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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江南立刻道:“好,那你就是我的老大了,老大,放心,只要你一声令下,你指到那里,我打到那里。”
曾敦儒凝视着他,脸色忽然阴沉下来,双眼变得似乎如老鹰一般锐利,道:“兰江,我知道你这人很会随机应变,我也不管你内心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但我告诉你,就算没有你,我曾家堡也会将武家堡吃下来,到时候你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而且一定会有杀身之祸,你是个聪明人,我真不希望你做出不聪明的事来。”
李江南目前想的只是如何脱身,其余的倒没有多想,瞧着曾敦儒似乎要看透人心事的眼睛,听着他深沉的话,心中也觉得一阵急跳,赶紧道:“是,我明白,老大,我知道你的实力在三个堡中是最大的,他们谁也玩不过你。”
曾敦儒淡淡一笑,道:“你知道就好,我可以告诉你,曾家地实力远非外人所知的,就算你现在所在的地方,也是我曾家的。”
李江南一愣道:“不是说这花都大酒店是Y国的本地人开的吗?”
曾敦儒微笑道:“我做事向来不喜欢张扬,索斯也只是我地一个手下,他只是替我管理罢了。”
李江南恍然大悟道:“哦,怪不得你与政府的关系那么好,这花都大酒店是南部最大的娱乐场所,用来交际那些官员当然是最好的了。”
曾敦儒点了点头,忽然用很冷酷的声音道:“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是希望你明白这个道理,我们曾家不仅是在贡达省,就算是整个Y国的政界与军方也有很强硬的关系,武家堡之事我酝酿了十来年,现在时机已经成熟,我是吃定了,没有人能够阻止。”
他说着这话,猛的举手做了一个手势,那波浪一下子就大了起来,李江南完全是站不住脚。身不由己的被那浪卷到了后面去,而曾家庸也向后退了一段距离才站住脚,只有曾敦儒的身子如磐石一般站在波浪起伏地水中纹丝不动,嘴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任谁也不会怀疑他所说地话,武家堡,似乎已经被他拿下了。
见到曾敦儒这样的表情,李江南也是暗暗惊心,那方太夫人的确是老谋深算的。但比起这老曾来,那是明显的少了魄力与霸气,就连他也相信武家堡会被曾家堡很快吞下去的。
等他走上泳池,却听曾敦儒沉声道:“兰江,你这趟来,其实有一个最大的收获
是娶了柳柔瑶,那女孩子很不错,我本来早就想庸儿给柳如龙一提,立刻让他拒绝了,谁知道后来柳如龙会将这么好地一个女儿许配给武世光这么一个花花公子……
说到这里,曾敦儒顿了一顿又道:“柳如龙这么做,唯一的理由就只有一个,想联合武家堡对付我们曾家堡,而且我可以断定,这样地想法,柳如龙必然是已经给你说了,他甚至会让你想办法来对我不利。兰江,你是个聪明人,那么我在这里告诉你,柳如龙也不是我的对手,在柳家堡里,我早就安排了一着棋。只要他有异动,我就会让他忙得首尾不顾,所以你真想发财,就只能跟着我,现在你回去,解决方太夫人与武青蕾的行动,我会交给江蓉的,等她们死了之后,下一步的行动,我会再指示你。你只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到了此刻,李江南除了一个“服”字还能说什么呢,方太夫人老奸巨滑,柳如龙老成稳重,但这一切都在曾敦儒的算计之中,而他的局,布得只怕也远非这两人能够想像,武柳两堡完蛋了,真的完蛋了。
这时候他脑子里只想着两个人。一个自然是柳柔瑶,一个便是武青蕾。这两个女人,必须躲离这场灾难,而他,要想出办法,只怕是很难很难地。
不过对于曾敦儒的话,他不得不答,当下呵呵笑着道:“老大,你放心,我绝对听你的话,把事情办好。”
曾敦儒嗯了一声,对着在远处静立着的中年男子道:“老丁,送武堡主出去,让江蓉进来,我有话给她说。”
那中年男子老丁答应了一声,便过来向李江南微微鞠躬,然后带他原路而回。
等到李江南走得远了,曾家庸才道:“爸,你相不相信这小子。”
曾敦儒的嘴角泛过一丝傲然的冷笑,道:“对这样滑头的小子,当然不能相信,庸儿,既然武柳两堡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过去的计划就要改变,我已经布置好了,你立刻去打电话召集我们所有的管事,就说行动开始,他们就明白怎么办了。”
听着父亲说出这话,曾家庸地脸上顿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亢奋之色,挥了挥拳头,答应一声,就上了泳池,坐在旁边的沙滩椅上开始打电话了。
第二部 初露锋芒
第四十四章 策反
江南依旧穿着那一身西服走了出去,那老丁请他在客然后招呼江蓉进去了。
李江南本来怀疑江蓉会不会与曾敦儒有一腿,但想到曾敦儒掌搧儿子时冷酷的样子和说的那些话,应该是那种少近女色之人,江蓉虽然美艳成熟,他也未必会像自己一样常常爱假公济私的。而且曾敦儒的话也说得很对,不要小看了女人,男人面对女人,特别是美女的时候,意志力会变得薄弱一些,增加犯错的机会,只是他自己,是明知这个道理,但却不会去做,从小到大,他本来就没有想去做什么大事,泡妞发财才是人生的理想,所以,离这些想做大事的人,那真是越远越好。
坐在一张檀香靠椅之上,李江南已经陷入了沉思,他相信武家堡与柳家堡很快就要被曾敦儒全部吞下了,而这片华裔之地,也将是曾家的天下,到时候,曾敦儒未必会种植罂粟,他完全可以利用武柳两堡的地理优势想出安全长久的发财之道来。而据他估计,跟着武柳两家的那些华裔真正忠心的绝不会多,武家堡上下对自己这个堡主都无比失望,老谋精明的曾敦儒,或许正是他们渴望着的新领袖,只要曾敦儒让他们看到更大的希望,他们多半是不会反抗的,而柳如龙虽然看起来很得人心,不过刚才曾敦儒说在柳家堡安排了一着棋,那绝不会是危言耸听,曾敦儒有这个智力,也有这个实力,所以虽然会出现一些血腥,但要不了多久,就会平息下来。自己当然不能帮曾敦儒,还是带着柳柔瑶与武青蕾开溜的好,只是他如今处处被人监视,要开溜,单独一个人都难,别说还要带着两个女人了,更何况的是,这两个女人在家族有难的情景之下,八成是不会跟自己跑的。
李江南一时想不到主意。真是感觉头痛得厉害,他本来只想做一个简单开心的人,但偏偏遇到了这么复杂郁闷地事,柳如龙还不怎么了解,但曾敦儒与方太夫人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稍有不慎就可以让自己立即没命,他不过刚满了二十二岁,又才踏入社会,没有什么人生阅历。而对手却都是老狐狸级的人物,难,妈的,太难了,这是在逼自己早熟啊。
正思索着,江蓉就出来了,不过什么也没有说,径直就出了屋,而李江南赶紧站起身跟着她走了出去。
知道李江南的身上有窃听器,江蓉在电梯上一直没有和他说话。到了楼底之时,等服务生将那辆宝马开了出来,她才打开了轿车的后备箱,指了指李江南的衣服。
李江南立刻明白了,就将那件蓝色西服脱了下来,扔了进去。这才钻进车里。
江蓉仍然冷着脸沉默着,将车急速的开出了市区,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忽然一脚刹车,然后右臂一抬,挥掌就向着李江南的脸上搧来。
还好李江南早就在留意她地举动,见势不对,赶紧用左手一挡。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李江南的左手背顿时红了起来,江蓉这一下子用力真不轻。痛得他差点儿叫出声。
李江南立刻道:“喂,江蓉,你做什么?”
江蓉瞪着秀眸,咬着牙道:“你这个无赖,果然是一个冒牌货,装得倒很像啊,要不是……要不是那天晚上,我也被你瞒过去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就要再打。
李江南知道她学过功夫。真打起来自己可不是对手,连忙道:“慢着。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说,你要是觉得不对再打我,我绝不反抗。”
江蓉就收住了手,望着他冷笑道:“好,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江南立刻道:“江蓉,你和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应该惺惺相惜才对,而且我也帮过你,那用得着这么大动肝火,伤了身体可不好。”
江蓉道:“哼,什么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又什么时候帮过我,兰江,你要是说不出一个道理来,我一定要你好看。”
李江南大声道:“当然能够说出道理,江蓉,你先回答我,那天晚上你告诉我的身世还有武驰举那样变态的对待你的事是真还是假。”
江蓉咬了咬牙道:“全部是真的,我用不着骗你。”
李江南一拍手道:“那不就对了,江蓉,你是被武家堡地人用钱买来的,而我也是被武家堡的人用钱骗来的,那还不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是什么?”
江蓉沉默了一阵,道:“好,算你说得靠得着一些谱,那你什么时候帮过我。”
李江南道:“帮过,当然帮过,是在心理上的。”
江蓉也掠过一丝诧异之色,道:“心理上的,什么心理上的?”
李江南道:“江蓉,你实话告诉我,第一天我和你那样了,你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毕竟武世光是你的继子,这好像叫做乱伦啊。”
江蓉过了一会儿才道:“就算是,那又怎样?”
李江南嘻嘻一笑道:“这当然很重要了,所以第二天,你才会让我看武驰举留下来的那些东西,想证明你并不是一个人尽可夫,连继子都不拒绝的女人,是想向我表明你与武驰举其实是没有什么感情地,跟我那样,好像也说得过去,给我解释,还不如说是你自己在安慰自己,希望能够减轻那种乱伦的负罪感。”
江蓉瞪了他好一阵,才又咬牙道:“什么自己安慰自己,什么减轻乱……的负罪感,胡说八道,那都是你乱猜的。”
李江南却笑道:“是不是胡说八道,是不是我乱猜的,当然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不过我的感觉真地是这样的,江蓉,你实在不是一个坏得透顶的女人。”
江蓉忽然厉声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不用你管,不用你管,说。你什么时候帮过我。”
她这一激动,李江南反而心平气和起来,微笑着道:“当然帮过,如果我真是武世光,相信你那种罪孽地感觉是很难消失的,不过我现在是另外一个人,没有辈分悬殊,男女之间彼此交流,彼此需要一下。那就很正常了,还有,那个武世光是个花花公子,和无数的女人交流过了,而我除了柔瑶,总体来说还是很纯洁的,再加上年纪比你小,你这是老牛吃嫩草,算你占大便宜啦。你应该知道。我就是太纯洁,才露出破绽的。”
听到前面,江蓉还没什么,但听着他后面的胡侃,真不知是气还是笑,但还是冷冷地道:“哼,你装得的确很像,是老天有眼,才没有让我继续上你的当。”
李江南又摇头道:“老天有眼,错。错,错,老天是没有眼地,江蓉,别忘了,是你害死了武家堡的男人。如果老天有眼,早就带你走了,但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随着他的话音,江蓉一阵沉默,忽然侧过头望着窗外,轻轻的道:“我也希望它能够带我走,我真不知道人为什么要活下去了,活着真
说这话的时候,李江南本是随意而言,但没有想到江蓉会说出这样地话来。想到她的遭遇,心中忽然起了些怜悯之心,道:“江蓉,有一个问题我真想问你。”
江蓉在发出了感慨之后,神情再也不像刚才那样凶巴巴地了,望着李江南道:“你问吧,看我能不能回答你。”
李江南便道:“曾敦儒是什么时候收买你地,武家死的那些男人,是不是全是你下的毒手。”
江蓉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需要钱,曾敦儒没有收买我。武家的男人,也不是全死在我的手上。”
李江南好奇的道:“那曾敦儒是怎么说通你给他卖力的?”
江蓉没有回答,眼神中却忽然充满了怨恨之色,李江南见状,顿时灵机一动,拍了拍手道:“啊,我知道了,武驰举那个变态天天折磨你,你当然恨不得杀了他,曾敦儒一定是利用了你对武驰举的恨,所以才能够说动你,不过你被他折磨的事应该很隐密,他这都查得出来,真是神通广大啊,对了,武世光的大伯我在想并不是你毒杀地,你没有嫁入武家堡之前,曾敦儒在里面应该早安排了人,而你的一举一动当然就能够让曾敦儒知道了,所以才会来说通你,于是你用曾敦儒提供的毒药杀了武驰举,被他抓住了把柄,后面的事,就只能身不由己让曾敦儒控制了,对,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他相通了这一节,忍不住又兴奋的拍了拍掌,只觉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
江蓉果然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冷冷地道:“兰江,这些事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要猜你就去猜吧。”
一边说着,她一边就要启动汽车。
李江南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猜中了,心中还有事想跟她说,连忙道:“别忙开车,前面只是序曲,我还有大事要跟你商量哩。”
江蓉便又停住了,道:“你那来这么多的废话,到底有什么事,快说。”
李江南摇头叹道:“江蓉啊江蓉,我知道你很寂寞,很无奈,人也活得累,其实是很需要有人和你这么说话的,不用每一句话都这么凶吧,我过去曾经认识过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也很凶,对,比你还凶,开始我很害怕,不过时间一久,她天天这么凶,我反而就不怕了,有了很强的抗击打能力,结果和她差一点儿还成了很好的朋友,所以你再凶,对我都是无用的。”
他说的,当然是陈宛青,而陈宛青临走前对他注视的眼神,那是一种朦胧的,说不清地眼神,李江南永远都不会忘,不知道那个“青花碗”如今在那里,自从医院一别之后,只怕这一生两人都无缘见面,那眼神,也只能让他慢慢回味了。不过还好的是,他遇上了柳柔瑶,而且与她心心相印,陈宛青,就和张月盈一样,被自己深深的藏在心底了。
江蓉当然不知道李江南的心中在想什么,哼了一声道:“还在废话。”但语气比刚才却和缓些了。
李江南当下收敛心神,道:“好,不说废话了,直接进入正题,江蓉,我问你,曾敦儒是不是要你杀死方太夫人与武青蕾,你不必瞒我,曾敦儒刚才已经给我提过了。”
听到李江南说起此事,江蓉的脸色又一片黯然,嘴里只吐出了一个字:“是。”
李江南道:“方太夫人装傻充愣,对你居心不良,你要杀她,还说得过去,不过武青蕾可是你从小带大的,杀她,你忍心吗?”
就在这时,却听江蓉长长的一叹道:“你错了,老祖宗要是早发现我不对劲儿,武家后面的几个男人就不会死了,一直以来,她的确是真心对我好地,我亲手毒死了她儿子,还帮着害了她三个孙子,她应该恨我的。”
没想到江蓉居然说出这样地话来,李江南大为诧异,看来这个女人倒还没有失去理智,也知道是非黑白,只是因为一件错事,才不得不一直错下去,可怜啊,可悲啊。
当下他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江蓉没有回答,而是忽然将头靠在了座椅上,闭上了眼眸,一脸黯然的道:“曾敦儒要我今晚将武青蕾引到老祖宗的房间,先杀了她们,然后一把火烧了,然后找一个下人来做替罪羊,说他引发了火灾。”
李江南道:“我太阳你个烂西瓜的曾敦儒,真是够狠够毒啊。”
江蓉摇了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边说着,她的眼睛闭得更紧,胸口起伏,想来是心乱之极。
李江南当然想阻止她执行这个计划,便道:“江蓉,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江蓉便睁开了眼来,望着他道:“你是什么意思?”
李江南道:“我问你,你刚才说活得太累,没有意思,也就是说不怕死了,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曾敦儒吗,大不了将曾敦儒要对方太夫人与武青蕾下手的事告诉她们,然后开溜。”
江蓉眼神中透过了一丝恐惧,道:“兰江,你并不了解曾敦儒,这个人太可怕了,他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李江南忽然一叹道:“江蓉,照我看来,你其实还是想好好活着的,什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将事情告诉了方太夫人,立刻上吊吃安眠药什么的,我看那曾敦儒如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你这样活着貌似的确有些痛苦,咱们还得想想法子才是。”
江蓉忽然道:“兰江,你在这里煽动我,就不怕我立刻告诉曾敦儒吗?
李江南摇了摇头,呵呵笑道:“当然不怕,刚才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我们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现在你不缺钱,也没有什么追求,告发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相反的是,如果你真按曾敦儒的吩咐杀了方太夫人与武青蕾,并一把火把她们烧成焦炭,我想你这一辈子睡觉都睡不安稳的。”
江蓉脸色又是一阵黯然,道:“那你说怎么办?”
李江南道:“现在到了这样的地步,就只能把事情挑明,让武家堡与柳家堡联合起来对付曾家堡了。”
江蓉道:“将事情挑明,不,不,老祖宗和蕾儿是不会原谅我的,我害怕她们怨恨的眼神,我真的很怕。”
李江南道:“你越觉得害怕,那就会更加怕,江蓉,我倒觉得说了实话之后,你活着会轻松些,而且这一切其实都是曾敦儒在暗中搞鬼,他才是真凶,如果你主动将事情说出来,也许方太夫人与武青蕾会原谅你的。”
听着李江南这一席话,江蓉又是好一阵沉默,良久才道:“兰江,也许你的话有些道理,不过曾家堡安排在武家堡的,并不是我一个人,而我,也要听这个人的指挥。
第二部 初露锋芒
第四十五章 议策
江南道:“我早就猜到还有曾家堡的人潜伏在武家堡人是谁?”
江蓉没有立刻回答,静了好久,似乎在思考说不说出来,足足过了五六分钟,才吐出了两个字:“兰春。”
这话一出,李江南也大感意外,失声道:“兰春,你那个贴身丫环。”
江蓉不再犹豫,点了点头道:“是,就是兰春,她比我大六岁,其父是曾家堡的一名极忠心的管事,在我进武家堡前的一年,她就被派进去了,武世光的大伯武驰业就是被她下毒所杀,那个诅咒的传说也是她散布出去的,而我一进堡,武驰举看她老实木讷,不爱多话,就安排她来做了我的贴身丫环。”
李江南顿时一击掌道:“啊,我明白了,所以她才知道你被武驰举虐待的事,然后告诉了曾敦儒,由曾敦儒出面说通了你毒杀了武驰举。”
江蓉又一点头道:“不错,但那兰春的身手非常厉害,我的功夫就是她教的,伪装得也好,要下毒杀人其实是不需要我的,曾敦儒说通我的目的倒不是主要在这里。”
李江南眼神一闪,顿时又道:“对啊,曾家堡的人没有防备,要下毒是很容易的,曾敦儒的目的是想不付多大的代价,不动声色的渐渐掌控武家堡,所以当然要培养一个武家堡的重要人物来为他所用,那个兰春是不行的,而你却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江蓉望了他一眼,道:“兰江,你的确聪明,不过我听说聪明人总是很短命的。”
李江南哈哈一笑道:“聪明人总是很短命,那愚蠢的人命就更短了。我为我的聪明喝彩。”
说着还真自己给自己鼓起掌来,一付洋洋自得很不谦虚地样子。
江蓉嘴角掠过了一丝笑意,但很快就沉下脸来,道:“兰江,你一直是这样吊而郎当吗?”
李江南道:“什么吊而郎当,这叫做自我个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不知道,在武家堡又要讲什么堡主威严。又要想不被暗害,我可是憋坏了,连‘靠’都不敢‘靠’两声。”
江蓉鼻腔里发出了“哼”的低响,然后撇了撇嘴道:“小孩子。”
李江南立刻哈哈一笑道:“是啊,我是小孩子,你连小孩子都打起来吃了,胃口还真好啊。”
江蓉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在床上有些主动的事,脸莫名的一热,又道:“果然是小孩子。就爱胡说八道。”
李江南听着她的语气越来越平和了,知道她对自己的敌意在迅速的减退中,差点儿忍不住又要赞美起自己来,妈的,能在这么短地时间内化敌为友,头脑、口才、亲和力是缺一不可的,谁说我李江南没本事,这本事可不算小啊。
正在自我陶醉,却听江蓉道:“兰江,依你看来。我们到底该怎么做?”
说这话的时候,江蓉的语气已经充满了问询,显然并没有把眼前这个男人当做小孩子。
李江南的头脑在飞快的转动,想了一会儿道:“江蓉,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说实话?”
江蓉点了点头道:“好。你问吗?”
李江南道:“除了武驰举,武家其余的男人是不是你亲手毒死的?”
江蓉摇了摇头道:“不是,下毒与武功,我都是跟着兰春学的,武世松、武世盛,武世烈他们三个与我离得甚远,要去他们地院子在茶里或者食物里单独下毒而不被发觉,我还没那种本事。”
李江南道:“还有一个很私人问题,你和曾敦儒就没有想过色诱武家那些兄弟吗?”
江蓉瞪了他一眼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好色,除了武世光。武家兄弟都很传统严谨,要是用美人计,必然会惊动他们起疑心,曾敦儒是什么人,难道还想不到吗。”
李江南想想也是,便道:“这就行了,你虽然亲手毒杀了武驰举,但那也情有可原,而且就算你不杀。兰春也会动手的,方太夫人还没有老糊涂。这个道理她是懂的,可如果你救她和武青蕾,一切都可以弥补了。”
江蓉只静了一会儿,就点头道:“好,说就说,不过兰春怎么办?”
李江南道:“先不要打草惊蛇,还是和方太夫人商量了再说,我看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会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的。不过那屋中有窃听器,不知道好不好说。”
江蓉道:“老祖宗屋间里的窃听器是我放的,当然找得到,我们回去,就直接到老祖宗的房里去将窃听器拿出来放在一边,这些天老祖宗的房中都很安静,兰春不知道我们回来了,就算她在窃听,也听不出什么来。”
李江南道:“我靠,这样天天守着岂不是累得要命。”
江蓉点了点头道:“所以我们一般都是隔一天快速放录音的,只是偶尔才会现场监听。不过我太忙,这些事多半是兰春在做,这个女人对曾家堡很忠心,而且功夫很不错,兰江,你要小心。”
李江南听她无意间对自己表示了一下关怀,那就算是自己人了,心中舒畅,哈哈一笑道:“我叫兰江,她叫兰春,那算是亲戚了,放心,我这江河一泛滥,保管让她满地是泥,春不起来。”
听着他胡扯,江蓉没有再多说了,忽然启动了汽车,向前驶去,而她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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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武家堡,已经是入夜了,江蓉与李江南饭都没有吃,就直接到了方太夫人的大院,让一名丫环通禀了之后,进了卧室。方太夫人仍然躺在床上,神色看来是更萎顿了,连话都说不出,而武青蕾也坐在床边,脸色却充满了悲戚。屋子里果然是静悄悄的。
到了卧室之后,江蓉并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了方太夫人人的床下一个横梁后,弯腰取出了个蚕豆大小的黑色东西,跟着又到不远处的沙发地缝隙里取出了同样一种东西。然后匆匆去拿进了浴室,并关上了门。
而这黑色东西,不用说,自然就是窃听器了。
武青蕾见到江蓉奇怪的举动,本来就想叫出声来,但李江南赶紧向她连连眨眼,让她不要出声,而武青蕾显然对李江南很是信任,立刻闭上了嘴。
等到江蓉关上门出来。李江南就拍了拍躺在床上盖着薄被的方太夫人道:“喂,方老太,大热的天,又躺了这么久,快起来透透气吧,江蓉不忍心害你和武青蕾,今天向我投了诚,现在赶回来和你商量大事,快起来了,我们的时间可不多。”
谁知过了好一阵。趟在床上的方太夫人还是没有动静。
李江南明白这老太婆还没有反应过来,正在慢慢深思熟虑之中,便
的道:“方老太,别装了,你再不起来,我就拿茶水不起,就烧你绵被,看你能够挺多久。”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真去拿了旁边茶几上的一壶茶,走到了方太夫人的床边。
就在这时,方太夫人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然后直直地坐了起来。
李江南直拍胸口道:“我靠,方老太,你起来也换个潇洒点儿地姿式,这样好像僵尸重生。我的小心肝儿骇得真是‘扑通,扑通’直跳。”
听着李江南这么没老没少的话,方太夫人是一脸的铁青,而武青蕾忍不住想笑,但看了一下奶奶,就连忙抿紧了嘴,不过大大的眼睛却变成弯弯的了。
武世光是世家出身,自然不会说一些流行市井的话,李江南偶尔露出这种口吻。还被柳柔瑶问了一次,后来就处处小心了。对于方太夫人,他虽然理解同情,但对方有害自己性命的打算,现在还要冒险救她一命,已经是以德报怨,大好人一个了,语气上自然不会对她太尊重。
方太夫人先望了江蓉一眼,然后又瞧着李江南,道:“李江南,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江南不想罗嗦,立刻直入主题道:“我们已经和曾敦儒见过面了,他要我仍做这个堡主,然后派人去中国杀了真正地武世光,而江蓉接到地任务是先在这屋子杀了你和武青蕾,然后放一把火烧了,这武家堡就成了我们的天下,不过却要由曾敦儒控制。”
听着这话,方太夫人脸色顿时大变,但没有立刻表态发言,而是将目光移向了江蓉。
李江南明白她地意思,赶紧道:“方太夫人,你误会江蓉了,其实你们武家男人的死,除了主凶是曾敦儒之外,在武家堡下手的还有其人,那就是江蓉的丫头兰春,曾敦儒早就派她进来了,江蓉被你家儿子折磨得太惨,结果一时糊涂,让曾敦儒说通了,做了一些有损武家堡的事,不过我保证,她都是帮凶。”
江蓉此时也一咬牙道:“是,武驰举是……”
她本来要承认武驰举是自己所害,但下面“下毒杀的”四字还没有说出口,却听李江南忽然插嘴道:“是,武驰举是个畜牲,他折磨江蓉,是个变态,那些证据我都看到了,方老太,你要不相信,就到江蓉的卧室壁柜里看一看,皮鞭铁钉地可不少,那真是叫触目惊心啊,江蓉没有亲手杀他,也算是够意思了。”
没想到李江南会打断自己的话,而且指明没有亲手杀死武驰举,江蓉眼神中掠过一丝诧意,但也没有多说了。
方太夫人虽然知道儿子私生活上不检点,但不知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听李江南这么一说,顿时气得颤抖起来道:“胡说,你胡说,举儿不是那样的人。”
李江南摇头叹息道:“武驰举是不是那样的人,方老太,你是不知道的,而你地举儿也不会在饭桌上跟你聊抽皮鞭,滴蜡烛这些事,江蓉卧室真的留着证据,我要骗你一句,就是乌龟王八没有蛋,况且,江蓉不忍心杀你和武青蕾,冒着生命的危险来告诉你们这个消息,难道还不能表示她的诚意了吗?方老太,我知道你年纪大,遇事都要想个三遍再决定,但曾敦儒今晚等着江蓉得手的消息,如果迟迟不回,他就明白事情有变了,现在必须想一个解决的办法出来,马上,明白吗?”
方太夫人眼神在李江南与江蓉的脸上转来转去,仍然过了好一阵才道:“好,我就相信你们一次,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通知柳如龙,联合他来对付曾敦儒,不过如果柳如龙已经归附了曾敦儒,那武家堡就只有孤身作战,誓死与曾家堡一拼了。”
见到方太夫人还是不怎么相信柳如龙,李江南干脆就什么都说了,道:“方老太,你就放心吧,我那个岳父大人早就知道曾敦儒在试种罂粟了,而且也怀疑武家堡男人的死与诅咒无关,他是给我说了,只是我不是真正的武世光,而你又居心不良,总想打我地主意,我就没给你说了。”
方太夫人闻言,顿时一下子抓住了李江南的手,一脸激动的道:“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柳如龙早就知道曾家堡的野心了,是,他把柔瑶嫁给武家,一定有与武家联合之意,不过难保后来不起异心。”
李江南叹道:“我知道,好像你给我讲过那个孙权刘备两家原是姻亲,后来孙权接受了曹操的招安,在背后捅了老刘一刀,举兵杀了小关,还夺了荆州的故事让你顾虑,不过我说方老太,你顾过去,顾过来,就什么事都做不成,等着曾家堡吞了你们吗,或许你马上打电话请求政府援助。”
方太夫人默默的坐在床边,冷笑道:“政府,政府早巴不得我们华裔内乱起来,他们是绝不会管地,而且以曾敦儒的关系,政府要帮地,只怕也是他。”
李江南一击掌道:“那就行了,方太夫人,快下决心吧。”
方太夫人还是想了好一阵才重新站起来道:“好,我就相信你们两个和柳如龙一次,和柳家堡联合,向曾家堡宣战,但不知柳如龙有没有这个胆量。”
李江南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如果打电话,只怕被人监听,只有我明天去柳家堡一趟,看岳父大人怎么说,反正柔瑶这么久没回来,我也该去接她了,不会让人怀疑,不过今晚却要应付过去,不要惊动了曾敦儒。”
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记得当初柳如龙在柳家堡密室里对自己说过,为了保密,会让柳柔瑶来回传信,而他迟迟不让柳柔瑶到自己身边来,只怕里面出了什么问题,而且曾敦儒也说过,他在柳家堡里也布了什么棋子,会让柳如龙顾得了头,顾不了尾,妈的,这事反正自己尽力,柳家堡要是不愿和武家堡联合,明天去柳家堡,一但柳如龙说个不字,武家堡就注定完蛋,而他回都不会回来,立刻开溜才是上策。
就在这时,方太夫人道:“好,李江南,就麻烦你去柳家堡一趟,而要应付今晚之事拖住曾敦儒倒也容易,我与蕾儿先躲起来,然后再让人在这房间里放一把火就行了,那兰春必然要来看现场,为了逼真些,还要有两具尸体才对。”
李江南听了,顿时道:“喂,方老太,你不要像对我一样又想害人了吧?”
方太夫人微微一叹道:“李江南,你以为我天生就是一个想害人的人吗,如果不是武家堡到了这样的地步,我岂会打那些乱七糟八的主意,我让人找两具死人尸体到这里来就行了,唉,照我估计,武柳两堡至少要有两天的时间准备才可以与曾家堡一战,只要拖过了这两天,那么我们就有一半的希望获胜了。”
第二部 初露锋芒
第四十六章 刺杀
江南道:“好好,武家堡的兵器库在那里,这些天我直不敢问,把那些枪啊炮的都搬出来,不过我想曾敦儒的武器还要厉害些,不知道有没有坦克、导弹这些玩意儿。”
方太夫人却摇头道:“当然没有,就是有,也不敢用,当年我们武柳曾三家在贡达省各打出了一块地盘,手底下都有一大帮人,当时的政府曾经派兵来剿灭,但被我们联合打得损兵折将,就主动来与我们三家签订了协议,同意三家现有的地盘与人手都归各自管,风俗、行政、经营,政府都不会来干涉,不过作为交换的条件,也要我们不得再与政府对抗,而且不得隐藏或使用枪炮等火器,政府一但发现那一个堡违背协议,就会视为叛逆,派大军围剿。后来虽然Y国动乱,三易旗帜,但每一个新政府都意识到这里的华裔太多,最好有人替他们管着,而且我们交的税收也比普通的Y国百姓多些,保持现状对他们有利,所以都承认过去的协议有效,而我们也严守着那协议,只留下了刀枪箭弩,绝不藏有火器。”
李江南立刻道:“那这次曾家堡会不会动用?”
方太夫人很肯定的道:“绝不会,当年我们三堡,号称曾家腿、武家拳、柳家掌,虽然都各有名声,但最终还是曾家腿最厉害,所以当时与政府对抗,曾家的祖先是盟主,后来他也得到了利润最大的矿产区。”
一直默默无语的武青蕾此时忍不住道:“奶奶,这件事我问了你好几次啦,你都不回答我,为什么那时我们三家很团结,可后来关系并不怎么好了?”
方太夫人却闭紧了嘴巴。仍然没有回答孙女这个问题。
李江南看了看她的表情,顿时笑了起来,道:“阿蕾妹,我来回答你吧,曾武柳三家当时初到Y国,为了生存,当然不得不结盟,让自己的力量更加强大,但后来没有了政府这个威胁。再加上曾家占了最好的地盘,武柳两家打不过曾家,表面当然不会反对,但估计是不怎么高兴地,后来各自为政当土皇帝,当然就生疏了,一直到现在,武家与柳家都感到了曾家的威胁,所以一个主动求亲。一个勉强答应,就又有些亲热了。”
听了李江南的话,方太夫人哼了一声,说了句:“自作聪明。”却没有再反驳。
李江南哈哈一笑道:“因为我是小人,只能用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得罪了武柳两家的祖先,方老太,你别放在心上,不过说实话,看你就知道了。为了武家堡的利益,是不惜让他人牺牲的。”
方太夫人的脸色当下就更难看了。
武青蕾看着***脸色也明白了几分,很佩服的望了李江南一眼,却道:“呸,都给你说过了,不许叫我阿蕾妹。土死啦。”
此时却听方太夫人道:“李江南,时间不多,请你快去柳家堡,务必要说动柳堡主。”
跟着她又望了江蓉一眼,道:“小蓉,你地话,我完全相信,武家的男人一定不会是你杀的,驰举……驰举对不起你,你只是一时受了曾敦儒的蛊惑。才做了一些傻事奇…_…書……*……网…QISuu。cOm,那些话我们以后再说,现在你先回屋去将兰春稳住,不能让她知道李江南去柳家堡的事。”
李江南很有些了解这个老太婆,听着她语气忽然客气起来,心中只是暗笑,方太夫人绝不会喜欢自己,更不会完全相信江蓉说的话,现在讨自己两人的好。又是在小不忍则乱大谋了,她为了大谋。又是送媳妇又是送孙女,没什么魄力,但忍辱负重的龟缩功还是不错的。
当下他便笑着点起头来道:“好,我马上走,不过不知道柳堡主会不会卖我这个假女婿地账。”
方太夫人立刻道:“什么假女婿,柔瑶和你拜的堂,洞房花烛的也是你,你就是柳家堡真正的女婿,而且说实话,李江南,你真的很聪明,口才也好,柳堡主一定会被你说动的,我相信你。”
李江南暗忖:“嘿,这老狐狸在拍我马屁了。”
他嘴中却没有说出来,只是一笑,就向外走去。而江蓉望了武青蕾一眼,脸上流露出了坚毅之色,也跟在他的身边。
到了屋外,江蓉冷冷的道:“原来你叫李江南。”
李江南呵呵一笑道:“是,没办法,在车上我不敢确定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弃暗投明,只好逢人只说三分话了,不好意思,多多原谅。”
江蓉哼了一声道:“你就不怕我现在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李江南道:“我又不是方老太,做事顾头顾尾,结果什么事情都耽搁了,如果
是装假,我也只有自认倒霉。”
江蓉沉默一阵,又道:“对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出武驰举是我所杀地事。”
李江南摇了摇头道:“不行,这事我想了一下,还是晚些说的好,你刚才真要说武驰举死在你的手上,搞不好那老太婆要和你拼命,武青蕾也不放过你,现在一切精力要放在对付曾敦儒的身上,绝不能节外生枝。”
江蓉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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