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咤 第 160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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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着这样的情况,张浩天心中顿时一喜,他知道,一定是“兰阎王”的毒性发作了。

    此刻,手里拿着红外线望远镜的柳光祖已经兴奋得数了起来“一、二,三……”

    张浩天知道,他在数倒在地上的白鸟家族忍者的数量,刚才已经数过了,在下面训练的忍者共有二十八人,不知木屋里有没有另外的,但现在整个木屋都已经燃烧起来,火光冲天,在平坦的谷底,是没有人能够藏住身形的。

    只过了大约五六分钟,白鸟家族的忍者已经倒下去一片,只有两个忍者捂着鼻子,踉踉跄跄的向着谷口方向跑去。

    见到这样的情况,柳光祖与二十名弓箭手都发出了欢呼,向着谷底而去,但张浩天的行动更快,他绝不容许有一个忍者逃出伊代山谷。

    十分钟之后,张浩天已经站在了谷底,手里拔出短刀,向着那两名忍者追去,由于担心这两人身上有手里剑,他向左侧绕过了一个圈子,到谷口去埋伏截杀,这两个忍者脚步虚浮,行动不快,显然也是中了毒的,只是在勉强坚持罢了,以他的脚程,是可以赶在他们前面。

    山谷虽然并不宽阔,但甚是狭长,张浩天从左侧山坡追赶,追了七八百米之后,就到了那两名忍者的前面,伏在了路边一块三米高的巨石之上,黑暗之中,那两名忍者急于逃命,那里会想到,刚脱离了鬼门关,死神已经在前面等着了。

    眼看着两名忍者到了巨石之下,张浩天没有丝毫的犹豫,拿着刀纵身而下,一刀就插进了后面一名忍者的头顶,刀顶直没于头,那忍者连惨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就倒下了。

    他这么一倒,前面的忍者自然听到了动静,回头一看,见到有人追来,赶紧加快脚步向前跑去,身材甚是矮小,绝对不会超过一米六。

    张浩天拔出短刀,立刻向他追去,那人拼命的跑着,但显然没有了什么力气,忽地回过了头,扬手扔出一样东西,正是一枚六角手里剑。

    张浩天早有防备,瞧他回头扬臂,就向左侧急纵闪避,黑暗中只见寒光一闪,那人的六角手里剑便落了个空。

    虽然逼得张浩天闪避,但那人已经气喘吁吁,张浩天加大步法,不一会儿就到了他的身后。

    那人回头见到,已经一脸的惊慌,刚才太过匆忙,他只取了一柄短刀与一枚六角手里剑在身上,此刻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凝集全身的力气,双手高高举起短刀,向着张浩天当头劈至。

    如果是硬斗硬的拼杀,这些忍者远远不是张浩天的对手,更何况中了毒,张浩天将手中的刀一挥,就将他的刀击到了一边,跟着一脚踹出,正中他的小腹,将他踹翻在地,举着刀就要向他的头部落下。

    这时候,那忍者的头已经扬了起来,此刻月亮从云端里钻出,张浩天看得分明,这人虽然留着短发,但分明是一个女人,大约三十来岁,容貌还甚是秀美,那刀锋便在她的脖子上硬生生的停住了。他早就听说日本有女忍者,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瞧着张浩天停下了刀,那女忍者眼神中露出了奇异的色彩,跟着缓缓站起,秀美的脸上却渐渐泛起了迷人的妩媚,显得非常的温柔顺从,然后慢慢的拉开了自己的衣襟。

    霎时之间,一对雪白而微颤的**印入了张浩天的眼帘,谁也想不到,这女忍者身材虽然瘦小,但双乳却圆润高耸,乳蒂虽然有些大,但更显着shu女的诱惑。

    默默的望着这女忍者的举动,张浩天的嘴角却掠过了一丝笑意,用才学会的日语道:“你想让我**,是不是?”

    那女忍者点了点头,低声道:“先生,你放过我,做什么都行,我会让你满意的。”

    一边说着,她已经脱去了上衣,整个白腻光滑的上身在寒风之中微微发抖,而她的脸上,又有了些可怜之态。

    然而,张浩天嘴角上的笑意慢慢的变得冰凉起来,眼神中也闪烁着杀机。

    那女忍者感觉到了不对,惊恐起来,就要转身逃走,可是张浩天的短刀已经快捷无声的穿透了她的心脏,扶着她慢慢倒地,却将她衣裳拉起来,将身体遮住,跟着将她放在了地上,心中一叹,伸手合上了她惶恐的眼睛。

    一直以来,张浩天都不是一个肯对女人下手的人,但是,他却深深的知道,在忍者的四大原则里,其中一条就是抛弃一切自尊,对于忍者来说,是不分男女的,他们只是杀人的工具,自己如果是一个色狼,在这女忍者的yin*下扑到她的身上发泄兽性,那么,在忘乎所以的情况下,这个目前看来妩媚可怜的女人立刻会变成要命的魔鬼,他的结局只能有一条,那就是命丧黄泉。

    站直了身子,张浩天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继续前行,这些忍者在谷里训练,谷外应该是有人看守的,他要去看看情况。

    向前走了大约五百米左右,便到了谷口,却见有一个大围墙,围墙的正中有一道铁门,而铁门的旁边,却建着一间石屋,应该是守谷人住的地方。

    虽然已经全歼了白鸟家族的忍者,但由于是忽然袭击,并没有弄出太大的声响,这守谷人离谷里甚远,自然不可能听见。

    张浩天慢慢的靠了近去,透出窗子向里面望去,却见屋子并不大,一张床上正睡着一个人,而门则是木制的,并不难打开。

    当下他忽然一脚踹在了木门之上,只听得“喀嚓”一声,那木猛的弹开了,张浩天大步走了进去,将床上那个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守谷人一把从床上拖了下来,借着窗外的微光,却见这人是一个六十来岁,头发花白,脸上有些皱纹的干巴儿老头儿,此刻只惊恐万分的望着他。

    张浩天将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用生硬的日语沉声道:“除了你,守谷的还有别的人没有?”

    那老头儿面对着寒光闪闪的短刀,嘴里连忙回答着,张浩天虽然听不完全,但能够分辨出大概的意思,他是说自己只是晚上守夜,白天另外有人来轮换,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人了。

    张浩天估计他没有撒谎,便让他将开外面铁门的钥匙拿了出来,然后一掌击在这老头儿的后脑,将他弄晕过去后,依旧将他塞进了被子里,这种守门的老头儿,就算是白鸟家族的人,也无关紧要,是没有必要伤他性命的。

    走出了石屋,他用钥匙打开了铁门,然后拿出手机,拔通了柳光祖的号码,让他立刻带着所有的人顺着谷口的路出来。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就见到柳光祖与二十名弓箭手匆匆跑步而来,而柳光祖的脸上既透着胜利的兴奋,也露出了愤然的杀气,手上更是沾满了鲜血,张浩天一问才知,他不知道谁是砍下自己父亲头颅的凶手,就将那些昏迷的忍者全部砍下了头。

    这一次就是要让白鸟家族甚至日本各帮派的人知道华人一样是可以狠毒刚硬的,而柳光祖报仇心切,张浩天当然不会责怪他,而是吩咐赶快撤离。

    从伊代山谷的情况看,防守并不严,白鸟家族显然是没有想到龙盟的人能够掌握到忍者们临时训练的地点,甚至也没有想到龙盟敢全面对他们展开血腥的报复,那么其它地方的情况应该是不错的。

    出了伊代山谷,通知停在外面的一辆旅行车开过来,顺着大路走了没多久,车就来了,大家上了车,坐在了座位上,见到车子掉头向来路驶去,想到今夜消灭了那些传说中飞檐走壁,神秘厉害的忍者,自己等人能够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实在是一件值得一生为之自豪的事情,忍不住都兴高采烈起来,而柳光祖替父亲报了仇,心中放下了一块石头,脸上露着笑容,不住的与人聊着天交流着今晚的一些心得。

    事情办得如此顺利,张浩天当然也很高兴,但是,他深深的明白,这一次的胜利,有一大半的功劳要得益于山口组准确的情报,白鸟家族的忍者并不是不可怕,而是遭到了忽然的袭击,而自己也逼不得已的用出了向来为正派人士所不耻的毒烟,只希望的是,白鸟家族的忍者都死在了谷底,否则的话,他们将展开新的暗杀手段,也会给龙盟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这就是仇恨,冤冤相报,无休无止的仇恨,但这种血腥与仇恨,却能够让对手在灵魂深处感觉到战栗与害怕,谁能够坚持,谁更有承受力,就是最后的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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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六十六章  谈判

    在回东京的路上,各方面的消息就传来了,包括伊代山谷在内,二十四处攻击行动全部结束,不过在其余的地方,白鸟家族是加强了戒备的,行动并没有那么顺利,虽然最终都把场子搞毁了,龙盟的伤亡也非常大,不过对于白鸟家族来说,也是从政坛转成黑社会的数十年来无论是人员还是经济上来说最惨重的一次,特别是二十八名忍者,可说是白鸟家族极辛苦才培养出来的,却全部死于袭击之中,足可以让白鸟桓进与白鸟吉作两父子痛心疾首了。

    二十名弓箭手分布在日本各地,到了东京之后,便向张浩天与柳光祖告了辞,然后乘地铁分别回去了,而张浩天与柳光祖也回到了银座的住处。

    进了屋,柳光祖立刻去拿了上次没喝完的茅台酒来,另外弄了点小吃,要与张浩天喝酒庆祝,然而,张浩天的身份是龙盟的主帅,与他的角度不一样,虽然陪他一杯一杯的喝着,但大脑里却在思索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见到张浩天并不怎么高兴,柳光祖便放下了酒杯,对他道:“张大哥,今天的行动,我们完成得很好啊,我看白鸟家族的人这一次会气得要命,知道我们中国人不好欺负了。”

    张浩天点了点头道:“我担心。的也是这一点儿,日本人的性格虽然欺软怕硬,但不是那么容易服输的,我们这一次虽然重创了白鸟家族,但并没有将他们打击到无法还手反击的地步,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准备应对白鸟家族的报复,那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柳光祖当然知道白鸟家族不会。服气,展开的报复行动肯定会更残酷,细思后果,也高兴不起来了,望着张浩天道:“张大哥,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先下手为强,再干白鸟家族一次。”

    张浩天摇了摇头道:“光祖,我们。必须理智,这毕竟是日本人的地盘,无论是政府还是日本人都会帮白鸟家族,而不是我们华人,要是我们把事情闹得太大,风头太劲,绝对会让日本的各帮派反感,激起他们的同仇敌忾之心,在一些善良的对中国人没有敌意的日本人眼里,中国人会成为暴徒的代名词,日本排华的右翼也将趁机向亲华的左翼发难,而政府无疑会找借口打压我们,到时候就不是在日华人之福,而是他们的祸事了,我们做任何事,都有一个想要达到的目标,结成龙盟,只是要让在日华人赢得尊重,过得更自信自强,要是适得其反,那么我组成龙盟的初衷就完全尽毁了。”

    柳光祖忍不住道:“不能再和白鸟家族斗,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的让白鸟家族报复吗?”

    张浩天这时喝了一口酒,缓缓道:“所以,我们必须在。白鸟家族展开报复行动之前和他们谈判,结束这场无休止的厮杀。”

    柳光祖闻言,一愣道:“和白鸟家族的人谈判,怎么。谈,他们会答应吗?”

    张浩天点头道:“。我们才重创了白鸟家族,以日本家族的荣誉观来说,这是一场极大的羞耻,他们是绝对不会接受谈判的,所以只能秘密会谈,我有一位朋友,和白鸟家族的人还算熟,我想通过他去联系,时间地点都由白鸟家族的人定,而我一个人前往。”

    柳光祖一听,赶紧道:“你一个人去,那太危险了,你的日语还不怎么熟,我陪你去。”

    张浩天摇头道:“白鸟吉作生性暴燥,他的儿子又是被我亲手杀死的,和他谈判根本没有可能,这次我要见的人,是懂华语的,也只有他才能够做白鸟家族的主。”

    柳光祖听到这里,顿时明白过来,望着他道:“你想见白鸟桓进,是不是?”

    张浩天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只有白鸟桓进能够阻止了,而且相信他活了这么大的年纪,经历了无数的事,是比他儿子理智的,杀了我,对白鸟家族绝对没有什么好处,更何况的是,在去与白鸟桓进谈判之前,我会做一些布置,让他们投鼠忌器。”

    陪了张浩天这么久,从智力身手到处世为人,柳光祖对他可以说是崇拜敬重得到了五体投地的境地,见张浩天说话间这么自信,也没有再多说了,只是举起了酒杯,祝他与白鸟家族的谈判能够成功。

    张浩天微笑着和他喝了这杯酒,就让柳光祖回卧室休息去了,独自饮了两杯酒,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柯云路的号码。

    日本与中国的时差并不大,此刻东京天还没有亮,柯云路自然还在睡觉,手机里的音乐声响了好一阵,才传来了他“喂”的一声。

    听到柯云路的声音,张浩天立刻道:“柯老吗,我是张浩天,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不过我的确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让你帮我。”

    柯云路沉默了一阵,跟着道:“是关于白鸟家族的吗。”

    张浩天立刻道:“柯老真是神机妙算,连这都猜得到。”

    听着柯云路在手机里道:“你既然能够想到让我帮忙,当然也知道我在日本是有些消息的,你在那边做的事我都很清楚,浩天啊,我真想不通,你在国内刚刚发展起来,还有那么多的大事需要你亲自来做,跑到日本去搞这么多事做什么,连白鸟平助都被你杀死了,这个仇可结得不小,唐人街被日本人偷袭的事情国内媒体也有报道,你是斗不过他们的,还是赶快回来吧,我有一笔大生意想找你合作,咱们好好的谈谈。”

    张浩天知道他还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便道:“可能目前还不行,就在两三个小时之前,我刚组织了一次报复性的行动,攻击了白鸟家族二十四处重要目标,他们的损失应该不小。”

    柯云路静了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浩天啊浩天,你让我怎么说你,白鸟家族在日本树大根深,不是你能够撼动的,你现在把事情越闹越大,把仇也越结越深,我真想不到你该如何收场了,在中国政府方面我或许可以帮你,在日本我就爱莫能助了。”

    张浩天道:“我不需要你在日本政府方面给我做什么,我听罗莎儿说,你和白鸟桓进认识,能不能马上打电话给我约一下,说我想秘密拜访他,和他谈谈有关龙盟与白鸟家族的事。时间,地点都由他定,我也不会带任何人前往,我的手机号码就是这个,你可以告诉他。”

    柯云路没有拒绝,道:“好,我给你联系,不过我还是想再说你一句,以你现在的身份,是应该尽量避免做冒险的事,唉,浩天,你还是太年青了,总是爱玩火,知不知道,有时候太过热血是会要人命的。”

    说了这话,手机里就再没有了声音,显然柯云路打电话和白鸟桓进联系去了。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张浩天的手机再次响起,他拿起来接听,便听到柯云路道:“我已经和白鸟桓进通了话,对于你这次的袭击,他是相当的愤怒,看来是很难化解的,浩天,我和这人打了十几年交道,对他的性格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捉摸透,你的手机号码我给他说了,就算是他给你谈判的机会,你的处境也将非常危险,听我的,龙盟不龙盟的你不要再管了,立刻回中国来,我真的有大生意想找你合作,只要这事你愿意,我可以保证,过不了几年,你就会成为中国最年青的百亿富豪。”

    不知道柯云路想与自己合作做什么大生意,不过这时候丢弃龙盟,绝不是他做得出来的,当下张浩天道:“柯老,如果和白鸟桓进能够谈妥,我会尽快回来。”

    听到张浩天这样的口气,柯云路便又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只能祝你平安了。”

    张浩天听着柯云路结束了通话,也慢慢放下了手机,倒了一杯酒喝入腹中,柯云路说得不错,他的确是在玩火,而且这把火越烧越大,已经到了他无法停止的地步,与白鸟桓进的谈判,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是,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闯一闯了。

    沉思了一会儿,他又拿起了手机,分别打给了刘忠庭与万行龙,交代了一些事情,因为他知道,无论白鸟桓进想不想谈判,都会打电话给他,让他去见面的。

    上床休息,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浩天被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音乐声惊醒,拿起来接听,刚应了一声,就听到手机里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你是张浩天吗,听柯云路说,你想和我谈判,是不是?”

    听到手机里的人用极流利的华语给自己说话,张浩天知道他必然是白鸟桓进了,当年山百合会的人有一大半在中国收集文物珍宝,可说个个都是中国通,白鸟桓进与田野三郎就是其中的成员,想不到数十年过去,他的华语还说得这么标准,中国对他留下的印迹实在是太深了。

    当下他道:“不错,白鸟先生,我是有意思和你谈谈,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白鸟桓进语气并没有表现出有什么样的情绪,只是很平静的道:“既然你想谈,那就谈谈吧,你在什么地方?”

    张浩天并不说明,只是道:“市中心附近。”

    白鸟桓进立刻道:“好,一个小时之后,你到东京影院外面去,我会派人来接你。”

    听到张浩天答应,白鸟桓进就挂断了电话。

    东京影院在六本木,离这里有半小时的车程,张浩天立即起了床,匆匆的漱洗过,吃了面包与牛奶,见柳光祖还在睡觉,也不去打扰他,穿了一件深蓝色西服,披上一件黑色的大衣,就开门出去了,在他的身上,并没有带任何的武器,因为他知道,就算是带了,也会被白鸟桓进的手下搜走的。

    乘着电梯到了楼下的大街旁,没过多久,就有一辆空的士开来,张浩天挥手让它停下,跟着钻了上去,吩咐开到东京影院,以他现在的日语水平,简单的对话是没有问题了。

    到东京影院的大门外站着时,张浩天看看手腕上的劳力士,已经离和白鸟桓进通话的时间差不多五十分钟了,他倒不担心白鸟桓进派来的人不认识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照片与背景资料,白鸟家族绝对已经掌握到了。

    没站一会儿,远远的就见到一辆黑色的丰田停在了街边,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五十来岁,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不过张浩天的身材实在太出众了,中年男子立刻见到了他,匆匆走了过来,再次打量了他一眼,鞠了一个躬道:“你是张先生吧,我是白鸟先生的管家岗村次郎,奉白鸟先生的命令前来接你,请跟我走吧。”

    这个岗村次郎也说得一口流利的华语,但他既然是白鸟桓进的管家,会华语也不奇怪,当下张浩天就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走到了那丰田车旁,岗村次郎很有礼貌的给他拉开了后面的车门,然后自己才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吩咐旁边的司机开车。车内再没有其他人,显然白鸟桓进知道他主动谈和,是没有必要派人跟随押送的。

    汽车向东而行,渐渐的便出了市区,到了海边,沿着一条公路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一幢高墙围着的地方,大门紧闭着,外面还站着一排穿着黑西服,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下,双脚微分的青年男子。

    岗村次郎并没有下车,而是将头露出车窗,挥了挥手,那铁门便缓缓的向两边打开了。

    当车子开进了围墙之中,张浩天目睹到里面的情况,顿时也是一愣,原来,他看到的,竟然是一个中国式的庄院,虽然规模并不大,但假山林立,庭院错落,另外还有清池曲榭,完全是仿造苏杭的园林结构做成,而且所有的建筑都是雕梁画栋,描有山水花鸟,极是精致,便是在中国国内也很难找到这种建筑工艺了。

    这时,车子在空阔之处停下,岗村次郎带着张浩天走了出来,然后顺着一条青石道向着前面一幢庭院走去,那里有一个月牙门,外面站着四名穿黑西服的青年男子,应该是这个庄院的主建筑了,而白鸟桓进无疑就在里面。

    走到月牙门前时,一名青年男子过来仔细的搜了张浩天的身,这才放他进去,却见里面也是一个中式庭院,前面是正屋,两边则是厢房。

    穿过院落,上了台阶,走到了正厅,岗村次郎请张浩天脱了鞋进去,张浩天便依他所说,将鞋子除下而入。

    进去之后,却见正厅的布置并非传统中式,并没有靠椅之类,只在地上放着几个跪垫,这样的建筑布置,实在是中日结合,让人感觉到有些怪异。

    请张浩天在客厅里稍等片刻,岗村次郎则走进了右侧的一道门,想是向白鸟桓进禀报去了。

    按日本人的规矩,拜访主人,而主人不在,是应该跪着静静等待的,虽然明白“跪”是日本人平常的礼节,也是过去从中国古代传入的,并没有屈辱人的意思,但张浩天还是不习惯,盘坐在屋子里,举目张望,却见这客厅虽然是日式布置,但还是有中国的物品,最醒目的是,主人位置上一左一右的放着两个半人高的青花大瓷瓶,一个描着梅,一个描着竹,笔法细腻,栩栩如生,瓷底白洁清淡,泛着一种如浸了油般的莹光,这一对大青花瓷瓶,就算他是个行外人,也看得出必然是一对极其珍贵的瓷器。

    而在客厅正中的墙壁上,则横着一付幅尺巨大的古松图,上面似乎有诗句与图款,张浩天意识到这必然是白鸟桓进从中国掠夺而来的宝物,便起身凑过去看,却见图中有数十株苍松在含翠而立,清新典雅,便如沐浴过新雨一般,而每一株松树都有各自的形态,线条粗犷,刚劲有力,旁边有两句诗,张浩天仔细分辨,却见上面写着“松风吹茵露,翠湿香袅袅”一句,而画家的落款处却写着“关仝”的字样儿。

    正看着,听到脚步声响起,显然是有人来了,张浩天此时重新去坐下,已经来不及,而他也不想偷偷摸摸的,也不去管,依旧负手看着这幅画。

    就在这时,从右侧的小门里走进了几个人来,当先的是岗村次郎,后面跟着两名穿着黑色武士服,腰插武士刀,身材高大的壮年男子,而走在最后的,却是一个穿着白色和服,戴着眼镜,光着头,一脸皱纹,显然又干又瘦的老头儿。

    见到张浩天如此无礼,不在屋里跪着等候,却站在主人的位置上欣赏起画来,那两名壮年男子立刻出声喝叱起来。

    然而,那又干又瘦的老头儿却出声阻止了他们,慢慢走到了张浩天的身边,抬首望了比自己高出快两个头的张浩天一眼,然后指着那古松图道:“这付‘雨松图’,是中国宋代的大画家关仝所作,关仝是长安人。最擅长画山水,自成一家,人称‘关家山水’,所作山水笔简气壮,景广意长,与李成,范宽齐名,在北宋号‘三家山水’。富有生活气息。布境兼“高远”与“平远”两法,树木有技无干 ,用笔简劲老辣,有粗细断续之分,落墨则渍染生动,长于墨韵。但一生之中,只画过这一付‘雨松图’,是他在天目山居住了三个月,观察了十数场雨后的松景一气作成的,共画了八十八株松树,在那个年代,这样尺幅的图是罕见的,可说是弥足珍贵,我能够得到,真是三生有幸。”

    张浩天当然知道这老头儿就是白鸟桓进了,算他的年纪,应该在八十几岁左右,虽然矮瘦发皱,但脸色红润,说话中气甚足,精神很好,日本是世界闻名的长寿之国,平均年龄超过八十,以白鸟桓进的身份条件,有这样的状态也不足为奇,瞧着他,张浩天忽然间就掠过了一个念头,那田野三郎与白蝴蝶有奸情之时,也不过二十几岁,他的年纪与白鸟桓进应该差不多大,白鸟桓进还活得这么精神,田野三郎很有可能也没有去世。

    第四百六十七章  仇人之踪

    这念头只在张浩天脑中一闪而过,听着白鸟桓进对于中国画与画家的了解实在比中国人还多,便淡淡的一笑道:“既然这么珍贵,不知道白鸟先生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呢?”

    他一边说,一边回到了客位上,见到白鸟桓进等人已经跪了下来,自然也不会再坐着,当下席地而跪,等着白鸟桓进回答。

    白鸟桓进凝视着张浩天,很平静的道:“中国人有非常好的文化,也有非常好的文化遗产,但并不善于保管,到了我这里,我会一代又一代的好好传下去的,这一对瓷瓶与这幅画,除了我之外,别的人都不能动的,中国的文化在日本得到喜爱与传承,其实是中国人值得骄傲的事,至于怎么来的,有那么重要吗?”

    张浩天一笑道:“当然重要,日本人喜欢中国的文化珍宝没有错,但如果是主人送的,或者在街上买的,那也没什么关系,不过,要是不告而取,称为窃,而豪取强夺,视为劫,如果日本人喜欢用后者,那绝不是中国文化,而是日本人自己的本性,一个竹瓶,一个梅瓶,再加上古松图,是中国有名的岁寒三友,而岁寒三友最讲究的就是风骨与清白,但不知白鸟先生对‘清白’二字是怎么理解的?”

    白鸟桓进沉默一阵,忽然笑。了起来,道:“听说张先生在国内就是一个了不起的青年人物,今日一见,果然如是,好口才,好胆量,像你这样的俊才,我x本国也是罕有的。”

    他虽然在笑,但眼神却射出了冰。凉的寒光,可说是杀机毕现。

    那两名黑衣武士一左一右的。坐在白鸟桓进的旁边,而岗村次郎则坐在他的前侧,显然是要防着他的偷袭,而张浩天这次来,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听他说话的口气,明显的带着轻视中国的意味儿,便微笑道:“白鸟先生过奖了,像我这样的人在中国如过江之鲫,比比皆是,有什么稀罕的。”

    听着张浩天对自己针锋相对,白鸟桓进已经阴沉。了脸,杀机更盛,道:“张先生,你今天来,不知想给我谈什么。”

    张浩天望着他,吐出了两个字道:“谈和。”

    白鸟桓进闻言,忽然发出了一阵苍老的笑声,然后。收敛目光,抿着唇,缓缓道:“你杀了我的长孙,又袭击了我二十四处重要场所,白鸟家族的武士与忍者尽毁你手,现在却想要谈和,你说,我会答应吗?”

    张浩天一笑道:“如果是别人,那是一定不会答应。的,但我既然能够找到白鸟先生你这里来,当然会有把握,人人都懂得趋利避害的道理,而白鸟先生你饱经风霜,长于世故,应该更明白,冲动是一个恶魔,会让人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而作为白鸟家族的当家人,有些错误一但犯下了,就会影响到整个家族与帮派的命运。”

    听到张浩天娓。娓而谈,白鸟桓进冷笑着道:“我倒要听听,你能够说出什么利弊,说得让我动心,那就罢了,而要是满口胡说,你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

    张浩天点了点头道:“你看像那种白来送死的人吗,白鸟先生,你想过没有,中国人的性格本来是以和忍为主的,轻易不会与人相争,为什么会和与白鸟家族冲突起来?”

    白鸟桓进道:“这当然都是张先生你的功劳了,在日的中国人本来是一盘散沙,你却让他们组成了什么龙盟,让他们有胆子和我们白鸟家族作对了。”

    张浩天却一摇头道:“白鸟先生,你自诩是一个中国通,但看来还不了解真正的中国人,能够让龙盟组成起来的,并不是我,而恰恰是像白鸟先生这样轻视中国人的日本人,你们动不动就排挤中国人,让他们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被日本人欺负的环境里,没有话语权,也不敢反抗,只在心中留下了仇恨,但这种仇恨很可怕,一但积蓄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爆发出来的力量是你想像不到的,数十年前的那场战争,难道还不能让你清醒吗,中国人只所以输,是因为多年的积弱,是因为腐朽的政府,是因为落后的兵器,是因为文化没有得到普及,绝不是因为中国人没有骨气,不敢与你们拼杀,这笔仇,这个耻辱,时时刻刻都铭记在每个中国人的心里,一些小小的事故,都能够激起他们的新仇旧恨,就算没有我张浩天,也会有另外的人将在日的中国人团结起来的。”

    听到张浩天说了这么一大段的话,白鸟桓进眼神闪烁,似乎也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之中,在思考着张浩天的话是否正确。

    过了好一阵之后,白鸟桓进才道:“你是说,这场战争是我们白鸟家族的人挑起来的了。”

    张浩天点头道:“别忘了,耀光武馆的门人是怎么被杀的,中国阳光城又是怎么被逼关门,不得不廉价租给日本商贩的,白鸟先生,在那个时候,你们是不是觉得中国人是很好欺负的,在日本完全可以按照你们的意愿做事。可是你就没有想到中国人有‘以牙还牙,血债血偿’这一句古话吗?”

    白鸟桓进“哼”了一声,道:“以牙还牙,血债血偿,也是我们日本人的性格,龙盟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搞毁了东京全部的重要场子,要是不报这个仇,我白鸟家族的荣誉何在?日本人的颜面何在?我这个当家人,也没有脸面做下去了。”

    张浩天脸上恢复了微笑,道:“白鸟先生,你要报仇,龙盟的人也不会怕你,你应该知道,这次行动,我们已经团结了在日本所有的华人帮派,在实力上,是超过白鸟家族的,而且人员分布在日本各地,不像白鸟家族这么集中,更何况的是,我们的行动得到了所有在日华人商业协会的支持,在财力方面,也不比白鸟家族差,这场战争要是打下去,我实在想不到,白鸟家族会变成什么样子,还能不能在东京生存下去?”

    听到张浩天充满自信的声音,白鸟桓进阴着脸道:“张浩天,你是想威胁我了。”

    张浩天立刻道:“白鸟先生,你太看得起我了,像你这样人物,岂会被我一两句话就威胁住的,我说的只是事实,而只有事实,才能够结束白鸟家族与龙盟之间的争斗。”

    白鸟桓进又一阵沉默,忽然道:“我们的忍者在伊代山谷训练的事,是不是井上陵二那个家伙告诉你的?”

    张浩天答应过井上陵二保密,自然不会说,只是默然不语。

    白鸟桓进望着他,厉声道:“张浩天,你的确很有胆量,敢去闹山口组的场子,井上陵二那天晚上出现在‘尖叫夜总会’见你,你们谈了些什么,是不是你让他出卖白鸟家族,想夺东京的地盘?”

    张浩天对于帮派之间的情况是非常熟悉的,明白山口组与白鸟家族貌合神离,各有戒心,必然都互派了卧底到对方的阵营里去,得到他去过“尖叫夜总会”与井上陵二见面的消息并不奇怪,不过这事他知道了更好,不需要自己点明,白鸟桓进就会心存忌惮了。

    当下他笑了笑道:“白鸟先生既然愿意猜,那就按你的意思猜好了,总之,龙盟与白鸟家族斗下去,只有两败俱伤,而龙盟有上百万在日华人作为基础,会速度的补充新鲜血液,但白鸟家族要恢复起来就难了,东京是日本最大的一块肥肉,各个帮派没有不想分一杯羹的,这次龙盟打的口号就是解决与白鸟家族的恩怨,并不针对其他的日本人与日本帮派,而且你们和这些帮派素来关系不怎么好,要他们帮你,恐怕是很难,据我所知,白鸟家族这些年太过高傲,和包括山口组的别的日本帮会并不好,现在看着你们的势力一点儿一点儿的被中国人削弱,或许他们的心里是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的。”

    白鸟桓进胸口一阵起伏,微闭起了眼,过了良久才重新睁开,凝视着他道:“如果我就这么放过你,和龙盟讲和,你觉得我能够给家族里的人交代吗?”

    张浩天点头道:“当然不好交代,白鸟先生,所以我给了两条路让你选择,看你意下如何?”

    说着这话,他立刻道:“第一条路,你拒绝和谈,甚至杀了我,但我可以告诉你,在来之前,我已经布置好了,如果我在六点钟前不出现或者打电话通知龙盟的人,那么我的位子,会有人接任,龙盟将彻底向白鸟家族全面宣战,不斗过你死我活,绝不罢休,今晚就有大的行动,你若不信,可以派人到唐人街去,看看武馆的人还在不在,这一次,我们不会再攻击白鸟家族的生意,而会将目标锁定在你们保护的那些场子上,这些场子太多,你们想防也是防不住的,而这些场子被反复砸过几次之后,各个场子的老板想寻找的后台就不是你们白鸟家族了,也不知京都会的井上陵二先生会不会答应接手。”

    白鸟桓进紧紧的抿着唇,然后道:“说你的第二条路。”

    张浩天道:“第二条路,就是你们同意和谈,从此白鸟家族与龙盟互不相犯,白鸟家族的人也绝不能随意欺压华商,杀害华人,白鸟家族的荣誉当然要保留,为了让你这个当家人能够交代,你们今晚派人去唐人街的各大武馆袭击,我们会向外报一些假的伤亡,而且会公开主动要求白鸟家族停止报复,进行和谈,把你们的面子撑起来。”

    一语至此,他又道:“白鸟先生,是战是和,现在只在你一念之间,白鸟家族的存亡兴衰,也在你的一念之间,相信以你的经验,会做出明智选择的。”

    白鸟桓进静默下来,又微微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良久之后,才张开眼眸,望着张浩天道:“好,张先生,你的条件,我答应了,白鸟家族将不再和中国人为敌,不过就按你的意思,今晚我会派人到唐人街的武馆,由你们假报伤亡,然后向我们公开提出和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张浩天也估计白鸟桓进会选择后者,微微一笑道:“那好,我回去之后就会通知人准备你今晚派人到唐人街的事情,在行动之前,你们最好打电话和我先联系,这件事,我会吩咐人守口如瓶的。”

    白鸟桓进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张先生,那我就不挽留你了,送客”

    那岗村次郞闻言,赶紧躬身答应,就要起身送张浩天出去,然而张浩天却并不动身,而是望着白鸟桓进道:“白鸟先生,刚才我们讲的是公事,现在我有一件私事想向你请教,希望你能够赐教。”

    白鸟桓进道:“哦,是什么私事,你说说看。”

    张浩天凝视着他,缓缓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他的名字叫田野三郎,不知你知不知道他的下落?”

    听到“田野三郎”的名字,白鸟桓进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眼神也立刻犀利起来,注视着他道:“你是怎么知道田野三郎的,找他有什么事情?”

    张浩天当然不会说关于藏宝图的事,便道:“当年中国有一个叫‘白蝴蝶’的女人跟着田野三郎到日本来了,她家有一位亲戚是我的朋友,还曾经接过一封来自日本的信,只可惜由于当时中国的政治原因,并没有看到信的内容就被毁掉了,听说我到日本,特意托我打听,这个田野三郎的年纪和白鸟先生你差不多大,而且据我所知,曾经与你是同事,或许你是知道的,我找田野三郎,只是想打听‘白蝴蝶’的下落,如果有可能,带着她的骨灰落叶归根,了却我这位朋友的心愿。”

    白鸟桓进望了他好一阵,才点了点头道:“既然你是受朋友之托,那我就成全你吧,你到富士山的清觉寺去,找一个叫一空的大师,田野三郎的下落,他应该知道。”

    想不到白鸟桓进这么容易就说出了有关田野三郎的线索,张浩天心中一喜,躬身说了声:“多谢。”便起身告辞,仍由那岗村次郎送了出去。

    就在张浩天的背影离开不久,从右侧的小门里急匆匆的走出一个身材瘦长,面色阴沉,留着小胡子,五六十岁的男子来,到了白鸟桓进的面前,用激愤的声音道:“父亲,你怎么会答应支那人的求和,还放了张浩天,别忘了,这个支那人杀了我的儿子,你的长孙平助,我们的武士与忍者也毁在他的手里,昨晚被砸的那些场子,也至少要两个月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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