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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的话里竟然还包含着些许兴奋。想想也是,并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美女打架,而且像这样把衣服都快扯光了的。
夏羽也想解释,该从那里开始解释呢。
夏羽说:“这个,你听我说……”
“等等。”对面的警察扬了扬手,让夏羽打住,“我看你有点眼熟。”
让警察看着眼熟绝对不是好事。
夏羽说:“我……”
警察又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有案底?”
夏羽赶忙否认:“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警察依旧盯住他,眼珠一动不动。
夏羽还是否认:“真的,我没有案底,我……”
“对了,”那个警察说,“我想起来了。我认识你。”
这句话大大出乎夏羽的所料。他愣愣的看着警察,等着下文。
警察说:“我还没来这里的时候,我审问过你。你当时给一个拉皮条的当助手。”
给拉皮条的当助手?这个、这个、从何说起?
夏羽与这个警察四目相接,一刹那,他的脑子轰隆一声,同时也是灵光一闪。
还真是这么回事。
夏羽想起来,眼前的这个警察当初抓过自己一次。就是那次夏羽去打工,糊里糊涂地进了一件成人用品商店,接着发现这里还是个暗娼的窝,又恰好被警察扫黄抓起来。原来那次审问自己的就是面前这个人。
“这个世界真小。”夏羽嘟囔一句。
警察说:“是很小,对坏人来说尤为如此。”
说话时,他看着夏羽,夏羽浑身不自在。
夏羽只好没话找话:“我说,这位警官,一回生,两回熟,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您贵姓?”
“姓苟。草字头的苟。”
是个很少见的姓氏,夏羽抬眼瞄了一眼对方,这位正直且认真负责的苟警官还死死盯着他。
苟警官说:“不谈这些了。你还是说说就今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吧?”
又是这个问题。夏羽挠挠头,思考对策。
苟警官说:“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个局面很容易猜到,两个女人争风吃醋。这种事我以前也见过许多,可是像这样两个女人打架成这个样子……呵呵,今天可真的是大饱眼福。”
夏羽还想反驳,可又一琢磨,你既然这么想,那就这样吧。我也什么都不说。解释反而更费事。
苟警官继续教育夏羽:“你年纪轻轻的,做点什么不好。记住,这个世界上可以做,值得做的事情很多。为什么要把精力浪费在谈恋爱上。你要是一心一意地谈恋爱也没关系。你看看,一次搞了两个,还都是这么厉害。我告诉你,你们打架的那个地发前不久发生了一件凶杀案,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在外面乱搞。那天估计是脑子有点发晕,两个女朋友都带到房间里,那个打啊。最后,两个女人……”
“把那个男人碎尸了。”夏羽接着他说。
“你也知道?”
“早就知道。”夏羽没好气地说。他可搞不明白,为什么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把这个故事说一遍。难道自己就那么像花心色狼?
夏羽说:“我说苟警官,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个事情从头到尾都和我无关,是那两个女人在打架,而且她们也不是为了我打架。”
苟警官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说:“要是按照法律来说,你也没做错什么。不过,最近上面说要我们注意周围的治安,再加上那里最近发生过碎尸案。我们就严查了一点。好了,笔录做好了。你可以走了。”
“这就走了?!”夏羽反倒有些不甘心,“你们把我抓起来,教育了一顿,这就完了?”
“你想要什么?难道还让我们关你几天?管你几天饭?”
夏羽一拨拉脑袋,说:“还是算了。我走了。对了,那两个女人……”
苟警官说:“你打算带走哪一个?难道还打算两个一起带走,我想还是让他们的家人来领人吧。”
说的也是。带楚可怜走,楚可怜一定还会和自己吵嘴打架。带萧梦音走?呵呵,带着这么一个衣冠不整,满脸血痕的女人,估计走不了两步就又会被警察抓起来。
算了,还是不去管这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都不是需要人家照顾的类型。应该不会出事。估计警察也就是教育教育,也不会为难她们。毕竟没有出大事情。
想到这,夏羽也放了心,从从容容地走出警察局。
在街上转了几圈,实在无聊。看看天,天是那么蓝,一望无际。在天上看大地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估计也是一望无际,自己只是那么渺小的一个小点点。
夏羽笑了。自己最近怎么老是多愁善感,没准挖掘挖掘可以当诗人。
刚走出几步,路过一个小饭店,靠窗的一张桌子旁做了个中年男人。夏羽没有注意,他走过去后,那个中年男人突然叫了他一声:“夏羽,老朋友!”
夏羽回头一看,是那位大作家古云河。
也真的算是老朋友。夏羽走进饭店,坐下。
古云河面前放着几个小菜还有几个空空如也的啤酒瓶子。古云河的脸也红扑扑的,看来是喝了一阵子,有些醉意。
夏羽说:“怎么了?老朋友。是不是又和老婆吵架了?”
两人也算是有缘,几句话就升格为老朋友了。古云河苦笑一声,说:“要是能吵架就好了,现在我都找不到她了。”
“失踪了?”
古云河使劲摇头,动作大得好像脖子上安了螺丝。,
“怎么了?说话啊。”夏羽追问一句。
“我老婆搬出去住了。不理我。我去找她,她怎么也不见我。”古云河又开始喝啤酒,喝得很猛。
夏羽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对方,只好随口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过些日子就好了。”
“哼哼,这都过了多少日子,什么进展都没有。”
“不是还没有离婚吗?”
“是啊,这是我唯一感到庆幸的事情。唉,你说我当初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线,怎么那个沈心佳一诱惑我,我就屁颠屁颠的上了床。唉,真是的。”古云河痛心疾首地说。
夏羽暗暗发笑。人都是这样,口不应心。
套用一下电影台词,那就是曾经有一个脱光衣服的女孩摆在我的面前,我抓住了机会。被人发现了我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大的悲痛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再给我一个机会的话——估计上天也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古云河喝着喝着又笑了,说:“老朋友,你最近的生活怎么样?”
“不怎么样?倒霉的很。”
夏羽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往嘴里灌。
“怎么倒霉了,是爱情方面还是事业方面。你好像还是学生。对了,你好像结婚了。对方还是个大明星。对对,我在报纸上看过关于你的新闻,萧梦萌的照片那么大,你的、你的那张脸就占了一个照片角落。”
酒喝多了,舌头就短,说话不利索,话却多。
夏羽心里不舒服。他的酒量不高,喝了一点就感到头晕,听到“萧梦萌”三个字,他咬了咬牙,低声说:“萧梦萌,总有一天我非要杀了你不可。”
古云河一惊,问:“什么?你说什么?你要杀了萧梦萌?夏羽,你可千万不要这么想,我也知道,女人太有本事,男人没面子,可是你也不能有这种想法。夏羽……”
夏羽摆摆手,说:“我喝多了。胡说的。”
正说着,那边的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身上穿着十分吓人,都一条一条的,衣不遮体。
“老板,给我上酒,我要和这位楚大小姐一醉方休。”
那个大喊大叫的是萧梦音,另一个是楚可怜。
第十六章 醉酒
这个世界确实很小,特别是在某些时候,对某些人来说。
夏羽倒是不想现在过去和她们说话,而那两个女人大概也没有看到他。楚可怜和萧梦音坐在离这里很远的一张桌子旁。她们一坐下,周围立刻空出了很多位子。在没有彻底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谁也不愿意和这两个女人坐在一起。
萧梦音还骂骂咧咧的嘟囔着:“奇怪啊,我就那么可怕?!”
楚可怜也趁机讥讽一句:“脸上都是血痕,你说你的样子可怕不可怕?”
“那好啊,只不过少了一点皮肉,和那美丽的秀发都掉得差不多的人来说,我还算是幸运。”
楚可怜怪笑两声,说:“是啊,等脸蛋不疼了再说。”
萧梦音咬了咬牙,说:“你找揍啊!小心我打破你的头。”
楚可怜放声大笑:“有人的头先破了。”
萧梦音气势汹汹地站起来,楚可怜也毫不畏惧地站立在对立面上。两人目光相交,火花四射。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又同时笑了,接着缓缓坐下。
萧梦音说:“今天打够了。不想再动手,一天打两架,对美容不好。”
当然不好,这一场架就让萧梦音满脸花。打两场?估计,萧梦音的鼻子都会被打下来。
楚可怜也是轻轻笑了两声,说:“也是,我也不想和人打架了。我的头发不够拔的。”
两个人相视而笑,敌意全无。
夏羽则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女人啊,谁也不知道她们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喝得半醉的古云河拍着夏羽的肩膀说:“老朋友,你这就说明白了。女人就是这样,她们高兴的时候,可以让你爽上天,她们不高兴的时候,那你也落入十八层地狱。”
“你倒是很有心得。”夏羽低头吃了口菜,又喝了一点啤酒。今天的状态不错,经历了刚才一阵子头晕之后,现在反而清醒许多。也许是因为看到了楚可怜还有萧梦音这两个人,神经一震,把身体里的酒精吓走了一大半。反正是现在头不晕,眼也不花了。
那边楚可怜和萧梦音放声大笑,桌子上放着十几瓶子啤酒。看样子,她们两个女人比这边的两个男人要豪爽得多。两个女人抓着酒瓶子,嘴对嘴地往嘴里灌。
萧梦音一仰脖子,一瓶子啤酒见底。楚可怜也不含糊,分了两口,一瓶子酒也瞬间没了踪影。
周围的人都不喝酒,齐刷刷地吐舌头。
谁见过这样的女人?而且一次是两个!
当然,有个人是一点也不意外。那就是夏羽,他了解楚可怜还有萧梦音,这两个都是女人中难得一见的极品另类。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古云河笑笑说:“那两个女人你认识?”
他嘴里喷着酒气,差不多是九分醉意了。
“认识,当然认识。而且还是很熟。”夏羽说。
“真的。那我估计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一定很强。有这样的女人在身边,也别说在身边,偶然来几次,你的生活就会变得丰富多彩。”
夏羽点头,举起杯子,说:“没错,干一杯。”
杯子一撞,两人仰起脖子又喝光了一杯。
男人在一起,专门谈女人的时候并不多。不过,不谈女人的时候绝对没有。
夏羽还不想过去和两个女人见面,他只想静静听一下她们的话,而且这也算不上听贼话,只是恰好听到而已。
那两个女人又开始推杯换盏,脸上也没有那种分外鲜明的杀气,倒像是分别许久的老朋友再次重逢。
楚可怜整理一下头发,头发少了很多,但还要整理。萧梦音也摸摸脸,喝了酒以后,脸上有些火辣辣得疼。
两人喝酒的频率明显比这边快,数一数桌上的啤酒瓶子就可以判断出来。两个人酒量再大,现在也有些醉意了。
楚可怜说:“喂,萧梦音,你这个……”
“又要说卑鄙无耻?好啊,当着我的面都敢说!你有种!”萧梦音挑起大拇指,对着楚可怜晃了晃,现在他不止脸上发红,眼睛也发红。
“呵呵,谁说的,我发现你比我想象的可爱,特别是你脸上的那些道子。舒服,舒服极了!”楚可怜的头也有些不由自主的晃动,她也醉了。
“哪里舒服了?!”萧梦音问她。
楚可怜说:“抓起来比较舒服。呵呵,你是感觉不到,不对,你感觉的出来,我的手在你的脸上抓了这么一下,然后又一下,那个感觉,可真是解恨。”
“你给我闭嘴!小心我拿酒瓶子把你的脑袋开了!”萧梦音瞪着她,手上抓起酒瓶子。
“谁怕谁!你以为抓起来酒瓶子我就怕你,告诉你,姑奶奶见过的大场面多了去了!我亲眼看过我哥哥把人从二十层楼顶扔下去。”
萧梦音把酒瓶子放下,低声说:“喂喂,别乱说,这是警察局门口。”
楚可怜也意识到这点,她看看周围,看看周围有没有正在吃饭的警察,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萧梦音说:“你看什么呢?”
楚可怜摆摆手,说:“没危险,看不到便衣。没关系。”
“一看你就是黑帮人物。看样子都像。”萧梦音把手中的空瓶子换成装满酒水的新瓶子。
饭店的老板走过来说:“两位小姐,你们喝了不少了,还是……”
萧梦音把瓶盖放进嘴里,咔嚓一声,一口将瓶盖咬下来,一口吐出,然后说:“你要干什么?”
看着萧梦音那张被抓得满脸血痕的脸,还有刚才的粗鲁动作,饭店老板愣是没说出话来。
他没话,这边可不客气了。楚可怜一拍桌子,眼睛一立,厉声说:“快说,什么事情!影响了姑奶奶喝酒,整死你!”
原来楚可怜这个大小姐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夏羽在一旁偷偷笑着,今天这顿饭吃得有趣。
饭店老板唯唯诺诺地动动嘴唇,说:“没事,没事,只是问问,二位顺不顺心。”
楚可怜从那破破烂烂的衣服里掏出钱夹,毕竟是名牌衣服,口袋竟然没有被撕下去,萧梦音的那件就不一样了,就像叫花子穿的。
楚可怜掏出三张百元大钞,拍在桌子上,说:“拿着!不够我再给你!”
没有人和钱过不去,饭店老板一边赔笑,一边把钞票塞进口袋。
“两位吃好。”饭店老板边退边说。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萧梦音还是不依不饶,嘴里嘟囔着:“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你以为本姑奶奶是谁?!走过南,闯过北,大街上什么样的人没见过,QQ上什么样的企鹅没见过。呵呵。”
楚可怜又有话说:“你还真不是一般的人,给你个机会,到我的公司里来工作怎么样?我给你一个部门经理当。”
萧梦音一甩头,说:“不要,不要,非常不要!”
“干什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要知道,每年削尖脑袋往我们企业里钻的人多得数不清,你要把握机会。”
“我不稀罕!”萧梦音一字一顿地说。
楚可怜很奇怪,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稀罕!”萧梦音又灌了啤酒,醉眼朦胧。
“你要是当了我的部门经理,你还有机会出入上流社会,不错啊,穿名牌衣服,戴南非钻石,喷着法国香水。”楚可怜给她开出了条件。
“呵呵,是不是还要找个美国男朋友?如果那样的话,我希望是默多克那岁数的,最好在结婚后的第一天就上西天。”萧梦音半开玩笑的说。
楚可怜说:“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有这本事。还有,我听夏羽说过,你父亲也是个大人物。”
“给我闭嘴!在我面前不要提父亲这两个字。我不稀罕。”萧梦音瞪了一下眼睛。
楚可怜说:“不提就不提。我也不喜欢那样不负责任的男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男人运气都这么好。都和夏羽一样,老是在玩弄女人,而别人却从来不去否定他们。这个世界真不公平,男人!混蛋男人!”
“对,”萧梦音端起酒杯,说,“我们在干一杯,让那些花心男人都见鬼去吧!”
“没错!去下地狱!第一个就是夏羽那个混蛋!”
“干杯!”
“cheers!”
中英文夹杂着的声音中传来咕咕啤酒下咽的声响。
远处的夏羽也把酒杯端起来,往嘴里一倒,说:“干杯,祝愿你们的愿望成真。”
这句话说得不情不愿。这是当然,谁也不希望自己最后的结果是下地狱。
萧梦音把酒喝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眼睛中闪过一丝伤感,说:“其实,夏羽不该下地狱,他很可怜。”
“可怜?他哪里可怜了!”楚可怜立刻反驳,“可怜的只有女人!”
“真的,夏羽真的很可怜,他从小就没有得到过什么别人的重视,他一步一个脚印都是靠自己的努力,现在他更可怜了。”
萧梦音真的醉了说出来的话,说出的话糊里糊涂。夏羽觉得自己有必要过去把萧梦音带走,谁也不能保证,她过一会儿不会把萧梦萌的事情说出来。
萧梦音背对着夏羽,看不到夏羽过来。楚可怜则看得见,也许是酒喝得多了,她的反应有些迟钝。
夏羽的酒也喝了不少,他走路的时候晃晃悠悠。
萧梦音继续她的醉话:“夏羽真的很可怜,他的爸爸……他爸爸……”
后面的话含糊不清。
夏羽以为她真的喝糊涂了,没在意,他快步走到萧梦音跟前,刚要开口,萧梦音又说了:“他爸爸得了重病,不让我告诉他,让我把他留在这里,不让他回去,说这辈子亏欠他太多了。夏羽不知道这些事情,要是知道了,他一定会恨我的!”
第十七章 逼问
夏羽的耳朵不聋,他听得见。他拍了拍萧梦音的后背,萧梦音嗯了一声,说:“干什么?别理我,烦着呢。”
夏羽不着急,虽然他不如萧梦音那么机智,那么有主意。夏羽有另外的才能,那就是在最为艰险的时刻也能保持冷静,这是萧梦音所不及的。
刚才萧梦音的话让夏羽忧心如焚。他还是没有急着去追问。
楚可怜看到夏羽出现,想站起来。她的脚下发软,最终没有站起来。
夏羽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其实,现在你就是让楚可怜说话,她也没有力气说话,她的脑子里实在晕得很。
夏羽趴在萧梦音的耳朵边,轻轻说:“萧梦音,你刚才说什么?”
萧梦音嘟囔了一句:“我说夏羽的爸爸,夏羽的爸爸要死了,那个家伙总算还有点良心。他说不要我告诉夏羽,说,这辈子什么都没有给他,还占了他很大的便宜,够对不起他的了……”
后面又听不清楚了。
夏羽抬起头,眼睛里是复杂的感情。有悲伤,震惊还有愤怒。
楚可怜总算从朦胧醉眼中看清眼前的这个人。
“夏羽,”楚可怜说,“你怎么在这?”
夏羽不说话,他现在什么说不出来。
夏羽走到楚可怜身边,伸出手。
“干什么?”楚可怜问。
“给我手机,我给你往家里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楚可怜的脑子已经不清楚,从口袋里掏了两次,才把手机掏出来。夏羽给楚飞云打了电话,让他来接楚可怜。
他弯下腰,抄起萧梦音,同时对楚可怜说:“对不起,我先走一步。不陪你了。”
萧梦音在夏羽身上说:“干什么?不要玩这个。夏羽……”
看来她也认出夏羽,也许并不是认出来,而是感觉出来,毕竟,她对夏羽太熟悉。
夏羽不管,他粗鲁地扛着萧梦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力气。萧梦音身上,衣衫褴褛,脸上又都是血痕,虽然对于他自身来说,问题不大,但那样子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
出饭店的时候,很多人都对他指指点点,大多都在说夏羽的坏话。夏羽可没心情理会这个。他只想打辆出租车快点回家。
等了大约十分钟,总算有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夏羽把萧梦音往车上一推,萧梦音“嗯”了一声,大概是身体的哪个部分被座位弄疼了。
司机很奇怪的看着这一切,还问了一句:“兄弟,你这是怎么回事?”
“闭嘴!”夏羽怒气冲冲地说了句,“开车!”
司机也不愿管这些事情,他只管开车,只要给车钱,他才不管别的。
车子颠簸着就到了目的地。夏羽从口袋里掏钱,甩给司机,还说了句:“不用找了。”
“兄弟,不够。”司机指着计价器说。
夏羽又从口袋里掏钱,扔了过去。
萧梦音还迷迷糊糊的嘟囔着:“夏羽,不要恨我,是你爸爸让我骗你的。”
夏羽不管这个,他又一次把萧梦音扛在肩头,径直房子里走。
白荷正在里面,她在厨房煲汤。没事的时候,她总喜欢把时间花费在这里。门外传来咔嚓咔嚓的开门声。白荷知道不是夏羽回来就是萧梦音回来,她赶忙从厨房出来,正要去门口迎接,门开了。
白荷睁大了眼睛,眼前的景象是她想不到的。
总是显得瘦瘦弱弱,不禁风雨的夏羽竟然把萧梦音扛在肩头。更让白荷不敢相信的是,萧梦音的样子,浑身上下没有完整的衣服,脸上还是一片似乎是被手抓出来的血痕。
“夏羽,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温婉的白荷问完,夏羽就带着萧梦音钻进浴室。他把萧梦音往往地上一放,萧梦音又嗯了一声。
夏羽打开水龙头,开始放水,水很快充满了半个浴缸。
夏羽拉起萧梦音,问她:“你给我说,我爸爸到底怎么了?”
萧梦音眼神散乱,语不成句:“什么?我……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啊……”
夏羽语气加重:“你再问你一次,我爸爸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这个……我……”萧梦音拨了一下手,说,“别闹了,什么事情都没有。”
夏羽抄起萧梦音,让浴缸里一扔,扑通一声,水花四射。
白荷跑进来,问:“怎么了?萧梦音怎么了?她在洗澡吗?”
刚才白荷被夏羽吓得一下子呆住,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来,明明是萧梦音醉了,肯定是她要洗澡,那么夏羽跟着进去干什么?难道是鸳鸯浴?
一想到这种情景,白荷呆不住了。她立刻冲进浴室,正好看到夏羽把萧梦音扔到浴缸里。夏羽呼呼喘气,一方面是因为生气,另一方面是累的。
夏羽伸手解领口的扣子,白荷却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喊:“夏羽,别这样,你不要跳进浴缸。里面有人了。”
夏羽甩开白荷的手,厉声问道:“你干什么?”
认识夏羽这么久,早已习惯了那个什么都不计较,即便是倒了大霉也笑眯眯的夏羽,眼前的这个满脸怒火的人,让白荷感到陌生。
白荷退了一步,说:“夏羽,你让我害怕。”
浴缸里的水动了动,萧梦音被冷水一击,脑子清醒许多。她用手按住浴缸边缘,挺直身子,说:“夏羽,怎么回事?”
“你告诉我。我爸爸到底是怎么了?”夏羽语气坚决地问。
“你爸爸?你为什么问这个?”萧梦音心虚了,夏羽听得出来,他熟悉萧梦音,特别是这种时候。
夏羽上前一步,眼睛对着眼睛,问萧梦音:“你告诉我,我爸爸,他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萧梦音使劲摇头,头上的水也跟着甩出。
“夏羽,你怎么了,听谁说的,你爸爸,你爸爸怎么可能会出现那种事,我说过,他、他和你妈妈一起去泰国看人妖去了。”
“你还说!”夏羽抬起给了萧梦音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一巴掌太用力,加之萧梦音脸上本来就是满脸伤痕。夏羽的手掌上竟然隐隐出现血色。
萧梦音摸了摸脸,嘴角略动,大概是用笑容来掩盖一些东西,但是没成功。夏羽的样子可怕得让人心里发寒。白荷也感到这点,她又向后退了退。
夏羽继续问:“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梦音不说话,夏羽的手又扬了起来,可是这次没有甩出,而是缓缓落下。他毕竟是夏羽,不是别人。
萧梦音沉静地说:“你真的想知道吗?”
夏羽简短回答:“是。”
“如果知道是痛苦怎么办?你真的有知道一切的准备吗?”
夏羽再次毫不犹豫的说:“你不用管我,我知道该怎么面对问题。任何问题。我请你告诉我真相,我爸爸怎么了?”
萧梦音抬脚跨出浴缸,她身上到处都在滴落水滴。可能是那些酒精还在起作用。她的身子晃了晃,有些站立不稳。夏羽想要扶她,她没接受,而是扶着浴缸边缘坐了下来。
她说:“夏羽,我认识你二十年了,只有今天你才像个男人。我呢,我应该说很欣慰是不是?”
夏羽不回答。白荷给萧梦音递过来一条毛巾,让她擦擦头发,萧梦音接过来,拿在手里,没有动作。
夏羽想知道问题的答案。萧梦音在想怎么把这个答案告诉夏羽。白荷是旁观者,这里只有她是可有可无,白荷不愿离开。她觉得夏羽需要她。
萧梦音说:“也许我是该告诉你。我对你隐瞒了一些东西。”
说到这,萧梦音又停下,大约五秒钟以后,萧梦音又开始说了:“我第一次来紫途(这个城市的名字,大家不要忘记),是为了向你借钱,弄到钱以后,我离开。可是在那天夜里,我又回来了,你也说我有些奇怪。可是你没有深问,我也没有回答。现在我告诉你,我那天回到了那个城市,你爸爸告诉我他生了重病,而且到了晚期。他不要我告诉你,他说欠你的太多。不要让你再担心他了。”
白荷哭了,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
夏羽则是一脸木然,既没有悲痛,也没有哀伤。
萧梦音说完了。她一仰脸,说:“夏羽,你的火气发完了吗?要是没完,你可以继续打我。我受得住。”
夏羽没有挥手,他说:“算了,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
他转身出去,没有和白荷说话。白荷抹了抹眼泪,到了萧梦音身边,想问问她的情况。
“你……”
白荷刚开了个头,萧梦音就说话了:“你不用安慰我。我也不需要安慰。我对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负责。”
“梦音,你……”
“你一定要说我很可怜,哼,我才不呢。我当初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知道,夏羽会如此反应。”萧梦音摸了一下头上湿漉漉的头发,她的头发本来就很短,沾上水后很容易干掉,现在就是这样。可是头发干掉,心里就一点痕迹都没有吗?当然不是,萧梦音知道很快就会有事情发生。她了解夏羽,知道他一定会那么做。
第十八章 回家(第六集结束)
不一会儿,夏羽又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小包。
白荷拦在他的面前,问他:“你要干什么?”
“回家。”
“回家?可现在天快黑了,还是明天再走吧。”
夏羽不说话,阴沉着脸。
“夏羽……”白荷又叫他。
“给我闭嘴!”夏羽大声的吼了一句。白荷立刻不说话了。没想到,夏羽还会发这么大的火。
夏羽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萧梦音的声音:“你给站住!”
夏羽没有停下,他伸手开门。
萧梦音又说:“你知道该去哪里吗?”
这次夏羽不动了。萧梦音的话点到了痛处,他的确不知道该到哪里去。
夏羽回过头,问她:“哪里?”
话语短促而沉静,听不出丝毫的感情。
萧梦音摇摇头,说:“我带你去。”
“不需要!”
“必须的!”萧梦音走到夏羽面前,浑身湿漉漉的她不肯退让半步。
夏羽的脸沉了下来,他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感情。
萧梦音抓了抓头发,说:“我知道,你现在还想打我。没关系,你可以随意。我不介意你对我做的。既然我当初做出不告诉你的决定,就想到有今天。我太了解你了。呵呵,所以,你刚才的举动一点都不出乎我的意料。如果你想继续,请快一点。因为你做完这些之后,我们还要去赶火车。”
人就是这样,你越不让他做什么,他绝对会做,你让他做了,他反而不会那么做。
夏羽也是这样,萧梦音的态度让他无从下手。
僵持了好一阵子,夏羽才说:“好吧,你和我一起走,我需要你带路。”
萧梦音说:“让我准备准备,给我十分钟,我换过衣服再出来。放心,我已经计算过了,保证可以赶上火车。”
说完她走入房间。
白荷端了杯水,递过来:“夏羽,喝点水吧,你……”
白荷毕竟很单纯,对很多事情都无法处理得很好。她端着水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夏羽不说话,也没有喝水的意思。
“夏羽,我和你一起去吧。”白荷说,她总算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夏羽没点头,也没摇头。
萧梦音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没有东西。她出门在外从来不带大件行李。
萧梦音说:“走吧。”
夏羽点头,刚要走。白荷赶上,来说:“我跟你们一起走。夏羽,如果你不回来了……”
今天,白荷说的都是半句话,这次又是说到一半,意思大家都明白,谁也不能保证夏羽这次出去还会回来。
萧梦音也说:“好吧,你也一起去。”
三个人出了门,到了路口等了一会儿,有辆出租车停靠在路边。
三个人上了出租车,夏羽坐到了前面,萧梦音和白荷坐在了后面。现在,夏羽什么都不想说,他只想安静。和平时那个温文尔雅,又平静随和的夏羽不同,现在的夏羽完全不是平常印象中的那个。
萧梦音把镜子拿出来,照了照自己的脸,脸上的那些伤痕虽然不是很深,但够吓人的。
萧梦音低声骂了句:“楚可怜,你可真是够狠的。你把我快弄得破相。要是我有个好歹,我做鬼都要搞死你!”
白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萧梦音,说:“这个给你。”
“什么?”
萧梦音翻了翻盒子,盒子上没有商标品名之类的文字。
白荷说:“这是我妈妈做的药膏,很有效,你试着涂在脸上,过两天就好。保证没有疤痕。”
只要是女人,都是爱美的。即使是萧梦音这样总是不以女人自居的女人。
萧梦音说:“谢谢。”
白荷感到惊讶,这好像是萧梦音第一次说“谢谢”两个字。
火车站到了,夏羽到售票口买了三张票。天已经大黑,到达目的地应该是在半夜,做这趟车的人不多,他们也就很顺利得到三个座位。
火车上,夏羽还是一言不发。有时候还摸摸眼角,似乎有泪水流出来。
白荷很心疼,看着看着她的眼里也眼泪汪汪。
“怎么了?”夏羽问她。
白荷摇头,说:“没什么。”
白荷怕夏羽又不说话,她接着问:“夏羽,说说你父母吧。我想听听。”
夏羽摸摸口袋,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喜欢抽烟,可是口袋里没有烟,车厢里也允许抽烟,他的愿望当然不能实现。
夏羽双手交叉在一起,按在额头上。他说:“其实,他们在我的心目中并没有太好的印象。”
没料到,夏羽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萧梦音说:“白荷,你也不要吃惊,他们在我和夏羽心目中并没有太好的印象。我记得从小的时候,只要是夏羽想要的,他们都没有满足过。夏羽是个很聪明的人。在很多地方都显示出不一样的才能。可是呢,那对财迷夫妇,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给夏羽正规的教育。夏羽的本领都是靠着自己才智自学来的。还有夏羽的那种有些古怪的脾气,也是这种环境造成的。
后来,我妈妈死了,我就住到了他家。他爸爸妈妈对我也不是很好。夏羽为了我和他父母闹翻,我们就一起搬了出来,远远地住到了一个小房子里。那时我们才十四五岁。
白荷,你一定想不出来,那时我们的生活有多么艰苦。什么都没有。即便那样,我们也不愿意回去。先前的两年,我靠着妈妈留下的钱过日子,后来日子实在是过不去。而我们那个年纪打工养活自己也不太现实,况且你看夏羽也不是打工的材料。
夏羽就想靠自己的才学赚钱。不过,什么系统教育都没受过的他基本上是处处碰壁,从音乐到绘画,后来是写作,都没有成功。唉,这个世界,伯乐哪有那么容易遇到。”
说着,说着,萧梦音又提起当年的事情,有些跑题,她也感觉出来。
白荷没有插话,萧梦音继续说:“我要说的是夏羽的父母,他们在那期间根本就没有来看望过我们,根本就是不管我们死活。
坐在对面的夏羽嗯了一声,他不喜欢听别人说他父母的坏话。
萧梦音不是个能够听取别人意见的人。她说:“后来,逼得我们没办法,夏羽只好用萧梦萌的名字写小说。谁想到一炮打红。这个我和你说过。从那天开始,我们变得富有。而夏羽的那对父母也忽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当然,每次都是来借钱,只是从来就没有还过。”
“没想到夏羽有这样的父母。”白荷很吃惊。
“没错,我时常怀疑他们是不是夏羽的亲生父母。孩子离开那么久,他们竟然能够还能稳稳当当,不闻不问。”
夏羽又一次表示出反感,他重重地嗯了一声。不过,比刚才的态度好了许多。
夏羽说:“你还是给我说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哪件事?我不告诉你的事情多了去了。”
“我父母的事情。”
萧梦音说:“这是他们的意思。那次我回去,把小梦送到她母亲手里。之后我就见到你父母。那是你父亲主动找我,你父亲的脸色很不好,一看就知道生病了。他说,他得了重病,活不了几天,他说不想让我告诉你,要是告诉你之后,你肯定会回来。他们这辈子根本就没有给过你什么,所以不希望最后还让你担心。”
“是吗?那么是我错怪你了。”夏羽揉了揉太阳穴,过了会儿,他抬眼看萧梦音。萧梦音的脸上还是红着好大一片。
“对不起。”夏羽低声说。
“什么?”萧梦音反问一句。
“我打了你,对不起!”
萧梦音摇摇手,表示不介意:“一巴掌而已,算不了什么。好了,你既然觉得对不起我,那好,就算你欠我的,等以后,我打你的时候,你也不要介意就好。”
夏羽点头,说:“那好,我时刻准备着。”
白荷离开座位,到餐车买了三份盒饭,递了过去。
“来,大家先吃点盒饭。还有几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其实,谁也没心情吃盒饭。
火车开了几个钟头,终于到了目的地。时间已经到了半夜。
夏羽问萧梦音:“在哪里?我说我父母现在在哪里?”
萧梦音抓起白荷的腕子,看看那支卡通表,现在的时候是午夜两点。
萧梦音说:“现在人家都已经睡了,这个时候……”
“一分钟你也不要给我耽误。”
“好,听你的。”萧梦音说,“他们还在那个原来的地方。”
说了半天,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又被萧梦音蒙住了!
夏羽从车站外找了辆出租车,连价都没还就上去。
白荷与萧梦音一看这情况,也只好跟着上来。车子一路向东,没过多久就到了一栋小楼前。这是夏羽发达以后(这个发达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怎么算都是靠自己的努力赚来的)买给父母的。萧梦音说,夏羽的父母都跑到国外去了,还说什么估计去泰国看人妖。萧梦音嘴里什么话都有,就是没有实话。
小楼里一片黑暗,没有声响,夏羽昂着头望着楼上,他不敢向前走,他怕看到现实。
白荷拉了拉他的手,说:“夏羽,我们……”
“让我等一会儿,我……”夏羽用手按着心,他的心突突乱跳。
就这样过了十分钟,夏羽开始向前迈步,他走得很慢,五分钟过后,他到了门口。
按门铃,里面没有动静。
夏羽转身望着萧梦音,那个意思是让她解释。萧梦音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可我确定他们就在这里。电话号码是这里的。我拿我的性命保证。”
夏羽没有这里的钥匙,以前有,后来丢掉了。因为一些生气的事情,弄得他和父母关系恶劣。
他拍着门,大喊:“爸,妈,你们在里面吗?夏羽回来了。”
里面没有声音,夏羽坐在了地上,一声不吭。
白荷与萧梦音坐在他的两边,也是一声不吭,阴影笼罩在他们的身上。三个人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夏羽不叹气,也不说话,两个女人也无话可说,时间又过了一个小时。
远处走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个人一边走着一边高声争吵。
男的说:“我给你那么多眼色,你怎么不回应,我让你斗五万,你怎么不斗。”
女的说:“我哪里有,我的牌一半是风头,一半是条子。我哪里有五万啊。”
男的说:“你看看,没有五万,我输了一万多。”
“那又怎么了,反正咱们的钱有的是。”
男的叹口气说:“这钱,这钱啊,你说本想靠着那些本钱把输掉的赢回拉。现在可好,输得越来越多了。这下可好,萧梦音要是来要钱怎么办?”
“没关系,你就说你的病越来越严重,要她再拿些钱来。你要是不好说,就让我去说。”
“这样好吗?”男的声音有些抖。
“也好啊。反正萧梦音拿了骗了用了我这么多钱。”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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