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杀手俏总裁 第 45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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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是太——”太不检点了。不,不能这样说,那可是她心爱而叛逆的亲妹妹,她不想当着外人的面说那样伤人的话。唐琬停顿了一下,改口说道:“你真是太放肆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莫妮卡仍盘踞在罗邺的身上,她用细长的手指梳理了一下罗邺额前的头发,“没错,我就是想要这个男人。”

    “够了,你只是喝醉了在胡言乱语。”唐琬转头朝自己的保镖们说道:“去把二小姐扶到车里去,要是有人敢阻拦,就给我杀了他。”这意思很明显是针对罗邺,因为只有罗邺才有可能不让唐琬带走自己的妹妹。

    有两个保护伞公司的职业保镖接到命令后立刻行动起来,一转眼的时间就来到了罗邺的面前。

    “别碰我!”莫妮卡吼道:“谁敢碰我一下我就剁掉他的手!”

    职业保镖有职业保镖的素养,即使他们知道莫妮卡是雇主的亲妹妹,也毫不留情的抓住莫妮卡的手臂。将她从罗邺的大腿上扯了下来。

    “罗邺!”莫妮卡尖叫道。

    罗邺一个闪身,拳脚齐出,同时踢开了那两名保镖。搂着莫妮卡站到远处。莫妮卡已经醉的很厉害了,双腿就像是浸满了水的泥土一样松垮,她只能紧紧的贴在罗邺身上。

    “罗先生,”唐琬保持着应有的礼貌。冷冷的说道:“你真的要掺和到我们的家务事中吗?”

    罗邺轻轻笑了笑,“我怎么敢呢?你们姐妹俩一个是琬魔头,一个是大女王——好吧,目前来说是喝醉了酒的女王,我怎么敢掺和到你们俩之间呢?”

    还从来没人敢当面叫她“琬魔头”。这没关系,唐琬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她就是镇静的化身,面对强敌时要冷静的如同早春的微风,只有这样才能最终击败敌人。唐琬用鼻翼吸了口气,阴柔的说道:“既然不掺合,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的保镖?难道你真的想死吗?”

    “就算我想死,你这几个没用的保镖也杀不掉我。”罗邺嗤然一笑。

    唐琬抿了抿嘴唇。罗邺说的没错。那两个保镖直到现在还没法从地上爬起来。

    “我只是不允许别人从我怀里把女人拉走而已。”罗邺的声音逐渐变得坚硬冷酷起来。“不管是谁,都不行。”

    唐琬望着他,突然间,她看懂了他的眼睛,神秘、深邃,比整个冬季温度加起来都要寒冷的眼睛。有些东西。是不可触碰的底线,那是男人的底线。的确。一个连自己怀里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根本就不配叫男人。唐琬倒是有些钦佩罗邺的这个举动了。

    莫妮卡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好吧罗先生,你想怎么样?”唐琬叹了口气,莫妮卡是她在这世界上最疼爱的人,为了莫妮卡,她愿意放低架子妥协。

    “很简单,给我和莫妮卡点时间,至少让我们告个别。”罗邺说。

    没有理由不同意。唐琬翕动了一下嘴唇,“好吧,一分钟。”

    莫妮卡紧紧的揽着罗邺的脖颈,醉眼迷离的说道:“混蛋罗邺,别让我姐把我带走!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我还要跟你玩!”

    “游戏还有机会玩,你姐姐我可惹不起。”罗邺嘿嘿笑道:“再说你已经赢了。”

    莫妮卡突然想起来了,“没错,我赢了,你得喝一杯酒!”

    罗邺二话不说,拿起桌上的酒吧一饮而尽。

    莫妮卡红润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她伸手在罗邺的脸颊上掐了一把,“我赢了!你输了,哈哈哈!”——可她忘记了,自己已经酩酊大醉,而罗邺却仍保持着清醒。

    罗邺笑着点了点头,“没错,你赢了,等你酒醒了以后记得来找我,我需要你的帮助。”

    “一分钟时间到了。”唐琬阴沉的说道。

    “走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罗邺轻轻的在莫妮卡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唐琬咬住了嘴唇,这个男人居然敢当着她的面…那样对她的妹妹。

    莫妮卡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罗邺,保镖们想要上来搀扶她,却被她一手甩开。“滚,敢碰我试试!小心罗邺弄死你们!”如今,她仰仗的已经不再是唐家二小姐的身份了。

    几个保镖不敢靠前,又担心莫妮卡摔倒在地,只好跟在她的身旁,小心翼翼的护送着唐二小姐走出静吧。

    唐琬朝剩下的两名爬起来的保镖说道:“你们也去保护莫妮卡,我有话跟罗先生单独谈谈,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保镖点了点头,一声不响的离开了静吧。真要是出什么事,他们也保不住唐琬。

    “坐吧。”唐琬率先坐了下来,对罗邺说话的语气就好像自己才是这间酒吧的主人。

    “有何指教?”罗邺笑着问道。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琬魔头唐琬,他没想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会保养的这么年轻,她跟妹妹莫妮卡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同的只是她们身上的气质:莫妮卡狂野,唐琬内敛。

    “离我妹妹远点,”唐琬说:“她还小。”

    罗邺哈哈大笑着说道:“小?胸小还是屁股小?拜托,她已经是成年人了,而你有点保护过度了。你总不至于等她三十多岁的时候,天天晚上搂着电黄瓜睡觉吧。”

    这明明是在含沙射影的骂她。唐琬一瞬间捏紧了两只拳头,但旋即淡淡的笑意从嘴角勾起,双拳也同时跟着松弛了下来。“罗先生,我刚才是作为一个女孩的姐姐来拜托你,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就只能想别的主意了。”

    罗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刚才也应该看到了,是莫妮卡亲我,不是我强迫她。我们两个你情我愿,是你在横加干涉。听过白娘子和许仙大官人的故事吗?你就是法海老和尚——”

    唐琬冷冷一笑,“罗先生,看来你很爱说笑嘛。”

    “还好,”罗邺笑着说:“我时不时的总爱幽一把默。”

    唐琬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调查过你,虽然你的资料很少,几乎只是一张白纸,履历空白的让人心生疑窦,但我觉得我还是了解你的。”

    “你了解我?”罗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历史,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神秘目的,这些我都不管——”唐琬说:“我知道你放浪形骸,身边也不止一个女人,是啊,优秀的男人从来就不缺乏女人。可问题是,我不希望莫妮卡成为你的一个战利品,牺牲品。你给不了她安定的生活,只能带给她伤害。她还小,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愚蠢,但你很成熟了,我希望你能认认真真的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不要再跟她有任何来往。如果你能做到,我唐琬庄园可以实现你的任何愿望——”

    “不行。”罗邺直截了当的拒绝说:“我不拿别人对我感情当成交易。”

    唐琬缓慢的点了点头,“看来,我们没办法达成一致了。”她不着急起身,反而伸手掏出一部手机,打开相片簿,找出其中的一幅,递给罗邺看。

    罗邺接过手机,扫了一眼。照片是姜云梦和她的儿子,背景是一座高档社区的门口——很显然,这张照片是近距离偷拍的。罗邺平静的将手机递还给唐琬,“那小孩是你私生子吗?”

    唐琬阴柔的笑了笑,“别装傻,你知道他们是谁。”

    罗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越是表现的在乎,就越会被抓住软肋。

    “你以为我是那种只敢嘴上威胁两句,但却心软的不肯杀儿童的人吗?”唐琬问。

    罗邺笑着说:“没错,你就是。”他必须搏一把,不然的话,即使能留住姜云梦母子的性命,自己也要受制于唐琬。如果他失败了,那也只能一个人默默流泪、痛苦、愧疚——这就是杀手不能有任何软肋的原因。

    唐琬放下电话,轻轻的拿起还剩下半瓶的金酒,对着瓶口一饮而尽。放下酒瓶时,罗邺的心里就只剩下震惊两个字,能一口气干掉半瓶金酒的女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唐琬站起身来,一脸平静的说道:“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晚饭前不来唐琬庄园,你就给他们母子收尸吧。”

    【因为今天是四月一日,所以……三更。这是第一更,下午2点第二更,晚上8点第三更。】。。)

    第一百七十章蛙井

    唐琬的高跟鞋声平稳而有节奏的踩踏着地面,渐行渐远,直至消失。而她的“最后通牒”却始终盘绕在罗邺的耳边,像只旷野上无法驱赶的秃鹰。罗邺必须让自己冷酷的像一座高耸的冰墙,才能不被秃鹰有机可乘。

    可这谈何容易?他可以在另外一个人面前伪装自己,却无法在自己独处的时候欺骗自己。

    作为杀手,罗邺劝告自己要狠下心来,姜云梦母子不是他的什么人,他跟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琬魔头要杀她们,那就尽管杀好了,这个世界上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死人——饿死的、闷死的、掐死的,各种数不胜数的死法,他何必为早晚都会死的人介怀呢。

    可真的要这样绝情吗?真的要让姜云梦母子因他而死吗?真的能扛下所有的愧疚和悲伤保证一滴眼泪都不垂落吗?

    “唯有狠心,才能立足。”这是罗邺小时候受训时,所谓的“父亲”教给他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常说的一句。那时候的他,才刚刚能握住木刀,就跟其他男孩一起,为了一天三顿饱饭而相互厮杀。

    唯有狠心,才能立足。罗邺在心里默默的念道。他闭上眼睛,努力的搜寻记忆中残酷的事情,想以此硬起心肠。

    ……孤儿们受训的地方,其实是一座深井。井深百米,所以尽管井口有足球场那么大,从底下仰望,也只能看到一片微小的天空。孤儿们称这个训练场为“蛙井”,井底的孤儿都是青蛙,都想跳出蛙井,过不一样的生活。

    蛙井里没有任何医疗,食物也是通过管道滑下来的。每个预备成为杀手的孤儿,从八岁到十岁,都必须在这里生活、训练。监视器将记录每个孩子的行为,合格的孩子会得到机会,而到了十岁仍没有长进的孩子。将会被送到蛙井的更深处……

    更深处。每每想到这个词,罗邺都忍不住心颤。对孤儿们来言,更深处就意味着折磨。穿白大褂的人会用废物孩子做人体试验,肢解、缝合、再肢解、再缝合,用各种各样的酸碱溶液来浸泡,各种古怪的光照射。直到那孩子的生命彻底枯萎为止。

    蛙井的更深处,就意味着地狱。人命谈论起地狱的时候总会用“刀山火海”来形容,可活着的人谁都没真正见过什么是刀山,什么是火海,什么是死神炼人的油锅——在更深处。所有的传说都被具象化了。

    蛙井的每个孤儿都不想在十岁生日时被抓进更深处,因此他们刻苦训练,残忍的对待彼此,为的就是能够吸引“父母们”的关注目光。当然,严格来说,孤儿是没有生日的,从他们被抱养出孤儿院的那一天,出生证明就被同时焚毁了。“父母们”不会费心去记每个个孩子的生日。他们只是用孤儿们进入蛙井的时间作为生日。

    每一批孤儿都有着相同的生日。但死亡的日子却各不相同。罗邺至今还记得混在一群哭嚷的孤儿中被铁笼子送下蛙井的情形。哭嚷声惊动了蛙井里的一些年龄较大的孩子,他们已经很有力气,也快要十岁了,一直没被选走,新孤儿的加入将是他们证明自己的最后机会。他们愚蠢的以为,“父母们”会偏爱残暴、并且不择手段的孩子。

    于是。铁笼门一打开,几百个手持木刀的孩子就冲了上来。一瞬间哭嚷就变成了叫喊,数不清的断肢在罗邺面前飞过。鲜血汇流成河,罗邺紧闭着嘴巴,利用自己矮小的身材躲避在死尸当中。

    他怕极了,但这不是他不出手战斗的原因。他在暗暗的观察每一个人,记住每一次挥刀,思考每一次应对。

    战斗持续了一整天,同一批送下来的孤儿中,虽然半数以上还活着,但大都已经残废了,两年之后,他们的生命将以一种残酷的方式终结。

    整个蛙井哭声一片,让罗邺惊讶的是,哭的最凶的竟然是厮杀勇猛的那群孩子。没错,他们用尽了全部的力量来吸引注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很优秀了,可仍然不被父母亲睐,很快,他们要跟那群被他们所鄙视的残废们一起被带进蛙井的更深处。他们哭的声嘶力竭,不甘心。

    唯有狠心,才能立足。这也是“父亲”在将他们投入蛙井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在蛙井里,每个人都会背诵这句话。这里没有兄弟,只有敌人。每个人都是垫脚石,垫脚石越高,离蛙井的井口就越近。

    在最初的岁月里,罗邺一直游离在人群之外。蛙井的生活其实很简单,训练、打斗、吃饭、睡觉,有些人四样全做,有些人只做打斗、吃饭、睡觉,还有些人丧失了生存的希望,只是吃饭睡觉。

    罗邺选择了后者。他吃饭睡觉,对训练和打斗充耳不闻。偶尔有孩子被选走离开蛙井,他也毫不在乎。没有人注意他,大家都以为他只是个混吃等死的中国小孩。

    可到了晚上,到了所有灯光全都熄灭的时候,罗邺却找到无人的地方,刻苦的训练自己。所有的孩子都以为对别人残酷就是真正的狠,可罗邺却明白,只有对自己残酷,才是真正的狠。

    直到现在他都不敢想象,这是他八岁时就领悟的真理。他看懂了“父亲”说那句话时眼中的含义:唯有对自己狠心,才能立足他人之上。

    他在夜晚不停的训练自己,白天则佯装睡觉偷偷观察每个人的习惯和出招。他一天只睡两个小时,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不跟孩子们一起吃东西,而只等晚上捡别人丢下的食物吃。有人欺负他,他也只是默默地走开,远远的躲在一边,有时候实在避无可避,他也只是咬牙坚持,任别人拳打脚踢,甚至朝他身上撒尿。他不去记那些人的脸,因为他们早晚都会被丢进焚尸炉,恩怨情仇在这种环境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将如何离开蛙井。

    六个月后,又一批孤儿被铁笼送进蛙井中。混战再次开始。叫嚷和鲜血搅拌在一起,整个蛙井都仿佛在呐喊声中摇晃。罗邺将双手裹在衣毯下,冷冷的注视着战斗的场面。

    不出他的预料。新来的孤儿们无所适从,伤亡惨重,而大孩子们虽然取得了胜利,却仍然得不到亲睐。绝望带着鲜血的味道在蛙井底蔓延。沉沉的压制着每个孩子的心。

    罗邺踩着脚底成流的血河,悄无声息的走到沮丧的胜利者旁边。那个壮实的男孩困惑的瞪了他一眼,还没等开口大骂,罗邺的右手猛然刺出,木刀瞬间从男孩的眼窝处插入脑中。男孩倒地抽搐了几下,当即死亡。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旁边的有个大男孩伸手去抓浸满鲜血的木刀,却被罗邺一脚踢开,紧接着用木刀砍断了他的肋骨。又有几个大男孩咆哮着一起冲来,但罗邺早已经将他们的招数和破绽研究的一清二楚,一次精妙的闪身,左手从衣毯下刺出。两把木刀同时飞舞。将面前的敌人一瞬间击倒在地。

    他毫不犹豫的杀掉两个,另外几个想要逃走,却也已经来不及了,最终都死在他的双木刀之下。

    蛙井鸦雀无声,就连断掉一条腿的孩子都忘记了哭喊。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都不记得蛙井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他们以为他是怨气凝结而成的索命鬼魅。

    罗邺将左右手的木刀抬平,尖锐的刀尖在众人的面前划出一道圆弧——每个人都被指到了。他要挑战所有人。

    无人敢应战。奋战了一整天后,好斗的人都已经精疲力尽。即使还有力气,也不想送死。

    蛙井上空突然发出一阵响动,又一只铁笼子徐徐下降。罗邺扬起满是鲜血的脸,眯着眼望向高处。

    一队荷枪实弹的卫兵先从铁笼子里涌出,将孤儿们团团包围,勒令他们放下手中的武器,罗邺不肯放,被枪托猛砸在地,手中的木刀也被其他卫兵踢走。

    他想挣扎站起来,后脑却又挨了一记重重的枪托。

    卫兵们控制局势后,“父亲”背着手缓缓的从铁笼中走出,同行的还有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母亲”。

    父亲走到罗邺的面前,问了他一个问题:想出去吗?

    蛙井,跳出去就是另一片天空,没有人不想一飞冲天。父亲的问话就代表着他被关注了。他的隐忍、他的聪明、他的冷静、他的果决,无疑都是成为最最顶级杀手的条件——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足够狠。

    可罗邺当时只是盯着父亲看,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不仅想要逃出蛙井,还想毁灭这里,他想杀掉那些卫兵,还想杀掉父亲——

    父亲从他眼中看到了危险的信号,母亲却对他的态度颇感兴趣。她俯下身子,贴在他的耳边轻吐说:让我来教你如何欺骗你的敌人。

    罗邺立刻回答出父亲期待的答案。父亲看了母亲一眼,微微冲卫兵点了点头。卫兵抓起罗邺,将他扔进了向上开去的铁笼子中——唯有狠心,才能立足,等他的双脚重新站到地平线上,看着日轮缓缓西落,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成功了。

    狠心从来都不是对别人残酷,而是对自己残酷。死亡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或许是一根绳索,一颗子弹,一把尖刀,一小口毒药,就可以在顷刻间夺走姜云梦母子的生命。她们只会痛苦几秒钟而已,接着就会永远安息——可罗邺将要为此忍受一生的愧疚和折磨,这才是最残酷的事情——

    应该选择向唐琬妥协?还是做一名真正的杀手,让自己承受住愧疚和折磨呢?罗邺忍不住质问自己,刹死了之后,他还算是真正的杀手吗?

    突然,在他耳后响起了一声极其轻微的衣料刮擦声,他迅速的回过头去,同时扭住了伸向他肩膀的手臂——

    “你?!”。。)

    第一百七十一章曲终之时

    罗邺的第一反应,就是手里的手臂很光滑纤细,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女人的手臂。能悄无声息走到他身后,并且对他伸出手臂想要触碰他的人很少,女人就更少了。或者准确点说,女杀手——

    他抬眼看到酒吧钢琴手麦琪俏美而痛苦的脸,她的身子偏转过去,不合身的裙子也满是褶皱,她的关节在咯咯作响,声调也随之变形,“痛痛痛!罗哥快松手!”

    她的表情倒是让罗邺想起了马彼得,但马彼得可没她这么狡猾。

    罗邺松开手,平静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麦琪皱着眉头揉着肩膀的痛处,“我看那个嚣张的女人走掉后,以为静吧里没人了,结果发现罗哥你醉倒在桌子上,我就伸手想来扶你一把。”

    “是吗?你以为我醉倒了吗?”罗邺轻笑了一声,目光离开麦琪惨白的脸,停留在空空的酒瓶上。

    “你喝了一瓶金酒!”麦琪大呼小叫,像是在说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只喝了几杯而已,大半瓶都是被最后的那个女人喝掉的。”罗邺顿了顿,补充道:“一口。”

    麦琪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你的心跳乱了。”罗邺冰冷的目光仿佛戳进了麦琪的身体里,让她畏缩的像后闪了一寸。

    麦琪赶紧止住自己下意识的退缩,努力的站在原地,装作一副困惑不解的样子。“罗哥?我不太明白你的话,要不要我再去给你叫点酒来?”她想借故离开这里。

    “不用了。”罗邺挥了挥手,“再喝下去,我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麦琪屏住呼吸,身体僵硬的如同一根矛杆。她不敢肯定罗邺有没有发现她的身份,她可是将毕生所学全部用上了——罗邺当时正在沉思,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能不被发现的靠近罗邺。那她就可以向老师骄傲的宣告夜罗刹也不过如此,自己才是杀手之王!

    于是,她努力让自己的心跳保持在跟罗邺心跳同样的频率上。让他只能听见一个节奏的跳动,并且把自己的脚步和动作也跟心跳配合起来——她做到了一切一切,可惜,罗邺还是一招就制服了她。

    究竟是运气。还是夜罗刹实力使然?一定是运气,麦琪想,一定只是运气。

    “过来,坐下。”罗邺平静的说。

    麦琪放在肩膀上的手指一阵痉挛,闪现在她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转身逃跑——可谁能从夜罗刹手中逃走?不。没有人。老师的叮嘱在她耳边回响,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轻声的说道:“我只是个弹琴的,这样…不太好吧。”

    “坐下。”罗邺又重复了一遍。

    麦琪面无血色,缓慢的点了点头,“好的。”她无法让自己惊悸的眼睛从对面这个男人带有命令意味的注视中掩饰住,只能低着头默默的坐到座位上。她侧着身子,屁股只挨了半个椅子。就好像真的可以转身逃走似的。

    “你的裙子歪了。”罗邺指出。

    麦琪连忙伸手抚平裙摆。将抹胸提高到合适的位置上。“对不起,罗哥,我没有别的衣服可穿,暂时也只能这样了,请罗哥不要见怪。”

    罗邺继续冰冷的微笑着,“你看起来很紧张。你心跳的速度比我快两倍。”

    “两倍还要多……”麦琪急忙住口,她意识到自己太争强好胜了。以至于说漏了嘴。

    好在罗邺只是安静的审视着她,并没有说话。

    时间在流逝。但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下来。寂静如针芒在背,让麦琪后悔刚才的每一个行为,不管是好的坏的,错的对的,统统后悔。她开始责怪自己不该操之过急,甚至考虑求饶,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可这没有用,传说中夜罗刹绝无怜悯,求饶是根本没有用的,只要夜罗刹想杀人,连死神亲临都无法阻止。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罗邺没有发现她的身份和目的。

    “谈谈你的老师吧。”罗邺突然说了一句。

    “老、老师?”麦琪没有防备,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你不是父母双亡吗?”罗邺说:“那总该有人教你弹钢琴吧?跟我聊聊天,说说他的情况。”

    “我有些不太记得了——”麦琪胡编乱造的说道:“她是个——女的,是个很慈祥爱笑的老太太,呃,眼睛明亮,但身材矮小,瘦弱,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基本就是这样。”

    “他死了吗?”罗邺问。

    “我不知道,”麦琪耸了耸肩,“我跟她许久不联系了,她教我钢琴还是我上小学时候的事情,等到了中学我就没再见过她,她应该没死吧。”

    “如果我杀了他,你会伤心吗?”罗邺问。

    “我……”这是个带有陷阱的试探,如果麦琪回答不会,那就从另一方面证明自己心里在乎的很。“我会伤心,但我恐怕不会去参加葬礼,毕竟关系没那么亲密。倒是罗哥,杀人可是犯罪呀,我还指望着你给我开工资呢。”

    罗邺笑了笑,“如果我说他是因你的冒失而死,你会怎么做?”

    麦琪觉得全身都在紧绷,“罗哥——”

    “只是假设,”罗邺说:“回答我的问题。”

    麦琪吸了一口气,“我会很愧疚,然后会向你讨回公道。”她发觉自己的声音干涩的如同昨日尘埃。

    “讨回公道?”罗邺的眉毛皱了起来,“你是指杀了我吗?”

    麦琪挺了挺胸,“没错。”

    罗邺沉吟了片刻,随后轻轻的点了点头。“或许你应该在我动手前就这么干。”

    麦琪咬紧了牙关,身体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但她告诉自己平静下来,“或许是吧。”

    罗邺的嘴角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很高兴跟你聊天,同时也很高兴得知你老师他还活着的消息。好啦,去弹一首你老师最喜欢的曲子给我听听吧。”

    麦琪迟疑了一下,她没想到事情突然往好的方向转变。夜罗刹为什么不杀她?或者拷问她?难道他并没有识破她的身份?难道他不知道她就是调音师的学生?“弹……弹琴?”

    罗邺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去吧。”

    麦琪迅速的站起身来走到钢琴旁边,能从夜罗刹身旁逃开真是宛如新生,她控制住颤抖的手指,摸索着在黑白琴键上轻柔的按下、弹起。

    琴声响起的刹那,所有的自信都回到了麦琪的身上。曲调悠扬婉转,平缓而略带忧伤,就连她自己也深深的沉醉在其中。这是她老师最喜欢的曲子,虽然麦琪只偷偷听他弹过一次。调音师从不在学生的面前弹琴,通常情况下,他只是拄着导盲棍,端坐在钢琴边,有不满意的地方,他就会用细细的棍子敲在学生的手指骨上。别看他看不见,无论麦琪怎样躲,只要有一点出错,都躲不过棍子的敲打。

    所以,当麦琪偶然间听到调音师在钢琴上弹奏出这首曲子的时候,立刻就被吸引住了,聪明的她将曲谱熟记于心,闲暇的时候偷偷模拟练习,想要给老师一个惊喜。可那时候她还小,无论怎么努力,都演奏不出震撼人心的效果。不仅如此,曲调的难度匪夷所思,她挖空心思也想象不出老师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指法在演奏这段旋律。几次尝试之后,她终于忍不住了,胡乱的敲打键盘发泄心中的挫败感。

    当她转身时,看到调音师正笔直的站在门口。她以为调音师会打她,可老师却推开她,自己坐到钢琴边,心无旁骛的重弹了一遍。曲终之时,麦琪感动的热泪盈眶,调音师却冷冷的对她说,别再糟蹋这首曲子了,我们都不配。

    自那以后,麦琪再也没碰过这首曲子,只是用心的跟着调音师学习。在她终于学成可以自立之时,调音师给了她最后一项考验,在夜罗刹身边生存一个月。

    麦琪觉得这没什么了不起,她渴望一战成名,渴望得到更多的瞩目。击败或者杀手罗邺是最快获得认可的手段,尽管沉寂四年,罗邺在世界杀手排行榜第四名的位置至今无人撼动,如果她能……

    可调音师却用严厉训诫击碎了她的白日梦,他叮嘱她千万别小看夜罗刹的实力,真正的杀手从来不会把杀字写在脸上,无论何时,都不要在罗邺面前展露一点点杀气,否则就必死无疑。

    现在想想,调音师是对的,如果她刚才靠近罗邺时,手里还拿着钢琴弦的话,那现在根本不可能坐在琴凳上了。她本以为,夜罗刹会对她有所忌惮,可事实上,罗邺并没有点破她的身份,只是任凭她留在身边,这反而让她更加慌张了,她感觉自己就好像一只被丢进羊圈的绵羊,主人不是不吃她,而是嫌她还不够肥。

    这才第一天,还有二十九天的煎熬,她要怎样才能坚持下来?

    钢琴曲接近尾声的时候,她抬起头来,发现整个静吧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罗邺的位置空空荡荡,夜罗刹早已经不知去向……

    【第三更,献给不朽的偶像,哥哥张国荣,你的歌你的戏,你的情你的迷,陪我度过了美好的青春。“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哥哥,天堂可好?】。。)

    第一百七十二章训妹

    就如同唐琬所吩咐的那样,庄园已经为迎接主人的回归做好了一切准备。豪华的加长车一停稳,保镖就迎上来打开车门,几个女仆模样的人钻进来,小心翼翼的架起烂醉如泥的二小姐莫妮卡,走下汽车。

    “替她洗个澡,煮点醒酒的汤——”唐琬随后从车里走了出来,命令道:“我可不想第二天早上听她抱怨头疼。”

    “是。”女佣们急忙点头,扶着摇摇晃晃的莫妮卡朝卧房的方向走去。

    唐琬望着妹妹的背影,不无懊恼的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在莫妮卡做出蠢事之前把她捞了回来,或许现在她会恨她,但将来一定会感激她。将来……

    唐琬突然感觉脑袋抽痛,旁边的保镖见状急忙想来搀扶,唐琬却摆摆手,随兴的说道:“我没事,你们退下吧。”说着,满身疲惫的迈步走上彩钻做成的阶梯。

    保镖们果然退开,不再跟随唐琬进入室内。

    庄园的经理急匆匆的赢了上来,“小姐,二小姐她……”

    唐琬一边走一边回答说:“她没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庄园有什么变化吗?”

    “一切井然有序。”经理恭敬的回答说。

    “很好。”唐琬的口气却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意思。

    经理跟在她的身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有,”唐琬猛然停了下来,“我得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去看看我的妹妹,等我回来时,我希望你能把保护伞公司最好的杀手叫到我的房间里来。”

    让陌生男子进房间!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先例!经理猛的打了个冷颤,“抱歉,小姐,我没有听明白。”

    “怎么?想让我用英语重复一遍吗?”唐琬皱起了眉头。

    这位被英国管家训练出来的经理立刻躬身,“我听懂了,小姐。我这就去办。”

    “好极了。”唐琬自顾自的朝房间走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掩上房门,重重的舒了一口气。然后将身上的珠宝首饰一一除下。每次出门她都的佩戴一些沉沉的珠宝,并不是她想这样,只是女人佩戴珠宝会更自信,有时候打扮自己比在手里握一把尖刀效果会更好。

    一个女仆敲了敲门。匆匆的走进浴室给她放水。她则踢掉高跟鞋,拉开后背的拉锁,让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水流的声音哗哗作响,让她的思绪也跟着漫无目的的乱流。她很久没这样喝酒了,金酒的劲头确实很足。哪怕再多一点,她可能也喝不下去了,好在罗邺那个家伙完全被震住了,她已经在这场暗战中掌握了先机。

    没错,她不需要担心罗邺,唐琬庄园掌握着整个京华市,罗邺只不过是一只蝼蚁而已……

    “小姐,”女仆轻声的说道:“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嗯。”唐琬点了点头。“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女仆躬身退出,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将房门拉上。

    唐琬脱掉衣服,赤脚走入浴室,坐进湛清的浴池当中。水温刚刚好,正好可以消解掉因酒后身体兴奋而产生的疲劳。升腾的蒸汽让她暂时忘却了自己身处俗世当中。她埋身于浴池,将水温将她的皮肤彻底烫红。

    十几分钟后。她从疲劳中恢复了过来,这才走出浴池。擦干身体。

    随后,她打开衣橱,从暗格中拿出一件长裙。长裙全是丝绸手工缝制,裙服本身则由象牙色的锦缎和银线编织,金色的缎子镶边。紧身的胸衣和v形的开口几乎露到小腹,v领的边缘是装饰繁琐的蕾丝,蕾丝的颜色是鸽子灰。裙子下摆很长,腰细臀窄,有些不太合身,唐琬需要深吸一口气,才能让腰部装进去,但这刚好把她作为女性最完美的曲线勾勒出来。丝绸的材料紧紧的贴在刚沐浴过的肌肤上,紧的就像是爱侣的拥抱。

    装扮好后,唐琬穿上一双鹿皮高跟鞋,朝妹妹莫妮卡的房间走去。

    莫妮卡喝过醒酒汤之后,正躺在鹅绒大床上生闷气。金酒的劲头确实大,但女仆送来的醒酒汤让她意识清醒了大半。想到自己之前的荒谬举动,莫妮卡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她才跟罗邺刚见过两次面,居然这么主动的贴在他身上吻他?好吧,她承认确实做的有些出格,但姐姐压根不该出现在那个地方!

    唐琬敲了敲门,推门走了进来。“莫妮卡,你睡了吗?我们得谈谈。”

    看到姐姐款步走来,莫妮卡直接把脸偏向了一旁,用生气遮掩住对荒诞举动的羞愧。

    “莫妮卡……”唐琬叹了口气,“酒醒了吗?”

    “别理我!”莫妮卡干脆用被子蒙住脸。

    唐琬坐到莫妮卡的床边,“既然不能喝酒,干嘛非要跟人拼酒量?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你又来教训我!”莫妮卡从被子中钻了出来,刚要继续抱怨,看到姐姐的的裙子,却楞住了。“这是……”

    “看来你还认识,”唐琬宽慰的点了点头,“没错,这是妈妈的裙子。”

    莫妮卡所有的怨气顿时都烟消云散了,她眼泪噙着泪水,喃喃的说道:“姐,你还留着呢?”记得小时候,每当莫妮卡淘气不听话而被训斥的时候,唐琬总是穿着母亲留下来的这件衣裙,哄莫妮卡开心。母亲虽然去世的早,早的让莫妮卡甚至想不起来她的模样,但这件衣裙却一直陪伴着她们姐妹俩。

    她们曾相约,将来各自结婚的时候也这条裙子,就相当于在天国的母亲见证她们幸福的时刻。

    可随着年龄的增大,小时候的心愿逐渐变成了可笑的童话故事。莫妮卡记得,姐姐结婚的时候,并没有穿这身裙子,而只穿了一身很普通的婚纱,她一动不动的坐在新郎旁边,嘴角挂着阴柔的笑意。

    自那以后,莫妮卡再也没想起过关于母亲裙子的事来,她曾怀疑姐姐把裙子弄丢了,或者忘在某个布满灰尘的旧纸箱里。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遗忘的人不是姐姐,而是她自己。

    “莫妮卡。”唐琬拉起她的手,“你是我的妹妹,亲妹妹,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不能让你受任何的伤害。我知道你现在恨我管你,恨我干涉你,甚至认为我不理解你,我不求你体谅我,我只求你看在我们母亲的份上。就听我这一次劝吧。”

    莫妮卡满眼含泪,她怎么能不知道姐姐对她的爱护呢?从小到大,哪一步不是姐姐在身后扶持着她?“姐,我错了,我不该做那种事情。”莫妮卡羞愧的低下了头。

    唐琬叹了口气,“我不是说你不该。在古代,女孩只要有了月事,就可以嫁为人妇成为人母了。我之所以这样做。只是想让你明白。罗邺那个男人是很危险的,他带给你的任何快乐都是肤浅和短暂的,跟他在一起最终会伤害到你,姐姐不想你受到伤害。”

    莫妮卡抿了抿嘴唇,“我明白了,姐姐。”

    唐琬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莫妮卡的长发,将发梢理顺。“这才是我的乖妹妹。听姐姐的话,以后都不要再见罗邺了……”

    莫妮卡的身体突然向后闪避了一下。就好像挨了一巴掌似的。“以后…都不见他?”

    唐琬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不会以为只说声对不起,这件事就会完结吧?莫妮卡?是什么让你有了这么天真的结论?你以为这是小时候你闯的可有可无的祸吗?”

    莫妮卡紧抿住嘴巴,脸上的倔强和高傲开始浮现——即使面对比爱她胜过爱自己的姐姐,她仍是女王,不可对视的女王。“那么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姐姐。我不打算就这样跟罗邺结束,至少不会也这种方式,我可能会痛,但也可能会享受到我这一生中最梦寐以求的快乐,最重要的是,我不怕受伤。你对我的爱让我感动,我为今天醉酒时的态度向你道歉,但你不是我,你的路不是我的路,我敢保证,我会像你爱我一样的爱你,但爱不代表我会在这件事上顺从你。”

    “你!”唐琬猛的扬起了巴掌,作势欲打。

    莫妮卡倔强的扬起白皙的脸庞,高傲的望着自己的姐姐。

    “你真是唐家的人。”唐琬放下手掌,缓缓的叹了口粗气,就好像一阵风吹过洞穴。

    “没错,我们是姐妹。”莫妮卡说。

    “谢天谢地,你还承认我是你姐姐。你有你的选择,我也有我的决定——”唐琬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从今天起,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呆在庄园里,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才准出去!”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干嘛禁足我!”莫妮卡不满的大喊道。

    “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即使将来有一天你生了儿子,你儿子又生了儿子,你还是我的小妹妹。”唐琬说:“顺便说一句,你工作那边我会给你请假的,不用拿这个当借口了。”

    “姐——姐——”

    唐琬重重的拉上了门,迈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罗邺那个混账小子,到底使了什么妖术,居然把莫妮卡迷的神魂颠倒。

    她推开门,发现沙发里正背身坐着一个人,她立即想起曾吩咐经理把最厉害的杀手找来——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沙发里的人明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却没有回头。

    “你来的有点早!”唐琬埋怨道。她想先把这件紧贴小腹的衣裙脱下来,可杀手未经同意就坐在房间里,她根本没办法换。

    “想脱就脱嘛,”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椅背后传来,紧接着,罗邺的冰冷的笑容就出现在她的面前:“我保证不看。”

    唐琬尖叫了一声,拔腿就朝门口跑去……

    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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