都不回答。”罗邺背靠着墙,舒缓的坐了下来。
胡继瑶被罗邺语调中的轻松吓了一跳,她转头看了看李逸尘,发现李逸尘也有些惊讶。
的确,一味退缩和回避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李逸尘想了想,张了几次嘴。才轻轻的吐了一句:“你好,罗邺。”这是他一生来,第一次跟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说话。
“哈,”罗邺笑了笑。“介意我抽根烟吗?我现在遍体鳞伤,那该死的强心剂让我每一处关节都疼的厉害。”说着,没等李逸尘开口,他就掏出烟盒,敲出一根香烟。用打火机点着了。“不过幸亏有强心剂,不然我就死于你的蜘蛛毒素了。”
他吸了一口烟,让烟雾从肺里吹出,慵懒的继续说道:“说实话。我已经好久没有如此接近死亡了,发现迷宫的时候。我还没意识到你比我想象的要更聪明,可等我进入到墓地之后。我才发现我找到了一个天才对手。”
李逸尘沉默了一会儿,简单的说道:“但你没死。”
“是啊,”罗邺又吐了一口烟圈,略带哀伤的说道:“你倒是快死了。”
胡继瑶的心猛然纠结在了一起,“罗先生——”如果能让罗邺不伤害李逸尘,她愿意放下所有的自尊去哀求他。
“瑶瑶!”李逸尘提高的声调,“这是我们俩人之间的对话,不管结果是什么,也都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
胡继瑶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咬了咬嘴唇,不再说话。
罗邺轻轻的笑了一声,“胡小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其实用不着我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你们的计划虽然精妙无比,但仍有不少漏洞,比如劫匪的处理问题,人质的控制问题,你们都没有做好。按照李逸尘的天才智商,本应该更天衣无缝一些,所以这显然是计划了很久,却仓促运行的结果。”
胡继瑶惊诧的望了李逸尘一眼,“逸尘,这是真的吗?你为什么……”
李逸尘脸色肃穆,停顿了好半天才缓缓说道:“一个月前,我给自己的血液做过检查,我的身体正在坏死,就像冬天的枯草一样,没办法再维护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胡继瑶的眼泪流了出来。
“早晚都是这样的结果,你我都应该有心里准备的。”李逸尘苦笑了一声,“所以我才将计划提前,我本想即使不能达到完美,也不会有人识破的,只是没想到……罗邺,我从来没佩服过别人,但你非常值得我佩服。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罗邺弹了弹指间的烟灰,笑着说道:“很简单,我想跟你做笔交易。”
“我在听。”李逸尘说。
“我们之间其实没有冲突的必要,”罗邺说:“你的目的是替父报仇,而我的目的是保护林宛瑜。”
“可林宛瑜是鼎新公司的总裁,我报复的目标也是鼎新公司——”
“你错了。”罗邺一针见血的指出:“你选错了目标,鼎新公司只是一座混凝土大楼,你报复一座大楼有什么用?”
李逸尘不甘示弱的说道:“我可以让鼎新公司四分五裂。”
“别扯淡了,你还能活几天?”罗邺争锋相对的说:“有我在,你觉得你死之前能实现吗?”
李逸尘咬了咬牙,“所以我得干掉你。这次南山派对的唯一目的就是干掉你,抢劫只不过是为了掩饰真相。”
“可惜你失败了。”罗邺耸了耸肩,“你得知道,我可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不管你有多聪明,或者有多凄惨的遭遇,只要我想杀你,不过是一刀而已。”他的声调很轻松平淡,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饭菜好不好吃一样随意。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呢?”李逸尘觉得自己的手指紧绷在一起,攥紧拳头会让他疼痛无比的。但现在唯有剧痛才能让他镇定下来。
罗邺伸手拿出那本破旧的手稿,放到墙上被自己轰开的洞口处。
“什么?”李逸尘问。
“我看了你的日记。”
“就为这个?”李逸尘很想大笑出来,“我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我了,如果你可怜我的话——”
“我不可怜你。”罗邺叹了口气,“我可怜的是李逸风和胡继瑶——你变了,可他们却没有变。你吃了多少苦,他们就陪你一起吃了多少苦,从生理上,你可能是最不幸的人,但从现实上讲,你却是最幸运的人。”
“幸运?”李逸尘冷笑了一声。“我每天都在痛苦,哪里有什么幸运?!”
“我曾有过一个愿意将整个生命都交给我的朋友,他为了我可以放弃一切,可以割下自己的肉喂我。可以忍受撕掉脸皮的痛苦,甘愿做我无声的影子——”罗邺的神色黯淡的下去,指间的烟头烧灼着他的手指,他也丝毫没有在意,“他死了之后。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痛苦。你自己疼痛并不算什么,因为这世界上还有两个人会真心真意的陪着你一起疼痛,不像我,永远都只剩下孤身一人……”
李逸尘静默了。
“你的生命没有几天了。好好珍惜他们吧,至少应该在你死掉之前。把最灿烂的笑容留在他们的记忆里。”罗邺说。
胡继瑶的眼泪泛滥成灾,用手使劲的捂住嘴巴。才没让哭声释放出来。罗邺说出了她心中的委屈,她多想再见一见李逸尘的微笑,那个让她心动的笑容,已经雪藏了太久太久了。
李逸尘执拗的说道:“你是为了保护林宛瑜,不想让她失去总裁位置才故意这样说的吧?”
“林家跟你父亲的仇没什么关系,这一点你是心知肚明的,不然你父亲下台时,不可能将所有的股份低价转给林宛瑜的父亲。”罗邺说道:“林宛瑜虽然已经接任了鼎新的总裁,但公司实际上仍控制在方天鸣手中,他利用十几年的时间苦心经营,为的就是全面掌控公司,就连你父亲下台这件事,也是出自他的检举——换句话说,你的目标不该是鼎新公司,而应该是方天鸣,以及方天鸣背后的神秘势力。”
李逸尘突然大笑了起来,“说来说去,你就是想借我的力量对付方天鸣吧?”
“不,还有一点。”罗邺轻轻的一笑,用手指捻灭了烟头。“你当真以为自己的病是基因缺陷吗?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毒也能造成这种效果?”
李逸尘差点从轮椅上摔下来,“不可能!如果是中毒的话,我绝对能检测的出来!”
罗邺露齿而笑,“我承认你是个天才,但比起设计这种毒素的人你还差得远呢。他的毒不仅无色无味,更重要的是能模仿成人类天生的缺陷,让人无从追查。我看过你的治疗手稿,你上面写到梁医生每周都用蜘蛛之王的毒液来调配治疗药剂,每次使用过药剂后,你都会感觉很舒服,仿佛睡一觉就会痊愈似的——”
“但睡醒之后反而更糟。”李逸尘的嘴唇忍不住哆哆嗦嗦了起来。
“没错,因为蜘蛛之王的特殊毒液不光是解药中必不可少的一种,更是毒药中并不可少的一种,”罗邺说:“你是被下了一种根本无法治愈的毒,只能靠不停的下毒才可以维持生命。”
胡继瑶急切的插嘴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是不是意味着逸尘他还有救?”
“我说过,他死定了。”罗邺说:“那个人的毒无人能解,李逸尘又停止服用毒液这么多年,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你们不必再为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抱有侥幸了。”
“他是谁?”李逸尘的手指紧紧的捏在一起,鲜血从指缝中缓缓滴落。
罗邺停顿了一下,“世界杀手榜第四位,代号制毒师。”
“我们可以找到他,”胡继瑶焦急的说道:“要多少钱我们都可以出!只要他能——”
“不,你们见不到他的。”
“为、为什么?”
“他早就死了,”罗邺淡淡一笑,轻轻的吐出了几个字:“被我杀死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联手
很久一段时间里,密室方面再也没有发出声音。罗邺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聆听着死亡一般的寂静。
六年前,“公司”为了让他获得更好的排名,命令他去刺杀世界杀手榜排名第四的传奇人物——制毒师。那可是一件相当艰巨的任务,以至于罗邺对当时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制毒师其实是个很瘦小,容貌平凡,下巴多节,短胡须,面颊扁平而灰黄,典型的日本老人形象——只有随便一刀,就能结束掉他的性命。但问题是,多数想杀他的人,根本就没机会挥出这一刀。他的能力出神入化,传言只要被他看上一眼,心脏就会突然停止跳动。
他性格极为乖僻,乖僻到对每个他见到的人都下毒,而且根据自己的心情选择什么时候让病毒爆发。这种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只有一个瘦小的、满是毒脓的学徒隔三差五的给他送毒物材料。
罗邺足足等了三个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制毒师的藏身之处全都布满毒素,沾上就死,罗邺不敢贸然靠近。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再不出手的话,“公司”的信心就被磨光。
终于有一天,制毒师的小学徒在运送毒物的时候出现了纰漏,一只子弹蚁从箱子的缝隙出钻出,狠狠的咬住了他的手臂,他像个女孩一样尖叫起来——或许他本来就是个女孩,只是脸上和身上的毒脓掩饰了性别。
罗邺趁她转头处理伤口的时候。悄无声息的钻进了装满子弹蚁的箱子中,之后随着拖车缓缓的进入了制毒师的领域。
子弹蚁栖息在中南美洲,体长可达三厘米,是世界上最大的蚂蚁种类之一。之所以被称为“子弹蚁”,是因为被它们叮咬后产生的痛感,就如同被子弹击中一样,灼痛、抽搐,令人忘记其他一切痛苦,只剩下求死的绝望。
罗邺对子弹蚁并不陌生,为了训练耐痛感,他曾经被一小群子弹蚁连续叮咬一个小时。一只子弹蚁产生的疼痛就足以持续二十四小时了,一群子弹蚁的威力就更大,就像是被人不停的用带钉的重锤敲打身体一样,那种疼痛深入骨髓。每每想起都忍不住牙根紧咬。
而为了能够杀死制毒师,他钻进了一整箱暴躁的子弹蚁中。它们发狂的咬着罗邺,从他的头皮,到他的脚心,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爬满了这种恐怖的生物。纯粹的疼痛一浪高过一浪,不参杂任何其他成分,比火山喷发而出的岩浆还要直观,那种感觉就像是赤脚走在岩浆上。并且脚后跟还钉着三寸生锈的钉子一样。
但罗邺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块历经岁月的磐石——南美洲的一个部落用子弹蚁来作为挑选首领的方法。如果罗邺肯去,他一定会成为万众敬仰的酋长。
就这样在木箱里呆了整整十个小时。直到子弹蚁都没有力气叮咬他时,罗邺听到了制毒师的脚步声。当箱盖被打开的时候,罗邺猛的蹿出,一刀刺入制毒师的咽喉——
锋利的刀尖从脖颈后穿出,制毒师连惊愕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他绝对不会想到,有人能在盛满子弹蚁的木箱中坚持十个小时。
罗邺不敢碰这里的任何东西,但仍是吸入了致命毒气,好在当时刹及时出现,不顾危险的冲了进来,将他救了出去。
至此之后,他们两人修养了整整半年,才重新开始执行任务……
正回忆着,罗邺身后的墙壁发出咯楞、咯楞的响声,缓缓向两旁撤开。李逸尘坐在阴影里不言不语,胡继瑶则满眼含泪,对罗邺轻声的说道:“罗先生,请进来说吧。”
这是他们第一次对外人敞开密室的大门,在某种意义上,这代表着,南山庄园已经接受了罗邺这位朋友。
罗邺捡起散落于地的手稿,用手掸掉上面的灰尘,微笑着站起身来,走进密室中。
李逸尘的模样跟他想象中的没什么两样——全是裹满绷带,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从眉宇看,他倒是跟弟弟李逸风有几分相像,就是身体过于孱弱了些。
胡继瑶挪过一把转椅,请罗邺坐下。“罗先生,逸尘的毒就真的没有办法解了吗?”
“现在不是解毒的问题,”罗邺坐下来,说:“他就像一株毒花一样,失去毒素的滋养,全身已经完全坏掉了,要是制毒师还活着的话,说不定能有救,但很可惜,他要是活着,我今天就没办法告诉你中毒的事情。命运真是爱捉弄人,没想到我们之间早就已经有了联系。”
“你有多大的把握确定我是中毒?”李逸尘问。
罗邺歪了歪头,“百分之五十,或许还不到。”
“就凭这样的数据,我怎么能轻易的相信你的话?”李逸尘哼了一声。
“相不相信无所谓,”罗邺说:“你的死活也跟我没关系,我只不过是告诉你另一种可能罢了。”
“什么可能?”李逸尘问。
“你从小有病,然后梁医生出现,只有他能控制你的病情,但同时却向你父亲勒索巨款——”罗邺说:“你有没有联想到什么?”
“制毒师派梁医生来敲诈我的父亲?”李逸尘觉得这样的推测有些过于简单,他迅速的推翻了自己的结论:“不,既然他是世界级的杀手,就应该不会在乎我们家这点钱,除非——”
“除非他们只是用你父亲的过错为另一个人铺路。”罗邺指出。
李逸尘倒吸了一口冷气,背部重重的靠在轮椅背上,害的胡继瑶忍不住担心起来。“方天鸣……”李逸尘将肺里的空气全部叹出,一切都明了了起来,他终于明白事情的联系了,是制毒师迫使父亲贪污,然后将证据交给方天鸣——这一切,可真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环环相扣,精巧绝伦的计划!
李逸尘忍不住为自己和家庭所蒙受的痛苦而感到愤怒。“原来这一切都是方天鸣搞的鬼!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明明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一家?为了钱?还是为了权?”
罗邺说:“林宛瑜虽然接任鼎新总裁,但公司上上下下都是方天鸣的人,他虽然交出了权力,可真实的意图却是为了架空林宛瑜。事实上,他已经通过指北针开始扰乱股市了,林宛瑜虽然聪慧,但她在鼎新孤掌难鸣,我希望你们能帮助她,跟我联手除掉方天鸣。”
“联手?”李逸尘问:“以你的能力,杀掉他不是绰绰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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